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爱,已深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孙小鞘
胥颜擦了擦嘴角,问道:“怎么又躺下了?”
“呜呜。”神君我太累了,我走不动了,您先走吧。
胥颜勾唇而笑,“太累了啊,那本君带你回去。”
狐九闻言一喜,神君没生气,还要带我回去,真是太好……狐九还没想完。就感觉尾巴一痛,胥颜已经拎着他其中一根尾巴拖着他往飞鸾殿走去了。
狐九欲哭无泪,颓丧地垂下头,任凭满地的青草和石子摩擦着他柔软的肚子和下巴。
好不容易走回了飞鸾殿,狐九只感觉肚皮火辣辣地疼,该不会是磨漏了吧?他赶紧爬起来将脑袋伸进肚子下面看了看,还好没漏,但是都破了啊,神君太狠了,我也没得罪他吧?
难不成是那一身水?哎。狐九再次颓丧地趴在地上了。
突然一大块布盖在了他身上。狐九一抬头,胥颜坐在了他身边,用一块很大的棉布给他擦湿漉漉的毛发。
神君真是太好了。狐九心里暖洋洋地想,于是乖乖趴在地上任胥颜伺候他,胥颜的动作虽然有些粗暴,但还是让狐九有些昏昏欲睡,不一会儿,胥颜就擦到了他的尾巴。
尾巴是狐狸最重要的身体一部分,格外重要又足够敏感,胥颜的手一伸到那里,狐九浑身立刻打了个颤,醒了过来,它勾起尾巴不想让胥颜碰。
但是胥颜嘴边勾起一抹笑,一伸手就牢牢抓住了他的一根尾巴,这还不算,他还曲起手指,在狐九的尾巴上轻轻挠了挠。
狐九立时整个身体都蜷了起来,他嘴里呜呜叫着,痒得满地打滚,九条大尾巴在空中到处飞舞,软绒的毛发从胥颜鼻尖甩过,胥颜忍了忍到底没忍住,直接打了个喷嚏出来。
狐九听见这一声喷嚏,更加止不住笑,躺在地上直打滚,尾巴将桌子上的烛台和茶碗都扫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碎成了一地碎片。
狐九赶紧回尾巴,不敢再动了。
狐九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化成原型,所以就一直跟在胥颜身边,反正这个样子他也不想让白彦和衔阳看见。
他跟着胥颜来到了风轻台。风轻台在飞鸾殿里面的某个位置,但是从台上看出去,便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草原,颇为壮阔。
胥颜拿了本书坐在了躺椅上,狐九便乖乖地卧在胥颜脚下。胥颜并没有自己看,而是将书上的内容都读了出来,胥颜嗓音清润,犹如冬日里刮过的清风,令人神清气爽,狐九听出来,胥颜读的好像是一本民间老掉牙的爱情话本,但是胜在剧情出挑。
狐九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这幅景象无比熟悉,他抬眼看了胥颜一眼,那惊艳的侧脸将他的心填的满满的,同时也隐隐作痛。
狐九听得昏昏欲睡,心想原来真神也喜欢看这些民间话本。
“你怎么来了?”
原本都快睡着了的狐九猛然惊醒,他抬眼看去,只见风轻台后走过来一个动作畏畏缩缩又偷偷摸摸的人,这人还用一块白布将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只剩下一双格外明亮的眼睛。
来人先向胥颜行了个礼,听声音有些苍老。
胥颜道:“你这幅样子是做什么?没脸见人了?”
老人连连摆手:“我这不是没脸见神君了吗。”
胥颜哼了一声:“那你还来。”
老人嘿嘿一笑:“这不是想您了吗?对了,我上来的时候听见下面有神仙说长白山好像地震了……”老人边说边开始解身上缠绕的白布,一低眼就看见胥颜脚下卧着一只毛茸茸的大家伙。
“呦,神君您什么时候养了一条大狗。”
狐九:“……”狐九将尾巴甩出来,耀武扬威地甩了甩。
老头眼睛一亮:“呦,还是个九条尾巴的大狗。”
狐九将尾巴放下,脸一扭,不想理会这老头了。
胥颜笑了一声,伸手在狐九脑袋上揉了揉:“凤淳,你来长白之巅做什么?”
凤淳,好熟悉的名字,他是凤族之人?凤族不是和神君恩断义绝了吗?狐九又抬头看了看那老头,凤淳这时候已经露出了真容,他头发和胡子都是五色的,有趣极了,看来是一只五凤凰了。
凤淳神秘兮兮地对胥颜说:“神君,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才来告诉你个秘密!”
胥颜双眉一扬,饶有兴致:“什么秘密?”
“殊隐好像喜欢上一个人,几年前还特意跑来南海问我该怎么办,你说啊,殊隐这么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不远千里特特地跑去南海问我一个糟老头子,你说这是多大个秘闻啊,老头我这是越想越憋不住,凤绫那丫头每天伤春秋悲的我也不好跟她说得触了她哪条神经,我这一想也只能来跟您说说了。”
狐九心想,殊隐喜欢上一个人,这还真是大消息。不过这都几年前的事了,凤淳才说出来,看来是憋得很难受吧?
也不知道白彦知不知道自己要有个后娘了,看白彦的样子应该是不会想要个后娘的,而且现在白彦和殊隐好像还吵架呢,若是白彦再知道殊隐有喜欢的人了,那岂不是会更生气了。
胥颜笑了一声,并没有太过惊讶,便道:“上古时期的那些人死的死,没的没,他这人看着明也有犯蠢的时候,忍不住也就只能找你说说了。”
凤淳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是啊,他也就能找我这个老友说说了,你说这三界都这样子了,再等个几年,我也没了,十万年前的老人,就剩你俩了,你俩就彼此让着些,别再水火不容了。”
胥颜蹙眉道:“行了,别说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了,再说我和他也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凤淳心道,呵呵,没到水火不容,当初长白之巅上也不知道属哪两个一吵架就惊天地泣鬼神的,漫天诸神都跟着倒霉。不过倒也还是两个君子,向来都是只动口不动手。
胥颜低头看了狐九一眼,伸手又在它头上揉了揉,狐九还眯着眼睛往胥颜手心里蹭了蹭。
凤淳悄悄看了胥颜一眼,哎呦一声:“凤绫这小家伙啊,从幽冥山回来这双腿就站不起来了,我给她治了四千多年才治好,若不是因为她不配合,不出一千年就能站起来了。”
胥颜仅仅哼了一声。
凤淳见胥颜没反应,立刻就有些乱了阵脚,忍不住低声请求道:“神君,看在凤绫这小家伙不懂事的份上您就别生她气了,五千年前幽冥山上她说的都是气话,您可千万别当真啊,您看,我这老家伙都不要脸皮跟您请罪来了,您就看在老凤凰我呕心沥血一辈子为了凤族的份上你就饶了她吧。”
凤绫这个小丫头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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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实在是太不知道轻重了,堂堂真神岂是她轻易就能质喧的,幽冥山上割袍断义震天动地,可是倒霉的不还是南海凤族!哎,怪她也没用了,说来说去,还不都是因为凤绫太爱陛下了,只不过陛下至死心里都没有她,他这个老头子都能看透的事,凤绫那丫头怎么就这么钻牛角尖呢。
胥颜有些无语地喝了口茶,说道:“本君可没罚她什么,整个南海凤族本君可是一片树叶都没动。”
凤淳哭哭啼啼地,还用袖子擦了擦不知道有没有的眼泪:“老凤凰知道啊,可是凤族与神君您恩断义绝,三界谁还敢接近凤族,整整五千年来,三界大小事情都从未找过凤族啊,我南海凤族眼看着就成了孤岛了。”
“凤族向来高傲,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蠢凤凰。”胥颜神情有些无奈,“那你想本君做点什么呢?”
凤淳立刻眼睛一亮道:“听说长白之巅缺人手,正好凤族多得是人啊,不如您接进来点?”
胥颜有些嘀笑皆非地看了凤淳一眼:“蠢凤凰,你来长白凤绫不知道吧。”
凤淳心虚道:“我哪敢让她知道,她若是知道岂不是会拔光我的毛。”
胥颜低头看着狐九,手指摩擦着茶杯的边缘,凤族,多么令人怀念,还好,就算被凤族所弃,他仍旧为他保住了他的子民。胥颜闭了闭眼,半晌才说道:“随你吧,凤族自古便是本君部下,从未改变。”
凤淳双唇一抖,这会儿当真是老泪纵横,他一下子跪在胥颜身边哭喊道:“神君我就知道,十万年前三界大战,您将整个凤族关在落凰岭就是为了保护陛下。五千年前幽冥山上,我就知道你诛他并非出于本意,陛下是您的心肝啊!”
☆、明晰
陛下是您的心肝啊!
狐九趴在房顶上吸着月华,双眼紧闭,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凤淳说的这句话。
他当时清楚地感觉到,心中无比地暖又无比地疼,那种异样感,不属于他的感觉让他近乎恐惧。
他的身体到底怎么了。那天在云上和胥颜吵架,这是在他清醒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的事情。胥颜随即叫了殊隐来给他看病,这只是巧合吗?还是胥颜发现了什么,关于他的身份。
那天在天池里的画面,至今仍然停留在狐九的脑海里。凤绝喜欢的是神君,但是他不敢和神君说,在冰牢里……胥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记得了,凤绝甚至没有对胥颜说实话。
这些事情为什么要让他狐九看见。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记忆破开了一个口子,所有属于他或者是属于别人的记忆接踵而来,破土而出。
这些记忆都是属于凤绝的,自己身体中的另外一个人是……
“小九。”
狐九睁开眼睛,看见胥颜坐在了他身边。胥颜摸了摸他的毛发,笑道:“今晚月华并不浓郁,还不如回去听本君念书。”
狐九下意识地将头搭在了胥颜的腿上,但是当它做完,又觉得不妥,可是当他要移开的时候,胥颜已经按住了他的头。
胥颜没有再说话,而是陪着狐九吸起了月华之力,他的手一直抚摸着狐九毛茸茸的脑袋,狐九被他摸得很舒服,昏昏欲睡。
胥颜屈指在狐九的耳朵上弹了一下,那只耳朵猛地一抖,胥颜觉得有趣,接连弹了好几下,狐九睁开眼,幽怨地看着胥颜,胥颜这才笑笑,放过了狐九的耳朵。
胥颜在狐九脖子上摸了两下,突然摸到他毛发之下有凸起,他扒开一看,见是一红一黑两根绳子,他见狐九睡熟了,便将绳子抽了出来,那根红色的绳子上绑着凝露眼。黑色的绳子上面却是一枚云形玉佩。
很普通的玉佩,他知道这是戚战当初在鬼梦村离开的时候送给狐九的,当时他心想,狐九自幼孤寂,好不容易交了戚战这个朋友,虽然戚战身份敏感,但是他也不应该阻止不是吗。
但是他却不想,这玉佩竟然和凝露眼一样重要吗?
胥颜想着就要将玉佩拽下来,但是那绳子很结实,这一拽非但没将玉佩拽下来反倒将狐九拽醒了。
狐九再次幽怨地看了胥颜一眼,胥颜松开手笑笑,哄道:“睡吧睡吧。”
但是狐九却神了,他站起来,四肢微曲,狠狠抻了个懒腰,顺便还仰起头冲着月亮的方向大吼了一声。这一吼不要紧,周围的鸟兽全都跟着叫了起来,立时响成了一片。
胥颜嗤笑:“又不是月圆之夜,你叫什么?”
“舒服。”狐九现在能说出话了,但是还是无法化成真身。对于这一点,他很是怀疑胥颜。
胥颜摸了摸狐九的毛,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小九,青丘最近有些不太平,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狐九双眼划过明亮的月光:“青丘怎么了?”
胥颜指了指自己的眉脚说道:“那里的生灵告诉本君,但是具体是什么,本君也不甚清楚,”他揉了揉狐九的毛发,“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青丘,但是我很欣慰,你对那里并非只有仇恨。”
这世间有多少人因为仇恨而失了本心,但是好在,狐九即使再恨那里的某些人,也并没有因此而让仇恨懵逼了他的双眼。
狐九犹豫了半晌,说道:“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胥颜点了点头,对狐九说道:“大概在二十万年前的样子,青丘狐族本以为九尾火狐将永不会现世,便将其从狐族抹去。因此九尾赤炎也渐渐被世人遗忘,九尾火狐的王者之尊也只成为了只在狐族族长间传承的隐秘。十万年前,狐云枫刚死不久,青丘燃起了大火,青丘所有的典籍也毁于一旦,但是狐云枫那时并非立即死去,身为狐族族长,关于九尾赤炎的事情,他理该传递给狐族,但是从十万年前开始,青丘乃至三界都彻底没有了九尾赤炎的痕迹,这件事情着实蹊跷,青丘十万年前还在世的人,应该就只剩下白城了,这件事情,日后你还是去问问他。”
狐九用湿漉漉的鼻子碰了碰胥颜的手掌,说道:“我知道了,谢谢神君。”
“神君,您说我娘还活着吗啊?”
胥颜看着狐九的双眼说道:“你已经认定的事情何必问我,否则这么长时间你也不会对青丘不闻不问。”
“我真的不相信,她怎么能那么毫无征兆地就死去了,无影无踪。”
胥颜少见地安慰狐九道:“日后等你回去的时候慢慢查,总会有线索的。实在不行便去找鸿桢要转生帐查查看。”
狐九若有所思地看着胥颜,斟酌道:“神君,您为何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一个人?当初楼乾上神便说我长得很像他的一个故人。”
楼乾在成为天宫守将之前可是在幽冥山镇守过。
胥颜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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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摸狐九柔软的毛发,面色平淡不惊:“怎么会,你长得可真不像谁,若说像狐云枫,可你比他多了八条尾巴呢,毛色也比他亮。”
狐九提醒道:“神君,我说的是人形,长相。”
胥颜这时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狐九,那双近来已经变得很温柔的眼睛此刻正逐渐变得冰冷,狐九感觉到自己的毛发被胥颜揪得很疼,他不由用爪子抓了抓地。
胥颜放开了他,但是这时,狐九突然感觉脚下一空,脚下一大片的瓦片顿时碎成了一个大洞,狐九惊慌间一爪子勾住胥颜的袍摆,胥颜被狐九拽着,也掉进了那大洞里。
噗通一声,狐九就掉进了那内殿里面的大水潭里,胥颜反应很快及时在半空中停住,但是狐九溅起的水花不偏不倚正好全都扬在了胥颜身上。
一瞬间,整个内殿都安静了。
衔阳拎着铁锹站在不远处,张着嘴震惊了。
连风都不敢轻易靠近的胥颜此刻却被内殿里的泥水溅了个满身满脸,风的背后有风神,风是活的,具有灵识。但是这内殿的水离了水源已经变成了一汪死水,且因为近些日子衔阳不断往里面填砂,里面的水已经浑浊不堪,还隐隐散发着一股臭味。
狐九从泥池子里爬出来,挂了满身的泥汤,无语地看了眼头顶上正露着月光的屋顶,心想这乾天殿也太脆弱了吧?果然是年久失修。他可怜巴巴地看向同样浑身流淌着泥汤的胥颜说道:“神君,我这次真不是故意的!”
胥颜也抬头看了屋顶的漏洞一眼,上前拎起狐九的尾巴对已经仿佛傻掉了的衔阳说:“衔阳啊,真是辛苦你了,这屋顶也顺便修一修吧。”
说完,拎着狐九就走了。留下后面举着铁锹仰天哭嚎的衔阳。
胥颜拎着狐九直接去了天池,他按着狐九的脑袋将狐九在天池里好好涮了几遍,狐九彻底失去了任何的反抗能力。
狐九心想,我不就是溅了您一身泥水吗,你至于这么狠吗?不行,我若是再表现的仿佛钢筋铁骨一样,您日后指不定怎么对我呢,于是狐九双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衔阳见狐九昏了过去,便随手将狐九放到了水池上,然后揪着自己一身黄泥的衣服皱了皱眉。心想,最近放任着狐九竟是自己这个真神倒霉了。
狐九“昏”了半天,耳边却听不见一丝动静,心想神君这就给我扔这里自己走了?于是他悄悄睁开眼,刹那间,万籁俱寂。
月光下的天池,波光粼粼,白色的水雾环绕在四周,袅袅绵长,池水中央,胥颜未着寸纱,披散着满头银发,纤薄的双唇带着波光的水色,莹润的下巴上挂着晶莹的水滴,他抬起眼,一双冰清玉澈的双眸染上层层水雾,带着晶莹而迷茫的美感。
狐九不由自主退后一步,他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变回了人形,衣袍的长摆一部分浸在水中,此刻他的所有慌张,所有不知所措,在那人眼前无所遁形。
水中那人伸手抹掉眼中雾气,再睁眼的时候双眼像星辰般耀眼,他意味深长地对着狐九笑了一下,说道:“本君清净了千万年,没想到今天栽在了你手里。”
“神、我、对不起神君,我……我……”狐九双眼控制不住地往胥颜白皙的皮肤上面看,他手足无措,话语惊慌,他茫然地,转身想要逃走。但是突然,脚踝被扣住,随即他整个人便被拽到了水下。
微凉的池水一下子吞噬了他,无孔不入的异常包裹了他,池水很凉,但是狐九却感觉到自己身体中散发出了热,那么清晰,好像虚幻里冰牢中凤绝的感受。
狐九大脑一片空白,他连呼吸都忘记了,任凭自己往水下沉,他看见自己的长发在水中不断摆动。
胥颜从上面沉下来,抓着他的手将他按在池底,两人身体中间冒出无数晶莹的水泡,随即紧贴在一起,胥颜压在了他身上,狐九的心差点蹦出来,却忘记了一切。他的黑发和胥颜的银丝慢慢纠缠在一起,在水中飘荡成美好的影子。
胥颜仍然在笑,容貌在水中变得格外不真实又格外地美,他看了狐九很久,伸手在狐九的脸上摩擦,因着池水,那抚摸若有似无,狐九甚至都不知道那手有没有真的触摸到自己。
胥颜的拇指在狐九的唇上流连了许久,最终他慢慢低下头,轻轻吻在狐九的唇上。
狐九却突然惊醒了,他用力推开胥颜,眼中带着惊恐,他不断地往上游,但是根本游不上去。狐九自己跟自己置气低声咒骂,传进了胥颜耳朵里。
胥颜眼中的温情逐渐消失,一片冰冷,他走过去,抓住狐九的胳膊将狐九带上水面。
狐九浑身湿透,长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但是他不敢停留,甚至不敢回头看胥颜一眼,跌跌撞撞地跑离了这里。
永不该结冰的天池渐渐凝结了一层冰霜,人间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三日。
这些日子以来,长白之巅一直风平浪静,连一个报名的人都没有,只不过各大仙山却不约而同地为长白之巅送来各种各样的下人。那些下人无一例外身材长相都格外地出挑。
衔阳作为守山神将还颇有些应顾不暇,不过好在能上来长白之巅的人不多。大多数的人都只在盘云阶下面活动。
这就累坏了给衔阳传信的人,就趁着狐九和胥颜在落凰岭中的那段日子,衔阳将整个长白之巅的一众生灵都发展成了给他跑腿的,上到妖兽灵兽,下至飞禽走兽无一不和衔阳有着密切的关系,当然就为了这个衔阳的腰包都快掏空了,但是看着每次他振臂一呼都会呼啦一下子出现的无数手下就会觉得豪气万千。
白彦和狐九甫一见到这场面,根本没有忍住互相抱着笑弯了腰,不过事实证明这些飞禽走兽还是有些能耐的。
一开始衔阳还会将那些来自各个仙山的送礼的人事无巨细统统向胥颜通报一遍,一开始胥颜也都听着,但是都会一口否决,然后衔阳就会兴致冲冲地将那些人赶走。后来衔阳再去和胥颜禀告的时候,胥颜就有些不耐烦。但是衔阳秉着公平一致的原则还是会有所报备,直到被胥颜瞪了一眼之后,就再也不敢将这事报告给胥颜,所有人但凡看着像送礼的人一来,就会被衔阳派人给轰走。
所以渐渐地,长白之巅也就安静下来了。只不过依旧没有来投诚的人。直到有一日,衔阳揪着头发纠结了半天,还是去见了胥颜。
衔阳说,“神君,南海凤族说是奉了您的御旨,特别给长白之巅送来了十只神级十只上仙品级的凤凰。”衔阳当时听见凤族使者这话就惊讶了,心想到底是南海凤族家底就是厚,只不过胥颜什么时候给凤族下旨了?
胥颜背对着胥颜,仰躺在落日阁的躺椅上,伸出手摆了摆手。
衔阳没明白胥颜的意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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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颜的声音有些沙哑,说道:“带进来。”
白彦和狐九两个人也从一开始的激动变成了现在坐在房顶上,互相叹气。
白彦拄着下巴叹气道:“不会吧,中皇山若是贴出这种告示,队伍得排到南海去,这怎么长白之巅招人手却一个人都没有。”
狐九嘴里嚼着一根草根也疑惑道:“难道是因为长白之巅地位太高了,他们都不敢来?”
“这可是天大的机会啊,谁会不来。”白彦看着眼前清冷的长白之巅,突然转口问道:“那天我爹爹究竟为何而来?”
狐九目光突然深邃,他回答:“那天我突然头疼,神君就请殊隐上神来了一趟给我看病……”
“给你看病?”白彦无比惊奇又惊讶:“我爹爹就是个算命的,他哪会看病啊。”
狐九撇嘴道:“是真的,后来神君就把我赶出去了,所以他后来和上神说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白彦的神色突然变得古怪,胥颜不会莫名其妙将爹爹叫来,除非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看病的话也就骗骗狐九。他突然抬手,手掌罩住了狐九的额头。
突然不正常的神力波动在他手心中出现,上一次为狐九探查灵根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现在狐九灵根深处却出现了神妖双魂息,还有属于爹爹的神力,爹爹为何在狐九体内留下神力?
狐九一动不动地看着白彦,突然害怕白彦会看出什么,他握了握拳头问道:“怎么了?”
白彦回手,拧眉说道:“为何你体内有两种魂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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