路程中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一颗杭白菜
迟屿:“……”
砸完十分人道的给了下尸,拿卷子从尸体下面抄过去,没个缓冲不喊个预备什么的,一个左拐就往窗口抛了过来。
迟屿还没从如此惨烈的死状上回过神来,见这形势,吓的忙腹往旁边闪,就这样还只是堪堪躲过,动作稍微慢点那虫大概要跟他对个脸。
不过怎么说呢,好歹还给处理掉了,死的总比活的好,这个时候迟屿再怎么样也不能对他落脸,说白了人其实完全可以不伸这一手,虽然他怀疑如此粗暴的处理方式,程央不可能没点恶作剧的想法在里面。
然而接下去,他抓着自己的桌子往后用力一拖,空出前面一段供人行走的距离,这一动作让迟屿又觉得这人……好吧,可能确实是他小人之心了。
他从后门进来坐进去,找了张纸把桌上的不明液体擦干净了,回头跟程央说了声谢谢。
程央没说话,坐下了。
迟屿为了缓解气氛,也为了给自己刚才的恶意揣度道个歉,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那什么……比较怕软体的,从小连qq糖都不吃。”
程央抬头看了他一眼,“那你吃面条吗?”
“什……么?”
迟屿发现他才说了一句话,对话就进行不下去了,他有些想笑,没憋出来又觉得挺无语,“黄老师让我有空帮你补补语文,看来确实有必要。”
程央这回表现出了礼貌的客气,“不需要谢谢。”
晚上付进又曲线救国的跟着人回去了,就这种不同路还非要同,上晚自习还非要出去绕一圈的神迟屿相当佩服。
他和唐晓伟出去吃饭,今天没吃面,点了份炒饭,看着里面的火腿肠,觉得按逻辑来讲,自己应该连这都不能吃,毕竟也是软体的。
晚上回去作业不多,迟屿坐在书桌前练字,不过才几天,竟然觉得手生了点,好在今天状态不错,临了篇苏轼的《黄州寒食帖》,感觉笔法顺了点,结字的规律也领悟的比以往更透。
临完他又用剩下的墨写了几行小楷,随便一句歌词,一点课本知识,想到什么写什么。
“那你吃面条吗?”身后一个声音响起,迟屿笔尖一顿,停了下来。
迟海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没敲门,也可能是敲了他没听见,直到他这会出声迟屿才发现他。
“字写的不错,有你外公七八分□□了。”迟海东笑着说:“怎么想吃面条了,想吃我现在给你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写程央打呵欠的我,一段话打了有二十个呵欠,不能想不能想
第十六章陪与不陪
迟屿以前最喜欢吃的,就是迟海东下的一碗海鲜面。
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富二代,从出生时起,迟海东和赵双莹就已经为他创造好了物质条件,长这么大,可以说没在钱上吃过一分苦。
可如果身体和神注定要有一样受折磨,他宁可自己出身寒门身无分文。
迟屿不饿,所以他拒绝了迟海东。
其实无论饿不饿他都会拒绝,不接受来自迟海东一切刻意的亲近,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某种本能。
迟海东看样子还想就着他的字,或者一碗面再跟他聊下去,但迟屿明显排斥的态度,让他只能了话。
“你……这几天去哪了?”迟屿在他快要出门时问,迟海东有将近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了。
大概是没想到他还会关心他,迟海东转回来的脸上,有难掩的欣慰,“去国外,出了趟差。”
迟屿看着他,似乎在辨别他这句话的真假。
“公司产品最近在做转型,去那边接洽几个新的代理商,你也知道,你小姨现在经营上跟我有些理念不同,她太感情用事……”
“我要睡了。”迟屿并不想听他跟他说这些。
“哎好。”迟海东意识到自己失言,适时的转了语气,“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去学校吧,之前说了送你一直也没时间,你又不肯坐你李叔的车。”
“不了。”迟屿关了门。
倒在床上,他有些烦躁的躺下又坐起,对着面前的字发呆,不明白自己到现在了,为什么还会有期待,就好像永远也死不了心一样的一遍遍想起,赵双莹的死跟迟海东没有关系,他在不遗余力的否定之余,竟然也曾期待过有那么一丝是真的可能。
第二天早上,迟屿稍微睡过了几分钟,到楼下公交走了,在西北风里干等着的时候,他决定明天就去买辆自行车,公交虽然直达,但班次不够多,错过了要等很久,实在不方便。
早读是语文,刚被请去喝过茶的程央,睡的人事不知途中被语文老师逮到,于是悲剧的连着第一二节课,都被发配在外面站着。
完了回来还被罚抄全部古诗词十遍,给底下一群头正往桌上磕的,起到了很好的杀鸡儆猴作用。
下面两节化学课,程央低头在那吭哧抄,黄明几次看见了,都硬生生当没看见,忍痛放过了他,甚至因为他终于能在自己课上干点别的,而不是尽在别的课上干自己的而感到几丝欣慰。
中午吃完饭付进跟着他们一起上来,不客气的坐到了他旁边,听说他全部课文要抄十遍,自告奋勇的表示可以帮忙分担,还会尽量按照他的字迹模仿,绝对不会被发现破绽。
程央扔了本本子给他,一向只会说不用的人,在这件事上居然这么轻易就低了头。
因为有付进在,加上唐晓伟吃完饭没地晃悠,于是后面一排几个男生都聚了过来,三三两两的聊天,顺便围观他俩抄课文,没事的还会搭把手抄几句,主要是这种一张口就十遍的,都知道看的是量而不是质了。
“付进。”蒋明阳过来后门口叫了他一声,“老师找你。”
“哪个老师?”付进没听出声音,只听说有老师找他,回头问了一句,没人应,他起身出去,看到蒋明阳在外面等他,“谁找我?”
蒋明阳不说话,转身往前走,付进只能莫名其妙的跟上,跟到楼下已经有些不对劲了,等看清是往车棚方向,他停了下来,手揣进裤兜里,哼笑了声,“不会是体育老师找我吧。”
蒋明阳还是不做声,绕过车棚,一直等到了背面才停下来,回头看付进还站在那里,眼神示意他过来。
“干嘛?”虽然很不情愿,但他还是不争气的过去了。
车棚后面是一块铺了草坪的小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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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下面是一条河,河道很窄,不知道流向哪里,可能就是条校内随便挖的水渠,也没人研究过。
这地不常有人过来,或者干脆除了日常剪修草坪的工人,压根不会有人想到要来这里,尤其这种天气,晒不到太阳的阴面,水面上结着一层薄冰,草尖上还有霜没化。
风一吹,那就更冷了。
付进吃不准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中午背着人,还撒了个不要脸的谎把他骗来这种地方,而且都站了快两分钟了,蒋明阳还是不说话,付进就烦他那副不说话的样子,好像所有人都欠了他五百万,顿时零星克制着的那点忌惮也没了,“有事没事?”
“你跟三班转学来的那个什么关系?”蒋明阳问。
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后,付进猛的提高了声音,“关你什么事。”
正扭头要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笑,“你怕我?”
“我怕你个鸟蛋,我怕你什么!”付进简直怒不可遏,这小子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既然这样,那坐下来聊会吧。”蒋明阳说着,在一张石凳上坐下了,看着他,“我们很久没说过话了。”
付进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地方为什么要放四张石头凳子,不过他不准备听他的,他跟蒋明阳早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只是要让他就这样走,似乎刚那一下没走成,暴涨起来的嚣张气焰又泄出去了点。
蒋明阳在怀疑他和迟屿的关系,而且很明确,就是那种关系,从换了座位到现在,这是第一次,两个人的交集里,出现了他避之唯恐不及的话题。
蒋明阳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了根出来点上了,见付进愣着不动,“要吗?”
“你抽烟?”付进有些意外,印象里蒋明阳算得上是好学生了,虽然谈不上有多乖,但至少是老师喜欢的那一类型。
“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把烟和打火机放桌上,“你要一直站那吗?”
“我没什么跟你聊的。”付进十分坦白。
蒋明阳笑笑,不为难他,“那你站着吧,陪我把这根烟抽完。”
“你骗我出来就为了陪你抽根烟?”
“我要不说老师找你,你肯跟我出来吗。”
“……”付进简直怀疑他脑子是不是被烟熏傻了,特么抽根烟还要人陪,不应该找个角落好好躲着抽吗,再说像他这种人,偷拍张照发给老师什么的,太合乎情理了,分分钟等着写检讨吧。
付进握着手机,想想又放下了,他没那么卑鄙,只要他不再继续前面的话题,真等一根烟的功夫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冷了点。
明明里外都凉透了还要假装看风景,付进在心里诅咒蒋明阳,余光里看到他终于站了起来,他如蒙大赦,转身就走。
就在他以为迟屿的事不过是他随口一问,真实目的如他所见就是来抽根烟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蒋明阳说:“你为什么会跟程央走的近?”
迟屿发现当天晚上付进情绪有些低落,闷闷不乐的样子,问他怎么了又不说,以为是程央那边又出了什么新蛾子。
然而接下去两天中午吃饭,看他还是追着程央一起,并且不知道怎么勾搭上了唐晓伟,于是买一赠二,连着后面几个男生全混熟了。
去食堂的路上,一群人勾肩搭背,区草这区草那,连迟屿自己想安安静静吃顿饭的日子,都一去不复返了,程央大概只会比他更郁闷。
唐晓伟他们都以为付进跟程央关系好,是因为迟屿,本末倒置的觉得他俩离得近,一定早混成了哥们,殊不知饭桌上从头到尾就他俩没说过话。
迟屿想过随便起点什么头跟他聊两句,就算不是因为付进,两个人坐的这么近,关系闹太僵确实不好,但程央却吃着饭连看都没看他,有几次目光对上了,也是很冷淡的就转开了。
迟屿有些郁闷,在付进兴冲冲的跑过来告诉他,程樱小朋友的两条麻花辫扎的有多可爱,粉色的头花有多漂亮时,他开始连多看程央一眼都觉得烦躁。
周五晚上高三模拟考,占用了高一高二年级的教室,除了住宿的同学可以用剩下的教室晚自习外,走读的一律回家复习。
付进在楼下车棚边上等程央,迟屿拿了车,蹬到他旁边响了声铃。
“嗯?”付进从手机上抬起头。
“跟我小姨去吃饭,和你顺路。”迟屿说。
付进笑起来,“那一块走啊。”
程央下来看到他俩站一起,没说什么,径直去推车,迟屿近距离看才发现他那辆车是真破,比他想的还破,怀疑是不是建国前产的,铁架子没歪都得是运气,不过轮子大,蹬起来速度还挺快,“嗖”的一下就从他们边上蹿出去了。
程央话不多,付进和他走的那几次,一直都是他想话题,聊老师聊同学什么都能说上两句,听程央时不时的回他还挺惬意,也不觉得尴尬,知道他是真的听了。
今天就不一样了。
多了一个人。
他说什么迟屿都要应,像是怕他冷场似的,应了呢,又不往下接话,空晾着他,反而显得敷衍,付进特别想说你快闭嘴吧,你给点程央应应,我俩本来处挺好的。
而且他发现,这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命里八字不合,总觉得无论是看对方的眼神,还是偶尔的交流对话,多少带着点微妙的敌意。
敌意哪来的,付进不知道,只能说不在一个班上,真发生了什么,他没法盯着。
到了二附小门口,程樱和程乐已经在等着了,付进顿感松了口气,朝程樱招手,“小樱子来,坐你进哥后面来。”
前面冷,都坐后面坐不下,付进愿意帮他分担一个,程央一般是默许的,程樱爬上去跨坐好,手抓着付进的衣服下摆,叫了声“付进哥哥”。
付进十分受用,心情大好,当即从书包边上的袋子里翻出两包糖,一包递给程乐,“走了。”
迟屿的目光从程樱脸上回来,没有夸张的成分,小姑娘真的长的挺漂亮的,跟程央很像,没到付进说的一个模子,仔细看五官其实有点差别,但又让人觉得异常的相似。
迟姗如果真的还活着,可能也就这么大,七八岁,一个想给她买小花扎辫子的年纪。
第十七章路过与不路过
程央家离一中不算特边远,在一片类似城中村的地方,沿路不少都是低矮的民房,斑驳破旧,在如今高楼林立的城市里,显得有些另类的泾渭分明。
路面坑洼不平,有两条还是土路,程央居然能相信付进跟他同路的鬼话,因为就算是住在穿过这里的另一个城区,也会走外面马路,谁会特意绕到里面来。
然而等他们一路弯弯绕绕穿过这片区骑到外面时,迟屿才后知后觉原来他不住这里,他是真就找了条土路来穿。
“走这地方能比平时省不少时间呢。”付进用一种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我很骄傲的表情说。
你要不硬陪着他过来,能省的时间更多,还能陪我吃碗面,迟屿忍不住给了他个智障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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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拐过前面一个弯,入目是一片老旧的小区,说是小区,其实就两幢房,每幢六七层,看着有些年代了,外面私自搭建的各种屋棚上,横七竖八的挂满了电线,猛一抬头有种遮天蔽日的感觉。
小区后面是几幢大的厂房,不知道废没废弃,看着阴森森的,跟住宅楼连在一起,没有大门,路上来就是,看不出任何规划。
程央走在最前面,突然猛的一转车把,拐进了旁边的一个弄堂里,迟屿以为还没到,正想说你俩玩吧,我赶时间先走了,转头见付进同样一脸茫然,跟着拐弯进去问他怎么了。
程央把程乐从后座上抱下来,推给付进,“帮我看着点他们。”说罢车和书包一扔,跑了出去。
迟屿人还在外面,骑在车上往后退了两步,够着往他跑的方向看了看。
“怎么了?”付进把程樱也抱下来,想跟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被迟屿制止了。
迟屿进来把车停了,书包扔他车把手上,“你带好他们两个,我过去看看。”
“哎……”程央特地拐进来,说明是不想程樱和程乐看见,付进等他走了,强压下心里的好奇和那点担心,过去把他车扶起来,在这干等着也不是回事,他拍拍坐垫让两小的上来,“走,进哥带你们出去兜两圈。”
“我哥他怎么了?”程乐站在胡同口,有些拿不定主意,看着付进,脚却不由自主的往前蹭了两步想跟过去。
“没事,女孩追他呢。”付进笑着说:“等你长这么大的时候,肯定也有女孩追,到时候就看你跑不跑了。”
程乐一脸茫然,程樱捂着嘴偷偷笑,付进叹了口气,过去把他俩一边一个夹胳膊肘里,“大人的事少掺和,小孩子就该找地儿吃冰激凌去。”
“程樱不能吃冰激凌,她咳嗽。”
“我早就不咳了,已经好了。”程樱嘟着嘴,有些底气不足的说。
“不咳哥也不让你吃。”
“那就不吃冰激凌。”付进跨上车,摸摸她头,“吃甜甜圈,吃巧克力,只要是没吃过的,今天我都带你们吃一遍。”
车有点高,也亏的付进腿长,要不然真上不去,他从另一边骑出去,没回头看,迟屿在呢,虽然跟程央可能有些不对付,但他既然跟过去了,无论有事没事,应该都不会袖手旁观。
迟屿走到人群边上,听周围人议论纷纷,抬头往上看,二楼不断有东西被扔下来,被子衣服锅碗瓢盆,零零碎碎的撒了一地,期间不断传来男人的叫骂声。
他拨开面前的人,从地上捡了根椅子腿,往楼道里走去。
二楼一户人家的门开着,客厅里站了四五个人,程央靠在门边跟他们对峙,显然已经有过冲突了,迟屿看到他手背上有血。
站在最前面的人应该是这群人里的头,个不高,四十多岁的样子,长的不算凶狠,却故意把面相扭曲的很恶,目光死死的盯着程央,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你哪来的?”因为他的出现,沉默被打破,正对着程央的几个人,把注意力都转到了他身上。
“路过。”迟屿转了转手里的椅子腿,说。
程央回头看到他,眉头微微皱起,手背到身后,握着门框用力,迟屿眼尖的上前一步顶住了。
他挤进来,看了他一眼,如他所愿的把门关上了,“大叔,这么多人欺负一个高中生,不好看吧。”
“你什么人,我处理我的家务事有你小子什么事?!”程云生说。
“你爸?”迟屿问程央。
程央没看他,“出去。”
“让你们出去呢,听到没有。”迟屿转过来对程云生说。
程云生冷笑了声,“出息了啊,还知道找个帮手过来吆喝。”
“你不也找人给你壮胆了吗。”程央说:“挺贵的吧。”
“别他妈扯些有的没的,话我说的很清楚,大家各退一步,你从这里搬走,我不追究你犯法的事。”
“我要不答应呢?”程央冷冷的说。
“不答应那就我帮你搬,记得我说过什么吧。”程云生瞪着眼睛,“你有本事拿,我就有本事让你一天都安生不下来。”
“两年后不用你帮我,我自己就会搬出去。”
“好好跟你说话,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程云生抓到手边的一张椅子扔了过来,程央拽着迟屿往旁边躲,其他几个人听从程云生的指挥,又开始在房间里各处打砸。
程央冲上去,抓住其中一人的手,用力往后掰过去,在他吃痛之际,往他肚子上踹了一脚,把人踹在墙角愣了好一会才爬起来。
迟屿则拎着他的椅子腿往人身上砸,谁不要命的冲他跟前他砸谁,反正现在屋里目标就两个,不是程央就是他,门一关,他彻底成了个管闲事的。
这几个人应该都是程云生厂里的人,和他不一样,清一色的小年轻,程央一边阻止他们,一边还得顾着迟屿那边,他没想到他会跟来,还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冲上来了,如果他在这里出点事,他必然良心不安。
程云生一看这场面也有些急红了眼,本来以为今天带人过来威逼利诱一下,程央就会认怂,会乖乖的从这里搬出去,他手里一两万应该有的,出去再找个房子不是难事,干什么非要赖在他这里。
听说这片快要拆迁了,就这一两年的事,他离的远,担心程央他们住在里面,到时候再给他使什么绊子,东西不抓在手里始终不定心,而且这片区虽然破,但离市中心近,又是学区房,租金不便宜,就这两年怎么也要五六万了。
程云生坚信是程央骗了程广德,此时再看他霸着房子不肯走,跟他爸当年赖在家门口要钱,不给就砍人的样子如出一辙。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小子早晚是个祸害。
他抄起电视机旁边一个老旧的花瓶,往程央那边走过去,半路被不知道从哪里摔过来的人挡了一下,眼见着迟屿跟过来,与那人扭打在一起,他怒火冲顶,你他妈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杂碎!
程云生扬手砸了下去。
就在花瓶快要落到迟屿身上时,程央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抱着他往旁边一推,人背转过身,后脑勺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瓶身碎裂开,一条细小的血柱顺着他的后脖子滑了下来。
“操!”迟屿回过神来,当即给了程云生一脚,把人踹的倒在了茶几边上。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程央坐在地上,迟屿用围巾给他摁着伤口,“既然说了是家事,他是你晚辈吧。”他看着程云生,“他妈有脸下这手,你还是不是人。”
他拿出手机来准备报警,程央推开他,站起来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闷着头,过了好一会才说:“叔,我相信现在就算是报警,我也是占理的,我有没有做犯法的事你心里清楚,至于你有没有犯法,大家都看着呢。”
程云生一动不动的盯着他,旁边的人朝他使眼色,示意他们走。
“这屋里的东西不值钱,我也不值钱,就不让你赔了。”程央说:“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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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毕业,我把这房子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到时候你想点钱,我们也可以商量,但还请你以后不要再过来了。”
程央有时候觉得自己能理解程云生。
同父同母的双胞胎兄弟,只因程林生长的比他周正,人比他聪明,从小便获得父母几倍的宠爱,就连出去也是被人各种比较,说他比不上他哥有出息。
十几二十年来,他始终活在程林生的阴影里,哪怕是自己的后代,也逃不过被拿来和程央比较的命运。
所以反噬才来的格外强烈。
程云生恨他们,巴不得他们一败涂地,程林生已经成了所有人的笑柄,身体里流着他血的程央,有什么理由不步他后尘。
“不走干什么,真等着我报警啊。”迟屿冷冷的看向程云生,“叔你刚才是想杀了我的吧,瓶子都碎了,你说要正好砸在我脑袋上,会怎么样,会开花吧?他命不值钱,我可金贵着呢。”
“你放屁……你放……”程云生被程央脖子上的血激的有些哆嗦,他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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