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色

陈留立马蹲下来，抱住了从训练室里飞奔出来的六六，还多看了训练室里独自坐着的那个人两眼，才下楼去给六六拿罐头。
后来这场冷战，只持续到了当天晚上。许庄在训练室门边，冲里面坐着的人叫了好几声“吃饭了”，王折磨磨蹭蹭地跟着他下了楼，按照老规矩走到了陈留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坐下。
陈留先递出了橄榄枝，他悄悄地用手肘碰了碰王折的手臂。
王折问：“嗯？”
陈留也装作无事发生一样，熟稔地把碗里不喜欢吃的那些西红柿全部拨了王折，又顺手溜走了他刚挑进碗里的两块肉
王折端着碗看着他，想等他夹完了，拿了筷子准备刨饭，就看着陈留顺手牵羊的动作，嘟囔了一句：“桌上明明有肉。”
“等价交换。”陈留看了王折碗里的西红柿，大言不惭。
王折冷哼了一声，对陈留的胡说八道表示了一点嫌弃。
陈留又重新夹了两片肉到王折碗里，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尊老爱幼。”
陈留这话刚说完，他就听到许庄添乱地问道：“尊老？还是爱幼？”
尊老是肯定不能答的，王折的年龄不算小，但他上面还有个许庄，要说爱幼，又好像是有点贴不着边，陈留纠结着许庄帮他画的这个坑。
王折先替他跳了坑，跟着理直气壮地道：“爱幼。”
说完就夹着陈留夹进碗里的肉送进嘴里，不以为意地吃起来。
陈留听了这句就不停地想：这人怎么做都好。他要是真喜欢了这人，一定得喜欢惨了才对得起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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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折看着那站在阳台的人手上的半支烟燃了过去，他才不疾不徐地说道：“那时候吵架都是因为小事，只是心情不好，才被放大了来看。我听陈留说过你聪明，所以吵架这事，吵了就吵了，别往心里放。”
“嗯。”
“早点抽完回去。”王折叮嘱了一句，目光瞥到了他手上的那根烟，和他串通着：“小飞哥看到了就说我给的。”
“没事，也就罚点钱，”
他看向王折，跟他道了句谢。
第五十六章咳咳（1）
“咳咳”
王折从二楼下来站在直播间的玻璃门外，看着坐在直播摄像头前面拿着笔在本子上认真记着屏幕上的游戏局的人。
他故意咳了一声，打破这场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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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听到了，小指迅速伸出去按了空格，暂停了屏幕上的游戏录播，手里还拿着笔，转头看过来。
“你……”陈留的目光往二楼瞟了瞟，问道，“谈了这么久？”
王折走进来，往那电脑屏幕看了看，但陈留给粉丝拉的摄像头画面位置并不大，小小的一块长方形实时图像放在屏幕左下角。王折虚了虚眼睛，才发现自己入境了，又往后退了半步，说道：“没有，和小ad多说了两句。”
“你和他说什么？”陈留随口问道，问完就转回去，把摄像头的实时图像拉大，占了大半个屏幕之后，把摄像头向王折站的位置偏了偏，笑着说道，“给你们看看cobra，打个招呼？”
王折撇撇嘴，对着摄像头招了招手，说了句“你们好”，就看向陈留，下巴冲那摄像头的方向扬了扬，示意着。
陈留也耍着无赖地摇摇头，大概是在报复他走之前叮嘱江一淮的那句“不要让他打游戏”的话，故意伸手去拉了拉王折的手，说道：“我又不能打游戏，只能看比赛视频，还拉着他们一起看。他们都看烦了，正好你替我会儿？”
王折的目光瞥向了他牵来的手，决定不和陈留再商量，轻轻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走过来抬手将摄像头压下来，才回头看向了陈留说起来：“鼠标，给我用下？”
陈留挑了半边眉梢，仿佛在问他真的要来帮忙混时间吗？
“嗯。”王折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在陈留坐在椅子上往另一边偏着退了几步远之后，又叮嘱了一句，“你挪过去，好好看比赛视频，陈教练。”
陈留应得倒是快，但是在王折把另一边的电竞椅抽过来坐的时候，陈留并没有挪过去。
他仍然抱着自己记战术的黑皮本子，坐在王折左后方，看着王折把摄像头的实时图像的那个框拉小，放在游戏桌面的一角。王折调完摄像头角度后，还顺手闭了麦，大概是因为上次的教训太大了。
王折设置好了直播的这些东西，才点开了游戏，正准备那个“kingisdog”的韩服号，就听到陈留叫了他一声。
“王折。”
陈留放在黑皮本子里的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直播间的画面，他头都没抬的说道：“你闭麦了吗？”
“啊，怎么了？”王折回头。
“没什么，就想说，”陈留看着屏幕，没有征兆地夸道，“你真好看。”
“陈教练。”王折皱了眉头，提醒他，“看视频。”
“唉，”陈留长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位置特意向王折身后挪挪，又讨价还价道，“我看了他们一个小时看了一个小时了，我看你还没5分钟呢……要不你转过来，让我看五分钟。”
王折撇撇嘴，还是决定满足陈留的要求，他转了过去，向陈留那儿倾了倾，摄像头这下就只能照到电竞椅的后背。
满屏的弹幕不得不抗议起来。
“？？？怎么回事？”
“？？？”
“闭麦就算了，怎么还有这种操作啊？”
“陈教练，cobra转过去干嘛了？”
“转过去了？还挡住了？我我我，怎么感觉我脑子里的黄色废料要溢出屏幕了！”
“是不是亲了？是不是！river呢？在线等一个前线记者！”
“期待着river！啊啊啊啊！”
“等一个真相啊！”
然而他们期盼着的river正在楼上思考怎么跟小ad道歉的事，还无暇顾及到楼下的师父和师娘。
而楼下的师父正在面对突然凑近的师娘，师娘低声说道：“这么看20秒行吗？还要直播呢！”
“20秒？”陈留认真思考了一下，凑近了点，正经道，“应该不够，怎么也得一个晚上！”
“陈留。”王折的目光变得严肃起来，“你现在只有10秒了。”
陈留听见瞬间伸出了两只手，放在王折的电竞椅扶手上，同时使力，将他往自己怀里拉了拉，王折惯性地被椅子往前一送，两手情急之下放在陈留的膝盖上稳住自己。
陈留嘴角仍然勾着笑，小声的说了句：“肯定不够。”
说着他的手钳住王折的下巴，在王折没有完全回神前，先吻了上去。王折的眉头皱了皱，却没有推拒，开了齿关。
缠绵而暧昧的气氛在这个没有别人的直播室里蔓延开来，他们被两把电竞椅挡在其中，偷食着彼此的气息的，又偷偷递着彼此的心意，陈留钳住王折的手慢慢放了下来，覆在王折的大腿上，坏心眼地往上轻缓地挪着。
“啪”
陈留的手机从黑皮本上滑到了腿边的坐垫上，被王折为了迎合陈留更往前凑些而从陈留腿边移开的双手一碰，掉到地上，发出了一声响。
这一声响瞬间将相互沉沦在彼此情深里的两个人惊醒。王折的手拍了拍陈留的大腿，往后退了退。两人的唇分开来，他猛然想起了摄像头的事，心虚的感觉瞬间填满了他。
陈留则是略显气愤地看了眼那落下去的手机，王折顺着陈留的目光看去，然后往后退了点，弯下腰替陈留捡起了手机，将它放回了陈留的黑皮本上。
王折不知道自己刚才和陈留的动作有没有完全被挡住，心虚得很。但对上陈留，还是故作若无其事地叮嘱着。
“好。”
但其实他的耳根子早就红了起来，而他是在自己转回去，摄像头对着自己了，弹幕的小粉丝问到“怎么cobra耳朵红了”才知道的。
那时的王折已经抱起了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对这些问题一概视若无睹，假装心无旁骛地认真地上号排位，而实际早就心猿意马。
他敢保证陈留的手要是再往上移一点，他应该就不只是红了耳根了。
-
王折打了两把游戏，可算将自己那一路飙升的心跳速度降下来了，他平复了心绪，才和另一边安分看比赛视频的人问道。
“怎么‘dog’这个号，会在你这里？”
“我跟小飞哥要的。”陈留拿着笔低头写着什么，边写边解释，“说我要做个念想。”
“他就这么给你了？”王折一边等待着匹配对局，一边问道。
“那没有。我用了点非常手段。”
“嗯，非常？”
“让六六亲自去偷的。”陈留开起玩笑来。
王折看向了陈留，用眼神告诉他，这个不好笑。
“他说六六大了得从三楼搬到一楼，不然老叫影响他们。我说六六离不开人，他说答应我一个要求。”
“然后，你卖了六六？”王折在对局提醒出来的时候，点了“接受”。
“嗯。但她每天自己知道上屋里来，最后也不算卖？”陈留停了比赛视频，往回倒了一截，瞥向王折选英雄的界面，说道，“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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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英雄，看看我这儿？”
“怎么了？”王折的鼠标狂拉了一下，为了尽快选完英雄，不改符文天赋什么的，就两秒选了个自己刚刚用的辅助，偏头往陈留那里看。
“你看他走位。”说着陈留按了播放键，给王折看。
王折往陈留那里凑了凑，看着面前这一分半里的那个辅助的走位路线。
“嗯，是真蛇皮。”王折评论着。
“隔壁赛区的。这走位一挑三不是问题吧。”陈留琢磨起来。
“那不一定。再怎么还是脆皮辅助。”
“能打到？”
“不知道，不过就这一个蛇皮，必须要吃透吗？有可能到时候遇不到这种情况，就打不出来。”
“不止一个，他这个走位，我看到好几场了，不尽相同，但很眼熟。尤其在前期对线，很好用。如果……”
“哪一场，我去学学？”王折明白了陈留的意思，说着更往陈留的屏幕那里凑近了一点，仔细看起标题来。
陈留却拉住他：“你游戏开了，先打，我一会儿理理都发给你。”
“嗯。还有需要我的，也可以发给我，我一起学。”
“好。”陈留听到这句话，一本正经地应了，眼里却突然升起了笑意，渐渐这笑意传到了嘴边，变成了没憋住的笑声，他低头找出了自己最想王折学习的一篇文章。
他一边点了转发，一边偷笑着。
王折被他笑的发毛，等着自己被拉闸了，才拿出了手机，看着陈留给他发的比赛视频场次和时间。还在一堆哔哔机向您分享的【xx赛区0408xx队vsxx队】中，找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
他们中间，竟然还有个叛徒！
王折的手在看到“叛徒”的标题后，就没有点开的欲望了。
【和你的男朋友睡觉，你准备好了吗？三步让他对你欲罢不能……】
王折刚想抬头给陈留一个白眼，就到了陈留送了的一个新“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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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折的眉头猛地拧在了一处，脸比之前被陈留吻过之后还要红。他把手机的屏幕锁了，还像怕被人看见一样倒扣在桌上，才一脸愁色地看向陈留。
比起陈留为什么会发这些，他更想知道陈留从哪里看到的这些有的没的……
陈留却依旧带着极其流氓且无赖的笑看着他，让他一度认为陈留可能已经被荼毒过深了。
作者有话说
王折：…………
陈留：？？？
王折：！！！！
陈留：qwq
第五十七章咳咳（2）
最后这两个陈留转过来的“叛徒”，让王折不得不重新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认识陈留了。
直到他坚决拒绝了陈留在tbd过夜的邀请独自回家后，都还是认为这个可能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这个陈留的脑子里不知道都装了什么……反正不管装什么，都还是暂时不要装他的好。
什么网红姿势，欲罢不能……王折都感觉自己可能无福消受。
王折晚上回了家，就一直坐在自己的电脑面前，在自定义游戏局里练习那个陈留走位，练习了几个小时，才琢磨出了一个大概。可以说和那个选手的其中一场很像了，但也仅仅是像而已。
他心累地决定放自己冲会儿浪，但总是不自觉地点开自己和陈留的聊天界面。
可这一打开和哔哔机的聊天页面，就能看到最后那条“哲♂学一览”的分享，让他又不得不嫌弃地把这个聊天页面关掉。在几次开开关关后，他最后看到差不多是训练赛复盘都做完的时间点了，就没忍住把一张特意从微博搜来的特色社会的表情包跟着自己有的表情包发给了哔哔机。
菜花蛇：【】
菜花蛇：【富强民主文明】
菜花蛇：【爱你，】
刚发过去，王折没察觉自己对着屏幕勾了嘴角。
哔哔机：【？？？】
陈留看到了王折连发过来的三个表情包，嘴角也跟着勾了起来，他特意从隔壁的叫tbd打工仔群的群里找了一张江一淮之前做的六六咬着被角，配了字的表情包发给王折。
哔哔机：【六六：】
哔哔机：【】
但第二个表情包才发出去两秒，陈留思考了一下又给撤回了。
王折和这第二个表情包好巧不巧地有了一面之缘，他立马把语音电话打了过去。
陈留秒接起来，就听到了王折的声音跳过了一贯开头的第一句“喂”，直接到了：“撤回了什么，男朋友？”
“没、没什么。”陈留没防得王折改了称呼，那一颗想胡诌不打草稿的心，一瞬间就萎了，他含糊其词，“那个是……嗯，一个顺手发出去的。”
“顺手？”王折咀嚼起了这两个字，故意下套，扳回一城，“陈教练看来经常给别人发这张，才这么顺手？”
“emmmm……”陈留一五一十地交代了，“给江一淮发。”
不过等陈留都交代完了，才突然发现王折刚才是故意的，他顿了顿，又问道：“cobra是才答应了我，就要……”他说着顿了顿自己措了措辞，在脑海里找到了一个很适合的词儿，“查岗？”
王折听着陈留说话连尾音都扬了起来，心下更是一阵无奈。
他查什么岗啊？他就是单纯想报复一下那个下午赤裸裸发有色消息还没被查号进局.子的人，结果没想到又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还砸得有那么点准。
陈留发现王折这边沉默了，立马将自己的心一比王折的心，生怕他也和自己一样，要多想，连忙坦白道：“那个，男朋友，我……在这之前真的没有宠过别人，江、江一淮和我妈除外。”
“嗯。”王折应了，补充了一句，“我也没有，除了……”
“除了？”陈留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句。
“你。”王折小声地说了一句，尽量不那么含蓄地表达了一下自己。
但他没来得及再完整地向陈留重复一遍，眼睛就在看向了自己开的这局自定义的小兵，突然眼睛一亮。
“你来一下召唤师峡谷，陈留。”王折立马要求道。
陈留听了前面一个字，那整个人都跟要雀跃起来一样，但在王折后话说出来的那一刻，突然像被夹住了尾羽，蔫耷了下来，这才几秒，称呼又变回来了。
而且他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可以确定，王折的第一个“你”字，是跟着后面那句话的，而不是“我也没有宠过别人，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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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折退出了自己的自定义局，拉了【别打我自闭】重开自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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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情绪不太高地听着王折说：“你来看，他那么骚，其实就是为了绕兵。我走你看。”
“嗯。”陈留听着王折这么说，还是把注意力放了过来。
他看着王折跟着兵线走，不禁跟着点了点头，尽量客观地评价道：“是个狠人。但不适合你。”
“嗯？”
“太骚。”陈留继续认真地考虑道，“我们那狗徒弟倒是可以试试，你觉得呢？”
“咳咳”王折被陈留这么一说，差点没被口水呛过去。
“你觉得不太行？”陈留思考着王折的反应。
“不不，我觉得适合。但是，”王折缓了缓，想着今天在基地那场柜门都要关不住的直播，害怕将来陈留说顺嘴，又问道，试图曲线纠正陈留：“‘我们的狗徒弟’，这是不是不那么……合适？”
“那划掉狗？”陈留勉为其难地退让。
“不如以后就叫江一淮？”王折迂回道。
“你也觉得他适合逐出师门？”
陈留忽略了“我们”的可能性之后，这角度刁钻的逻辑，确实让王折不得不认输。
不过陈留似乎更在乎的是什么王折突然觉得江一淮应该被逐出师门，他甚至第一反应，已经跟江一淮的家长一样，总觉得是江一淮又犯事了，但想到王折之前说和小ad聊了几句的事，又改口问道：“小ad和你说了关于江一淮什么？”
“没有，”王折不知道陈留怎么这么问，但还是把自己的推测说了说，“不过应该他和江一淮吵了架，我出来的时候，人坐在训练室外的。”
“那应该不是大事？”陈留听完，更疑惑了，为这种事逐出师门，不值得啊，他于是劝了王折一句，“我们之前好像也吵过？”
“嗯。吵得不多，”王折挑了挑眉，“所以，还挺好。”
“不好。”陈留立马否决道。
他们之间就是因为这样，因为他们互相将就，所以很多话都压在心头，没有说出来，还自以为彼此是心照不宣，结果这份心照不宣，到最后就变成想宣都没得宣了。
“王折，可以不吵架，但我还是想……”陈留犹豫了起来，他抿了抿唇，放在键盘上的左手手指轻轻地摸着手下的键盘，好一会儿才决定委婉地说出来，“想说一下，男朋友，你下次要走之前，能提前和我说一下吗，或者想分手的话？”
王折听完，握着鼠标的手都不住地抖了抖。
这还是他和陈留耍朋友的第一天。
他以为他之前是明白了陈留的不安，是体会过了陈留的害怕，甚至能让他不那么不安，不那么害怕了。
所以陈留会在确认了他这个“救赎”之后，希望他能考虑一下在一起的事。
但他终究还是看轻了他在陈留那里的位置。陈留想他做男朋友，不只起于爱，也不只限于不安，也源于那还有些没说给他听的担忧，还有他的最后能承受的那根线。
陈留想要的，不只是双子星的天长地久，也不只是留住王折，还有如果真有王折要离开的那天，王折出于这层关系，一定会有一句避不开他的那种“要分手”或者“要离开”的话，那他也不至于和这几年一样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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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折想着，总该找个时候好好说说，而现在应该就算好的时候了，所以他把语音转成视频，但邀请发过去，陈留过了好一会儿才同意。
陈留出现在屏幕里的时候，王折看到了陈留那有城市光影做衬的背景，猜到陈留没有立马同意视频邀请的原因，大概是在转场。
“在阳台？”
“嗯。”陈留答着，头发却被夜风吹着，他眨了眨眼，抬手压在自己的头顶。
王折见状更是长话短说。
他的面容上是难得的郑重：“陈留，我也说一下。我现在只有你，没有别的。所以不会走了，除非你说你不想要了。你明白了吗？”
陈留看着屏幕里的人，久久未答应，眉头越绷越紧，嘴唇也跟着越抿越紧。
“四年前，我知道你要在颁奖仪式后跟我说什么，因为那也是前一晚你想在小阳台上说的？但那时候我答应不了，所以我看到你欲言又止的时候没有问下去，也没将我想说的说出口。那到了现在，我觉得我可以回答。”王折顿了顿，“正好你在小阳台上，我还有机会回答一次吗？”
“有。”陈留压着哽咽，沉沉的一声。
“我也爱你。”王折看着屏幕里的人，把这迟来了四年的四个字说出口。
他对陈留是动过念头的，是从那年相见开始，到这个春决也未停止过的念头；也是从能披上荣光开始，在山巅上或是低谷时都没消失过的念头；更是从他是cobra开始，到陈留成为陈教练时也未断过的念头。
“我可能一直没说过，总觉得说出来矫情，”王折还在那边说着，陈留却因为那四个字而心下大动，他心头的驻足的那点害怕崩裂的冰雪都在这一刻消融殆尽了，“小飞哥叫我去选id的时候，我选了cobra，它是唯一一个c开头的。”
“所以密码里的那串乱码，现在的id……也都是因为我选了firmament？”
王折看了眼自己游戏界面的那个id【fghjkl】，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他想学陈留之前一样，说一句“不然你以为呢”，可话到了嘴边，变成最朴实的一个字“是”。
“所以，我刚才的话，不是为了哄你开心，也不是想你继续不安，只是想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