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太后归来
莫晗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指甲油没干,抱歉啊。”
廖娟不得不从另一张桌子走过来,伸手接过传单,说了声谢谢。
正在看韩剧的黄渺渺按下暂停键,抬起头叹了口气,“每天有那么多学生会的人来检查宿舍,为什么周远安就不来呢?唉,他要是纪检部的就好了……”
“他来检查卫生,那女生宿舍还不疯了?”廖娟笃定地说,“你信不信,肯定有很多不要脸的只穿内衣调戏他。”
黄渺渺忍不住捂嘴偷笑,“你怎么这样,人家正牌女友还在这呢。”
莫晗独自沉迷在美甲的世界里,高举着十指忘我地欣赏,事不关己。
廖娟朝她望过来,打量许久,问:“奇怪,周远安最近怎么都没来找过你?”
“是啊是啊。”黄渺渺直点头附和,“我好想吃欧巴买的早餐喔。”
宿舍长为人正直:“他不来,我们宿舍门口的垃圾都没人倒。”
“……”
莫晗简要回答:“他忙。”
众人听出她语气不悦,悻悻然散去。
廖娟手拿着那张传单,漫不经心地扫了几眼,挥挥手问:“有没有人感兴趣的?没有我就丢掉了。”
众人一致回答:“没有。”
“真没有?”廖娟强调一遍,“我看奖金挺丰厚的,唱好了还能全国的比赛呢,说不定能上电视。”
宿舍长冲莫晗挑挑下巴,“莫晗唱歌不是挺好听的吗,去试试呗。”
莫晗不感兴趣地摆摆手,“不想凑热闹。”
廖娟见状,撇撇嘴,将传单丢进了垃圾桶里。
晚上睡觉,莫晗是最后一个关灯的。
自从室友们提起那个名字,她就开始心烦虑乱,望着原本涂好的指甲油,也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换了好几种颜色,还是不满意。
连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周远安这个名字在她生活中出现的频率已经越来越少,正在慢慢地淡出。
也许过不了多久,她和他就会这样无声无息地走到尽头。
莫晗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摊开的双手,掌心微微收拢,虚握着一把空气。
她该怎么做?
就这样放他走吗?
*
在有些人眼中,日子平淡无奇。
然而,在他们不知道的角落里,早有一种叫痴缠纠葛的藤蔓爬满了心房。
它悄然无声,却深入骸骨,百转千回地揪着心,流出腐蚀血肉的酸水,抑住了人的呼吸。
相思成疾,哀思如潮,只等积压之后的爆发。
莫晗没想到,有一天周远安会突然扛着一箱啤酒出现在她家门口。
那天是周六的晚上,十点之后,莫晗照顾莫小杨睡下,自己也准备洗漱,门铃却突然响起。
看到周远安站在外面,莫晗犹豫了几秒,才将门打开。
走廊里没开灯,他的眼神如黑夜般寂静,朦胧不清。
“我可以进来吗?”
“……嗯。”
他搬着一箱酒走进来,步伐稍显沉重,放在客厅的饭桌上。
没容莫晗问话,他开口解释:“我欠你一瓶威士忌没喝,今天加倍还给你。”
莫晗不知他意欲何为,只站在几米外看着他。
周远安没有多一秒的拖沓,势如破竹地拆开纸箱,咬开瓶盖,仰头往嘴里灌。
他闭着眼睛,张大口,喉结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吞咽。
一瓶酒对他来说像喝水一样,一蹴而就地喝空了。
喝完之后,他擦擦沾湿的嘴和衣襟,没说什么,又开始喝第二瓶。
酒量这东西是天生的,周远安以前不碰酒,但看来他的解酒能力不错。
一连三四瓶下去,他仍旧站得稳稳当当的。
他开始喝第五瓶的时候,莫晗上前拦住他,“你来干什么?”
周远安握着酒瓶,半晌没说话。
他声音低沉:“当时你说如果我喝完一瓶威士忌,你就跟我走,还算数吗?”
“……”
“今天我喝完十二瓶啤酒,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喝十二瓶?”莫晗微微蹙眉,“你要死在我这?”
周远安点头,“不试试怎么知道。”
莫晗看着他,慢慢松开手,“那你喝吧。”
他一鼓作气喝完第五瓶,终于忍不住跑了一趟厕所。
莫晗在门外守着,等他出来时,她靠着墙慢悠悠地说:“你没必要这么糟践自己,这半个月你没有我不是也过得好好的么,今天又受了什么刺激来找我?”
周远安罔若未闻,一步一飘地走到桌边坐下,继续喝。
“我每天都想来找你,只是不敢来,不确定你会不会厌烦。
……
等你找我,显然也不切实际。你不会来的,对不对?
所以,最后我还是下定决心来了。”
莫晗走到他对面坐下,也开了一瓶酒,陪他一起喝。
两人碰碰杯,莫晗并不打算豪饮,一口一口慢慢地喝。
过了很久,周远安低声说:“我知道是我不该瞒着你,可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吗?”
“也许你说的是真的,可我麻痹不了自己。”莫晗偏过头,看着凝结在窗户上的雾气,“我们在一起半年的时间,突然发生这种事情。我现在回想起每一个细节,都觉得暗藏杀机,是你刻意为之。”
“我还年轻,宁可辜负一千,也不想留一个动机不纯的人在身边。如果我错怪你了,请原谅我的自私。”
周远安的十指深深地嵌进拳头里,莫晗的话在他心里点了一把火,践踏着他的神经。
她是真的自私,一刀两断地抛弃了所有,让他怎么收拾这盘残局?
“莫晗。谈恋爱是我一个人的事吗?你怎么能把我所有的付出都归纳为不怀好意?”
他咕隆咕隆又灌完一瓶酒,快要哭出声来:“我要是想报复你,高中三年早就出手了。你别忘了在画室,不请自来钻进我被子里的人是你,非要带我去医院的人是你,缠着我帮你画画的人也是你。”
“是你先一步步招惹我的,现在我喜欢上你了,你却说是我有意接近你。”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来回摇晃,“莫晗,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你别这样看着我。”莫晗挣脱开他的桎梏,避开视线,“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也知道我很笨,总是感情用事,分不清眼前是甜酒还是毒/药。”
说了半天又回到原点,谈话进入了死胡同。
周远安如一滩烂泥趴倒在手臂里,拳头在桌面上无力地捶一下,捶两下。
他心如死灰:“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怎么做……”
莫晗没有回答,沉默的硝烟弥漫了屋里的每个角落,人心也跟着慢慢往下沉。
不知过去多久,她望着周远安一动不动的身影,猜测他喝醉了,或许已经睡了过去。
十二瓶啤酒喝了六瓶,对他来说已经是极限。
莫晗站起身,缓缓走到他身边,想帮他盖一件衣服。
周远安却突然坐起身,转过头望着她,眼神里的一片灰烬熊熊复燃。
他破釜沉舟,这次真的豁出去了。
“莫晗,你对我的质疑太深,既然改变不了,那就随你怎么想。”
他中气十足地说:“你说我讨厌你,那我就承认讨厌过你。你说我恨你,那我就承认恨过你。你说我说你坏话,那我就承认在背后骂过你无数遍。”
“你想怎么怀疑我,我都不否认。”周远安指着墙上的钟,“可是现在,此刻,我正在说话的这一秒。”
“三月三日,晚上十点二十分五分。这一刻我说的每一个字,你都要深信不疑。”
他突然紧紧抱住她,脸贴脸,呼吸没有一丝缝隙,“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没有别的。”
“你可以敏感,可以猜忌,刺都往我身上扎,我全盘接受,绝不反驳。”
“可是刺完我之后,我要跟你在一起,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如果每一句话的开头不管怎么写,结尾一定是“我要跟你在一起。”
这样的决心够不够坚定?
“听懂了吗?无论如何我都想跟你在一起。”
莫晗垂下眼帘,无言地咬了咬唇。
周远安在她耳边说:“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点喜欢,就不要再拒绝我。”
他双臂捆在她腰间,不管不顾地抱紧她,恨不得嵌入她的身体,
那瞬间莫晗仿佛真的能通过肉眼看到,他的身上被她穿出无数个血洞,千疮百孔,遍体鳞伤。
莫晗的胸口一阵阵压缩,喘不过气来。
她不忍再说一个字,只怕每一个短短的字音都会撕扯到他的血肉,创巨痛深。
“周远安,你……”
他张嘴含住她的唇,不容间发地进入,以吻封缄。
体温通过这种柔软的姿态一点点渗透她的口腔,最近的距离,最深的交缠。
莫晗的眼皮很重,眨了两下,不愿就范,可最后还是缓缓闭上。
她的心不由她做主,浮萍一般被卷入漩涡之中,失去反抗的意识。
被他裹挟,被他擒拿。
长时间的呼吸困难使她眼角发热,某种情绪叫嚣着想夺眶而出。
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一个久远悠长的吻后。
周远安像在做梦,不敢睁开眼。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虔诚地合上双眼,仿佛在进行某种祷告。
莫晗安静地看着他,等到他睁开眼时,她问:“你在想什么?”
周远安说:“希望今晚永远不要过去。”
莫晗轻轻叹了口气,想了很久,说:“你保证你对我没有任何保留了。”
“嗯。”
“以后无论什么事,不准对我隐瞒,我不想再当傻子。”
“好。”
莫晗沉默片刻,“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还有下一次,你喝酒还是跳楼都没用。”
周远安凝视她半晌,嘴边终于渐渐扬起一抹柔笑,又低眉亲吻她的手。
周远安撞了无数次南墙,磕得头破血流,今天终于绝路逢生。
莫晗最想听到的,不是安慰,也不是解释。
是当用她最狠毒、最阴暗的语言披露完自己的过去,他仍旧不悔不怨地抱紧她,坚定不移地告诉她:“我就是要你。”
仅仅这一句,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她早已愿意放下罪恶,超度自己。
可心中迷茫,不知所向,需要一根定海神针,渡她过河。
除了他,谁都不行。
……
在那之后,他将她抱回床上,如痴如醉地看着她,疯狂地亲吻着她的眼眉、鼻梁、每一处。
莫晗半推半就,身体被放在床上,弯曲的长发铺满了整张被单。
周远安想要脱下她的裙子时,她抬起一条腿,轻轻挡在他的胸口,阻隔开来。
“慢着。”
周远安不解:“怎么了?”
莫晗说:“十二瓶酒你只喝了六瓶,不够诚意。”
“……”
莫晗挑挑眉,“去喝完了,我们再继续。”
周远安轻而易举握住她的脚踝,顺势将她双腿打开,他埋下身,找到温柔乡。
“我会喝完的,不过你也没规定必须今晚喝完。”
“……什么意思?”
“我一天喝一口,可以喝到我们八十岁。”
莫晗气呼呼地瞪他:“你又使诈!”
周远安压住她,淡淡地笑:“我只是为我们铺条后路。”
伞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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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间小打小闹是常有的事,不吵感情不升温,太顺风顺水反而会慢慢淡掉。
和好之后的感觉更加奇妙,具体的莫晗也说不上来。总之每天与周远安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格外愉悦。
这么一来也好,宿舍门口堆积的垃圾终于又有着落了。
三月下旬,陶悦的母亲成功做完手术,现在仍留在医院修养一段时日。
这个周日,莫晗陪周远安一起去医院探望两人。
人已经站在住宿区的大楼下,她犹豫再三,几次迈开脚,最后还是决定回避一下为好。
周远安静静地等待她表态,没有左右她的意见。有些事情勉强不得,她不愿意就算了。
莫晗在树荫底下等了半个多小时,周远安和陶悦一起下楼。
将他们送到医院门口,陶悦就回去了,至始至终没与莫晗说过一句话。
乘公交车回家的途中,没有座位,他们前胸靠后背地拉着吊环而站。
莫晗微微侧过身,看着周远安的下颚,有些苦恼地说:“我想为陶悦做点什么,可是不知道怎么办……”
周远安对她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我代你做就行了,一样的。”
“不一样。”莫晗摇摇头,“自己犯的错,只能自己弥补。”
“我始终相信一句话,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她忧心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陶悦一日不原谅我,我这心里就沉甸甸的。”
周远安说:“她只是还需要点时间放下成见……”
莫晗久久没出声。
周远安安慰道:“陶陶天生多愁善感,但没有害人之心,她现在确实对你有偏见,但不会做什么的。”
“我不是怕她,是怕自己。”莫晗的视线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两天心里总不踏实,觉得要出什么事。”
周远安想了半天,问:“是不是例假提前了?”
莫晗捶他一下,“还早呢!”
周远安笑笑,说:“你是最近太闲了,生活没重心,给自己找点事做就不会这样了。”
莫晗的声音低下来,“……也许是吧。”
周远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上回莫浩给的那笔钱足够她和莫小杨一年的开销,周远安也经常给她买这样那样的东西。她这段时间不愁吃不愁穿,的确是比以前懒散了许多。
反观她身旁这位前途无量的大才子,自从在开学典礼上一次发言后,名声打得更响,在同行里可谓青云直上、春风得意。
以前十块钱画一张速写完全是暴殄天物,现在他随随便便一张设计稿就能卖出高价,足够莫晗买一套名牌化妆品了。
刚开始交往那段时间,他们一直经济独立,偶尔会请对方吃一顿饭。
如今周远安赚得远远比她多,经常悄悄往她钱包里塞钱。他以为莫晗不会发现,但对于钱的事她从来不会马虎大意。
次数多了,莫晗时常错觉自己是不是被哪个大款包养了。
可说白了,周远安也只是个跟她一样、初出茅庐的年轻人,用他的钱总觉得天不经地不义。
莫晗一边装糊涂地接受着他的爱意,一边又对这种转变感到无所适从。
她很清楚周远安的潜力,进入社会之后他们的收入差距只会越来越大,难保相处方式不会随之天翻地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虽说不是坏事,但莫晗从来不想成为任何一人的附庸体。
她对以后不敢深想,越遥远的事就越危险。
到家后,周远安帮莫小杨解答作业的疑难问题,莫晗则进厨房准备晚饭。
今天晚上莫小杨一直心不在焉,刚才小蜜蜂打电话来邀请他参加她的生日聚会,他兴奋得找不着北,哪里还有心思做数学题,做一道就错一道。
吃晚饭后,莫晗替他搭配好明天要穿的衣服,又面面俱到地安排好梳什么发型、穿哪双鞋子。
莫小杨虽然长得不好看,但有莫晗这个姐姐当指明灯,也算是个小潮男。
准备好一切,莫小杨心满意足地回自己房间折千纸鹤,临睡前还不忘抱抱佛教,喝了两大杯牛奶。
莫晗洗完澡出来时,周远安已经躺在床上,开一盏台灯,安安静静地翻看着牛津词典。
听见莫晗的脚步声,他抬头对她笑了笑,将书合上,放在一边。
莫晗脱下浴袍,径直上了床。
周远安一手抱住她,一手拉开床头柜,翻找着什么。
莫晗微微皱眉,嗔道:“不戴那个。”
周远安怪异地看着她,“为什么?”
“怪不舒服,硬硬的。”
周远安考虑片刻,安全起见:“还是戴吧。”
莫晗不依,“前几次不戴不也没事?”
她反复撺掇,周远安仍不为所动,她任性地把手一甩,“不然就不做了。”
周远安无奈地看着她,“出事了怎么办?”
莫晗嘿嘿笑,“你负责。”
“……”
又在胡言乱语,周远安不听她的,随手抓住一个,顺利撕开。
莫晗想跑已经来不及,周远安将她牢牢压在身下,被子一掀,铺天盖地,世界便只剩下他和她。
酣畅淋漓的午夜过后,周远安抱着累得睁不开眼的莫晗走进浴室,擦干身体再出来。
莫晗既困又舒服,身子陷进软绵绵的被窝里,丝毫不愿动弹。
周远安还不准备睡,他将床头灯调到最暗,又翻开那本厚厚的牛津词典,仔细阅读起来。
周父将他每天的计划制定得严密详细,不容许拖到第二天。
莫晗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中听到纸张翻页的声音,她费力地睁开一只眼睛,问:“你还不睡么?”
周远安说:“看完这几页就睡。”
“听说你要考托福?”
“嗯。”
莫晗没再往下问,很快又沉入睡眠。
几分钟后,她隐约听到周远安将灯关上,他轻悄悄地在她身后躺下,伸手搂住她。
抱了一会儿,他在她耳边轻声说:“莫晗,我毕业后也许会出国。”
莫晗眼皮耷拉着,迫使自己恢复一点儿意识,回答他:“不是还有两三年么,早着呢。”
“不早了,两三年一眨眼就过去了。”
莫晗大脑昏昏沉沉,周远安非要继续说话,一丝一缕地牵扯着她的神经,“如果出国,你跟我一起走么?”
莫晗匪夷所思,“怎么跟?”
“我办留学签证,你跟我结婚之后,可以过来陪读。”
莫晗将眠未眠,周远安说个不停:“我努力拿全额奖学金,每个月两千英镑的补助,再做几分兼职,你不会有太大经济压力。”
“你觉得怎么样?”等了一会儿,他轻声问:“你吱个声,不同意我就不去了。”
“结婚?”即使在睡梦中莫晗仍觉得好笑,“你爸同意么?你有见过哪个亲家给自己下跪的吗?”
“……”
后来周远安说了什么她毫无印象,他的声音听起来既轻又浅,像从远方传来,飘渺不实。
第二天一早,学生会安排了活动,周远安提早回学校。
莫晗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与莫小杨随便吃了点东西后,出发送他去小蜜蜂家。
他们一群小屁孩吃喝玩闹,家长不好在后头跟着,莫晗与莫小杨约好下午四点来接他,先离开了。
一个人的午后自由散漫,莫晗在周围逛逛街,又独自连刷了两场电影。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她提前到小蜜蜂家门口等着。
接到莫小杨时,他耷拉着脑袋,一脸沮丧,泪水在眼珠里打着转,
莫晗吓了一跳,慌忙问他:“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莫小杨擦擦眼泪,伤心欲绝地说:“她不爱我,她的心里根本没有我。”
莫晗一愣,“谁?”
莫小杨哇的一声大哭:“小蜜蜂。”
莫晗忍不住噗嗤一声,问:“她怎么对你了?”
莫小杨声泪俱下,抽抽噎噎地说:“她明知道我喜欢吃黄桃,结果有黄桃的那份蛋糕给了陈建翔!……我的那份上面全是猕猴桃,我最讨厌吃猕猴桃了!”
“……”
莫晗还以为多大的事呢,原来就这么点鸡毛蒜皮。
可瞧瞧莫小杨那一副天塌下来的可怜样儿,真像受了莫大的情伤。
莫晗努力憋住笑,伸手揉揉他的头。
她正想说安慰他的话,背后突然有个娇脆脆的声音喊道:“莫小杨!”
莫晗回过头,一个长相甜美的小女孩急急忙忙地朝这边跑过来。
她跑到两人跟前,压了压飞起的裙摆,把手里一个玻璃罐塞给莫小杨。
“刚刚忘记给你了,这是我姨妈从韩国带回来的进口黄桃罐头,送给你吃。”
莫小杨愣了一下,立马雨过天晴,喜滋滋地笑出声。
他双手接过罐头,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你。”
“不用谢。”小姑娘脸蛋红扑扑的,也有几分腼腆,“我要回去帮我妈打扫卫生,先走了,回学校再见喔。”
莫小杨小鸡啄米般点头,“好的。”
小蜜蜂转身一阵风地跑了。
莫小杨傻呵呵地盯着她的背影,把那瓶黄桃罐头当宝贝似的抱在怀里,久久不回神。
莫晗不无感慨地摇摇头,现在小学生们的世界,真是越来越难懂了……
将莫小杨送到学校后,莫晗也坐车回x美。
今天轮到她打扫寝室,趁着其他人还没回来,她赶紧将地板扫干净,免得待会儿人多了活动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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