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兄长不多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烟青如黛
夏文的俊脸瞬间阴沉了下来。
夏怜的心也陡然一沉,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她能够感觉到,夏文对虞昭分明是有意的,可虞昭现在却与夏意有些纠缠不清。
前几日莺儿的死是在夜里,而虞昭当时就在夏意的房中。
这件事夏文一直未曾开口问过,可是他心里其实一直都别扭着。他不断自我安慰,不断告诉自己,也许大哥叫她过去只是为了训话。
可是……训话,难道训话一定要在晚上训吗?还是在深夜里!
夏文感觉到心口有一股无名的火气在上涌,不知从何而来。他刚想冲过去问个明白,夏怜却拉住了他的衣袖,“二哥,先别冲动。”
夏文调整了一下呼吸,“小怜……要不,我们过去看看。”
“嗯。”
夏怜当然知道,让夏文现在过去“看看情况”绝不是个好主意,可是很显然她拦不住他。一个丫头而已,在富贵人家,少爷要了一个丫鬟又能怎样?可是现在夏文却很生气,因为他对虞昭是真动了感情。
夏文吃醋了,为了虞昭。
夏怜的心头突然涌起了不祥的预感。
两人走到门口,虞昭已经在夏意的房间了。
犹豫了很久,夏文都不敢靠近那扇门。他不敢看,也不敢听,生怕里面发生着令他心碎的一幕。
这时,房间中有声音传来。是虞昭的声音。
“大少爷……奴婢,奴婢现在毕竟是二少爷的通房丫头,这样恐怕不合适……”
那声音柔柔弱弱,无端惹人怜惜,隔着那扇门,夏怜都能想象到此时虞昭的表情就和那一夜在月色下的凉亭中如出一辙楚楚可怜却更加诱人。
“脱了。”夏意的声音依然那么冷漠,“别叫我重复。”
听到这里,夏文再也忍无可忍,夏怜来不及阻止,他已然破门而入。
“大哥!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过分吗?!”
门被“砰”一声推开,夏怜看到虞昭跪在夏意身前,衣衫不整,双手捂住胸口,露着雪白的香肩和玉臂,水眸中晶莹湿润,脸颊绯红地咬着樱唇。
夏意倒是穿戴整齐,腰带也完好地系着。看来他们并没有做什么。
但这个场面已经令夏文受不了。
他一把拉起虞昭,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披在她身上,遮住一片春光,接着,对夏意义正言辞地说道:“大哥,虞昭她已经……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以后,希望你能对她尊重一些。”
夏怜在旁默默看着,这是第一次,她看见夏文用这样的语气对夏意说话。
夏文曾说,大哥是他在这世上最敬仰的人,他对夏意的崇拜之情甚至胜过了对他的父亲。
夏意冷漠无情,却足够强大,能够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一直以来,夏意在夏文心中几乎是神一样的存在。
直到,这一刻。
第一次,夏文顶撞了夏意。
为了一个女人。
一个叫虞昭的女人。
夏怜侧过头,只见虞昭垂着眸子,她看不清她的神情。
夏意却转过身去,只留下冷漠至极的一句
“带着她,出去。”
“虞昭,我们走。”夏文拉起虞昭的手走出了房间,即使是背影都能看出他此时的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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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中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夏意和夏怜二人。
夏意背对着夏怜,修长的身影似乎有些苍凉,但她却怀疑那也许只是她的错觉。
“大哥,我也……先回房了。”
夏怜留在此地也是尴尬,原本她也只是陪夏文来的。她刚想转身离开房间,却听见身后有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
“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很可恨。”
夏怜的脚步停住,在一个瞬息之间,脑海中突然浮现千思万绪。她不知他在指什么,也许是指马家帮的事,又或者是在指虞昭的事。
“大哥多心了。”
夏怜只淡淡回应了一句,便离开了房间,不再回头。
夏怜走后,夏意缓缓侧过身来,夕阳的柔光落在他的侧脸上,在他的冷眸中注入了一抹柔和的光,如同寒冰融化后的溪流。
他的目光透过开着的轩窗,一直望向那座独立的小院。
那里有一排翠竹,充满生机的颜色,被风吹动的竹叶在落日的余晖中显得无比温柔。
……
城北,湖心亭。
虞昭的对面坐着一身黑衣、脸上覆着面具的男人。
“这张脸你可还满意?”男人盯着虞昭的脸,勾唇一笑:“连我都要忍不住多看几眼。”
“满意,能令天下绝大多数的男人都为之倾心。”虞昭摘下面纱,露出那张绝美的容颜,“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还不足以征服夏意。”
男人笑了,“要知道,这世间没有任何女子能够令夏意动心。”说罢,又补充了一句,“我看仙女也不行。”
虞昭冷笑,“所以,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不是他。”
“我知道。”男人露出暧昧的神情,“表面上看,你的美人计是对夏意用的,可事实上,你真正想要勾引的对象,根本不是夏意,而是夏文。”
“你很聪明。”虞昭美眸一转,“我让他动心是不容易,可我让他羞辱我还不容易?我就是要他羞辱我,还要让夏文亲眼看见。”
“你这出兄弟离间计似乎玩得不错。”男人的神情幽深起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夏意可不是夏文,夏文可以被你像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夏意可是个有手段的。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
说到这里,虞昭突然垂下眸子,“夏意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男人毫不委婉:“从你在庙会上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在怀疑你了或者,更早。”
“那又如何?”虞昭冷笑,“我从未想过全身而退,哪怕无法扳倒他,我也要他众叛亲离!我宁可……自损三千,换他一百。”
男人摇摇头,“只怕你损了三万,却也动不得他分毫。”
“那我们就走着瞧。”虞昭冷眼望着男人,站起身来,转身欲走。
“对了,”突然,男人从背后叫住了虞昭,“你要不要听一个故事?”
虞昭住迈出的脚步,却没有回头。
“十八年前,两个势力相互吞并的时候,甲方胜出,杀光了乙方势力中的所有人。可是当时,乙方势力老大的妻子身怀六甲,还带着一个年仅十岁的女娃。后来,甲方的老大没有杀她们娘仨,留了她们的性命,但是其他人无一幸。”
虞昭握紧拳,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嘴唇被咬得发白。
这不是故事,这就是真实。甲方的老大名叫夏宗元,而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名叫虞昭。
夏宗元杀了虞昭的父亲,即使当初留下了她们母女的命,杀父之仇依然不共戴天!
“你到底想说什么?”虞昭的面色愈加阴冷。
“我想说的是,当初你们母女能够幸,是因为夏宗元虽然杀人无数,可他有一个原则,就是无论何时,不杀女人。”男人站起身来,面对着她的背影,“可是,我现在必须提醒你……”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对虞昭一字一句说道
“夏意的原则里,没有这一条。”
第15章虞昭5
在虞昭的引荐下,空缘大师被“请”到了夏府,为死去的莺儿超度。
出乎夏怜意料的是,空缘大师竟是一名年轻的男子。之前她一直以为,被称作大师的,看上去定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他的脸上覆着面具,谁也看不见他的真容。而夏怜之所以判断他很年轻,是因为他说话的声音很清亮,并且身材修长挺拔,几乎与夏意同高。
夏盈很好奇他面具之下的真容,虞昭却解释道:“空缘大师曾在一次意外中毁去了容颜,因而一直戴着面具,多年来从不曾摘下过。”
夏盈闻言,这才作罢。
空缘大师开始做法,煞有介事地摆上香烛,招魂铃响,烛火忽明忽灭。夏怜静静坐在一边,看着眼前的大师挥舞着桃木剑,不知怎么,目光不由自主望向了夏意。
却不料,居然正对上了他的眸子。
他竟然……也在看着自己。
只一瞬,夏怜的眼神与他错开,目光重新落在眼前的空缘大师上。
突然,他手中的桃木剑停止了挥舞。
再接着,桃木剑指向了虞昭。
虞昭面不改色,只静静观望。
众人屏住呼吸,心中暗道:空缘大师手中桃木剑的指向,莫非在暗示什么?
比如,有关莺儿的死……
很快,空缘的手腕一偏转,桃木剑的剑尖由虞昭指向了虞昭右侧的夏文。
众人的视线随着桃木剑的方向,也从虞昭转到了夏文身上。
夏文露出疑惑的神色,看了一眼身边的虞昭,又看了一眼空缘。
桃木剑继续偏转,接着又落到了夏盈的方向。
就这样,空缘手中握着桃木剑,从虞昭开始,依次向右,在空中划了一个圈,在场的每个人,都被桃木剑指过一次,最后,停留在了虞昭左侧的夏怜身前。
如果以虞昭为始,那么夏怜就是这个圆圈的终点。
现在,空缘的桃木剑指向夏怜。
夏怜抬眸,与空缘双目对视。
她看不见空缘面具下是一张怎样的容颜,但她能够看到他的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目,无论何时,都显得脉脉含情。
如果不是听虞昭说空缘戴着面具是因为面容被毁,她一定会觉得,在他银色的面具之下,藏着一张俊美无双的年轻容颜。
可现在夏怜并无遐想的心情。
因为空缘的桃木剑已经指着她很久了,比停留在其他人身上都要久。
更可恨的是,她在他的桃花眼中看到了一丝隐约的笑意。
当其他人都窃窃私语,甚至已经开始议论“难道害死莺儿的竟然是二小姐”这种无稽之谈的时候,眼前的人就仿佛都听不见一样,只默默看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令她莫名觉得这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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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夹带着一种……
调戏。
对,调戏。
这位“尊称天师”的空缘大师,一边在夏府里虚张声势地作法,一边还在用眼神调戏着夏家的二小姐。
夏怜瞪了他一眼,刚想别过头去,眼前的人却动了。
空缘突然身子一翻,再接着,平稳落下,执剑于身后,变成了背对夏怜的姿势。
“各位请放心,刚刚贫道已与莺儿姑娘沟通过,莺儿姑娘说,那晚的确是她自己不慎落水,并无小人害她,她只是过于留恋夏府,所以才在夜里现身。现在经我一劝,她已经投胎转世,夏府也将重归平静。”
空缘说得一本正经,若非刚刚他那个调戏的眼神,她都要信了。
什么大师,分明就是登徒浪子!
这边空缘说罢,突然转过身,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夏怜。
“这位小娘子……贫道有话同您单独说,不知可否借一步讲话。”
“我?”夏怜没好气,“我好得很,就不劳烦大师来给我算命了。”
“此言差矣。”空缘叹息了一声,“这位小姐,很多事,您未必能看破,贫僧却可以给你提点一二。”
“这样么,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夏怜突然想知道这个空缘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他和虞昭是一伙的无疑,虞昭尽周折让他进夏府作法,定是接下来还有计划。既然如此,倒不如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而且既然他当着所有人面提出这样的请求,便肯定不会对她怎么样。
“小娘子真是同情达理。”空缘说罢,对其他人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那就劳烦其他施主暂时回避一下。放心,贫道绝不会冒犯这位小娘子。”
其他人离开房间后,夏怜有些戒备地望着空缘。
空缘突然勾唇一笑,“怎么,怕我吃了你不成?”
夏怜有些冷淡地回应:“小女一向怕生。”
空缘往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二人的距离,“那是你不了解我,你若是了解我,非但不会怕我,说不准还会爱上我。”
当时夏怜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是……从一个道士口中说出的话?!
简直不可理喻。
“为何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空缘勾起唇角继续凑近她,“你不是早就认为,我根本不是什么大师,只是配合虞昭演戏的同伙罢了。”
夏怜的心脏仿佛漏跳了一拍,不知是因为他太过靠近自己,还是因为心思被他说中。她尽力让自己镇定,刚想转身,他却伸手去捉她的手。不过她转身比较急,所以他只捉到了她的衣袖。
“你不必怕我,我不是坏人。至少……我不会比你大哥更坏。”他扯住她的袖口,“我的真名,也不叫空缘。”
“你叫什么与我无关。”夏怜冷冷抽回手,“但是你若是对夏家不利,我就……”
男子的桃花眼中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你就怎么?以身相许?”
夏怜见他又调戏自己,顿时羞愤交加,俏脸一片绯红,“……大师,请您注意言行!”
他还想进一步上前,身边却突然飞来一枚“暗器”,他翻身一躲,一下子就与夏怜拉开了距离。
夏怜的心突然一颤,是谁?
往门口那边望去,那里却空空如也。
而男子落地的瞬间,一颗小石子随之掉在地上。
“有点意思。”男子突然露出了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接到“暗器”,第一次是在他用桃木剑指着夏怜的时候。
他并无心调戏夏怜,原本只想试探她,奈何他平日里浪荡惯了,而夏怜又是内敛保守的女子,因此便惹了佳人不悦。
但真正出乎他意料的,却是连着两次,都有人在暗中护着她。
那个人,用“沉默”的方式警告他,不许打她的主意。
这就有意思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
“总之我不是你想象那样的人。”他的语气意味深长,“否则,不仅是你,夏府上下的所有人,现在恐怕都要倒下了。”
夏怜黛眉轻蹙,“你什么意思?”
男子却笑而不答,问道:“你要不要来看一场好戏?”
“好戏?”
“随我来。”
夏怜对眼前的人始终很戒备,不过她很想知道,他和虞昭到底是怎么回事。从他刚刚的表现来看,他似乎不能完全算是虞昭的人。况且这里是夏府,到处都是下人丫鬟,光天化日之下,量他也不敢做什么。
男子转身走出了房间,夏怜跟在他身后,不过始终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但她万万不曾料到,他最终停下的地方,竟是那个房间。
离着一段青石板小路的距离,她仿佛能嗅到竹叶的清香。就在那里,那座独立的小院里,种着一排翠竹,生长着从来不曾褪色的绿意。
“这是……”
夏怜不知为何他要带自己来此处,因为这里是夏府的禁地。从她踏入夏府的第一天,桃红就告诉过她,这里谁也不允许踏足,除了夏意。
“你想不想知道……有关这个小院的秘密?”
第16章竹1
夕阳滑落,斑驳的竹影笼罩在一片橘色的柔光中。
院里杂草丛生,可是那条青石板的小路却依然干净明亮。这条小路的尽头便是那座独立的房间,承载着落满尘埃的记忆。
已是日暮时分了。
站在这座小院前的两个人,一男一女,他们的影子被日光拉得狭长。
是夏意和虞昭。
虞昭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就仿佛,某些应该发生的事情、某些应该出现的人,此时,却在她意料之外的缺席了。
这令她多少有些焦躁不安。
不过,她掩饰得很好。
特别是面对夏意。
只是夏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排翠竹上。
“不知……为何大少爷要带奴婢到这里来。”沉默了片刻,是虞昭先开了口,“听翠儿姐姐说,这里似乎是夏府的禁地呢,大少爷从来不允许任何人进到这间院子。”
她的表情单纯而无辜,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女,在小心翼翼地问一件好奇的事情。
“的确不允许其他人进。”夏意侧过头,突然凑近了虞昭的耳朵,近似暧昧的动作,配着同样暧昧的话语:“可你是例外。”
如果不是他的语气和眼神都过于冰冷,虞昭几乎快要怀疑,刚刚是她的情郎在她耳边对她诉说着缠绵的情话。
可惜,并不是。
“进来。”
他的语气不给她拒绝的余地,带着不由分说的强制性。
虞昭跟着他进入房间。她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陈旧气息,混合着灰尘的味道。
房间中只有一张床,一张桌。除此之外,空空如也。
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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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说是空的。
至少,她在桌上看见了一幅画。画上有一片竹林,竹林深处坐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那女子笑靥如花,手中执一管碧萧。
“来到这里,有没有让你回忆起一些往事?”夏意的手指穿过虞昭的发丝,就像情人的抚摸。可还不及她反应,他修长的手指却骤然拢,于是她秀美的头发便被他牢牢扯住,痛得她头皮发麻。
“大少爷……你……”
他的动作太过大力,丝毫不怜香惜玉,令虞昭难以自控地呻吟起来。
她清楚地意识到,夏意不是夏文,他不会对她温柔。
夏意冷眼望着她,不顾她娇弱的呻吟,手上的动作反而愈加用力,“怎么?难道没有让你想起一些……我们之间的回忆?嗯?”
虞昭的眼中一片晶莹,他却不给她回答的余地,直接粗暴地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按到床上,“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么?怎么,不记得了?”
她被他牢牢压住,狠狠咬着嘴唇,“你早就认出我了,是不是?”
他冷眸如刃,令她不由自主打了个战栗。
她想别过头去,他却扳过她的下巴,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脸上,可他的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既然你喜欢我,我们何不做些事情。”
这般暧昧的动作和暧昧的话语,却令二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死寂般的沉默。
她抬眼望着眼前的男人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苍白瘦弱的少年了,他已在这十年的腥风血雨中变得越来越冷酷无情,也越来越残忍狠毒。
她不曾亲眼见过他杀人的手段,可是她听说过。
包括马家帮一夜之间覆灭,所有活口都不曾留下,因为他要斩草除根。一旦有漏网之鱼,哪怕天涯海角他都要追杀。
就比如这一次,马家帮其他人都已灭口,听说只有一个人逃了,所以夏意直到现在还在找这个人。
那个人是谁?
虞昭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再接着,犹如晴天霹雳。
不,不可能的,夏意怎么会留下活口,怎么会让人逃走?!
怎么会还剩下一个?!
除非这个人……原本就是夏意的人!!!
“怎么,终于想通了?”
夏意冷笑,“所以你大概也想通了,为何你筹划了整整十年,却依然注定是这个下场。”
虞昭咬着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眼角一瞥,她望见桌上那幅画。突然,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
也是这样的夕阳,也是这样温柔的余晖。在一片金色的竹林中,娇俏的妙龄少女身边站着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对那个身材修长的少年说:“千万不要告诉他哦。不然,就不是惊喜了。”
……
在落日将竹叶镀成金色之前,那一片翠绿如新生般安静而祥和。
还有一个时辰,才到夕落时分。
小院前,站着一男一女。男子的脸上覆着银色的面具,女子看上去娇俏可人。
“这座小院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夏怜喃喃地问着,不知是在问身边的男子,还是在问那一排挺拔的翠竹。
“十年了。”男子叹息一声,“我和你大哥相识十年有余,可是曾住在这个房间中的人,结识他比我还要更早。”
“他是……”
“他是你大哥曾经的侍卫,叶竹。”
“叶竹?”夏怜念着这个名字,心想,难怪这里种着这么多竹子,想必是这个名字的主人很爱竹。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十年前,你大哥……曾经也被绑架过。”
夏怜点头,“我听姐姐说过,不过那时爹没有妥协,听说是大哥自己逃……”
说到这里,夏怜突然停住了。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十年前,只有十三岁的夏意,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呢?自己当初能够从马家老宅逃出来,是因为有神秘人相救,而当年的夏意比自己还要小两岁,他要怎么逃?!
那一年,他的侍卫也就是叶竹,没有与他一起回来。
也是自那以后,这个种满翠竹的小院,成为了夏家不允许任何人踏足的禁地。
“这件事对你大哥造成的影响很大,因为叶竹……死得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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