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相逢应不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鬼丑
千晴一怔。
正不知发生了何事之时,忽然听得奎山大吼一声。
“不好!”
千临二人脊背同时绷紧。
地面上的石子,好像被放在鼓面上般,向上弹起。
“是荒原巨象!”
随着奎山的大吼,地面如琴弦般颤抖。
隐隐似能听见,远处有巨象长鸣之声。
“走走走,快追着山豹跑!”奎山吼着,抓住千临二人,便向前奔。
奔跑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上许多,很快的,三人就看到了山豹的背影。
之前山豹追着三人,这会儿竟反了过来。
千晴大喊:“怎么回事?”
“是荒原巨象,荒原巨象迁徙。”奎山说:“巨象迁徙之时,引发巨力,山石滑落,树木倾倒。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树林中,白雾弥漫,视野本就不如何开阔。
地面上的尘土被巨象震得飞腾起来,空气中又弥漫着土黄色的沙砾,显得更加模糊。
奎山知道地图上一处躲避荒原巨象的地方,就在山豹巢穴附近,也就是刚刚奎山指点的地方。
是以他叫千临二人跟紧山豹,尽快逃离。
这山豹奔跑速度极快,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巢穴中。
它的巢穴是一棵参天古树,古树根部被山豹挖空,露出不小的空间。
根部稍显湿润,显然此豹还未住多久。
毛发黑亮的山豹看上去年纪不大,恐怕是第一次落巢,并不太懂荒原巨象迁徙,才把巢穴落在此处。
它下意识觉得巢穴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地面震动时,夹着尾巴跑了回来。
在山豹的带领下,千晴一行人也找到了躲避的地方。
那是一棵毫不起眼的树,比起其他树来讲,有些矮了。
但它的根部发达,能够牢牢抓住地面。多少比它高大、比它粗壮的树木,都在巨象迁徙时倒下,可这棵树却一直存活下来。
千晴几人轻盈的爬到树上。
“那只山豹怎么办?”
“没办法了!”
地面震动的越来越大。
树根被山豹掏空,当做巢穴的这棵树,率先受到影响。
只听得“吱嘎”“吱嘎”,声响不断。
巨大的树木,在巨象迁徙时的地面抖动下,宣告投降。
自根部裂开一条细缝。但那细缝在不断的蔓延,逐渐扩大,变成一指粗细、两指粗细……
那山豹才知这次地震的厉害,它耳朵向后背着,尾巴夹紧,呜咽着从巢穴里奔逃而出。
它也不知要逃到哪里。
被它当做巢穴的树,是附近最为高大的树。
这树轰然倒下时,山豹拼了命的向前跑,才躲了过去。
然而刚躲过了这棵树,又有第二棵树、第三棵树倒下。
山豹嘴部被封住,喉咙里却仍旧发出无措的声音。
它拼了命的躲蹿,可有一棵树,毫不留情地朝它重重砸下。
山豹呜咽一声,蜷缩起身体。
正绝望着,就在这时,有粘稠的蛛丝,忽然缠住山豹的尾巴。
它感觉尾巴根部一痛,随后就被一股巨力扯了起来,让它将将躲过砸来的巨树。
山豹倒吊着朝后看。
“……好重!”千晴几乎要给山豹的重量扯下树去,幸而奎山与临子初及时抱住自己的腿。
千晴大声埋怨,他的脸涨得通红,双臂都在颤抖,眼看就要撑不下去。
就在这时,那毛发黑亮的山豹扭动着身子,锋利的四爪,牢固的抓住树枝,嗖嗖嗖,矫健的爬到树上。
它好像吓坏了,鼻孔张大,剧烈呼吸。龟缩在千晴几人对面的地方,一双兽瞳扩散满整个瞳孔,惊恐地看着几人。
千晴甩了甩被勒出血丝的手掌,不甚在意山豹的态度,扭头朝远方看去。
远处,隐隐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那是荒原巨象的身影。
急速奔跑的荒原巨象,好似移动的山峦,雄伟,震撼。
千晴双腿分开,跨坐在树干上。
望着远处震慑人心的迁徙场景,千晴忽然想起临行前,外公叮嘱自己的话。
……冻森荒原,从来不是人修应当靠近的地方。
这里的主宰,是野兽。
荒原巨象迁徙时间长达半个时辰。
千晴一行人再次赶路时,周围的雾气已经被地上的沙砾搅散,消退的差不多了。
只是,这次赶路,多了一个人。
不,不是人。
“……哈哈。”奎山仰头笑了起来,他拍拍身下黑亮柔顺的毛皮,道:“山豹行进速度极快,有了它的帮忙,我们天黑之前,一定能到小镇的。”
被他拍了一下的山豹喉中发出愤怒的吼声,它抬起豹尾,轻轻一抽,抽到奎山的后脑上。
这一抽虽然控制了力气,却还是险些将奎山打下去,千晴‘嘶’的一声,道:“不准打人。”
那山豹似乎很听千晴的话,尽管还是生气的模样,但最起码没有再用尾巴胡乱抽打。
三人坐在山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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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
这次,是千晴坐在最前面,临子初坐在中间,奎山坐在最后。
因为山豹脊背宽阔,脂肪厚实,坐上去到不如何颠簸。
临子初低着头,给千晴掌心抹药。
正梧洲百姓崇武好斗,腿部常年系着绑腿,带有各类伤药。千晴掌心受伤不重,但临子初坚持要给他擦药。
千晴无奈,只好同意。
有一只黑毛的蜘蛛,前几天被千晴禁锢在掌心里,不能出来。今日终于重获自由,它兴奋地在千晴肩头跳来跳去,看着临子初为千晴擦药的情景,显得有些兴奋过头了。
奎山看到千晴肩头的蜘蛛,忍不住道:
“失敬失敬,原来小公爷手中这只蜘蛛,是传说中的万仞蛛。怪不得蛛丝能够绑住山豹的嘴了。不,是一定能够绑住。我先前没有认出小公爷兽宠的跟脚,还怀疑它能不能绑住山豹的嘴,实在是失礼之至。”
千晴不甚在意,道:“这有什么。”
“不不,”奎山道:“之前在穿过界壁宽树时,寒鼠避让,想必就是万仞蛛的功劳。但我竟然没有想到,自然就是怪我了。”
千晴笑了两声,没放在心上。
等临子初把千晴的手裹好后,千晴将手抽回,道:“谢了。”
临子初摇摇头,表情淡淡的。
奎山看看临子初,又叹道:“我也没有想到,这位临道友,就是名动天下的‘临子初’,直到如今,才知道你”
临子初听到‘名动天下’这四个字就开始皱眉,摇摇头,开口打断奎山,道:“别说了。”
奎山看出临子初有些不高兴,果真没再说话。
临子初开出传奇体质之后,说声名满四洲,也毫不为过。
这名字也不是多么罕见的,奎山见到临子初时,听他报的名字,当真没想过此临子初,便是彼临子初。
直到方才,感受到他轻而易举散发出的恐怖寒气,才确认此人便是临门子初,开出寒龙卧雪体的天纵之才。
这时,千晴却道:“奎兄,这事可就怪你了。认不出我兽宠的跟脚,也就罢了。竟然也没有认出我朋友的跟脚,实在是说不过去。”
奎山笑了笑,道:“说起来,临兄的体质,与冻森荒原的行尸,还有些瓜葛。我便说,这一路上,为何遇到这样多的行尸……”
听了这话,临子初浑身一震。
因为奎山没有注意,所以他没看见,临子初颈部的皮肤,绷得紧紧的。
千晴一愣,问:“跟临兄有何瓜葛?”
“不仅有瓜葛,而且瓜葛不小。”奎山道:“上次我讲到隐形兽后,没有说完。实际上,这隐形兽身上携带的东西,便是寒龙卧雪体修士血液的残渣。玄英仙尊用寒龙卧雪体修士的血做出六角雪冬茶,轰动正梧洲。但六角雪冬茶比起这血液的残渣,可温和多了。”
“……”临子初呼吸轻微,一动不动的听着身后奎山讲话。
载着三人的山豹矫健前行,口部还封着晶莹的蛛丝。
“六角雪冬茶,是自爆前的寒龙卧雪体修士血液做出的仙茶。”奎山道:“这隐形兽身上携带的残渣,却是自曝时寒龙卧雪体修士周身血肉融成的齑粉,犹如剧毒,触之既伤。虽然对隐形兽没有伤害,可通过它们,传到修士身上,过不了几天,修士便会出现爆体而亡的情况。”
灵气暴涨,将血脉筋络撑破,无数鲜血自身体孔窍流出,等到最后,连五脏六腑都从体内流出。
奎山回想着行尸死时悲惨的情况,感叹道:“一旦碰到寒龙卧雪体自爆修士的血液残渣,几乎没有挽救的办法。”
临子初问:“几乎?那便是有挽救的方法吗?”
“有的,”奎山点点头,又摇摇头,说:“但没有人会这样做。”
千晴饶有兴趣:“说来听听。”
奎山道:“好吧,是有一个方法。那便是……那便是换心。”
“换心?”
“不错。若碰到寒龙卧雪体自爆修士的血液残渣,就算是中了毒,此后中毒修士忍受难言痛楚,苦苦挣扎几日之后,爆体而亡。在他死亡之前,如能找到与中毒修士同等资质的修士,肯与他交换心脏,那么兴许能够救中毒修士一命。”
“如何换心?到是第一次听说。”
奎山点点头,说:“这是冻森荒原特有的一种法术。”
临子初问道:“为何没有人愿意用换心之术,救中毒修士?”
奎山道:“因为换过来的心,是‘中毒’的心。”
“……”
“将自己完好的心移到中毒之人的身体内,换来一颗中毒的心,自此之后,换心修士日夜忍受胸口剧痛,永不停歇。”奎山表情严肃,道:“即便能够忍受一日自爆的痛楚,却能有谁肯日日忍受呢?”
奎山说完,三人均陷入沉默之中。
日方西斜,山豹驮着三人,便已靠近了附近的小镇。
山豹行动敏捷,尽管驮着三人,仍旧步伐矫健,一日便行走了人修两日的路程。
千晴从山豹背上跳下,摸摸山豹黑亮的额头后,右手轻轻一拽,将山豹嘴部的蛛丝扯断。
那山豹嘴部张合,尝试着咬了两下。
“走罢,”千晴道:“下次可别将巢落在那样危险的地方了。”
山豹似乎听懂了千晴的言语,它低下头,用胡须蹭千晴的脸,顿了顿,转身跃向林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千晴笑着看林中晃动的树影,在奎山的引导下,与临子初并肩走进这热闹的小镇。
第98章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在小镇附近游荡的人群,看天色不早,纷纷走近城门。
冻森荒原看上去多树多雾,地广人稀,只有这种形成规模的小镇,才能见到这样多的人流。
千晴一行人随着人群,踏进冻森荒原的这一城镇里。
城镇里人头攒动,喧闹不休,然而灯光昏暗,加上夜里寒冷,无端给人一种阴气森森的感觉。
临子初担心与千晴走丢,伸手握住千晴的手腕。
千晴任他拉了。
筑基修士夜可视物,千晴四处张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这里供人行走的路不算宽敞。行人走在路上,本来就摩肩擦踵,沿路两侧却还摆放着不少杂物,挡着人走路的空间。
那是一个个四方见大的铁笼子,笼子上有小手指粗细的黑色铁棍,铁棍上散发着阵阵腥气,还占有无数血污。
笼子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东西,里面沾着不知什么的毛发,看上去污秽肮脏。
人群拥挤,正跟着人流向前走,忽然听到有人在上方响亮的吹了声口哨。
众人齐齐向上抬头。
就见二层酒楼上,坐着三四个络腮胡的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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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身上的衣服颇为厚重,看上去显得身材更加魁梧。
坐在最右边的壮汉喊道:“小羊崽归笼咯。再过一会儿,好戏就要开场了。”
周围的壮汉映衬般的哈哈笑了起来,他们肆意的向下扫视,目光落在众人身上,好像当真再看归笼的牲畜。
奎山低声道:“小公爷,且忍一忍,这里多是地痞流匪,我们赶时间要紧,不与这些人理会。”
千晴点了点头,又去看周围的铁笼。
人群逐渐涌进城镇里,待天色全然黑了,镇外有一扇树干做成的城门,猛然合上,落地地震。
千晴三人跟随众人来到一片集中的空地,有不少人就坐在地上,裹紧厚厚的棉被,三五个人凑在一起,闭目睡去。
听的人说:“如果交三钱银子,可以进矮房,那里可暖和多啦。不像在外面,饱食寒风。夜里那般冷,还会冻死人。”
奎山道:“小公爷,我们就去睡矮房。那里安全得紧,不用担惊受怕的。”
交了一间房钱,得到了一把钥匙。
走进矮房,看到矮房中空间狭小,只有一张桌,四条凳,外带个燃火的暖炉。
暖炉不大,但因为空间狭小,所以显得房间里十分温暖。
奎山拿出干粮,泡了热奶,分给千晴与临子初,道:“前面的路比较辛苦,再过几日,能摘可食的野果,打几只肥鸡,日子就好过许多。”
自己却没有伸手拿东西吃。
千晴正要开口询问。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远处有人模糊的惨叫声。
“开门!”
“开门啊!”
‘咚咚咚!’
剧烈的敲门声不绝于耳,千晴扭头朝外。
因为矮房的窗纸比较昏暗,在房内什么也看不见,千晴只能侧耳仔细聆听。
城内有人骚动,低声抱怨:
“早干什么了?”
“城内天黑后不能放人进来,又不是一天两天的规矩了。”
“少说两句吧……挺可怜的,听着好像还有女人。”
“喊得再可怜一万倍也没有用。天黑后行尸肆虐,隐形兽横行,即使不到午夜,也没人会冒险开门的。”
“谁说不是呢,唉,早些睡吧。”
城内的声音逐渐小了,只听到城外有凄厉的惨呼。
但没过多久,声音就骤然消失,只剩下衣服布料拖地的擦擦声。
千晴听了一会儿,问:“这是行尸吗?”
奎山点点头,道:“拍门的不一定是没赶回来的人,因为人刚被隐形兽抓伤,也不会立刻失去意志,只有临死时才会变成之前你见过的那种模样。”
千晴道:“行尸只在夜间活动,所以天一黑就封锁城镇,我知道了。”
奎山‘嗯’了一声,道:“这里封锁时间还算是晚的。隐形兽密集的地方,有些地方,天还没黑就关上城门了。总之,这里十分危险,天一黑就不要出门的好。你们两个快些把东西吃了,赶快睡觉,明日还要早些起来。”
听着奎山催促,千晴与临子初均举起碗,将泡得软烂的蒸馍倒在嘴里。
千晴用余光看着临子初。
临子初正巧也在看他。
两人心领神会,同时缓缓眨眼。待他们饮尽碗中的奶后,千晴伸了个懒腰,问:“,没有床要睡在哪里呢?”
奎山道:“将这板凳拼在一起,你二人睡在上面,我打个地铺……”
话音未落,忽觉四肢一紧。奎山惊讶的低下头,还没看清楚,突然有铺天盖地的白色蛛丝,将他裹成一团。
万仞蛛蛛丝太过坚韧,奎山奋力挣扎两下,纹丝不动。
“你……”
他刚要说话,千晴就提着一个瓷碗,将碗中的奶倒在奎山口中。
奎山喝了一肚子奶,嘴也被堵着说不出话来。
好容易等千晴灌完,他又要说话,千晴就抢先说道:“奎兄,这矮房安全得紧,你不用担心。我与临子初刚来这里,比较好奇。是以出去见识一下,很快就回来。”
奎山面色一变,道:“不,不,小公爷,这里……”
“好好好,这里危机四伏,我定万事小心。”千晴敷衍地说着,与临子初一同将奎山扛到板凳上。
随后转身道:“明日还要早起,你快睡吧。”
奎山吼道:“小公爷”
千晴充耳不闻,与临子初并肩朝外走去。
临子初将矮房的门关上,关住了奎山咆哮而出的言语。
“奎山性格比较沉稳,但也未太婆婆妈妈,”千晴道:“事事畏手畏脚,却没想过,你我二人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能乖乖躺在房间里睡觉。”
临子初‘嗯’了一声,道:“只要我二人不分开单独行动,也不会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危险。”
千晴哈哈笑了两声,道:“来这里的时候,你有没有听见……”
临子初点点头。
千晴继续道:“听见二楼的大汉说,‘好戏就要开始了’,我心中有些在意,不知是什么好戏。”
临子初轻声说:“多半与路边的铁笼有关了。”
紧说话时,两人穿过大片空地,走回之前来时的路。
沿路有高层的酒楼,点着红色的灯笼,发出微弱的红光。
在寒冷的夜风中,红光与窗纸透过来的明亮光线对比,显得格外可怜。
酒楼里与窗外的世界截然不同。那里人声鼎沸,熙熙攘攘,透过窗纸,能看到有人在屋里大声喝酒,打闹。
千晴仰头看了看,微笑着说:“临兄,上楼,今日让我再与你共饮。”
临子初默许,提剑朝酒楼上走去。
两人刚刚站立的地方,刮来阵阵阴风,隐隐夹着刺鼻的酒味,和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有事耽误了……唉,没什么好说的,诚恳道歉,又食言了,实在是对不起大家。
第99章
这城镇不知历经多少年代,沿路酒楼的牌匾都挂满了尘土。上楼的台阶木质脆弱,稍有人踩上,就会发出‘吱嘎’脆响。
千临二人缓步走上二楼。
由于这里夜间寒冷,木门上挂有一张挡风的厚重的棉被,被上用朱红色写了个方方正正的‘酒’字。
千晴抬手将这棉被掀开,低头走进二楼。
登时,一股热气混着种种难以描述的气味,冲向千临二人。
一眼望去,这酒楼二层空间当真不小,同时容纳了近百十人。大堂摆了十张圆桌,桌旁围满了衣着厚重的男男女女。
冻森荒原与正梧洲情况还不大相同。正梧洲孽龙一战后,女子罕见,只有富贵人家,才养得起女孩。
冻森荒原里却聚集着四洲各地之人,男女数目相差并不悬殊。
当千晴推开二楼的门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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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里打牌嬉笑的吵闹声便停了下来。
他们纷纷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位不速之客。
有一棉袍女子走了过来,她略微仰着头,看向千晴,问:“两位小公子,不知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千晴道:“独处无趣,特来凑凑热闹。”
女子笑道:“这里可不是让小孩子玩的地方,快快回去。”
千晴道:“你们是在打牌吗?让我看看,又有何妨。”
女子见千临二人形貌英俊,气宇轩昂,心中不由犹豫了:“可……”
就在这时,坐在最中央的圆桌边、看上去约莫三四十岁的壮汉,忽然开口,说:“小兄弟既然敢来这里,身边可带了银两?”
千晴道:“带了银两,却没带多少。”
说完,千晴在袖中摸索,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钱袋。
随手一抛,扔在桌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壮汉眼中光一冒,说:“光看看,又有什么意思,小兄弟,由我们哥儿几个陪你打牌,你看如何?”
千晴故作为难,道:“可我不太懂如何打牌。”
“无妨,规矩简单,一听便知。”大汉加重筹码,道:“前三局,你输了无需付钱,从第四局再开始计算,前面的只当是给你练手。”
旁人见千晴年纪轻,家底又丰厚,纷纷道:“小公子如此聪慧,根本不用担心。”
“长夜漫漫,便得如此行乐。”
“来来来,我替两位倒杯热酒。”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千晴与临子初簇拥到中间的圆桌。
有不少人放下手中竹牌,站在不远处,眼睁睁的看着千晴鼓囊的钱袋,直咽口水。
千晴道:“既然如此,便却之不恭了。”
说完,与临子初分别坐在圆桌两角。
壮汉问:“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千晴回答:“称我千晴即可。”
临子初略一抬眼,轻描淡写道:“敝姓临。”
那壮汉恭维两声:“久仰,久仰。”
心中有些奇怪,千晴这个名字,怎么好像是在哪里听说过?
月空高悬,夜凉刺骨。
冻森荒原内阴风阵阵,树木都在严寒下屈服,蜷缩着叶片,艰难地忍耐着这片大陆的气候。
城镇里,人们蜷缩在一起,静静地睡着。
只有门口的酒楼,楼内还在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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