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抠神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萧瑟良





抠神 第七百四十六章 过于安静的家
家似乎还是那个家,自从程煜被程广年送出国之后,这个家对于宁可竹来说就一直都是这般暮气沉沉的样子。
虽说那时候,程广乐和程广天两家人都还住在家中,在程广年的积威之下,他们也没有任何挑战家长权威的意思,家里一直显得兄友弟恭和睦温煦。但对于宁可竹而言,这反倒是另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在富力之年忍受与儿女的别离之苦,可程广年向来是不容置喙的,为此宁可竹其实也并未少埋怨,只是却始终无法改变程广年的主意。
程煜回到了这个家里,却依旧与程广年针尖麦芒,甚至都不曾在这个家中多住几日,便出门租房子住去了。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
哪怕是要锻炼儿孙,也没有这么个锻炼法的,至少给个栖身之处吧?结果儿子却是靠着变卖了他的礼物才勉强被允准留在国内。这家,哪还像个家?
总算是老二老三都搬了出去,老头儿又罹患阿尔茨海默症,这个家倒是清净下来了。宁可竹没了比较,又有自己一家公司需要打理,这才心绪平静,在程煜刚出国那几年,宁可竹都有些抑郁症的苗头了。
程煜终究还是争气的,公司虽然规模不大却如火如荼,七拐八扭的还让他得了个连程广年都心水已久的大标。纵使这个标的也有程氏集团的影响在内,但换做其他人家的孩子,却也见不到如此出息的。一牵而动全身,不光带动了程广年在程氏集团内部的改革,也同时彻底绑死了杜长风一家。
儿女联姻这事儿本就是当年的一句玩笑,商人再如何重诺,若程煜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杜长风也不可能笑呵呵的把女儿填进这样一个坑里。更何况当时的程氏集团,其他两房不清楚,宁可竹却是再明白不过,用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来形容,实不为过。
宁可竹倒是不认为程煜拿下那个地铁的外包工程,是盘算到之后的数步乃至数十步,但他确实为程杜两家的合纵连横画下了一整幅棋盘。程广年嘴上不说,宁可竹却看得出来,他总归是老怀甚慰,脸上也多少有了些笑模样。
可谁曾想到,意外和明天谁也不知道哪一个会先到,程广年居然出了事。
虽然程广年也算是算无遗策的未雨绸缪,安排好了他出意外之后的一切,但细节的变化上总不是程广年可以一一照顾完全的。最起码,程广年安排一切,需要一个极为厚重的前提,那就是接手他的后手计划之人,必须拥有一如他般强大的内心。
宁可竹哪行?
这要不是程煜又在其中斡旋,甚至是提前连消带打的把程广乐一家都发配了出去,老三一家怎么可能在事发之后站到大嫂的这一边,抢班夺权只怕还来不及呢。
说来也怪,宁可竹明知道老二家祸心暗藏,却如溺水之人一般强抓稻草,哪怕是抓着老三家那两个至少不算心狠手辣的晚辈也好啊,偏偏掉过头去信任一个连自己的父兄都能翻脸无情的程傅,险些酿成大错。
听闻程傅被捕,几乎是程广年出事的罪魁祸首这个消息之时,宁可竹简直如遭雷殛,而揪住那连警方都不曾发现的蛛丝马迹抽丝剥茧的人,恰恰又是程煜这个从小其实就没怎么得到过父慈母爱的儿子……
偏偏程煜那时一直身处外地,联系又联系不上,宁可竹满心的愧疚甚至都找不到一个人去诉说。
没有程青松这档子事,宁可竹也是想跟儿子好好谈谈的,甚至希望把程氏集团交到程煜手里……
这本就该是他来接手的,之前只是觉得他太过年轻未免有些不够持重,但现在看来,程煜早已不输给他的父亲,甚至冰水为之而寒于水。
看到程煜推门而入,宁可竹面对儿子那已经很厚实的肩膀,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拉过程煜的手,宁可竹面容憔悴的道:“儿子,回头我找林律师,把公司的股份都转到你的名下,是该到了把程氏集团交到你手里的时候了。”
程煜微愣,很快洞悉了母亲的心理。
他抚摸着母亲的手背,宽慰道:“妈,您忘了我说过我不要老程的公司的了?”
“煜儿啊,这不是赌气的时候,咱们家现在这种情况,别说其他二房不堪重用,即便是有那个能力,妈妈也……”
“我不是跟您或者老程赌气,他现在躺在那儿听话都不知道能不能听见,我能跟他赌什么气?更何况,当初说这话,其实也不是赌气。我没老程那么跋扈的欲望,办个公司还非得打造个商业帝国什么的。如果有的选,我更愿意做一条咸鱼。要不是有些事赶上了,就凭老程给我买的那辆车,我吃利息一辈子都绰绰有余。我也不是说自己就是个胸无大志的二世祖,只不过处在我这么个富二代的身份之下,我算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吧。偶尔会有些对于普通人而言遥不可及的欲望,比如一台车,比如一套房。但那都是我在洛杉矶的时候随便想想的产物,绝大部分时候其实也和寻常人那样,想想就过去了。老程对我在经济方面的管束,让我并不会产生更多不切实际的欲望。即便是那台柯尼塞格,之所以我变卖的时候并未有太多的犹豫以及不舍,其实主要是我当年说要它做成年礼物才真的是在赌气,本以为老程那么抠门肯定不会答应的,没想到还真买了。当时我那叫一个心疼哟,国内税那么高,那价格我在美国能多买一辆918了。这种车烧油跟喝水似的不说,每年保险保养随随便便一两百万,这还得是我不怎么开的前提下。谁受得了?虽然一个人在洛杉矶生活了十年,心里肯定会有很多的不平衡,但要说赌气,我印象里恐怕也就这么一回。您现在要说把程氏转到我名下,且不说我对程氏上上下下一无所知,即便老程留了后手有人帮我,但肯定也会有更多的人想浅凿深挖啊。害命他们未必有程傅那么大胆子,谋财那是少不了的。我进了程氏,别的都不用干,先用至少两年时间清除异己是免不了的。程氏这种庞然巨物航母级别的企业,停滞两年就等着轰然倒塌吧。老程比我聪明,他肯定清楚哪怕他死了,程氏也不可能直接交到一个只有二十一岁的我手里。现在这个阶段,只有您才勉强镇得住场面。话说回来,即便是不考虑这些,我就霸王硬上弓一次,但您就没想过老程要是突然醒了,他会不会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直接血压三百二直达身高的两倍活活把自己飚死?程氏在您的率领之下,大部分股东和高层也都会是这种想法,他们不敢断定老程会不会醒。但要是您让我入主程氏,他们一准儿认定老程醒不来了。到时候对于程氏而言,那绝对是群魔乱舞天下大乱。”
絮絮叨叨了一大通,程煜的声调平和的就仿佛程广年不是植物人状态,而只是出了趟远门——当然,这个远门可能真的有点远,就算没出太阳系也至少是火星救援那种程度。
“当然,这些我其实并不在乎,我说过我是那种有几千万吃利息也能开心一生的性格,程氏再怎么样那也就是个物件儿。可我一来不想等老程醒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这辈子白努力了,二来程氏上上下下数万员工,还有数不清的依附于程氏而活的企业和人们,真要是因为我和您这儿一个草率的决定导致这些人原本的经济生活发生巨变,我也于心不忍。更何况我自己的公司现在差不多也估值超过独角兽的门槛了,财富这东西真的就是个数字而已。”
宁可竹似乎有些不知如何回应,即将知天命的她,现在正被自己的亲生儿子上课,这倒是个有趣而新奇的体验。
程煜也知道宁可竹总归是需要些时间消化自己说的这些话,便调转话锋展现母慈子孝道:“倒是我甩手不管,妈您要多辛苦。好在我打小人在洛杉矶,您也一直有个小公司练着手,不会有忙的忙死闲的闲死那种落差感。老程那边您不用操心,钞票花着医院的人肯定尽心尽力,关于治疗和后续的诊断问题,我也会尽量盯着,反正我公司那边的事情也不多。今天也算是误打误撞有个好消息,老头儿的情况好转了,家里又有吴伯在,您也就可以少惦念一件事。我回头会找程苒程默聊聊,就算是用长子长房以及未来继承人的身份敲打他们一下吧,想篡位就趁早死了那条心,但只要安分守己的肯定还是世袭罔替闪着金光的土豪爵位。我会让他们少操程氏的那份心,多回来陪陪老头子才能确保他们那份世袭罔替的好营生。至少先帮您打造一个不存在窝里反的局面。他们要是还有什么轻举妄动的心思,不用您管,就像是二叔家一样,我一准儿让他们到大兴安岭摘松子儿吃去。”
“煜儿你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你爸了……”
程煜哈哈一笑,道:“没那么邪乎,我一辈子也做不了老程那种人……”
宁可竹不置可否,她哪里知道程煜已经确定程广年跟他一样脑子里有个系统,老程那个九成九是个王霸之气的系统,而自己这个是个抠抠搜搜的系统,培养出来的气质肯定是截然不同的。
“跟二叔家扯皮的这段时间,也无差别的牵扯出三叔家的一些破事儿,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追究,但他们要是不听宣,总归有的是办法把他们发配边疆。”




抠神 第七百四十七章 很多系统
说起家里其他两门,宁可竹又是一阵恍神,现在想来,总是有诸多不可思议之处。
当时无论是程氏集团上下许多人,还是程广天一家三口,或多或少都暗示明示过,让宁可竹不要对程傅赋予那么多的信任。可宁可竹就像是吃了浆糊一般,甚至连程煜的提醒都置若罔闻,只是一心的对程傅信任有加。偶尔晚间回到家中临睡之前,也会怀疑自己,可每每隔天早晨回到程氏,一推门就看到被自己提拔为助理的程傅之后,之前那点儿怀疑便又烟消云散。
反反复复数次,就连自己都觉得大概是多心了,一龙生九子尚且各个不同样,程广乐能生出个知进退晓公义的小儿子,也不是多稀奇的事情。程青松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不也个个不同?程广年大气霸道,总试图以一己之力护住整个程家。程广乐祸心暗藏,总想越过大房成为程家顶梁柱却又能力未逮,若不是程广年出事之前就把这位二弟安排的明明白白,只怕那时最先开山头扯大旗的就会是他。老三程广天也非良善之徒,只不过生性怯懦了些,还算是知道审时度势,没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可暗地里也没少往自己那房捞好处。程洁倒是没什么心机,对程广年创下的偌大家业也没什么觊觎之心,懂感恩知冷暖,只是性子太过柔弱,家里的大事小事也不太敢出声。
可谓是四个儿女四种性格,宁可竹也觉得,也许程傅就是跟他父亲和大哥不同吧。
万万没想到,诸多思忖却换了个程傅才是那个心思最为歹毒之人的结局,程广乐程广天也不过是勾心斗角相互排挤,甚至想排挤程煜这个长房之子第一顺位继承人,幻想一些他们不该得到也不配得到的财富。而程傅却是实实在在的谋财害命,简直是触目惊心。
越是回想,便越是觉得难以置信,当时怎么就会对程傅那么信赖有加,怎么就会如此的力排众议呢?这完全不符合宁可竹为人审慎的品性。
在程傅被警方带走之后,宁可竹如遭雷殛,当下第一反应就是彻查自己交由程傅经手的那些项目,这才发现,程傅竟然就在这短短时日当中,在经手极为有限的几个项目,捞取了过千万的资产。
钱财倒是小事,宁可竹还不至于为了区区千余万就疼如割肉,私人账户里提出来补进去也便罢了。可之所以程傅能攫取侵吞如此之多的资产,是他将其中三个项目彻底的推翻。宁可竹包括程氏集团上下,看到的都是这三个项目成功签约运营,可实际上,程傅瞒天过海根本就没签这三份合约,程氏集团留档的合同,全是他伪造的。
三笔投资款项,都被他直接中饱私囊了。
对此,宁可竹也并未声张,毕竟是家丑不可外扬,紧急联系了那三个项目的合作公司,总算是亡羊补牢的谈回了两家,剩下那家则是以为和程氏合作无望已经另寻了合作伙伴。
不过,当警方找到宁可竹协助调查之时,宁可竹还是把这些告诉了警方,警方彻查了程傅的账户,却近乎一无所获,程傅名下,仅有百余万的资产。警方当然不会就此结束此项调查,追本溯源的继续调查了程傅名下账户的进出资金情况,发现那千余万的资金,被他通过一个网络资金平台,注入到了多达数千个不同的境外账户之中。而那些账户无一例外的都是匿名账户,警方有心追查却不得而终,只得告诉宁可竹,这笔钱只怕是黄鹤杳然了。
钱的事情宁可竹当然并未放在心上,她只是奇怪程傅怎会有那么大的能量搞到如此之多的匿名账户。区区千余万而已,程广年给两家的干股分红,每年远不止这个数,哪怕是把程广乐和程颐都发配边疆了,却也从未断了他们家的分红。为了这区区千余万,而且做得如此明目张胆,一旦有人开始跟进那三个项目的事情,就会发现其中的猫腻,他根本逃无可逃。宁可竹想不明白程傅为何会这样做。
这些,宁可竹对程煜娓娓道来,程煜当然知道那一千多万是干嘛去了,虽然并不清楚暗网对于资金是如何转移的,但那都属于黑钱,不洗是不可能堂而皇之的注入到私人账户的,因此那数千个匿名账户大概也就是常规操作了。很明显,暗网的控制者,除了提供这样一个平台提供交易的担保,从中赚取佣金之外,还负有替交易双方把钱变干净的职责。
这样算起来,暗网收取的那点佣金真算不得什么了,担保的风险本就很大,更何况还有钱变钱的职能。
而程傅明知这点小把戏是极其容易被拆穿的西洋镜,用不了多久这三笔资金的事情就会成为他锒铛入狱的丧钟,宁可竹觉得不可理喻,可程煜却明白,这大概是程傅唯一有可能短时间内筹措到足够资金的机会。
只是就连程煜也想不通,即便是弄死了程广年,程傅又该如何上位呢?毕竟,这三笔资金的事情,是他绕不过去的障碍。哪怕宁可竹再如何信任他,也断无可能黑不提白不提的放过他,总要对集团的其他股东负责,这不是简简单单挪用资金那么简单。
好在程傅此刻早已身陷囹圄,程煜倒是毋须担心他继续兴风作浪,也就不去操心此中种种。
“二叔一家人都有些顾头不顾腚的特质,妈您也别想太多了。既然是损失不大,股东们也都得到了安抚,这事儿就让它过去吧。”程煜也只能安抚着自己的母亲,起身给她倒了杯水。
喝了口水,润泽了一下刚才絮叨半晌有些干燥的嘴唇,宁可竹叹口气道:“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鬼迷了心窍,甚至于听说程傅被抓,并且是因为你爸的事情,我的第一反应都是那不可能,程傅那么好的孩子绝对做不出这种事。可警方的行动摆在眼前,不由得我不相信。事后查了他经手的项目,又发现那三个项目的事情,我才彻底的对此绝望。其实我也知道,那些钱里,肯定有很大一部分被用于设计你爸那件事了,毕竟是个很大的局,没有足够的资金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我当时就是无法相信……”
又喝了口水,宁可竹的眼眶略显湿润,似乎是懊悔于自己对程傅的信任。
“其实现在彻底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我当时对程傅的信任真是有些盲目了。不光是我,包括你爸,似乎也对这个孩子有些盲目的信任。否则,他也不会把程傅当成半个助理那样使用。当然,更荒唐的还是我,他可是害你爸爸的罪魁祸首啊,我却让他名正言顺的成为了董助……”
看到母亲不断的叹气,程煜心中也是微微发紧,他突如其来的产生了一个全然没有考虑到的念头。
该不会,程傅也……
这个念头如此的荒谬,但一经产生,就犹如一颗迅速发芽的种子,根部伸展蜿蜒极快,简直可谓是疯狂的生长,从四面八方抓住了程煜的心脏,直至将其全部包裹其中。
自己和程广年是两个极为特殊的例子,但谁能保证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出现第三个同样特殊的例子呢?
其实,人类的能力终究是有极限的,尤其是一个人奇迹般崛起的成功之路,总有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过程掺杂其间。
程煜本身是学宏观经济的,这种事情从宏观的角度很好解释。
在宏观的角度来看,是所有有资格参与到这个竞争行列里的人必然会产生最终唯一的选择,也就是说,必然有一个人会登顶,登顶的那个人也未必是能力等等各方面最强的,而只是最为适逢其会的,在上帝面前,这些人完全平等,都是棋篓里的一颗普通黑子或者白子。而谁能成为最终收官的最后一步棋,那颗棋子就是宏观的选择了。
政治人物或许还有各式各样的约束限制,有诸多普通人达不到的条件背景。
而在每一个新时代到来之时,总会有一些风云人物的出现。就如二十世纪末席卷而来很快成为全球生活模式的互联网,这里边就诞生了数不清的奇迹。
股沟、非死不可、微软、苹果等等这一系列耳熟能详的名字,到国内的华为、阿狸、企鹅等等,都不能不被称之为奇迹。
诚然,这些人里,绝大多数都是家境优渥智商情商双高接受了良好的教育等等,可拥有这些条件的人,每年都数以十万计的产生。互联网蓬勃发展三十年来,少说也有数百数千万人具备与他们相同乃至更好的起步条件。
可最终,上帝选择了他们成为行业的翘楚,选择了他们成为被许许多多年轻人顶礼膜拜的对象,从宏观的角度当然是必然的结果,可从他们每个人的发展轨迹,那简直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很多人都说程广年创立程氏集团这些年,几乎没做错过任何重大选择,毫无疑问,程广年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可程煜清清楚楚的知道,程广年有外挂啊。就如同自己,即便程煜对自己的智商和能力都有绝对的信任度,也的确是依靠祖荫得到了两千万的启动资金,甚至就连合作伙伴也是因为他是程氏集团太子爷这个身份带来的,但他回国这一年多的发展,在外人眼里何尝不是堪称奇迹的存在?
一年时间,跻身国内最顶尖富二代的行列,还是个创业开拓型的富二代,单纯是因为程煜自身的条件所致么?
毫无疑问不是。
别人不知道,就连程广年或许也并不知道(毕竟他也不敢往那个方向上猜),可程煜自己心知肚明,若不是神抠系统赋予自己那么多庞杂的能力,他若不是生命线走到了终点时时刻刻逼迫着他必须飞一般的前进,他不可能用那两千万在短短一年时间里就成就数十亿的身家(只是外界对程煜名下产业的估值)。
如果说自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程煜还不敢这么想,但前有程广年这颗珠玉,后有自己飞机上球形闪电的奇迹,谁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系统的存在?
作为研究经济的学生,程煜不可避免的研究过许许多多在商业领域创造过奇迹的高能前辈,细节无从知晓,但从相对简单的表格式的人生经历概括来看,这些人谁还不是开着挂在奔跑的啊?重大节点从不错过,你明明看着他已然站立悬崖峭壁边缘岌岌可危,可他总能奇迹般的力挽狂澜绝处逢生,这不是简单的一句运气可以解释的。
程煜有一种荒诞的想法,他觉得,类如自己这样的人,在这颗星球上只怕有许许多多,否则,很多跨越时代的事情都无从解释。
从蒸汽机到火车,那可不是简单的气能推动活塞往返运动就能设计出来的,那里边牵涉到许许多多复杂而精密的配件,数以千计乃至万计的复杂构造相互协作,才能最终将煤炭燃烧转化为开水蒸气再转化为火车前进动力的。
飞机就更不用说了。
人类想像鸟儿一样飞翔在空中,这固然是发明飞机的原动力,但一个简单的想法充其量也就根据自然规律出现热气球这种简单的飞行器吧?
卫星就更加不可思议了。
程煜简直难以想象,是怎样的大脑才会想到卫星这种事情。放一个机械构件到大气层外的地球轨道上去,这轨道从何而来就暂且不说了,光是放这么个玩意儿上去能干嘛这件事,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当然,现代卫星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可是当初提出人造卫星这个概念的人,为什么没有被当作是疯子?哪怕是现在,程煜也觉得,如果在没有人造卫星这个概念的时候,有人跟自己提出这样一个想法,他也绝对会认为对方是个神经病。
关键是这玩意儿不像是其他事可以用宏观去解释。
创业会出现两种最终结局,一种是成功一种是失败,而即便失败了,损失的就是创业之初的那笔钱,这甚至是可以重复进行的事情,就好像肯德基的创始人,不也号称是六十多岁才创业成功的么?
可造卫星,却经不起太多的失败,也无法用数量堆砌出最终的成功。
二战胜利才区区十二年的时间,苏联就把卫星送上了天,这几乎意味着卫星从立项到上天绝对无法超过十二年的时间,二战结束之前,苏联打个仗都捉襟见肘,哪来的钱去折腾这玩意儿?
战后的苏联不想着好好发展国力,却跑去折腾出卫星这样的玩意儿,仔细想想真是丧心病狂的举动。
程煜不禁一阵阵的心悸,细思恐极啊,什么样的疯子会提出这样的构想,又是什么样的疯子能成功的说服苏联上下几乎可谓是穷一国之力去发展一个不知道能不能放上天的卫星?要知道,那时候的苏联,还得赶紧研制出美国人已经扔出去三颗的原子弹呢。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不想着先屯一批原子弹防着美国人扔过来的时候可以扔回去,却歇斯底里的去发展什么听都没听说过的卫星,这怎么想都是一件难以置信的事情。
可要是提出这个构想的人也有个系统,什么就都迎刃而解了。
系统能提供技术啊,那就不是个构想的事儿了,而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你,这玩意儿绝对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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