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色

王折选这张，就是因为这张是，在这份他一直没有说出来的情感里，他唯一可以找到的来自陈留的回应。
陈留选这张又是为了什么，王折猜不准，但万变都不离自己。
不过后来听陈留说，这张有回应。
只是王折回应的是更不舍，而陈留回应的是更热烈。
“把衣服换了，我来吹。”
陈留的声音响起，王折匆匆回了神。
他看着陈留从柜子拿出了一件白衬衣，而后又拿着吹风，走到自己床边，将六六拎到门边的插座边，还不忘数落一句六六：“你这一身湿，还想蹭枕头？”
王折看着陈留那件白衬衣并没有动，陈留也发现了，他抬头看着那个一开始为了看他床头柜上的照片而坐在他床边的王折，迅速找了个王折拒绝不了的借口：“那个……六六把你衣服蹭脏了。”
王折经他这么一说，才想起了六六刚刚在自己来的时候，扑到自己怀里，把自己衣服蹭湿一片的事。王折低头看着白t上的痕迹，手牵了衣角，抖了抖。
想着陈留的衣服对他来说一直有点大，而且他不太喜欢穿衬衫，一会儿还要去指导江一淮，他穿这衬衫确实让陈留不太好在人前解释，所以他认真建议道：
“其实可以一会儿叫江一淮拿件队服过来？”王折说着回头看向门边的陈留。
陈留的嘴却撇了撇，低头看着六六，不满地说了一句：“随你。”而后打开了吹风机，对着六六已经快干了的毛身，按照以前王折说的，把吹风机拿远了些，远远地吹着六六。
王折抿了抿唇，还是将手中的衬衫铺开了，一颗扣子一颗扣子地解开，做好了前面准备，才没什么觉悟地将自己的t恤脱了下来。
陈留的床对着窗，王折有了动静，陈留的余光就瞥到了。
他抬头时正好看着王折的窄腰，和这四年里反复在梦境里的身影完全重合在了一处。
陈留当时怕王折热，拿的是件薄的衬衣，所以等王折将白衬衣穿了起来，没有那么贴身的衬衣衣料下依稀可辨王折的腰身。陈留的眸光不可抑制地黯了黯。
连给六六吹毛的任务都忘了，眼里只有他肖想了几年的人。
王折低头扣着扣子，陈留的喉头跟着他低头的动作微动了动。
吹风机的“嗡嗡”声掩盖了王折换衣服时的声，也掩盖了陈留悄悄调整着呼吸的声音。他深呼吸了几次，才压住了那股子冲动，那之后就再不敢看过去。
背对着陈留的王折不知道陈留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仍然不紧不慢地扣着扣子。
直到被毛毛躁躁冲上来的江一淮打断了，他才加快了手下扣扣子的速度。
“小王哥，师父！”江一淮的脚步声重，“哒哒哒”地，只差没把楼踩塌了，但江一淮的脚步却突然在陈留的门口刹住了车，略有些惊讶地看着屋里穿着白衬衣的人，有些失语地“这这这”这了半天。
陈留皱了皱眉，关了吹风，放六六自由活动后，才回身睨了江一淮一眼，没有解释什么。
倒是王折走过来，将自己的t恤挂在身边，替陈留解释了一句：“我衣服被六六蹭脏了，怎么了？”
“中单和小ad，想问，今天他们有特别指导吗？”
“中单……我是没法特别指导的。”王折略显尴尬地挑了眉，“我蛇女有个别称，你想听吗？”
“什么啊？”
“菜花蛇。”陈留冷声回答着，目光又重新回到了王折身上。
这不回到王折身上还好，不不不，应该说看个背影还好……
他的目光徘徊在王折那因为江一淮的到来匆忙扣上扣子还漏扣了的最上面的两颗之间是他梦境里经常流连的地位，是和他的唇缠绵过的锁骨，是他的吻落在的那片肌肤。
他莫名起了意，想将王折刚刚一颗一颗扣起来的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想听他在自己耳边承诺再不会走的话，想将他真正地攒进骨子里，揉进血肉里，想……
他莫名地清了清嗓子，仓皇地移开了目光。
王折仍然在和江一淮说着什么，似乎没注意到陈留刚才的变化，只在陈留莫名的一声咳后看了回来，看到了陈留莫名红起来的耳根，王折皱了皱眉。
他以为陈留是因为自己刚才那句“小ad，找陈教练指导就好”的话而害羞，也跟着勾了嘴角，顺便补夸了一句：“他比我会教人，是吧，陈教练？”
陈留听见王折叫自己，陡然正经起来，点了点头。
“那我们可以六点训练赛前，可以和您和师父约一场吗，就下路组。”
王折询问着陈留的意见。
陈留咬了咬牙，故作不以为意地吩咐道：“那你们在二楼，我们去一楼找两台机子？”
王折点了头，跟着陈留走了下去。
-
王折坐在陈留给他找的那个键盘手感和他之前用的那个键盘差不多的电脑前，看着陈留开了他旁边的电脑。
“tbd要冲今年的四强吗？”王折问。
陈留看向了王折，指甲轻轻地敲着键盘，认真地回问：“tbd今年只能冲四强吗？”
“如果今天上单有成效的话……”王折没把话说死，毕竟上单能不能有成效，又能有多大的成效，和最后上比赛都不一样。
就像陈留，现在可以跟王折双排，但真要是和王折一起打比赛，他会不会再犯病，出现四肢僵硬，他一样一点都不敢保证。
“我想，”陈留顿了顿，才扬眉说道，“msi。”
“嗯？”
msi是春季赛之后的冠军邀请赛，由每年每个赛区的春季季后赛冠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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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参加。每年官方都会在五大赛区范围内最终选定一个城市作为主办城市，承办冠军邀请赛。
而陈留想要去冲msi，就意味着他想tbd拿到春季赛冠军。
王折没想过陈留的志向这么远大，毕竟没有什么是可以一蹴而就的。小ad和江一淮都是才从青训上来的，即便能力够了，在大赛经验上是远远不够的。
就连当初他和陈留这样高起点的，都是积累了一年才将tbd送去msi，也是在msi之后，才迎来巅峰的辉煌和荣光。
“今年msi在欧洲。”陈留的目光看向了屏幕，语气尽量平缓地问道，“那年我们拿msi的冠军，也是在欧洲？”
王折闻言，握着鼠标的手一抖。
他悄悄地瞟了陈留一眼，看到了还有点发颤的左手。
“欧洲……”
“欧洲，那年，真好。”陈留抢话补充道。
无论是那年发生的事，还是那年站在他身边的人。所以他才无比希望今年能再去一次msi，再去一次欧洲。
“对我，也是。”王折的手慢慢地挪了过去，却在能覆上陈留手背的时候，转了向，握住了陈留微颤的手腕。
陈留的目光看了过来，他才笑开来，故意开着玩笑，模仿着游戏里一个英雄的语气，念出了一道应景的台词：“见识一下我的力量？”
陈留眼里藏着笑意，手一点也不舍得移开，只是嘴上仍旧怼着：“你的电棺材……还是不见识了吧。我还是怕被拉去垫棺材。”
王折感受到陈留的手腕放松下来，没有那么颤了，又立马拍了拍他的手腕，把手了回来：“去去去。不要福将的力量算了。”
说完两人都看着屏幕，心照不宣地偷笑起来。
作者有话说
远古巫灵泽拉斯有句台词就是：见识一下我的力量这个英雄又被叫做电棺材据说是因为很久不动他，他就会变成一具棺材
第三十三章下路（2）
tbd基地，一楼。
这里是tbd专门被用来混直播时长的场地。之前tbd训练室是既允许直播也允许训练的，但后来，因为训练室里有别的时候，别的选手在加训，就不是很愿意被人看到提出来了之后，tbd就专门在一楼找了个位置放了电脑，规定要混直播时长的都来一楼。
不过之前，陈留对这规定来说是个例外，因为他开直播的时候比较早，训练室大多都没人，所以周小飞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要我，拿什么英雄？”
王折和陈留被江一淮拉进了自定义房间，商量确定好了双方各自拿顺手英雄后，王折问陈留。
“都可以。”
陈留在ad里犹豫了一阵，选择了最稳妥的，他的本命英雄皮城女警。
他在锁定了自己选的英雄后，看到了王折锁定的英雄是众星之子，还是不自主地皱了皱眉头，问道：
“星妈？你原来不是……”
陈留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了。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和王折四年未见，他所有的擅长都变成了不擅长；那王折也完全有可能，把所有不擅长都变成擅长。
其实前天王折在心理医生那里说的那句“我可是没带过治疗的辅助”也确实是事实，他从来没带过治疗，也并不擅长那样带治疗或者能奶人的脆皮辅助。所以他比谁都怕他自己最后做不到陈留那样交了治疗还能力挽狂澜。
但现在，总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陈留会因为他的害怕，而停滞不前；陈留也真的需要他能站在自己身边，成为那个奶活他的星妈。
所以他得把这份不擅长都变成擅长。
王折显然明白陈留要问什么，他看着自己放在键盘的d、f键上的手，认真地回答道：“还是不擅长，但我得试试，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你需要，王折如是想着、
最后却在选好了英雄天赋后，眯了眯眼，才慢悠悠地回着。
“因为版本需要。”
“你又不打比赛，考虑什么版本需要。”陈留眼都不抬地问道。
“那我考虑什么？”王折反问。
“考虑……”陈留的声音又小了些，小心地尝试着，“我？”
“嗯？”陈留说那个字的时候，王折的耳机里传出了“录制本局游戏……”的提醒，也就没听见陈留那最后一个字。
陈留发现王折是真没听见之后，起得把手边的烟盒拿起来，往王折的鼠标边砸了过去，冷冷回应了一句“没什么”后，见全神贯注看着画面里走上下路的皮城女警。
仿佛刚刚说“考虑我”这样的话的人，真的不是陈留自己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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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折看着因为这个插曲，而在开局前五分钟都略显得有点沉默的陈留，他开始没话找话地提起了他的担忧：“你的手。”
陈留的手毫不意外地在王折提到的时候，僵了僵。
“我之前听师兄说，是有手伤？”
他丢了个沉默，去困住走位失误的江一淮，陈留顺势点了两下，回答着：“嗯，打比赛的时候，出了问题。”
“那，之后去参加嘉年华，”王折的语气里一半担忧，一半忐忑，“可以吗？”
陈留的眉头却突然锁紧了，他闪现上来替王折吸引火力，吓得第一次见这种套路的小ad立马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
陈留这才提醒王折道：“专心打。”
“该演个人头，小ad和你打心理压力太大了。”王折同样也提醒着陈留道。
陈留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王折之前的问题道：“能打。”
“嗯？”王折这次是没反应过来的。
“我是说嘉年华，能打。只要……”陈留不自觉地咬了咬唇，才说，“只要你是辅助。”
王折的目光却在陈留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将目光抽回来，打量起了陈留，这次他没有在陈留的耳根看到料想中的绯红。
“那你这是手伤，还是……”王折看着自己死在塔下的尸体，突然起了意，凑近且故意低声地揶揄，“心病啊？”
陈留支了一眼看向王折，不避不让地承认：“是病。要给我买水银饰带吗？”
“水银？”王折等待着复活，认真地问道，“能解蛇女的毒吗？”
“不能。”陈留绕着塔，等待着王折复活。
“那我还是多给你买几个救赎？”王折说着就砸钱买了救赎，放在了塔下。
“你一个，就够了。”陈留的半血的皮城站在救赎降临的圈子里，勾了嘴角。
你，就是我的救赎。
所以，你一个，就够了。
“钱都砸救赎了，你才说。”王折的星妈走到了陈留身边。
“那，留着吧，万一呢。”陈留等着王折来了，才又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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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推兵线。
“不会有万一，我会一直在。”王折抿了抿嘴角，保证道，“毕竟头送一个就够了。”
“嗯。”陈留听着王折的意有所指，心里却异常满足。
这大概就是他的cobra，会用最应景的话来表达他最想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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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和王折把兵线推到了对方塔下。
依照一贯的经验，下路有优势时，打野通常会下来帮忙三人包下，拿下下路组的人头，或下塔，然后回身小龙。
不过这本来是他们下路组对决，一开始就没不存在打野帮忙扩大优势的局面，考验的就只有陈留和王折的个人水平。
王折配合着陈留在塔下打消耗，磨对面的血线。
但陈留和王折并不着急，他们一起当起了演员，往后退了，引诱着二人出塔。
王折甚至可以想象江一淮在二楼怒号“你们演我”的样子。想着想着，他就笑了出来。
但他手下的星妈就没有这么轻松而愉悦了。他操控着星妈，把星妈的沉默技能丢在了江一淮的脚下，接着上前骗江一淮的技能，限制江一淮走位，而旁边的陈留突然位移上前，和小ad的寒冰对点。
皮城点寒冰，一开始就是没什么胜算的。皮城的攻速比寒冰慢，点不过也是正常的。
但小ad看着自己要教练的人头了，王折却在小ad最后a陈留的那一下，突然闪现到了陈留的面前，被陈留挡了一波伤害，又给陈留奶了一口。自己却被小ad的暴击要了命。
王折蓦地解释道：“救死扶伤，续1s？”
“不止一秒，够了。”陈留应了他，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牙根，认真道，“马上来报仇。”
说着陈留走位，瞄准小ad，爆了小ad的头，江一淮那还剩血皮的塔姆想开车带小ad走，可惜车还没开走，小ad就丧命在了陈留走位的偷点下，最后塔姆只有孤苦地坐着自己的飞车走。
小ad其实是想走a的，却偏偏次次都没扭掉陈留的a，所以最后也只能被陈留了人头。
-
陈留没有纠结在这事上，他了小ad的人头后，看了看时间，在对话框里打了字。
tbd、firmament（皮城女警）：走吧，准备打训练赛。
别打我自闭（河流之王）：odk
杀我我杀你（寒冰射手）：好。
王折却回味起了陈留刚刚击杀小ad的那一幕，不禁“啧”了一声，才说：“他这走a，是有点问题。”
“嗯。一直有。”陈留摘下了耳机，但难得地在他人面前评价了小ad，他说，“但反应快，就是经验少了，而且只要对面不是白鲨，他的反应倒是可以弥补一点。”
“但不是要冲msi吗？”王折提醒着陈留。
陈留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折，脾气却意外地好，他如实道：“我教不好。”
“怎么教我，怎么教他。”王折仰头看着站起来的陈留。
陈留皱着眉，缓缓地伸出手，牵了牵王折敞开的衣领，气势上软了点：“我，试试。”
“等tbd进了八强，我来验？”王折在陈留的退让下，得寸进尺道。
“嗯。”陈留应了才反应过来，又问，“嗯？你小组赛没有解说了？”
王折点了点头，又特意补充道：“八强赛，我会解说一场，所以……”
“有一场？第一场是小组第三打小组第四。”
“不是前两场。所以tbd如果是……那我们后来，可以后台见？”王折抿抿嘴，诚恳地约定着。
“会的。后台见。”陈留的眉尾不自觉地扬了扬，应道。
后来王折和许庄是在陈留和tbd的小选手们一起和别的战队打训练赛的时候悄悄走的。
王折走之前还是和陈留打了招呼。
他目送着陈留和他们进了训练室以后，才偷偷去了心理咨询室拿了那位心理医生留给他的一些资料。
半路想起了许庄之前交代他的礼物。他趁着许庄去开林桢宇留下来的那辆丰田的空档，悄悄回去将许庄的礼物交到了领队手上，让她记得转交陈留。
最后才去了屋前六六最爱的那块空地上，亲自把自己给六六准备的生日礼物，戴到了六六的脖子上。
“欠了你好多年的，喜欢吗？”说着王折碰了碰那个戴到六六脖子上的小铃铛。
直到六六冲他“喵”了一声，他才心满意足地和许庄离开了tbd的基地。
作者有话说
救赎是游戏里商店的一个装备。百度的介绍太长了，简而言之，就是能给自己这边的加状态加血，给对面的造成真实伤害。
第三十四章直播（1）
夜色吞并了白日的光影，在室内暖黄的光的照映下，阳台上的人显得格外的形单影只。
“喵”六六把嘴巴里叼着的一件白色t恤丢在了陈留的脚边，才冲他叫了一声。
陈留看着自己脚边的猫，和猫牵来，在地上拖了一地灰的白t恤，还是难得地掐了烟，留意了一眼，眼熟的白t恤，但因为六六爱叼别人衣服的毛病一直在，陈留也就没太在意。
他蹲下来看着六六，抬手去将它举起来，六六脖子上的铃铛跟着他动作轻轻响了响。
“铃、铃铃”陈留的目光被六六脖子下的铃铛吸引过去。
他顺势坐在了阳台的铁艺椅子上，将六六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拨开了六六脖子下的猫毛，看到了那猫毛下藏着的小铃铛。
陈留突然想起了他和那群小选手复盘完今天的训练赛之后，出来休息的时候，领队来找他说着王折托她叮嘱的事。“教练，cobra说，他的礼物已经送给六六了，让你一定记得去看看，顺便替他问问六六喜不喜欢。emmmm……还有庄哥的礼物，也给你放回屋里了。”
陈留抬手撸着六六，轻声替王折问道：“你……爹，问你喜不喜欢铃铛？”
说着他的手还特意碰了碰那铃铛，听着泠泠的声音，逗着六六的猫耳动了动，眼珠直跟着他转了转。
“其实之前他就和我说要送你一个猫铃铛了，没想到等了这么久。”说着陈留看着六六，怅然一叹，抬手点了点这猫的眉心，开了句玩笑，“你都快成一只老猫了。”
“喵！”不知道这句是让六六听懂了还是陈留指着她眉心的动作惹了她，六六气愤地喵了一声，抬了爪子去挠陈留。
陈留没有反抗，看着猫爪攀在自己的左腕上，想起了下午那会儿那人握来的手，掌心还是温热的，就贴着他的腕。
六六无所觉地又抬爪子踩了踩陈留的腕，看着陈留没心思理自己，一跃跃下了地，自己去找乐子了。那脖子上的铃铛还在泠泠作响。
陈留的心思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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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行渐远的铃铛声远了。
“下次再来得把六六带来。”
陈留在王折面前倒着走，眼里一直看着王折和他身边与他擦肩而过的游人们。
这是那年的休赛期，距离过年还有几个月，王折不想那么早回家待着，而陈留家里一直没人陪他，两人就约好了去外面旅游。
六六是带不出来的，陈留把她托付给了家里的阿姨，就和王折出来了。出来没两天又开始想那小东西了，他的嘴边十句有三句不离六六。王折已经见怪不怪了。
王折替倒着陈留看路，看着后面有车来的时候，还会拉陈留一把，等车走了，陈留又继续倒着走。
如此反复，陈留却更乐在其中。
突然陈留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的目光停留在一边树下蹲着的一只美短身上。那只美短像极了六六，唯一不一样的就是那猫脖子上多了个小铃铛。
王折和陈留一起走了过去，逗了那小美短一会儿，就见那美短的主人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慢慢走到了两人面前，摇了摇手腕上的铃铛，那小猫立马跟到了老人的脚边亦步亦趋地走着。
陈留见状感慨着：“下次也要给六六买个这样的铃铛。”
那时的王折大方而坦荡地抓过他的手腕，拉着他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下次我看到了，一定买给你们，别盯着别人的猫目不转睛了，走吧。”
那时的陈留一听眼前一亮：“你说的啊，得买了送我两。”
“嗯。”
想着想着，陈留突然发现六六有了铃铛，他的铃铛却没到货？
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却正好看到王折发过来的那一条短信。
菜花蛇：【到家了。】
哔哔机：【嗯。】
哔哔机：【我看到了铃铛。是在之前我们看的那家买的？】
菜花蛇：【嗯。我又去了那里，就买了。】
他们去旅游的地方离s城并不近，陈留看着王折这句，不知为何心里起了波澜。
哔哔机：【为什么……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