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枷锁第三部(H)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米洛
周皓染这才从地板上起身,不过,他一直跟随着护送黎荀的医生、护士,来到监护室的门外,隔着玻璃窗,看着黎荀沉睡似的躺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允许护士来给他换掉身上染血的绷带,重新包扎。
才缝合上的伤口几乎都裂开了,血把衬衫都浸湿,简直惨不忍睹,护士和医生都皱起了眉头,周皓染本人倒是不在意,身上的伤口虽然惊人,但远不及他心里的痛,只要一回想起黎荀中枪的画面,他的拳头就越捏越紧,咯吱作响,痛恨着自己的无能!
缝针需要在局部麻醉下进行,此外,还要清注消炎药物,可是周皓染不愿意离开监护室外的走廊,医生正劝说着,梁涛闻讯赶到,接替了医生和护士手里的活,替周皓染重新消毒伤口,缝针,包扎。
叶景宇是陪同着梁涛来的,在来的路上,梁涛就简短地说明了一些,黎荀和周皓染之间的恋爱关系,并且说了黎荀中枪,可能是因为周皓染的关系。
叶景宇气愤至极,本来想亲自教训一下这个所谓的黑帮老大,竟然让黎荀陷入这么危险的境地!
他才不管黎荀是有多么爱这个人!
然而,在亲眼目睹周皓染身上深浅不一,纵横交错到惨不忍睹的伤口,叶景宇也陷入了沉默。
只祈祷着黎荀能快点醒过来……
日夜交替,已经过去了三十个小时,黎荀并没有像主刀医生说的,明早就能醒来,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
周皓染从最初的隔着玻璃窗相望,到现在是穿上消毒衣后,坐守在黎荀的病床边。
他一直握着黎荀的手,不睡觉也不吃东西,就这么一直守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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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荀啊,来帮妈妈把蛋糕切一下。”从远处飘来的声音,拉回了黎荀的神智。
“咦?我在哪里?”他忍不住自问。
“小荀?看书看到睡着了吗?”一道身影在面前晃动,黎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白色躺椅里。
膝盖上放着一本童话书《小熊维尼历险记》。
“我没睡着,妈妈。”黎荀笑着跳下椅子,来到母亲身边,“是蓝莓蛋糕吗?”
“是啊,是妈妈早上刚摘的蓝莓哦。”
“爸爸也很喜欢吃,给他留着。”
“小荀真是乖孩子,呵呵,爸爸马上就下班回来了。”母亲微笑着说,伸手过来,摸了摸黎荀的头。
黎荀很享受被这样抚摸,不但感觉温暖还很惬意,心中充满了幸福的感觉。
“我来切蛋糕!”桌子太高了,黎荀要踮起脚才能碰到放在托架上的大蛋糕。
“啊,爸爸回来了。”这时,门铃响起,妈妈突然扭身去开门。
黎荀也跟着跑过去,扑入父亲的怀抱。
“哇,小荀是不是又重了呀?哈哈哈。”高大的父亲将他举起,抱在怀里,亲了亲后,小心地放了下来。
“好啦,来吃蛋糕吧。今天的工作辛苦吗?”母亲笑着说,再次回到餐桌旁,父亲也放下公事包,走过去了。
“不累,病人不多。对了,这周末我不用值班,我们带小荀去游乐园吧……”
父母谈着话,不知为何,黎荀却留在门口,他往门外看了看,似乎有个很高大的男人站在那里。
“荀,来我身边。”直到那个人开口,黎荀才看清楚他的样子,竟然是周皓染!
“过来这里。”周皓染再次说道,伸出一只结实的大手。
“可是……妈妈说,马上就要分蛋糕了。”幼小的黎荀回过头去,不舍地看着爸爸妈妈。
“我爱你。”周皓染说,“求求你,过来吧。”
黎荀犹豫了起来,他很想到周皓染的身边去,可是,他怕跑出去的话,爸爸妈妈会生气。
“外面是谁啊?”这时,妈妈走过来,笑了笑说,“哦,是皓染呀。”
“小荀,你想出去的话,可以出去哦。”爸爸也走过来了,轻拍了拍黎荀的肩,“是他的话,就没关系,放心去吧。”
得到父母的同意,黎荀兴高采烈地奔出家门,在那一瞬间,身后的房屋、庭院如同白雾一样消失不见,而他的身体也长大了,不再是儿时的模样,而且还穿着医袍。
黎荀疑惑地看着自己时,听到周皓染说,“回来我这里,荀。”
“嗯。”黎荀微微一笑,便头也不回地跑向周皓染……
“嘀……嘀……”
周皓染坐在病床边,右手紧握着黎荀的手,左手藏在被子下,按着的是装满子弹的手枪。
如果被周屹天,或李力他们发现这把枪,一定会大惊失色地把它夺走,所以周皓染把枪藏在被子下。
主刀医生说,虽然黎荀挺过了手术,但假若他再昏迷下去,可能会成为植物人,甚至死亡。周皓染不想让黎荀一个人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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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那样太孤单了,他说过会永远和黎荀在一起,不管那是什么地方。
“荀,我希望你能够回来,但是,假如你实在做不到,没关系,我不会勉强你,”周皓染干涸的嘴唇亲吻着黎荀的手背,闭上眼睛,“我会去陪你的,荀,我爱你。”
“皓染……?”
黎荀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便看到周皓染流着泪水的脸庞,他有些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嗯?”周皓染感觉到一直握着的,黎荀的手指有微弱的动弹,而猛地睁开眼睛,正好对视上刚刚醒来的黎荀。
“皓……”黎荀想要说话,但嗓子干哑得要命。
“医生!”周皓染抬起身,伸手拼命按着铃,有护士的声音从床头的扩音器里传出,“是,请问什么事?”
“黎荀醒了,快叫医生来!”周皓染急切地说。
“好、好的,马上!”对方也是惊喜万分。
周皓染深吸着气,弯腰轻抚黎荀的脸,黎荀朝他微微一笑,但很快感觉到痛楚,笑容不禁变得有些僵硬。
医生和护士都及时赶到,对黎荀做了一些检查。
在他们围着病床的时候,周皓染悄然抽回枪,藏进西服里。
之后的三周,黎荀康复的情况非常理想,也许是有周皓染日夜相伴,悉心照顾的关系。
但是,就算是黎荀,也有点受不了周皓染一脸憔悴的样子,说道,“李力会陪着我的,拜托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
在黎荀再三地劝说下,周皓染才很不情愿地离去。
而当周皓染一走,各种探望的人马就到了,有医院的同事,有医学院的同学,有梁涛和叶景宇,还有周屹天和尚诚。
他们抱怨说,周皓染浑身上下散发着,此地只允许我一个人在的可怖气息,就算是给黎荀看诊的医生、护士,也是颤颤兢兢的,生怕踩到地雷。
现在,他们终于能好好地探视黎荀,还送了很多水果、蛋糕、鲜花。
“这可不好办啊,boss看到会抓狂的。”李力望着可以开店的礼篮,头疼地道。
“只要黎荀喜欢就好。”众人则纷纷表示,绝对不会把东西拿回去。
在一番热闹之后,李力已经黑着脸了,探访者才慢慢地离去。
“不管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会支持你的,恋爱是自由的嘛。”医院的同事在临走前,突然这么说道,“祝你早日康复,我们都期待你回来。”
黎荀并不知道,周皓染在他昏迷时做了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所有人都从周皓染的态度中,得知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虽然受到枪伤,却也公开了恋情,还得到了大家的祝福,黎荀觉得福祸相依这句话,一点都不错。
李力送走一批又一批的访客后,开始清理礼品,把它们送到护士站,然后转送到楼下的儿科病房。
因为黎荀根本不可能吃掉那么多水果和蛋糕。
和周屹天他们聊了一个下午,黎荀也有些困倦了,他正靠在病床上,想睡觉,有人推门进来。
以为是来问诊的医生,黎荀睁开眼睛,可是来者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
“你是……?”起初,黎荀以为他走错病房,可后来突然想到了什么,而戒备了起来,偷偷伸手向护士传呼器。
“别担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老人开口了,声音分外沙哑。
黎荀停下了动作,有些惊讶地仔细看他。
即使是初次见面,黎荀身为医生,也能从他的脸色中察觉到不妥。
老人面色惨白,耳廓泛黄,有严重贫血的症状,而充斥着血丝的眼球凹陷着,眼白处明显泛黄,黎荀很想伸手去检查他的眼底。
“我也不是你的病人。”老人又道。
“抱歉。”黎荀移开探究般的视线,“可是,你需要……”
“你不用和我道歉。”老人说,“我也知道自己是癌症晚期。”
“什么?”黎荀惊讶地望着他,这件事没人和他说过。自从枪击事件发生后,周皓染以及李力等人,都没在他面前提起过张爷。
“我来,只想问你一件事。”老人在椅子里坐下,尽可能地挺直自己的腰板。
“你说吧。”黎荀看着他。
“为什么没有躲开?”老人说,“那个时候,只要你躲开,就不会中枪了。”
“是狙击手说的吗?”
“嗯。”老人点头。
黎荀低垂下眼帘,注视着洁白的被面,沉默着。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是,既然是狙击手汇报的,那么老人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吧。
默叹一口气,黎荀极轻地开口道,“因为我不能躲开。”
老人看着黎荀,果然脸上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那个时候,皓染离我太近了,如果我蹲下,或者跑开,那么中枪的人很有可能会是他。我不懂枪,不知道我猜测得对不对,但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就不能冒险。”
其实,就算击中黎荀后,狙击手仍没意识到黎荀是有意不躲开,当他看到周皓染扑向黎荀,才惊觉假如黎荀在他开枪的瞬间躲避,那么中枪的人将会是周皓染。
老人静默良久,接着站起身。
“那个。”黎荀叫住了他。
“怎么了?”老人问。
“请不要告诉皓染这件事,我受伤就已经够让他难过的了,如果被他知道我是为了保护他才没走开,他会更加自责的。”
老人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李力回来病房,看到黎荀正坐着发呆,就问他怎么不睡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黎荀喃喃地说,“我没办法仇视他,也许是……他对皓染的爱也很深吧。”
“咦?你在说张爷吗?”李力想了想,问道。
“嗯。”黎荀微笑着点了点头,望向晚霞满天的窗外。
尾声
在春雨的滋润下,麓山医院的树木都拔出新的绿芽,充沛着蓬勃的元气。
从特别看护病房的窗户望出去,刚好可以见到那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只是已经瘦得不成人形,戴着氧气面罩躺在床上的张爷,根本看不到那样的美景。
他刚经历过一次痛苦至极的发作,医生和护士为他注射了吗啡,看到他的情况稳定下来,才小声地交谈着什么。
“我一会儿就回来。”医生离开后,护士也这么说道。
原本闭目养神的张爷,突然睁开眼,慢慢拿开脸上的氧气罩,硬撑着床沿坐起来,终于看到了窗外的景色。
也许是镇痛药物起了效,张爷没再觉得疼痛难忍了,他很想要出去看看。
并且,要赶在护士回来前行动。张爷果断地拔掉手臂上的静脉输液管,以及那些监控心率、血压的仪器,拿起放在床头的拐杖,就这么自说自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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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外走了。
在医院里已经住了两个月,周皓染有来看过他,只是彼此之间几乎没有话可以谈。
黎荀在上周末刚刚出院,听护士偶尔谈起,黎医生已经打算回来上班。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人,张爷想,该说他的意志力很顽强,还是太迟钝呢?受的可是枪伤啊。
没有一年半载的休养,别想干别的吧。
不过,转念一想,他是外科医生,当然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尤其他那么重视周皓染,应该不会拿自己的身体来冒险。
这么看来,黎荀当真是好得差不多了,自从他们上次谈过一次话后,就没再碰面,即使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医院里。
张爷只是觉得,没有那个必要。
“外头还很冷嘛……”看着绿意盎然,但吹着风仍觉得冷,张爷抓紧拐杖,慢吞吞地走出住院大楼,沿着花岗石拼砌的小路散步。
也许是细雨霏霏的关系,这里都没有人在。
走到一棵常青树旁,有一张木头长椅,张爷猛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坐了下来,把拐杖放到一旁。
这里可真安静啊,就跟世外桃源一样。
张爷望着恬静的景色,心里再次想到周皓染和黎荀,等冷静下来,看清楚他们之间的真情实意之后,也让他陷入深深的懊悔中。
如果黎荀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义兴会才真的会完蛋吧。
想到自己差点断送掉义兴会的未来,张爷真想捶胸顿足,如果他还有这个力气的话。
“呵呵,没办法啊,从以前开始,你就是这么固执的人。”突然,有个年轻人朝着张爷走过来,笑着说道,他长得浓眉大眼,十分英俊。
张爷抬头,看着青年,苦笑道,“是啊,但这一次,是我做错了,对不起,我伤害了你最重视的家人。”
“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现在,孩子们都好好的,这才是重点,不是吗?”青年在张爷的身边坐下,伸手轻轻覆盖住那枯瘦如柴的手背,低声说,“你就别再自责啦。”
“少龙……”张爷缓慢地点了点头,“谢谢你来看我,我以为你会生我的气,再也不想见到我了呢。”
“哈哈。”青年笑容灿烂,声音更加温柔,“你知道的,我从来都不会生你的气。因为……你永远都只为了我考虑,不是吗?”
张爷听到青年的话,频频笑着点头。积压在胸口的痛楚,也在此刻消散得无影无踪……
+++++
傍晚时分,黎荀从护士那里得知张爷去世的消息。
他原本想再见张爷一面,可是去的时候,病床已经空了,张爷的贴身保镖正在和主治医生谈话。
“剩下的医疗用……”保镖似乎是想结清住院。
黎荀询问当班的护士,老人是什么时间去世的?
护士回答道,“大概是下午四点的样子吧。”也就是半个小时前的事情了。
“大概?”
“嗯,因为他不是在病房里走的,他一个人冒着雨,去了花园。”护士觉得抱歉地说,“我才离开了两分钟,回来他就不见了。”
“后来,我出去找他,才发现人已经……”护士停顿了一下,又道,“真是奇怪的老人,平时老是发脾气,凶巴巴的,去的时候却是面带微笑,好像很幸福呢。”
病人,尤其是本身年纪很大又患癌症,就算突然去世了,护士们也不会很惊讶,只是确实少见离去时,这么一脸祥和幸福的,要知道他们都备受着病痛的折磨。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黎荀向护士道谢。
“没什么,那我先去忙了。”护士点了点头,就走开了。
保镖看到门外的黎荀,就朝他鞠躬示意。
“我来通知周皓染吧。”黎荀走进去,对保镖说。
“那就麻烦您了。”对方说,态度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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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张爷下葬在周家的家族墓地,葬礼很低调,因为张爷的遗嘱里清楚写明,无需铺张。
周皓染和黎荀身着黑衣,胸戴白花,和一众保镖站在新刻好的汉白玉墓碑前,仪式已经结束,正待离去时,律师突然拿出一份张爷入院后,更正过的遗嘱来。
这份遗嘱非常厚,大概有三十来页,从张爷每个银行的户头存款情况,股票资讯,还有房产、车辆等,都有非常清楚地罗列。
等律师一条条念完,恐怕要花去几个小时。
所以,律师也只是象征性地提到了几个主要部分,然后,他简扼明了地说,具体事宜留待回到律师楼再处理。
周皓染对于张爷遗产的丰厚并不吃惊,他早就清楚,张爷在美国并不是养老而已,他一直在努力拓展生意,如同他年轻时那样,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而黎荀就很吃惊,因为张爷把遗产分为五份,五分之三属于周皓染,五分之一给了他,剩下的五分之一则给了周屹天和尚诚,为联合拥有。
基于那份财产数目庞大,黎荀立刻就成为了拥有上亿美元资产的富翁。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鞠躬感谢。”周皓染对黎荀说,脸上带着笑意,“他这是承认你了。”
黎荀回神过来,看着眼前反射着阳光的墓碑,相当慎重地鞠了三躬。
周屹天原本一直很反感这个张爷,因为他害得黎荀差点死掉,可是见到他竟然给尚诚也留有遗产,虽然是联名的,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分手,这份遗嘱就会作废。
可是,这也算是老人对他们的一份祝福吧,于是,周屹天和尚诚一起鞠躬感谢。
在司机询问他们是否准备回去时,周皓染沉吟着说,“先送律师回去,我去看看姐姐、姐夫,也快要到清明节了。”
黎荀原本就有这个打算,因为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已经有一阵子没有替养父、养母来扫墓了。
临近晌午,风轻轻吹着每个人的头发和脸庞,暖暖的,到底是春天了。
黎荀站在养父母的墓碑前,把带来的百合花放在祭台上,闭着眼睛,默哀致意。
周皓染以前很排斥来这里,每次看到姐姐的墓冢就能想起她是怎么凄惨地死去,心里充满愧疚,燃起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可是,现在心情却平复了许多,逝者已矣,在感怀着过去的同时,也要希冀未来,不可以轻易放弃自我,这才是对逝者的尊重。
黎荀伸手,轻轻抚摸着碑上的花纹,自从枪击事件后,他没再做那个噩梦了。
养父母坐在车上,葬身火海……那凄厉的惨叫声……
黎荀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梦见过几回当时的情景,有时候,考试压力太大会梦见,有时候,接诊的病人去世了,他也会梦见。
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梦魇,但事实上,经历了一整晚栩栩如生的噩梦之后,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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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神是非常糟糕,得过好几天才能缓过劲来。
在因为枪伤而住院的日子里,他的伤口疼得厉害,医生给他打了止痛剂,模模糊糊地睡去时,以为自己一定又会梦境凄惨的画面。
可是,他梦见的都是以前和养父母一同生活的点滴:和他们牵着手,在夕阳下逛公园;第一次上学,父母站在教室后方,笑着为他拍照;还有,父母拍着手,一起为他唱‘祝你生日快乐’等等……
醒来之后,虽然惆怅,但也感到幸福。
他的生活中,不是只有噩梦而已。
“决定了,等天气再热一些,我们就去拉古那海滩吧。”突然,周皓染说道,“既然张爷留了这么大一幢别墅给我。”
“咦?”黎荀看着周皓染,然后问道,“你是想去散散心吗?”
“正确来说,是去度蜜月。”周皓染认真地看着黎荀,“我们也该结婚了。”
“什么?”黎荀整个地呆住,周屹天和尚诚也是,齐刷刷地看向周皓染。
“现在这个场合求婚不太合适,之后,我会正式向你求婚的。”周皓染注视着黎荀,微笑着说,“现在,只是想告诉姐姐、姐夫一声,我要和你结婚。”
“可、可是两个男人是没办法结婚的吧?”黎荀满面通红,羞涩得话也说不利索。
“打断一下,荀,加利福尼亚州是允许同性结婚的哦,”周屹天欢天喜地插话道,“加上老爸他有美国护照,所以就算你们都是男人,结婚也没有任何问题。”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尚诚好奇地问周屹天。
“当然是因为我也想和某人结婚呀。”周屹天笑着说。
“和某人结婚?”尚诚认真地想了想,才意识到周屹天说的某人就是自己,脸孔轰地热起来,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周屹天一眼。
“喂!你们两个别这么过分,不,是太碍眼,都滚到那边去。”周皓染没好气地说,顺便伸手,把黎荀拉到自己跟前。
“皓染……?”
“有关结婚的事,我已经咨询过律师。”周皓染对黎荀说,“你周家养子的身份,将会从户籍簿里去除,然后再以我终身伴侣的身份重新加入,以后,如果我病了,你就能在我的病历上,以家属的身份签字。”
“说什么生病……”黎荀苦笑了一下,“即使我成为你合法的,咳……妻子……或者丈夫,我一点也不希望要在那种东西上签字啊。”
“荀,你不愿意吗?”周皓染恳切地问。
黎荀抬头,看了看养父母的墓碑,似乎是在询问他们,这样可以吗?
“姐姐、姐夫。”周皓染放开黎荀,在墓碑前跪下,“就算你们不同意,我还是会带走黎荀。他是我的,不,他只能属于我一个人。如果你们觉得气愤,就请来我的梦里找我算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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