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细无声

洪涛仿佛已经看到了十年后的欧阳天钺是什么样子，他基本也会变成周家老大那种人，这不是个人可以选择的，环境塑造人格。
“这些文件能不能让我带走？你的理由可以说服我，但我做不了家里的主。”洪涛说的这么直白，欧阳天钺再听不懂就是装孙子了。
不管他对洪涛这个人有何种好恶，洪涛所说的东西确实是合理的，也符合欧阳家的利益诉求。从家族角度出发，他可以先忽略个人恩怨。
“连包一起拿走，我这可是鳄鱼皮的，正经的澳洲货。但有一样啊，看完了要不就销毁，要不就还给我，多余的人最好不要知道，人多嘴杂，搞得沸沸扬扬，对谁都不好。”
要不说洪涛是有备而来的呢，他连文件的包装都考虑到了，这个皮包就是为此准备的。而且它提在欧阳天钺手中，确实比自己搭配多了。
“……我还有个私人问题想问，你不忙吧？”看到洪涛准备得这么周到，还是替自己家送温暖来了，欧阳天钺对刚才的态度有点后悔，说话也客气多了。
“我压根也没忙过，不过你好像挺忙的，一个会接着一个会。”前倨后恭，典型的小人作风。洪涛越来越看不上这时的欧阳天钺了，可惜一个原本还有点正义感的人，愣是被一连串的变故给毁了。
“别贱招儿啊！”就算欧阳天钺为了家族利益可以忍，但也忍不了洪涛如此赤果果的挤兑，立马又要急眼。
“得得得，您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是回过头想想，毁了他的人里好像也有自己一份儿，如果不是自己搞出这么多事儿，他应该还是那个看着猥琐、骨子里还有点可爱的大特务呢，真是世事难料啊。





梦醒细无声 1047章 武装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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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突然想开，不缩在窝里当乌龟了？以前你不是装的挺像的嘛，现在蹦出来搞这么大事儿，就不怕有人旧事重提接着折腾你？”
欧阳天钺也没客气，用最恶毒的语法和词汇，问了洪涛一个最诛心的问题。然后又把二郎腿翘了起来，准备看洪涛还能怎么表演。
“这个事儿吧，我就算说了你也理解不了。不是因为你笨，而是因为你根本不够资格。你还别不服气，等你有了孩子之后就能琢磨明白了。”
“不信可以把我的原话告诉你叔和你爹，看看他们是不是一样的看法。哥们，换句话讲就是你还嫩，童蛋子当然理解不了老爷们的想法。”
和自己玩指桑骂槐？大斧子真不是对手，他甚至都比不上邻居那些大妈大婶。洪涛马上就用更恶毒的话怼了回去，矛头直指大斧子的软肋。
“……我真有个会！”如果此时不是在大堂里，欧阳天钺真可能要动手了。
“有个屁的会，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就算开会也是午餐会！欧阳啊，你堕落了，连说个瞎话都不利落了。看来这地方真的不太适合你，想当年你说自己是后勤采买的时候，那是何种潇洒自如。”
“走吧，今儿我请客，旺顺阁鱼头泡饼。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别说我不给你机会。”看到大斧子让自己气得晕头转向，洪涛总算是痛快了。只要心里痛快，花点钱吃点亏都是甜丝丝的。但此时真不能放大斧子走，自己还有一件私事要问呢。
欧阳天钺肯跟洪涛去吃午饭吗？必须肯，能敞开了吃洪扒皮一顿很不容易，想通过嘴皮子把亏找补回来是不可能的，多让洪涛破费破费也聊胜于无吧。而且现在他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不用再避嫌。
两个人谁也没开车，叫出租来到了东直门外的分店，还要了一个单间。坐下之后欧阳天钺的眼睛就没离开过菜谱，专找贵的菜点，还要了一瓶百年牛栏山，很有点吃一顿少一顿的觉悟。
“你知道周家老大那几个手下现在都在哪儿吗？就是当初跟着周京满京城搜捕我的那几个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看到大斧子的脸上有点血色了，洪涛终于把此行的第二个问题抛了出来。
“……我就说嘛，你甘心情愿请顿饭就不可能有好事儿，怎么着，还真想赶尽杀绝？这样吧，我给你想知道的答案，然后这个包你也一起拿回去吧，我们家不和疯子合作。”点了这么多酒菜，欧阳天钺真吃的没几个，他一直在等着洪涛开口。果然，麻烦来了，还是个大麻烦。
“我就知道这个问题会让你误会，难道我脑门上刻着杀人犯三个字？”洪涛没有做选择，而是拿起酒瓶又给大斧子斟满，顺便递上一根细雪茄，还把打火机凑了过去，姿态放得很低。
“你和我磨也没用，二选一，这件事儿没商量。”大斧子烟是点上了，但态度并没任何改变，算是承认了洪涛的脑门上确实刻着字。
“来，看看这个，阅后即删。我如果还想着报仇什么的，这个人早就应该死在澳洲的荒野上了。在国内我束手束脚，可去了国外我有的是办法。这一点你应该领教过，就不用我细说了吧？”
既然提起了这件旧事儿，洪涛就有办法让大斧子相信自己，诚意就是手机上的一张照片，还是早上刚传过来的。
“……我怎么知道他现在没有暴尸荒野？”照片是一家三口站在牛栏边上的全家福，笑得露出了后槽牙的是卫建华，穿成牛仔摸样的是周佩佩，中间还有个小牛仔。
“你要是非这么矫情，我马上就让他们再发一张照片过来，或者干脆你和他们聊两句？”大斧子的这种反应洪涛也有预案，伸手掏出了卫星电话，准备拨号。
“原来他们是通过你出去的，我还真没想到你有这种胸怀。不过你都能放过他们俩了，何苦再去追问那几个人呢？”
欧阳天钺是彻底晕了，照片的真实性靠谱，逻辑上也说得通。可他依旧想不通洪涛的问题意义何在，难道说开枪打死金月的人已经找到了？
这可是一笔糊涂账，当时大家都在射击，又找不到金月和杨老头的尸体，谁都说不清到底是那几颗子弹击中了金月。
“和那件事儿无关，我现在海外需要用人，不是普通人，而是有军人背景、愿意冒险、还得有冒险能力的人。”
“周家是倒了，但周家老大在军队里肯定也没少培养这样的嫡系，想必他们现在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与其在国内苟延残喘，比如出去拼一份家业。”
“命大的话，干上几年把全家都弄出去不是问题，再倒霉也能给家里挣个房子钱，总比到地方上缩头缩脑、低三下四的伺候人强。他们除了军队里的那点本事，估计也不会啥了。”
“我还真不是乱发善心，也不打算替政府解决什么难处，这是双赢的局面，你非要说我喝人血也成。”这次洪涛没和大斧子绕圈子逗贫嘴，开门见山把自己找人的目的讲了出来，然后也点上一根烟，等着大斧子给自己答复。
不急，这位大舅哥已经进入石化模式了，脑子里肯定是一团浆糊，短时间内缓不过来。
其实不光大斧子被吓到了，这个念头萌发之后洪涛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太疯狂了，这件事儿一旦成真，自己就踏上了不归路。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不光国内容不下自己，想跑出去都不一定有地方敢收。
召集退伍军人建立私人武装，去主权国家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两件事儿都是道德禁区，一旦被曝光，哪个国家也不会公开包庇，肯定是老鼠过街的命运。
但风险大利益必须也跟着一起大，冯家在中东的承包公司有了这些质优价廉的退伍军人之后，就再也不愁人手了。
这种公司除了政治游说的花销之外，最大的开销就是人员成本。欧美的雇佣军个顶个的贵，还贼娇气，更不好管理。
中国的退伍军人出了名的有组织有纪律、吃苦耐劳，再加上价格因素，是降低成本、扩展业务的不二人选。
眼看美国的大选就要开始了，等奥黑子一上台，冯家就能获得足够的承包项目。只要人手足够，公司就会迅速做大，规模越大业务就越多，利润也越高。
这种公司的盈利能力可不是普通公司能比的，也别提什么高科技网络公司，世界上利润最高的行业不是黄赌毒，而是打仗。任何暴利在战争贩子面前都是毛毛雨，小菜一碟。
冯家的承包公司如果运转良好，还能带动银河公司下面的其它几家公司一起跟着喝汤。服装、纺织品、农产品、建材什么的全能成为指定供应商，供货数量还不会少。这样一来，自己的家族振兴计划就能加快好多年。
除了利润方面的考量之外，洪涛还准备为家族培养一支准军事组织。倒不是说想去搞什么事儿，纯粹就是有备无患。
洪涛深信，一个大家族光有钱和产业是远远不够的，因为这种家族永远会碰到一些无法摆上台面的麻烦。只有具备了解决麻烦的手段，才能为家族的前行保驾护航。
自己的家族以后注定是一艘快速风帆战舰，而不能仅仅是一条大容量的商船。就算只能是商船，也得弄成武装商船。




梦醒细无声 1048章 不见兔子不撒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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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从什么地方能找到合适的退伍军人呢？当然不能去安置办问，能去国外当雇佣军的肯定不是在地方驻军里服役两三年就退伍的普通军人。
他们除了会几下军体拳和摸过几次真枪之外，比一个普通老百姓也强不到哪儿去，甚至还不如一个经常打架斗殴的混子能力强呢。
这些人至少也得是野战军、边防军的战斗部队里下来的，最好是真见过血的，这一点很重要。光会开枪没用，平时打靶打得再准那也是靶子，扔到战场上一碰上活人，能力立马就下降了百分之七十，搞不好就成炮灰了。
加上这些条件之后，洪涛发现自己真没地方去找这种退伍军人。但是这次回国之后，他突然在金月的墓碑前面想起了周家的那些私兵。
自己和他们照过面，也算交过手，那些人完全能满足自己的要求，而且他们现在的处境肯定也不怎么乐观，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军籍啥的别想。
只要能找到这些人，说不定其中就有乐意铤而走险换种活法的。哪怕只有一个呢，也算是连上了这条线。他们必须有交好的战友，也必须有过得不如意的。
靠口口相传、一个带一个，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有更多人愿意去试试。到时候就不是自己求他们，而是他们求自己了。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找到他们，否则自己把前景描述的再完美没听众也是白搭。想找到他们，欧阳家是关键，而关键中的关键就是这位大舅哥，欧阳天钺。
别听他说去保利公司坐办公室，这个公司本身就有军方背景，他在这里只不过是隐忍，等风声一过还得回归正途。就算他不知道那些人的下落，想打听打听应该也有办法。
“以后你是我大舅哥，我管你叫哥哥吧！你能不能放过我们家啊？你不怕死别人怕，就算可怜可怜我们呗！”
服了，外带着绝望。这次大斧子很无话可说，洪涛不光胆子大，还大到没边。就他的层次而言，还没听说过国内有私人搞这种买卖的呢。
“看你那点出息，这事儿又不用你出面，只需要告诉我去哪儿找他们即可。你放心，我比你还怕死，肯定不会亲自去找他们。别忘了，我还弄残了他们的一个战友呢，真见了我的面，会不会先把我咔嚓了都难讲。”
“我也就是个传信的，具体环节会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去接触他们，就算中情局来了也查不出你我。如果没有这点把握，你说我敢掺合这种事儿吗？”
“来吧，赶紧把知道的告诉我，我也不让你白担惊受怕，以后万一你重回工作岗位了，想知道外面什么消息、想得到当地的某种协助，我都可以帮你做到。”
“你说你一出面就能把别人办不到的事儿给办了，领导会看不见？你家又不是没根基，混到五十岁弄个少将啥的也不是不可能吧？”
“想想吧，一个地址、电话和人名，就有可能换来事业上的大助力，还不用担风险，这种好事如果不是你，我全喂了狗也不会让别人捞到，还犹豫什么呢？”
大斧子的反应让洪涛信心更足了，他没说不知道，只是觉得风险大。那就好办，我继续给你开价。恐惧总是有限度的，但利益是无限的。
只要价码足够高，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老实疙瘩，也能瞬间变成黄金圣斗士。我就不信砸不趴下你！
“……你就吹吧，还少将，见过少将穿啥衣服不？你也别用话忽悠我，这么大的事儿光凭你一张嘴就想让我跟着趟雷，真把我当三岁小孩子了？”
“而且就算我肯帮忙，光凭我也办不到，你还得给我一个能说服我叔叔的理由，实打实的理由。”欧阳天钺真动心了，洪涛的每句话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不由自主从一口回绝切换到了讨价还价模式。
“其实理由都在包里呢，回去找人查查这家银行背后的家族就全明白了，她们家恐怕已经在你们的系统里挂上号了。”
“我也不急，你慢慢查，现在美国正要换届选举，就算把人找到了现在我也没地方安排，这笔业务得等新总统上台之后才方便展开。”
“怎么样？又惊到了吧？你这个妹夫不怂吧？连美国新总统是谁提前都得告诉我一声。好好琢磨琢磨，这点事儿和美国总统比起来，还算个事儿吗？”
齐活！欧阳天钺已经帮忙就好办，冯家在美国到底是干什么的欧阳家不用查也知道，信不过自己还信不过冯家吗？
欧阳凡凡留学的时候不就是和齐睿一起住在冯家的，谁敢说这么多年他们两家就没有私下的交往？只要他们去问冯女士，这件事儿基本就算拿下了。冯女士只会玩了命的帮着自己打包票，半句坏话也不会说的。
“真他妈邪了门了，一个混子、一个通缉犯，愣是张嘴闭嘴和美国总统认识，还有鼻子有眼的，这叫尼玛什么事儿啊！”
看着洪涛得意洋洋的背影，欧阳天钺真想把桌上的大盘子扣过去。好歹自己也算官二代，从个人到家庭苦心经营了几十年，愣是不如洪涛风光，这口气憋得难受。
“孙贼！我就……我就操你大爷！你他妈又是总统又是房地产的，就差这点饭钱吗？我、我没带钱包！”但更让欧阳天钺吐血的事儿还在后面，刚刚从震惊中醒过来的他突然发现，洪涛走了饭钱谁结啊？
但此时再怎么喊也没用了，洪涛的身影早就消失在门口，而且肯定不是忘了结账，而是故意趁着自己注意力不集中逃了。
几百块钱，只能让欧阳天钺大骂几句，丝毫不会影响到欧阳家的决断。但洪涛却比当了部长还高兴，嘴里的小曲一直没断过，回家就带着几个孩子去燕莎蛋糕房过嘴瘾去了。
可以用卑劣的手段逃饭钱，但给孩子花钱不能心疼，爱吃啥吃啥，就当是欧阳天钺这个舅舅送的，不吃白不吃！
欧阳家会同意吗？他们比洪涛预计的还通情达理，只隔了五天，凡凡那位继母就亲自约洪涛见面。这次她没再把洪涛当小辈训斥一顿，而是非常非常理性的聊起了正事儿。
真不愧是欧阳白的学生，她变脸的技术比大斧子一点不次，觉悟和政治素养还更高一层，可以扮演好几个不同的角色。
这时候洪涛又有了一个猜想，这位叫于莲的小丈母娘很可能不光是欧阳白的学生，保不齐就是组织上分配给欧阳白的。他们俩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革命战友。
像欧阳白这种经常涉及高度机密的主儿，身边放着一位普通人肯定不太合适，于莲既是他的生活秘书、又是他对外的一层防火墙，工作生活两不误。
前前后后总共谈了四五次，房地产公司的事基本算是基本落停了。欧阳凡凡正式出任京诚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一职，杨薇担任董事长。大姨夫、小舅舅、花蕾都是公司董事，分别负责一摊业务，摩拳擦掌的就等着跟洪老板一起发大财了。
但洪涛提出的那个私人请求欧阳家没松口，他们对洪涛还是不太放心，主要是不太相信冯家能突然获得这么大的资源。但这位小丈母娘也没明确拒绝，只是说等等再聊。
等什么呢？洪涛觉得他们是在等美国大选的结果和冯家上位的准确消息。在这件事儿上欧阳家不打算冒险，不见到兔子就不能把鹰撒出去。




梦醒细无声 1049章 两只大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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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房地产公司的事儿上，欧阳家就一点障碍都没有了，甚至比洪涛还积极。别看他家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好像真是个大学教授似的，到了关键时刻可真不怂。公司成立还没一个月，办公室都没完全装修好，第一块地皮就有眉目了。
总参在朝阳公园北面有一块地皮，想盖几座比较高档的住宅楼，但又拿不出那么多钱。怎么办呢？有招儿，他们在更东边还有一片地皮，打算和这片地皮旁边的地皮调换一下。
这样不就能两片地合成一片，多盖几座楼了嘛，然后用地皮之间的差价补偿建筑费用。
旁边这块地是谁的呢？巧了，是外交部的。他们也想盖个小区，用来出售给单位职工。正好，也嫌这块地有点小，不太够用。
本来这是好事儿，三块地，两小一大，属于两家人，要是能互相调换调换，两块小的给总参、一块大的给外交部，双赢啊。
但问题来了，这种大单位吧，内部矛盾重重，有想干事儿的就必须有想坏事儿的。换地的事儿谈来谈去愣是谈不拢，一会儿他嫌你的地有点偏吧，一会儿你嫌他的地有点小了。反正就没个合适的时候，双方还谁也不让步。
这一拖就是三年多，两个单位的职工们都快急眼了，明明有地，可就是住不上新房子，眼看房价一天天的涨，领导不急，下面的能不急嘛。
最终两家单位做出了同一个决定，就是不自己当开发商了，把地卖出去。谁接手开发，那就谁来给他们盖楼，满足了单位住房数量之后，剩下的地方才能弄成商品楼出售。
这个办法其实也挺好的，这三块地位置都不错，周围小区很多，配套设施也早就齐全了，还离朝阳公园不远。那是要绿化有绿化、要风景有风景，盖成高档商品房真不愁出手。
可是谈了好几家国内知名的大房地产开发商，一家也没谈下来。这又是为啥呢？两个原因。
这两家单位都属铁公鸡的，一毛不拔就要新房子不说，还得让开发商给他们垫资盖楼。而出售土地的钱一分钱都不能动，说这都是国库的钱，想动需要重新上报划拨，还得等。
如果这是纯粹的商业行为，开发商们也有敢接盘的。毕竟三块地的位置很好，用一块少一块。而且三块地的出售价格真不算高，要是能顺利开发出来，完全可以垫资给两家盖楼。
可是问题又来了，谁敢给这样的单位垫资呢？不是说他们不给钱，都是国家单位，不会赖到这种程度。但不按期给钱的可能性就有点大了，万一拖上一两年，开发商的损失可就大了。
几乎每个开发商的钱都是从银行贷来的，每天都得付利息，要是不流动起来就得干赔。
而这两个单位的尿性又太吓人，你没有任何办法能制约它们，更没地方可告，试问那个法院敢受理这种案子？
你还不敢和他们耍混蛋，人家大门口都有荷枪实弹的武警站岗。那可是法律授权可以突突你的所在，你认识谁都没用。所以大家宁可不赚钱也不敢招惹这两位活祖宗，三块好地就这么一直荒着。
现在欧阳家出头了，大斧子亲自保证，只要一零年之前能把房子盖好，总参当年就给结款。但买地的钱必须足额支付，少一分都不成，工程款依旧是完工之后再给。
“在规划局的蓝图上，这两块地的建筑面积分别为八万和11万平米，容积率小一点的话可以盖七栋和九栋高层。”
“地价方面也差不多，二十七亿和二十九亿。怎么说呢，这个价格看上去不便宜，但其实还算公道。因为里面几乎就没有多少代征地，也没有大多拆迁户，这可就省了一大笔后期费用和数不完的麻烦。”
“要是能顺利拿下来的话，利润会很高，可风险也太大。几十个亿，我听着都头晕。以咱们在业内的资质，恐怕没有银行会贷这么款子，而且还得防备工程款拖欠的问题。”
地大家都看过了，印象每个人都不太一样。像洪涛、杨薇、欧阳凡凡这样的棒槌，只能看到一块地和几十户居民，其它就没啥了。
但在大姨夫眼中，这里已经是一片完工的小区摸样，大概能有多少高层、多少绿化、多少道路，他不用找设计院，脑子里基本就有了一个大致的规划。肯定和结果不一样，可也不会差太远。
而他的意见就是最好别接，几十幢高层的大型小区他也干过，但都是以乙方的身份，不是开发商。一下子扔进去海量的资金，他这辈子想都没想过，想一想都是罪过啊。
“你别看我，我连墙是怎么垒起来的都不明白。你只需要告诉我干还是不干，然后我去找银行筹钱。”杨薇倒是爽快，可她一爽快，麻烦就都跑到洪涛身上来了。
虽然说欧阳凡凡才是正牌的公司总经理，但她对建筑行业是一窍不通，更没想到一上来就是大型开发项目。牵扯资金量大不说，还有这么多致命的零碎问题。
“姨夫，假如咱们把那块更大的地也一起拿下来，用这两块小的给他们两家分别盖员工住宅，咱们单独开发那块大的，利润是不是还会更高？”洪涛原则上想干，既然要挣钱那就得追求利益最大化，光拿下两小块地是最理想的方案吗？还得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