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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禾晏山
谭氏冷笑几声,灌了一盅茶。方才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她狐媚魇道,勾搭了林锦轩,让他亏了身子,也不瞧瞧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货色,见风就要吹倒的主儿,跟林锦楼压根就不像亲兄弟两个。想到林锦楼,谭氏骤然面上一烫,方才她是正正撞到林锦楼怀里去了,知道那胸膛如何宽阔坚硬,手臂如何健壮,还有那双勾人的眼……
谭氏不敢再细想,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拿手帕子扇了扇风,将脸上的烫扇下去些,可转念又不禁想道:“都道我这大伯子是个积年招花惹草,惯细风情的人物儿,如今见了,果真如此,倒不知天底下有这样的男人,跟我那些兄弟们不同,合该男子汉丈夫们都该这个顶天立地模样。只可恨我没福,倘若是个高门贵女,嫁了他,夫妻相谐,也是恩爱一场,如今只好嫁了林锦轩,他倒也是个温情妥帖的人,只是这一身的病……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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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缘 238 问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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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早,香兰服侍林锦楼起床习武,后又回到床上眯了一回,直到灵清隔着帘子来叫,方才起了。洗漱完毕,小鹃捧出镜匣文具给香兰梳头。此时已暮春时节,早上仍有凉意,香兰觉着春衫太薄,外面又罩了一件梅兰菊团绣半臂。
小鹃过来摸了两把,羡慕道:“这料子真滑,上等绸子做出来衣裳就是不同,配上这绣的花样子真是绝了。”
香兰见左右无人,便低声道:“这料子还剩下点,你省着点裁,还能做个比甲。喜欢这花样子,回头我画给你。”
小鹃喜道:“当真?”摇着香兰的胳膊道:“好奶奶,好姐姐,你最疼我了……你这衣服上的花样子我不要,省得绣出来穿着招眼。奶奶要得空,就给我个简单些的,折枝桃花也好,山水也好,绣起来省事,也不至于糟蹋这料子。”
香兰连声应了,见小鹃欢喜的模样,不由微笑道:“这个月你做生日,找一天大爷不在,咱们几个把门儿关起来,叫一桌好菜,好生热闹热闹。”
一语未了,林锦楼便擦着汗走了进来,比往常早了半个时辰,他径自在香兰身边坐下来,捏起她下巴盯着她脸看了看,道:“方才说什么呢?笑得这么高兴。”见香兰双颊微红,不由放低声音道:“爷记着你当丫鬟时候,头上簪朵兰花,还照湖影儿,又笑又唱来着,你该多笑笑。”说着便要亲上去。
香兰不由羞红脸,一面躲,一面去推林锦楼道:“大爷先去洗洗,一身的汗。”
小鹃见林锦楼眉眼间带调笑缠绵之意,手脚麻利的献了茶便溜了。
香兰躲不过,到底让林锦楼搂住亲了一口。方才松开手道:“先别吃东西,茶也别喝,待会儿有大夫过来请脉。”
香兰奇道:“大夫?我又没生病。请大夫过来作甚?”
林锦楼道:“你总怀不上身子,爷找了个医术高明的太医给你瞧瞧。”
这一句把香兰惊得魂不附体。忙说:“我……我没病,我……”
林锦楼见她面色发白,还以为是香兰怕自己嫌弃她不能生养,遂满不在乎道:“怕什么,你自然是没病的,找个大夫来瞧瞧,调养调养也是好事。”说着把丫鬟换进来准备盥洗之物。又对雪凝道:“你盯着她,别让你们奶奶吃东西喝茶。”说着便去屏风后沐浴。
香兰坐在外头心神不宁,手攥着帕子,将要拧出汗来。
刚沐浴完。便听外面有人回道:“张太医来了。”林锦楼忙换过衣裳,将人请至厅中,寒暄已毕,便道:“今日邀老先生来,是来瞧瞧家中内眷的身子。”
张世友道:“不知所犯何疾?先前可否瞧过大夫?留下什么方子?”
林锦楼道:“我的一个爱妾。身子还健朗,只是久久无喜,也让人烦忧。”
这一句话张世友心中便有数了,达官贵人家里不乏求嗣问药的,只大多是正头太太奶奶们悄悄来请。这般给小妾看病的倒是头一遭,张世友暗暗惊奇,面上不带分毫。待进了居室,只见屋里三四个丫鬟,皆是穿红戴绿绫罗绸缎,摆出去都比等闲小姐体面,单有一美人,坐在床上,形容甚美,张世友心中盘算。自己三十年出入王孙贵族豪门之家,所见妇人者,及得上这般颜色的屈指可数,心中便恍然为何林锦楼单要为她瞧病了。遂对林锦楼道:“这就是府上的奶奶了?”
林锦楼道:“正是,劳烦老先生看脉。”
丫鬟们捧过大引枕,香兰只得拉起袖口,露出脉,张世友先按在右手脉上,细细诊了一回,又请左手脉,问了日常饮食等,方才起身道:“出去坐罢。”
待到大厅上,有婆子奉茶,张世友捧起来吃了两口,林锦楼道:“老先生,您瞧她这身子……”
张世友道:“我看府上奶奶的脉息,左脉沉涩,右脉无神,心气虚弱,血亏气滞……”
林锦楼不耐烦听张世友背医书,便打断道:“劳烦老先生明说,她这身子生养可否有碍?”
张世友笑道:“不碍得,需要仔细调养,老朽开个方子,吃几副好生调养,府上不缺银子,只管用好药来抓,行房上也需有些计较,刚用药头两个月不可太频。幸而府上奶奶年纪轻,快则三月,慢至半年,也就调养过来了,生养无碍。”
林锦楼笑道:“这便好,吃什么好药都无碍。”心知这张世友是惯见这类症候的,疑难杂症见过不少,如此说无碍,那便是真的无碍,脸上不由带了笑意出来。
张世友道:“只是这位姨奶奶思虑太过,唯恐伤肝,老朽再开一剂疏肝的方子,平日里也需多保养罢了。”言罢提笔在纸上刷刷点点写了两张方子,又嘱咐林锦楼一回。
林锦楼心里舒畅,摸一封厚厚的红包,道:“区区心意不成敬意,日后免不了再劳顿老先生上门。”
张世友伸手一掂,只觉沉得压手,从善如流的收了,只笑道:“林将军客气了。”
正此时,书染进来添茶,对林锦楼使眼色,林锦楼会意,借故出来,书染低声道:“大爷,尹姨娘过来,说二爷今天一早精神不振,听说大爷请了太医过来,想请太医过去给瞧瞧。”
林锦楼便同张世友说了,命婆子领着大夫去,把方子看了一回,见皆是养荣补虚之物,便把书染叫来,把方子递与她道:“京城里有家里一间药材铺子,按这方子,抓十副上好的来,家里的铺子若没有成色好的,就去外头买。”顿了顿又道:“让徐福亲自去办这件事,回来煎好了给香兰吃,要亲自看她吃了才成。”
书染道:“我方才进来添茶,大夫说的话听进几句,有些话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锦楼道:“你说。”
书染道:“香兰虽是个温柔的好性儿,见人也常挂着笑,可内里是个极刚强的,她心细,会猜度,这样多思的秉性也怪道肝上郁了,依我说,大爷不如带她出去散散,看看景致也好,说说笑笑也好,京城里也有不少跟咱们交好的人家,让奶奶去走动走动,交几个知心朋友,多说说话儿也就好了。我们虽跟奶奶好,可一则是仆妇下人,总有不妥帖的地方,二则奶奶心思跟旁人不同,我们有时候也不能知情知意的。我看昨日大姑奶奶和二姑奶奶跟奶奶很相得,可她二人也不好总往家来的。”
林锦楼点点头,道:“爷知道了,你去罢,好生伺候你奶奶,爷记着你的功劳。”
书染要的就是这么一句,满面挂着笑,拿着方子出去了。
林锦楼复又回到房里,见香兰正心神不宁的坐在那儿,便上前搂了道:“安住你的心,太医说了,你这个不叫病儿,养几日,保准生个胖小子。”
香兰勉强勾了勾嘴角,心里却焦虑万分,眼下她还在熬日子,又怎好再有个孩子?
林锦楼见她呆愣愣的,便拍了拍香兰的小手,道:“过两日鲁家老爷子做寿,给爷下了帖子,总是一家姻亲该打个照面,你也一同去,多结交结交,看看戏什么的,散散心也好。”鲁老爷子做寿,他本想打发人送些表礼过去算了,只是林东纨临行前,殷勤邀他去,听说林东纨在婆家也非过得顺意,终归是一家亲人,林锦楼便打算亲自去拜寿,给他大妹撑撑腰。方才听书染说了这一番话,便打算连香兰也带上。鲁家有林东纨在,也不会让香兰吃了亏。
香兰心里乱糟糟的,林锦楼说了什么也都胡乱答应着,忽有婆子来报,说张太医给林锦轩看过了病,这就告辞了,林锦楼免不了去相送,又对香兰道:“二弟又闹病,咱们不知道也罢了,这一遭既知道了,你去仓库看看有什么合适的送过去,替爷去看看,爷待会儿还要出去办事,不亲自去了。”
香兰只得答应,找书染要过仓库的钥匙,打开一瞧,只见里面只是些大件的玩器,有些尺头、布料,药材只是些残渣。书染道:“因京里不常住,东西就少,药材怕放坏了,也怕串了药性,有些就拿到家里药材铺子去了。”
香兰翻了翻尺头,便对书染道:“细布还好,只是这些绫罗绸缎,放时间长了只怕不鲜亮,也霉坏了。”
书染道:“好的料子都带回金陵了,仓库里都是剩下的,虽说不如苏杭的绸缎,可这些号称‘京绸’,也是有些名气的,奶奶看哪个好只管挑去。”
香兰想到上回同谭氏闹得不欢而散,兼她又是个好修饰之人,存了和解的心思,便挑了匹石榴红的尺头。香兰回去命小厨房做了一盏燕窝汤,书染装在食盒里提着,同香兰一道去了林锦轩住的康福居。
一进院子,只见有个穿着蟹壳青比甲的丫鬟蹲在屋檐下守着小泥炉子熬药,手上拿了一柄团扇在扇,香兰看了一眼,不曾留意,迈步要往屋内走,只听谭氏的声音从窗户传出道:“药呢?怎还没好?难不成出去疯了,没听见二爷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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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香缘 239 晚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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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鬟忙道:“再熬一时就得了。”谭氏嘟囔了两句,显是心有不满。香兰不由多看了那丫鬟一眼,书染附耳道:“这丫鬟叫茜罗,打小服侍二爷,原本在二爷房里最得体面,只是二奶奶进了门就不大容得下她……这不给撵出来煎药了。”
香兰听了这话又忍不住去看,只见那丫鬟十六七岁年纪,生得纤柔,杏眼桃腮,确乎有几分人品,瞧着跟旁的丫鬟不同,只是穿着半旧衣裳蹲在炉子旁,脸被火熏得红扑扑的,额上冒了一层细汗。那丫鬟拿帕子垫着砂锅柄,将药小心倒在小瓷碗里,忽听谭氏一声呵斥道:“还不快着点!”
茜罗一惊,手歪了歪,药汁子正烫在手腕上红了一片,只忍着疼,胡乱用帕子擦了擦,端着药进去了。香兰见她这副形容,便想起自己当初给曹丽环当丫头时的情形,心里不由怜悯起来,提了裙子进屋,听见谭氏正骂茜罗:“笨手笨脚,这点子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你是吃闲饭的?”谭氏见香兰她们进来,不由住了嘴,命茜罗上茶,站起来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香兰含笑道:“大爷听说二爷病了,放心不下,让我们过来看看。”指了指提篮,“这里头是新熬的一盏燕窝,里头添了药材,趁药性没散,让二爷好歹用点。”又把怀里的尺头递与谭氏道,“这料子你拿去,裁条裙子穿,大姑奶奶回来时说如今京里头最时兴石榴红的裙子。”
谭氏把尺头接过来一看,只见光丝柔滑。颜色鲜亮,脸上便带出了笑,说:“哟,这是京绸罢?这样的好料子,你自己留着多好。”
香兰笑道:“我还有呢。”
谭氏正是好颜色的年纪,好衣裳有几件,却也不多,她早就想做条红裙。只是嫌外头买来的颜色不正,可上等的绸缎都要三四两银子,她觉着肉疼,兼她又是新妇,还不好找婆家讨要,如今得了这尺头便了却了心愿,故也不推辞。命丫鬟去把这料子收了,对香兰也多了些笑模样,只是见她神萨哈功能穿的半臂,料子比给她的京绸好了不止一分,心中又不悦,暗暗觉着香兰小气。
两人说了一回林锦轩的病,谭氏只叹道:“二爷这样年轻身子骨就不结实。也不知日后是不是能长远……”说着眼眶就红了。
香兰安慰道:“好生保养,林家多贵的药都吃得起,我看二爷也没甚大病,不过小毛病不断,得了又好得慢些罢了,日后再请两个好大夫瞧瞧。”
谭氏只是摇头,林锦轩昨日咳嗽了半宿,熬得她也没睡好,这样日子下去,她不是守寡便是守活寡。终归都是春闺寂寞,屋子里永远一股药气,压得她胸口发闷。如今她刚嫁进来就已觉着熬人,真不知日后长长久久的岁月该怎么过。只是这话她羞于说出口,且香兰只是同她泛泛而交。口中道:“其实你是有些福气的,大爷身子健朗,又有权势。”
香兰淡淡一笑:“什么福气,不过是个小妾。今日大爷还爱宠,便得两分风光,可‘千里宴席终须散’,只闻新人笑了。不闻旧人哭,日后还指不定怎样。”
谭氏见香兰一身光鲜,原还有几分嫉妒,听了这番话心里舒坦了些,冲口而出道:“都说美人迟暮,这话也是有些道理的。”
书染在一旁听得直皱眉,香兰脸上仍笑得淡淡的,并不吭声。
谭氏说出去了才发觉话说得冲了,有些讪讪的,见香兰脸上没带出一点,仿佛没听见似的,这才放了心。
书染道:“不早了,我们先告辞了。”香兰从善如流的站起来辞别,待出了院子,书染低声道:“二奶奶嘴也没个把门儿的,什么都往外扔。亏得还是文官家里出身,奶奶的款儿摆了十足,可说话句句跟刀子似的,也不知留些口德。”
香兰道:“她到底年纪轻,又嫁了这样一个体弱多病的丈夫,心里有不痛快也是人之常情,逮住咱们撒两句邪火罢。也不知二爷身子日后能如何,二奶奶其实也是可怜人。”倘若谭氏是那等老实本分的也就罢了,可香兰今天见她那身穿戴,妃色芍药花通袖袄儿,水绿的裙儿,发髻绾得高高的,脸上脂光粉艳——如今她丈夫病了,她还有心情修饰容貌,显见是个心思极活络,也极爱俏风骚之人。林锦轩这样的身子,显是不能同她挑弄风月的……想到此处,香兰摇了摇头道:“谭氏若不能调伏性情脾气,日后也有得她熬。”
回了院子,药已经抓来了,书染忙命灵素去煎药,煎好晾温,亲眼盯着香兰服用。香兰百般不愿,也只得直着脖子咽了,忍不住心焦,只觉得若是怀了林锦楼的子嗣,这辈子真个儿就只能当人小老婆了,难不成她能狠心,不要这孩子,日后只自己一个人挣出户去么?若带着孩子走,那只有偷溜这一条路,可自己还有日渐年迈的父母,跑能跑到哪儿去?香兰一直窝在暖阁里没精打采的,脸冲着墙壁躺着,胡思乱想着便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是华灯初上,香兰坐起来,头蒙蒙的,不知今夕何夕。灵清正守在炕边做针线,见香兰醒了便放下活计道:“奶奶醒了,吃茶不吃?大爷晚上应酬,让双喜回来送信儿,说不回来吃,奶奶晚上要用什么?”
香兰擦了一把脸,清醒了些,一面穿衣下地,一面道:“素淡些,炒两个青菜,昨儿有个百菌汤不错。”灵清便打发小丫头去厨房要菜。
待用过饭,香兰对着棋谱独自下残棋消遣的时候,忽一下子想开了,事情已然如此,便随它去,她如今一筹莫展,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如何心焦也只是折磨自己而已。想到这一层,香兰便命画扇收了棋,和丫鬟们说了几句闲话,便铺床睡了。
半梦半醒间,只听外面有说话声,紧接着幔帐被掀开,林锦楼跌跌撞撞的坐在炕上,胡乱脱了衣裳扔在地上,拉开被子躺下来,一股浓烈的酒气便扑鼻而来。
香兰半坐起来,探过身子,本想将床幔掀了,让值夜的丫鬟端醒酒汤和热茶,再拧热毛巾来,可离林锦楼近了,发觉他身上不止酒气,还有一股子脂粉腻香,一闻便知他方才定是风流快活去了。香兰两道秀长的眉微微蹙了起来,低头去看,只见林锦楼合着双目,躺着一动不动。一愣神的功夫,林锦楼忽伸了手臂一把将她扯到怀里。香兰忙挣扎起来,林锦楼翻身压上去,口中咕哝道:“你折腾什么呢?”
香兰咬着嘴唇别开脸,林锦楼不顾她躲闪,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香兰侧过身面冲着墙壁,林锦楼便贴在她身后,胳膊横在她身上,脸扎在香兰头发里。香兰一动也不动,僵着身子直挺挺躺着,想到林锦楼若是同旁的女子欢好过,这会儿春兴未消,再来找她,便觉着有股说不出的难堪和辛酸。她静静等了片刻,想悄悄把林锦楼的胳膊挪开,她刚动一动,便听林锦楼懒洋洋道:“别动了。”
香兰已觉出林锦楼有力的大腿间,那话儿已硬起来戳着她的臀,登时不敢再动。林锦楼素来随心所欲,若起了兴儿,房事上便没个餍足,香兰生怕他又动了淫念。今晚的情形让她格外难忍,又怕惹了林锦楼不悦再生出什么事端。她便静静的躺着,心里头想着她画了一半的画,下了一半的棋,做了一半的针线,零零碎碎的又想她在寺庙的日子,还有她前世随爹娘到世交故友家中做客,去逛个极精致漂亮的园子,好像那园子是鲁家的,也好像是陆家的,当时她年纪还小,头上总两个角,拿了一枝桃花去逗弄湖里头的鱼,然后奶娘连忙把她抱走了……前世的事太久远了,远得她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
香兰胡思乱想着不知何时睡着了。第二日再醒来时却发觉自己正扎在林锦楼怀里,他敞着怀,露着健硕的胸膛,正起伏着呼吸,似是睡得很熟,另一手仍环在她腰上。幔帐外有极细微的脚步声,雪凝低声问:“叫不叫起?”往常这个时候林锦楼该起来练武打拳了。
灵清迟疑道:“昨晚上大爷酒吃多了,回来得晚……”说着侧耳听了听,听见里头林锦楼浅浅的小呼噜,便道:“大爷还没醒呢……要不去问问书染姐姐?”
二人便商量着去了。
香兰轻轻坐了起来,披了衣裳,小心翼翼的掀幔帐,穿了鞋子下床,正巧书染领了人进来,见香兰比往日里起得早,忙让丫鬟们去伺候,见林锦楼睡得香甜,便同香兰商量道:“大爷昨日回来晚,今儿让他多睡一回,辰时再叫起?”心中暗道,昨晚上大爷回来时喝得腿都站不稳了,喝了解酒汤吐了一回,还踉踉跄跄的,楚家公子生怕他骑马摔了,特地把自己乘的轿给大爷送他回来。往常这情形,大爷早就在外头宿了,京城里最当红的姑娘都没留住大爷的腿,大爷又找大夫给她瞧病生养子嗣,啧,这陈香兰真是上辈子做了好梦。




兰香缘 240 遇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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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兰道:“那让大爷再睡会儿。” 整个院子都是围着林锦楼打转,他还睡着,小厨房的饭便要晚些在做,前头伺候弓箭习武的侍卫也早早的散了。香兰先用了两块点心,喝汤的时候,林锦楼醒了过来,起床便揉脑袋嚷头疼,用热面巾擦过面,又灌了一碗醒酒汤,便屏风后沐浴,唤了吉祥、双喜进来按摩揉捏。待沐浴完,林锦楼只吃了块面点,喝了两口汤,胃口不开,觉得浑身不自在,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出了一身汗,方才好过了。
进屋时看见香兰正提着笔写字,便自顾自在椅上坐了,裸着上身,一面用热毛巾擦身上的汗,一面道:“大早晨的,在写什么?”
“家信,我爹娘说,等到了京城,就捎信回家报个平安。临走时我娘感了风寒,犯咳嗽,也不知好了没有,怪让人牵肠挂肚的。”
“哦,这个你放心,临走时爷留帖子给齐先生了,让请济安堂的罗神医去给你娘看病,他是金陵城里数得着的大夫了,家里头的平安脉都是他请的。”
“我知道……谢谢大爷……”
林锦楼看着香兰放下笔,有些腼腆的模样,不由低低笑出声来:“你跟爷还那么客气,你少气我,少犯拧,比什么都强。”
香兰暗自翻了个白眼,不吭声,又低头去写信。
小鹃奉上热茶,林锦楼吃了一口,又问道:“吃药了么?”
“……吃了。”
“张太医说了,那药不能断。”林锦楼扬声问书染,“你们奶奶的药要盯住了,接连不断的让她用。”
书染正在外面理箱子,忙进来道:“回大爷话,天天看着。药材都买得最好的,灵素亲自看炉子熬药来着。”
林锦楼点点头,又不说话了。只盯着香兰的侧影出神,把茗碗放下道:“待会儿收拾收拾。跟爷出去一趟。”
“干什么去?”
“鲁家老爷子做整寿,鲁家要大办一场。别看鲁家这一辈没出什么像样的,只那老爷子健在,离‘树倒猢狲散’还远着。他是我爹同年,又是大妹的亲家,既下了帖子,总要去瞧瞧。”
香兰一听就皱眉。她如今身份尴尬,实在不想去凑这个热闹,道:“……我能不能不去?我谁都不认识,去了也没趣儿。况且都是各府的太太、奶奶们,我去了也不像……再说,再说我这两天身上也不大爽利……”
“不认识的见了面不就认识了?今儿你必须去。”
“……”
“就这样。书染,晚上给你们奶奶好生打扮打扮,穿得寒酸了是栽爷的面子。”
香兰默默的攥着笔。写了一半的家信忽然不知该如何下笔了,只是盯着信笺愣愣的,良久叹了口气。
却说康福居里,林锦轩在院子里晒了一回太阳,看了半卷书便乏了。谭氏服侍他睡下,闲闲着无事可做,便带了小丫鬟针儿找香兰闲话。刚从侧门跨进院子,便见林锦楼从屋中走出来。谭氏连忙避到门后,又忍不住伸脖去看,只见穿着银灰底子孔雀蓝云纹直缀,腰间系着八宝福禄寿腰带,脚上蹬着朝靴,头上的发也由一顶金丝纱冠束了,衬着宽肩阔背,真个儿是英姿勃发。他在二门处停下来,有个年轻公子正在门前候着,见林锦楼忙抱拳拱手迎上前,满面挂着殷勤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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