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裙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喜了
听闻原澈一声“好”,眉梢似有放下心来的愉悦感。却也再无别的动静,慧稳当自她气质地开口,
“孙登对我韩家而言可真是个妙人。
我祖韩籍上山之后,蹲在他面前,询问一系列重大的历史问题和哲学问题,可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声不吭,甚至连眼珠也不转一转。
我祖傻傻看着泥塑木雕般的孙登,突然领悟到自己的重大问题是多么没有意思,那就快速斩断吧能与眼前这位大师交流的或许是另外一个语汇系统?好像被一种神奇的力量催动着,他缓缓地啸了起来。啸完一段,再看孙登,孙登竟笑眯眯地注视着他。说:‘再来一遍!’我祖一听,连忙站起身来,对着群山云天,啸了好久。啸完回身,孙登又已平静入定。我祖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与这位大师的一次交流,此行没有白来……”
原澈轻婉缓笑,
这确实是韩籍这位“疯癫帝王”的一段狂想,据他自己在《帝幻》里的论述:当日他下山了,有点高兴又有点茫然。刚走到半山腰,一种奇迹发生了,如天乐开奏。如梵琴拨响,如百凤齐鸣,一种难以想象的音乐突然充溢于山野林谷之间。韩籍震惊片刻后立即领悟了,这是孙登大师的啸声,如此辉煌和圣洁,把自己的啸不知比到哪里去了。但孙登大师显然不是要与他争胜,而是在回答他的全部历史问题和哲学问题。韩籍仰头聆听,直到啸声结束。然后疾步回朝,写下了那篇千古奇文《帝悟大人传》。
韩构似也不禁莞尔,右腿压左腿,白皙修长的双手交握至于膝,放松,
只是原澈没想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我家这位老祖宗一辈子荒诞。也就这番从孙登身上悟来的‘大人之理’靠谱了。‘大人’是什么,不就一种与造物同体、与天地并生、逍遥浮世、与道俱成的存在,相比之下,天下那些束身修行、足履绳墨的君子是多么可笑。天地在不断变化,君子们究竟能固守住什么礼法呢?说穿了,躬行礼法而又自以为是的君子,就像寄生在裤裆缝里的虱子。爬来爬去都爬不出裤裆缝,还标榜说是循规蹈矩;饿了咬人一口,还自以为找到了什么风水吉宅……”
辛辣至此,
着实又叫原澈看不透他了,
言由心生,
他能随嘴淡然飙出这样一番话,其实,也代表他自己要如何处世行事了……这不是个喜墨守成规,甚至,思想会出挑,行为更可能胆大包天……
无疑,元首家出来的孩子,表面几层的东西都看不出什么的,你以为这就是“荒秽浊物”了,结果,冷不丁,他一丝至极的灵气蹿出来……你还真不好判断他到底为何物了……
不过,原澈也不急,
这些老权术之家养出来的猫啊狗都能蹦成,何况心培养出来的人?
急不得,
原澈如今的应策是:顺势而推。唯有谨防女人一些不要脸的小伎俩即可。他们如今要笼络自己,自己就势顺策,毕竟他们在明,自己在暗,又岂知他们被自己所用的地方会更多?
正聊着,
准新郎何至爱提着酒瓶过来敬酒,
何至爱像一团发烫的魅焰,太漂亮的容颜加之为所欲为的个性,走哪儿烧哪儿,
小时候,他和原小,见过的人都称他们是“太阳双子”,美丽惊人,顽皮惊人,想掐死又动不了手那种,惑人,烫手……
“姐,先敬你,内江那狗不拉屎的地方,你能一呆两月,毅力啊。”首先敬向韩夜,
韩夜单手端起酒杯,一手背后,狡黠一笑,“你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内江那地方自有它的纯朴气,你和倚依去那儿度度蜜月真挺不错。”
“饶了我吧,是我可以照顾她,还是她可以照顾我?算了,没那吃苦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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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笑。
“少首,这杯敬您,也向您完满交付一项您布置给我的任务,
顺和宫背街的民居整顿已全部结束,您抽空去检验检验,是不是一水儿新漆,门面牌楼是不是整齐划一归置,绝对养得起小活佛来朝的眼。”
甭用至爱提起,这还真是件近期不大不小的事儿。
且先说说这顺和宫,
位于帝都东北角,元庆康林三十三年,康林帝在此建造府邸,赐予六子顺亲王,称顺亲王府。顺元三年,改王府为行宫,称顺和宫。顺元五十三年,顺元帝驾崩,曾于此停放灵柩,因此,顺和宫主要殿堂原绿色琉璃瓦改为黄色琉璃瓦。又因昌隆皇帝诞生于此,顺和宫出了两位皇帝,成了“龙潜福地”,所以殿宇为黄瓦红墙,与大紫阳宫一样规格。昌隆九年,顺和宫改为喇嘛庙,特派总理事务王大臣管理本宫事务,无定员。可以说,顺和宫是元庆中后期全国规格最高的一座佛教寺院。
何家是正统元庆王朝嫡脉,
要说呀,甭说这顺和宫了,包括大紫阳宫在内,这天下那一座宫宇仙庙不是他家的?
咳,不提也罢,
帝制末世败在他家手里,又经过多年混战,定下这“半民主半帝制”的格局,他家还有希望再一统江山,已然算幸事了……
韩构听后,很爽利地倒入一口酒,杯口稍向至爱,干脆的气质也着实是领袖之风,
“谢了,这事儿办得妥当,也算为出访的元首分忧舒心了。”
即将来朝的活佛确实年纪小,
年方十五,
名,舍利弗一世。
☆、
“又姐儿,又姐儿,”陈妈拍拍面朝里睡着的夏又,“过早想吃什么,”
半天,小声儿“油条。”
“好。早点起来刷牙洗脸上厕所,门口昨儿贴了告示今天要停水。”
没声儿。
陈妈还是跟她把被子攒攒,拿小簸箕出去买油条了。
一路沿狭窄的巷道出来,沿途爹爹婆婆小嫂子们都在提水,陈妈想,我一早蓄了些水也不知道够不够……
如今这年月,普通居民区像这样停水的光景已少,何况位于顺和宫如此鼎力皇家大庙后的民居,随便拉出来一户都有百年的信众家史,再说元首这样敬佛,谁敢停他们的水?
一打听才知道,一位藏域大昭转世的灵童活佛近日会来顺和宫坐床。为迎接他的到来,顺和宫周边民居一律粉刷翻新,施工导致停水。到底都是虔诚信众,看来也能理解,并未现民怨。
这次陈妈再来京城,夏又已经换位置了。挪到这顺和宫后的皇莲巷。
租住的房子依旧不大,在二楼角落里,还是有单独的卫生间及厨房。
陈妈是深夜抵达,由夏远亲自接来。
一瞧啊,心都要疼死,
夏又高烧40度不退,
更叫陈妈吓一跳的是,夏先生也在,
他用一条旧床单把夏又裹着抱在怀里,神情凝重,
陈妈看了眼那时候的夏又,顿时有种眼花之感!……怎么说,夏又像那洞房里的红烛、大鸳鸯被子、烧红的帐子!太无法形容那种感受了。两个小脸蛋儿烧的灼艳迷离,却透着醉心蹈情的喜庆劲儿!……陈妈直安抚自己的气息,心说,又姐儿发起烧来太邪乎神了……
屋子里全是中药味儿,甚至,有股子臭气,像臭水沟里的……
结果,见夏远卷着袖子真的从臭水沟里捞了淤泥来倒进她的澡盆里,当然,盆里倒得中药还是许多,但是味道实在难闻。
夏先生叫她给夏又洗了澡。热气腾腾里,药效还是蛮明显的,夏又醒了。
陈妈随夏远出来,听见里头夏先生非常非常严厉训夏又,“这几天不准吃肉喝奶,好日子过舒坦了你就是找死……”
陈妈叹气,夏远看她一眼,她赶紧敛,不自在地看向一旁。
其实,夏远那心何尝不是也在缩叹息,
他随父亲料理夏又的事也有段时间了,难道没有一丝觉悟:夏又,父亲是在刻意贱养啊,否则……之前的场景太惊心。夏远现在想来都有些心抖。
父亲突然换租了这套皇莲巷的房子,叫他当晚就去把夏又接来。
夏又不在,夏远唯有等着。他知道父亲给夏又立了两个死规矩:一,一天都不能耽误上班;二,不能在外过夜,再晚都得回家睡觉。
夏又这点非常心死,她一定听从父亲的话,夏远想,就算她迫不得已在外被人诱骗了甚至辖制了回不来,只要人是醒的,她一定死也要守着这两个规矩,爬也要爬回来……
回来了。
是个中年男人把她恭敬送下车。
她独自拖着行李走进簪花胡同……夏远疑惑,这几天她不在京城?可这实在也管不了,她的事,全由父亲掌控,父亲没发话,谁也接近不了她……
夏远进去说搬家了,
夏又看上去非常没神,她垂着头,你说怎样就怎样,
上车前都还好,她自己把东西全搬上车。不是夏远不帮忙,一来父亲不准,再,她也不准。夏又的东西从小,人都碰不得……
坐后座的她路上就睡着了,
夏远真的没多在意,夏又本就嗜睡,加之她又怀着孕,夏远想可能更贪睡吧……
结果,
停稳了车,
轻手轻脚的夏远再回头看……一辈子的惊慌失措,可能就这会儿全爆发出来了!
座后的夏又像死了一样……
你知道,
又又的“灭无声息”看着是叫人钻心痛的,
她不比常人,
那是一种全然的死寂,
仿若,下一秒,就灰飞烟灭绝迹再无见面可能的那种“逝去”……
“夏又,又又!……”
夏远都不敢碰她,拿出手机,一抖,掉在后座皮椅上,
“怎么了,”
你知道,
当听见身后父亲的声音,夏远恨不能有掉泪的冲动!
眼热胀着,
他看见父亲稍扒开他,倾身抱起了座后的夏又,只吩咐了一句,“你去把陈妈接来。”
“是。”声音隐颤。
夏远那时候是没空考虑陈妈还远在蔚州,他上了车,开了车,脑子里全是“无声无息”的又又……
反正夏远一向的稳重无论如何是不会把事情办砸,安排陈妈乘私人飞机立即抵京,他亲自去接来……
一夜折腾,又又烧退了,父亲天不亮就走了,给陈妈的吩咐就是:这三天不能给她吃好的,稍剩一点的东西最好,三天后再喂她奶。好像也为解除陈妈的疑虑,父亲补充道,夏又喝的药营养已经太丰富了,怕再吃好反而会坏事。陈妈连连点头。
再心疼,看来夏先生也没说错,夏又一日好似一日。陈妈这次住的时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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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快半个月了。夏又在附近华联又找了份工作,日子渐渐又平稳下来……
陈妈买了油条回来,
夏又已经起来,正蹲在门口刷牙,
别看她怀了孕,肚子这段时间看像大了点又像没大,主要是她脸庞幼小,肚子圆滚度不影响她的整体观感,就是个比较灵活的小孕妇。
“我今天就得走了,马上这里也要过冬了,垫的盖的,都给你加了两床,你爸爸说不疼你也假,搬来的看着全是旧絮,可是这我知道呀,埃疆棉最难得,而且还织得这么密,最保暖了……”边把油条摘成一小段一小段泡在牛奶里,陈妈边絮叨,“天冷了,牛奶不能再这么冷着喝了,喏,起码放在热缸子里暖一下……”夏又勺子拨弄着泡好的油条大口吃着,点头。
临出门,陈妈又给她把大棉袄的扣子扣好,棉帽戴上,
抹了下泪,“又姐儿,可得好好儿的。”
又又点头,
“下回来,我给你磕头。”
小傻妞特实诚,算日子,下次来大概就过年了,她每年都给陈妈磕头。
“好好。”陈妈含着泪直点头,她那儿的习俗,最亲近的孩子每年都给长辈磕头,一磕就能保一年平安。
夏又给陈妈磕了十来年头,从她被陈妈管养开始,一年不落。
☆、
从小他就喜欢伪装偷跑出来蹿这顺和宫外溜达,不是因为他的父亲尚佛,而是这大庙外头的市井特别斑斓有趣。
总有些翻家园的歪把子搞些水货来这里骗外地来的信众。
也有好东西:两三百年前日倭明治中国盛清时候的物件,十六七岁刚修完礼仪课上过妆的小姑娘似的,傻子都知道好看。
当然,大部分水的笑人:一块白玉合欢坠子。歪把子唾沫直翻说是籽料,清中期,沁色好。韩构心里笑,这个我懂,不是籽料,是山料;不是清中期,顶多民国;不是沁色,是皮子。留着骗那云西土大款吧。
庙跟前还有些卖大宁烟的,
这个正宗,
大宁的味道像美人长发一样,泪水一样,清风一样。
从佛门旁的角落里渗漫出来,流淌在小巷里,醇厚、温暖、镇定、安详、贴心、懂得。仿佛传说中的女神,阅尽沧桑,懂得一切,心大如海。胸大如海,怀里的男人永远是对的,永远受尽委屈,永远脆弱而伟大……
如此好日头,
韩构手指夹着大宁,坐在永佑殿侧门比平常庙都要高出一扎的台阶上,背听殿里传来的悠扬梵音,夹杂游人欢笑、游人忧伤、游人失魂、游人喜乐,多么惬意,试问,谁看得出这是平常贵雅多面的少首?
吸一口大宁,韩构眯眼,
他注意那边一货很久了。
年纪轻轻,甚至说年纪幼幼,不学好,被人搞大肚子了吧,像个肉丸子窝暖气片旁的蒲团上,一开始念念有词,估计愿望太长,嚼老半天呢。
后来口渴,爬起来,出去买了瓶水,咕嘟嘟一口喝大半瓶。
又窝下来念。
念着她自己都要睡着了。因为太暖和。
醒了,又念了会儿,开始调皮捣蛋了,
屁股撅着,跪趴着,大肚子一点不妨碍她自娱自乐,反倒像龟壳有助于她在蒲团上转,不知道在地上胡写什么……
韩构好笑,又嘬了口烟,两指夹着,起身懒懒走过去,
那货身旁站定,
两手背后,微歪头瞧。画些什么呢……
发觉她画得挺有节奏,瞧了几下,原来还是根据此时庙里放的梵音画呢,
韩构抬起夹烟的手,小指在这边手心跟着画,几个符号他也渐渐记下来了……
一连几天,
他来溜达,都看见这货,
每天钉板那挨着暖气片的蒲团上一跪,嚼嚼嚼,
有天来,位置被人占了,
她就角落里坐着,等,
人来人往从她身边过,她像个要饭的,还真有大善人往她跟前丢钱呢。
她捡起来,全放进了功德箱。
位置腾出来,她几快的速度跑过去跪趴下来,好像成功占垒的战士!
这些还不是叫韩构来趣儿的,
真正对她刮目相看的是,
知道她那些“鬼画桃胡”是啥吗,
凯撒密码咧!
信她的邪,说她是天才还是鬼才呢,
她竟然能将梵音依节奏编排成凯撒密码!
韩构回去研究了下,不可思议,虽然没到多复杂的程度,但是这份儿异想天开的兴致……
今儿,韩构在她一旁背对着佛像坐下来,
看见这货小鼻子耸了下,显然闻到他身上的烟味,估计喜欢这味儿,视线吸引过来。
韩构歪头瞧她,她眼睛全盯在他指头夹着的烟上,
“想抽?”
这货点点头,
韩构也干脆,递给她,
她接过来捏着往嘴巴递一抽就呛着了,
韩构两手交握框着腿,笑起来“有些美味可不是谁都能享。”挺调皮,又坏。看她呛得鼻涕眼泪流。
她还挺犟,确切讲,是贪。呛完又往嘴巴塞,
韩构松一手一把捻过烟来,“行了,小孕妇抽什么烟。”
她竟然身子跟着往前探那是不愿意被劫去的意思,
韩构看她满眼渴望,
“想学着抽?”
她点头,
“我给你烟钱。”
原来她会说话呀,看着像个哑巴……
“烟钱是小,你大个肚子,你父母你男人找我麻烦可不好。”
“我没父母没男人。”
“瞧瞧,多没节操,为口烟,这些都水出来了。”
“这烟你在哪儿买的呀,”她眼巴巴问,
韩构玩味,她还真识货,大宁烟如今是难得得……
“抽什么烟,好好养你的小杂种。”韩构起身离开了。
两天他没去逛。
再去,她不在。
第三天,两人又碰见了。
小孕妇跟着他后头走到凉亭那头的台阶边坐下,
他坐上一节台阶,
小孕妇蹲在他下一节台阶,仰头望着他“学”,
几乎后几天都是这种“标配”画面,
期间你会听到,
“慢点,对,在鼻腔那里韵韵味儿……”
“哎哟别吞,呛死你!”铆劲儿拍她的背,小孕妇还傻笑,眼泪流。
总体来说,超级有天分了,
再看她抽呀,跟那老猫醉酒一样,眼睛眯着,晕晕乎乎,美着呢。
韩构觉得已经黑良心了,起码还得有点底线,不给她抽多,最多半支,
有时候他先抽半支,小孕妇巴巴儿仰头看着,韩构睨着她那样儿风流坏着呢,
往她嘴里一塞,她有时候小嘴馋嘬几口就没了。
有时候她先抽半支,
才美美嘬一口,韩构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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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指头就伸过去要拿过来,小孕妇就叫,肉丸子身子裹着大棉袄就往那边侧,韩构抓住她的肩膀“再扭滚下去了!”
有次,一整支烟她快抽完了,
韩构抢都抢不过来,一甩手起身“以后甭想了!”
小孕妇眼泪巴撒窝那儿看他走远……
不一会儿,
韩构又点了支烟,夹着骂咧咧过来,“你他妈再贪嘴,下次甭想有一口!”
小孕妇直点头。
韩构又走她跟前,
蹲下来,蛮淘气地,夹着烟的指头在她跟前晃,“想不想抽啊,想不想?”
几坏喏,完全羡她!
小孕妇只要一抬手,他立即变脸……
小孕妇只有原地蹲着背过身去,手指头拔草,羡死了……
他游手好闲,爱庙里到处逛,
她懒惰胆小,就宅在蒲团上念叨或编密码玩,
唯有抽烟的时刻,两人凑一堆儿嘬两口,
嘬烟的时候,他特能说,天南地北地侃,像平常憋狠了,有时候还骂人。
嘬烟的时候,她特别安静,好像在,享受她老几辈子的福气,安逸,美满……
这就是一段见了鬼的奇遇,
但是,出奇的各自安好。
☆、
两辆嘉斯滕猎豹驶入顺和宫东停车场。
何至爱回头瞧,见韩构微笑着两手背后,和元首办公室主任辛翼甫低声交谈着拾阶而上。
何至爱快走了几步,早先登上平台抽了支烟。今儿摊上这陪少首来视察顺和宫的差事也怪自己那日订婚宴上的“多嘴邀功”,不过,他对韩家小儿子忠心。跟这老大还真没啥话好说,敬酒的时候可不只能没话找话。
何至爱自认是个俗人,爱不了这种庙里的清净,橙马寺他倒爱去,因为那里……至爱不禁谑笑,没个正经。
顺和宫的拉擦桑丁迹部见驾已临,快步出殿向他走来,
“何处,有失远迎。”双手合十,一鞠躬。
至爱烟也没灭,不过夹着往矮琉璃瓦外侧放了点儿,不对着他就行。
笑“如您老愿,盼星星盼月亮可把少首盼来了。喏,正往上走呢,辛翼甫也来了。”
拉擦属喇嘛庙管理外事活动的僧官,捐纳职务,一年一任。从哈尔巴班中选出,由肯布任命,一般上年三月份任命下一年正月上任。每年正月初三至初九,寺院要召集所有喇嘛念“咪洛”经,由当年上任的拉擦承担这一活动所需经,并在初八这天宴请宾客,以庆贺当年拉擦正式就职。担任拉擦的人,需要强大的经济后盾,一般家庭富裕、较有背景。
顺和宫这任拉擦,已是桑丁家族第十七任,名迹部。想想他家该多有势力,几乎垄断这一职务的世袭。谁也知道如此皇庭大庙,一场活动就是钱来钱走如流水。想来这里面的……不言而喻,不言而喻哇。
迹部佛门持戒里自有他商利的一面,显得尤为圆滑,
笑着又一躬身,也无急功近利之意,稳稳地,“都是贵人,您常不来,也盼着您来照拂。”
至爱弹弹烟灰只是笑,“您老就是嘴里藏蜜。”
迹部还是拈花笑意,“藏蜜不敢。倒是真有件急事得和您先通口气。”
“怎么了?”
至爱头侧矮瓦外吸了口烟,吐烟也朝槛外,
迹部又鞠一躬,
“我舍利弗小活佛前日已临本大宝处。”
“什么,来了?”至爱扭头看他,眉微蹙,“不是说城外歇一脚,少首亲自去迎么。”
“小圣主实在身体孱弱,外头耽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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