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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霸者的江湖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道无厓

    而说这话的人,是他父亲。

    随着铁锤的挥落,他的鼻尖,额头,脸颊上都渗出了一层汗,滚烫的炉火下,细汗如浆,连带着他的脸色也被映照的通红、发烫。

    这一次他糅杂了一块陨铁,可算是废了他好些功夫,用以增加剑身的坚与韧。

    只等剑成。

    内院。

    “哎呀,你倒是说说他啊,天天光捧着你自个的那些个破棋谱,这都捧了多少年了,棋艺却半点不见长进!”

    妇人欺花胜雪的脸上,那双仿佛罩着一层烟雨的眸子里似嗔似恼,柔嫩细腻的双手仿佛变戏法似的揉出一个个精致的点心。

    男子闻声自屋内走出,手里拿着一把木梳,站在她背后,伸手自其背后拿捏起一缕发丝,轻缓慢柔的梳了起来。

    “尝尝味道!”

    似是早就习以为常,妇人伸手取过一块出笼的点心,男子张嘴咬下,嚼了几口,等咽下。

    “好吃!”

    十年的岁月光阴,竟好似没在他们的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唯一变化的,便是多出一份沉淀下来的韵味,连带着燕狂徒那张机锋峻刻,宛如寒石似的孤漠面容也柔和了下来。

    许是“无极仙丹”之故,虽非真的长生不老,可这容颜老去竟是比常人要慢上许多,加之二人功力日益雄浑,白飞飞又时常熬制一些药羹,已算得上是驻颜有术。

    四十来岁的年纪,瞧着却比那双十女子还要明艳动人。

    “他热切的紧,何况迟早都得出去闯闯,随他去吧!”燕狂徒两侧鼻翼翕动,只把手里的如瀑青丝拿起。“又换新的脂粉了”

    白飞飞如玉脸颊立见腾起一抹红晕,没好气的白了燕狂徒一眼。“我一个姑娘家,涂抹些胭脂水粉怎么了”

    燕狂徒缄默了好一会才道“都好!”

    白飞飞“噗嗤”一笑。

    “你还敢说不好”

    但她笑着笑着又不笑了,道

    “要不,你让他练拳吧!”

    “若为剑客,他这个时代,太难了!”

    “最近江湖上出了一个极为神秘的神剑山庄,号称三百年前便为“天下第一剑”,如今重现江湖,而且最惊人的是听说那少庄主生来便能人剑合一,天赋之高旷古绝今。还有上官金虹身旁的那柄左手剑,当年尚且年幼已能接你一指不死,如今这么多年,只怕进境早已惊人,还有七大剑派……”

    她忽然不说了。

    “你应该相信他!”

    燕狂徒握着她因紧张、忐忑而有些发僵的手。

    “既是无奈,亦是机缘,自古剑中不二,他应该遇到一些好的对手,然后走上自己的路!”

    白飞飞紧绷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像是又恢复之前的模样,孩子气般的软声道“反正我不管,谁要是敢伤他,你不能坐视不管!”

    她虽得了一甲子的功力,可称绝顶高手,但倘若等那几个用剑的成长起来,只怕也要力有不逮,何况这些年少见她练武,便是遇到当年的魔教教主,胜负也是未知之数。

    无奈苦笑,这怎么越活越像个孩子。

    “剑是入世的,他对气息的感悟已达极为惊人的境地,放心吧,你瞧他这些年哪还用过你那暗器的法子,唯有先诚于人,方能诚于剑,他如今心思全都在剑上,已是人剑合一之境了!”

    白飞飞忽的心思一动,脸上红晕不仅没散,反倒化作酡红,她轻声道“狂行,不如我们再生几个孩子吧我瞧着阿五家那孩子心觉欢喜,太招人喜欢了!”

    燕狂徒表情一僵。

    “天气转暖了,要不去放风筝吧,风和日丽,天气真不错,瞧瞧这蓝天白云的,我突然诗兴大发!”

    没好气的“啐”了一口,白飞飞见头发梳好,索性转身走进屋里,拿下来一个风筝。“你说的,走,去放风筝!”

    “铺子怎么办”

    “有人照看呢!”

    两人说话间已出了院子。

    好一会。

    “爹,娘,我把剑铸成了!”

    铁匠铺里少年浑身是汗,但也掩饰不住眼中如狂欣喜,手里拿着一根黑不溜秋的狭长铁片,一端只是随意的用麻绳绑了两片软木,这就算是剑了。

    可惜院内空空荡荡,哪还有半个人影。

    失落间,耳边就听一道声音缥缈传来。

    “去给你爷爷说一下,然后就走吧!”

    正是燕狂徒的声音。

    阿飞眼中失落瞬间一扫而空。

    只是收拾了行囊,拿了几锭银子,提着一根铁片,入了这个江湖。

    长街一角,嘈杂纷闹的行人中,白飞飞瞧着儿子背剑远去的背影,扑在燕狂徒的怀里泪流不止。

    “别哭了,再哭妆可就花了,到时候可放不了风筝了!”

    燕狂徒替她擦去眼泪,见她这副放心不下的模样,他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伤心小箭已达极境,可千里之外取人性命!”

    听到这句话,白飞飞蓦然抬头,梨花带雨的容颜一改哭腔,羞恼道“你不早点说!”

    “那还去放风筝么”

    “去,怎么不去!”

    拽着燕狂徒的手臂,白飞飞哼了一声。

    ……

    这年初春。

    三月中旬。

    梅花盗再现江湖,江湖皆传“欲除梅花盗,先得金丝甲”,天下第一美人“林仙儿”更是放言谁若能除去“梅花盗”便委身于他。

    一时间江湖风云再起。

    于此同时。

    西方星宿海“嘲天宫”内。

    却见杀戮四起。

    这本是昔年“魔教”分坛,如今却是再起争端。

    黄教大喇嘛浑身染血,只见四面八方俱是杀机,门人弟子无不身首异处,死伤无数,他面容惊怒,望着面前的几道可怕身影道“你们到底是谁”

    他面前有四人,脸上无不面遮古怪青铜面具,当先一人白衣黑发,宛如盖世邪魔,一身邪张狂飙四冲,脸遮青铜龙首面具。他身影快如鬼魅,未见动手,所过之处,密宗弟子項上头颅无不纷纷起跳,血水如瀑,一副阿鼻地狱般可怕景象。

    “我是谁呵呵!”

    那人轻轻一笑。

    忽见身后一道人影手腕一抖。

    “夺”的一声,那大殿之上,数丈高低的石佛眉心已钉着一杆大旗。

    旗布飞卷而出,但见雪白的布面上,绣着一条张牙舞爪的乌青长龙,仿佛欲要破云飞去,在邪张杀机之下疯狂飞舞。

    黄教大喇嘛本是惊怒的脸上霎时狂变,双眼圆睁,惨白无血,骇然失声道

    “青龙会!”

    他话一说完,瞳孔忽而骤缩,但见另一尊雄伟身影,面具底下泛着金光的眸子一抬。

    “嗡!”

    可怕震耳嗡鸣当空而起。

    一道金光飞旋如电如影,像是瞧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黄教大喇嘛就如见鬼了一样,惊呼道

    “龙……”

    可一字刚出口。

    那道金光便已携难以匹敌之力,砸碎了他的双臂,碾碎了他的心胸,一招毙命。

    人死了,金光也没了。

    白衣男子大手一挥,狂笑道

    “青龙换世!”




180、昔年一幕再现
    清明。

    微雨。

    干净如洗的青石街上,过往行人少了些往日的喧闹,似是也被这愁雨所困,人虽多,但却瞧着比人少时还要冷清,格外安静,只有一些个脚步声。

    本是好耍贪玩的稚童,也是下意识敛了天性,乖巧的跟在大人身旁,好奇的打量着一个个在雨中撑伞埋头而行的人。

    愁雨迷离,丝丝缕缕,宛如剪不断,扯不乱的棉絮,为这天地凭添了几分凄冷清寒。

    保定城外,西北处的一座青山上,此处依山傍水,但见几条身影沿着山径而上,五个人,两男两女,还有个**岁的的娃娃。

    那孩子瞧着年幼,薄唇星目,剑眉挺鼻,可脸上却少见同龄人才有的神情,譬如天真、好奇、单纯,倒像是个大人一样绷着小脸,穿着一身青缎小衫,挺腰直背,老成的厉害。

    可惜啊,那双眼珠子却时不时偷瞧向一旁的男人,敢情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怎么大伯脸上有花吗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

    燕狂徒温和一笑,伸手将娃娃抱入怀里。

    男孩下意识回望了一眼父亲,眼里颇带迟疑,但那迟疑转瞬即逝,他道“大伯,我也想练剑!”

    一旁的燕五听到儿子这么说,闻言双眉一耸,作势就要训斥。

    燕狂徒却打断了他的话。“孩子想练剑是好事,难不成你还想让他继承咱们那几个铺子打一辈子铁卖一辈子点心”

    燕五心里苦笑。

    他又何尝不想让儿子练武功,可自己哪会剑法啊,便是燕七教的拳法也练的不全,武功只能说勉强保身,哪还能教儿子武功。至于孩子他娘那就更不用说了,不但是没落的世家小姐,而且还是庶出,武功都不会,只是被当作用来联姻攀亲的工具,当年若非李寻欢出面,说不定娘家人还瞧不上他。

    似是知道他心里的难处,燕狂徒温言道“行了,瞧着根骨也长的差不多了,往后我教他练剑!”

    燕五身旁,一个长相清柔,眉目干净的女子笑道“十三,还不快谢谢你大伯!”

    “谢谢大伯!”

    燕狂徒哈哈一笑。

    “哪还用得着谢,反正有的东西是时候也该给你们!”

    他当年为完善“翻天三十六路奇”曾遍阅无数武功秘籍,“金风细雨楼”所藏秘籍几乎被他翻了个遍,其中拳掌指爪,刀枪棍棒几乎无所不纳,这些东西大多都在他脑子里。

    这些东西,足够成为一个世家崛起的底蕴。

    几人且说且行,一直走到半山腰处,往右沿着条小路又走了二三十步,可突然,所有人全都停住了,空气瞬间凝固。

    只见他们面前,是一座老坟。

    可是这座坟如今却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刨开了,坟土四散,露出了破败腐烂的棺木,棺盖已不知去了何处,一具尸骨正散乱在泥土中,残缺不全,上面满是刀剑劈砍后的痕迹。

    “谁干的谁他妈干的”

    燕五眼眶一红,眼中立马血丝满布,瞧的目眦尽裂,他一下扑到在土中,捧着老人残缺不全的尸骨,泪如雨下。

    燕狂徒未曾言语,只是胸腹间的气息却粗重的吓人,头顶的靡靡雨霏此刻狂卷四冲,狂风呼啸来去,好不骇人。

    他默然不语,只是俯身跟着燕五把那些尸骨一块块又重新拾了起来,但拾着拾着,他身子却一颤,原来土中并非只有人骨,还混有猪骨头,和狗骨头。

    白飞飞也忙跟着弯腰去捡,几人花了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可是这堆乱骨中足足有四五副人骨,其他猪骨头和狗骨头更是不少,而且多残缺不全,根本难以补全。

    燕狂徒站起身子,面无表情。

    “算了!”

    燕五惶急的身子一颤。“再找找,肯定可以的,可以的。”

    他双手早已沾满黄泥,狼狈不堪,疯了般挖着。

    “找不到了,又也许这些都不是!”

    燕狂徒冷冷的言语像是打破了他最后的幻想,

    燕五失魂落魄的站起,像是丢了魂一样望着被挖开的土坟,他紧攥双手,眼睛里满布杀意。

    深深望了眼面前的土坟,燕狂徒一挥袖,土石如浪翻滚,不过转眼,大地已被抹平,像是从未出现过什么。

    “回去!”

    ……

    保定城。

    雨还在下,却比先前要更压抑。

    先前本还往来不绝的路人,如今望穿整条长街居然难得瞧见几条身影,雨中肃杀暗起,冷的刺骨。

    一进城,哪怕大人怀里的孩子都察觉到了异样,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寂静的可怕。

    似只剩脚步声,还有“沙沙”的雨声。

    阴涩的雨空,昏暗的长街,像是罩下了一张罗网,无论墙瓦俱是被雨丝涂的一片黯淡。

    走了不到六七十丈。

    “嗖嗖!”

    街边的屋顶忽见数十支羽箭破空射来。

    同时四面八方同时传来骤急的脚步声,屋檐上、巷道里、屋内、楼上、人影浮动,继而露出真容。

    “燕狂徒,你可还记得当年的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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