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涧秋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Marey
“我休息,”贺秋鸣回答,又道,“在外地,回不来。”
电话那边的晁年听完贺秋鸣的回答,不意外的又炸了,“行啊,你都丢下我去外面玩了。”
熟知晁年本性的贺秋鸣,知道他压根没生气,就是隔这儿找存在感,但是就算是知道晁年本性,贺秋鸣在看到晁年这般后,还说没忍住说,“戏少点。”
“......”晁年一阵语塞,又很快接话,恶狠狠道,“快说明白,这是和哪个情儿搁一起浪呢?”
正偷听的有味的陈南山,听了这话面色一凝,一不小心成了贺秋鸣的情儿?
贺秋鸣也正好侧头看他,偏偏晁年还不消停,话也没停,“哪个情儿呢?带回来让兄弟叫叫嫂子。”
贺秋鸣听了晁年的话,嘴角微微上翘,低着声音回了句,“不是情儿。”却没反驳后面那句嫂子。
晁年在那边啧啧,显然是不信贺秋鸣这话,只是这边贺秋鸣和陈南山的气氛变的有一些微妙,贺秋鸣对着电话说了句,“就这样,挂了。”
然后就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到一边,也扭回头,打算继续看电视,而陈南山一颗心被贺秋鸣撩的上上下下的,一时也平静不下来,也不敢再在他旁边坐着,顶着一张发烫的脸,蹭地爬上了床,盖上被子装不知道了。
贺秋鸣盯着电视,想认真看一会,但注意力却是怎么都集中不了,没多久就轻笑了起来,他回头看床上突起来的那一大块,心情是极度的放松,面部表情都快失控了。
被丢在一边的手机屏幕闪个不停,是晁年在给他发消息,吐槽他刚刚的挂电话行为,还说他这是有了小情儿就忘了兄弟。贺秋鸣拿起手机打字回复,说不是小情儿,晁年发了个猥琐的表情,问他是不是陈南山,贺秋鸣也没想瞒,自然是承认了。
这下晁年的消息隔了好一会才发了过来,而贺秋鸣看了晁年说的话,不由皱起了眉头,好几分钟后他打字回复:回去再说吧。
回完消息贺秋鸣就不看手机了,给手机充上电,看到陈南山的手机在旁边,想了想也帮他手机充好电,然后走到床边,准备拿枕头去沙发上将就一晚,却没想一直没动静的陈南山这下往旁边挪了挪,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传出来,“睡这里吧,床够大。”
陈南山等了一会没听到贺秋鸣的回答,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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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了一句,“我睡外面挺好的。”
陈南山从被子里冒出头,视线直勾勾的看着贺秋鸣,冷静的跟他讲道理,“晚上气温低,”他指了指一边的沙发,“那儿地小,又没被子,容易感冒。”
贺秋鸣皱了皱眉,似乎是在纠结,陈南山看他这样,担心贺秋鸣真的会拒绝,因而有些话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晁年都说了是情儿,那还有什么分开睡的事,”陈南山顿顿,又飞速说,“而且老子订这个房间,为的就是和你一起睡。”
陈南山彻底坐了起来,拍拍他旁边的床,“现在你去其他地方,那我订这个房间的意义何在?”陈南山凶巴巴的看着贺秋鸣,一时忘了两人目前的关系,继续说,“睡哪儿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话虽是这么说的,可陈南山的视线直勾勾的盯在他旁边的位置,贺秋鸣见陈南山这样,也不觉得烦躁,反而是心里好不容易构筑起的那堵墙,在这样的陈南山面前轰然倒塌。贺秋鸣妥协了,后又弯了弯嘴角,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的不坚定,还是为陈南山的话感到开心,总之在一顿对峙后,贺秋鸣对着陈南山笑了一笑,“我睡这儿,你别急。”
而原先凶巴巴的陈南山,在贺秋鸣应了他的要求后,理智突然回笼,想起原先他说的那些话,在脸爆红前再度缩进了被子,把自己捂的死死的,生怕再在贺秋鸣跟前丢人。
贺秋鸣看陈南山这样,嘴角的笑扩大,他眯眼笑笑,像从前很多次那样挑挑眉,扯出一个痞痞的笑,跟着躺了下去。
不管过了多久,只要是用心待过的人,他都舍不得看他委屈。
心底温柔是你,想要的美好也是你。
第四十八章
陈南山醒来时,贺秋鸣还在睡。
他没有动,而是就着睡着时的姿势在看贺秋鸣,看这个已经好久没有看到过的睡颜。陈南山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上贺秋鸣的眉眼,低声呢喃,“贺秋鸣,你还喜不喜欢我呢?”
陈南山没在床上赖很久,说完这句话他就轻声起身去洗澡了,不是他不想在床上多呆一会,实在是客观条件不允许,他的小兄弟早就举旗了,现在硬邦邦的戳的他正不舒服呢,其次是陈南山怕等会贺秋鸣醒来,看到他会觉得尴尬,所以干脆先起来,顺便解决一下个人问题。
由于天气太热,镇上人又太多,两人后来就没怎么出去过,好好的旅游硬生生的被他俩过成了宅在酒店,只是因为是和贺秋鸣一起出来的,就算窝在酒店也是跟贺秋鸣一起,所以陈南山心里还是挺满意的,更何况这一天贺秋鸣陪他看完了好几部电影,而且两人还去市里买了吉他,隔房间里学弹唱。
手把手教的那种。
回去的票是贺秋鸣买的,因为十一才过一半,所以票还是挺好买的。晁年早就得了消息知道贺秋鸣今天要回来,死缠拉打要到航班信息,一大早就赶到机场去堵人,想叫上他们两个出去搓一顿。
陈南山是不知道晁年会来接机的,所以在看到晁年的那一刻,他登时侧头看贺秋鸣,贺秋鸣看到陈南山的动作,解释了声说,“他说要请我们吃饭。”
“哦。”
陈南山是有些不爽的,他本来计划下飞机后,想办法把贺秋鸣叫到他家去,好给他做一顿吃的,抓住他的胃,哪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直接截了胡,叫他不郁闷都难。不过心里郁闷是一回事,等真的见到晁年,陈南山还是挺开心的,毕竟要不是他,他和贺秋鸣也不会有现在的相处。
晁年是开车来的,陈南山把两人的行李箱放后备箱里,跟着贺秋鸣坐上了后排,晁年看了贺秋鸣一下,话题又变到了吐槽上,“你们出去玩也不叫上我,老贺更是坑我加了好几天班,这可得涨工资啊。”
陈南山疑惑,正想问贺秋鸣这是怎么一回事,就又听晁年说,“资料都整理好了,方案也改的差不多,老贺你回去看看就行,不行的话我们再讨论讨论。”
“谢了。”贺秋鸣应了声,转头跟陈南山解释,“国庆节前接到的任务,因为已经答应你要出去,所以只好让晁年帮忙了。”
晁年透过后视镜看了眼贺秋鸣,又瞥了眼他旁边的陈南山,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打断他们道,“出来玩就不讨论工作了,坏兴子。”恰逢红路灯,晁年转过身说,“等会吃饭时就更别说这糟心的话题啊。”
贺秋鸣、陈南山:“......”
晁年带他们来的是一家老字号,口碑好菜也做的好,陈南山偶尔也会和同事来这聚聚,只是来这里吃饭都是要预定的,一阵程序走下来也很麻烦,所以晁年带他们来这是为了什么?
陈南山不知道晁年的用意,贺秋鸣却是清楚的,他知道晁年现在肯定一肚子疑问,并且迫切想要知道答案,而把地方约在这里,实在是这里适合谈话。至于陈南山则完全是个意外,晁年没料到贺秋鸣会和陈南山一起回来,因而在机场看到了,也只好一起叫过来了。
点完菜后,贺秋鸣去了洗手间,房间里一时只剩下陈南山两人。
晁年给陈南山倒了杯酒,斟酌语气道,“你和老贺在一起了?”
“没,”陈南山喝了一小口,反问,“怎么了?”
晁年暗自松了一口气,听到陈南山这样问,摇头说没事,陈南山也没在意,只是问,“一月底你们公司有什么工作安排么?”
那会快过年了,正常情况下工作都很忙。
“这个你得问老贺,”他们的工作安排怎么样,那得看贺秋鸣怎么安排,晁年想了想,疑惑道,“想帮老贺过生?”
陈南山理所当然的点头。
晁年啧啧称奇,一时有些不忍告诉陈南山真相,只是看到陈南山眼中的期待,他沉思一会,开口说,“老贺不过生日。”
每年贺秋鸣生日,都是和晁年在公司里和工作度过的,他认识贺秋鸣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他过生日。
看陈南山疑惑,晁年解释说,“每年这天他都会在公司里忙工作。”
陈南山心情低落下去,显得无打采的,以前贺秋鸣的生日,都是两人一起过的,他本来还想着今年好好给他过个生日的。
晁年盯着陈南山观察了一瞬,忽然道,“陈南山,你是真心的吧?”
喜欢贺秋鸣,一直是真心,所以陈南山毫不犹豫的点头,且还略不满的看了看晁年,他不喜欢别人质疑他的感情,尤其是他对贺秋鸣的感情。
晁年计算着时间,估摸着贺秋鸣也快回来了,于是长话短说,“晚点微信上说。”
话音刚落,贺秋鸣就打开门进来了,看房间里的气氛异常,奇怪的看了看他俩,只是两人神色正常,贺秋鸣也就敛了心中疑惑,走过去和他们坐一块了。
吃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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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晁年和贺秋鸣还有事谈,陈南山也就没让他送了,而是自己打车回家了。
陈南山一走,晁年脸上的笑就没了,他看着贺秋鸣,问他,“最近怎么这么拼?”
贺秋鸣笑了一笑,“热爱工作嘛。”
晁年自然是不信贺秋鸣这鬼话的,他想起这两天在公司加班时看到的资料,又想起当初和贺秋鸣来这边工作时的那个约定,他犹豫着开口,“是为了那个吧。”
“嗯?”
“back。”
语气肯定,句意绝对。
贺秋鸣玩弄手机的手一顿,没接话。
晁年也不急,只是盯着刚才陈南山离开的方向,再一次问贺秋鸣,“你都想好了吗?”
贺秋鸣没回答,而手机也被他放到一边,未黑的屏幕上显示着未编辑完的工作报告,晁年匆匆扫了眼就回了视线,心里纠结要不要说刚才陈南山的事。
“做都做了,哪有回头的意思。”说完贺秋鸣打开手机,继续弄他的工作总结了不欲让晁年的话影响他的工作。
然而下一秒,晁年说出的话,却再度打断他的思维,让他静不下心来工作。他听到晁年说,“刚才陈南山搁我那打听,想给你过生。”晁年似乎是觉得不够,继续在贺秋鸣心上撒盐,“我说你不过生后,人小孩儿心情登时低落了。”
这一下,贺秋鸣是真的沉默了,好半天也不见他回话。
晁年看了贺秋鸣一眼,见他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由跟着情绪有些糟糕,想起自己失败的恋情,想起在国外读书的日子,低声问道,“还忘不了那小孩儿吗?”
这是晁年第一次在贺秋鸣面前主动提起那一晚,也是他第一次提起小孩儿这个贺秋鸣所谓的前男友。
“老贺,陈南山其实挺好的,你可以考虑考虑,”晁年苦笑,他其实是有些羡慕贺秋鸣的,“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很幸福的。”
贺秋鸣抬眸看晁年,只见平日总是笑着的人,现在眼睛里藏着苦,他是知道一点晁年的事的。以前的晁年不是这样游戏人生,他最开始也很喜欢一个人,然后两情相悦走到了一起,只是后来被家里发现,家里硬生生打断他的姻缘,不顾他的意愿,直接把他送出国,所以他一直在国外呆到二十七八才回来。
而他当初很喜欢的那个人,恰巧也是男生,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联系不上对方了。在国外这些年,为了和家里对抗,他一直辗转在不同人之间,男女通吃,就想着哪天家里人看不惯了,把他叫回去,哪成想无论他怎么做,家里都不成过问,毕竟他以后的生活,家里都帮他安排好了。
因而他才很羡慕贺秋鸣,他知道贺秋鸣的父母知道他的性向,也知道贺秋鸣谈过对象,但却没有强硬阻止,虽然不理解,却也支持。
听晁年这么说,贺秋鸣不笑了笑,“哪有你想的那么好。”
当初他明白自己性向后,因为没遇上喜欢的人,所以一直就没跟家里坦白,后来遇上陈南山,又有幸和他在一起,他不想陈南山日后受委屈,就跟家里出了柜。哪怕是现在贺秋鸣回忆起那时,都不禁觉得他胆大,怎么突然就说了呢,那会差点没被打死。
只是好在老贺老梁都是知识分子,也接触过这些案例,在观察了贺秋鸣一段时间后,也松了口,只让他认真对待感情,有时间带男朋友回家看看。而这些事,贺秋鸣从来没和陈南山说过,以至于陈南山第一次去他家,还偷偷跟他说他爸妈对他真好。
能不好吗,他们儿子的对象,一不小心就是要走一辈子的,做父母的自然要好好招待。
晁年也笑了,拍拍贺秋鸣肩,继续先前的话题,“老贺你自己明白就好。”
“嗯。”
车内一时安静,晁年认真的在开车,贺秋鸣侧头看窗外,房屋飞快后退,不同的人在路上行走,思绪突然窜回昨晚,睡的正好时,旁边一具滚烫的身体朝他滚了过来,他微微睁眼,入目是睡着的陈南山,正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
他不欲和陈南山过于接近,就往后退了退,却不想睡着的人皱起了眉,不满意的又滚了过来,把手伸了过来,摁在了他腰上。手心的温度透过衣服传到他身上,烫的贺秋鸣一个晃神,怔怔伸手要推陈南山,而睡着的人好似有感觉一般,在贺秋鸣动作前,采取了动作,八爪鱼一般紧紧黏在贺秋鸣,生怕他跑了。
动作迅速的都让贺秋鸣以为陈南山在装睡。
然而陈南山平稳的呼吸,在提醒他陈南山是睡着的,且睡的很安稳,这些动作则完全是下意识的。
下意识的抱了过来。
再说那天早上,在陈南山醒来前,他已经醒了,只是察觉陈南山要醒,他又闭眼装睡了。他以为陈南山会直接起来,却没想陈南山伸手摸了过来,在他手覆上他脸的那一瞬,贺秋鸣没忍住心颤了颤,差点睁开了眼。
陈南山问,贺秋鸣,你还喜不喜欢我呢?
他放在被子下的手,没止住抖了抖,心中的答案好像要脱口而出。
但贺秋鸣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心里真实的答案,那边陈南山却自在自的起床去了洗手间。洗手间的门关上的一瞬间,贺秋鸣就睁开了眼,眼神幽深的看着陈南山离开的方向。
他是被陈南山弄醒的,更准确的说,是被陈南山的小兄弟戳醒的。
想到这,贺秋鸣被晁年弄的有些抑郁的心情稍稍好了点,他看到车慢慢停了下来,旁边的车也渐渐停下。
原来到了十字路口,正是红绿灯间隙。
因为要等绿灯,晁年刚好能够放松心情,他敲击方向盘,心里想着往事,旁边沉默很久的贺秋鸣,却突然出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听到贺秋鸣说,“小孩儿挺重要的。”
意思是,放不开忘不掉。
过了一会,又听贺秋鸣说,“再等等,总能有结果的。”
第四十九章
陈南山一直等到晚上,都没有到晁年的微信。他心里好奇,只想快点知道上午晁年的未尽之言,也没有心思做其他事情,一心等着晁年的消息。
吃完饭后,陈南山终于是没忍住,跟晁年发了消息,问他要说什么,那边晁年很快回复,发了个定位给他,陈南山二话没说,拿起钥匙就出门了。
到时晁年正坐在那摆弄手机,看陈南山来了,就让他坐,陈南山没客气的坐了下来,心跳因为赶时间而有些快。
晁年看看陈南山,第一次没有笑,甚至颇严肃的说,“贺秋鸣不容易,如果真在一起了,一定要和贺秋鸣好好的。”
语气之认真,就像家里操心孩子的老父亲,为贺秋鸣的幸福操劳。
然后给他娓娓道来那些陈南山不知道的岁月,最先说的,就是那一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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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看到的脆弱的、苦苦叫着小孩儿的贺秋鸣。
晁年第一次见贺秋鸣,是在学生公寓,也就是那次,贺秋鸣给晁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到学生公寓时,贺秋鸣已经到了,且什么都没带,站在房间里不知道在看什么,而见有人来了,也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就回了视线。
高冷,是晁年对贺秋鸣的第一印象,不过晁年自十几岁就独自在外,所以也不怕贺秋鸣这样话不多的,反正他能说就是了,只是晁年没想到,贺秋鸣能够做到那么沉默,一句话也不说。
后来说上话,则完全是因为晁年一句问话,他看贺秋鸣两手空荡荡,怕停下来更尴尬,就干脆尴尬的问了句,他怎么什么都没带。贺秋鸣这次回他了,同时还附赠扫了他一眼,最后才不咸不淡的说了句,能买不是吗?
不过虽然贺秋鸣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其实不难相处,晁年在和他住了一段时间后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只是贺秋鸣很忙,不是在图书馆,就是跟着导师在忙,每次回来都已经凌晨了,而怕打扰到他,贺秋鸣每次都会尽量放轻脚步,有时候忙的实在是太晚了,干脆就没回去,在外面找了个地方休息。
可贺秋鸣最让晁年佩服的,从来不是他在学业上的刻苦,而是明明很难受,却依旧把每一件事做到最好。就像那次他看到贺秋鸣在公寓里崩溃,可是次日照样神满满的去上课,若是换做晁年,他就做不到这些。
说到这里晁年停顿了下,没去在意对面陈南山是什么表情,喝了口水,就又继续说了。
公寓常年只有晁年在住,在又一次半夜醒来没看到贺秋鸣后,晁年去外面找人了,因为那段时间贺秋鸣一直没怎么回来,晁年甚至都怀疑贺秋鸣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坏人了。
不意外的,他在教室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睡觉的贺秋鸣。那会已经是冬天,虽然教室里有空调,可是在他们那个冬季常零下十几度的城市来说,教室里的空调并不管用,睡着后更是觉得冷,所以晁年走近后,就看到什么都没盖的贺秋鸣在发抖。
晁年在心里感慨贺秋鸣可能就是个变态,也不知道这样的高强度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他想把人叫醒,带回公寓去睡,却没想到手刚拍上他肩,贺秋鸣就抓住了他手腕,喃喃,“小孩儿,我都这么累了,怎么还是会梦见你啊。”
原来是为情所困。
晁年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中考前,初恋丢了本满分作文给他,让他多看看,这样中考作文说不定能多拿几分。那本作文书晁年来回看了好几次,只是过了这么些年,好多内容他已经记不清了,却独独记得一篇文章,记得里面的一句话。
白天有你就有梦,夜里有梦就有你。
万事痴狂,皆因是你。
晁年到底是叫醒了贺秋鸣,他担心贺秋鸣在这睡一晚会着凉。回去路上他走在贺秋鸣后头,脑袋里来回循环的是刚才那句小孩儿。晁年心想,那个男生可真幸福啊,能被贺秋鸣这样喜欢,只是为什么就要分手呢?
他想不明白,心里也对这个让贺秋鸣这样的人没什么好感。
再往后,他没再看到贺秋鸣叫过小孩儿,而贺秋鸣好像也真的从那段感情里走了出来,慢慢从刚来时的忙碌,变成了自在,会和他们一起出去,至于他和贺秋鸣的关系,也在这些相处中渐渐好了起来。
只是无论怎么样,他都没能从贺秋鸣那里知道小孩儿的真名,只知道贺秋鸣对那个人一见钟情,用贺秋鸣的原话来说,就是第一眼就喜欢,那小孩儿简直是按着他喜欢的模样长的。
陈南山攥紧杯子,生怕一松手他就会失控,而且眼睛干涩的吓人,他毫不怀疑,如果现在只有他一人在这,他一定会抱头痛哭。因为他终于明白那次他跟贺秋鸣说喜欢,为什么贺秋鸣会生气,也终于明白他的那句他好委屈。
这些天他跟在贺秋鸣身后,总以为他做的也算多了,以为在贺秋鸣心里他总该是不一样的,以为再过一段日子他就能牵住贺秋鸣的手,然后再也不放开。可是今天听晁年说了这些,他只觉得他大错特错,分开的这几年,有时候想贺秋鸣想的狠了,就忍不住想贺秋鸣可真心狠,说走就真的走了,让他怎么都找不到。然而现在再回头看,他陈南山没有任何资格指责贺秋鸣,说要分开的是他,最后舍不得的也是他,而贺秋鸣明明没有一开始就没放弃,都怪他。
陈南山猛地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让声音听起来不至于那么干,“谢谢。”
谢谢晁年今晚找他,谢谢晁年让他知道他错过的这几年的贺秋鸣。
晁年假装没看到陈南山红的吓人的眼睛,神情严肃,为贺秋鸣的幸福把关。他理了理心情,没接这话,倒是问了陈南山一句,“那小孩儿,就真的让他这么喜欢吗?”
陈南山回答不出。自己表白是一回事,从别人口中听说则是另一回事,虽然两者中心都是爱,只是意境却不大相同,所以此刻听到晁年这么问,他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甚至都觉得晁年是不是已经知道他就是贺秋鸣口中的那个小孩儿。
好在晁年也不是真的要陈南山回答,他只是感慨一下,所以他很快又说,“陈南山,如果真的和老贺在一起了,就一定要好好的,”他笑了笑,补充说,“我怪羡慕他的。”
陈南山点头,不解他的后一句话的意思。
“也羡慕以后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幸运儿,真的蛮幸运的。”
“?”
陈南山没明白晁年的话,他以为这是在夸贺秋鸣,却不想晁年笑了笑,然后给他抛出了一个大炸弹,让他登时僵在原地。
如果说最开始听晁年说了那些,让他觉得自己很不好,让他想找到贺秋鸣的话,那么晁年这一句话说完后,陈南山就是恨不得立马飞到贺秋鸣身边,然后用力的拥抱他,跟他说对不起,说他会一直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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