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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朝文武尽折腰[系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妾在山阳
不知不觉就走出了山院。
到了寺庙的正门。
香火木鱼、人声渐响。
大昭寺前来上香的人很多,长长的队都排到了山阶上,往下看尽是人头。
昭敏道:“你猜这里面,祈求姻缘的占几成,祈求功名的又占几成?”
这他哪知道啊。
但徐禾匆忙一眼,居然看到了柳如意。
柳如意正上完香,从殿里出来,阳光落在青年洗的发白的衣袍上,笑意融融、和煦如春风。他出来后,一些鹤山书院的学生围上来问了些问题,面对这些曾经欺辱过他的人,他的态度也好的不行。一一回答。得到答案后,鹤山书院的学子们也都舒口气,开始依次上前,去祈福求签。
徐禾本来没想叫他的。
但是柳如意一个转身就看到了他。
青年微愣。
见惯了徐禾的女装,石榴长裙夺艳艳夺目。如今见他男装,一时没反应过来。
少年一袭黑衣,矜贵而优雅。
旁边的女子同样,素衣云鬓,气质富贵无边。
柳如意回目光,从容道:“见过小公子,见过昭敏郡主。”
徐禾一笑:“啧,你也担心春试呢。”
昭敏却是挑眉,语气淡淡:“你认识我?”
柳如意超徐禾腼腆一笑,然后低头朝昭敏郡主道:“去年冬天郡主到鹤山书院,在下有幸见得一眼。”
徐禾哟了声,笑:“见得一眼,记到现在啊。”
昭敏郡主嗯了声,算作回应,而后用手敲了下徐禾的头,笑道:“你小子正经点。”
徐禾倒也没甚在意,走到这里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突然昭敏的身体一僵,手指都不自主攥住了徐禾的衣袖。
徐禾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却看见在不远处,有一个也是学生模样的青年,同样怔愣的、惊讶地看着昭敏郡主。
青年娃娃脸,眼睛很大,张嘴张了半天,才道:“郡主?”
昭敏郡主朝他缓缓一笑:“……嗯。”
徐禾疑惑:“你们认识?这人是谁?”
他怎么没印象。
青年脸微红挠挠头,笑道:“徐小公子好。”
昭敏停了很久,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道:“宣州来的考生,季行之最为看好的学子。”
徐禾瞬间了悟,话也不敢说了。
青年大概是不了解自家知府和郡主之间的纠缠,只以为二人有几分交情,便道:“在京城居然还能见到郡主。哈哈,我回去要把这事告诉季大人。”
卧槽,这什么发展。徐禾一呆,拽着他姐就想走。
但昭敏郡主的手却按住了他的手,冰凉。她一字一句问:“季行之也在京城?”
娃娃脸青年笑:“啊,是啊,大人陪我们上京来的,只呆几天。”
徐禾真是想求他闭嘴了。
昭敏愣了很久,最后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徐禾在旁边一直说话,但她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这些日子里慢慢冷静,以为当初心悸已是过往,没想到仅仅是这么一件事,就叫她生生气得,伏在桌前,笑出了眼泪来。
想起宣州那年雪压城。
青山路、迎客石,大雪纷纷扰扰,他毕恭毕敬在她头顶撑开一柄梅花伞,隔开天地,她冷淡回眸,对上他清幽温润的眼。
于是一刹风雪成诗。
她也曾艳惊四座,倾倒京城。
翠绿烟纱碧罗霞、散花水雾八摆裙,曳过高楼曳过少年心。
见过多少人艳慕神情。
偏偏败在他的一个回首。
楼头、马上,游街万人欢,春晓花飞扰。
于是……只缘感君一回顾。
朝朝暮暮,不得欢。
她十指蜷起,指尖冰冷。
笑出声来。
想起了他口中的话。
古板而冷漠,拒她千里。
行之此生永不回京。
永不回京?
季行之?
你所谓的永不回京?
第70章花宴终(上)
季行之出生始,便一帆风顺。幼年以才思敏捷闻于众,被冠神童之名。其后下场科举,又连中二元,风光一时。河水县人人皆谓他文曲星下凡。听得久了,他都快信以为真,仿佛自己真是文曲星转世。一眼可见锦绣人生,步步高升至封王拜相,至名垂千古。
这样的少年意气与抱负,终结在十余岁那年。
那个不知姓名的老道士乐呵呵地捋胡子,说出的话,成了从此悬于他头顶的一把刀,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虚无缥缈的命格,定了生死。
老道士说,他与薛成钰命数相克,不能共事一朝。
一句话断送了所有他曾经以为触手可及的繁华前程。
少年得志难心高气傲,但再如何,他也不敢去与那位远在京城的长乐珠玉一较高下。薛成钰之名,天下读书人,莫不耳





满朝文武尽折腰[系统] 分卷阅读100
闻。
母亲以袖掩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父亲暴跳如雷,指着老道士的鼻子说一派胡言。
老道士不为所动,还是捋着胡子,只笑道,若是不信,你且再等一年,季公子到时必有一大灾。
一年后,冬至的那一天,他果真生了场大病,病到神智模糊,恍恍惚还看到了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一扇漆黑的大门。辗转了三个月才康复过来,是母亲去求那老道士得了解决的方法。
事已至此,不得不信了。
父亲在家中日渐沉默,母亲天天以泪洗面。
当初被他光芒压制的人听了消息,个个笑得前仰后翻,等着看他笑话。
有什么好笑的?他想。
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心性反而静了下来。他不再执迷于功成名就、高官厚禄。
对命格一事,也认了。只是他的母亲不认,不甘心,诏山谒水,寻访山林,居然真从一隐士口中得出了破解的方法。
只要他一辈子不娶妻。
母亲惶惶不安,让他选择。
只笑一声,只安抚母亲,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书院中交好的同窗皆来祝贺他,聚坐一堂,高谈阔论。
明月高楼,谈笑声里,他酹酒于地,心中微有怅惘,却也不知道怅惘什么。
之后也是一帆风顺,蟾宫折桂,朝状元郎,游马京城,意气风发。
犹记那天,献文路熙熙攘攘的人群,凭空散开的花一片迷了他的眼。
他无奈一笑,勒马桥头停下,视线却隔着花、隔着柳、隔着人群,对上了长街对头高楼上少女的眼。她凭轩,青绿罗裙荼白腰带,黑发像水一般落下,一言不发,占断风情。
他微愣。却也只是微愣。
笑着转身,不动声色别开视线,与此同时心中断定了她的身份。
一直在同辈人之间被广为议论的京城双姝。某种意义上,她们满足了男人对妻子的所有幻想,才情、家室、容貌。
但这些,与他无关。
任职宣州是他自己的选择,少时的野心冷淡下去,回到家乡为民一方,也不愧初心。他对京城无渴望,也不知道有人等了他那么多年。
宣州的雪,历年都很大,昭敏来的那一年也不例外。她自轿中下来的那一刻,万里银装素裹瞬间苍白寡。她笑着看向他,明艳夺目天地中央,目光是如此炙热和决然。
他拿伞的手都不由一僵。
迎客石旁,她一字一句说出的话,夹杂在风雪里。
至今他都觉得如梦。
季行之,我若心慕于你,你可愿娶我?
风声雪落都淡了。
她满足了天下男人的虚荣心。但那一刻,他只觉得辜负和怜惜。
梅花伞曳向一边,他为她挡落飘雪,声音却冷静:“承蒙郡主错爱。行之此生永不回京。”他垂眸,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神情。
永不回京。
但到底还是回了京。
到母亲的来信时,他觉得惊讶又疑惑。母亲说是前往大昭寺烧香,遇上苏夫人,顺道去苏府做客,现命他去京城接。但他在京中便对苏家有所耳闻,都是不好的名声,母亲怎么会和苏夫人交好?出于担忧也出于顾虑,他还是上了京。上京前一夜辗转难眠,心有愧意,适时宣州书府的学子也要入京赶考,他便以相送为由,不知道是在掩谁的耳目。
“季夫人倒是生了个好儿子,我越瞧越是欢喜。”
体型微胖的苏夫人十指捏着绣帕,眉眼尽是笑意。
季行之暗中皱眉。
苏夫人接着细细道:“说来呀,我府上的小女人如今初及笄,模样也算过得去,随她姐。一心想嫁个状元郎呢。”季行之猛地抬眼,母亲却避开与他视线相对,笑吟吟回道:“夫人是谦虚了,随贵妃娘娘,那容貌怎能说是过得去,怕是倾城之容。”
夜里他与母亲吵了一架。母亲说,本以为你选择为官是为了位极人臣光宗耀祖,谁知如今缩在一个小小宣州,还不如辞了这官娶妻生子,不绝我季家香火。最后在母亲含泪的目光里,他闭上眼,然后慢慢蹲下身,内心冰冷一片,“娘,我这辈子,死,也不会娶妻的。”
季夫人一愣,嚎啕大哭,最后被丫鬟搀扶着出去的。他也心烦意乱,不知怎么过的那一夜。
他在苏府呆的第二天,便见到了那位苏家的四小姐。
苏夫人说肖想她姐苏贵妃。但他所见,没有一处眉眼是相近的。甚至,苏佩玉的长相,和苏夫人苏尚书无一处相像。
*
徐禾真是后悔死了,妈的,昨天早点走哪来那么多事他上辈子这辈子都没认真喜欢过什么人,当然不懂这种单相思的痛苦。
反正他现在都不知道昭敏那一腔深情来自什么时候,对季行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季状元有哪里好,值得他姐惦记到现在。但这种事吧,也没什么对错,难不成他还能把季行之绑过来不成,或者拿把刀架在季行之脖子上“要么娶我姐要么死”?
得,都不用他爹动手,他姐会先把他掐死。
她身为郡主,苦等那么多年,还孤身往宣州表白,本来尊严脸面尽失。现在还要靠家里动手抢人、逼人,像她没人要一样。简直能活生生被气死。
徐禾大早上,先来到昭敏郡主居住的院子里,敲门。
敲半天,才听到他姐有点疲倦的声音,“谁?”
徐禾:“我,让我进来呗。”
他等了一小会儿,门开了。
昭敏郡主应该是一夜没睡,依旧穿着昨日的衣服,神也有些差。徐禾盯着她还有点红的眼眶,问道:“你哭了?”昭敏掩饰都不想掩饰,翻白眼:“就你观察得细致。”徐禾没觉得自己说错话,他难得的浪漫一回道:“寺外山茶花都开了,我带你去看花吧。”
昭敏被他逗笑了,但一点都不想给他面子,“行了,你自己去,操心我之前,先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被推攘出门前,徐禾还试图挣扎:“真的很好看。”昭敏只道:“那你给我摘点回来吧。”
徐禾:“……”哼,不解风情。
他哪来的心思去看那山茶花啊,现在满脑子都是苏双戌。
一直到徐禾走后,昭敏才重新坐回镜前。镜子里女子的眼睛红红的,像蕴了血,脸色苍白无血色,如同女鬼。
她停了下,笑道:“真丑。”
手指刚刚打开胭脂盒,突然院子里脚步声传来,一下子兴致全无,昭敏扶额。有些头疼,不知道又是谁来劝说。她对着镜子稍作整理,瞬间气质都变了,一扫刚才的丧颓之色。
昭敏回头,想看是哪位旧友。结果回头一看,整个人都愣着了:“你?”
两个侍女在后拖着糕点茶水,杨婉儿一身杏黄,盈盈一拜,笑容可掬:“我来看望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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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了。”
昭敏勉力维持了下表情:“嗯。”
杨婉儿道:“早先三姐未出阁前,就与郡主是手帕交。常常听三姐说起郡主,幼时我便对郡主极为仰慕。三姐如今嫁与他乡,书信回府,也都会问起您的事。前些日子还托府上人好生照顾您来着。”
昭敏:“……你三姐,也常常与我说起你。”
说你和你娘和你弟的一堆极品事,在英国公府是如何作威作福,是怎样把她气得颤抖。如果不是刚刚徐禾来,门未关,她进都不会让杨婉儿进来。虽然接触不多,但杨凝雪跟她说的那些事,足够她对这一家人避之不及了。疯了吧,这杨婉儿。
昭敏扬手就要送客。
杨婉儿却先开口,有些低落道:“郡主,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些无解。因为三姐不喜欢我……但我真的非常尊敬也仰慕三姐。您瞧,她说的关于你的话都不是对我说,但我都记了下来。她说您顽固不化、眼光还差……”
声音越来越弱。
昭敏手慢慢放了下来。她皮笑肉不笑:“哦?”
厉害了杨凝雪,嫁了那么远,刀子还是能捅进她胸口。
杨婉儿道:“都是浑话,郡主别气。”她腼腆笑了一下,才道明来意:“郡主,我见您这两日气色不好,特意为您熬了点汤来。”
昭敏微笑:“有心了,放着吧。
”反正她也不会碰,等下就倒掉。
杨婉儿眼一放光,兴奋地吩咐丫鬟将盘子放在桌上,布上小碟小碗,殷勤地打开盛汤的盒子。倒在小碗里,浓郁的汤汁一下子蔓延在房间里,她素手持小碗,送给昭敏嘴边:“郡主要不要尝尝?”
无事献殷勤,喝什么喝,昭敏往后退:“不了,我现在没胃口。”
杨婉儿一脸失落了回去。
她神情怯怯,但还是想方设法地同昭敏聊天,聊的内容杂七杂八,大多是关于杨凝雪的。昭敏如今心情还是有些沉闷,听一些以往的趣事,反倒慢慢静下心来。想起小时候,采花踏青游街胭脂花色新衣。只是皇后病后步琉月闭门不出,旧时玩伴也都嫁与他人。
她听着稍有出神,便也由着她说下去。
说了不知多久,杨婉儿面露口干舌燥之色。昭敏见她如此,倒了杯茶水给她。杨婉儿一呆,而后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来,太过紧张,袖子不小心扶倒了原先盛汤的碗。瞬间滚烫的汤溅到什么,变故突发,昭敏一惊,杨婉儿也被烫的整个人尖叫,手里的杯子一撒,茶水便全部溅到了昭敏的脸上、嘴边。
本来还急于看她是否伤着的昭敏,一下子怔愣住了。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遭遇这种事。
杨婉儿也瞬间慌了,都顾不上自己的伤势了,拿出手中的帕子先给她擦脸。
那帕子一股腻人的香气。
昭敏嫌恶地想躲。
但杨婉儿慌了神:“郡主,您没事吧!您没事吧!”
那香呛得她没回过神。
昭敏握住她的手腕,怒道,“可以了。”
杨婉儿急得不行。
昭敏隐约觉得不对劲,垂眸,往后退道:“你的心意我到了。我有些累了,汤留在这,你先走吧。”
杨婉儿呐呐想说什么,捂着自己烫红的手指,但摇摇头,起身只道:“那……郡主您好好休息。”
昭敏盯着那汤,思索着下一秒就把它倒了。
但是杨婉儿在临走前,却忽然又叹息一声,转过头道:“……郡主,其实我今日来,除却三姐的缘故,也是受人所托。”她皱起眉,有几分哀伤:“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三姐说您顽固不化,现在,也确实知道了。”
昭敏笑一声,等她离开。
她的等待,她的执着,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罢了,轮不到杨婉儿来同情。
面无表情将那壶汤拎起,拿起的一刻,她发现下面居然垫着张纸。
什么玩意,昭敏看都不想去看,提着壶往窗外倒。
倒到最后,有什么东西滚了出来。
咚。
一声,滚在草地里,她探身去看。
这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一枚玉佩,季行之幼年时保佑他从鬼门关活着回来的血玉,于他而言,珍之若命的东西。
她手指攀着窗。
神情恍惚,眼眸却冰冷。
……究竟是谁,在给她下套?
*
薛成钰长身玉立在废弃的山寺前。
一位老婆子扶着浑身苍白的碧衣女子慢慢走出。
她逼着自己重新回忆那喋血的往事,血腥的味道的穿过岁月,依旧令她作呕。
站都站不直,脑海里一张张死人的脸重重叠叠,她啊地一声,推开老婆子,伏在地上,干呕起来。
薛成钰目光冷淡,静等她说话。
碧衣女子呕不出东西,恍恍惚惚甚至忘了自己是做何而来……哦,是为了报答薛公子赎身之恩、留之恩。哦,薛公子承诺之后会把她送回故乡。血腥凶残的画面,一闪一闪。
被横劈开的和尚的头,掉落在地上的眼珠子。
梦靥缠身。
她浑身冰冷,甚至不知道怎么说话。
薛成钰朝老婆子看一眼。
老婆子瞬间领悟,道:“公子,这姑娘怕想起了旧事,现在人魂都快吓没了。”
薛成钰目光微敛,重新看向地上颤抖得不行的女子,他声音清冷道:“回忆一些其他东西。”
碧衣女子突地伏地痛哭起来。
薛成钰见此,只慢慢道。
“你是燕地蛮族人。你的母亲因为舞艺出众,被纳入燕王府当舞姬。”
他的声音如琉璃碎玉。
震碎那些狰狞的恶鬼,唤醒了她深埋的、遥远恍如隔世的记忆。
血气沉沉的燕王府。
轻盈作掌中舞的母亲。
“为一件小事,你的母亲惹怒了燕王妃,本该被处死。是心性良善的燕侧妃暗中出手,将她做贴身丫鬟才逃过一劫。”
她的眼泪渗出手指。
……是了。侧妃娘娘积德行善,第一眼看到时,光影温柔、窗花温柔,她的每一根发丝都镀上银光,笑意款款。
“彼时燕侧妃、燕王妃皆怀有身孕,燕王却偏心明显,独宠侧妃。”
“燕侧妃分娩当晚,院子忽然大起火,一尸两命。火的原因也无从查证,听说是个疯婆子干的。”
薛成钰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只道。
“想起来了么。燕王府的火,这间寺庙的火,相差只有三天。刚好,是策马连夜,从燕地到京城的时间。”
“啊”
碧衣女子发出一声呜咽。
失声痛哭。
眼前幻象混乱,火光迷离。
她终于记起了真相。
记起了产婆狰狞拿出刀的刹那。
记起了那场熊熊的大火。
记起了侧妃娘娘将




满朝文武尽折腰[系统] 分卷阅读102
小公子交给她娘时,最后无奈又苍凉的神情。
第71章花宴(中)
季行之起床的时候,头依旧有些晕,喉咙干渴,浑身无力。恍惚间回到了幼年的冬至,一场大病,烧灼七魂六魄、五脏六腑。他下意识去握一直挂在脖子上的血玉,触手却是空荡荡,只有一根孤零零的红绳。
季行之瞬间惊醒,他睁开眼,眼里是一片血红。
他为人谨慎,唯一能从他脖子上取物的人,只会是他睡时毫不防备之人。
披上衣服,他找到了他的母亲。
而一直以来温柔贤惠的母亲,在他面前狰狞了眉目一杯水壶砸在地上,语气痛苦而绝望。说的什么他也没听清楚。只懵懵懂懂抓住几个字,玉佩,定情,结缘。
他气疯了,笑了起来,眼睛红得滴血:“您就那么想我死么”
季夫人大概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眼一瞪,从桌上起来想看看他,却被季行之一把推开。
季夫人倒在地上,又哭了起来,爬着去拽他的衣襟。
而季行之头也不回,只想着离开这个地方。
一路走到苏府门口。
他眼中的血丝淡了。
心中的怒火却渐渐冰冷。
苏家到底想要干什么。
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他抬首,却见到阶前,燕王世子坐马上,看到他也是很惊讶。
步惊澜挑眉,想了很久才记起来,“季大人?”
季行之心情阴郁,刚想说话,一口腥甜的血却涌上喉。他当初大病过后,留下病根,不能有太强烈的情绪波动。刚刚气昏了后,现在才察觉体内的痛楚。
步惊澜见他神色不好,心中掠过思索,慢悠悠道:“季大人身体可是不适?”
“若是不适,还是回去休息为好。”
“不了,我……”
季行之一阵恍惚,捂着头。
步惊澜示意身边的一个侍卫上前扶着才没让他摔。
步惊澜也不欲多时间和他交谈,自马上下来,又见他实在是脸色苍白,便道了句:“扶季大人去休息吧,请大夫来。”
侍卫领命。
而季行之捂着头,痛得神志不清,深深呼气,话说不出。
步惊澜待季行之走后,便冷了脸色苏付同心里打的什么注意,季行之远在宣州,无缘无故怎么会来京城?
苏付同今日眉眼每一处都溢出喜色,见步惊澜来,邀他入内奉茶,笑道:“殿下放心,玉儿那边一切都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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