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细无声

照这么琢磨的话，很有可能自己和江竹意生了一个天才啊，必须要得意，开怀大笑。至于说这孩子是从哪儿学来的古文，重要吗？总之，他说出来了，这才是关键。
欧阳凡凡难养，洪涛要做的这件事更难办。不远万里从欧洲跑回来的黛安在台上溜溜讲了半天，连口热水都没喝，只在去机场的路上抱了女儿一会儿，就又登上了飞往伦敦的航班，够辛苦的吧？
可惜效果并没达到洪涛的预期，真正乐意把手中股票全抛售的人没几个。很显然，黛安的身份还不够权威、不足以说服大家前方不是坦途，而是大坑。
但另一个办法奏效了，国人喜欢赌博性质的暴富，更钟爱一座房子，就算不要租金或者少缴租金，只要一想起来房子是别人的，绝大多数人都会有一种不安全感。
能用明显比市价低的价格购买自己所居住的院子，这个消息比股市涨了还令人激动。于是真有人开始抛售手中的股票，筹集资金缴纳首付款了。





梦醒细无声 1002章 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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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儿只要有一个动的，后面就会跟着一堆。但问题又来了，并不是每家每户人都有足够多的存款，即便抛售了股票依旧凑不够首付款怎么办呢？
要不说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限的呢，很快欧阳凡凡就把答案告诉了洪涛，打会！
打会，这个词是一个中国本土诞生的金融术语。它是从什么时候、什么地区起源的洪涛也不清楚，好像也没什么特别具体的文字记载。但它大行其道的年代是公认的，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
当时城里人的工资普遍很低，想置办点大件的生活用品或者应付花钱比较多的事情，单靠一个家庭是无能为力的。这时人们就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它就叫打会，有些地方也叫请会。
这个会怎么打呢，很容易，大家都发工资的时候就会有人发起打会活动，他就叫会头。
想参加打会的人就要从工资中拿出几块钱不等交给会头，凑够一笔钱之后大家抽签决定这笔钱先由谁先使用，其他人就按照抽签的顺序等待下一次、下下次打会筹集来的资金。
各地打会的规则会不尽相同，有些已经进化完善成了很复杂的规则，而且也不仅限于购买生活物品、结婚之类的事情。
比如说江浙某些地区的人就有靠打会筹集资金出去做买卖的传统，这样可以快速集聚启动资金，总比单靠个人积攒容易的多，相对而言也公平的多。这也是为什么改革开放之后，这些地区的商人能迅速崛起的原因之一。
螳螂虾公司里有来自全国各地的技术和管理人员，在遇到资金短缺的问题时，自然就有人想出了这种办法。
已经获得居住权的员工召集几个很快就要获得宿舍院落居住权的同事，弄个打会，利用同事筹集来的资金先把自己的院子买下来，以后打会里的同事谁获得了居住权，谁就可以拿着打会的钱去购买院子的产权。说白了吧，这就是一种民间的自发集资活动。
“得，儿子，咱俩想当一次大善人的机会被他们给搅合黄了。成吧，善人也不能乱当，能让他们自己解决麻烦就别老想一手包办，这样会被惯坏的。”
本来洪涛已经替他们想好了办法，就是由自己发放无息贷款，然后每个月从他们的工资里分期扣除。没想到当债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看来黄世仁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
“大善人……借钱……”要说除了洪涛之外还有谁比较了解理想社区计划，只有两位，一男一女，洪常青和洪安娜。
平时洪涛要把相关的事情都闷在心里，不管碰上啥问题都得藏着掖着。可是回家之后也有忍不住想和人念叨念叨的时候，这一儿一女就成了他的听众。
洪安娜还倒比较省心，她不管听了什么都不会有表示，估计也听不懂。但洪常青就不太安份了，自打能说话那天起，没事总爱发表一下他自己的见解，试图干涉父亲的决定。
“儿子啊，想当善人没错，但急着当善人就不好了。说实话吧，你爹我根本不想借他们钱，不是我抠门，而是这个口子一开，咱爷俩最终很可能当不了善人，还得挨骂。”
自己儿子有一颗善良的心，洪涛不反对，可是善良比恶毒还需要智慧。不管洪常青能不能理解，都要给他讲一讲这里面的弯弯绕。
“……”洪常青听了洪涛的话，伸出手指头把眼角往下一拉。这是他和洪涛之间交流的手语，代表为什么的意思，因为这个词他还说不出来。
“你看啊，如果我要是和他们说可以来借钱买房，刚开始肯定是赞美声一片。但你想过没有，万一股市真的跌了，那些没抛售股票的人赔了，可是还想买房，会不会也来找我借钱呢？”
“肯定会的，到时候难题就到咱们爷俩这边了。借吧，等于是助长了他们靠赌博致富的思想，不符合我的本意。不借吧，他们必然要怪我有亲有疏、一碗水端不平。”
“这些人都和我认识，以后还要做很多年邻居，一旦有了这种隔阂就是大隐患。你看，本来是一件好事儿，可是用的地方不对、时间不对，很可能就会变成坏事。”
“所以你长大以后当善人我不拦着，但一定要想好每件事的前前后后，千万不能盲目的行善。那样不光救不了别人，还会拖累自己和家人。”
“高利息……赚钱……善人！”听完了洪涛的这番人生感悟，洪常青并没五体投地的赞美老爹的老成谋国，反而更着急了，又从嘴里蹦出一个新词儿。
“……高利息？儿子啊，你不会是想让老爹去放高利贷吧？”通过洪常青的表情和眼神，洪涛有点理解他是什么意思了，但还不确定。
“高利息！大善人！”洪常青使劲儿点了点头，又把他的想法重复了一遍。可惜由于身体发育的限制，他脑子里想的东西无法通过嘴顺利表达出来，急得满脸通红。
“……要不是我很了解你母亲、也很信任你母亲，你现在就会被我归类于费林那个王八蛋的儿子！以前我只是认为你比其他孩子聪明、早熟，但现在你真让我有点刮目相看了。”
“我和你妈妈都不是普通人，我们的脑子里确实会有别人都不知道的东西，但我没听说记忆还可以遗传给下一代。”
“现在你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的脑子里是不是也有一些和别人不一样的想法，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是我儿子，只是占用了我儿子的身体！”
“别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糊弄我，你爹曾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坏蛋，短时间内你也逃不出我的控制。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凡被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即便你是我儿子我也不会手软的，听懂了就点点头！”这次洪涛没有再感到丝毫的欣慰，甚至连一丝丝高兴的意思都没有，唯一的感觉就是后背发凉。
以前洪常青的种种表现都被他认为是早慧，这也是人的本性，只要是自己的孩子，不管在外人眼里看着多怪异，依旧会选择性的忽视。
不过洪涛本身就是个怪胎，经历过很多常人无法想象到的事情，思路也宽泛的多。当洪常青说出利息这个词，并且点头确认过之后，立刻就意识到出大问题了。
自己从来没当着儿女提过有关利息和高利贷之类的话题，那洪常青是从什么地方获得的此类知识呢？
听别人说的？显然不太可能，谁会和一个孩子详细描述这种知识。他不仅仅知道这个词儿，还能准确的运用到合适的地方。
洪常青脑子里有另一个人！这就是洪涛所能想象出来的唯一解释。
就像当年自己用各种不符合年龄的知识吓坏了父亲一样，从某种角度上讲，和父亲说话的那个洪涛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洪涛，他的灵魂、思想都是自己的。
“……”洪常青估计没见过洪涛遇到危险之后是个什么摸样，有点被吓到了，脸上不再是皮笑肉不笑的德性，强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用点头向洪涛表示，听懂了。
“你到底是谁？”面对一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儿子的怪物，洪涛已经不打算再和他有什么亲密接触，依旧板着一张脸。
“……”洪常青对这个问题显然没有准确的答案，满脸都是茫然。
“嗯……我换一个方式，你可以用点头和摇头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我和你妈妈的儿子？不仅仅是身体，还包括思想和灵魂！”看到洪常青委屈的摸样，洪涛的心并没软。
这个问题不搞清楚把眼睛哭瞎都没用，不过他还是尽量让自己先冷静一点，把问题问得更容易回答一些，哪怕言语说不清，点头总会吧。
“……是……”这次洪常青有反应了，一边点头一边大声重复着一个字，随之眼泪也哗哗的流了下来。
“先别着急委屈，也不要哭，我这样问你不是我要冤枉你什么，而是你的表现会让别人觉得你是怪物。你知道人对怪物是什么态度吗？他们才不会管你有没有害处，只要你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就会至你于死地。”
“不过你赶上了一个好爹，巧了，你爹我也是怪物出身。但我特别会隐藏，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别人知道我是怪物。想不想学点保命的绝招？想是吧……那就和我说实话，然后我再告诉你该怎么做。”
洪常青体内到底存在一个什么样的怪物洪涛还拿不准，它有多怪，自己也不清楚。看洪常青的表现，他好像并不清楚这一切。
现在最关键的是搞清楚他或者她到底是谁，会不会对自己有威胁。反正在没搞清楚这一点之前洪涛是不打算把洪常青当自己儿子了，连吓唬带忽悠，还带现身说法的，唯一的目的就是套话。




梦醒细无声 1003章 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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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睡觉……知道的……”一个大怪物费尽了心思去忽悠一个小怪物，句句话都说到了点子上，小怪物仿佛看到了曙光，哆哆嗦嗦的说出了事情真相。
但他还是无法准确表达出想要说的意思，只是不断重复着一个词，还趴在沙发上做出睡觉的摸样。
“……你是在睡觉的时候知道的这些东西！”洪涛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睛瞪得老大，表情要都凶恶有多凶恶。
“……”洪常青浑身都在哆嗦，半个字也说不出来，把身体缩在沙发角落里就剩下使劲儿点头了。
“这帮孙子，还有完没完了啊！你们等着，只要大爷我不死，早晚给你们丫挺的折腾黄喽！”说是真相，其实除了洪涛和江竹意之外，谁也听不懂洪常青在说什么，更理解不了。
但洪涛瞬间就明白了，洪常青也遗传了自己和江竹意的特异功能，开始做梦了，不是普普通通的梦，而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梦。
这些梦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不用问啊，肯定和天上那些真正的怪物有关系。他们拿自己没辙，光限制了自己的重生次数还觉得不解恨，又把魔爪伸向了自己的儿子。
要问为啥其他几个孩子都没事儿呢，这个问题洪涛没法解答。那些怪物好像也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他们的能力应该有某种禁忌，只有符合某些特殊条件的人才会中招，比如说自己。
江竹意都不算数，她是被自己牵扯进来的，同时也等于是破坏了那些怪物的规矩，估计这才是他们不依不饶总纠缠自己的主要原因。
“成了，儿子，爹大概明白了。这不怪你，你也不是怪物，假如能利用好这些梦的话，会对你将来有很大帮助。”
“不过你得答应我，这件事除了我和你妈妈之外不许让第三个人知道。以后不管你听明白了什么，在外人面前都不要表露出来，就假装不知道，等没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再和我说。”
想明白洪常青异常的来历之后洪涛心里很是酸楚。自己儿子是被自己连累了，而且这种影响很可能会跟随他一辈子。
了解的事情过多是好事儿吗？这还真说不定，比如说自己吧，就因为知道的东西太多而差点家破人亡。但自己没有本事帮他恢复常态，只能尽量去保护他不受伤害，顺便教教他该如何从小去当一名先知。
“妈妈……”重新被洪涛抱在怀里，洪常青眼泪流得更多了。
刚才洪涛的表现确实把他吓得不轻，甚至从那一双细长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意。这对一个幼小却又明白了很多事情的心灵而言滋味很不好，他打算去寻求另一种保护。
“别试图和我耍心眼，就算你妈在场也会和我一个态度，说不定比我反应还大。记住，能在这个世界上真心帮助你的只有我们俩。她目前还回不来，你就老老实实和我待着吧。”
“放心，在你满五岁之前，我不会强制你做任何不愿意干的事情，你还可以像现在一样吃饱了睡、睡足了玩、玩累了接着睡。”
“好好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童年吧，你的将来注定不是普通人，所以五岁之后我就会训练你如何去做一个怪胎。到时候有你小子难受的，嘿嘿嘿嘿……”
洪常青想干什么洪涛很清楚，既然自己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那他在成年之前就别想活着离开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
而且现在洪涛又找到了一个很好玩的事情可做，那就是教育一个有超能力的孩子。这件事儿恐怕全世界的父母都没经历过，比钓鱼、狩猎、航海都刺激百倍，想一想就有点急不可耐的感觉。
但凡是洪涛高兴的时候，肯定就有人很不高兴，这次轮到了洪常青。从这一天开始他只要张开眼，耳朵边上就多了一只叫洪涛的大苍蝇，无时无刻不在絮絮叨叨的讲着一个怪物的传奇人生。刚开始的时候故事很好听，可是架不住天天听、时时听、分分听、秒秒听……
最让洪常青害怕的就是光听还不成，洪涛还要求他把小脑瓜子开动，听完每段故事之后都要想一想故事里有什么地方是可以借鉴的经验和汲取的教训。第二天就会从这些话题开始入手，继续开始讲。
现在洪常青还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好像总希望瞬间就能让自己明了一切。在他看来父亲是个无所不能的强人，所做的一切基本全看在自己眼里，大部分时候都像是在把所有人玩弄于手掌中。
从京城到全国、从中国到世界。别看父亲整天就窝在后海边上哪儿也不去，顶多带着自己和妹妹去太姥姥家待一会。
相比起父亲而言，洪常青更喜欢和那位慈祥的老太太在一起，因为她不会把自己当成特殊的人看待，哪怕自己也经常表现得和别的孩子很不同，她依旧会笑眯眯的抱着自己毫无改变。
但有一个方面洪常青还是很感谢洪涛的，他确实说到做到，从来不要求自己多学什么、多看什么，哪怕知道自己会看书，也没有让自己多看几本书的意思。除了嘴碎得让人发疯之外，比很多父亲都要合格多了。尤其是和周围孩子比，有时候洪常青又觉得自己很幸运。
自己有一个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父亲、一个洋娃娃般的妹妹，还有一个对自己呵护有加的太姥姥和一个总给自己买好吃的的舅姥爷。
最满意的是太姥姥和舅姥爷经常可以联手把碎嘴子父亲教训一顿，气得他满屋子溜达，这时候世界就可以清静片刻。
可是有一个问题洪常青总是想不通还很郁闷，别的小朋友都有妈妈在身边，可自己的妈妈总也回不来。
有时候可以在电话里和她聊几句，但她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父亲都不告诉自己，总说要等自己长大之后带自己亲自去见她。可是还得等多久才算长大呢？这一点那些怪梦并没告诉自己，父亲也不说。




梦醒细无声 1004章 针对性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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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夏天走了，秋天来了，突然有一天洪涛家里又多了一个包在襁褓里的小婴儿。洪涛管他叫洪小五，刚刚过完百天，到底谁是她的母亲大部分人都不清楚。
准确的讲，这个孩子叫洪小睿，是洪涛和齐睿的孩子。只是为了避嫌，户口本上暂时改了一个字，母亲那一栏也是空着的。
说起来也怪，江竹意和黛安都是火爆性格，洪涛也是闲不住的人，洪安娜和洪常青却一点都没继承父母的性格，天生就比较安静。
而齐睿本身是个安静的姑娘，还很有家教，可她的孩子都快把洪涛折腾死了。每天除了哭闹就是各种得病，整个秋天加上初冬，洪涛基本全奔波在全市各大医院之间，人整个瘦了一圈。
气温一天比一天低，洪常青知道冬天要来了，日历上的数字自己也能看懂，二零零七年十二月。
随着冬天的来临，自己家附近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从那座叫银锭桥的小桥开始一直往西，沿着后海北岸前行，差不多有六七百米的街道已经完全变了摸样。
高高矗立的电线杆不见了，蜘蛛网一样的电线也没有了，它们连同各类线缆一起都被埋入了地下。这是社区改造计划中的一个必须环节，理想社区必须整洁、漂亮。
另一个比较大的变化就是房子，虽然还没有全部完工，有些地方还堆放着建筑材料，但这一段的街景已经和周围有了比较明显的不同。
原本破破烂烂的院墙、院门、屋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方方正正的青灰色院墙和黑、绿、红相间的屋顶、院门。
它们全完按照清末民国时期的格局修建，为此金叔叔还特意设计出了五六款造价不太高、比较实用的设计方案。
这个老头始终无法从丧女的悲痛中解脱出来，但小舅舅的一个无意举动却把他给救了。那就是工作，做他喜欢的工作。
相对于修缮大型宫殿而言老头对民居更感兴趣，他和洪涛的观念接近，认为光凭几座宫殿并不能保留住这座城市的特色，只有面积足够大、实用功能更接近生活的民居院落才是文化的精髓。缺了世世代代生活在院子里的人，这些建筑物也就仅仅是砖石垒砌的建筑物，它活不起来。
有了工作、有了追求，老头的状态明显有所好转，性格也更开朗了。不过有一个人他还是不能多见，那就是洪涛。只要一见到这个家伙，老头的眉头就会锁起来，全身都不太自在，避之不及。
洪涛能理解老头的感受，金月如果不遇到自己，哪怕现在过得在不如意依旧还能活蹦乱跳。就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让她永远离开了人世，同时也让金叔叔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愿意见就不见吧，有些人可能注定要成为陌路，强求不得。只要金叔叔来现场指导施工，小舅舅就会提前通知洪涛，然后他这位总设计师就得乖乖的窝在家里门都不出，直到老头离开之后才可以解放。
幸好金叔叔的体力还没恢复如初，不能长时间忙碌，一般也就待上三四个小时，一周也来不了两次，洪涛还是能忍的。
除了街道和院落的变化之外，原本放在路边的垃圾桶、自行车、三轮车也都不见了。垃圾桶是不需要了，物业公司每天上午、傍晚会把社区居民的生活垃圾统一收纳两次，然后运到对岸的垃圾站由环卫部门的大车拉走。
乱扔垃圾是坚决不被允许的，一旦有社区居民这样做了，被保安员或者视频监控系统发现，管委会的三位代表就会登门拜访。第一次是口头教育、第二次是通报批评、第三次就得提高物业费了。
你说我就不交费，以后连物业费都不交了，看谁能管得了我。这么做的下场会很悲惨的，首先你得罪了社区内的所有居民，会有舆论压力。
其次你家会被列入黑名单，不再享受任何物业提供的无偿和有偿服务，甚至连小卖部、饭馆都不再接待你家人，社区幼儿园当然也不会再接收你的孩子入托。
如果你说这些东西我都不怕，出了社区我照样能买到东西，别处也有幼儿园可以上，我为了维护我乱扔垃圾的权利就和你们卯上了。
这时候你等来的就不再是物业公司和管委会的人，他们会当你不存在，面对面碰上也不会搭理你。不过你家会突然出现各种状况，比如说电线和自来水管线经常会断，有线电视和网线也时不时出故障，自行车会突然不见，玻璃窗也有可能被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石头砸碎。
要是你家有汽车的话，你的麻烦就更多了。丢几个轱辘都是轻的，保不齐哪天你一觉醒来车身已经成了画布，上面是一副非常非常抽象的印象派大师杰作。
别急，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结果，万一你恰好是螳螂虾公司的员工，那么恭喜你，很快你就能拿到辞退通知书。
这样的事儿出现过没有？规定刚颁布的时候确实有，还不止一家两家。常年养成的生活习惯光靠一个没有法律效力的破规定就能改过来吗？那是不现实的。
不过还没有人能尝到到口头教育之后的步骤，都是管委会的人一登门就把事情解决了。就算这次谈话不太愉快，下一次当洪涛抱着孩子出现时，该退一步的也就退了。
不得不说坏人有时候就是比好人威慑力强，大家基本都不是因为洪涛德高望重才选择退让的，说白了还是他从小到大攒下的一贯恶名起了作用。
谁乐意和一个混混头子、派出所的常客、传说中的通缉犯还有杀人犯顶牛玩呢。就算他现在已经金盆洗手天天在家抱孩子，费林和唐晶也都人模狗样的回归了社会，可他们到底是真变了还是假变了谁又说的清呢。
“看到了吧，在很多时候善人并不比恶人得到的便利多，说不定会更少。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全世界都这样，等你长大了之后自己去看、去思考。在得到答案之前先别急着下结论，也别盲目的一厢情愿去当善人或者恶人。”
每当遇到这种事情洪涛总会抱着洪常青前往，并不在意让孩子提前经历这种场面，哪怕两边正吵得面红耳赤、脏话连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