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小官之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溪畔茶
小姑子要来同乐,虽然是关系不好还水晶身玻璃心的小姑子,霜娘也不便拒绝,而且眼见着阵仗越滚越大,该来的不该来的都要来了,单落下五姑娘一个未免显眼,霜娘索性让叠翠去请一下,横竖债多了不愁,而且以五姑娘的透明属性,多半不会来,她就是尽个礼数——
五姑娘给了回话,她很感谢嫂子的邀约,用过晚饭就来。
“……”
霜娘坐不住了,顾不得想五姑娘怎么反了常,披了披风出去亲自过数摆了一院子的各样物件,这要请来了人,她没东西招待乐子可就大了,起码得给府里仆妇们的茶余饭后提供上半个月的谈资。
金盏原来在指挥着小丫头们扯绳子挂花灯,见有了突发状况,先停了手,跟在霜娘后面一起清点,一圈绕下来,她心里默算了下,道:“奶奶,不用担心,这些吃食玩物尽够了,来的都是姑娘们,应该是长久在家有些闷着了,先头过年的时候又冷清清的,所以听到奶奶这里有灯赏,才想来凑个热闹。这些吃喝上只是应个景儿,就算是饿着肚子来的,每样尝一块也该饱了,没有不够的理。”
霜娘一想,确实如此,这些姑娘都是麻雀肚,而周绮兰的情况又特殊,恐怕跟着她的人根本不敢叫她吃外食,所以这么一算还是挺富余的。
她就放了点心,金盏重新转去看人挂花灯,她也不闲着,金盏那边挂一个花灯上去,她就跟后面指挥着丫头把灯谜贴上去,人多好办事,一个刷糨糊,一个贴红纸,天近黄昏时,花灯已经全部就位了。
怕灯点早了到时候熄得也早煞风景,这些花灯先都没有点起,此时才由彩翠踩在摞起来的两个高几上——她在丫头们里个子最高,举了火折一个个伸进去点燃。
缓慢降临的暮色里,一院子悬挂的彩灯一个接着一个亮起,有一层的,有二三层的;有静止不动的,也有转圈走马的;有人物山水的,也有花鸟虫鱼的。五光十色,流光溢彩,映着一院丫头们雀跃的笑脸,好似真让人觉得来到了长街上某个热闹角落。
巧翠带人去领了晚饭来,众人的心思都飞到一院子的花灯上去了,随便扒了几口,就都又跑出来。
明月初上时,迎晖院的客人们陆陆续续来了,头一个到的是珍姐儿和金桔等人,两扇院门大敞,一院彩灯光芒洒出去,几与天上明月争辉,珍姐儿隔着好远就看到了,开心地欢呼一声,握着披风迈开步子奔过来。金桔跟在她后面,半弯腰伸手虚虚护着,笑着跟着一起小跑进来。
紧随其后的是七姑娘周绮兰,她年纪大点,翻过这个年有十一岁了,所以虽然比别人闷得都狠,情绪上更为激动,行动还是比珍姐儿稳重,只是脚下步子加快了点,但这就把跟着她的四个丫头都吓了一跳,团团涌上来,看那紧张模样,恨不得挨排躺地上给她垫底踩过去才好。
霜娘隔了点距离看着,倒是心酸起来,再讨人厌的小孩子得了病也是可怜的,本来这时代的后宅女子就够没有自由了,周绮兰这直接是坐牢了,再是锦衣玉食奴仆环绕,日子过得又有什么意思?
最后来的是五姑娘周芜兰,同她的出场次序一样,她也是最淡然的,淡然到霜娘甚至觉得这姑娘对花灯就没什么兴趣——别人进来和主人招呼过后,就开始兴致勃勃地赏灯猜谜,连珍姐儿都忙得不可开交,跟她来的丫头里只有金桔识字,别人都不识,她忙着给丫头姐姐们念谜面。
周绮兰也给丫头念,不过倒不是帮着丫头,而是有的她猜不出,念出来叫丫头帮着她猜,丫头们只要她不乱动就万事大吉,都紧着替她想谜底,要猜对了,就一起欢呼着去兑彩头,几个人在一起闹哄哄的,也是有兴致得很。
只有周芜兰,她猜了两个就停手了,金盏奉上彩头,她也随手放在一边,不像珍姐儿和周绮兰那样,拿到个柳枝编的小花瓶都稀罕得颠来倒去地看。而不知道是不是霜娘的错觉,她觉得周芜兰对她倒是挺有兴趣的,好像总想找着机会跟她搭话,
她没什么时间来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否准确,因为多了三拨人,差不多比她原先的预想多出了一倍的人来,这么多人和一院的灯火处在一起,要是出点事故就糟了,现成的例子,周家二爷那个驸马不就是因为一场灯会意外给砸到身上来的?
所以她的精力都放在注意院中的各样情况上了,周芜兰和她说话,她就有口无心地应付上两句,周芜兰本身不是很会聊天的类型,这么一来二去的,她也就淡了,走开去自己寻些消遣。
月悬高空时,这场小小的赏灯会接近了尾声,总的来说比霜娘想象得要成功,也十分顺利,连周绮兰都没出什么幺蛾子,跟她的四个丫头好似四大金刚,从头到尾把她围绕得牢牢的,她想生事都生不成。
谜语猜尽了,瓜果彩头分了大半,珍姐儿人小,最先困倦起来,金桔发现了便把她抱到怀里,来和霜娘告辞,周芜兰见此也过来了。只有周绮兰,难得出回门,虽然没什么可玩的了她也不想走,丫头们劝她,她只当没听见,还跳起来去够一盏八角灯下面垂着的流苏玩,吓得丫头倒抽冷气。
霜娘瞄见了,她也有点累了,可不想继续单独应酬这个小姑子,这时一院的花灯还在众人的头顶上闪耀着光芒,霜娘灵机一动,笑道:“准备得仓促,没多少东西能招待姑娘们,现在只有花灯还多几盏,姑娘们若有兴趣,可以捡几盏自己喜欢的带走。”
过了今天这些花灯的意义就打折了大半,她留着没多大用,还白占许多地方,不如送人,顺便打发一下周绮兰,她既然意犹未尽,那就拿着回家自己玩去罢。
珍姐儿很开心,一听连困意都散了几分,在金桔怀里直起身来,和霜娘道了谢,就揉着眼睛指挥着金桔挑灯去了。周绮兰更开心,立刻就指着那盏八角灯道:“我要这个!”指完又忙着指另一边的一盏走马灯:“那个我也要!”
彩翠把果碟攒盒等移开,腾出张高几来,踩上去一一替她们取了灯,轮到周芜兰时她很客气,只要了一盏最小的红梅绢面灯。
周绮兰一转头看见了,庶姐手里提着的灯娇小玲珑,素白绢面上勾勒出梅枝横斜,里头透出暖暖光芒,显得又应景又轻巧,很衬年轻姑娘。她再低头一看自己丫头手里的两个灯,左边透着粗,右边显着傻,满心后悔羡慕就浮上来了。
她没掩饰自己的情绪,她身边的丫头一眼看出来,想都不多想,迈步就上去了,带着笑和周芜兰商量:“五姑娘,我们姑娘也很喜欢这盏红梅灯,姑娘看,能不能割一割爱?我们这里两盏灯,都可以和姑娘换,随便姑娘挑哪一盏。”
霜娘皱了眉,周绮兰这毛病真是神了,讲真,那盏红梅灯真没有多么好,她买这些灯的初衷只是为了自己院子里热闹一下,和丫头们同乐的灯,用不着那么精致,这种大量的消耗品她也不可能投入太多金钱。可周绮兰就是眼红上了,一个才十岁的小姑娘,怎么就能活得这么拧巴呀?
霜娘一边想着,一边准备随时介入——她不很确定周芜兰的性情,来往太少了,依常理她应该是息事宁人愿意换的,但万一她不愿意,那霜娘作为主人就要出面主持个公道了。
结果是没有万一,周芜兰一愣之后,便抬手把灯递了过去,浅浅笑道:“七妹妹喜欢,就送给七妹妹玩罢,也不用换,这里灯还多得是,我另选一盏就是。”
那丫头满面笑容地接过,草草屈膝道了谢,周绮兰跟着伸过手要自己拿,丫头不敢给她,柔声细语地哄劝着。
另一边,周芜兰踱步开去,另指了一盏灯,请彩翠替她取下。
她这回选的,也是一盏八角灯,样式与周绮兰先选的别无二致,只是灯面上的图画略有差别。
——这是个不声不响的聪明人。
站在二层台阶上,旁观了整个过程的霜娘在心里给她下了定义。她一回让娇纵的妹妹截了胡,立刻就有了应对之法,索性再选了和妹妹已有的一样的灯,避免了二回再生枝节。
软弱是软弱了些,但霜娘很能理解她的选择,换成她在同样的处境面临同样的状况,多半也是这么做,这是小透明庶女的处事法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果然这回平安无事,周绮兰只扫了一眼就又仰头看还在上面挂着的花灯了,最终她一个人挑了八盏灯走,要不是一共只带了四个丫头,手里都拿满了,而丫头们又宁死都不肯让她拿,估计她还得再挑下去。
周绮兰带走的八盏花灯后来还引发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后续,因为旧有的玩器都玩腻歪了,周绮兰对新得的花灯很是倾注了一番热情,元宵过后的好几天里心情都不错,没怎么摔掼物件,见着周侯爷也不哭兮兮的了,难得给了个笑脸。
周侯爷知道缘故后,和安氏商量事情的时候就顺带感叹了一句:“小六这个媳妇,行事倒还大方,肯顾着一点妹妹们。”
安氏漠然着没接话,实则心里嗤笑——小六媳妇那是灯多得不好放置才到处送人的好吗,隔天来请安时还跟她发了会愁,说买的时候没想到花灯那么占地方,剩下的还是多了,只能叫丫头们轮流请假回家时再往家里捎一些去。
不过周侯爷要这么误会,她也懒得理会,就由着他自作多情去好了。
这小段插曲霜娘是不知道的,她面临了一点新的小麻烦。
周芜兰来访。
穿越成小官之女 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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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之前基本上和你是两条平行线状态的人,同处一个空间,长期保持着各自延展不相交,忽然有一天,那条线脱离了原来的轨道贴过来——问:为什么?
答:有所求。
这是霜娘再次看见周芜兰时的直觉反应,而她的直觉很准确,周芜兰进来坐下,努力说了一会茶点摆件绣活之类的铺垫之后,就手里揉捏着帕子,低下了头:“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件事想求嫂子。”
霜娘等她这句话久矣,周芜兰的铺垫其实不长,但她先时说话很有几分心不在焉,人聊天聊得不顺的时候,就会觉得度秒如年,时间好似被人为拉得漫长。这时总算见到戏肉,霜娘算是松一口气,笑道:“妹妹请说。”
周芜兰的头又低了点:“我听说,靖国公府的三表哥下个月要成亲了。”
“是的。”霜娘放下茶盅,略有些迟疑地看了她一眼,不是她要多想,这时代的表兄表妹还挺容易出事,虽然周芜兰也是有了人家的人了,不过这不表示她就不会喜欢上别人。但,找她说这个有什么用?她连“三表哥”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周芜兰的下句句式和上一句基本一样:“我听说,嫂子到时候会跟太太一起去。”
霜娘的回答也重复了上句:“是的。”
周芜兰的头又往下低了点,低到霜娘快能见着她的后脑勺了,声音更是微不可闻:“我有个不情之请,能不能请嫂子带我一起去……”
这一句里霜娘只听见了几个字,靠着心里的预感,又联系上下文才摸准了她的话,然后她就为难上了——这她做不了主,别说靖国公府是安氏的娘家,就算不是,只要是安氏领头出门吃喜宴,那带谁去不带谁去都是安氏一言而决,安氏如果想带这个庶女去,先前就会说了,既然没说,那就是不想带,她给帮这个忙,等于是逆着安氏的意思。
霜娘想了想,就委婉而又明白地拒绝了,不是她无情,而是以和这个小姑子的情分,还不值得她去婆婆那里贴自己的脸面。
但随后霜娘意思意思地也给她指了一条路:“妹妹要是想出去透透气,何不直接去求了太太?那是妹妹的嫡母,我去说平白多绕了一道弯,太太不一定高兴。”
“哦……哦,好的。”周芜兰站起身来,头还是埋着,但这回霜娘的视角变成了由下往上,就清楚看见了她涨得通红的整张脸。
……好像有点可怜。
周芜兰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喃喃着道:“六嫂,对不住,是我没考虑好,来得太唐突了。”
她说着蹲一蹲身,再说得一句:“多谢嫂子提点我,我照着去试试。”
转身就往外走,她要是继续哀求或者纠缠,霜娘肯定不会搭理她,可她这么快就走了,而且还是一副羞愧欲死的模样,霜娘倒觉得过意不去起来——没办法,人心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
“她这是怎么了?”透过花窗见到周芜兰从台阶下去,一路埋着头离开之后,霜娘好奇地扭回身来,问金盏。
她先以为这妹子和靖国公府的三表哥有点什么,可看完她整体表现,有开口求人的窘迫,有被回绝后的失望,有近乎掩面而去的羞惭,但没有一丝“心上人成亲,新娘不是我”的伤心难过之感,所以,这应该是她发散想多了。
金盏一笑:“没怎么,我一说奶奶就明白了,过了这个年,五姑娘就十六岁了。”
“……”霜娘不明白,眨着眼求知,“所以呢?”
金盏微有诧异,旋即反应过来:“哎,有件事奶奶可能不知道,和五姑娘定亲那户人家的小爷,去年十月里一病死了,那户人家还算宽厚,没怎么啰嗦,两家里悄悄退了婚。”
霜娘真不知道,不过一听时间点她也就释然了,那正差不多是周连营受了伤被抬回来的时候,她没接受到这个八卦很正常。
“所以五姑娘这是为了自己的终身,想出去使一使劲了”?霜娘道,跟着又有些不确定,“虽然十六岁是不小了,不过前未婚夫没了才两三个月而已,这就展望未来有点太着急了吧?”
从她的立场来说是没觉得周芜兰这么做有什么错啦,盲婚哑嫁的制度下,面都没见过的两个人能有什么感情可言,周芜兰替自己打算很正常,但从风俗来说,她是应该低调一段时间的,最好过个一两年,等知情人都把前事淡忘得差不多了,再来寻新人家比较好。
而且撇开这些不谈,单从周芜兰的性情来说,她也不像是这种激进派的人啊。
她把这些和金盏说了说,金盏赞同她的判断,不过——
“除了这个,我想不出别的五姑娘想跟太太出门的原因。”
这回霜娘也认同了她,周芜兰就是个标配款的豪门庶女,有着大众版的未嫁姑娘想望,没机会扯上多么复杂的恩怨情仇。
“不知道她会不会跟太太说,我看她临走时那模样,恐怕未必有那胆子。”道理很简单,她要是敢,一开始就直接去了,犯不着拐个弯到霜娘这里撞木钟,毕竟她们那么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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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这点很简单,金盏从正院打听消息有独门捷径,这种无关要紧的小事,金樱不会对妹妹吝惜。
怕周芜兰不会立刻有所动作,金盏特意隔了好几天后,才去问了姐姐。
“有这回事?”金樱微微皱起眉来,“五姑娘每日照常来请安,但从没提过一句想跟太太出去的话。”
“姐姐不知道就算了,我就是随口问一问。”金盏没怎么把这事放在心上,管五姑娘在琢磨什么,反正奶奶又没答应,吃不了亏。
但是金樱深思起来:“不对,五姑娘是个挨两下闷棍都不吭声的人,没理由忽然想要出起头来。”
要说情理的话,其实金盏也觉得不大对劲,只不过周芜兰与她来说多少有些事不关己,她便没有深究,这会见姐姐有些要过问的样子,就道:“那我再细说一说?”
金樱点头:“最好一句都不要漏,都告诉我。”
“是这样——”金盏便又把周芜兰的来访从头细说了一遍,她记得还挺清楚,因为周芜兰停留的时间不长,话也说得不算多。
完了两姐妹又凑一起想了一会,金盏想不出合理的解释,先放弃了:“我不懂,姐姐,你有头绪了没有?”
金樱多想了一刻,之后也只能放弃,道:“暂时我也不清楚,罢了,事情没个眉目,先不告诉太太,这一阵我想法盯着一点五姑娘那边,看看能不能从她身边的丫头嘴里撬出话来。”
又叮嘱金盏:“这事你藏在心里,别再告诉人了。”
金盏笑嗔着答应下来:“这还用姐姐说,我自然有数。”
周芜兰的事就此由金樱接了手,接下来的日子再无别事,时间安稳地滑到了二月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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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行的车有三辆,安氏一辆,霜娘和秦氏一辆,落后还有一辆金樱金盏等大丫头坐的青油小车,车辆紧旁再跟着些次一等只能步行的丫头婆子们,再外围则是若干男仆护卫,一行人浩浩荡荡往靖国公府而去。
因两家是至亲,她们到得算很早的那一波,门口还不算拥堵,门房上迎宾的人隔着一段距离见到车上永宁侯府的徽记,不敢怠慢,飞向里报,安公爷的长子安大爷亲自迎出来,一直把安氏等人引到垂花门处,接到消息的安大奶奶正等在此处,各自见了礼,她就接着继续往里引路。
安氏由她献殷勤地上来扶着,淡淡道:“知道你们今天忙,不拘叫个管事的来就罢了,何必你亲自跑一趟。”
安大奶奶赔笑道:“姑母宽厚,晚辈们更该知晓道理,再说,只是来迎一迎姑母,也不费着什么。”
安氏“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她这态度对比安大奶奶算是挺冷淡了,不过安大奶奶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说得起劲:“老太太早就等在堂屋里了,一直和丫头们念叨着姑母怎么还不来,我看呀,老太太盼姑母的心倒比盼新娘子的心还切呢。”
她说着“格格”笑出声来,这话投上了安氏的缘,她脚下的步子不由迈得快了点。这一年来家里接连有事,她脱不开身,几乎就没回过娘家,心里岂有不惦记的。
一边走,她一边也和安大奶奶搭两句话了:“老太太身子骨还硬朗吗?”
“姑母放心,好着呢,”安大奶奶更来劲了,紧着道,“姑母见着就知道不是我哄人了。姑母知道,老太太的头发白了好些年了,可大年初一那天,丫头给老太太梳头,姑母猜怎么着,竟忽然发现老太太新长出了十来根乌黑的头发来!那丫头先还以为起得太早,光线不好看错了呢,特特多点了盏灯,再一看,半点没错!姑母说老太太这精神好不好,别的不论,这返老还童的事我们都以为是书里编的呢——”
安大奶奶好口才,知道安氏喜欢听老太太的事,就东一句西一句扯了一大篇出来,一路都不冷场,直说到了安老太太住的大院里才歇了嘴。
丫头挑帘,诸人进去厮见行礼等自不必说,安氏与母亲许久不见,乘着新娘子没迎来前的一些时间想好好说一说话,就与安大奶奶说了一声,让她把霜娘和秦氏先引领去专门招待女客的花厅里坐着了。
穿越成小官之女 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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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的前面已搭起了戏台,时辰尚早,正戏未上,只有几个小旦并小丑在上面插科打诨,厅里人也不多,只到了三四家女眷,霜娘和秦氏进去,安大奶奶帮着互相引见了一下,又给安排了座位,唤丫头碰上茶点来,就匆匆告了罪,离开忙她的去了。
先到的几家女眷霜娘一个也不认得,不过点头微笑而已,秦氏却与其中一个贵妇人有旧,此时闲坐无事,她就坐了过去,和她攀谈起来。
两人初始用的是正常音量,霜娘捎带着听了一耳朵,大致就是秦氏再说新娘子是她的堂妹,世上姻缘如何凑巧的事,那贵妇人也跟着附和了几句,再后头两人就切换成了悄悄话模式,在外面戏台的干扰之下,霜娘一个字也听不见了——不过这不妨碍她了解她们的谈话内容,因为两个人一边说,一边一眼一眼地往这里瞄,霜娘侧脸都快给看热了。
……说她小话也说得专业点啊。
霜娘无语,只好做专心看戏状,好在这辰光不长,新到的女眷们络绎不绝地被引进来,花厅里渐渐坐满,许多认识的互相笑着招呼,人声多起来,就丧失了说悄悄话指点别人的环境了。
不但如此,霜娘还得着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又一名年轻女眷被引领进来,霜娘一瞄之下就是一呆,忙定睛再看,确认自己没认错人,站起来就迎上去:“秀姐儿!”
那年轻女眷亦是一怔,旋即绽出满面笑容来:“霜娘!”
再没想到在今天这场合能见到久违了的未嫁时的小伙伴,两人坐下时都还拉着手,没舍得分开。
“你——”
“你——”
章秀笑了:“哎,你先说。”
霜娘也不客气,张口就嗔道:“你几时回的京?不来看我就算了,连个消息也不叫人送来给我!”
当年她嫁得急,又是孤身进的深宅大院,不得不谨言慎行,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没和外界有一点接触,直到第二年的年底,借着给贺家送年礼的机会,她才顺带着托人和章秀联系上了,也是巧,正碰上章秀的婚期,她又赶着补了份礼物送去,再之后章秀就不在京城了——她嫁的是章父的一个同年家的儿子,那同年在山西为官,进京述职时由儿子侍奉了来的,办完公事到章家做了做客,两家就对上了眼。
这么一算,秦氏先前说的话倒也不错,世上的姻缘确实难得一个凑巧,贺家当时那邻近几条街都住着差不多的官宦人家,霜娘一直以为章秀应该会嫁到其中的某一家去,万没想到她最终会去了外地。
“回来也没有几天,”章秀笑道,“我爹过四十岁生日,这是个整寿,我求了婆婆,婆婆人好,就答应相公带着我回来给我爹贺寿了。我想去找你的,只是还没来得及呢,我婆婆和这府里的三太太连着亲,因相隔两地,接到喜帖后原就打算送了贺礼来的,见我们要回京,就顺带着让我们登门道贺了。”
这个巧法,霜娘也笑了,跟着交待自己会出现的原因:“这是我婆婆的娘家,我跟了我们太太一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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