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无限重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萧郎君
“以前我总在抓贼,抓黑社会。如今被逼到远走他乡。山,我输了。我赔上了唯一的朋友,我牺牲了与你相见的这些年,依然输了。”
他忽然用力抱紧霍山扣。
“山,哥哥不甘心。我不甘心看着自己这么无能为力。我自小就没能为身边人争取过一点半点的幸福。”
第93章霍秋水
霍秋水出生之后,记忆中有无数的后母。那被后母虐待的悲惨童年一层层剥开都是血泪。
他的父亲常年在附近山庄奔波,为着他们家祖上留下来的百亩良田。瘸了腿也要每天走上百里路。属于他的每一寸土地他都要耕种出粮食,再卖掉发大财。他看着破败的大院子说要赚好多钱,比日升昌更多的钱,把三妹赎回来,把院子拾得,跟他太爷爷时候一样风光、显赫。
霍秋水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嫁进黑道世家的三姑姑。他只知道,父亲不在的日子里,换了无数的后妈。
用烟头烫他后背的,他忍着,等爹过年回来告诉他。之后他总能短暂得到安息。
最后一个后母对他从来不打。这颠覆了霍秋水一直学到的以恶制恶。往日,后妈打他,他还手,总能解决问题得到安息。
但是这个后母不一样。她生了三个姐姐。住了五年。依然没有被他爹赶走。
因为霍秋水没发现她对自己不好。三个姐姐有吃的,也有他一口。冬天还有新棉衣。
但是这个后母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喜欢骂他。哪怕挺着八月怀胎的肚子也要骂他,“勾引小叔子的贱女人生的下等人!我要看他什么脸色?把你的拳头放开!”
霍秋水知道这个人不会打他,他不能打这个不打他的人。
他心里委屈。他也想骂回去。可他总是嘴笨。什么都说不来。
有一次,天色很晚了。他双手撑着眼皮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就看到这个后母在路上走,差点踢到他设置在路上的细线。
那是跟绑在狼夹子的木棍相连的机关。
村里人说圈里丢了鸡。他曾经上山亲眼看过那独眼孤狼。他今晚就是蹲守一晚也要把这害人的东西杀了。
没想到大半夜的,这个后母不睡觉还在到处乱走。他站出来让她小心。她身子往后倒,灾难就这么发生了。
没了孩子的她发了疯地打他。逮着机会就拿鞭子抽他。
“你怕你弟弟出生,你爹就不要你这个孽种!你敢再撞我一下试试!我告诉你爹!我告诉你!我就是会生。我还要生很多的儿子!我要我的儿子给我出气!让他们欺负你!是你害死我的孩子!我这辈子都不会饶了你!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狠毒的孩子?我是你后妈怎么了?我的孩子就不是你弟弟?你还我的孩子!我打死你这个疯子!”
他光着身子,抱着自己。他告诉自己不能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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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是他犯下的错。他活该受罚。
他之前总被继母虐打。他爹早留了个心眼。过年的时候回来,看到他身上的伤痕,抄起红木拐杖就去别屋打醒他的最后一个后母。
他那时候就站在屋里,听着外面鸡飞狗跳,后母的哭泣,姐姐的求情,棍子的无情。
没人管他,他就在他爹屋里的地板上睡着了。他爹是这个家的王。他爹的床铺,他不能睡。所以他睡的是地板。
清晨醒来,大街小巷都在传他们家的婆娘要浸猪笼。
浸猪笼是他们村的私刑。那些西装革履的来他们村里说这不人道,被他爹拿拐杖打回去了。
浸猪笼是惩罚犯了错的村民的。把人当生猪塞进长条的竹笼子里。扔进涨潮的河里。
活下来算他命大。淹死是常事。而常事,就是没有几个例外的意思。至少在他活着的前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能在这样的刑罚下活下来的。
他冲上去要救她。他爹一次又一次拉开他。
“秋水,回去。别看。你是这个家的长孙。她不是你妈!她一个贱女人,竟然敢把你打成这样!真是反了她!拉她浸猪笼!犯哪一条?七出你一条没有犯。那又怎么样?我是这个家的主人!你敢打我的儿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一家之主?”
那是霍秋水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助。他引以为傲的拳头跟力气,在他父亲这个成年人面前屁都不是。他只能徒劳地在他拐杖下挣扎,看着河里沉沉浮浮的竹笼子。听着曾经火气很大的后母声嘶力竭地骂。
“你以为你们霍家还是以前吗?”喝了几口水继续骂。“霍老爷子死了!日升昌,”断断续续也要骂。“不要你们霍家了!你们,神气个屁!你们敢动私刑!村长,不会,放,放过你们!”
骂他没良心。“你以为愿意给你饭吃?我恨死你!”骂这个家是毒瘤。骂他们全家都是王八蛋。
后母死了。尸体泡发了,把竹笼子撑开了。漂到了下游。被邻村的人送回来了。
他爹在后山随便挖了个坑把人埋了。还安慰他,“秋水你没有错。爹休了这个恶毒女人!再给你找一个妈。别哭!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汗!你是这个家的长孙!你是这个家的主心骨!你没有错!她活该!”
他再不敢对谁好。也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更加忘了怎么哭。他爹没给他再找继母。他一个人活着。
在破败的大院子里从这里跑到那里,,一个上午过去了,他就自己做午饭给自己吃。
虽然都是一个人活着,但是在村头打到村尾,打那些笑他没有妈妈的臭小子,他小小的身子总是长得很彪悍。他活着,全靠自己。
他没觉着这样的日子不好。因为那时候的他不知道还有更好的日子可以过。
太爷爷祭日的时候,家里来了好多人。都是妈妈牵着孩子的手,领着孩子的手给太爷爷上香。
他不能哭。就一个人偷偷躲到墙角。
霍山扣发现墙角抱成一团睡觉的自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转折。是从死到生的幸运。
霍山扣伸过来的手,带他找到亲生母亲,知道什么是家的温暖。
那个身形矮小的母亲充满力量,站在他爹面前一点儿都不害怕。她是霍秋水见过的唯一一个敢跟喝醉酒的他爹硬碰硬的厉害的人物。
他爹冲那个女人砸酒坛子。那个女人就躲开。等他砸完又走回去。丝毫没有吓得要走的意思。
他爹指着那个女人的鼻子骂,“你还有脸回来!”
“我来要回我儿子!”
“谁是你儿子?这里没有你的儿子!”
“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跟我说没有我的儿子?”
那个女人气得没话说。到处找,不知道在找什么。直到她招呼他,他才发现找的是自己。
他趴在墙头看。被发现了。那女人在他面前蹲下来,抓起他的小手,用他听过的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说,“秋水,你自己说,要妈妈还是要爸爸?”
他爹呵呵一声,“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他懂什么?”
那个女人双手环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跟他说,妈妈想你。妈妈不该丢下你。
霍秋水没见过这么温柔的女人。也没见过为了他跟发怒的熊对骂的女人。想到这都是为了把他像现在这样拉到身边轻轻抱着。
霍秋水只觉干枯已久的眼睛再一次涌出清泉。他抱着自己的妈妈。拿回了属于自己的眼泪。
“妈妈。你真的是我妈妈?我不要爸爸。爸爸给我找好多娘亲,没有一个是我的娘亲。我不要爸爸。我要妈妈。”
那个女人一手领着他,一手抱着睡着的霍山扣,连夜离开大陆。
上了渡轮,转了七八次的公交车。在那个出租屋里面,一个躺在床上的满脸笑容的男人放下手中游戏机去接她手里的娃娃。
他的亲生母亲把他拉到刚能挤下他们的厨房里,关上门,再一次在他面前蹲下,拉住他的手告诉他,“秋水,你乖。妈妈跟另一个叔叔生了一个弟弟给你。他叫霍山扣。就是跟你一起玩,牵着你的手找到我的那个孩子。喜不喜欢?”
他隐约晓得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永远都会不如那个睡着的娃娃。他撒着谎说,“我喜欢的。妈妈,弟弟那么可爱,我会喜欢弟弟的。”
他的亲生母亲很欣慰。又提出,“那就好。但是,你不能叫他弟弟。你要叫他表弟。”
“好。”
他后来知道,他的亲生母亲叫铁贞。他的亲生父亲霍大郎,是跟他亲生母亲生了霍山扣的霍四郎。就是瘫痪,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
他那时候不知道这些。他要做母亲眼里的好孩子。他不能惹母亲生气。他为这个弟弟打跑骗他打账号不给钱的家伙。帮他弟弟抢回来满级的游戏卡,把那抢东西的人痛打了一顿。他踩在小板凳上教弟弟做小炒柚子皮。
越是相处得久,他越是喜欢他这个弟弟。
他这个弟弟跟只会打架的他完全不一样。弟弟一年级的作文还被老师作为范文,贴上公告栏。他很骄傲地跟人家说,年级第一是他的弟弟。他弟弟在学校总被一圈人围着问这问那。他不懂的,他弟弟都能很轻松说出来。他弟弟众星拱月一般,很厉害。也很遥远。
回到家,他弟弟打完小机器里的小人,也会插着花教他做功课。
他们的父亲在床上打游戏赚钱。一张脸总是在笑。
初中毕业的时候,为了弟弟,他报考了警校。母亲听说了之后,问他为什么。
“弟弟太弱了。我要打倒坏人!我要保护弟弟!”
他的母亲捂着嘴抱紧他。什么也没说。
他那时候开始跟弟弟说就算是家里,也可以叫他哥哥,不用叫他表哥。很久很久之前,他就骗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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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要叫表哥,不然他们以为我们不是很亲近,我不能很好地保护你。但是他也记得在那个厨房的诺言。
弟弟跟他说哥哥,这里不是这么做。他们的母亲愣了好久。手上缝衣服的针一直没动过,直到他弟弟完完整整讲完一道数学题。
他准备延伸到高年级还没学到的内容的时候,他们的母亲拉住他们俩,问这是谁的主意,是谁让叫弟弟叫哥哥的。
他们俩抢着说是自己。
他弟弟没抢得过彪悍的他。被他一个头槌砸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的母亲给他们额头上药酒。嘴里絮絮叨叨,“那就这么叫吧。随你们喜欢。也挺好的。挺好的。”
等他从警校接受正义的熏陶回来,赫然发现已经物是人非。母亲死了。养父不久也死去。而他,跟弟弟隔了一条名为黑白的鸿沟。
他一度无法原谅跟他说喜欢了日升会二当家的弟弟。
时过境迁,他只是悔恨自己多年的固执。捧着弟弟的脸。两人额头相抵。忏悔。
“说好的学一身本领保护弟弟。我没能做到。对不起。山,哥哥要走了。我不能连累田局长。”
“表哥,我都说了跟田局长没关系。”
真是不识趣。鸣笛已经响起,他们没时间讨论这些阴谋阳谋了。
“好了,山。这些都不重要。听我说。”
霍秋水牵制住他的两个手臂。霍山扣安静下来不说话。霍秋水提醒他,“没有哥哥的日子里,你要学会人情世故,学聪明点。要学会避开危险,保护好自己。两个同性的路本来就不好走。你的他还做着不被常人理解的职业。”
霍山扣的嘴嗫嚅了两下,终于还是喊他,“表哥”
“像以前那样唤我。”
第94章霍山扣
“哥哥。”
“嗯。”霍秋水一点点蹭着他弟弟软软的脸。一夜未修理的胡茬戳得他咯咯笑。说到那个人,他弟弟总会笑得像个孩子。
“哥哥,你同意了?”
“你天天说,我能不同意吗?我看到他了。我曾经对他有偏见。是我的不对。无论你怎么选择,你都是我弟弟。但是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把他拉出来。我看得出来,他可以为了你放弃所有。”
“山,你可还记得秋水幽幽愁?”
这是一年级时候霍山扣用他们俩的名字写的诗。藏在那范文里被贴上了荣誉墙。那篇作文的题目是兄弟,他至今还记得。
霍秋水笑笑,对出下一句,“青山两岸扣。亏你还记得这个。那老东西说的不错。是非成败转头空,还有秋月春风。我们一个对一个错。只有放下这些,我们才是兄弟。”
霍山扣被霍秋水牵着手,冲进破庙里躲雨。霍秋水把霍山扣的奖状贴着胸口藏着。没想到雨还是太大。奖状湿透了。
神台后边走出来一个毛发花白的爷爷。明明是八岁小孩的身子,说话的调调,花白的头发,走路一步一停的样子,又无不不是八十岁老人的做派。
那古怪的老人变了一个魔法。把奖状连同他们的身子一起弄干了。
霍山扣说谢谢。
那老人抓住他俩的小手握在一起,给他们唱起了滚滚长江东逝水。
霍秋水看过《水浒传》,知道这序的全文。他跟那个老头子对唱。
那老头子唱到后来只重复着是非成败转头空,还有秋月春风这一句。越唱声音越遥远。
霍山扣眨眨眼睛,那老头子就不见了。问身边的霍秋水,后者说他所见所闻也是一样。
“祖师爷爷说的话总是对的。哥哥,你一路小心。”
霍山扣也是认识牛仁之后有幸受祖师爷爷洗礼,见过那个白发老人第二次。至于他为什么反复唱着那两句,更是到了如今,站在码头跟哥哥冰释前嫌才晓得个中意味。
“没事的。奶奶会在天上保佑我。”
“哥,其实你不必,”
“你只能拉他出来。我绝对不允许你进去。这是我最后的妥协。山。就算不是为你,我也要为他。我霍秋水这辈子,跟日升会势不两立。”
“再见。我在大陆等你跟你的他。”我只能在白色的圈里等你。这是我最后的妥协。
“再见,哥,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我只能活在这里,不干不净。
“那也只能这样了。”
清河一衣带水,安居岛与大陆似断未断,也像他们兄弟,不再见,还有青山同看绿水长流。
上了船,迎接他的是船头抽水烟的年轻水手。
“霍秋水?”水手眼里写满轻佻。
“正是。”霍秋水恭谨回答。
水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双光脚丫在雪白栏杆中争辉。“霍警官。恭喜高升!”
那是一种嘲笑的语气。这让霍秋水很不舒服。
此人负手在后,扭着腰,一副没了脊椎骨的模样。那软软身子甚至让霍秋水一度怀疑此人的性别。
这人一路上从他奶奶拖走他说到他奶奶去世,嘴里絮絮叨叨没个停。把霍秋水烦的不行。
他自己家的私事,并没有拿出来跟人家讨论对错、揣摩当事人心情的想法。再有千般不对,那也是他的奶奶,由不得你这个外人来多加口舌。
说完注意事项,水手离去时候头也不回手上往后一抛,“钥匙。”
霍秋水上前伸手接住。抬头,那蹦蹦跳跳像一只兔子的水手已经不知道何处去了。
霍秋水皱起眉头,“这小子的步法怎么这么像红灯会跟我抢红纸的蝴蝶?”
想到那扭腰像个女人的恶心模样,霍秋水打了个寒颤,否认了自己这个想法。
那蝴蝶接力四两拨千斤格挡开日升会三当家弟弟的红棍,满手臂爆发的小山丘,绝对不是这扭扭捏捏的死娘炮儿。
水手走了两步,看四周没人,直起腰松了一口气。小手拍着胸膛,呼呼地告诉自己不怕不怕。
后方扔过来一捆绑船锚的草绳,准确无比缠上了水手扭得发电的细腰。
后面的人手上一个用力,水手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摔倒在后面人的怀里。
那人常年在海面吹得发黑的手恶作剧地在后面环上他的腰,在他耳边吹着热气警告他,“闲唠嗑的!你给我听着!我说过,你要是敢在别人面前这么可爱,我要你一个星期下不了床。”
闲唠嗑的吓得腿软。连连求饶,“我那不是为了你吗?”
“为了我?”
“小公子拜托我们把船上旭字房的甄先生跟日字房的霍先生安排在同一件房。小公子说那寸头糙汉子会照顾喝醉酒的甄先生。我是不信的。怎么看也是人家西装革履的会过日子。他就是大排档斗酒的!再说,人家甄先生不是醉酒。人家是借酒醉睡觉,避晕船的难受。人家聪明着呢!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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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的甄先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身后人不置可否。闲唠嗑的细腰左妞妞右摆摆,就是站不直。没点正经。
“这个霍先生啊,听说为了把好友从一个身上有线香的男妓手上抢回来,竟然穿着警服去九间房抢红纸!你媳妇儿我那么美!万一他要是看上我,那可肿么办哟!他又不知道我是为了谁才舍弃我渡轮的稳定来做远航这三天两头撞风暴的危险活儿。”
身后的笨蛋还在不厌其烦地摸他的腰,半点没开窍。
水手直接挑起后面人的下巴,冲他抛了个媚眼,“我可是身上有缆绳滴人了。”
长得漂亮的男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线香男子害死他的好友!那个二当家害他弟弟发了疯的爱一个同性!还是个大贼!弟弟为了那个大贼不跟他一起离开!
“什么等我回来?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霍秋水越想越气,一拳捶在了自己的床铺上。
上铺有人,给他递了一瓶黑啤,是霍秋水一直喝惯的牌子。
那牌子也是烂大街的便宜货。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大船晃啊晃,他一个人喝着黑啤,失了方向。
上铺半夜上厕所呕吐。回来的时候扶着墙脸色发青,很是可怜。
霍秋水找那扭腰的水手要了一包烟丝,嚼碎了给上铺兄弟贴在太阳穴。“我奶奶贴这个就不晕车。管用。”
上铺兄弟歪头在他床上,模样还算清秀,就是青得有点骇人。“谢谢。”
“你没吃饭?”
“我过敏,吃不得船上的海鲜。”
“那真是可惜了。我以前也有一个朋友海鲜过敏。我们去吃大排档我一个人吃生蚝,他不奉陪。他说他们家的都是海鲜过敏体质。家里从来不吃鱼。特别可惜。”
霍秋水说着话,手上给他捏捏虎口。“我奶奶说,这个穴位提神醒脑。万能的。”
笑笑谢过,那兄弟在他下铺睡着了。
霍秋水也没好意思未经同意去占领对方床铺。想拾掇拾掇被子,两人凑合着睡一晚。被子一扯,掉下来一个东西。
霍秋水听是一叠纸落地的声音,心里留了个神。
开了手电一看,真是他的火漆文书。他急急忙忙捡起这文书,拿起了又不晓得该怎么办。
交给大陆的长官?似乎不是。这文书是给他安居岛那田局长看的。
他手里摇着这份文书,喝了一口黑啤,推开床上伸手找他要酒喝的醉鬼,想起弟弟霍山扣在码头用140的智商与他争辩过。
“什么嘛!我看过那份名单。本来就有你的名字。什么田局长的牺牲?他要把自己的名字提出变更换你上再审核,你回大陆还得等上半年呢。文书一下来就是你的名字。没有田局长。说什么田局长为了你放弃呢?”
霍秋水想想,弟弟说的也是对的。这时间对不上啊!
他起了邪心思要看看未来跟他一同组成第九监察小组的都有什么人。他借着手电,一点点剔开那钢印火漆,
抖出一份,整容报告?
上面有两个名字。一个他熟悉,一个他陌生。
他颤抖着手,把灯光打在上铺兄弟苍白的脸上。比照着整容报告。每一寸,每一个字都不敢遗漏。
他没有发现自己嘴角含笑。“律,还难受不?”
睡在他床上的甄先生把手捂在嘴巴上,眉头随着船的摇晃时而紧皱时而舒畅。听到有人问他,迷迷糊糊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狂摇头。“我叫甄敖角。”
“你以前不是常常坐渡轮上大陆接案子吗?还晕船?”
“我有车!我开车走狮子岭我坐什么渡轮?又不是没钱。”
手上的黑啤早已喝光,隐约还有那人香气,那晚的烧烤炭火,那人歌唱的心经,开车时候爱抄捷径的小习惯。黑啤一口就醉。不能吃海鲜因为过敏。开口就是“又不是没钱”,“又不是没车”。拽的跟二百五似得。
这狂拽的模样,能用钱解决绝对不会自己动手的坏习惯,不是他的律还有谁?
“律。”
霍秋水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欢快得不像样子。明明他的律因为晕船难受得神志不清。
霍秋水关了手电,放下文书,附身轻轻给他下面垫上了自己的枕头。
“不是。我是甄敖角。我是甄敖角。”他重复念着这句话。好像是要让自己临考前记住答案的小学生。
甄敖角的腰被抬起,身子靠在一个宽阔的怀里,这让他觉得安心、习惯。
说一声谢谢,正准备继续睡,后面的人一双粗糙的大手抚过他的脸,一夜未修理的胡茬子戳得他稚嫩的小脸难受。
他难受地轻声埋怨,“能不能放开我?”
“为什么?”霍秋水没放过他。作恶的手还在他身上游离。
甄敖角以为自己在做梦了。不然,依那比筷子都要直的好友的个性,怎么会在他身上到处摸,连他那里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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