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是神助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源代码
西格妮从未畏惧过死亡。
他甚至是期待过死亡。
灵的信仰承载着吸血鬼的血脉,这具躯体无时无刻都在向往死亡,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让我去死”“让我消失”“没办法再这样矛盾痛苦的活下去了”。
南斯那个爱操心的老头子在平日里看着嘻嘻哈哈,暗地里却一直小心翼翼地对待他,生怕他厌世了想不开,就去自我了结了。
尤其是干掉雷切尔,复仇成功后,南斯更是提心吊胆,担心他心愿一了,撒手就要像无数被转化的灵前辈一样,一脸解脱地奔往阳光底下。
所以才背着他搞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想用各种办法稳住他,吸引他的注意力,希望他不要一天到晚生无可恋就想着自杀虽然南斯想出的办法,一大半都是折腾人的歪点子。
最近比较有代表性的,就是把与他莫名其妙契约了的少年带出多谷村,还准备带到他身边来。
大概是又想搞什么大事了。
不过看在南斯的出发点也是担心他,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不过,他也不会跑去给南斯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自己找死这种话。
看南斯一把年纪了还活蹦乱跳的,挺有意思。
他不会自己找死哪怕身体的本能每分每秒都在催促着他自我了断,他也不会如了本能的愿。
他会活着,即便他不畏惧死亡,即便他期待死亡,即便他确实如南斯所想,生无可恋,已经没有任何在意得非得活着的理由。
他坚持活着。可如果不得不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也不会遗憾,不会踟蹰,或许还能一身轻松地欣然前往。
不过今天,还不到不得不面对的时候。
车厢里气氛一触即发之时,他在棺中取出了南斯为他制作的防晒霜,并不能完全阻隔阳光,最多让他在阳光下多坚持那么几秒的时间,不会太快灰飞烟灭。
他难得的没有优先顾及自己的面孔,而是首先将防晒霜在右手上厚厚地抹上了一层。
接着他便听到简平直无波的那句挑衅。
“你,敢出来吗?”
他在黑暗里嗤笑一声,一会儿出来吓死你哦。
他也是知道契约作用的。他比阿什还要信任南斯。
南斯推断契约使他们二人互为半身,彼此守望,那就一定是这样没错。
他尤其笃定,一旦阿什在外遭遇不可抵抗的危险,他们两人之间就会像巨石堡那次一样,身体互换。
可伊万和叶列娜要是在他们身体互换之前,就被对面的巫师干掉了呢?
他嫌弃地低“啧”了一声,感知着外面的魔法波动,抓住了时机,在攻击迎面而来之际,打开了棺盖,为两个小巫师抵消了一波灭顶的危机。
几乎是同时的,他眼前一暗,熟悉的眩晕袭来。再睁眼,便对上为首月光灵无机质的眼睛。
我出来了。
他冷漠地看了月光灵一眼,却没有第一时间冲过去,而是先转过身,将一只从松木棺材里伸出来的、已经被阳光炙烤得血肉模糊的手臂塞回去,再重重一下阖上棺盖。
防晒霜还是一点儿都不顶用。
他的右手快只剩下一个骨头架子了。
西格妮蹙起了眉,手臂上的伤对他而言是小伤。不过现在在他身体里的是阿什艾尔温,那个从乡下来的少年,恐怕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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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还疼到哭了。
想到惊鸿一瞥下看到的,自己那张脸哭泣的样子……
虽然一如既往的好看,但是为什么心里会感到这么烦躁?西格妮捏了捏五指,大约因为少年是代自己受过?
他抿起唇瓣,目光不善地看向车厢内层层包围了他们的敌人,低声喃喃:“说的不错,速战速决。”提前解决,才好给自己的身体好好疗伤。
“在这儿等着。”他留下一句话,身形一闪,来到了一个斗篷人身边。
好快的速度!
在场所有人心中,都晃过这个念头。
这个少年是什么人?莫非并不是少年,而是才从荒野之地回归的某位老怪物?所以才能一眼辨别出有毒的食物,才能骤然带来如此大的压力?
此间唯有叶列娜猜到了真相。
她惊喜地几乎要蹦起来,眼眶泛着红:“有救了!”
阿什再次召出了西格妮呀!
顶着阿什壳子的西格妮,还怕什么见鬼的阳光!
哈哈!哈哈哈哈!
居然还有这一招!她怎么就不记得了呢?还以为这次真要倒霉透顶的全军覆没了呢!
她几乎是又哭又笑,拉着伊万的手臂,一字一顿:“哥,我们赢定了!”
伊万不知叶列娜的信心是从何处来的,但他却丝毫不怀疑叶列娜的话。
他的信心来源于当下的亲眼所见
“阿什”毫无顾忌地闯入了敌人当中。
这一次围剿西格妮的计划中,必须要求有厉害的铭文大师,才能悄无声息的改写列车内的法阵。也因为对吸血鬼近战能力的忌讳,他们中绝大多数都是远程攻击的巫师,或者血脉天赋偏向控制或远攻的魔法生物。
简而言之,除了简与其中两三个斗篷人,其他人都是近战方面的脆皮。
被顶着阿什壳子,不再畏惧阳光的西格妮一靠近,就像狼入了羊圈,横扫肆虐。都如嫩豆腐一样,随意一碰就散了。
他双手像是连接着未知的异次元,任何魔法在他指尖之下,没有遗漏的皆尽消失。
五环魔法冰风暴,消失。
五环魔法心灵迷雾,消失。
六环魔法连环闪电,消失。
……
这是他向魔法执行的死刑。可看在无知的人眼中,却更像是魔法给予他的赦,像是被世界的元素与规则所宠爱一样,任何的伤害都舍不得施加于他的身体。
少年单薄的身躯在敌人当中轻盈地穿梭,他不像是在战斗,反而似一场独白的舞蹈,身姿蹁跹,是说不出的优美雅致。却又是在战斗,掩盖在优雅下的举手抬足间,锋芒凌厉,连带起的风声也是凛冽的。
一半是细雨斜阳淡烟软月的旖旎,一半是杀意凛然锐意逼人的冷酷。
再没有谁,能如此真切生动地描绘出这般矛盾的画面。血腥与生机并存,看着他,就仿佛看见了欣欣向荣的森林生长在滔天猩红的血海之中让人怀疑他是被世界所宠爱的,也似乎变得有理有据了。
这样的少年,足够让世界也降下怜惜,舍不得伤害于他。
他究竟是谁?!
这究竟是什么能力?
明明是个人类,为什么会与堕亡灵西格妮的血族天赋那样相似?
倒下的人,还在勉强支撑的人,都在心中发出这样不甘的呐喊。
为什么从未听说过?为什么情报里完全没有提及?
如果少年真的这样厉害,那在苔原上被袭击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出手反击,反而要依靠传送卷轴,要依靠西格妮那个叛逆者?!
简也迎上了少年。
月光灵天生敏捷灵巧,对元素的亲和力极高,如果不是天性热爱生命,那么他们将会是最可怕的生命割者。
作为伪猩红者的简,就是这么一个可怕的杀手。
他灵活、敏捷、冷酷无情,身手在无数次战斗与暗杀中,磨砺地出类拔萃。
他舍弃了魔法。魔法对少年毫无作用。
他手执双匕,身影轻盈似风,在少年与其他人周旋之际,在背后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向少年攻击而去。
然而少年还是察觉到了。
在最后关头轻飘飘地转过身来,让他连退后的机会也没有。
浅蓝色的眼睛冷漠地抬起,笔直地看向他,内里毫无波动。
“抓住你了。”
少年无声地说着。
什么?!
简睁大眼睛,这才感觉到手腕被一只手握着,仿佛被钢箍牢牢匝住,挣脱不得。下一秒,一阵昏天暗地,他被人用力掼在了地上,体内的骨头发出碎裂的声响。
喉咙一甜,鲜血从唇边溢出。
他眼前发黑,头晕目眩,想要站起来再战,却四肢发软,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身体像是与大脑失去了联系,怎样都指挥操纵不了。
起来啊!为什么会动不了?
他不可置信地软软地躺在地上,感觉自己的嘴巴被人掰开,灌入了冰凉苦涩的药剂。
不能喝!
他的意识在拼命抗拒,然而舌尖却软弱无力,任由古怪的液体淌入了喉咙,滑入了胃里,在食管上留下一道冰凉的痕迹。
结束了。
当那冰凉完全落入他的胃袋时,他的心中忽然划过这个念头。
他们失败了。
他茫然地睁着眼睛,望着毫无遮挡的蔚蓝天空与金色阳光,不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们明明计划得很好。
哪怕事发突然,给他们准备的时间极短,能让他们聚集的人手也极少,可他们早就设计过对堕亡灵的各种围剿计划,因此时间再仓促,他们的计划也是充分的,毫无遗漏的。
可怎么就失败了呢?
还败得如此一塌涂地,全军覆没?
是哪里出了差错?
他因强烈震荡而暂时失去的视野,在这时慢慢地恢复了过来。可他被灌了魔药,仍然动弹不得。
他只能用模糊的视线去追捕车厢内的人影。
果然,同伴们都倒下了,无一幸。
唯一站着的,有那两个年轻的巫师,还有一个……是他!站在棺材前面的少年!他就是那个意外!那个差错!
首先辨别出了银鱼的毒素,再出手,一人便打倒了他们十三人。
情报上说他是在巨石堡发现的巫师苗子,一个连巫师学徒都不是的人。简心灰意冷地想,骗人的吧,或许就是为了将他们钓出来,才编造出了这样的鱼饵来等他们上钩。
什么见鬼的少年?
一定是从荒野之地回归的老怪物!
灰袍巫师?或者是白袍巫师也不一定!
天际的蓝天与白云,在列车的飞驰中,在他烟灰色的眼底浮光掠影而过。
他轻轻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要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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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呢?想再多又有什么意义?
结束了。
他们失败了。
他们被巫师协会捕获了。
他们也将成为无数魔法材料之一,被研究,被控制,被豢养。
还能逃得出去吗?
简闭着眼,阳光在他的眼皮上印下橘红的色。可他的心脏却深陷黑暗,无止境地往下坠落。
可有人不愿意看到他两眼一闭自我逃避的样子。
一只脚毫不客气地踢了踢他的腰侧。
简并不想搭理。无非就是来轻蔑嘲笑战败者的。他输就是输了,他不否认,可也别想在他身上寻求什么胜利者的快感。
然而骚扰他的人相当坚持不懈。
“不睁开眼的话,我就把你扒光了挂在列车上。”少年的声音从他上方传来,带着凉凉的笑意,“你信不信,伪猩红者,简尔贝恩斯?”
简愤怒地睁开了眼睛。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站在他身边的少年有一张白皙俊秀的面孔,然而那双浅蓝色的眼里,却被冰冷的恶意填得满满。
不愧是巫师协会的走狗,竟然连这样侮辱的办法也想的出来!
“嚯,睁开眼了。”少年相当没有诚意的惊讶了一声,随即蹲下身来,仔细打量着他的脸,“原来你就是伪猩红者。听说你很讨厌绯色之月?为什么?因为他比你好看,你想用阳光毁掉他的脸?晒坏了第一美色,你赔得起吗?”
简无语地移开了视线,莫名其妙,不想搭理。
少年轻笑了一声:“还是因为他是真猩红者,而你只是一个伪的?”
简移开的视线猛然甩了回来,死死地定在少年脸上。
他很少有愤怒的情绪,然而此时却一再被触碰了底线。
伪猩红者在外人口中总是伴着血腥气的,有着无端凶名,似乎是极了不起的存在。可这个名字,从来不是一种赞扬,那代表着同族对他的排斥、疏远、冷漠与嫌恶。
他用力咬住了腮帮子,心口郁结,很想闭上眼不再看这张可恶的脸,却又顾忌到少年刚才说的话这样无耻的人类,绝对会做出扒光他衣服的卑劣事情!
“难道我说错了吗?”少年转身去问他的两个同伴,“是我记错了?其实他很喜欢绯色之月?所以连称呼都在努力向绯色之月靠近?做不了第二个吸血鬼,退而求次,做个伪的也不错?”
“你,闭,嘴!”简出离的愤怒了,谁会喜欢那个人类的走狗!
一旁,正忙着在列车上搭建起魔法帐篷,把棺材搬进去的叶列娜,憋着笑回道:“是你记错了。伪猩红者仇视绯色之月,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少年挑了挑眉:“原来是我记错了。”他垂下眼眸,眼底一片冰凉,“可绯色之月从来没有见过他,又有什么仇什么怨呢?”
叶列娜不嫌事大,劫后余生的激动还未消退,又接话道:“听说他以前一直很想招揽绯色之月去秘盟,不过却被拒绝了。后来他说过,‘你这样强大,为什么不能站在魔法生物的一边?偏偏要成为人类的帮凶?’大概就是他盯上绯色之月的理由了。”
简没有反驳。
身为同类,明明有能力扛起魔法生物的命运,却自甘堕落,助纣为虐。这样的家伙,比起卑劣的人类巫师来,还要可恶可恨一万倍!
“原来是因为这个。”少年嗤笑了一声,将轻蔑的态度展现得淋漓尽致,“一心期待着绯色之月成为你们的救世主吗?”
“没有了他,你们就一事无成吗?”
他站起身,似乎也没心情再与简说下去。
最后只冷淡得扔下来一句话。
“与其一味的依靠别人的强大,为什么不自己将魔法生物的命运扛起来?你们这何尝不是一种自卑软弱,又何尝不是在逃避责任?你们这样,与你们口中声讨的堕亡灵,又有什么区别?”
简蓦地怔住,有什么区别?
他心中一颤,咬破了唇角……没有区别。
披着阿什皮的西格妮,漠然地瞥了一眼凄凄凉凉的月光灵,轻嗤一声,问他“敢不敢”的时候,这家伙挺傲慢的呢。现在还能傲慢的起来吗?
他低头钻入了伊万与叶列娜搭建起的魔法帐篷。
在空荡的车厢内,这顶魔法帐篷就像远足踏青时撑起的,静静地沐浴在阳光下,周边是飞逝的洁白风景。
进入帐篷后,放下帘子,内里就只余下水晶灯的幽幽光芒。
伊万正在将棺盖打开。听见声音后,他回头看了一眼:“你……”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叫“阿什”好,还是叫“西格妮”好在刚才帮着西格妮给那些斗篷人灌药的时候,西格妮就简单告知了他们,阿什现在在他的身体里,让他们撑起帐篷,把阿什拉出来疗伤。
这是……两人互换了身体?叶列娜与伊万一样惊讶。
毕竟叶列娜之前一直以为,阿什只是将西格妮召唤入了他的身体。
没想到真正的操作比她想象的,高端多了。
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伊万与叶列娜并不在意。他们只认清了现在的结果:目前是西格妮在操纵阿什的身体。
当得知这一点的时候,伊万也和叶列娜一样,非常心疼今天这一帮子敌人了。
原本夜晚的西格妮是无敌的,现在有了这一招,那白天的西格妮又有谁能战胜呢?白天加黑夜,那岂不是毫无破绽了?
这就厉害了呀!
不过在面对阿什的身体时,他叫阿什不对,但叫西格妮吧……又总觉得格外违和。于是伊万闷闷地向西格妮点了点头,就又转过身,继续拿开棺盖,将西格妮……啊不对,将真正的阿什放出来。
阿什一直在棺材内掉眼泪。
不是他想哭,是疼痛到达了阈值,眼睛自动就分泌了泪水。
他一边哭,一边想,西格妮一定也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当时西格妮有没有哭?应该是没有的吧?可他是怎么忍下来的呢?
想着这些杂七杂八毫无关系的琐碎事情,努力转移着对疼痛的注意力,却半点也没担心棺材外面的战斗会怎样了。
会怎样?
西格妮都出去了,西格妮都不怕太阳了,结果还能怎样?
虽然没有细想,但阿什的潜意识就已经信心爆棚了,于是压根就没关注外面的战斗。
当伊万将棺盖搬开时,他抬眼就看到了棺内站得笔直的“西格妮”。红着眼,流着泪,那张苍白的面容上染上了泪痕,更是美得惊心动魄,令人心摇神曳。
心摇……神曳?伊万一下子面色惨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
绯色之月阁下的那张脸,他看过无数次,好看是好看,可他从来没有对这张脸起过任何的古怪念头啊!
就因为现在这张脸哭了?自己居然倏地心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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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万震惊,自己难道隐藏了什么喜欢看别人哭的奇怪属性?他是变态吗?!
无独有偶,一旁帮忙的叶列娜也用力咽了一口唾沫:“可爱!想”
她的最后一个字,被一本从侧面飞过来的书打断了。
她动作利落地跳开,接住了朝她脸上呼扇过来的小说正是她交给阿什看的冒险恋爱故事,忽然就清醒了。
天辣!她刚才在做什么?
对着西格妮的脸发花痴?还觉得可爱,想……咳。
她一定是疯了!
想是这么想,可余光还是忍不住地往棺材里飘啊飘……内里住着阿什的西格妮,看上去真的超可爱的!
暗红的眼睛也不吓人了,隔着一层水汽,好似海底的玛瑙石,明亮又晶莹。眼眶微微红肿,却不会破坏容貌的完美,反而平添一份青涩稚嫩,格外惹人心动。
就很想抱一抱亲一亲哄一哄的。
叶列娜疑惑地想,莫非就像一间屋子,可爱的人住进去了,房间也会变得可爱起来。西格妮算是间鬼屋吧?阿什一住进去,鬼屋也不再凉气嗖嗖,变得亲软治愈起来。
她一合掌心,恍然大悟,理当如此!
再又悲伤,阿什果然是她的菜。可惜她却不能和西格妮抢。也不敢抢。还抢不过。
阿什似乎非常喜欢西格妮的呢。
脸好就是占便宜。
最后,她心疼地摸了摸自己光滑的棕色皮肤……哪天去苍白之手找那群死人脸美个白好了。
帐篷里,哥哥陷入了自我怀疑,妹妹一脸神思恍惚,西格妮拎了拎手中的几本冒险小说,本想再一本一本砸过去,可见棺材里的“自己”已经走了出来,于是高抬贵手,暂时放过了两个傻子。
他朝阿什走过去。
虽然已经互换过一次身体,可今天还是第一次,两个互换的人面对面,亲眼见着自己的身体被对方操控着,展现出自己永远也不会露出的神色与表情。
从来不哭的西格妮:原来我哭起来是这样?也很好看嘛。
向来乖巧的阿什:我冷着脸的样子是这样?很西格妮嘛。
一边新奇地互相打量着,一边在心里与原装的自己悄悄比较着。
感觉特别有意思。
不过再有意思,也不能无视了右手臂上的伤口。
西格妮从自己的空间手环里取出了一**魔药,交给阿什:“喝下去。”
阿什听话地一口干掉……唔,还是好难喝。
接着,西格妮又取出另一盒魔药,揭开盖子后,挑出一团粘稠透明的药液:“手抬起来。”
阿什自觉抬起了右手。
西格妮垂着眼,往血肉模糊的手臂上涂抹过去,动作幅度很大,但落点却极轻。
毕竟是自己的手臂。
毕竟这小子是代他受过。
这么想着,他的动作更轻了起来。
阿什低头……是的,低头看着西格妮为他疗伤。
这样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滋味特别微妙,不过阿什毕竟是阿什,他竟从自己的外貌里,看出了西格妮的样子来。冷淡却又柔软的西格妮,就像初见一样,能如少年一般轻快的跳着舞,又能冷酷漠然地挥下长匕。
看着自己的脸,心里的喜欢也源源不断地溢出来,欢快地跃动着。
连手臂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呢!
又是这种视线!
再一再二再三!
西格妮一边用绷带缠绕着敷好药的手臂,一边古怪地抬眸看了阿什一眼。
之前他用的是自己的脸,阿什这样看他无可厚非,谁叫他长得好看?可现在他用的是阿什艾尔温本人的脸,这小子还盯着看个不停做什么?
不愿承认被一个普通的人类看得寒毛直竖,连手中拉着的是自己身体的手,也感到不自在极了。西格妮烦躁地放开手中握着的手臂:“药上好了,别乱蹭。”
就算吸血鬼的自愈能力惊人,可阳光的灼伤与其他的伤口不一样,自愈起来格外的缓慢。
伤口大概会痛上好几天了。那时自己也该早就与阿什艾尔温交换过来了。
至于现在……他刚才给了阿什一**止痛的药剂,应该会让少年好受一点。西格妮瞥了一眼自己那张好看的脸,果然没有再哭了,药剂已经生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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