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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侧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廿色
记忆里不是乖乖巧巧就是淡然镇定的青年,此时哭得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并且还是那种不哭出声的哭,更加揪得人心疼。
又是大哭又是出虚汗,如果不让人醒来,只怕很快就会脱水。
孟衍一手将庄笙圈住,一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笙笙,醒醒,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我不怕,我不怕,我要保护他……”
“是,笙笙最勇敢了,什么都吓不倒你的,所以,快点醒来吧。”孟衍抱着闭眼不醒的庄笙,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力。心底的惶恐不安在扩大,他怕,怕他还没有表明心迹,他的笙笙会再也醒不过来,再也听不到了。
“笙笙,我求你,醒过来,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孟衍的声音里带上一丝哀求,平时那个无坚不摧的他,这时候显露出从未有过的脆弱。
那个人对庄笙下手,一半是因为当年旧事,另一半原因,则是为了侧面击倒他。因为对他本人无可奈何,直接夺取性命又不是那人一贯风格,所以迂回从庄笙身上下手。
因为那人知道,如果庄笙被毁掉了,那么现在的这个孟衍,也将永远不复存在。
就样魔鬼般的手段,一如当年。
怀里的人还在不停呓语,声音因为喊太久加上脱水而变得极为嘶哑,几乎称得上难听。但孟衍听在耳里,却痛在心头。
亲眼目睹父亲惨烈的小庄笙,尚且懵懂之时,却将爸爸的话记在了骨子里。勇敢,坚强,不惧怕,几乎成他执念。
刚被带回去的小庄笙,住在孟宅的第一个月,每个晚上都会在梦里喊着这几句话。以至于到后来,连孟衍都分辨不清,他的小笙笙是真的疗好了伤变勇敢坚强,还是因为他一直对自己说那几句话,于是把自己活成了那个样子。
“……不怕,不能害怕,要保护、保护衍哥哥……”
孟衍的身体突然僵住,他以为自己听错,将耳朵贴在庄笙嘴边,然后听怀里的人轻喘着,清晰无比地说了一句。
“笙笙、很勇敢,可以保护、衍哥哥……”
“……”
手臂蓦然紧,男人把头埋进昏睡之人的脖颈中,紧紧抱住这具仿佛从水里捞出的躯体轻微的颤意,不知是出于自身,还是因为抱着一个颤抖的人在怀。
孟衍没想到,他以为庄笙口里要保护的人,是多年前小庄笙从恶梦惊醒时喊的那个名字却不想,竟然是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庄笙努力表现出来的勇敢,是为了,他?
正当孟衍沉浸在自厌自憎自责等等负面情绪中时,忽然,怀里的人剧烈颤抖起来,冷汗瞬间流了满脸。
像濒死的小兽发出绝望的呜咽声,庄笙脖子拉长,仿佛喘气喘不过来,手死死抓住孟衍的胸前的衣服。
“我不怕,我不怕”一声一声,犹如泣血,而他的嘴唇也真的被咬出血来。他四肢乱蹬,脸上表情,痛苦中夹着一丝狠厉,嘶哑的声音仿佛是从咳血的喉咙里冲出。
“我不怕,不怕”
孟衍按住他乱动的双手,再也按捺不住,低头吻上了他冰凉的唇。
“笙笙,不怕,不怕,我在这里,衍哥哥就在这里。”
那样的吻,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更像撕咬。但他也只是咬了两下便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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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而是将舌头伸进庄笙嘴里,阻止他再咬破自己嘴唇。
嘴里多了条舌头,庄笙反而不咬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他整个人顿时安静了许多。
孟衍见这样有效,不由吻得更深。
慢慢地,温柔的吻从嘴边移开,落到额头,眉心,眼睛,鼻子,脸颊孟衍将庄笙的脸细细吻了一遍,吻干净上面的湿汗和泪水,再接着往下,从下巴移到脖颈和锁骨。
这个吻不带丝毫情欲,而仿佛是一头成年野兽舔舐一头受伤的幼兽,动作间充满珍视和疼惜。
孟衍将庄笙脖子处的湿汗舔干净,无意间一抬头,看到庄笙睁开了的眼睛。
“笙笙,你醒了?”孟衍惊喜地喊出声,怀着感恩的心情把人轻轻扰贴在自己胸口。看着那双被泪水洗涮过而显得格外清澈明净的眼睛,孟衍心头一软,忍不住低下头去又吻了吻青年柔软的嘴唇,面上露出欢喜的笑意。
刚睁开眼的庄笙显然还没有完全回神,眼神还是呆呆的,显得茫然而无辜。
庄笙的记忆,还停留在少年模样的孟衍把他从满是鲜血的怀抱里拖出,按在自己怀里抱住。而当他睁开眼,看到忽然长大了的孟衍时,产生了一种错乱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今夕是何夕。
“笙笙,我经不起你这样几次吓的。既然你的安全由我负责,再有这种情况,我就真的把你锁起来。”孟衍在庄笙唇边吻了吻,贴在他耳朵边,压低了嗓音说道。
庄笙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连自己被孟衍亲吻这件事都没能察觉。他呆了好一会儿,神色里的错乱悲痛一点点淡去,眼神重新变清明起来。庄笙忽然想到什么,身子一挺想要坐起来,可惜被孟衍压制住半点没能动弹一下。
他抓住孟衍衣袖,急声道:
“快,快让史柯安排人,我在那个人身上放了追踪器,现在追应该还来得及。”
“好了,笙笙,史柯已经带人去追了,就算他追不到,还有一群国际刑警呢,你别再管子。”孟衍按着庄笙在病床上躺下,给他掖了掖了被子,见庄笙似乎还想要坐起来,遂霸道地压住他肩膀两侧被子,让庄笙动弹不得。
“别动,乖乖的,要好好休息知道了吗?”
不知是因为孟衍哄小孩的口吻,还是两人此时的动作,庄笙的脸一点点红起来,他不敢看孟衍的眼睛,偏开头小声说道:“我、我想上厕所。”
这句话说完,庄笙的脸更红了。
头顶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让庄笙羞窘的几乎想整个人躲进被子身体突然一轻,上半身被抱了起来。
“那笙笙,要不要我抱你去?”男人健臂箍着他,故意凑得很近,喷出的气息打在庄笙脸上,让本就很红的脸蛋瞬间暴红。
“不不、不用了,我自己去。”
庄笙几乎是落荒而逃,跑进卫生间把门关上,想了想似乎不放心,又把门给反锁了。庄笙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自己红红的脸蛋,心里激荡的情绪一时半会平静不下来。
在反应过来醒时孟衍对他做了什么后,庄笙便一直处于一种自己还没从幻觉中醒来的感觉。
他悄然抚上自己的嘴唇,抿着嘴唇似乎想笑,眼里却忽然涌现泪光。
“衍哥哥”
在卫生间的门被关上那一瞬间,孟衍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转变成一种冰冷的凝定。他将手机上好几个未接电话回拨出去,声音冷沉的仿佛积年落入山巅的雪,清寒,孤冷,而又绝然傲视。
“大姐,笙笙没事了。”
“不,不是孟家欠他,是我欠他。我欠他的,会用一辈子来偿还。”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做我最想做的事,纠正八年前那个错误。”
“是的,我一直爱他。”
“庄叔叔的恩情,今生无以为报,如果他真要恨我,那就恨吧。”
无论电话那头语气如何激烈,措辞如何严厉,孟衍始终淡然如水,他表情分毫不变,缓缓吐出一句:
“你觉得,我还会害怕下地狱吗?”
听到开门声,孟衍挂掉电话,若无其事转过身,面对卫生间门口那个看着有些踟蹰胆怯的青年,露出极其温柔的笑容。
一个人影一瘸一拐地从树林里跑出来,看起来狼狈极了,不仅衣服被刮破,头发乱七八糟,连鞋都只剩一只。
他回头往林子看了看,如影随形的追踪者似乎还没跟上。
出道至今,从未有一日像今天这样,丧家之犬一样被撵着往林子里跑。而这,都是拜一个被他当猎物随意玩弄的年轻人所赐。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外套下摆,实在想不通,那种情况下,那个年轻人是怎么把一枚纽扣式的追踪器放他身上的。
药物是真实注射的,身体的反应也做不了假,那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身体与神智双双被药物所控的情况下,还坚持往他身上扔追踪器?
再次回头望了一眼,勾起唇角扬起一个偷偷做了坏事得逞的笑。
还好,不算输得太难看,他也给他们留下了点小小回礼。
各位,再见吧。
右手往额角一碰,做了个敬礼姿势,他转身回头,飘然离去。
我不在意你是否堕落,我只在意你是否崛起。
亚伯拉罕.林肯
第四卷狼人杀
第51章闹剧
孩子害怕黑暗,情有可原,真正可悲的是,成人害怕光明。
柏拉图
“据知情人士透露,素有‘警界神探’之称的前特别行为分析组组长孟衍,隐退原因并非如外界传闻那样是心理出现问题,需要疗养。而是在他最后一起案件中出现渎职行为,不得不引咎辞职。”
“孟衍的背景也非常值得令人深思,据闻其为某大财团继承人,身价无以估量。那么,拥有巨额财富的他,为什么会放弃家族产业,而投入到又苦又累还时常担负生命危险的警界呢?本报尝试联系孟氏财团,至今未有回应。”
铺天盖地的信息形成一种轰炸,将“孟衍”这个名字推到了风口浪尖。
各大报纸和网络媒体争相报道,昔日警界神探竟与犯罪分子同流合污,所谓“破案如神”原来全是暗箱操作?
顶级豪门空虚生活背后新的消遣方式,警察与罪犯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多年“神探”人设的建立,原来竟是有这样的内幕?
一个个耸人听闻的标题,简直堪比年度大戏。原本英雄式的人物,如今人们提起,更多的是他的身份背景。那些为人所津津乐道的案件,现在人们提起的兴趣更浓,但嘴里说的话却成了:
“嗯果然不愧是有钱人,请的编剧就是好莱坞编剧也不及,不仅脑洞大开,还逻辑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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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情合理,让人挑不出丝毫错处,不看到结果欲罢不能。”
“我就说嘛,一个人怎么可能神到那种程度,想来其中是有几分真实的,再一包装就到神化地步了。”
有记者去孟氏财团的总部大楼蹲点,想要突击采访孟氏现任董事长孟烟女士,或者存着希望看能不能碰到舆论中心的当事人孟衍可惜这些人往往还没靠近大门,便被穿着制服的保安礼貌地请开。
一名女记者想要赖着不走,还用自己身体往保安身上靠,打算人家一动手就喊非礼。结果人一米九的帅小伙还真没对她硬来,妥协地双手背在身后,退了两步。不等女记者得意,帅小伙身后走出位一米八的帅妞,大波浪长发,胸前巨无霸不挺都比女记者大。
帅妞也没动粗,只伸出纤纤玉指勾了下女记者的下巴,媚眼如丝地说了句:
“粉擦太多,质量也不好,看,都掉粉了。”
女记者捂着下巴,一脸受辱模样,话筒掉了也不捡就那样跑走了。
记者走了,又有一些穿着各异的人来到大楼前,他们的神态比那些记者要激动得多。
“交出孟衍,严惩刽子手!”
“把孟衍交出来,如果不是他,我儿子就不会死,他算什么人民警察。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爱怎么玩都可以,但也不能拿别人的命不当回事,把人命当儿戏啊。”
“今天一定要讨回个公道,有钱又怎么了?有钱就可以草菅人命吗?!有钱就可以一手遮天吗?!有钱就可以逃脱法律制裁吗?!”
除了骂的还有哭的,并不是装模作样的嚎哭,而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哭到站不起来而要旁人扶着才能走路。
孟氏的总部本就在繁华区,这么一闹附近的行人已经聚集很多,远远地站着指指点点。孟氏财团对普通人来说,是庞然大物,孟氏继承人更是远在天边的人物,现在突然与“杀人犯”“刽子手”等字眼联系在一起,那是相当触动广大人民群众敏感的神经了。
他们在这里又哭又闹,围观群众虽然越聚越多,传出窃窃私语声,却没有人将孟氏的名字挂在嘴边大声讨论对这样的庞然大物敬畏从而害怕祸从口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这些年来孟氏的口碑也非常不错。从集团到管理者,并没有什么明显让人诟病的地方。
而此时,孟氏也任由这些人在大门口声讨自家boss之一,之前赶走记者的保安这个时候全都没有出面。
甚至,那名波霸长发帅妞看不过眼想要出来制止,也被别人拦住了。
“就任由他们这样污蔑组长!”长发帅妞非常气愤,狭长的丹凤眼一挑,不见嗔怒,更像撒娇。
拦她的高个帅小伙眼皮都没抬一下,“孟家会处理。”说着淡淡瞥了眼女人,“你不要添乱。”
长发帅妞眉毛挑得简直要飞出去,见人家说完话后便看都不再看她一眼,独自生了会儿闷气,也只得作罢。
此时在孟氏总部大楼,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
穿着职业套裙的孟烟神色冷定,眼中隐隐带有凌厉之色。她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俯瞰自家楼下车水马龙,人小如蚁的景况,神色淡然,默然不语。
对于那些人的闹剧,她视线淡淡扫过,没有停顿,也没有刻意不看就那么自然地一扫而过,跟看到楼下那些车,那些树一样眼神不起丝毫波澜。
在她身后,还是一身西装却能明显看到胸口肌肉鼓出的管家,神态恭敬,视线落在前面站着的人身上暗沉隐忍。他稍稍踏前一步,微微躬身恭敬说道:
“董事长,要不要我叫人来把他们清理了?省得他们吵到董事长办公。”
孟烟站着没动,淡淡道:“不必。”
安东尼微微皱了下眉,“可就这样放任他们在门口闹,不是有损孟氏形象吗?更会让有心人从中做文章,败坏集团和孟的声誉,说我们心虚所以才会不出面反驳,放任他们闹事。”
孟烟:“认识能因外力轻易改变的人,他们的好感,不要也罢;至于声誉,只要孟氏不倒,谁能动摇?”
最后一句话声音尤其轻淡,却让人有种大树面对蚍蜉不自量力的撼动时,那种云淡风轻在里头。
安东尼顿了顿,腰再躬下一点,试探着问:“那孟那里?”
孟烟神色未变,只说了一句:
“交给他。”
时间回到一周前。
凶手被抓回去后,因为他本身的神状态,并不适合常规的审讯。而从他屋子里搜出来的那些人体残骸,包括后来从下水道里面捡出来的碎末残渣,粗略估计受害者人数在十人以上。
所有受害者里,能够确认身份的,一个是被救下来的林湘湘,一个则是身体被强酸融解解只剩半个脑袋的谢牧。
给生者予以尊重,给死者予以真相。
那些被凶手杀掉的人,或许微不足道,或许甚至连生死都没人关心,他们生前或许得不到尊重,但至少死后,可以得到真相。
史柯自打把凶手抓住后,脸色便一直没有缓过来,不知是看到那间屋里的景象心生不适,还是压着什么事。尤其后来知道,这名多重人格的杀人犯,背后居然还有人操控,庄笙再次落入罪犯手里险些神崩溃。
而他们调动几乎整个市的警力,居然还让那个魔鬼一样的男人跑了……
“史队,我们把那片区域搜遍了,没有找到人。”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史柯的脸色不又黑沉了一些。
“那些人呢?”他没有指名道姓的问,但显然对方知道他说的是谁,顿了顿,语气有几分疑惑地回答道:
“他们没和我们接触,在那人消失后,他们就走了,连照面都没打一个。”停了下,迟疑地问道,“史柯,国际刑警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丹藤市,我们是不是需要查一下?”
史柯沉默片刻,摇头拒绝,“不用,我知道他们为什么来?”或许说,知道是谁把这些人召集到丹藤市的。电话里对面的人还想再多问些什么,史柯随便应了两句便挂断了。
“许解。”电话刚放下,史柯头也不抬的招了招手,正忙得不可开交的许解屁颠屁颠跑过来。
“史队,什么事?”
史柯看他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小子因为他之前特批回去休息,反而逃过一劫,队里大多数人面如菜色时,就他每顿还能胡吃海塞看着特别招人恨。
忍了忍,史柯没一巴掌糊过去,只是问:“庄博士怎么样了?”
许解听到这个问题,耳朵可见地耷拉下去,“他被注射太多神经性药剂,需要在医院观察三天才能出院。我上午去了一趟,没见着人,被、被孟组长赶出来了。”
史柯听完后眉头不皱了,但脸色非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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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他拧眉思索好一会儿,许解站在旁边不敢打扰,身后响起队员们压低了嗓音的窃窃私语。
“庄博士他不要紧吧?”
“不知道,听说很严重的,救出来时人都昏迷了。”
“哎,你说这庄博士是不是犯太岁啊,这才来我们局多长时间,已经是第几回了?”
“也不能这么说,这次要不是他以身犯险去见幕后者,我们根本就不会知道背后还有这么一号人。你想想看,藏在幕后以杀人为乐的犯罪分子多可怕,那都不是简单的犯罪分子,那简直是恐怖分子了。”
……
史柯猛然抬起头,许解被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史长,怎么了?”
史柯也不说话,无声看了他一眼,让许解更加摸不着头脸。动作飞快地抓起扔椅子上的外套,史柯大步朝外走去。
“史队,去哪里?”
“医院。”
第52章往事
静谧的墓地,因为昨晚下这雨,散发着泥土的芳香。
不是扫墓时节,所以整个墓园都很安静,看不到任何人只除了其中一个,碑前放着一束白色菊花。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的庄笙静静站立在墓碑前,望着照片上帅气男人的笑脸,抿唇沉默着,眼底浮现淡淡思念。
孟衍站在庄笙旁边,眼中隐含担忧,他替庄笙拢了拢披在肩膀上的大衣,将人顺势往自己身边揽过来一点。
“笙笙,你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不要站太久。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可以再来看庄叔叔。”
庄笙看着那张照片,视线没有挪动一下,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孟衍说话。他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开口说道:
“这么多年没来看过爸爸,我其实已经有些记不得他的模样了,是不是很不孝啊?”他的声音很轻,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在里面,似乎只是单纯的感慨。
孟衍眉头微拧,握在庄笙肩膀上的手稍稍加重了力道。
“笙笙,你不要这样想,当年你年纪还小何况,有些事情,忘记比记住更好,相信庄叔叔也是这么想的。”
“可我记得啊。”轻轻的声音仿佛从嗓子里飘出来,听得孟衍微顿,眉毛微微拧起。
“你知道的,我从小记忆就很好,妈妈离开我记得,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也都记得我只是,有些不太能想起爸爸的样子了。”庄笙说着仿佛怕冷似的缩了缩肩膀,孟衍直接将他搂进自己怀里,眼里的心疼浓得化不开。
怎么可能记得,怎么可以记得呢?
最后所看到的,那样惨烈的画面,如何能够成为一个敬爱崇拜自己父亲的孩子,被定格在记忆深处的那一刻呢?
如果真有能擦掉记忆的橡皮擦,孟衍最想擦去的,便是庄笙年幼时所经历的那段过往。
那孩子后来被他抱回孟家后,虽然不哭不闹,却也显得太安静了些。他醒着的时候,不会跟人提自己父亲,可每当晚上睡着后,总会深陷恶梦,哭着喊“爸爸”,还怎么都叫不醒。
孟衍抱着他睡了一个多月,开始时小庄笙也是抗拒他的,所以他只敢在孩子睡着后才将他抱进怀里。这个时候,已经睡熟的小庄笙便会下意识往他怀里钻,嘴里呢喃着“爸爸”两个字。
他抱着小庄笙,在这孩子发恶梦哭喊时一遍一遍安抚,几乎用尽他所有的温情和耐心,却一点不嫌烦,直到那个孩子能重新安详睡去。
还有,妈妈离开时?
笙笙的母亲在他两岁时抛下父子两人,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真爱,去国远去。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只言片语给自己的儿子。在庄父死后,孟家联系到这个女人,告诉她庄父殉职的消息,女人在沉默三秒后,只说了一句话:
“像那样的男人,果然活不长久。”
说完便挂掉电话,对自己生下的儿子连问都没问一句,仿佛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生过一个孩子似的。
孟家之后再也没找过这个女人,孟衍也从来没告诉过庄笙关于他妈妈的事情。
不过,他本来以为庄笙早就忘掉了那个女人。没想到,庄笙让那个两岁不到的自己,一直住在自己心底,而那些本该腐烂化灰记忆画面,则被他妥善地安放在某个角落。
不刻意翻看,却也永难忘记。
医院里,史柯扑了个空,他掏出手机打孟衍与庄笙的电话,谁的都没人接。史柯急得头上冒汗他本来没这么急的,只是来医院看望下庄笙,顺便向孟衍询问些东西。
可在来的路上接到许解从局里打来的电话,那小子急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被他骂了好几下才终于磕磕巴巴把事情说明白,然后史柯也跟着急了起来。
现在最紧要的事情,是联系到孟衍,可他电话都快打爆了还没人接,气得史柯想摔手机。就在史柯急得热锅蚂蚁一样团团转,恨不能发布个全城通缉找人时,那两个自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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