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裙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喜了
临行时,西欧再三嘱咐,“路上一定注意安全,到了府河一定给我打电话!”
秋一水眼里高兴还是多于其他的,“放心,为了舅舅,我也会万般小心。”
秋一水走了,
离开了她呆上不足大半年的京城,
只是没想,这一去,竟是又隔上了大半年才回来,回来,却已是物是人非……
秋一水走的第二天,是腊八节。
这个腊八节,京城落下了纷扬大雪,
不再是前几场磨不叽叽的雨夹雪,雪就是雪,仿若还原了男儿身,千里冰封射大雕,谁看都会分外妖娆。
却,
正是在这个隆隆大雪的腊八节里,
西欧自己的小世界,
西欧身处的天朝大世界,
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大变故!
这个尘世这一天里,不同时间、空间里,发生了三起重大车祸!
京郊通往帝国机场的国六道上,这起车祸最震惊四方!
因为,
车上载的是元首最信赖的女婿黎三敏和他唯一的幼妹黎欢,
黎三敏当场死亡,三欢被大批赶来救援人员历经艰辛从严重变形的车体里小心抱出,所幸,还有微弱的呼吸……
其次,
这桩发生在后瀛海人民广场西路下坡处的车祸,也足以举世惊骇!
由现场勘查痕迹来看,很明显发动机制动失效,致使车体俯冲猛烈撞向桥桩……
而开车的,
正是始终处于“风雨飘摇”且因这场车祸更具传奇话题性的燕州谢家,其长子,谢儿玉。
天下人皆知,
燕州谢家与如日中天的浣西黎家是姻亲,
而结亲的,
正是这位谢儿玉和黎欢,
一天之内,
夫妻二人同时车祸重伤,生命垂危……再没有阴谋论的,也会被这两场蹊跷的车祸给整“阴谋论”不可了!一时,莫说天下人心震骇非常,朝局都不得不暗潮汹涌起来……
当然,
还有一起不大不小车祸,
就绝没有这前两起这样轰震四方了,
甚至,根本无几人知晓,
在由抚河监狱往燕州的983国道上,
一辆小马丁因紧急避让不及一只冲上国道的小牛犊子,坠入国道下已被冰封的小河,
车上二人均有不同程度受伤,目前均处于昏厥状态……
(有小钻石赏给秋一水不,嘿嘿。)
☆、
半年后。
……
半年的时间秋一水可以做哪些事,
比如读古籍。
她知道简体横版出版的,读不得,因为一定是删节版,删得文气全断。一只兔子,本来剪掉小鸟就好了。结果尾巴和耳朵都没被放过。
她读李渔全集,一定是要满二十册的,市面上十七册的版,把之前三册里含李渔评金瓶删减得几乎成了论语之类的语录体。看不得。
秋一水经过这半年的“潜心研究”,还发现了一个漏儿。就是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的三言两拍。什么金海陵纵钰亡声。什么隋炀帝逸游召谴,都在。
她跟她老爹说,我要一套影印版的三言两拍。
杨征说,床上放的不是?
她说那是盗版,别字太多,看了恼火。
她爹到处谋,实在找不到。虽然上世纪印出来的东西,也不说多花钱,可难在“物以稀为贵”。
杨征问。我找到一套原版《十三经注疏》,
她说,不能拔苗助长,我就算学习古汉语,也要由简入难。汉语有个演化的进程,由上古到中古到近古。诗经先秦散文汉赋唐诗宋词元曲明清小说,我要逆流而上,把握汉语的文脉,循序渐进。先看近古,也就是明清小说。
杨征是说不赢她的,
秋一水就算脑子再撞一次,记忆噼里啪啦再次糊汤一团,狡辩、强词夺理的能力只增不减。
是的,半年前那昏天暗地的腊八节,
国有国殇,两起举世瞩目的车祸,夺了黎三敏的命,伤了谢儿玉的元气……这种事,秋一水竟然也赶着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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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热闹,她也于当日“闹出个车祸”玩儿,栽沟里又撞坏了脑子,致使,再次记忆混乱:一夜回到她“云英未嫁”前!那时候,她才参加工作几年,舅舅被捉进去好几个年头了,她“壮志酬酬”,一心就想当大官把舅舅救出水深火热!……说来也是唏嘘,真实的秋一水那年头,早已跟谢家屎尿事搞不清白了,结果,现在,这搅屎棍到会把自己“洗白白”了,把谢家一大家子忘得一干二净!折磨的,永远是她那倒霉的爹……
可不,杨征怎的不咬牙切齿恨死秋一土!!
看看,这绝世妖孽威力大吧!
不说他放出来的当天,大雪漫天,天气异象,连折两位国之重器!
单说他害惨秋一水……一水这脑子本来就折腾得要把人逼疯,结果,疯上加疯!……所以说,秋一土万万放不得出来!真不知哪位不长眼的幕后“见鬼开恩”把他“特赦假释”出来,杨征去你妈的,趁秋一土车祸同样也撞晕没醒,赶紧把大祸害又送回了府河监狱,“信口雌黄”说他一出来就交通肇事,万不符合“假释条例”,必须重新监!
这样,大祸害果然只是出来打了个转儿,看看,威力何其大……杨征暗自庆幸,最幸运的是,他把秋一土送回去的及时,晚一步,秋一水醒了,看见她舅舅了,哎哟,这天不得翻了,秋一土不定又怂恿神经病干出啥伤天害理的事儿……
这下好,她把谢家忘得干净,谢家正好也垮了,两个跟她纠葛不清的死了,一个正在跟她纠葛不清的……据杨葡萄从京城“侦察”回来的情况说:小宝好像也失忆了。这蛮好,谁也不欠谁的,彼此忘了,干净。
杨征这样恨切了秋一土还有一点,
虽然这对秋一水来说她也不在乎,在乎她的人也不在乎,
但是,毕竟是伤害。
秋一水因为这次车祸,破相了。
右脸颊一道蛮长的伤疤,
看上去竟像北斗七星……星斗固然美丽,可毕竟是疤痕,毕竟是破了相……
杨征背着秋一水真的流泪了好几场,所以你说他不恨死秋一土?说他“交通肇事”都是轻的,恨不得给他加多个杀头的罪,最好直接毙了!于是,人家是想方设法花钱把人往外捞,杨征是想方设法花钱把人往牢里送!得亏如今燕州形势复杂,不过秋一水留在燕州的这些老嫡系们各个混得却风生水起,耳朵听着杨征痛诉秋一土罪状,眼见躺床上破了相的秋一水,小庄他们“义愤填膺”,相当于助杨征把秋一土重新丢回大牢!
小庄这些老嫡系为秋一水做的,绝不仅仅只秋一土这一桩。
她记忆里自己是才参加工作呀,意味着,起码,她得回原单位吧。这样,嫡系们各部门协同愣是把秋一水扳回了军校当老师!
最主要是舆论控制,这得花多大的功夫啊,不能在她面前轻易提“从前”,提谢家……所幸秋一水身体好转后,专心研究事业业务,其它事一如既往的大咧咧洒洒脱脱,加上落了个脸部残疾,她如今生活基本上“两点一线”,单位家,很少出门,倒不是她自卑,她主要是有自知之明,脸上的疤陌生人看了还是吓人,少吓人好。
小庄站门口,听见她爷俩儿说“影印版三言两拍”的事儿了,
进来,“没那么难弄,多走几个地方打听打听就好。”
按说,她才参加工作那会儿,根本不认得小庄。小庄是她当了领导后才不情不愿当了她的秘书,最后被折服。
小庄属于“强塞硬挤”挤入她的记忆里!
说来也好笑,神经病因为脑子更混乱了,所以有时候不经吼,你只要气势比她壮,她有时候估计一细想脑子疼,也就让了步,人说啥她就信了啥。
比如这年份,
她说,“今年怎么是这个年头……”
你就唬她,“你连你几几年生的都忘了?”于是,神经病的基本资料全改小年纪。
比如她不记得小庄了,
小庄就唬她,“我当你助教这一两年,年纪比你大(显然,这是鬼扯,秋一水改小了年纪撒),结果你混成讲师了,我还是助教!你得意是吧,把我都忘了?一个小车祸真是厉害,把你忘恩负义的德行都给撞出来了,你真行!”好咧,顺水推舟,吓唬得神经病彻底不敢开车了!每天上班,小庄来接。这样也好,学校全由小庄罩着,得以“屏蔽”不少会加重她脑子混乱的“人为因素”。也确实,有时候或多或少会出现叫她迷糊的情状,她就会头疼,人心疼她,她也心疼她自己,所以干脆全装马大哈忽略不想了……
☆、
这几天徐俊忙,见他的人用“难于上青天”来形容估计也不过分。于是会议间隙,张邦臣赶紧端着水杯走廊等着,徐俊一从会议现场出来,连忙地双手奉着就迎了上去。
徐俊一手插军裤荷包里,也没接。轻笑,“张处,您这关照我可不敢当。”
张邦臣去年因福利落实的事儿跟徐俊他们闹过,所以徐俊不会给好脸子也料想得到,如今眼前的大事儿必须求到他头上。就算官阶比他大一级,也不得不放下身段赔小心,“咳。徐主任,你这话说的,真是叫我汗颜,上次确实是误会,你大人不记小人过,翻了那篇儿行吗。”
徐俊就是笑,单手插裤袋继续走,张邦臣只得端着水杯忙跟着,就算心里一肚子气,面上也得忍着,“徐主任徐主任,上次是我不懂事儿不了解内情就跟着瞎闹,这会儿着实是得求您帮个忙。水华园旁边的门面,我老亲娘在那边开店十几年了……”
徐俊心里冷笑,知道他这会儿装孙子就是为这事儿。
他这段时间忙。不晓得几多人求他,就是为清华旁水华园一片门面房拆迁,
那片区域本属于空二大院儿。才开完的七大决议全君一切军蜀住宅区不得变更房产用途,于是一些改造后的门面房面临拆迁。不过这个拆迁有阶段性目标,也就是指部分由于各类历史遗留问题造成的房屋变更可以缓拆。徐俊现在负责的就是“房屋变更”核查工作,简言之,他手握鉴定到底是“必须立刻拆”还是“可缓拆”的权力。
说实话,若是其他区域,徐俊也懒得去为难眼前这个二百五,人云亦云的东西,上次闹他也是被人当了枪使。
可是,他知道张邦臣老亲娘那排门面房,别说是他张邦臣来求,就是阎王老子来求,不谈“遗不遗留”问题,必须拆!
为啥,
怪只怪那排门面房在清华旁边,
谁住过清华,
秋一水来京大半年就租住在那里,
在那里,有太多小权不愿去回想的过去!……小权现在是“斩草除根”式在将秋一水在京留下的一切痕迹统统拔去,他受不了眼里再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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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秋一水的影子,可想,她住过的地方,就算划不进红线内,他想法设法也要划进红线拆掉!怎肯保留一丝一毫……
谈不上恨秋一水了,
小权彻底死了心,
那段时间他们是陪着小权一路走过来的,小权那深入骨髓的痛……秋一水太不是人!竟要跟谢儿玉私奔?!那小权算什么,她把小权置于何地了?!
谢儿玉的车祸现场,人们把谢儿玉从车里捞出来送去急救,同时,车里还发现了谢儿玉的一些文件资料:他和黎欢的离婚材料,以及,他迁回燕州的户籍资料,包括,他为秋一水办理的取消在京临时户籍,他和秋一水的返回燕州户籍联名资料……摆明,他要和黎欢离婚,然后,带秋一水回燕州落户!
小权多伤心,她这是要一走了之,她还是回到谢家的怀抱,做他谢家的人!我呢,一水,我左小权算什么!你招呼都不跟我打一声,悄悄儿的,就准备这么回老家再一次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了吗!……这次,小权是被伤透了,你不知道当他得知这些资料,那震惊的眼,红着……小权转身扶着窗台,那紧抓的手,多么用力……他低下了头,也许,那一刻,小权眼角着实湿润了,一生里,第一次付出这么多,结果,她根本不在乎……
至此,小权不想再听到任何事关秋一水的一切!
自然,他并不知道一水也出了车祸,一水昏迷了小半个月,一水甚至破了相,一水更疯了,啥都忘了……
徐俊心里再次感慨了下,
天下至宝,小权要什么没有?独独一个秋一水啊……
回到现实里来,
徐俊挺干脆地回绝了张邦臣,这事儿一点余地都没有,拆定了。
张邦臣当时脸色就难看起来,端茶杯的手也放下来变成单手捏着,
“什么一点余地没有?那凭什么总策的方岩家能不拆!哦,他家是卖闺女你了还是给了你下辈子养命钱,拆定了,他家就能不拆?!”
徐俊轻轻扭过头看他,眼中可锐戾,“说话注意点,可别把老子惹毛了,那也就顾不得你闺女、你下辈子过得好不好了。”
张邦臣脸一阵红一阵白,是不敢再翻腔,他知道徐俊他们的手段,真不能为一时过个嘴瘾就愤愤忘形了。最后,脸涨得比番茄红,“好!我就看看你明天怎么个拆定了,方岩家你拆不拆!”气呼呼走了。
徐俊冷笑,傻比。
结果,
真到第二天强拆时,
徐俊真遇见幺蛾子了!
拆到方家时,方岩要死要活,脱了军装光着膀子且完全不顾形象了,站在家门口大叫“你们谁敢拆老子家一砖一瓦,老子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想想方岩不过总策一个副参谋,平常看着也小心小意窝里窝囊,突然哪儿来这大的横气?
一开始“拆军”们以为他也就属于“狗急跳墙”型,怕你闹个屁,多少比你不晓得横几多的鬼难缠不照样一路被拆过来啦?于是,上去揪住他的人往外面甩,一个字,拆!
方岩泼皮一样骗赖一下躺地上!声嘶力竭叫“叫你们头儿来!叫你们头儿来!老子怕他不好跟左小权交差呀!”
一来,这方岩也太做得出来了,泼妇一招都耍出来了,
再,
主要是提及了“左小权”。
徐俊来了,
面对面,
方岩还光着膀子坐地上抽泣。
“说吧,您是哪路阎王给您做保了?这是跟您说,您后面元首的表娘舅家都得拆,您这是作啥呀。”徐俊也是哭笑不得,弯下腰问,
方岩一抽一抽,“我,我,我是小年亲口说,不,不能拆……”
“谁?”徐俊听清楚了,故意问一声,真是胆子大啊,幺蛾子都打到那位主儿身上去了!
“小,小年!小年说我家就可以不拆!”方大胆还真大声说了出来,
徐俊慢慢直起身,脸上表情似笑非笑,
徐俊他们这类魔王,生平最恨就是一些人不地道地专捡人的薄弱处使绊子,而他们的应对法,就是硬碰硬,好,你找我的软肋撒,老子就用我的软肋跟你撞个你死我活!
徐俊小声说,仿若是带着笑的,“行,先拆了再说,大不了我再给小年负荆请罪。”一使眼色,众人上去就要强拽起方岩,方大胆这下也彻底傻了,他们不买小年的账啊……
却,
这时候,
现场驶来一辆车,
众人看过去……也都一怔!
真是想不到啊,小年真的亲自来了。
☆、
徐俊着实是没想到小年会为这种事亲自过来……
小年稳雅走过来。这位去年的“将才之星”果然在军中威望日渐显赫,几次“大战役”的指挥漂亮夺目,引中外热议。“将才之星”的票选更是压倒性比第二名他的亲弟弟左小权高出近三分之一,无疑当之无愧的“少帅王”!
小年微笑,直截了当,“卖我个面子吧。他家缓缓。”
这下,徐俊还有说的么,当然“面子”这事儿不是给“左小年”,给的是“左小权的哥哥”。徐俊也干脆,不二话。微笑着稍抬手招招,按着方岩的放了人,徐俊啥也没说,扭头走了。
上了车。
由车窗这边看过去。废墟上,小年亲手把方岩搀扶起来,虚扶着他的胳膊上他家去了。
“这方岩到底跟左小年什么关系,”徐俊单手支着额角瞧着车窗外轻声问。
乔立摇摇头,“这还真没印象。”
“娄娄。”徐俊微蹙眉说。
小年走后,乔立他们也是,知道不直接过问方岩。而是拐弯抹角通过方岩的老婆把底娄出来了。
“说是方岩家有一套影印版的三言两拍,小年看中了,想求了来,就许了这个大恩。”
“就为套书?”徐俊都觉得不可思议!
“确实是。所以挺搞人撒,小年啥时候有了这爱好,我以为他只喜欢看兵书咧。不过方岩老婆说,这书明儿不是小年来取,另外有人来瞧,如果成色人家不喜欢,有可能还不要这套。”
“那就是想要这套书的另有其人?嗯,也挺不容易,能叫小年这么心思……得,还真把老子的好奇心勾起来了,明儿再来看看,到底谁这么大牌,惊动了咱将星王都成了跑腿儿的了。”徐俊谑笑。
小庄扶着秋一水的胳膊走出承田机场时。机场东向部分停机坪正好全部戒严着,大批军用物资在运向b32重型运输机上,据说,这是为今年开春首次大型海上军演做准备。而这次军演的总指挥权再次落到了红帅左小年身上,他今天正好也是开拔离开京城的日子。
就在那头小年登机准备离开承田机场时,秋一水时隔大半年,再次回到京城。不过,这次神经病依旧以“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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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第一次来京城”的感受踏上这片土地,全都忘了咩,所以她还真是“时时”尝鲜,永远保持对“新环境”的探求欲……
秋一水那头妩媚的长卷发早已没了踪影,车祸后头部、脸部都经历过手术,那时候就剪掉了,就算经过半年的休整,如今也只蓄到肩头,乌黑的直发利落扎了个低低的麻雀尾巴,两边都有碎发飘在脸颊处,也有点刻意吧,得遮住脸庞的疤呀。黑墨镜,墨蓝风衣,腰身被掐得还是那般完美无瑕,身材不必说,其实脸蛋儿除了疤还是没啥说的,唇红齿白,星目媚神的……咳,就是那脸上的“星斗”每每叫人看了还是心疼,原来多完美的一个人儿……
林筑打开后车门,秋一水上了车靠椅背上摘了墨镜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大大呼出一口气,牢骚“灰真大。”
小庄上车坐她身边,从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保温杯,扭开盖儿给她,微笑,“也是信你的邪,你一口气就这么走过来的?不憋死。”
林筑坐上驾驶位,扭过头来,“今天这事儿没办好,忘了承田今儿东机场全得运物资,弄得灰这大。一水,对不住啊。”
一水喝口水,瞧他一眼,“你这么说,合着我以后都不敢发牢骚了,受不起您这么细碎的对不起。”
没错儿,她还是那样顶级的嘎!
林筑小打自己一嘴巴,笑着赔不是,“废话不是,咱一水大度,哪会跟咱们计较这些。”
秋一水把杯子递给小庄,眼睛看向车窗外,人看着就是心情愉悦的,“我有多长时间没来京里了?变化真大,我得好好逛逛。”
小庄慢慢扭好杯盖,唇边笑意很淡,“给你都准备好了,肯定叫你逛舒心咯,就是,如今这京里更是鱼龙混杂,咱得玩低调些,别招惹了惹不起的。”
秋一水还望着车窗外,点点头,“我知道,杨征来时也是一再嘱咐要低调,”忽然像觉察出不对头滴,啧了一声,秋一水扭过头来看小庄,眉头蹙着,“你们怎么搞得像我多能惹事儿似的,我就来玩玩,又不是来造反的。”林筑开着车笑着连忙安抚,“哪是撒,是如今京里是不太平,元首女婿死了,争权夺利的,乌拉西啥人物都有,咱不跟他们参合。”秋一水哼一声,“操多心,咱想参合也不够格呀,认得谁撒。”小庄林筑都没再接这茬儿。
秋一水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亲眼瞧那套影印版三言两拍。
小庄后来给她也谋来不少套,看了,不是缺页就是残版,总没个舒心的。
秋一水后来其实也淡忘这件事了,不强求了呗。
最近小庄接着信儿,说总策一个叫方岩的家藏一套,还是九成新的,不过绝对是正经影印版。本来当时就准备遣人来求买,秋一水听着这事儿了,说,甭花冤枉钱了,我亲自去瞧瞧,是好的,再看人家愿不愿意割爱,坏的话,也就不花这功夫了。
一说她要去京城,第一个反对的就是杨征,被杨葡萄按住了:爸,你这表现得太明显了!你没发现一水这次车祸出来真的像“逆生长”了,样子看着小了,性子也往小时候倒着长,正是青春叛逆期一样,啥都跟你别着来。你要一味这么跟她这不行那不行,反倒叫她上劲儿。不如大方淡定点,顺其自然,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庄他们都不是善茬儿,比你更知道怎么护着一水。
葡萄这话倒真不假,
秋一水这第二回大难不死,就跟开启了“还幼”模式一样,越看越小。样子嘛,毕竟动了手术,人瘦了,加上发式变化,她如今都还在吃药进补,所以妆也少化了,虽然底子里的媚劲儿不减,可绝对是另一番漂亮了。纯艳。素颜的秋一水清纯的一塌糊涂,眼角眉梢一嗔一怒一笑一娇一嘎……除了那道“七星疤”,秋一水完全开启了全新幼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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