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巫师

    赤焰灵狐无奈地笑了，“焱灵。”

    “以后请多多指教了，焱灵。”她掀开酒坛的封泥，拿起小勺，舀了两勺，倒在精致的小酒盏里。把其中一只递给她，“这是给你的贡品。”

    焱灵走下台阶，坐下来，接过小酒盏。“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个德行和她一样，不愧是她的弟子。”

    “是吗”安凤琰笑道。

    两人把酒言欢，一番交心后。安凤琰和焱灵默默地定下一个新契约，不管日后如何，身故之后的无主灵界，将属于焱灵。同时，把一样东西交给她。

    数天之后，安凤琰从昏睡中醒来。凤溟见她醒过来，才放下心，无奈地抱怨了好几句。屠熙看到她醒了就高兴了，连忙把凤溟扛到肩头，看着门后的护卫笑道：“若无大事，三天之内不许打扰。”

    护卫异口同声地回了一声，安凤琰等身体适应一下，立刻去沐浴更衣。随即一头扎进浩瀚的书库之中，因为寒门大半的藏书卖给他们，尤其很多关于幻境的书籍。黎飒见她一头扎进书库，“刚醒就这样耗神看书，你不怕又暴走把书给烧了！”

    “以后不会，真的不会。”她朝着黎飒笑了笑。黎飒感觉她的气息有点变化，比之前要更加温和一些。“好像变得温和了一点。”

    “要不要帮忙”安凤琰问道。黎飒伸手捏着她的脸颊，手感也略微有点不同。“你认为我还有空帮你”

    “不就是酒庄那点事情。”

    “我好歹是公司的总经理，不能白拿工资啊。”黎飒放开手，把外务专员带来的一箱公文拿出来，放到她跟前。她看着那些文件，默默地拿起一半公文认真地看着。黎飒也明白她的意思，我帮你处理公文，你帮我找资料。两人默默地处理完公文，让使魔把公文送回去，接着帮她找书。

    暂时逃脱屠熙的魔爪的凤溟，拿着那份卷轴来到书库门前。见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朝门缝里偷窥，也学着他的模样朝门缝里看，“这样可不好啊。”

    苍祈善被他吓了一跳，“你要吓死人啊！”

    凤溟呵呵几声，推开书库的门，把手里的卷轴扔给她，“醒不好好休息，天天泡在这书库里。”

    安凤琰笑而不答心自闲，将卷轴打开，看了看图案。“哎，任重道远啊。”

    说完，拿出一张魂芯符，贴在卷轴上。黑炎点燃卷轴，把裱褙烧毁，只了留下那张图纸。让黎飒拿出那块封皮，将图纸夹在封皮内。封皮发出阵阵红光，图纸化作一个小纸妖，挥舞着手里的鱼叉，朝着安凤琰张牙舞爪。安凤琰朝着它吹了一下，它就倒在封皮上。小纸妖蹒跚地爬起来，继续朝着她张牙舞爪。安凤琰捏了捏下巴，笑道：“看来还不太熟练。”

    苍祈善看着这只小纸妖，伸手去挑弄，“熟练会成啥样”

    “原模原样，缺点就是不知道。”安凤琰一把将小纸妖烧掉，翻开封皮看看内面的成啥样。扉页上呈现出三个烫金字，‘黄风洞’，扉页之后，图纸已经服服帖帖地裱在第一页。一只高高瘦瘦，白面的小妖。朝着黎飒看去，“黎飒，我想吃杏仁奶冻。”

    “你这是要我做的意思”黎飒皱着眉头看她。苍祈善听见她想吃杏仁奶冻的时候，自告奋勇地说要做。黎飒盘算了一下，不客气的拉着离开。凤溟看出她有意把黎飒他们支走，便坐在她身边，“说吧。”

    安凤琰笑了笑，从书堆翻出一本无名书，书中夹着一个信封，递给他。凤溟把无名书收进怀里，一脸坏笑地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起身离开书库。




028——多方
    安凤琰看着偌大的书库，叹了一口气。缓缓站身子，走到窗前，眺望着外面的景色。不知道过了多久，屠熙在等候着某人的出现，钱老板也从自己的灵界走出来，凤溟准备着酒水，苍祈善他们坐在客座上。那个叫念儿的菇凉也过来帮忙了，准备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而她换上那套元老院的礼服，肩头披上那件火浣衣，一手拿着寒门的龙鳞镜，一手拿着那个封皮。缓缓地走到会议厅门前，默默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推开会议室的门，走进去。

    屠熙拍了拍身边的空位置，让凤溟坐在自己身边，端茶倒水这种差事让别人来就好。钱老板看着她，细细品味她这一身元老院的礼服。“元老院的礼服名不虚传，最好的料子，最好的手工。”

    “让你们久等了。”安凤琰坐在柔软的蒲团上，把龙鳞镜搁在桌上。在镜面上贴上一张空白的符纸，一个他们都非常熟悉的虚影出现，她带着笑意的脸，“这个是龙鳞镜的存声留影，当然这是寒门继任仪式所用。不过我很清楚寒门的子弟凋零，青黄不接这个事实。如果我死后还有弟子想要继承寒门门主之位的话，请谨记我以下这些话。暗影议会勾结巫灵协会高层，试图操控寒门门主继任人选的方式，瓦解五门，掌握所有已知幻境的消息。第二，已经的暗影议会的成员名单，我已经藏在一个匣子里，你们想办法处理掉，在这之前元老院不会提供任何援助。第三，寒门的传承灵主是生姬和灭姬，这两位姬神已经沉睡在寒门的初始之地，只要你能继承门主这个位置，她们将会是你的助力。”

    她的虚影闪烁了一下，无声地说了一句话，继续说道：“我和那个孩子的愿望已经实现，也并不希望复兴寒门，我更希望你别被寒门的存亡所以束缚。寒门不值得。”

    说完，她的虚影再一次闪烁起来，最后从镜子里吐出一枚方印。龙鳞镜消失，屠熙拿起那枚方印，让念儿拿过来白纸。沾点印泥，在白纸印出内容。“真的是寒门的印章，看来寒门的事情是真的。小凤琰，你知道寒门的初始之地在哪里”

    安凤琰摇了摇头，“我从凤家没落后没几天就住进元老院，对寒门的事情也不太清楚。”

    “好吧。凤溟，把那份名单拿出来。”屠熙手上也没了规矩，有点放肆在他身上胡闹。凤溟把名单拿出来，放在桌面。首名已经被红笔划掉，还有中间某个名字。“岳楼，北宫栎。都是她们挚爱，同归于尽也是有可能。”

    “阿姨和岳叔是百年爱情，二十年前为了清理掉某个黑巫师的势力，把自己的炼狱灵界释放，烧死很多人。至于那位门主指定者冷枫，和阿姨的母亲是亲族，大体算起来是外甥。十二岁的时候被北宫栎当众求婚，两家人也非常满意这门联姻。最后因为北宫栎的灵力失控，误杀她。最后北宫栎是带着重伤的她一起消失在元老院的元老面前，两家人最后也没有找到他们的下落。巫师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一个巫师只要失踪超过十年才会判定身故。”黎飒看着这份名单，尤其是北宫栎这个名字被划掉了。

    “北宫栎这个人好想有点印象……”钱老板皱着眉头，想了一会。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块带有青色的木板，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刻痕。屠熙一看就看出这是上面的刻痕是怎么造成的，“看来是真的。”

    安凤琰他们疑惑地看着他，屠熙拿起这块青色木板，“这是灵脉的刻印。”

    “灵脉刻印，就是把自己的灵脉剥离，然后刻在这块青木板。这等于把一个家族的秘密交给一个未知的巫师或者人手里。”屠熙科普道。

    “他当时好像买了一坨犀香。”

    “犀香”

    “犀香，生犀不可燃，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苍祈善听完她那句解释后，恍然大悟的嘴脸。暗自打起心中的小算盘。

    “起码能够确认冷枫死了，给他带来无尽的痛苦。”凤溟知道一个家族的没落也就在一瞬间，一个家族的兴旺也在一瞬间。

    “下一个议题，安凤琰你到底能不能成为幻境的持有者，都是一个未知的可能。你的师傅和大师姐都是死于暗影议会，我和钱老板都希望得到你从实力上的证明，而不是夸夸其谈。”屠熙收起那副在爱人跟前的放肆，换上一脸的谨慎。

    “虽然不是很熟练，我也对这件事情没有多少信心。我愿意尽力一试，请赐教。”安凤琰非常客气的说。屠熙的目光转向另一边的苍祈善，“我希望你能用本尊说话，别在我的跟前装二货。”

    那个叫念儿的菇凉走过来，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把手伸到后脖子，使劲地把伪装卸下，露出本来的模样。整理了一下仪容，一把坐到安凤琰身边。而那个二货苍祈善也化作一张等身高的纸人，自动销毁。“看来我这种低级分身术是瞒不住在坐的大人物。”

    “苍家多半是自作孽不可活，但是你这个苍家另类。苍落日被你弄到哪里去了”钱老板看着他，“有个老头拜托我，找自家的继承人。苍家就两个有天赋的继承，一个就是你，一个就是苍落日。”

    “我五哥啊，估计现在很快活。”刚刚说完，他就站起身子，走到凤溟跟前。跪在他的面前，严肃地说：“请您同意，让凤琰成为我的未婚妻。”

    凤溟冷眼看着他，“你认真的”

    “对，这是我的要求，也是我的条件。”苍祈善非常诚恳地说出这话。凤溟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屠熙，一时间陷入思考。苍祈善亲自倒了一杯茶，递到他的跟前，“自古长兄为父，您是我知道凤家辈分最高的族人，请务必答应，我这个无礼的要求。”



029——往事（一）
    凤溟一时间没法他，默默地看了看安凤琰的脸色。她却是一脸不以为然，早就料到他会出这一招一样。钱老板就是个看客，有些事情知道就好，没有必要深究。屠熙只关心自己是否会离开，继承凤家的家业，其他的事情有人处理就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并不想接他手里那杯茶，“她是元老院的人，监护权也在元老院手里，轮不到我说话。”

    苍祈善总算明白一点，凤家都是软钉子，无奈地一口闷掉手里那杯还有少许温热的茶。同时，屠熙和钱老板已经商议完考题，随意可以开始这次大考。黎芳的题目只是期中考，而这次屠熙他们才是真正的大考。

    第一题便让苍祈善这个恶补多时也没啥效果的体力，钱老板贡献出自己的技术队伍。飞快地在浮屠基地的某处建造起一处规模不小的临时空间，内面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钱老板自豪地说：“寒门寒门一直很重视的素质，一，体力；二，坚韧的精神；三，能力。”

    “徒手攀上这面岩壁，没有安全绳，网。”屠熙拿出两条带镁粉的腰带，递给他们。“既然黎芳默许苍祈善的加入，我这边也没有必要对你们手下留情。既然想迎娶寒门弟子，就要有与之相对等的实力。所以鬼家在安门主故去后，一夜败落的原因，自不量力。”

    安凤琰暗自调整自己的防御中心，从口袋里抓了一把镁粉，搓了搓手，便开始了。屠熙的使魔早早就站在崖顶后，随时随地把没达标的人跩下崖。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黎飒，从乾坤袋里翻出几张沙滩椅，还有两张小圆桌，把专门过来伺候钱老板的菇凉叫过来，调制饮品。

    在场的大佬们各自落座，黎飒别出心裁地用一个风行术，制造出丝丝凉风。“这是跟老不死学的。”

    “安家真的只剩你和你家里的老大人”屠熙好奇地问道。

    “准确来说，老不死不算正统的安家人，我们属于旁系。老不死是接替岳叔位置成为她的护卫，只是没想到一干就是一百年。从安若到安若殇，从少不更事的安家三小姐，到寒门门主。到现在他好像还信守着他们之间一个约定，等她回来。”黎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生下来，也不知道母亲是谁。

    “我也有点好奇了，作为几乎和她同时代的二劫巫师来说。她寄托希望于后辈，却忘记自己的光芒有多大。如今这个鱼龙混杂的巫师界，有多少还能像她一样锋芒毕露，快意恩仇。”钱老板喝了一口鸡尾酒，脑海里已经出现那个亲手灭亲族，一夜火烧天朝协会分部，释放灵界内所有地狱之火，烧尽危害一方的黑巫师势力。

    “光芒太盛，让后辈难以超越，就连她的首徒也一样。她的首徒也是个难得的逸才，十九岁的时候，就开灵界。在水系领域里佼佼者，也有着一般巫师难以企及的灵脉数量，加上天生者这个光环。都是多少人盯着，盼着的联姻对象，却被北宫家的少爷抢先得手。”

    “世事难料，人算不如天算。那一剑，祭师院走下坡路，如今很多祭礼都移交元老院，不久两院合并。”

    屠熙他们三人开始回忆过去三十年的风起云涌，作为小辈的黎飒只是默默地听着，了解过往的故事。当他们看着苍祈善被使魔狠狠地踹下去的时候，钱老板就感觉这一幕好像在哪里见过，不屑地笑道：“我想起来了，鬼卫还是半吊子的时候，就被花少杰这样踢下来。”

    “还真有这么一回事，鬼家不行了，花家依旧坚挺。”听完之后，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凤溟显然不想参和到其中去，随手拿起一本满是俏丽女郎的杂志看，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什么东西。

    一天一夜后，安凤琰早早地达标了，坐在崖顶看着风景。而苍祈善依旧奋斗在崖壁，速度连及格线也没有到。着实等不下去的安凤琰，从后面的楼梯走下去。席地而坐，拿出封皮，开始练习召唤术。黎飒也很配合地把她之前做出来的纸人放在地上，从小到大，直到等身为止。

    屠熙三人扭头看过去，感觉这个比苍祈善更有趣。黎飒坐回去，看着。钱老板好奇地看着纸人变成一只小小小号妖精，“这是啥”

    “瘦高精灵：体型瘦高，重心不稳，从上古的树林之中修炼来的妖精，曾经有人看到过它们变成兔子，但也有人说兔子只是它们变化的形象之一，至于它们的原形是什么，真是没人能够说清。”

    钱老板‘哦’了一声，看这只小妖精张牙舞爪地拿着鱼叉朝着安凤琰的攻击过去。安凤琰捏出一只火蝴蝶把它的注意力引开，继续自己的练习。

    考场变成各种火系巫术捏造出来的动物，愉快地和高瘦精灵玩闹的画面。又等了两天，苍祈善总算勉强及格，连使魔这个缺乏人性认知的妖怪都看不过去了，稍微放了水。同时，安凤琰的召唤术完成了，用自己的黑炎让瘦高精灵屈服于她的实力之下。用黎飒的话说，这不是真正意思上的服从，而是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黎飒接收到某人的狠厉的目光，立刻转移话题。

    “我们开始下个考题。”黎飒呵呵地笑着说。屠熙从浮屠的精英组里挑出最能打的队员，让安凤琰他们分别挑战。

    安凤琰突然问道：“打残怎么办”

    “打残了，我给他们最好的福利。”屠熙不经大脑地回答。安凤琰会意地笑了笑，从身后抽出赤炎枪，小心翼翼地用布条将枪头包裹起来，挨个挑战那些精英。而另一组精英，看着还没有恢复过来的苍祈善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

    两边截然不同的情况，一边是安凤琰慢悠悠地跟精英们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另一边的苍祈善被精英按在地上摩擦。闻讯而来的汪灿看着这一幕，暗自觉得丢人。



030——最后一道题
    等安凤琰把所有人按在地上摩擦之后，钱老板命人把早就准备好的雕像拿出来，搁置在他们跟前。屠熙把那些精英抬下去，看着那两个雕像，搂着他挚爱的凤溟，笑道：“这就是最后一道题。”

    安凤琰认真地打量这两尊雕像，好像意识到什么事情。扭头看着他们，“这种东西，不应该在你的手上。”

    屠熙突然大笑起来，眼神渐渐冷了下来，说道：“你能拥有龙鳞镜，我就为何不能有鬼菩萨的雕像”

    钱老板看出他取而代之的野心，“这可是五门的东西，你也敢收。”

    扶着腰走过去凑热闹的苍祈善，看着这两尊名为“鬼菩萨”的雕像，“这尊雕像有这么重要吗”

    安凤琰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有些年头的笔记本，扔给他。随手又拿出一根粉笔，在地上画出一个法阵，后又在雕像周围画了一个圆，在圆内画一些符文。苍祈善翻看着笔记本，在便签条的帮助下，找到关于雕像的笔记。

    “六手一面，双手捧珠，四手托烛。身为枯骨，肩披白袍，盘坐于谛听之上。”抬头看了看在地上忙活的安凤琰，又读道：“为入门资格第一题。”

    “对，这就是五门入门资格的第一题。”安凤琰把手里的粉笔朝后一扔，盘坐在另一个法阵之中，双手合十，开始催动体内的巫力。透过阵法缓缓地注入雕像之中。苍祈善突然皱起眉头，看着那尊雕像手捧的黯淡无光的珠子，渐渐焕发出阵阵红光。钱老板嘴角上扬，盯着安凤琰看。“让我看看你到底强大到什么程度。”

    还在看热闹的苍祈善被汪灿拉到另一尊‘鬼菩萨’跟前，汪灿早就把法阵画好，把他按到法阵里，“现在你也没办法再装，同样她也不能再装下去了。大家都装不下去了，都可以省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