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细无声

对方伤的怎么样洪涛看不清，那艘快艇好像也没有减速的意思，还在向东北方向狂奔。看它尾部冒出的浪花，洪涛大概猜出它为什么撞了船还不停了。
对方很可能是一艘大飞，足足在尾部装了四台大功率推进器。这种快艇一般都是走私分子使用，轻轻松松就能跑到五十节的航速，就算被海上缉私艇发现也没关系，真追不上。
当然了，也别指望它能停船处理水上交通事故，只要不沉就得跑，否则就不仅仅是交通事故了。
万幸的是，大飞速度快、吃水也浅，几乎是贴着水面跑，即便撞击力度挺大，对帆船的主体结构并没造成致命伤害。
除了水上建筑和甲板都被撞碎之外，漏水并不严重。这一点洪涛钻进船舱找洪常青时已经大概扫了一眼，他很希望儿子能偷懒一次，瞒着自己跑到舱里休息，不在船尾。
可惜愿望落空了，洪常青还是一如既往的听话，就算很抵触自己的命令，也不会违背，船舱里没有他的身影。
“破尼玛船！”这下洪涛急眼了，想把帆船掉头回去找落水的儿子。
可是导航和自动驾驶系统怎么弄也不工作了，连带着很多电动设备都罢了工，想掉头就得启用应急手动系统。
自动化程度太高的弊端此时表露无遗，当无法自动驾驶时手动系统太低效，只能算有。这就是为什么远航的帆船一般都不装太多自动驾驶和操帆设备，稳定性太差，关键时刻救不了命。
洪涛拖着一条生疼的右胳膊，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等帆船掉完头时，距离出事地点已经有上千米远了。幸亏今天的洋流和风力不大，否则想找到准确的出事地点都难。
“儿子……常青……”一边摇动帆索、一边转动探照灯，洪涛操控着这艘笨拙的帆船在出事地点来回来去的转圈。每多转向一次，他的体力就流失一截，心里也凉了一截。
洪常青会游泳，但水性很一般，在河湖里能多坚持一会儿，可是到了大海中，就算风平浪静也得打很大折扣。
再说了，他此时是不是全须全尾还得单说呢。那么大的冲击力，孩子说不定是被撞飞出去的。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的小命可就难保了。
此时就得感谢洪涛玩帆船的启蒙教练，那位远在多伦多的伊丽萨。当年她教洪涛的第一件事儿就是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船只在航行、人上了甲板，就得把救生衣穿好。
因为这个规矩洪涛可没少挨骂，印象极深，差不多到了本能的程度。所以洪常青和安娜都穿着救生衣，哪怕落水之后失去了意识人也会漂在海面上。再加上救生衣的反光条，很利于搜救。
“噗通……”转到第三圈的时候，洪涛终于发现海面上有反光条的反光，都来不及等船停下来，只把帆一降就跳进了海中，向着那点微弱的光亮游去。
确实是洪常青，他已经失去了意识，仅靠着救生衣的浮力随波逐流。洪涛也顾不上检查儿子的伤势，把安全钩往他救生衣上一钩，咬着牙就往帆船方向游。
折腾了这么半天，他自己的体力也快耗光了，再加上右胳膊的伤势，多耽误一分钟恐怕就回不到船上了。
人工呼吸、胸肺复苏、拎着脚控水、猛拍后背！凡是能用的招数儿洪涛都挨个试了好几遍，可躺在甲板上的洪常青依旧双眼紧闭、呼吸全无，身体也越来越凉了。
洪涛不是第一次接触溺死的人，对这种状态心知肚明，孩子恐怕没救了。虽然他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势，但有没有内伤哪儿看得出来呢。
“完了、完了……这让我怎么和她张嘴啊……”发完了求救信号，洪涛直接就瘫在了甲板上。
除了体力耗尽之外，眼睁睁失去一个儿子的感觉也让他再也使不出一点点力量。哪怕还有个洪安娜在船舱里等着自己照顾，也爬不起来了。
再一想起江竹意得知唯一的儿子让自己害死之后的情景，更是万念俱灰。那个女人能不当场掐死自己就算命大，但也别再指望她能尽心尽力帮自己，很可能会成为仇人，最次也是陌生人。





梦醒细无声 1089章 原来它是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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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江竹意能原谅自己，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洪常青不仅仅是个儿子，他还是一个有特殊功能的孩子，是洪家的未来。
没有了洪常青，自己拼死拼活弄个银河公司还有毛用啊。留那么多钱给其他几个孩子，非但不是好事儿，搞不好麻烦更多。
要想再生一个洪常青，先不说有没有可能，江竹意还能不能搭理自己都很难讲。
什么叫万念俱灰，此时洪涛的状态就完美的诠释了这个词儿。躺在甲板上任凭受了伤的帆船随波逐流，它是不是会沉没都懒得去琢磨了。眼睛一闭，爱咋地咋地。
想当年即便是摔断了脊梁骨瘫在床上、哪怕是被儿子们赶下了帝国皇位，洪涛都没有这么颓废过，这次是真没招儿可想了。
人一旦完全失望反倒会放松，不知道过了多久，洪涛居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但大脑又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感觉就像在做梦，一个很现实的梦。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个大雨磅礴的黄昏，看到了一条金色鳞片的大鲤鱼；又像是躺在老鼠超人号的甲板上，沐浴着加勒比海和暖的阳光；然后自己又来到了老鼠超人号的玻璃舱室里，正目送那艘大船缓缓沉入了海底，四周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宁静。
“孙贼！你丫挺的不是害我一次了。每次当我快成功的时候你就跑出来拖我后腿！上上次直接把我弄成了一个残废，上次又毁了我亲手建立的国家。这次更狠，活生生掐断了我的希望。”
“我他妈怎么得罪你了，犯得着一次次的折腾我吗？你等着，我能上去一次，就能上去第二次。等我再上去，就把你们丫挺的老窝全折腾散架喽，谁尼玛也别好受。”
“这次我没任何想法了，就是为了折腾而折腾，有本事你现在就让我灰飞烟灭！”像看电影一样看完了自己几辈子所经历过的事儿，洪涛突然怒了。
眼珠子瞪的有平时两个大，假如能永远保持这个面积，他就可以勉强踏入准帅哥的范围了。
可惜这时候他已经没功夫去考虑长相如何，双拳用力捶打着甲板，冲着黑黢黢的天空咒骂着，声嘶力竭，甚至都能听出撕裂感。
“你要是想去，我可以给你第二次机会。不过这次去了就真回不来啦，是永远，你愿意吗？”不管洪涛的声音多凄厉，一个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也分不出口音和语言的声音依旧可以让洪涛清清楚楚的听见。
一个字都不落，因为它根本就不是用耳朵听到的，更像是从大脑里发出来的。
“……你别吓我，我什么没见过，有本事你让我看看你长啥样！”这个声音太熟悉了，虽然它并不经常出现在洪涛耳朵里，可只需要一次就能一辈子记住。
那个东西又来了，到底是神啊还是别的什么玩意洪涛真猜不到。但它既然出现就肯定不是来和自己斗嘴的，假如能把它激出来让自己看看，以后报仇也好有个目标不是。
现在洪涛真不怕了，满脑子都在琢磨怎么能把这个操控自己命运的家伙搞趴下。哪怕它真是神，肯定也不止一个神，只要还有同伴自己就有机会。人有的毛病它们也有，谁怕谁啊。
“你们的眼睛看不到我，但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会知道。这还得感谢你，如果没有你这些年的协助，我想理解你们的思维模式还需要走很多弯路。”
“本来我还想多研究一段时间地球生物的思想，但时间不够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由于擅自在地球生物身上使用了一些禁止的试验方式，已经被停职了。”
“很快就得回到我们的世界里去，接替我的人……哦，不对，它不是人。按照你们的说法，它算作外星生物。”
“它来了之后，我的一切研究项目都有可能被毁掉。要是你不想和其他人类一样生老病死，还想去看看更有意思的世界，不如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我们两个已经合作了很多年，用你们的思维模式形容，应该叫有了感情，我有点舍不得你。当然了，决定权在你这里。”
“放心，我不能强行把你带走，那样不符合我们的准则，或者叫法律，一切都要由你自己决定。”洪涛的激将法没起作用，但却引来了一大段匪夷所思的叙述。那个东西居然在和洪涛讲条件，而且它不是神、更不是佛，而是外星人！
“……你的意思是说你来自别的星球，是来探险的，顺便拿我研究着玩，然后违背了你们的规则，等于是犯了错误，要被召回去受罚了对吗？”
洪涛信吗？不能说不信，但也不能说信。这尼玛也太匪夷所思了，也不太和情理。
如果外星人已经有了让人类永远不死的科技手段，那还费力气耗时间的研究自己有个毛用，直接抓回去几个关在笼子里慢慢做试验呗，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谁还敢不老实交代？
“不是别的星球，我们已经脱离生存环境的限制了，差不多就是在宇宙中存活的意思。也不是探险，我是这颗星球的……用你们的话讲应该叫总督吧，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负责监控、记录这颗星球上的变化，最主要的是研究智慧生物的发展。你不用多想，我们没有敌意，或者说我们不用有敌意。”
“你们的科技还很原始，就像你们不用怕蚂蚁一样，它们再强大也威胁不到你们的生存安全。但你们依旧会研究蚂蚁甚至更原始的生物，以此来推动你们的认知。”
“我们也需要这些认知，每多了解一些，就会充实进我们的系统里，好像你们的数据库。然后让我们的下一个形态能掌握这些知识，就像是你们的繁殖系统。”
“只是我们已经不采用这种低效的方式了，会直接把所有知识更新到下一个形态上，更像你们的电脑系统升级。对，就是升级！”
“关于受罚的说法也不准确，我的研究成果还是被认可的。只是太急了一些，这样有可能会影响你们的自然进化速度。”
“为了弥补这个错误，我才不得不离开这里去做其它工作。那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呢，出去看看你没见过的世界，是不是很有意思？”
可能是真的和研究对象有了感情，也可能是要永久离开这座它不知道待了多久的星球，或者是探索洪涛的思维时间有点长，这位外星人不知不觉的也染上了话痨的毛病。
它对洪涛话里的每个小错误都要认真指出，还得给出准确答案。真像是洪涛的父亲在指导孩子做数学题，不光要把题目作对，还得理解每一步的用意，最后的目的是让孩子喜欢上这些枯燥的公式。
“你不是可以知道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嘛，干嘛还用问我的意见？”洪涛听的很认真，外星人可怕吗？说可怕也可怕，说不可怕也不可怕，这主要得看他们想干嘛。
要是想把人当麦子收割，那必须怕。但这位好像不是，他对人类的态度就是人类看蚂蚁的状态，这就不怎么可怕。
除了不懂事的孩子，谁没事儿会去追着一只蚂蚁玩命踩啊。自己这只小蚂蚁好像也没咬它，更没在它的面包上乱爬。
倒是骂了几句，外星人来自宇宙，胸怀应该比地球人更宽广，是不是真宽广洪涛也不知道，先这么估算呗。现在对方是不是外星人还得再确认一下，确认的方式就是抓对方话里的逻辑错误。




梦醒细无声 1090章 跨星际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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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全面，那只是一种计算方式，不能实时表达。如果能再让我研究一段时间，等他长大之后说不定就可以做到了。”
外星人并没对一只蚂蚁的提问感到反感，它好像很乐意和一只蚂蚁对话。这也难怪，如果让一位生物学家掌握了和一只蚂蚁的对话途径，他肯定也不会烦，连着说两天不睡觉都没事儿。
“你是不是也在我儿子脑袋里做手脚了！”让外星人一提醒洪涛才想起洪常青还躺在身边呢，刚刚通过谈话建立起来的那么一点点好感也没了。这孙子不光研究自己，还尼玛把自己儿子当小白鼠，怎么想也不是啥好玩意！
“不能这么讲，其实他脑子里的那些记忆本来都是存在你大脑里的，只是由于你的大脑开发程度太低，所以提取不出来。”
“但你和你的妻子通过遗传方式改变了他的一部分大脑结构，所以他才会读取你的这部分记忆。这种现象对我的研究非常非常有用……”
“可惜，也正是这种现象让我不得不离开这里。你现在的脑部活动有点太高了，是不是觉得不可理解？”
外星人还在探讨它的学术问题，虽然声音里还是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就像是干涩的电脑合成音，但依旧能让洪涛感觉到那种浓浓的留恋和遗憾，这位还真是个热衷于专业的外星学者啊。
“那你说如果我们俩再生一个孩子，会不会还能像他一样？”有关自己记忆读不出来、却能让洪常青读出来的说法，洪涛确实还捋不清里面的逻辑关系。
但让他大脑突然加速的并不是这个问题，原来洪常青的特异功能确实来自于遗传，那岂不就是说自己和江竹意还可以生第二个、第三个洪常青了。
这么算下去的话，只要生的孩子足够多，洪氏家族的未来好像又很光明了啊！想一想，未来会有好几个洪涛在世界上折腾，那家伙得有多大能量啊，搞不好未来的地球球长就姓洪啦！
“原理上讲可以，但我还没获得数据支持，也就无法复制这种遗传规律。如果凭借自然遗传不予干预的话，成功几率大概有百万分之二左右，以你们的寿命和生育期计算恐怕不太可能。”
外星人虽然没有实质形态，但洪涛觉得他就站在自己面前，正掰着手指头给自己算账呢。
“……看来你们的科技也强不到哪儿去，造个小蚂蚁都没把握。”这个答案让洪涛的大脑转速立马就降了下来，嘴里也开始不客气了。
“再造一个确实有难度，超出了我的能力。”外星人还真诚实，能干就是能干，不能就是不能，一点不觉得让一只小蚂蚁嘲笑有什么可丢脸的。
“不过我可以让你的儿子继续生存下去，他并没有真的死亡。其实人类的死亡都是进入下一个形态的开始，只是你们还没掌握这种升级方式。”但诚实也有诚实的好处，外星人又提出了另一个让洪涛差点把心脏跳出嘴的提议。
“……大神，那还等什么，赶紧升级吧！趁着他还没彻底死透，成功率肯定高，也不至于败了您的名声，您说是不？”
使劲儿咽了一口气，让心脏重新回到胸腔里，洪涛又换上了他自认为最善良的笑脸，口口声声还得为外星人的名声考量。
“不急，只要你能答应和我一起走，你的儿子就会随时完成升级。他会比你的大脑开发程度高一倍、身体代谢活力延长一倍、免疫力提高一倍。”
“这意味着他会成为你们世界里最聪明、最长寿、最难以被任何病毒、细菌感染的个体。而且他的遗传基因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会遗传下去，不会产生过大的变异。”
“理论上讲，他只要能繁殖一百个孩子，很可能就有一个以上和他差不多的个体。你是一个非常会取舍的人，用你们做生意的方式来和我做一个交换如何？”可惜这位外星人真不太名誉，更不要脸，居然打算用一只小蚂蚁的生命去要挟另一只小蚂蚁。
“那你干嘛不带他走？”要比谁更不要脸，洪涛恐怕一点都不输于外星人。如果外星人有脸的话，搞不好得输给他。
“……对于我来讲，研究你和研究他都是一样的，假如你愿意的话换成他也可以。按照我的计算，你好像不会做出这种选择。”
“也可能是我计算错了，你们的思维模式虽然原始，但更复杂，对于你们所说的感情，我至今也没计算出一个完整的模型。可那样我的试验就得从头再来一遍，所以就不能和你交换任何条件了。”
饶是外星人连脸都没有，也让洪涛的不要脸弄得好几秒钟没说话。估计它正在玩了命的计算各种可能性，想看看这只小蚂蚁脑子里还有什么没探索到的地方。
“要不你给我一艘飞船吧，每周我去找你，让你研究四天，剩下三天算休息日。连原始的地球人都已经一周双休了，你们比我们高级，一周三休不算过分吧？”
“而且我和我儿子可以一起给你研究，要是样本不够，我还可以带上其他几个孩子，怎么样？”洪涛想都不用想，外星人提出的这种方式没便宜可占，那自然不能答应，还得再聊聊。
“……我们的航行器你们用不了。”这又是令外星人没想到的回答。
“哦，用不了是吧。也没关系，你把造飞船的技术教给我，从原理到材料整套的。只要地球上有材料、可以造，我就自己造出来。”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食言，一造好马上就去找你。你都能无限升级了，应该也不在乎多等这几年的时间对吧？”
“这样一来你在地球上还能多一个盟友呢，万一哪天你在家乡混不下去了，就跑地球来，我负责接应你。”
“然后我带着人类的武装帮着你一起把新总督弄死，你干脆就在地球独立算了，谁的也不用听，什么规矩也不用遵守。到时候你就是地球球长，想干嘛和我说一声，我立马给您办利落喽！”
和给一艘飞船相比，洪涛更想要全套的建造工艺和技术。要是能得到，那洪家必须就是球长了，而且对全人类也是个巨大的贡献。
至于说到时候还遵守不遵守现在的承诺，到时候再说。走一步看一步，谁想得了那么远啊。
“你进化的能力已经超过了你的同类，而且你上次已经用特殊的思维模式影响到了我的系统，还给我们造成了不小的困扰，这也是我非常想继续研究你的理由。”
“但一种办法只能用一次，我们的规则和你们区别很大，你的干扰起不到任何作用。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救援直升机很快就会抵达。”
“在有外人的情况下我是不会对你儿子进行升级的，他会真的死去，而我也只能中断我的研究，然后和你告别。”
“对了，还得告诉你一个坏消息。我的继任者会消除我所造成的一切影响，所以你和你的妻子也会失去多余的记忆力，那样你就没法利用这些东西在你的世界里超越别人了。”
“三分钟，然后一切就都回归正常，我需要你的最终决定。”这次外星人没再给洪涛解释为什么不能把飞船资料教授给人类，而是很直接的揭穿了洪涛的阴谋。而且不再打算和洪涛这个害人精谈条件，直接下达了最后通牒。




梦醒细无声 1091章 坑货对坑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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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我多点时间让我考虑考虑，这可是人生大事儿……要不先把我儿子救活，我回家安排安排。你都这么厉害了，我也跑不掉。”
眼看谈判要陷入僵局，洪涛只能试试用拖字诀。哪怕真的要走，他还有很多事儿要安排，否则留下一个洪常青管屁用。洪氏家族的事业刚刚起步，谁也代替不了自己。
“他可以代替你，你知道的他全知道，你不知道的他也会知道。和你小时候一样，他完全能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只要你和我离开，我对这里造成的所有影响就等于消除了，他反倒会更安全。”
“就算我的继任者发现了他的特殊之处，那也只能解释为基因突变，还有二分三十五秒……”外星人好像确实能读到洪涛的一部分思维，根本不用问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然后给出了一个没法辩驳的解决方案。
“那你能不能保证他不再被你的继任者选中接着搞什么研究？”洪涛已经没啥招数可用了，他只能选择跟着外星人走，否则连自己带儿子全得完蛋。
外星人说的好听，消除影响，万一消除不干净，再赶上一个急脾气的外星人，还不是当小蚂蚁一样碾死完事。既然选择牺牲自己保全儿子和家族，那就得把利益最大化，能多要点福利就多要点。
“不能，我无法干涉继任者的工作，这是不被允许的。”外星人还是那么实在，一点活话都不肯说，拒绝得干净利落。
“那能不能给我儿子脑子里留点对我的记忆，让他记得还有一位好父亲，也算是个念想……”一点福利都不给洪涛是真受不了，去高级饭店吃饭，哪怕让人坑了一万块钱，还得要个九折呢，没有折扣难受啊。
“可以，你准备好了吗？还有一分钟……”嘿，外星人答应了。
“儿子，媳妇们，不是我没良心，是尼玛时运不济。神佛咱都不怕，可尼玛外星人谁斗得过啊。你们好好活吧，万一哪天我在外星人那边混好了，就带着太空舰队回来接你们啊。来吧，走你！”
洪涛此时已经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直升机的轰鸣声，知道再不做决定就晚了。伸手摸了摸洪常青的小手，然后一闭眼，往甲板上一躺，真是爱谁谁了。
“其实你这个条件白提了，我刚才不是说了，他会具备你的所有原始记忆。所以从此时起，他就是你的加强版，哈哈哈哈……”
“原来坑人的滋味真的很好，怪不得你没事儿就要这么想呢。这在我们的思维模式里是从来没有的，现在我要把它当做第二个研究成果带回去。”
“但是不能放进数据库，只能我一个人会，这样别人就没法坑我了。”洪涛刚一闭眼，就感觉到浑身又像泡在海水一样忽忽悠悠的借不上力，同时耳边传来了外星人的大笑。
一睁眼，自己居然在帆船上空漂浮着，一架直升机正在旁边盘旋，飞机驾驶员脸上的粉刺自己都能看清楚。可他愣是看不到自己，就好像自己是空气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