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相逢应不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鬼丑
眼见野岭仙人对自己与临子初呵护至此,千晴眼神坚定,神情复杂,顿了顿,不再犹豫。
他右手手指合拢,做出“捏”的动作。
下一瞬,有一根细长的脊骨,出现在千晴手中。
那脊骨通体透明,莹莹泛着圣洁的白光。
气息内敛强悍,又有一种包容万物的柔和质感。
看着这脊骨,野岭仙人失态的呆了呆。
“这……”
“这是家父留下的遗物。”千晴神情不舍,最后看了一眼那脊骨,便松开手指。
脊骨便像是没有重量一般,晃晃朝野岭仙人方向飘去。
那一瞬间,野岭仙人再也控制不住,他猛地站起身,上前一步,将那脊骨一把抓在手里。
野岭仙人的脸上露出悲凉又落寞的表情,他死死抓着那根脊骨,脸颊都在颤抖。
“这是我……是我徒儿东昆的遗骨?”
千晴点了点头,喉咙做出吞咽的动作,这是他父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可是千晴觉得,把这脊骨留给野岭仙人更好一些。
千晴轻声道:“师祖,我将这脊骨交给你啦。”
野岭仙人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
他想放声大哭,又想高声狂笑,脸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多少年了,野岭仙人总在想,那时候的自己下定决心,将望我东昆接到仙峰,到底是对是错。
既然知道天命不可违背,东昆的命运早已注定,那么无论他做什么努力,都只能延续徒儿的性命,不可改命,又为何要东昆为徒?
最后眼睁睁听说东昆死无全尸的下场,野岭仙人后悔吗?
后悔啊!
野岭仙人心中悔恨交加,受尽折磨。
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要下这个徒儿,为他延续性命,再眼睁睁看着他遵循自己命运的轨道,走向毁灭?
然而当千晴将自袖中摸出那根透亮的,带着盈盈白光的脊骨,递给野岭仙人时。
野岭仙人感受到了脊骨上缠绕着的,散发出的犹如潮水般温柔、宽广的气息。
隐约间,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独自一人登上仙山,强忍泪水的孩子。
他怎么不后悔?
他被困在牢笼之中,眼睁睁的看着东昆死前凄惨的情况,却无论如何无法挣脱出身,救徒儿性命。
每每想起那时,多少次了,野岭仙人后悔的想要去死。
可是,可是。
野岭仙人猛的抬起头,仰天大笑,热泪瞬时洒了满脸。
只听他长声道:“东昆,我的好徒儿!若有来世,还要再做师徒……”
野岭仙人放声大哭,他跪趴在地上,肩膀耸动。
铿铿铿。
三枚铜钱自空中落下,坠到地上,化为签筒。
筒中有一根签条脱落而出,尖端有莹白色的光微弱闪烁,与仙主脊骨交相辉映,远远看去,好似野岭仙人流泪的眼。
那签条上如是写着:
以仙师承衣钵,将万德成圣尊。
以苍生为福倚,飞鸟重降枝头。
正,正,正。
上上签。
轰隆隆
不远处,雷声轰鸣,天色阴暗,眼看便要下起雨来。
有一个红衣少年,拉着白衣修士的手,步下仙山,朝归路走去。
千晴手中紧握画有野岭仙峰花押的信笺,神情肃穆,沉默不语。
临子初知晓千晴的心思,轻轻拍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千晴勉强笑了笑,正要开口说话,忽听一阵嘈杂的喧闹声。
千晴“咦”了一声,抬头望去。
便见无数攒动的人头,出现在野岭仙峰山脚之处。
远远望去,热闹非凡。
第219章
却说,这野岭仙人独自一人居住在仙山之上,仙峰好似无情的牢笼,给了野岭仙人无人可及的强悍力量,却也带给他无法逃离的绝望。
然而与野岭仙峰峰顶的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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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越靠近山脚的地方,越是喧嚣热闹。
原来野岭仙人修行之道极为特殊,所用之力虽也从灵石之中汲取,但演算预知毕竟与寻常之道大相径庭,更多的要借助香火之力,方能施展的出。
所谓香火,又以凡人心愿之力最为强大。
是以野岭峰脚,设立众多寺庙道观,供凡人求签问卦。
野岭仙峰仙修难入,但山峰脚下各个寺庙道观,却俨然是沟通凡间的挪移大阵,方便凡人进入。
凡人自以为步入的是凡间道观,殊不知自己已经踏入了仙界之地。
此刻千晴见到这些涌动的人头,自然是野岭仙人特意弄来的凡人百姓,供养仙修的香火之力。
“仙修之地,难得如此吵闹。”千晴道:“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临子初知晓千晴少年心性,略一颔首,道:“不如上前看看。”
谁知千晴摇了摇头,只是看着人群的眼神中还带着一丝渴望。
临子初一怔,微笑道:“你担心我累了,是吗?阿晴,只不过是一些凡人罢了,也不碍事。更何况,我也想去凑凑热闹。”
说到这里,千晴也不再拒绝。
他右手做出“抹”的动作,有灵力自他掌心闪过。
下一瞬,千晴与临子初身上威风凛凛的仙家战袍尽数隐去,转而化为两件普通衣衫。
一眼望去,他们二人除却双眼晶亮,不似凡人外,赫然就是两个年轻英俊的凡人少年。
千晴揽住临子初的膝盖,将他抱在怀里,口中道:“我担心有人对野岭仙峰不利。师祖出山不便,过去瞧瞧便走。沧舒,你抱紧我,我们去去就回。”
临子初自无不允。
两人身形移动,朝喧闹处走去。
远远望去,这坐寺庙之中人头攒动,似乎有些热闹过头了。
凑得近些才发现,无数凡人正争先恐后的向前小跑,呼叫扭动,撞到千临也不止步。
千晴将临子初放下,小心护在右臂中,左手随意抓住一个跑动的男子,问:“大哥,前面出了什么事?”
“死……死人了!前面……前面有妖怪!!”男子吓得哆哆嗦嗦,脸色惨白,用好像呻/吟的声音喊道:“快跑啊!”
“妖怪?”千晴一愣,心想什么妖怪这么厉害,胆敢在野岭仙峰撒野。
“放开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那男子胆子很小,几乎要哭了,挣扎着要千晴放开他。
千晴看他也说不清所以然,见男子吓得厉害,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走了。
“沧舒,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究竟。”
临子初却摇了摇头,反手握住千晴。
千晴见他神情坚定,心想在野岭仙人的地盘上也没人能动他们两个一根汗毛,于是牵着临子初的手,逆着人流,向前走去。
不远处,是一座凡人求子嗣姻缘的月老祠。
野岭仙峰万千寺庙,这一座月老祠最为昌盛,香火不断。
凡人均说,“若要夫妻同到老,山中老庙到一到。”
“老庙”便是指这座月老祠了,由于此庙求签占卜极为灵验,凡人心悦诚服,诚心膜拜。
他们相信心意相通的爱侣,只要携手来月老祠跪拜,便可白首到老,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此时,千晴与临子初也牵手来到这里,当然不是像凡人那般求签问卦,只是想看看这里有什么“妖怪”。
大量凡人从月老祠中蜂拥而出。
凡人无法看见的是,他们脚下有绿色荧光不断闪现,阵法运转,将他们一个个送出野岭仙峰,回到原处。
很快的,月老祠前除却千晴与临子初,便只剩下了十三个身着紫色衣衫之人,与一个身着兽皮,古铜色皮肤的男子。
包括千临在内,在场的十六人尽数敛气息,化为凡人。
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在场的十六人均是修士,且有五个修为比千临要高,约莫是化神修士。
紫色衣衫的十三位修士,看上去似乎是看了千晴与临子初一眼,冷哼一声后,转过视线,望向那古铜色皮肤的兽皮修士。
“鸿巽,我宗宗主大人敬仰野岭仙人,不愿打扰他老人家,所以我等均扮作凡人,敛气息。这般举动是卖给东昆仙主师尊面子,你不要再为难我们。快快将月老祠中的孽畜交出来,再做阻挡,我们便不客气了!”
千晴见那兽皮修士十分眼熟,仔细回想,便知道此人便是自己初登野岭仙峰时,阻挠自己的那个修士。
又听旁人喊他“鸿巽”,更是耳熟,却无论如何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听过鸿巽二字。
还是临子初与千晴心意相通,见他皱眉思索,临子初凑到他耳边,轻声道:“鸿巽是师祖外门弟子的名字。”
千晴低低‘哦’了一声,此时才想起,当时见到那三枚长嘴的铜钱时,它们大声吼叫,要鸿巽上山替它们捶腿。
鸿巽抱着手臂,站在月老祠前,冷笑一声,道:“野岭仙峰神圣之地,岂容你等随意进出?”
十三名紫衫修士立时哄闹起来:“你怎么却能容忍那丧尽天良的孽畜随意进出啦?”
“快躲开!”
“将孽畜交出来!”
“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十三名紫衫修士你一言,我一语,将这月老祠团团围住。
听着他们言语交谈,千晴逐渐弄清了事情的来因后果。
这十三名紫衫修士似乎是在追杀什么东西,并将其称为“孽畜”,一路来到野岭仙峰。
正要将那东西抓住,鸿巽横插一手,将紫衫修士挡住,不允许他们步入月老祠中。
这些事情当然不能叫凡人见到,想来也是鸿巽略施手段,将凡人赶走。
如此一来,定会有不少凡人受到惊吓,不敢再来月老祠中,近日野岭仙峰的香火要少去很多,无怪鸿巽此时表情如此生硬,隐含怒意。
“庙中人与野岭仙人大人颇有渊源,今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便不会叫你们闯入其中。”
紫衫修士气势汹汹,眼看鸿巽不过元婴高阶修为,比自家修士要弱上一个大境界,却要自不量力想要阻挡,实在是太嚣张了。
紫衫修士中有人连声骂道:“不识抬举,让你瞧瞧小爷们的手段!”
然而多少顾忌鸿巽身后的野岭仙人,那可是正梧洲的的确确的仙修第一人,轻易不敢招惹。
千晴见状,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忽然插口道:“小爷们手段了得,何不使出来给我等见识见识。”
紫衫修士早已见到千临二人,只是他们两个不仅易容成凡人,而且将气息敛得极为妥帖,一时间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哪一方的。
听了这话,紫衫修士中有人理直气壮道:“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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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容不得你插话!”
鸿巽看了千晴与临子初一眼,开口时声音有些冷漠。
“这两位是野岭仙峰的贵客,你们若再无礼,鸿巽便不客气了。”
紫衫修士一噎,气势登时弱了。
他们知道这个鸿巽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会胡说八道骗人。
既然说是贵客,那么自然是身份崇高的贵人了。
紫衫修士也不过是正梧洲小宗门派的弟子,仗着年轻胡闹,却终究不敢得罪贵人。
只好对千临二人好生言语,道:
“道友,莫要随意插手。你可知野岭仙峰这个月老祠中,窝藏的是谁吗?”
“不管是谁,”千晴眼神凌厉,从十三个紫衫修士身上扫过,气势逼人:“你们胆敢在野岭仙峰撒野,胆子可真是不小。”
他气势不凡,显然是站在鸿巽那边的。
十三个紫衫修士沉默了一会儿,面面相视,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为首的紫衫修士顿了顿,艰难道:“道友,月老祠中藏着一头剑灵守兽,乃是罪仙百忍。他屠戮凡人性命,被各大宗派追杀。我们追他数日,好不容易将他打成重伤,谁知他会逃到这里,打扰野岭仙峰清净。还望你将他交出来,让我们将他押送回宗,有个交代。”
听到“百忍”二字,千晴与临子初同时怔住,露出震惊错愕的表情。
下一瞬,两人齐齐对视。
一旁,鸿巽站姿不变,仍是双手抱臂,挡在月老祠外,眼神淡无波澜。
显然他早已知晓月老祠中藏身之人的身份。
千晴眉端忍不住皱了起来。
他师尊凤昭明性格淡薄,为人处世十足内敛,轻易不显露自身情绪。
然而凤昭明毕竟只是一个不足千岁的年轻修士,千晴与他朝夕相处,从点滴细节之中,能发现师尊其实对百忍宗主很有好感。
他虽不知,百忍宗主究竟为何要“屠戮凡人性命”,但想到百忍宗主对凤昭明那偏执的情谊,用脚想也能明白,此事恐怕是与凤昭明有关。
千晴尚且弄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潜意识里,已经做好打算。
临子初看着千晴的眼神,便知道他的意思。
只见千晴上前一步,右手捂住脸,轻轻一擦。
手掌之后,化出的是千晴原本的相貌。
便见千晴眼神凌厉,厉声开口道:
“我是正阳仙宗门下望我千晴,百忍宗主……百忍由我接手押送,若有不服者,上前一步。”
紫衫修士各个露出震惊的表情,这望我千晴一举多得演武盛会的头筹后,画有他相貌的画卷便在四洲之间广为传颂,在场所有人均知面前年纪轻轻的少年修士,便是望我千晴本人。
且不说望我千晴在金丹初阶便越阶打败薄奚尘城、楼风随、李悟道等众多成名修士,打破万万年记录,武力强悍。
光说他仙主遗脉的身份,与野岭仙人何其亲密。
紫衫修士若有人当真想动手,便要考虑清楚,一是究竟能否伤到千晴一根小手指,一是若真的伤到了他,野岭仙人,被称为“第一仙修”的大乘修士,要怎样和他们拼命。
想到这里,尽管紫衫修士心中愤愤,迫切想要将庙中的剑灵守兽捉拿回宗,领取奖励,却也不得不忍耐下来,将佩剑鞘,转身跺脚离开。
第220章
待紫衫修士自野岭仙峰离开,千晴与临子初向鸿巽行礼。
“师兄,多谢你为百忍宗主解难。此人与我师尊……”
“不用谢。”鸿巽冷冷打断千晴的话,道:“我只是听从野岭仙人大人的命令。危险解除之后,快将庙中之人带走,莫要再断送了此庙的香火,影响野岭仙人大人的修行。”
言罢,鸿巽转身便走,不管千晴连胜呼喊,也没有回头再说一句话。
“这人……”
千晴摸了摸鼻子,转而对临子初道:“沧舒,我听到‘百忍’时,还以为自己想错了。可他们又说剑灵守兽……这月老祠中藏身的,当真是开源仙宗的百忍宗主吗?”
临子初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只道:“我们去看一看。”
千晴眉端紧蹙。
实在是想象不出,风光无限的百忍宗主,被十几个宗门弟子逼着逃到凡人求姻缘的寺庙中的样子。
“这二十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凤师尊可知道吗?……”
千晴拉着临子初的手,两人并肩走到月老祠中。
寺庙中,遍地尽是鲜血。
血量之大,一眼望去,将寺庙染得犹如炼狱,果然像是有命案发生之地,无怪凡人逃跑时如此恐惧,大喊‘死人了’云云。
院中姻缘树树叶落了满地,给鲜血染成紫色。
血痕一直拖到寺庙的纸门前。
千晴右手放在纸门上,轻轻一推。
只听得“吱嘎”一声,老旧的纸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月老祠中红柱林立,灯笼高悬。
按照凡人心中所想相貌雕刻而成的月老像下,躺着一头通体漆黑的云豹。
云豹体型巨大,皮毛不复光亮。
一条巨大的伤痕自云豹左胸斩下,横跨肋骨,几乎要把云豹斩成两截。
重伤之下,云豹呼吸急促,体温极高,只能斜躺在地上,血流不止。
听到声响,云豹冷冷看了过来,后颈处皮毛竖起。
尽管与印象中的人相差太多,可千临二人一看到云豹的眼,便知晓。
不错。
这的确是百忍宗主。
那双仿佛被浓雾笼罩,没有神采,失明已久的眼。
千晴自认与百忍宗主无甚深交,见到他此刻落魄,如此狼狈,也不由叹了口气,道:
“……怎么弄成了这副样子?”
听到千晴的声音,趴在地上的百忍浑身颤抖。
大量的血液顺着云豹身下流淌,将他周围的地面弄湿。
百忍挣扎着想要起身,好不容易撑起前肢,浑身戒备,对着千临二人张口吼叫威吓。
只是重伤之下,体力不支,很快又重重摔到了地上。
这一摔看起来都痛,千晴甚至后退了一步。
云豹失血过多,终于挺不住,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两人看着百忍身上狰狞的伤口,均想,若放任百忍一人在这月老祠中,不出一日,野岭仙峰便会多出一头云豹的尸体。
尽管千晴与临子初心知,百忍宗主必定是犯了滔天的大错,才会落到如此地步。
但在弄清事实真相前,他们两个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忍死在自己面前。
于是千晴将临子初抱到一边,让他坐下。
千晴单膝跪地,看着临子初,道:“你在这里歇一会儿,我去看看百忍宗主。你身上还有疗伤的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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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吗?”
临子初脸色苍白,应了一声,摸出几个瓷瓶,递给千晴。
叮嘱道:“小心些,百忍宗主化为原形,不知会不会突然发狂。”
千晴点了点头,果真听话,小心翼翼地走到云豹身前。
临子初的担忧有些多余,因为面前的云豹实属强弩之末,再也没有抵抗能力。
即使是凡人也能将他轻易制伏。
千晴打开瓷瓶,倒出几粒丹药。
丹药清香扑鼻,被千晴用掌心揉碎,散发出温热的气息。
千晴蹲在百忍宗主原形所化成的云豹身前,将涂有灵药的手掌擦抹百忍胸前狰狞恐怖的伤口。
“咦,”千晴凑近了看百忍身上的伤口,惊声道:“沧舒,好奇怪。你看百忍宗主身上的伤……这伤口显然是他的佩剑,仙剑‘百忍’弄出来的。”
百忍宗主身为剑兽族人,原名有异族人的特点,离奇古怪,是以百忍宗主弃之不用,无人得知他真名是什么。
众人称呼他为百忍,乃是因为他所持有的仙剑名为百忍。
这把剑剑身极薄,纵观正梧洲所有叫得上名的仙剑,百忍仙剑造成的伤口最薄,但伤口最深,也会给敌人带来最强烈的疼痛感。
此时千晴见到云豹胸前深可见骨、薄若宣纸的巨大伤口,迅速断定,这伤口是仙剑百忍造成。
狰狞的伤口在灵药的修补下缓慢愈合,血流渐缓。
百忍仙剑刺人最痛的传言果真不假,即使云豹昏死过去,身体仍不自然的痉挛发抖,从喉咙中发出戒备的痛楚吼声。
临子初心思细腻,他看了一会儿,便问:
“阿晴,百忍宗主周身,为何一丝灵力都没有?”
千晴怔住,他被刺鼻的血腥味和狰狞伤口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听了爱侣询问,方才注意到。
“是啊,百忍宗主有化神修为,即使化为原形,也不该无法动用灵力。怪不得方才那些紫衫修士胆敢堵在月老庙前,原来是因为百忍宗主无法施展光阴大道的手段。”
“不错,百忍宗主一身光阴大道绝顶修为,战力强横。若非灵力禁锢,也没有人能将他伤成这样。”
他二人并不知晓剑灵守兽蕴养后代时无法动用灵力,只道百忍宗主是被人强行封住灵力。
他受的伤太重,千晴几乎将手里的灵丹尽数贡献出来,抹在云豹胸前。
却说百忍宗主手中一柄仙剑威名赫赫,名列正梧洲仙剑排行榜第四。
所造成的伤口,轻易难以愈合。
千晴尽努力,也无法让百忍胸前的伤口彻底合拢。
百忍的出血量锐减,但也没有完全止血,过一会儿便留几滴血。
若百忍宗主醒来激烈挣扎,伤口再次崩裂,之前的努力就白了。
千晴没有办法,只好唤出阿毛,命它吐丝,将万仞蛛刚硬细韧的蛛丝缠在百忍宗主胸前,固定伤口。
做完这些处理,月老祠外已从天明转暗。
千晴与临子初脊背相靠,盘膝闭目打坐。
不知过了多久。
地上通体漆黑的云豹猛地睁开双眼,发出剧烈的喘息声,好似垂死惊坐的病人。
它满身血污被风吹干,将皮毛黏在一起,与地面粘住。
云豹用力挣扎,大声吼叫,试图站起身来。
千晴与临子初在听到百忍宗主异样声响时便站起身来,神情戒备。
毕竟百忍宗主是化神修士,所修之道极为玄妙,被称为是“光阴大道第一人”。
然而当他们两个发现百忍宗主连站起身都很吃力时,戒备的姿态便摆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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