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接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乔段
周炳文就是凭借第二个条件入的学。
每当想起这件事,他都羞愤难当,此后更是以此为学习动力,一分钟都不敢懈怠。
……
新入学的时候,周炳文参加了一次分班考试。
市二中的班级划分很明确,以成绩来排序。高一全年级共16个班,每班30个人。每月进行一次月考,每半学期进行一次分班考试,然后将两个月的总成绩计算出平均值,再按名次重新分班。
周炳文在老家最好的县中学读书,成绩自小名列前茅,是老师的心头肉,家长嘴里的别人家的孩子,虽然他从不因此骄傲,但众星捧月的日子过久了,自然而然的会生出一种优越感。
即便堂弟唐乐游已经跟他介绍过学校的情况,说里面人才济济,个个聪明能干,但他始终觉得以自己的能力不会太差,就算不进入一班,嗯……至少应该是三班吧?
他当时隐隐是这么肯定的认为的。
可笑的是,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他就懵了。各种新颖的,充满主观因素的题目让他无从下手,语文还稍微好一点,英语才令他着急,不仅很多单词没见过,一些句子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却完全搞不懂是什么意思,作文更是刁钻得出奇,什么以s市的某某游乐场为主题,写一篇400字的文章。
他可从没去过游乐场,更不知道s市的游乐场里有什么。
英语历来是他的强项……但做完题后,他只能面如死灰的坐靠在墙上,连家也不敢回,更害怕面对母亲殷切的脸。
数学物理之类的就更不想提了,难度超出太多,能让他下笔的题目都没几个。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遭受到如此超出承受能力范围的事,直接震慑了他的三观,刷新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他六神无主,慌不择路,冷汗哗哗的直往下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头顶炙热的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将他的狼狈照得无处遁形,他突然有一种枉活了十六年的感觉,太荒谬了……
他可以说是个活得很明白的人,知道自己没什么强项,也没有远大的志向,优秀的成绩是他唯一的倚仗和乐趣,如果连这一点优点都剥离掉的话,他还剩什么?
他惶惶不安,如同行尸走肉般过了一天,市二中高效的能力在考试完的第三天早上就把考试成绩和录取通知书送到了家里来。
堂弟唐乐游的成绩是年级23名,班次是一班,而他……294,刚刚在十班的吊车尾,差一点点就只能去十一班。
沉重的打击差点让他当场崩溃!
顺风顺水过了十六年,他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残酷。
即便堂哥堂弟还有父亲母亲都不停的安慰他,但他始终无法接受变得平庸的自己,生平第一次,他窝在被子里哭了一个晚上,在仓皇无措的绝望中尝到了伤痛到极点的滋味。
不过地球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不如意就停止转动,生活还要继续,书还要读。
堂哥唐誉泽的一席话让他又重新燃起了斗志,那就是以进入一班为目标,努力学习!
调整好心态,有了新的追求,周炳文的神状态稳定了很多,甚至有了新的目标:在两个月后,争取能进入五班。
新的学校,新的环境,新的同学和老师,周炳文渐渐的对这些产生了好奇和挑战。可是经历了最开始几天的迷茫期,诸多不顺的事情开始渐渐展现。
市二中是一个实力至上的学校,要么看成绩要么看家世。
要想在这个到处充满现实社会氛围的学校里立足,成绩优秀可以获得同学的追崇,家庭背景足够有钱有势也能让人跟在后面叫大哥,而夹在这个中间的呢?那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要么站队要么独善其身。
周炳文哪种都不是,更糟糕的是,他不合群的日常行为和陈旧的看问题思考方式,以及狭窄的眼界,很快就暴露在同学面前。
因为家庭和生活环境的原因,过早成熟的孩子有了大人的世界观,他们懂得看人脸色揣度人心,趋炎附势用得炉火纯青,发现周炳文这个异类后,当即就把他当成了捉弄和玩笑的对象。
开始有人打听他的身份,此时唐韫才回唐家不久,并没有将自己的公司挂上唐家的名头,所以知道他的人并不多,而他自己的公司在s市这种地方更是名不经传。
被有心人三两句套出话后,他的身份也被推敲出来。一个外地小富商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关系,把自己的继子塞进了这所名校。
这下子,一些不安分的学生就蠢蠢欲动起来,刚开始的时候只是小打小闹,桌子凳子上涂点502,书包和文具盒里放点小虫子,再到后来撕掉他教科书里的书页,划破笔记本,弄丢练习册。
从未见识过险恶黑暗面的周炳文完全陷入了恐惧之中,连上课都集中不了神,只能晚上回家后,在安静的环境下忍着泪补作业补课程。
母亲和父亲刚来s市立足,忙得脚不沾地,他根本不敢把这些事拿去打扰他们。堂弟唐乐游是跳级生,年龄比他还小许多,他也没有脸面把这些腌事说给他听,唯一能帮得上忙的堂哥,也已经去了大学。
唐家的别墅里常年空空荡荡,除开重大节日或要事,所有人都散落在世界各地。
虽然在老家的时候他也长期一个人住在家里,但从没像现在这般孤独和无助。大城市的生活太难熬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心和斗志顷刻间就被瓦解得渣都不剩。
尤其是在学校的时候,一分一秒都相当难熬,想着还要和这群人相处两个月的时间,他就辗转难眠。
努力,努力,只能更努力的读书,才能改变现在的境况。
第4章、illusion04
洗干净指甲后,周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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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第二天早上颇有些轻松的去了学校。
他的同桌是一个长相秀气的女生,名叫李珊,顾盼之间颇有些灵动,在班上的人缘也比较好。
她提着早餐和书包进了教室,将书包丢进抽屉后,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靠在桌子上往周炳文这里看,眼尖的她立刻就发现了周炳文的手已经变得干干净净,仿佛昨天涂得花里胡哨的指甲油是她在做梦一样。
“喂,我昨天给你涂的指甲呢?”李珊喝了一口牛奶,鄙着他不甚高兴的问。
周炳文平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往上翘了一点,示意给她看:“卸掉了。”
“你为什么要卸!我辛辛苦苦大半天给你涂的!”李珊生气的吼了起来。
周炳文见她凶巴巴的样子,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对于女孩子还是多一些忍让:“我一个男生涂什么指甲,好奇怪。”
李珊嫌弃的扫了眼他土里土气的衣着和发型,配着他那张过于斯文白净的脸,简直就像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呆头鹅,越看越扫兴,不由得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你看哪个男生白成你这个样子,明明是个娘娘腔,还男生呢!”
周炳文顿觉很难看,张口刚要反驳,英语老师就走了进去。
“好了,上课了,都回到位置上,也不准再吃东西了。”英语老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保养得宜,身材曼妙,看起来只有二十七八,教学水平不用多说,就是性格比较火爆,讨厌被学生插话开玩笑,尤其是耽搁她的教学时间。
总的说来是个特别严厉的人,班里的学生有些怕她。
学生们见她发话了,都乖乖安静下来。
李珊不屑的瞪了周炳文一眼,把没吃完的牛奶面包塞进课桌里,拿出教科书来。
周炳文和李珊结下梁子是一件特别小的事情,物理小测试后,老师让同桌互相改卷子,不准交头接耳,要诚实打分。李珊有一道填空题改来又改去,都看不出真正写的是什么。
这道题的正确答案是tanθ,周炳文看了半天,觉得她写的应该是sinθ,于是就给扣了分。试卷被老师去统计分数,再次发下来后李珊一口咬定她写的是tanθ,骂周炳文嫉妒她分数高,故意扣她的分。
李珊的成绩在十班不错,物理是她的强项。周炳文不想和她争,觉得这不是一件特别大的事情,就去找老师改分,物理老师比较喜欢李珊,也同意改了分数,重新计入成绩。
偏偏李珊不依不饶,逮着这件事就说周炳文心眼小,心机重,不像个男生。
昨天李珊新买了一套品牌限量版的指甲油,说想试试色,如果周炳文愿意帮她试色的话,就和他冰释前嫌。
周炳文虽然内心抵触,但还是想和李珊搞好关系,就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于是就有了接下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班里的大部分同学都喜欢欺负周炳文,李珊也不过是跟风恶作剧,她长相好人缘好,也得老师喜欢,见周炳文不怎么搭理她,涂了指甲油还敢卸掉,内心就生出一种这种低等家伙竟然也敢反抗她李珊的想法,心里一股气憋着,非得要想办法报复回来才行。
周炳文自从被同学丢了书本练习册后,就再也不把东西放在教室里了,每天都把一大堆东西背回去又背过来,可是就是这样小心,也有顾不到的时候,比如今天英语老师讲解的课程内容,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人撕毁了。
他惶惶的坐在凳子上,老师说的大部分内容他都听不懂,而且老师满口流利的英语,对他而言听起来特别吃力,稍不留神就会云里雾里听天书。现在又没了书页,这堂课……怕是要废了……
如果不巧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那就太糟糕了。
他的不安很快引起了李珊的注意,她一看就明白过来,顿时觉得相当解气,心里不禁升起了一点同情心,把自己的书本往旁边挪了挪:“你看吧。”
周炳文很是诧异,这可太救急了,他不由得非常感激的望了过去,心想这个女孩儿还是挺好的:“谢谢啦。”
李珊得意的笑了笑,对此很是受用,再把书往他那边挪了点。
此时英语老师刚好解读完一个句型,然后转身在黑板上写了几个例句。
李珊看着周炳文忙碌的记笔记的样子,又看着放置在中间的课本,忽然计上心头,直接将书推到了周炳文当前。
周炳文不得不停下笔,疑惑的问:“怎么了?”
李珊没回答他,这时英语老师写完例句回转身来,李珊突然高高举起手,喊了一声:“许老师……”
许老师放下白板笔,不悦的问:“怎么了?”
李珊一脸歉意的站了起来,委屈的说:“周炳文他抢了我的英语书,不让我看,我让他还我,他不肯。”
许老师“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教案,厉声道:“周炳文!”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周炳文完全懵了神,许老师向来严厉,此时她一脸怒状,更是吓人。周炳文被她那一声吼,顿时就慌了,颤悠悠站了起来。
许老师不想被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扰了授课进度,她知道青春期的男生喜欢恶作剧,尤其喜欢捉弄漂亮女同学,她是十分厌恶的,但是这些学生非富即贵,她也不得不压抑火爆的脾气,最终只说了句:“你把书还给李珊,给我好好听课!”
“老师,我不……”周炳文想着辩解,但许老师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眼神凶狠的瞪了他一眼,让他再说不出话来。
李珊泫然欲泣的从周炳文桌子上拿过英语书,突然一阵惊呼,将书本摊开给老师看:“老师!周炳文把我这一页书都撕了!”
教室里学生就30个人,位置都排得靠前,许老师把那本残页的书看得真真切切,顿时火冒三丈,扰乱课堂和耽误教学时间是她的大忌,现在又撕了她这一科的书,简直就是在往她脸上招呼。
许老师一张俏脸气得发青,指着周炳文尖声喝道:“你给我去外面站着去,真是太不像话了!下了课到我办公室里来!”
周炳文脸色惨白,他急忙要辩解:“老师,不是这样的……”
许老师哪还要听他这些:“滚出去!”
周炳文垂下头,忍着要流泪的冲动,艰难的挪着步子往外走,余光中瞥到李珊得逞的笑容,只觉得恶心难受到了极点。
周围的同学传来低沉的哄笑声,他们窃窃私语,兴致勃勃的对周炳文指指点点,仿佛看到了天大的笑话,一张张脸兴奋得都有些扭曲。
他们个个长得那么漂亮,衣着那么光鲜,内心却如此丑陋。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靠窗的一个同学塞了个纸条在他手里。周炳文捏在手心出了教室,恹恹的靠在墙壁上他展开纸条,上面写着:
刚才你和李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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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我看见了,是她故意的。下课后你跟许老师好好说,她人不坏的。
看完纸条,泪水终于不争气的就流下来。
他偏过脸,在肩膀的袖子上擦掉眼泪,心口疼得发慌,近日来所受的屈辱和折磨在此刻全都由泪水宣泄出来,很快就把袖子给浸湿了。他咬着唇低声抽噎,一时间充满了绝望,一时间又充满了恨意,却偏偏自己无能为力,被逼迫到了这种地步。
在老家的时候,虽然也有坏学生,但好学生和坏学生之间泾渭分明,向来谁也不搭理谁。好学生都安安静静的读书,相处起来也是和和睦睦,坏学生就算使坏,也只是过过嘴瘾打打架,从不会做出这种污蔑人的事。
不是都说大城市好么?为什么大城市修建得这么漂亮,这里的人却这么坏?
周炳文想不明白,他向来安分守己,一心只想读个书而已,为什么偏偏要针对他?
眼泪越流越多,衣袖全都湿透了,他只能用手胡乱抹脸,泪眼朦胧中,他看见一双脚走到了他的面前。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哭了?”施安双手插在裤兜里,懒散往墙上一靠。
周炳文错愕的看着他:“你怎么在这里……”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
施安垂眼看到他手里捏着一个纸团,问:“拿的什么?”
周炳文抿了抿嘴,把纸团捏得更紧,不自然的说:“没什么?”被看到罚站已经很丢脸了,而且还是他哭得狼狈的时候,他现在一点都不想面对施安,甚至有些害怕他把这件事告诉给唐家人。
施安拿出一颗糖递给他,说:“唐誉泽让我在学校里照顾你,要是这件事被他知道了,一定会怪到我头上来,你要让我背锅?”
周炳文没想到堂哥还曾经对施安说过这个,顿时心里有些暖:“真的没什么事。”
施安睇了他一眼,直接把他手里的纸团给抠了出来,周炳文要去抢,但身高差距太大,他根本够不着。
他被施安一只手压着脑袋,隔绝得远远的,两只手不停的想往前够,结果连人家的衣角都没沾到,反倒滑稽得像划船的小丑。
施安另一只手高举着,用手指撑开纸团,看见了上面的内容,很快猜出了个大概。
第5章、illusion05
市二中的主教学楼是个回字形的构造,大致呈长方形状。
一层楼四个面,每一面都平均分配着四个教室,共计16个班,一整个年级所有的学生都在一层楼读书。
四个拐角有三个是厕所,剩余的一个大拐角是本年级任课老师的办公室,师生间的距离可谓是非常亲近,打闹声稍微大一点,就会被办公室的老师听见,要是触到了某个老师的霉头,就会被狠狠的教训一顿。
所谓十六个班级四个面,施安的六班在教学楼的西面,顺时针第二间,周炳文的十班在南面,也是顺时针第二间,形成了一个小对角。
坐在靠窗位置的施安,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发呆的时候,正巧看到了擦着眼泪的周炳文。
他跟老师说了声要出去上厕所,被校长私底下打过招呼的老师立即就准许了他的要求,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上厕所。
离下课的时间还早,施安干脆席地而坐,从兜里抓出一大把糖果。
周炳文也想跟着坐下,但想起他还在罚站,又直直的站了起来。
施安嗤笑一声,递给他一个巧克力。
周炳文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谢谢……”他把巧克力放在口袋里,问他:“你怎么有这么多糖,你喜欢吃糖吗?”
施安剥开一个奶糖,说:“不是,不知道谁塞到我桌子里的,每天都有。”
“诶?”周炳文从没听说过这等事,很是好奇:“你都不问问是谁放的吗?”
施安手肘撑在盘起的膝盖上,歪着头看他,觉得这小子的思想单纯得可怕:“不想知道,高兴的时候就吃两颗,不高兴就全部扔掉。”如果不是看到周炳文哭了,他也不会把糖带出来。
“你怎么这样,多可惜……”周炳文不禁把目光放在那堆糖果上,无一例外都被包装得非常美:“这些很贵的吧?”
“谁知道呢。”施安把所有的糖果都塞进他的兜里:“你要是觉得可惜,就拿去吧。”
“别,别啊。”周炳文赶紧拦住他的手,却反而被他的手包裹住,一起塞进了他的兜里,周炳文心想这个人还真是强势霸道。
“我反正吃不完,你帮我吃吧,也不枉别人一片心意不是?”施安说。
周炳文想了想是这个理,就没再拒绝,顿时又觉得施安这个人挺不错的,至少从不用异样的眼光看他,还特意在上课时间出来安慰他,让他难过的心情好了不少。
施安慢慢同他闲聊,很快就让他放下了戒心,仿佛找到了宣泄出口,渐渐的周炳文情绪有些激动,一股脑的把将才发生的事情都说给施安听了。
他当然没指望对方能帮他什么,只是说出来后心里好受了很多。
说完他又觉得很不好意思,腼腆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跟你说这些……”明明也不熟,对方只是恰巧遇到他随口安慰两句,也不知道会不会让他觉得讨厌。
施安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就下课了。”
“啊……那你赶快回去上课吧,你出来好久了。”周炳文着急的劝他,怕他也被老师给骂了。
施安没走,反而问他:“等会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你有什么打算?”
提起这件事周炳文心里就很没底,不过他想到一个突破口:“书上写了名字,我到时候把我的书和她的书拿到办公室里去给许老师看,她一定会明白的。”
施安直接否定了:“没用的。”
“怎么会,书总是在的……“说到这里周炳文也明白过来了,也许他们已经把书页上的名字撕掉了,又或许直接把他的书藏了起来,反正是绝不可能让他拿到证据的。
想通这一点,他将将好点的心情又跌落到了谷底。
“不用担心,说要罩你肯定会罩你的。”施安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说:“不过,有个条件。”
“呃,是什么条件?”周炳文小心的问。
施安靠着墙,仰头望他,对方的眼神清澈干净,表情也正经得不染瑕埃,和他之前遇到的任何人都不一样。
周炳文见他只是看着自己不答话,不由得疑惑的皱起了眉,突然发现,从昨天认识以前,他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人。
认真说来,周炳文除了自家父母和唐家人,几乎没认真看过谁,他的世界里只试卷和课本。因为过往顺风顺水的生活环境,所有人都奉承着他,不必花什么心思去和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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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交道,凭借富裕的家境和优异的成绩,谁都关爱他,呵护他,从始至终真心相待。
性格单纯的他将每一道题都看得无比仔细,却没学会去看人。
来到这个城市后,残酷的现实才将他打醒,让他不得不从象牙塔里走出来,开始认真的看待周围的人。
施安就成了这样的契机,只是他现在并没有发觉。
“是什么条件?”周炳文再度问他,如果能尽快解决掉这件事当然是最好的,他讨厌被人污蔑,更无法接受被老师误会。
施安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说:“你帮我做作业吧。”
周炳文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条件,他迟疑了一会儿,反问:“就是这个吗?”
施安掀了掀眼皮,不以为意的说:“不然呢?”
周炳文无奈又好笑的说:“可你是六班的,我是十班的啊,我怎么帮你做作业?”因为各个班级的学生实力的不相同,所做的作业也不尽一样,甚至前三的班级,老师会因人而异布置作业。
“那就不是我的该考虑的问题了,这个条件你接受吗?”施安又拿出手机在他眼前晃了一下:“还剩五分钟。”
周炳文咬咬牙,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办法解决这次危机,但他也没得选择了。如果只是被同学捉弄还好一些,偏偏许老师对他有了成见,在他的心目中,老师崇高而又神圣,是除开父母外最让他尊敬的人,他难以接受自己在许老师心中留下坏学生的印象。
“嗯,我答应你。”周炳文狠狠的点了点头,满是期望的看着他:“你有什么办法证明我是清白的呢?”
施安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等会你就知道了,对了,你下堂课是什么?”
“数学。”周炳文说。
“走吧,先去给数学老师请个假。”施安迈着长腿朝拐角处的办公室走去。
周炳文赶紧追上,着急的问:“为什么啊?”他从没缺过课,以前在老家的时候就算是生病也会去学校,上课对于他来说是再重要不过的事情,更何况来了这里后,缺一点点课都可能导致接下来的内容听不懂,他心里不由得惶恐起来。
“因为这件事有点耽搁时间。”施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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