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小哭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果子酱汁
秋正扬出了学校,站在太阳底下,瞪着金灿灿、几乎要把人晒掉一层皮的太阳,眼睛瞪得发疼,眼里却全是茫然。
他妈年前去参加了个高中同学会,和据说是初恋的某个中年男人搞了婚外情,每天捧着手机聊骚。他不小心看过一次,内容不堪入目,令人作呕。
两个年纪加起来整条腿都该入土的油腻中年人,恶心起来和吃心挖内脏的限制级恐怖片没什么差别这是秋正扬的观感。
这事在他中考前一周,终是纸包不住火,被他爸发现了。
两人在家大吵一架,新账旧账满天飞,锅碗瓢盆不要钱似得往地上砸,楼上楼下的邻居被吵得纷纷来投诉,秋正扬只好放下复习,出门给邻居们鞠躬道歉。
他本来以为这两人肯定是要离婚的,结果等了一周,中考那天,他妈陪着他去考场,也不知是抱着什么心情,对他说:“爸妈不会离婚的,你好好考。”
好好考个球。
秋正扬想,要是那天他妈没跟他说这么句话,或者是说等他考完就离婚,他讲不定就不会和重高失之交臂,那样,他也不会被班主任叫到学校,就不会在大热天里漫无目的的游荡,晃来晃去,晃到一条偏僻杂乱的街道。
躲进阴影处,好像勉强避开了酷暑,没了太阳的煎烤,风终于是凉的了。
秋正扬刚停下脚步准备去旁边的便利店买瓶可乐,就听见隔壁黑压压的巷口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掺杂着低吼怒骂,不用看就知道,里头铁定上演着一场火热的群架。
“操你妈的,有钱了不起啊?我今儿就让你尝尝拳头的滋味。”
被围在中间的男生穿了件简单的黑色上衣,他叼着烟,头发有些凌乱,脚上的白鞋也被踩了几个黑色的脚印,他抬起脸,笑得嚣张又狂妄,秋正扬愣是从他身上看出飞扬跋扈的气质。
他把烟头一口吐在面前胖子的身上,烟灰落了他一身。
“有钱就他妈了不起,就你这一身肥嫖,拳头都软绵绵的,跟你打架,别人还以为我我欺负人呢。”他双手插兜,要多狂有多狂,“锤团棉花球,没劲。”
秋正扬从小到大就没打过架,所以小时候他特别羡慕那些会拳打脚踢贼带劲的人。他没买可乐,改买了条老冰棍,蹲在巷口对面的马路牙子,隔着两米多宽,中间坑坑洼洼、小石头和灰尘满天飞的水泥地,眯着眼观战。
一挑三,对手还是人高马大的男人,身边没有趁手的武器,全凭一双拳头,位置还是在狭小漆黑的巷口,再能打,也架不住条件低下。
秋正扬看了眼手机,五分钟过去了。
手里的冰棍吃的差不多,他咬下最后一块,拿着棍子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再来一根。
这是这段日子以来碰到的第一件好事儿。
战役结束,四个人谁也没讨着好,那三人没想到这个毛头小子这么能打,死咬着不放,心中到底还是忌惮对方的身份,啐了口唾沫,一边放狠话,一边走了。
秋正扬跟老板娘换完冰棍后,拎着袋子过了街,对方正浑身狼狈的半蹲靠在墙壁上,捏着空荡荡的烟盒,满脸烦躁。
他把冰棍丢进男生的怀里。
男生视线冰冷地狠狠刮他一眼,“你谁?”
秋正扬手插在兜里,居高临下地看他片刻,忽然弯起嘴角,“送冰棍的活雷锋。”
酷暑过去,高中入学,正式开始住宿生活。
他爸妈熬了一个暑假,在他开学前一天,因为他的事又大吵一架,嚷嚷着要离婚,拾行李的秋正扬一听,连忙从乱七八糟的柜子里翻出那本早该没了的结婚证递过去。
“离吧。”他说,“快点离,我不想再给邻居道歉了。”
他妈看着结婚证半天,忽然指着他鼻子骂他白眼狼,秋正扬一动不动地看她,听着白眼狼三个字从左耳穿进右耳,再从右耳绕进左耳,就这么在他脑子里荡来荡去。
最终化作他妈呜咽的哭声,和他爸带着呛鼻烟味的叹息。
暑假的开头乱七八糟,结尾也结的乱七八糟,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操蛋的生活。
到了学校,那些闹人的烦心事被充满朝气的青春给覆盖,他闷了一个暑假的心情,总算得以长吐一口气。
寝室是标准的四人间,可惜他学号靠后,等分配到他的时候,四人间变成了双人间,而室友还是个刚开学就不见人影的主子。
秋正扬直觉这位胆大包天的室友应该是个不良。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雷达一向准确,室友的确是个不良,就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寝室禁止抽烟,要抽上天台抽去。”
叼着烟的室友叫温水,就是暑假那个一挑三,说着有钱就是了不起的朋友。两人的初见是一根‘再来一根’的老冰棍,秋正扬还自称了活雷锋。
温水抬头看了眼活雷锋,摁灭掉烟头,“天台上不去,要不然你帮我撬个锁呗,活雷锋。”
活雷锋哪里会撬锁这门高超技术,但作为年级前十的优等生,老师眼中的学习委员,搞到天台开锁钥匙也不是特别难。
秋正扬不抽烟,温水起初还试着带坏他,结果秋正扬就直接放话,再胡闹就把他上天台抽烟的事儿桶上老师那儿。因为知道这人拽的半死,老师都不怕,所以又丢了





小哭包 分卷阅读90
句不让他抄作业,早上不叫他起床,不给他带早餐等贴心服务。
温水只好讪讪闭嘴,打消了念头。
他郁闷地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依赖’别人了?秋正扬却比他还郁闷,自己来上个学,好端端的怎么就沦落到给室友当保姆了?
接触半学期,秋正扬发现他这个不良室友除了目中无人些,其实也没多大缺点。
虽然表面学习不好,但脑子还算灵光,期中考前逼着人复习了几天,竟也考了个不错的成绩,连老师都怀疑他是不是抄的。
温水转着笔说:“嘁,我抄我是孙子。”
秋正扬从他桌上拿回自己的作业,“快叫爷爷。”
温水抽了抽嘴角,勾住他脖子,“我比你大一岁,你叫我哥还差不多。”
秋正扬本来正作业,突然被他勾住,身体一歪,手里的作业哗啦啦洒了一桌子,整个人朝对方身上倒去,嘴唇猝不及防磕到某个硬硬的东西。
他们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愣怔的自己。
天台因为围栏低,担心出意外,所以学校一般都不开放。
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高中课程紧张,尤其高三,压力大的让人喘不上气,学生们顶着父母和老师的期待,身负重任,疲惫又乏力,却无处可倾诉。
这种情况,难保一千人里有那么一个玻璃心,顶不住压力想轻生,天台顿时就成了最好的场合。
温水真不是故意不锁门,那天抽烟抽到一半,一泼大雨倾盆而下,短短几秒钟就被淋了个透心凉,衣服裤子全湿了,好巧不巧还有老师的脚步声,他一着急,拔了钥匙撒腿就跑,也没注意门关没关紧。
结果晚上晚修还没下课,就听说有个女生爬上天台准备跳楼自杀。
学校顿时乱成一锅粥,警车消防车救护车一辆接着一辆过来,学生们全都趴在窗户朝外望,老师管都管不住。
只有秋正扬一个人觉得不对劲,他推了一把旁边睡的不省人事的温水,“你今天上天台没有?”
睡到一半被人叫醒,温水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一看是秋正扬,也没办法发脾气,只好闷声说:“抽了根烟,结果突然就下了瓢雨,弄得我全身衣服都湿了。”
秋正扬一听,心咯噔一声掉了下去。
那位女同学表明上说是压力太大,实际上是失恋了想不开,最后被父母老师劝住,消防人员趁对方动摇之际,迅速把人抓了回来。
有惊无险的一夜过去,但从来锁着的天台门为什么突然开了,这事还得查。
跟老师要钥匙的是秋正扬,所以他也被查了,从校长室出来后,温水站在门口,“这事我的锅,我去跟他们说。”
秋正扬一把拉住他,“别闹。”
温水皱着眉头,“谁闹了,我认真的。”
秋正扬踹了他一脚,“我也认真的。”
那女生的父母不依不饶,将责任都推给了学校,认为是他们没管理好,才会出这事。
学校被闹得没办法,偏偏天台的监控还坏了,一直没修理,查了接近一周时间,才终于闹明白,原来是那女生自己去老师办公室偷了天台的钥匙上去的。
秋正扬顿时松了口气,只是之前的锁被换掉,这次直接把天台的门给焊死了。
“你的抽烟圣地没了,以后把嘴巴管好,敢在寝室抽,我把你东西丢出去。”秋正扬挑着眉故意吓唬温水。
温水放下手里的烟,丢进抽屉,撑着下巴问他,“那我烟瘾上来怎么办?”
秋正扬丢给他一颗糖,“吃棒棒糖。”
温水嫌弃地看了看手里草莓味儿的棒棒糖,砸吧了两下嘴巴,拆开,然后趁秋正扬张嘴准备说话的时候,给他塞了进去,“我不爱吃糖。”
“我也不爱吃。”秋正扬说着,拉住他的手就要拔出去,结果没想到温水反过来扣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抓起一本练习册,挡住他们的脸,直接亲了上去。
他们坐在最后一排,讲台上是正在写公式的数学老师,前面是正认真听课的同学。
草莓味儿真他妈甜的腻人。这是秋正扬的第一个想法。
温水亲完,放开他,舔了舔唇,“这个糖我勉强可以戒烟。”
“啪”
“你两在后面干嘛呢?当我瞎啊,拿个英语练习册挡着!”
全班顿时哄堂大笑。
温水脑门猝不及防的被数学老师用粉笔砸了下,咂咂嘴,起身,“老师我吃个糖。”
老师气得半死,“甜吗?”
温水舔了舔唇,若有所思地说:“草莓味,特甜。”说完还晃了晃手里粉红色的棒棒糖。
颜色和秋正扬耳朵上的颜色一模一样。
第60章番外温秋2
一学期一晃就过去了,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变化,好像变化又特别大。
秋正扬谈了人生中的第一场恋爱,对象是他室友,是个男的。和他以前的择偶标准相差甚远,不软萌也不可爱,更不会撒娇,除了脸哪儿哪儿都不大好,还是个问题学生,烟还是在他的监督之下刚戒的。
跟温水一起抽烟的那群不良分子发现他居然不抽烟了,便满脸震惊问他怎么了。旁边的秋正扬就听见他大大方方地说:“我老婆不喜欢我抽烟,戒了。”
秋正扬回去一个晚上没睡好。
他是老婆?
怎么他是老婆而不是温水是老婆呢?
他也讲不清自己到底高兴还是郁闷,过了几天,班里调座位,他们被换到靠窗户的位置,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温水趴在立着的课本后面昏昏欲睡。
“帮我看老师。”
秋正扬想让他听课,就说:“不看。”
温水一只手滑下去,非礼起同桌的大腿,“看。”
秋正扬被他摸的有点痒,绷不住了,“拿开。”
“你帮我看老师我就拿开。”
嘿,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秋正扬丢下笔,准备把他手掀开,温水突然拽住了他伸过来的手,“男朋友,帮个忙。”
“……”
秋正扬觉得自己可能脑子抽了,才会脱口而出,“不是老婆吗?”
温水愣住,继而趴在桌上,笑出两颗尖锐的虎牙,道:“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好像是什么都没关系了。
期末结束后,一扫前面为成绩提心吊胆的颓丧样,住校的同学开始兴高采烈的拾东西,准备回家过暑假、过年,还有人已经开始讨论起压岁钱该怎么花。
拾东西回家那天,温水把泡泡糖当气球吹,跟个小孩儿一样在秋正扬面前晃来晃去,一副求活雷锋叔叔表扬的模样。
秋正扬问他:“好吃吗?”
温水不说话,就光吹泡泡。
秋正扬继续说:“韧性还挺好的,这么大也不爆。”




小哭包 分卷阅读91
温水吹得更大了。
秋正扬忍着笑,就故意不表扬他,让他继续在那儿努力吹,等完东西后,才腾出一只手朝那泡泡糖一戳,没想到这泡泡有点不给面子,他刚刚碰到的瞬间,就啪地一声,爆了。
温水被泡泡糖糊了半脸,差点没窒息休克。
秋正扬笑了好久,笑的肚子疼,把这辈子笑起来的力气都用在了这次上。
被按在堆满行李箱上狠亲的时候,秋正扬感觉着舌尖弥漫开的草莓甜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就是一辈子了。
以至于后来,纸包不住火,他和温水搞不正当男男关系被发现后,他坐在空荡荡的寝室,看着面前堆满衣服的行李箱,他还半天没反应过来。
温水的东西已经被拾走了,是他家佣人来的,的干干净净,连条袜子都没给秋正扬剩下,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仿佛过去那一年的生活,都是假的。
幸好他还剩记忆。可他也只剩记忆了。
因为他马上也要走了。
他在寝室找了大半天,才从床底下找来一个小吊坠。
这是秋游去游乐场时,路过品店,他被店员拉去套圈的活动抽奖,套了五十块才套到这么个塑料吊坠。
粉红色的小桃心,挥之不去的塑料质感,丢大街都没人要,但这又是整整五十块钱才到手的战绩,秉承着不能浪钱的原则,所以他送给了温水。
温水虽然嫌弃,但也没丢,秋正扬知道他悄悄塞在枕头底下,想来可能是佣人拾东西的时候,见着这么个少女心的塑料吊坠应该是垃圾,所以没带走。
秋正扬捡起来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床板,疼得他有一瞬间想飙泪,但又硬生生忍住了。透过窗帘缝隙漏进来的灯,秋正扬发现小桃心上蒙了层灰。
他突然心情无比复杂,在原地做了半天,才起身去用水冲掉上面的灰尘。
冲完了,他又坐会位置上,看着面前拾到一半的行李箱,因为他刚刚的撞到脑袋时不小心踹到,里面的衣服顿时有些乱。
他倏地想起去年寒假,他笑完温水后,被对方按在拾完好的行李箱上接吻,好不容易叠好的衣物又被弄得一团糟,他只好蹲下来继续整理,嘴里还不忘让温水别过来捣乱。
当时温水说什么来着?
“你一点都没有舍不得离开我。”
秋正扬眼皮也不抬地回答:“是啊我一点都没有不舍得你。”
“可我舍不得你。”温水从背后抱住他,“我要晚上才走呢,所以你别走这么早,丢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好无聊。”
当初说不要丢下他一个人的人,如今把他一个人丢在了这里。
秋正扬干脆往地板上一坐,捏着那小桃心,用脚踢了踢行李箱,发了不知道多久的呆,直到订的闹铃响起,他才想起自己该走了。
秋正扬站起来,胡乱的把衣服塞进去,拖着行李箱,捏住门把,突然扭不动了。
他一点都不无聊,所以能不走吗?
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候响起,是他妈打来的,冷淡的声音被话筒刻的更加没有人情味,“我到你们学校门口了,快出来。”
秋正扬想说他能不能不转学,哪怕温水不在了也没关系,他舍不得这里,舍不得这间寝室,舍不得回忆,舍不得这里的一切,舍不得温水曾经停留过的地方。
“啪”
“正扬?”
秋妈妈在电话那头喊了半天,最后,听到话筒里传来低低的呜咽,顿时不说话了。
生活总是意外频出,跌宕起伏,这一刻烈日灼灼,阳光明媚,下一秒晴天霹雳,雷雨交加,重要的是,你还没钱,你买不起街边的伞遮风挡雨遮阳蔽日,只能被迫随波逐流。
现在的手机都舍弃了边角能穿挂坠的孔,秋正扬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挂那儿,最后他把粉红小桃心挂在了自己浅灰色的书包上。
一直到他大学毕业工作后,小桃心的浅灰色的书包挪上了他的公事包,链子上的漆掉的七七八八,唯独那颗小桃心,依旧一如当初。
像他的爱情,十年如一日,停在高中那间只有两个人的寝室里。
第61章番外温秋3
小桃心不见了。
秋正扬看着自己公事包上那根孤零零的不锈钢链子,整个人都懵了,玄关处的快递盒被他无情的踹到一边,外套都来不及穿,直接开门跑进电梯。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他身上还带着酒气,脑子乱糟糟,心跳快的要冲出天灵盖,愣是想不起来,小桃心到底是什么时候丢的。
是下班高峰期的地铁上,还是方才吃饭时的餐厅里,亦或者是刚刚坐的出租车。
掉哪里都有可能,可那么小、那么久的一个小挂件,掉哪里都会被人当成一文不值的垃圾。可能被人踩了踢到马路去,被飞驰而过的汽车压碎成渣,也可能已经被店家当做垃圾扫进某个垃圾箱里,呆在黑色的塑料袋里,等待明白被送进垃圾处理场。
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店即将打烊,前台姑娘疑惑的目光还停留在脑海里。
深冬的风带着刺骨寒意,从毛孔钻进皮肤里,再随着四肢百骸蔓延全身。
秋正扬站了半天,看着面前的车辆来来往往,只穿了件单薄毛衣的他被冻得浑身僵硬,半天也迈不出步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的店门突然有人走过来出来,拍了拍他肩膀:“先生,你还好吗?”
秋正扬想说他一点也不好,他丢的不止有小桃心,一同消失的还有守了十年的爱情。他什么都没了。
“没事,不好意思,我这就离开,打扰了。”
秋正扬没去看那姑娘的表情,他徒步走了半天,远远的,突然看见路灯下似乎有什么东西,他眼睛一亮,浑身血液都热了起来,几乎连跑带爬的冲了过去。
高三那年,他为了考上好大学,每天晚上熄灯后,就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复习,一年下来,把眼睛折腾坏了。
近视了好多年,还没习惯带眼镜,看东西都是马赛克一片,经常十米开外人畜不分。
等他跑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不是他心心念念着的小桃心,只是一枚不知道是谁遗弃的粉红色圆珠子。
秋正扬蹲在路灯下,将粉红色的圆珠子捡起来,捏在手里。
他看了好久,久到身边的路人都没剩几个,久到他双腿发麻快要站不起来,久到天上开始下雪,掉落在头发上,久到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似乎都要在这个冬天被冻成碎渣。
他终于慢慢意识到,那颗他小心爱护了十年的小桃心,也许再也找不回来了。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秋正扬还沉浸在剧烈的悲伤里,他自暴自弃的捏着那颗小桃心,倚靠着路灯,在这片冰




小哭包 分卷阅读92
冷的雪夜里坐下。
看清来电显示后,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调整好声音。
“我们要结婚啦,下周的婚礼,你来吗?包机票包酒店包所有一切行程!”
谢童兴高采烈的声音在电话另一端响起,秋正扬恍惚了好一会儿,对面的谢童没听见回答,才想起来国内现在还是晚上,连忙道歉。
“没关系,我还没睡。”秋正扬哑着嗓音道,“下周是吗?”
谢童说:“对,你有空吗?没空的话也没事……”
秋正扬眯起眼睛,吸了吸鼻子,“当然去啊。”
谢童在那头开始嘿嘿嘿的傻笑,没一会儿就听见另一道男声传过来,让他快点儿挂电话,马上到店里了要挑选礼服呢。
秋正扬一听,就知道是袁星然的声音。
他心里羡慕的不得了。
他和谢童是在大学后才重新取得联系的。
据他所知,两人从高中时期开始交往,大学考到一座城市,在大四那年向家里出柜,没多久,秋正扬就听谢童说他要出国深造,一问才知道,深造事小,家里想把他两分开才是真。
那天,他陪谢童呆在酒吧里喝了个烂醉,或许说他看着谢童趴在桌上,一边喝一边哭,哭到最后,又醉死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嘴里喃喃的都是袁星然的名字,。
当时他一下就想起了当年温水离开时的自己。
一连灌了好几杯高浓度的烈酒,才忍住了跟着一起哭的欲望。
他和谢童不一样,谢童趴在桌子上哭的再凶,喝的再不省人事,最后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总会过来接他回家,黑着脸把人凶一顿,又抱在怀里给他仔细擦眼泪,再把人背起来,一边嫌弃他是不是又重了,一边又小心翼翼生怕人掉下去。
秋正扬看的又心酸,又羡慕。
他那会总是会忍不住想,假如他和温水没分开,他们会不会也像这样,在一方喝的酩酊大醉时,哪怕是深夜,也会驱车来接人回家。
那颗路边捡的小珠子被秋正扬带回了家,搁置在床头的抽屉。
婚礼当天,秋正扬发现来参加的人并不多,除了双方父母,就是部分关系亲密的好友,其中还有几张外国友人的面孔,想来应该是谢童在这边上学时的同学。
这些外国人在过程里,还试图向他搭话。
秋正扬英语一般,只能勉强口语交流,本来只是想随口应付几句,结果没想到对方格外热情,到了结束,甚至还掏出手机问他要邮箱。
1...2728293031...9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