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致富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三观
穆初桐也不好打扰人观影了,就走木楼梯上去,小心翼翼地,避鞋底碰木头发出扰人的声响。他心想,走完石阶梯又走木楼梯,来见师贤一回好伤膝盖。
二楼也是一个敞厅,几排的扇门通通开着,纳入凉风,室内依旧是中式老家具的风格,罗汉床一张放着,上面坐着个大美人师贤。师贤身上卷着洋红色僧衣,赤着一双脚,一手捧着ipad,一手戳着屏幕,不知道在干什么。
师贤见穆初桐来了,便笑着说:「你来了,快坐。」
穆初桐看了一眼,只有离罗汉床三十厘米左右的地方放着一把椅子,他只能在那椅子上坐下,挺不自在地往外挪了一下,争取离师贤远一些。
师贤却笑:「你怎么?难道怕我?」
「不,不是的。」穆初桐指了指墙壁上的莲花吊灯,「我怕挡了您的光线,看ipad伤眼。」
莲花吊灯挂在墙上,如同一朵真正的红莲,却透出幽幽的光,总让人觉得装饰大于实用。
「行,那我就不看了。」师贤就把ipad保护套合上,随手拉开罗汉床旁的柜子,将ipad放进去,又跟穆初桐说,「找我有事?」
「哦……」穆初桐露出客套的笑容,「今天到了您的书、还有花……心里太高兴,特别来道谢的。」
师贤便笑道:「你上次不是说起那个书么?我就让人送你一本看看。那本书是很好看的……至于花什么花?」
穆初桐一怔:「花……就是、就是客舍里的花。」
师贤便道:「是么?丫头每天送花给所有客人,倒只有你有心,巴巴的来道谢。」
穆初桐顿时觉得自己尴尬死了,居然还自作多情。
师贤见穆初桐不说话,便笑着说:「您是穆先生,是吧?」
「啊,是的,我是。」穆初桐想起久蛮说的「那么多人怎么他就偏偏记得你是穆初桐」。穆初桐便多口问一句:「来的人那么多,先生却记得我的名姓,真是我的荣幸。」
师贤便笑道:「我在给你们客舍写名牌的时候就记着这个名字了,很有意思的。」
穆初桐心想,对啊,旁边一溜的吴二丫、李大力,我叫穆初桐,他记得住不是很正常吗?
这下真的糗大了,居然他还真的像久蛮那样,认为师贤对自己很特殊了!不过就是师贤很友善而已!
师贤笑道:「没别的事情了么?」
穆初桐心想,还是得说点什么客套话,不然说完这句就走显得太唐突了。于是,穆初桐就说:「那个……我从未去过南乡,想着要去经营生意了,心里很多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请教先生?」
师贤笑着说:「其实我也不太了解,但你尽可以问。」
穆初桐便挖空心思,提了几个不痛不痒的关于南乡的问题。师贤一手盘着琉璃珠子,一手支着绣花枕头,姿态有些慵懒,却不显得轻浮,微笑听着穆初桐说话,也对穆初桐的提问一一细心作答。
师贤回答得过于细致耐心,以至于穆初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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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也觉得不好意思,便也告辞,说:「真是太感谢先生了。那我还是先回去再琢磨琢磨。别打扰先生休息了。」
师贤说:「无妨,我原也就是在玩连连看而已。」
穆初桐噗的一声笑出来。师贤也跟他笑笑,一边整了整悬着在罗汉床边的红色僧衣,动作像微风中的兰花一样轻柔。
穆初桐看着,心想:师贤言谈如此斯文,动作如此细柔,玩个连连看都跟插花似的,八成是个基佬吧。
第十章总裁致富路
师贤不像久蛮那样以喜欢金银和美人出名。相比久蛮以「金屋藏娇」著名,传闻中师贤的私生活也算得上是「清心寡欲」。从未听说师贤的楚帮里有什么「大嫂」「小情儿」的,不像久蛮那儿有男有女,杂食无良。
穆初桐亲自来到极乐堂,亲身住了今天,也没看到什么疑似「男宠」「女宠」的存在。这儿的男人一看就是普通混混,女孩子很多,但都是帮佣性质的,也没那种「大哥的女人」的举止气质。
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穆初桐算是真的相信师贤生活是很清静的。
难道师贤也和他一样靠自己双手创造幸福?
还是说师贤真的过着和尚一样的日子,念个经就能静心养性了?
师贤缓缓抬起眼来,看着穆初桐一脸疑惑的,便笑问:「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嗯?」穆初桐一怔,只尴尬地笑着说,「没、没什么……」
「有什么话,不用藏在心里。」师贤说,「你可以痛快说出来。」
穆初桐便迟疑地说:「可这样似乎有些冒犯……」
师贤笑了:「好久都没人冒犯过我了,你倒是说说看是否真的冒犯。」
穆初桐看师贤确实是脾气甚好的样子,便大着胆子问道:「先生是僧人吗?过的是清修的日子吗?」
「『清修』?」师贤像是懵懂一样皱了皱眉,「哪方面?」
穆初桐一怔,也说不上来:「方方面面?」
「哦,当然不。」师贤依旧盘着手里的琉璃珠子,语气和他盘珠子的节奏一样不紧不慢的,「我饮酒、吃肉、杀人,也过性生活。」语气轻松还有一点俏皮,像是玩笑又不是玩笑。
「啊……」穆初桐张了张嘴,无言以对,又感觉话题走向越发不明了。
师贤似乎看出了穆初桐浑身不自在,便露出微笑:「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没有了。」穆初桐又露出了在黑帮老大面前常露出的怂样。
「那你回去,早些安歇。」师贤低下头来,打开了ipad上的连连看。
穆初桐忙告辞了。
待穆初桐推门回了院子,见院子里坐着两个丫头在盖好了盖子的水井边坐着打游戏。他也没注意,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吴二丫的客舍那儿。吴二丫住在穆初桐对门,窗户打开着,窗边也是用铜壶养着一株花。大约师贤说得不错,每个客人都有花。可吴二丫客舍铜壶里养着的是桔梗,而穆初桐到的是绣球花。
穆初桐想了想,觉得其实桔梗和洋绣球都不贵,这儿漫山遍野都是花花草草的,应该也没什么特别含义,便没多想,只一心想着南乡的项目什么时候可以开展。大约再过两天就能去南乡那儿掘金吧!
却不想,两天后传来新闻,说南乡那儿特大暴雨,谁过去也没辙。而且是全国有雨,所以这边回去荆帮既不安全也不方便,结果就是全体人员滞留在极乐堂。极乐乡这儿倒没特大暴雨,但雨是绵绵的下,总没停的,也很烦人。
久蛮在极乐堂住下来,也不怎么出门,师贤觉得久蛮应该会无聊的,但也没空理他。而且他和久蛮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面子上过得去就算了,便打发道艾去问久蛮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久蛮说自己住得挺好的,而且吃吃喝喝都不缺。道艾又一脸暧昧地问道:「久蛮大哥估计还要在这儿呆个十天半个月的,难道不需要我引荐几个美人来解解乏吗?」
「这不才十天半个月吗?我还守不住了?」久蛮也是气了,「就你们师贤大哥清心寡欲是个圣人?我就他么一蚯蚓,不找个洞钻他么一钻就会全身干裂而亡,是吗?」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道艾打着哈哈,「我就问一问,怕您无聊嘛。」
「行了,你回去告诉师贤,」久蛮没好气地说,「让师贤少操心我的事!我自己还不懂自娱自乐了?」
道艾满口答应的,还真的不敢惹这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道艾回到了山丘上。近日有雨,花圃上便搭起了雨棚,雨棚内没有别人,只有师贤脚踩木屐,身穿着水蓝色晨褛,用喷壶朝那一颗颗团团圆圆的绣球花洒着水。道艾一叹气,说:「你还说我,我都被久蛮喷了一脸屁!」
师贤笑笑,说:「屁又不害人性命。」
「你倒可以说!」道艾一脸不痛快的,「我就说了,他肯定不会接受我们送的人的!他心里还提防着咱们呢!」
师贤微笑不语。
此时,一个丫头快步走了过来,笑盈盈地说:「先生早安!道哥早安!」
师贤微微颔首,将喷壶放下,取剪刀截了一枝开满的绣球,用今天送来的报纸包了包,便递给了丫头。丫头接过花就走了。
道艾讶然道:「这个花你天天这么宝贝似的照顾着,怎么今天还舍得剪啊?」
「花的寿命也就那样,又不是不剪便不会死。」师贤拨弄着沾满水珠的翠叶,说道,「没什么舍不得的。」
那丫头抱着还沾着水珠的花儿一路跑回了院子里,依旧送到了穆初桐的客舍里。
穆初桐也习惯了在窗边一直养着一株新鲜漂亮的洋绣球,映着窗外的天空,真是别有意趣。可看多了也就那样,穆初桐不太在意了,反而更在意镜中的自己。这些天一直留在极乐堂,没有去剪发,他原本头发就不短,现在已经更长了。
像久蛮他们好像叫人拿剃子推两下就算了,穆初桐作为致基佬实在无法对自己这头秀发下此狠手。但他作为小人物,又不好意思提出去什么理发沙龙,那些古惑仔一定会说他「屎忽鬼多事干」吧?所以他索性梳了梳头,扎起了脑后的小马尾,看着也挺清爽的,随便穿上牛仔外套,就打起伞往外走了。
他去的不是别处,却是久蛮客居的院子里。
久蛮是老大,自然能够独占一个院子,但他也不是一个人住的,他睡在正中的房子,偏室里住着大壮、狮心以及几个小弟。大壮一般是不入正屋里的,他也怕自己粗笨得罪大佬。狮心倒是贴心人,在里头坐着,又听见外头动静,便探头出去瞟了一眼,见穆初桐已到院门那儿了。他便走进屋里,见久蛮正看着狮心刚刚送上去的、正热乎着的资料,一脸凝重,眼神晦暗。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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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便干咳两声,引起久蛮的注意,才说:「小穆哥来了。」
久蛮听了,便将手里的资料折好,示意狮心将东西妥,假模假样地磨起墨来。
穆初桐敲门,是大壮给他开门,接过他的伞,说:「老大正等你来呢!」
穆初桐听出大壮语气里的忧愁,问道:「怎么了?」
大壮便说:「今天一大早,那个道艾就过来了,不知跟老大说了什么,老大满脸不高兴的。你进去小心点,千万别触了霉头!」
「行,谢了哈,兄弟。」穆初桐拍了拍大壮的肩膀,语气里还是挺轻松的。
其实道艾说的也是对的,久蛮这些天天天在这个毫无娱乐项目的地方呆着,每天一睁眼就是亭台楼阁、花花草草的,闷得发慌。全靠着穆初桐来陪他说话解闷。
这几天穆初桐跟久蛮在一起的时间都超过他们过去几年的总量了。
而穆初桐这个小机灵鬼也算搞懂了久蛮这头大猫的毛是怎么长的,要怎么才算是顺着毛摸,颇有心得了。有时候碰上大猫心情好了,还能呼噜两声给他听个趣儿。
当然,他始终记得,大猫是杀伤性很强的猛兽。
穆初桐进了屋里,就见久蛮执着毛笔写字,书案上搁着一块金灿灿的墨锭,挥毫写就的字也是金色的。久蛮见穆初桐来了,笑道:「啊,傻子,来了?来看看我写的字怎么样?」
穆初桐确实还挺好奇久蛮的毛笔字的,走过去一看,却见腕力强的人写字就是有优势,端的是挥斥方遒的。穆初桐心里给这个字打90分,那嘴上就肯定要给这个字打900分,满嘴的说:「天啊!这字也太好看了!不是我说啊,您这个经文在纸上写的就罢了,要是刻在碑上啊,多少人要以为柳公权的字儿呢!」
明知穆初桐是拍马屁的乱吹,久蛮却还是听得很开心的,谁不喜欢被夸呢?
第十一章
「哎呀,也还可以啦,不敢跟柳尚书比。」久蛮将笔放下,又说,「你也来写一个?」
穆初桐瞅了一眼,久蛮抄经才抄了几行,还有好多没写。穆初桐才懒得写呢,便推说:「我的字太丑了,要续上去不是特别破坏意境?」
久蛮硬将毛笔塞到穆初桐手里,说:「怕什么,写几个字我看看!」
穆初桐便笑着说:「您就知道我会写毛笔字了?」
「我就特么知道了!你特么不写试试看!」久蛮断眉竖起,颇似阎罗。
穆初桐现在倒不怕他这样的神色了。他笑着以金墨润了润笔,续着写了几个字。久蛮看着这字迹,似在端详什么,又说:「你继续写!」
穆初桐便听他的话,继续写了下去。只是穆初桐太久没好好练书法,写下去生硬,没写几行字,手就抖个不停了。久蛮便夺过他手里的笔,说:「算了,开头那几个字还行,后来就写成蚯蚓似的了!」
「我就说我不会啊。难道谁都像大哥这样琴棋书法样样通吗?」穆初桐还给久蛮竖起拇指。
久蛮用笔杆将他的大拇指打开,说道:「说起『蚯蚓』,我就来气。那个装逼犯,居然想起来要送我美人,不知安的什么心!」
穆初桐没想明白「蚯蚓」和「美人」的关系,但也知道久蛮脑回路与众不同,便不深究,只问道:「您不是最喜欢美人吗?怎么不接受他的好意算了?」
久蛮原还写着字,听见这话,便顿了笔锋,只侧眼看着穆初桐,说道:「我是个狗?不日点什么东西就过不下去是吧?」
「不、不、不……」穆初桐赶紧讨好地笑,「怎么能呢?我看这些天大哥天天琴棋书画的,可比那爱装比的师贤清静多了。」
「哼。」久蛮不说话了,又继续抄写,完了,将笔一甩,「大壮,进来!」
大壮赶紧经来了。久蛮将经文一甩,丢到大壮面前,说:「找个好看点的盒子装好,送过去给师贤。说我最近静心练字,颇有心得。这一幅字是我谢他这几天款待的。」
「是!」大壮麻溜地答应,已经开始去找盒子了。
穆初桐明白,早上道艾说要不要美人,久蛮下午就让人送经文,这是表示自己很能静心,不是时刻都要发情的。
虽然心里明白,但也不能讲出来。所以穆初桐便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说:「上面还有两行我歪歪斜斜的字,送过去会不会很失礼?」
「说得对啊。那两行字是真的失礼!」久蛮又跟大壮说,「你啊,待会儿把这个送到师贤那儿的时候,记得告诉他中间很丑的那两行不是我的字!是穆初桐写的!」
穆初桐也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了,只是苦笑着。
看着大壮包好了礼物,久蛮便推开窗看,见窗外还是下着雨的,便吩咐大壮说:「这雨变得有点大啊,你小心别弄湿了里面的纸。我看不如找个塑封袋装一装吧。」
大壮苦哈哈地说:「小弟上哪儿找的塑封袋?这个傻逼极乐堂的东西都太特么复古了,都没什么塑料品啊!」
穆初桐听着,便提议道:「那你找个桐油纸不得了?」
大壮一脸疑惑,问:「什么是桐油纸啊?」
穆初桐答道:「就是油纸伞的制作材料啊。」
文盲大壮一脸茫然:「什么是油纸伞?」
「什么伞不伞的!受不了你这个娘娘腔!」久蛮指挥说,「正骨药膏的那个纸不也是油纸吗?」
大壮一拍膝盖:「您早说是狗皮膏药的狗皮不就得了吗?」
大壮吭哧吭哧的从行李里拿出了一叠的狗皮膏药,贴满了整个礼盒,操作之利落、动作之迅猛,穆初桐都来不及阻止。大壮便捧着贴满「狗皮牛屎」的礼盒吭哧吭哧地跑出去了。
穆初桐倒是很好奇师贤看见这个礼盒的时候该是什么表情。
久蛮便凑近穆初桐,笑着说:「我说吧,大壮这人好玩儿!」
穆初桐见久蛮凑近,心里又怦怦跳的,便挪开一寸,心里想着:大壮不机灵,但久蛮对他挺好的、也宽容,是因为觉得大壮好玩儿。想来,最近久蛮对我的格外优容,也是因为觉得我好玩儿吧?
想到这个原因,穆初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久蛮没注意到穆初桐的心理,只说廊下风凉水冷的,不如在那儿下棋。他既然说了,这事就是要办的。狮心将棋盘棋桌移到了门廊下方,久蛮便和穆初桐坐那儿下棋。
大壮很快回来了,不得不说的脚倒是很快,大家都说大壮是全社团脚最勤,身体又健康,故而很多人看见他就说「健人就是脚勤」。
大壮回来久蛮住处的时候,是骤雨初歇,屋檐无声地滴着水。他出门时看到的在屋檐下躲雨的猫儿已经走了。雨后的凉风吹得门边的元宝枫沙沙作响树冠上元宝形状的树叶也摇动,抛落一点一点积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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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雨水水珠。树荫掩着宽阔的门廊,穆初桐坐在藤椅上,一脸倦容,显然已经睡着了。但枝叶摇落、屋檐滴落的水珠却也没打到穆初桐的脸上,原是久蛮手里撑着一把伞,堪堪遮住斜斜吹入的残雨。
大壮正想上前,大喊「大佬别累着,放着俺来!」。却是狮心将大壮一把拉住,捂住了大壮正要开麦的大嘴巴,将他拖出了院子外。
大壮被拖到门外,才被放开了,大喘了两口气,才问道:「心哥,你这样就不对啦!怎么能让大佬打伞?」
狮心一脸的欲说还休,不知该怎么解释,半晌才问道:「大哥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大壮便说:「办好了。师贤还给了我小,说辛苦我跑这一趟了呢。真是好差事啊!」
狮心点点头,说:「你去灶房告诉一声,说这儿晚上要多一份饭菜,小穆哥要留在这儿吃饭。」
大壮不解地看了看狮心,说道:「咱们不是有手机吗?为什么非要跑去灶房?咱们不用像师贤那样活得那么复古啊,很特么累的。」
「叫你去,你就去!」狮心没好气地说。
大壮恍然大悟:「啊,我懂了,心哥是想支开我,是不是啊?行,我马上走。」说完,大壮就慢悠悠地走开了。
夕阳西下,金光闪耀,洒在元宝枫上,真似生了金元宝一样。约莫是气温升高了,穆初桐皱起了眉,惺忪地睁开了睡眼,见眼前久蛮也是有些倦容,一手托着腮,一手撑着一把伞。久蛮见穆初桐忽然醒了,脸上微微有些吃惊,将伞了回去。
穆初桐讶异地说:「大哥?为什么在门廊下坐着打伞?这是什么宗教仪式吗?」
久蛮说:「我在欣赏这个伞!」
穆初桐一看,这是一把意大利手工黑虎伞,金漆漆的长柄,涂满金色印花的黑布,一看就是久蛮会欣赏的类型。穆初桐便立即跟着赞美:「哇,真的好值得欣赏!太美了!」
久蛮将伞了,说:「行了,进去吧!」
说着,随手将伞放下。穆初桐很有当跟班的自觉,顺手把伞一起拿了进去,才说:「哇,这金伞柄很实在啊,很重啊。」
久蛮转了转手腕,只觉得确实有些僵硬,却道:「还好,不算太沉。」
第十二章
进了屋去,穆初桐才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说道:「咱们不是刚刚还在下棋吗?怎么就睡着了?」
久蛮也笑了:「我也想问你啊!」
穆初桐挠挠脑袋,说:「大约是最近搞项目太累的!天天都很晚睡!」
「何必那么累?」久蛮示意穆初桐在圈椅上坐下,又说,「反正这项目,你就随便做做,都不会亏钱的!」
「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呢?」穆初桐也不客气,径自在椅子坐下,「我现在手上就剩这个希望了!」
久蛮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二人就是一个茶桌之隔了。久蛮拿锡壶接了饮茶用水龙头里流出的山泉水,又说:「这个肯定能挣钱的。」
穆初桐看着水龙头里流出的清澈泉水,眼神愣愣的:「可是做生意哪有一定挣的?」
「要是不挣钱,我就赔给你。」久蛮见锡壶装满了,便将水龙头拧紧。
水龙头的水断了,穆初桐才将视线转回了久蛮脸上,堆起笑容:「这哪能呢?久蛮大哥不是说了么,要是这么好的机会我都利用不了,那我做什么生意?还不如回家吃屎算了!哪还有脸跟久蛮大哥说理?」
久蛮打开了电陶炉,并将锡壶放陶炉上加热,这才瞟了穆初桐一眼,笑道:「这是当然。可是别人能回家吃屎,你却不能。」
「呃……」穆初桐心里一沉,「是的,我不是没屎可吃,是无家可归。」
久蛮侧着耳听锡壶里的水滚声,没有回答。
穆初桐大约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沉重,致使气氛不快,便立即开玩笑活跃气氛:「可是在哪吃屎不是吃啊?这一点我还是可以保证的。」
「你说你妈是唱昆曲的?」久蛮忽而问道,「那你回你妈那儿行不?」
「我妈死了。」穆初桐说,「大哥。」语气居然含怨。穆初桐自己听到了也有些惊讶,实在不敢想象自己居然用了这样的语气和久蛮说话。他甚至能想象到下一秒久蛮就会冷笑着说「你妈死了关我屁事,奶奶的,晦气」。
没想到,久蛮却只说:「哦,那节哀吧。」
语气平淡而和顺。
锡壶的水滚好了,久蛮便开始烫茶。穆初桐看着久蛮不太熟练的动作,才似想起了从刚刚过来一直有的违和感是什么了一直都是别人煮水泡茶给久蛮的,哪有久蛮自己冲茶的?
穆初桐心里一惊,立即站起身,说:「大哥,我来吧!」
「你给我坐下!」久蛮喝了一声。
穆初桐立即坐下,说坐就坐,乖得跟条训练有素的金毛似的。
久蛮没好气地说:「我现在烫个茶都不会了?你觉得我是废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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