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枷锁第三部(H)

“走了啦，别站在这当门神了。”施媛腹挺胸，以最完美的神面貌走向流光溢的宴会厅。
“是的！”经纪人跟着跑了进去，这段小插曲也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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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我的朋友，黎荀。”
周皓染是众人瞩目的中心，他带着黎荀走到哪里，都会有人上前搭话，然后，问他身边的青年是谁，并要求周皓染介绍认识。
“您好，很高兴认识您。”黎荀与对方握手，虽然脸上满是微笑，心里却紧张得要命。
那些人非富即贵，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周皓染请来的贵客，黎荀不想有任何的怠慢或者出错的地方，他感觉自己的尾指都在发抖。
已经习惯在手术台上抢救生命的双手，竟然会在这种环境下心生怯意，黎荀不得不暗暗吐槽自己的没用。
“黎先生是外科医生啊？真厉害。”在黎荀紧张得几乎听不进别人说的话时，周皓染似乎和客人说了他的职业。
对方一脸惊讶地看着黎荀，“看你长得这么英俊，又这么年轻，我还以为你是模特，或者演员。”
“不是的。”黎荀不禁有些脸红，说道，“而且，要说厉害的话，这里每一位都比我要厉害得多。”
他是实话实说，就算平时很少关心商界的事情，也知道这里有不少白手起家的富豪，他们都当过财经杂志的封面人物，而这些杂志，大多放在周皓染书房的茶几上。
“你太谦虚啦，不过，这里最厉害的要数周先生了。”客人把顶“荣誉帽子”抛给了周皓染，大有讨好的意味。
“怎么会。”周皓染淡淡一笑，接着对黎荀说，“我们过去那边吧。”
“哦，好。”黎荀对这位客人笑了笑，然后跟着周皓染去认识其他人。
在走了小半圈，认识了大约七、八位客人后，周皓染被叫走了，黎荀便站在油画前休息，一位侍者靠近他，问他需不需要香槟？
“不用，谢谢。”黎荀摇头说。然后，他注意到有人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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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手机在偷拍他。
但黎荀没有阻止，心想，也许那人是在拍摄这幅油画吧。
毕竟是油画大师野村守夫的作品。
很快，有人过来和他搭讪，是一位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女，她自我介绍说，是和父亲一起来的，而那位父亲，正在和周皓染谈话。
“你好。”黎荀礼貌地问候她。
“我从来没见过你呢。”少女灿然一笑道，“我从八岁起，就陪着爸爸出席宴会了。”
“真好。”黎荀点了点头，“我就很少来。”
“那你以后会常来吗？”少女相当熟练地挽上黎荀的胳膊，“我可以教你怎么应付这些老头、老太婆。”
“什么？”
“哈哈，我开玩笑的，看把你吓的。”少女调皮地眨着眼睛道，“你一点都不像是周先生的朋友。”
“咦？”
“也不像是黑社会的人。”女孩凑近，猛瞧着黎荀的脸，“你的睫毛可真长啊，不是黏上去的吧？”
“当然不是。”黎荀苦笑，不大习惯女孩靠这么近，往后退了退。
“男人长那么好看不好。”女孩又说，“会交不到女朋友的。”
不等黎荀回答，女孩就笑眯眯地说道，“没关系，有我陪你。我不介意你长得太好看。”
“我已经有……”正要说自己已经有恋人的事情，右肩就被人抓住，他往后一个踉跄，才发现拉住自己的人是周皓染。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周皓染站在黎荀的身旁，问少女道。
“周叔叔。”少女摆出一张很可爱的笑脸，“我想要他当我的男朋友。”
“呃？”黎荀愣住。
“呵呵，虽然说这是社交宴会，但你们交往的速度也太快一点了。”周皓染说这话时，深邃的黑眸一直注视着黎荀，那目光简直是杀人似的尖锐。
黎荀不由得拧起眉头，心慌之余，不忘辩解道，“不要这样，她只是个小女孩。”
“是吗？都已经会护着她了。”
“周皓染！”黎荀忍不住叫道。
“你回去你父亲那里。”周皓染对女孩说，“别再过来了。”
女孩本来想要留下的，可是被周皓染这么凶恶地一瞪，眼圈儿都红了，转过身，哒哒哒地跑走了。
“而你，跟我过来。”周皓染伸手，握住了黎荀的右手。
“放开，别人会看到！”黎荀慌张地说。
“那又怎么样？你本来就是我的人。”周皓染强拉着黎荀，穿过几张摆满美食的自助餐餐桌，确实有客人望着他们，但是没有人敢出来阻止，或者说三道四。
“皓……”
“进去。”黎荀被用力推入了一个亮着壁灯的欧式房间，这里有着晶亮的镜子、典雅的长椅和大束鲜花。
显然是女士们化妆、休息的地方。
“你干什么？”黎荀回头，就看到周皓染把门反锁上了。
“不干什么。”周皓染说，一把拽过黎荀的手臂，把他拉到身前。
“你……”脊背靠着门，听着外面隐隐传来的音乐和交谈声，黎荀更觉得不安，周皓染搂上他的腰，低头吻住他。
“唔！不！”黎荀抓着周皓染的衣襟，挣扎了几下，但到底还是被他热情四溢的法式深吻攻陷，脑袋晕晕乎乎的，双手也从抗拒变成了环住颈项的姿势。
“唔……嗯啊……”
周皓染将黎荀紧压在门板上，贪婪地舔吮着他的嘴唇，舌头滑入里面，轻触每个敏感的部位，再缠住舌尖吮吸。
“唔！……”
体温一下子上升起来，氧气似乎怎么都不够用，黎荀的脸涨得通红，密室里，响起的尽是唇舌交缠的湿濡声，以及两人低哑的喘息呻吟。
“嗯……皓……等……”不管黎荀想要说什么，都被周皓染的亲吻打断，两人的嘴唇紧密地融合在一起，才分开少许，很快又激烈地缠上、吸吮舌瓣，如此反复。
直到黎荀大口喘息，美丽的眼角溢出泪水，双脚也快站不稳时，周皓染才轻啃一下那被弄得极湿的嘴唇，退了开去。
他深邃的，透着浓烈情欲的黑眸，直勾勾地盯着黎荀绯红的脸。
“别对那些人笑，他们会吃了你的。”哪怕是一句玩笑话，从周皓染的嘴里说出来，都像是真的会发生一样，让人倍觉紧张。
“怎么会……？”黎荀还在喘气，脑袋里也是一团混乱，他本能地回答道，“在吃我的人，是你吧。”
周皓染的眼睛睁大了，看起来挺吃惊，随即勾起一抹让人心魂荡漾的浅笑，“没错，只有我才可以吃你，所以你只能对我笑，知道吗？”
“可是，对客人板着脸是很没礼貌的。”黎荀愣怔地看着周皓染的俊颜，嗫嚅道，“我不想……”让你难堪。
黎荀努力去结识这些人，只因为他们是周皓染的贵客。
“你照我说的做就对了！”周皓染负气地说。他是想要把黎荀介绍给重要的人认识，可是，当黎荀真的获得他们的认可，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时，周皓染的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他想要黎荀只看着自己，不理睬别人，想要那些人离黎荀远远的，不管是十几岁的丫头，还是上了年纪的老头，这种心情是那样的焦灼烦躁，让他很不安。
就算是现在，周皓染仍有种想把黎荀锁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的念头。当然，这只能是他的妄想，黎荀根本不可能同意被他包养，他也不能这么自私，把拥有理想、那么优秀的黎荀，当作笼中鸟般桎梏起来。
可是，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内心不那么恐慌，他很怕……很怕失去黎荀。
“那么，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也许是为了让自己镇定下来，周皓染抱着黎荀，转换了话题。
“因为文件……”黎荀轻声说，心里也松了口气，他不想因为莫须有的事情，和周皓染争吵。
“真的吗？”周皓染更靠近了一些，低头瞅着他，“你不是来公司好几趟了？”
“你知道了？”黎荀脸一热，不好意思极了，“抱歉……我不想打扰你的。”
“为什么要为这种事情道歉？”周皓染低声叹道，“是我没空见你，让你白跑好几趟，要说对不起，也该是我吧。”
“不是的，是我不对在先。”黎荀低着头，轻声却诚恳地说道，“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不是真的讨厌你来医院，只是……医院的工作压力真的很大。看到拼命挽救的病人，最后还是死去，心里会难受得不行。一看到你，我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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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诉苦的，我不想成为事事都依赖你的人，不想满脑子都是你……这样只会让我成为一个很糟糕的医生。”
把自尊心什么的都豁了出去，黎荀只想告诉周皓染，自己真正的心情。
“真是傻瓜，明明读书这么聪明的。”周皓染含笑着说，“怎么这种地方，会这么笨？”
“你这是什么意思？”黎荀不满地瞪了周皓染一眼，也悲哀地想，自己果然被取笑了。
“不过，我也是一个笨蛋呢。”周皓染迷人地笑着，把头抵在黎荀的前额，心情大好地问，“你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的话吗？”
“我吗？”黎荀想了想，“问过你什么？”
“不告诉你，不过，我想你再问我一次。”周皓染说，“这一次，我会认真地回答你的。”
“怎么能这样……？！”
“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周皓染低笑着说道，“放心，你一定会想起来的，因为那一次，你也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问我的吧。”
“到底是……？”黎荀完全没了印象，只有干着急的份。
周皓染亲了亲黎荀的额头，接着是鼻子，然后是嘴唇，牙齿轻咬唇瓣，温柔地舔舐着，还以为他要继续做下去，黎荀有些不知所措，却听到周皓染柔声说，“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医院那一次，我也有在反省。”
因为周皓染那一晚的纵欲，让黎荀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
黎荀脸很红，想要说什么，身上的传呼机就响了起来。
“啧，真的有急诊啊。”周皓染用仿佛看着仇人的表情，看着黎荀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传呼机。
“抱歉。”黎荀尴尬地笑笑。
“我送你过去。”周皓染虽然很不舍，但还是松开手臂，“好在这里离你的医院很近。”
“我自己过去就行。”黎荀却道，“我有开车来。”
“荀。”周皓染低头，看着黎荀澄澈的眼睛，“对我，你就任性一点吧。你对我越任性，我才会觉得安心一些。”
“这是什么话……”黎荀咕哝着，脸上却分外地热了。
第六章
明净的大玻璃窗，粉红色的窗框，墙壁上画着泰迪熊和色气球，到处都是可爱的景象。
这里是麓山医院的妇产科，黎荀站在新生儿看护室的窗外，看着那些襁褓中的婴孩。
初为父母的家长们，同样也是站在这儿，即使隔开着窗户，也露出仿佛亲手抱着孩子似的，那样极度喜悦又兴奋的笑容。
这里，也是医院最让人心情愉悦的地方。
原本只是路过的黎荀，也忍不住驻足往里面看，婴儿代表着一切的开始，那握着拳头的小手，抓着的是对未来怎样的梦想呢？
黎荀还想到了小时候的周屹天，也是这般小小的脑袋，红红的脸庞，皱着一张脸，嚎啕大哭着，想不到这么小的一个人，却有着这么强大的爆发力。
“呵……”黎荀的脸上不觉露出笑容，他拿出手机，翻出储存在相簿里的照片，过一周岁生日的周屹天，系着口水巾坐在婴儿椅里，脸上都是白色的奶油蛋糕。
这张照片，周屹天多次嚷嚷着要删除掉，可是黎荀觉得好可爱，一直舍不得，就这么偷偷摸摸地藏着。
想到周屹天，很自然地就会想到周皓染，事实上在这过去的几天里，他一直都在想周皓染。
还以为，会因为思念着周皓染而导致工作分神，可是，一旦投入工作，黎荀就发现自己原来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在手术台上，他根本无暇考虑到别人，或者别的事情，眼前心里都只有患者。
相反，正因为有惦记着的人，让他的工作效率也更高了呢。
除去需要加班的晚上，他每天都能争取回家去，至少逗留八个小时。
“这样才对嘛，”同事对他说：“工作休息两不误，才能有最好的状态。”
“至于皓染说的那个问题……”黎荀双手插进白袍口袋里，在心里暗暗叹道：“果然是那个吗？”
“黎医生，请问有什么事吗？”一位护士从看护室里出来，看到黎荀，便微笑着问候。
“呵呵，没什么，你忙吧。”黎荀向她点点头，转身走开了。
在妇产科办公室，和那里的专家们，开完有关一位患有脑瘤的孕妇的手术方案会议后，黎荀接到了护士台的传呼，说院长有事找他。
黎荀刚好有空，就直接去到院长室。只是，他的午餐时间又该完蛋了。
“院长，您找我？”黎荀敲门后，得到允许，便走了进去。
老院长正戴着老花眼镜，在看一些文件，窗外的阳光把他的白发，照得满头银色。
“嗯，坐吧，坐下聊。”老院长笑眯眯的，非常和善，就跟笑面佛一样。但是，他一旦较真起来，就没有人可以说得动他。
“到底什么事？”黎荀在沙发里坐下，不解地问。
“就是那位住在骨科vip病房的郭志强，”老院长满脸是笑地问，“他好像又叫大德是吧？”
“是的，等等，他还没出院吗！？”黎荀吃惊地问道，因为大德的手腕已经完全康复，已经没有必要再住院了。
黎荀也多次催促他办理出院手续，还通知了院长。
老院长当时回复说，这件事他会看着办，还说黎荀工作量太大，兼顾不到骨科，就把大德转给了一位实习医生看护。
黎荀一直以为大德早就出院了，这么算起来，他在医院里都住了快五十天。
“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现在，有位外国病人需要住那间vip病房，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和周先生说，让他的手下出院……”
“院长，”黎荀腾的站起来，难以置信地说，“您果然是和周皓染勾结在一起的吗？让根本没病的人住进医院里！”
“说勾结就太难听了。”老院长耸了耸眉头，显得委屈地更正道，“周先生是我们这家民营医院的最大投资商，说穿了，他就是我们的老板。别说一个骨科的vip病房，就算是他要全部的病房，我们都没办法拒绝。当然，周先生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他对这家医院的付出，我比你清楚得多。要是没有周先生的慷慨解囊，我们医院也不会发展得那么快，能从国外购进最尖端的医疗设备，建造不亚于国营医院的研究所，还有……”
老院长顿了顿，又说，“管理医院，少不得会碰到敲诈勒索的事，要不是有周先生在后面把持着，我们医院，在成立初期就要倒闭啦。”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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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院长说的这些事，黎荀并不是完全不了解，麓山医院的豪华完善，不仅对病人，对医生来说吸引力都非常大，谁都希望自己的工作能够在一个完美舒适的环境下进行，不用为生活担忧，在这里，就算实习医生都不有错的薪水拿。
另外，去年，他在值夜班时，遇到十几个喝醉酒的年轻人，他们不满意黎荀要求他们“不要大声喧哗”的态度，把急诊室的桌椅和玻璃窗都给砸坏了。
他们自己割伤了手，却说是医院的过错，要求医院赔偿。
黎荀当即报了警，警员来了之后，把那批闹事的混混扣押走了，但黎荀不认为这些人会善罢甘休，也做好了可能会再起冲突的准备。
可是过了几天，那些人突然跑来，下跪着对他道歉，痛哭流涕着说自己有眼无珠，脑袋太蠢，总而言之，他们在医院里做了三个月的义工、种花锄草、清洗厕所之类，才走掉。
黎荀有想过可能是周皓染插手进来，不过，周皓染自始至终都没谈起这件事。
“好吧，院长，我会劝说大德出院的。”黎荀叹了口气，应承下来，“不过，下一次，请别再允许周皓染那样做了。”
“是的，下不违例！”老院长眉开眼笑的，拍了拍黎荀的肩头，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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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黎荀揉揉僵硬的颈肩，完成了一天的繁忙工作，却没有急着下班，而是去到骨科病房。
他在中午休息时，有打电话给周皓染，想要说大德的事情，哪知周皓染在他开口前，就说今晚他会顺道过来看望大德。
既然如此，黎荀便和他约好在医院碰面，然后一起回家。
黎荀走进骨科病房的时候，大德穿着宽松的病号服，正盘着腿坐在沙发里，用力掰着美国甜橙，看到黎荀，他立刻兴高采烈地招呼道，“大嫂啊！好久没见你了！我可想你了！”
“我以为你已经出院了。”黎荀无奈地看着他，“神不错嘛，没把自己闷坏。”
“怎么会闷呢，住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别提多舒坦了。”大德嘿嘿笑着。
“那么，再让你多待一阵子吧，十天如何？”黎荀也笑眯眯地回答道。
“什么？！不要啊！”大德吓得连柳丁也不吃了，可怜兮兮地皱起浓眉道，“黎医生，我想出院啦。”
“呵呵，你的boss，还没有来吗？”
“老大他早就来了，说想抽烟，就又出去了，我打电话给他。”说着，大德就掏出手机。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吧，你好好‘修养’。”黎荀微笑着留下一脸委屈的大德，离开了病房。
医院里可以抽烟的场所不多，停车场、吸烟室，还有门诊室那边的露天花园，黎荀想了想，并没有去那些地方，而是乘电梯来到住院部顶楼的天台。
天台的防火门虚掩着，黎荀推门进去，就闻到了冬日夜里寒冷却非常清澈的空气，这让他神一振。
虽然天色已经完全地黑了，但是月色清朗，加上附近高楼上的广告荧幕，使得这里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暗。
黎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铁丝网护栏前的周皓染，他背对着防火门，就像大德说的在抽烟，那吐出的青烟，随着夜风很快飘散开去，所以黎荀都没有闻到味道。
“……我以为你已经戒烟了。”黎荀走过去，站在周皓染身旁。
“嗯。”周皓染立刻把烟头掐灭，丢在地上，侧头问黎荀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因为你喜欢站在高处。”黎荀微微笑了笑，看着地上大约有两、三个烟头，他有很长时间都没看到过周皓染抽烟的样子了，还以为他戒掉了。
原来他只是不再当着自己的面吸烟而已。
黎荀突然想起来，许多年前，自己曾对浓郁的烟味皱过眉头，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周皓染就没在他面前抽过烟了。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发现这种事。”黎荀在心里默默地想，“我是有多迟钝啊……”
“荀，这里，很漂亮吧？”周皓染指了指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还有那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
最前方的那一栋，就是周皓染的办公大楼，亮着最耀眼的霓虹灯，也是义兴会的不动产业。
不过，认真说起来，眼前的，身旁的，身后的，那一栋栋楼宇，或多或少都有义兴会的投资。
就连他们现在脚底下站着的麓山医院也是。
“嗯，很繁华而且迷人。”黎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赞叹道，“还很厉害。”
“想当初，二十年前，我和兄弟们一起打拼时，那边还只是一下雨，就会水漫金山的老房子。”周皓染指了指医院东面的现代化社区，回忆道，“开车过去，巷子太窄，都没办法通过。老房子后面，还有一条水沟，堆满垃圾，整日都臭气熏天。”
“现在就大变样了。”周皓染微笑着说道，“简直是翻天覆地，不仅前后都是高楼，连那条臭水沟，也变身成为儿童游乐园了，里面所有的游乐设施都是从美国进口的。”
“嗯，屹天小时候，也有去玩过。”黎荀笑着说，“他很喜欢玩里面的卡丁车。”
“是啊，我为这臭小子包下全场，到头来，他抱怨说人太少，玩起来没意思。”周皓染扬扬眉头，认真地说，“他可能是我上辈子的债主。”
“噗，呵呵。”黎荀忍不住笑出声，“先不说屹天，很少见你会这样子感怀过去，唔，这语气就像是老爷爷。”
“哪里像老头子！我只是在得意自己的眼光独到，占了好些地头。”周皓染环抱着胳膊，呢喃道，“我看人的眼光就更准了。”
黎荀笑了笑，没有说话。
星星变得明亮起来，夜色也更深沉了一些，只是城市里的灯光依然辉煌。
“荀。”周皓染低沉的嗓音，荡漾在夜空之中，就像钢琴上的音符奏响着，萦绕在黎荀耳畔。
“嗯？”
“你不打算再问我一次了吗？”周皓染转身问道。
“什么？”黎荀佯装不明白。
“就是那个问题。”周皓染肯定地说，“我知道你还记得，不然，你也不会那么主动地打电话给我。”
“我只是刚好有空……”虽然是因为大德的事情，才鼓起勇气给周皓染打电话，但黎荀心里很清楚，大德只不过是自己想要马上见到周皓染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