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秀木成林
不过这与周氏毫不相干,她吩咐赶紧把车推出来,退回岔道,先让对方过去。
马车顺利后退,秦.王府护卫队伍紧紧簇拥着侧妃车驾,继续前行,西平侯府一行等对方过去了,立即打马前行。
正当这时,周氏正蹦蹦跳跳的小儿子动作却倏地一顿,她陡然摔倒地面上,双目紧闭,小身子不断地抽搐着。
车内所有人大惊失色,周氏瞬间扑过去,搂住儿子正抽搐的小身子,失措道:“勋儿,勋儿,你这是如何了?不要吓娘亲啊!”
周氏嗓音颤抖,声泪俱下,瞬间大惊令她面色惨白,额际已布满密密麻麻的细汗,“快,快回头去,回华严寺去!”
勋哥儿这模样,明显急需大夫,偏此地离城中甚远,远水就不了近火,周氏立即命车队掉头,返回华严寺。
相较城中,华严寺起码短了一半多距离,寺里就有医术颇高的大师。
车队急急掉头,可是这道路狭窄得很,连两车并行都不能,要掉头实在很难,西平侯府一行瞬间乱成一团。
周氏抱着还在抽搐的小儿子,又惊又怕,偏外面风雪交加,她儿子还小,也不敢命人抱他打马奔过去。
正在这个十万火急的关口,勋哥儿乳母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夫人,这秦.王府车驾刚过,不知随行可有良医?”
按王府车驾方向推测,他们应该是要去庄子的,乳母不知道那顾姓侧妃为何隆冬一大早赶去庄子,但她估摸着,顾侧妃肯定不会把小公子独自留在王府的,小公子年幼,出行很可能带有良医。
乳母的话让周氏大喜过望,她忙吩咐道:“快!快命人上去问一问。”
随行管事得了令,忙夺过一匹马,翻身而上迅速转头追去。
秦.王府一行走得不快,片刻功夫便追上了,侯府管事的来意,很快报到顾云锦跟前。
“既然情况如此紧急,那就赶紧让良医过去罢。”顾云锦立即点头同意,一个小童得了急病,无论贫富贵贱,能帮忙的肯定要搭一把手。
她母子二人出行,带了数名良医,其中医术最湛的要数良医署医正,这位置不好同样掉头,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良医便被搀上了马,被侯府管事小心翼翼地扶着,颠颠往那边赶去。
老良医果然医术极佳,一登上马车见了孩子模样,立即命人将其衣裳解了,他取出银针,快速在勋哥儿身上扎去。
深深浅浅一连扎了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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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片刻后,勋哥儿的抽搐方止了下来,老良医在他人中处按了一下,他便醒了过来。
周氏欢欣异常,忙拜谢了老良医,又问勋哥儿可有大碍?
老良医也不居功,他表示这都是主子的意思,末了,他替勋哥儿仔细检查一番。
“小公子乃惊风之症,救治及时,并没大碍,无需开方子,日后多注意些便可,夫人无需担忧。”老良医捻须说罢,便利索告辞。
周氏放下儿子,忙理了理衣襟,跟上前去与顾侧妃道谢。
顾云锦便命人将她请了上来。
周氏上了王府车驾,只见软榻上端坐了一位极貌美的年轻贵妇,端庄优雅,气质澄清,举手抬足落落大方,她怀里楼了个一岁出头的胖娃娃,正昂首好奇看着她。
这顾侧妃真真好颜色,周氏心中啧啧称奇,对方虽美,但看着与京中传闻完全不一样,要知道顾云锦独宠于秦王,京城贵妇又羡又嫉,难会传出长相妖媚之言,这与真人完全两个发展方向。
周氏深深一拜,由衷感谢道:“妾谢侧妃娘娘仗义出手,救了小儿一把。”
顾云锦忙命青梅把人扶起来,微笑道:“公子无事便好,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我等理应助以援手。”
话虽如此说,但周氏依旧感激涕零,她不是没见识过皇家女子的自傲,顾云锦态度和熙,让她好感一增再增。
双方都带着小童,也没多说,匆匆几句后,便分手,各自离去。
*
周氏回去后,再次请了大夫,让仔仔细细给勋哥儿诊治一番,她固然相信老良医医术,但匆匆忙忙间,总怕有所纰漏。
她也了解到,小儿子当时的情况必想象中危急。
这小儿惊风有轻有重,但即便勋哥儿这般较轻的,如果发病当时没有得到及时救治,拖延久了,也会引发不少后遗症,最严重还会危急生命。
周氏后怕不已,重重赏了勋哥儿乳母,等夫君回来,忙告诉了他。
她的夫君,正是京营副统领之一的胡钦中,与赵文煊一起领了差事。
胡钦中微微蹙眉,他不想与秦.王府有干系,却人算不如天算。
周氏见了忙问道:“夫君,这是为何?”顾侧妃救了她儿子,不是应该好生感激答谢么?
胡钦中叹气,“你可知顾侧妃为何大清早出京?”他熟知情况,这事儿只要脑子一转,便立即明白了。
他细细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夫君,妾与勋儿,可是给你添了麻烦。”周氏或许会后悔去还愿,但她不后悔求了秦.王府援手。
“你这是说什么话?”胡钦中摇头,“当然是勋儿更要紧。”
即便麻烦些,胡钦中也万分庆幸,好在儿子遇上了王府一行。
“那这事可有影响?”周氏忙问道:“妾还打算重重准备了谢礼,与勋儿登门致谢。”
此事本来很应当,只是处在这个敏感时刻,却有些棘手。
“谢当然要谢的,”胡钦中沉吟半响,道:“这样吧,谢礼照常命人送过去,至于你与勋儿,就先不去了。”
胡钦中为人恩怨分明,这般颇为失礼的行为,实在不符合他的平日行事作风,只是如今无奈之下,他只得折中一下,先将感激恩情暂放一放。
安排好后,他觉得不甚放心,又出门往前面去,先与父亲西平候商讨一番。
西平候捋须细想片刻,倒是一笑,“你处理得不错,先如此吧,这件事未尝不是一个契机。”
建德帝在位,西平候府绝不站队,但万一将来真乱了起来,这倒是胡家投向秦王的一个好说法。
三名皇子中,西平候更看好秦王。
今日胡家暂时不站队,或许将来有所决断,都是西平侯府能继续繁荣昌盛罢了。
*
这西平候父子是如何决断行事,胡家送上的谢礼又是如何挑细选,顾云锦是完全不知道,她刚领了小胖子泡了几把温泉,倒是发现了另外一件大事。
她好像怀孕了。
第107章
顾云锦其实很惦记赵文煊,不过既然已经来了温泉庄子了,便少不得调整好心态,泡泡温泉,顺道把司先生开的方子用上,把身体调养得更好。
温泉水被引入屋中浴池,倒也方便得很。
那方子用过两次后,她便感觉力充足了一些,人也没那般畏寒了,欢喜之下,对此事倒更加用心了。
这日,顾云锦又准备泡药浴温泉,不想刚下水半响,她便扶额,觉得有微微晕眩之感。
她本来也没多在意,想着大概动作急了,缓缓便好。
不想,这缓缓并没好,晕眩感反倒重了些,顾云锦心下一紧,不敢怠慢,忙唤人近前伺候。
碧桃金桔等人一边打发人去召良医,一边急急伺候她穿上衣裳,搀扶她往回走。
顾云锦泡了温泉,脸色没有红润,反倒白了一些,正在屋里头蹦撒欢的钰哥儿一回头,便发现母亲不妥,他大惊,撒丫子奔过来,嘴里急急唤道:“娘,娘!”
金桔忙拦住他小炮弹般的身子,“小公子,娘娘身体不适,这可扑不得。”
小胖子听懂了,他不扑,只紧紧揪住母亲裙摆,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畔。
顾云锦被搀扶到床榻上躺下,小胖子手脚并用,爬上了床,拉着母亲的手,“娘!”
他眼眶微红,泛着水光,绷紧小身子紧张万分。
顾云锦只觉心中软热,抚了抚儿子小脑袋,柔声哄道:“娘没事儿,娘好着呢,你莫慌。”她躺下后,感觉确实好了不少。
她招手,“钰儿,到娘身边来。”
钰哥儿立即蹬掉脚丫上的小鞋子,一骨碌躺倒,钻进母亲怀里,搂着母亲,小胖手学着顾云锦平日样子,轻轻拍着她。
顾云锦觉得窝心极了,心情大好又歇了歇,她觉得晕眩感已全无,大约刚才就是动作急了些,温泉水也较烫,才会如此。
她一笑,“我无事了。”
金桔忙道:“娘娘还是让良医诊过脉,才能放心。”
顾云锦点头,这也是应该的。
老良医被拽着一路狂奔,险些没被颠断了气,他不敢怠慢,急急喘了几口,勉强喘均了气,便匆匆往里面去了。
顾云锦伸出手,皓腕上放上一张薄薄的丝帕,老良医伸出三指搭在她脉门上,敛目凝神静听。
这脉一诊许久,即便本来觉得无甚大碍的顾云锦,也不禁悬起心。
最后,老良医终于回手,碧桃立即迫不及待问道:“娘娘身子可安好?”
老良医捋须,道:“娘娘身体康健,只不过……”他沉吟半响不语。
碧桃急了,“你倒是说啊!”
老良医想了片刻,便道:“娘娘脉息,隐隐有滑脉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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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但大约时日尚短,还不能确定。”
滑脉,便是喜脉,老良医这话,便是说,顾云锦似乎怀孕了,只是还不能肯定。
老良医也算近身伺候之人,他深之顾云锦在赵文煊心中的地位,因此怀孕一说,他原不敢乱说,以主子们空欢喜一场,不过,此刻他不给个说法不行,于是便将猜测说出。
还有一件事,老良医也是要嘱咐的,“娘娘所用调养之方固然极好,只是若身怀有孕,却是暂时用不得了。”
顾云锦点头,这个她懂,孕妇特别怀孕早期,最好不要泡温泉,以过高水温造成刺激。
赏了老良医,将人送走后,明玉堂诸人雀跃,碧桃问道:“娘娘,奴婢去取纸笔来?”
取纸笔,自然是要写信的,赵文煊虽然忙碌,暂时抽不开身往庄子上来,但二人鸿雁传书却是每日不断,厚厚信笺稍稍寄托相思之情。
顾云锦闻言想了想,却摇了摇头,现在很不确定,还是先不说了,男人白日忙着差事,晚上忙着部署,不得半分空闲,她想他多歇歇。
消息一旦传过去,赵文煊必定挤时间过来了,顾云锦既不想他太劳累,也不想他空欢喜一场。
男人有多期盼他的小闺女,只有顾云锦知道。
她的月事就在这两天了,若是过几日还没来,大约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再送信过去也不迟。
顾云锦打定主意,便耐心等了好几天,每次准时的月事,这回却还没到来,她心里便有了底。
她再次召来老良医,老良医捋着胡子诊脉一番,说虽然还是不能确定,但喜脉之像似乎隐隐强了几分。
这回,顾云锦不再犹豫,打发了老良医后,她便提笔蘸墨,将这个疑似的好消息写于信上,交给李十七,命他传回京城。
温泉庄子距离京城极近,李十七立即命心腹传信,不过一个多时辰后,这信便到了赵文煊手里。
于是,正在不远处的胡钦中,有幸欣赏了一把冷峻严肃的秦王爷色变。
赵文煊展开信笺,一眼扫过去,先是一愣,随即便是狂喜,饶是他在外一贯沉稳内敛,此时面上也不禁流露出喜意,一双锐利的黑眸闪过欣悦之色。
不过他到底记得这是何地,那欢喜之情片刻便被按捺下来,继续安排手上事务。
好不容易到了天黑,赵文煊今日没回城,直接跨马扬鞭,往温泉庄子疾奔而去。
他是有很多部署需要安排,但暂且延后一日也是可以的,大不了,之后几日他多多劳碌些罢了。
纷纷扬扬的大雪,阻挡不了赵文煊火热的心,戌时刚过半,他便抵达目的地。
冬季天黑得早,往日这个时候,顾云锦已经歇下了,不过今儿,她洗漱过后,却迟迟不肯安睡。
“娘娘,早些歇息吧,您如今身子可不比寻常时候。”碧桃劝道。哪怕没有确诊,她还是笃信主子怀上了,乐颠颠了大半天。
顾云锦回头看了一眼滴漏,犹豫了一下,刚想应了,不想突然间,她似乎听到有皂靴踏在青石板地面上的声音。
她声音立即顿住,侧耳倾听,这并不是幻觉,稳重而有力的脚步声正由远而近,急速往她这边而来。
这脚步声很熟悉,是男人一贯的步伐节奏。
顾云锦大喜,她立即站起,提起裙摆,往外屋奔去。
她原来很想他,比想象中还要想,雀跃欢欣之情几乎要溢出,她等到如今,便是要等他。
他果然回来了。
赵文煊比她快上一步,顾云锦急步出了内屋,一抬头,便见外门房门被打开,门帘子倏地被撩起,男人一袭玄色蟒袍,披着滚边貂皮大氅,带着一身寒风,大步踏进屋来。
四目相接,谁也舍不得移开。
须臾,赵文煊道:“锦儿,你先进去,如今你可冷不得?”他剑眉一蹙,很是严肃。
顾云锦便依言返回内屋,她命人将早已准备好的衣裳拿出去,赵文煊迅速换下带着冷意的一身,缓了缓,等身子足够暖融,才急步进了门。
对于将要第二次当爹,赵文煊欢欣之情丝毫不亚于头一回,他对于顾云锦尚未确诊之说毫不理会,只将大手覆盖在她的小腹上,温声与他的小闺女说着话儿。
这活儿赵文煊很有经验,而且有了小胖子在前,他对效果也很满意,拥着顾云锦上了床榻,他一反在外形象,兴奋地与“小闺女”说了快半个时辰话,才罢。
这还是因为顾云锦一直没睡,他担心她歇不好,才勉强按捺住满腔激情。
顾云锦很无奈,即便是基本怀上了,这是男是女还不知道呢。
赵文煊振振有词,他就觉得是个闺女。
随即,男人又对自己香香软软的小闺女展望了一番,顾云锦眨了眨眼,话说,小闺女也可能随了她父王的。
夜深了,二人也没再多说,赵文煊先让顾云锦阖目睡觉,他下了床,去看了看大儿子,才返回内室歇下。
次日,赵文煊寅刚过便起,要赶回京城办差,他顶着风雪来回奔波,夜里也没睡多少时候,人却神采奕奕,反胜往日数分。
当天晚上,赵文煊又过来了,只不过他还得先抽出半个时辰功夫,先把紧急事务处理完毕后,才能回屋歇下。
顾云锦心疼了,这般奔波下来,铁打的身体怕也扛不住的,她直言,要不她回京,要不他不许每天过来。
赵文煊沉吟半响,道:“那毒妇暂看着倒算安静,不过你有身子时日还短,如今不好挪动。”
建德帝原打算维持三足鼎立局面的,东宫完全垮下去了,并不是他的本意,于是,在明确了秦王地位后,他又将太子麾下的庆国公等人抬举了一番。
虽东宫暂时是三皇子中最弱一个,但到底是稳住了。
皇后捏不到软柿子,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心里又安稳不少,据坤宁宫探子传信,皇后心情好转,坤宁宫气氛缓和了不少。
顾云锦返京也不是不行,不过还是缓一缓更好,加上她刚怀上身子,坐胎未稳,这回京路程虽短,但大风雪天路况不好,赵文煊不敢冒险。
颠簸之事,还是能少则少。
这一点,顾云锦当然懂,事关腹中骨肉,她当然慎之又慎,说到底,她也是心疼男人,年轻虽然是资本,可是也不能这般挥霍身体。
“那你不许再天天来。”顾云锦柳眉微蹙,认真嘱咐他,道:“你在我身边,我当然是高兴的,只是你如今却抽不开身。”
“隔上几天,待你有些闲暇,再来看我与钰儿。”谁的男人谁心疼。
她的心思,赵文煊清楚得很,他手臂紧,郑重应了。
他这边厢刚应下,隔日便到了突发事件的密报,不论赵文煊想不想,也暂脱不开身。
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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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锦与男人说过后,便安下心养胎,男人倒是与她说过,若是想林姨娘以及恺哥儿了,便派人接他们过来。
她应了,但却没有这个想法,这风雪交加的,恺哥儿还小,还是不要折腾的好。
赵文煊已没空顾及这些,当天他再次折返京城,继续差事,天刚暗下来时,徐非给他打了个手势。
这是有重要消息。
赵文煊心领神会,将手上事务快速安排妥当后,便立即返回王府。
刚进外书房大门,徐非立即禀报道:“启禀殿下,通州那边有探子回报,发现几处常平仓似乎有些不妥。”
常平仓,是朝廷用于储备粮食以调节粮价,还有应对荒年的大粮仓。
谷贱伤农,谷贵伤民,还有古代农业仰仗天时,一遇灾荒,很容易颗粒无,这常平仓很重要,朝廷在谷贱时买入以利于农,谷贵时卖出以利于民,更有甚者,遇上灾年便能赈济灾民,维护社会稳定。
赵文煊这差事,其实是与常平仓很有联系的。
这几年天气冷,不仅仅京城,连带这一片都是如此,天冷需要进食更多,好产生热量维持温度,贫苦人家难以支撑,所以每每到了后面,开仓赈灾是必须的。
风雪天,道路有很大阻碍,靠外地粮食不实际,好在京畿之地乃天子脚下,常平仓必不可少。江南为鱼米之乡,每年粮食获之后,经大运河而上,抵达通州,因此通州的常平仓最密集最大,可以说是朝廷赈灾的最大底气。
如今徐非竟说,通州的常平仓发现不妥。
赵文煊眸光当即一凝,接过密报,垂眸细看。
密报上说,通州最大一处常平仓,最少有几处本应该满仓的粮窖,似乎是空了。
这几年冬季严寒,由南到北,范围非常之广,其实对春耕是有些影响的,因此每年粮食产出并不充裕,仅仅够维持市面所需罢了,常平仓消耗了以后,便暂时没有得到补充,因此,有部分粮窖空了也是常事。
不过,朝廷也不急,因为常平仓储备量很大,且几次赈灾都是用通州的,附近几个小些的常平仓还没动过。
再不济,等明年开春后,还能调度南方的常平仓补充。
可现在问题来了,若这些本来满仓的粮窖真空了,那究竟空了多少?胆敢动常平仓的人位置肯定不低,万一他把京畿之地的常平仓全动了呢?
冬季河面结冰,南方粮食调度不上来,今年冬季,灾民该如何安置?
一个处置不当,很可能不少贫苦百姓冷饿至死。
赵文煊面色阴沉如水,快速看罢头一封密信,又接着看第二封。
探子得到粮仓消息立即递上去,上峰一边继续报上去,一边便利用手上资源,探听这件事。
两封密信前后脚到,第二封由于时间太短,也不真切,只影影倬倬,察觉似乎牵扯到两党麾下。
“啪”一声响,赵文煊将密信猛扔在书案上,勃然大怒,“混账至极!这些人竟胆大如斯。”
没有真正当家作主过,是不会知道百姓民生分量有多重,赵文煊执掌藩地军政要务多年,将秦地打理得整整有条,从不是一个尸位素餐的上位者。
亦是如此,他才会如此震怒。
赵文煊不反感夺嫡,甚至党争,因为只要有了利益,这些是不能避的,但若是参与夺嫡党争之余,竟敢折腾民生大事来动摇国本,他深恶痛绝。
这件事情,不知道太子或越王是否知情?或者参与其中。
赵文煊在紫檀大书案上坐下,阖目沉思片刻,睁眼,沉声道:“徐非。”
一直安静立在案前的徐非拱手,立即应声,“属下在。”
“你传信下去,命通州的探子动起来,先设法弄清楚,这粮窖究竟有多少是空的。”赵文煊蹙眉,道:“还有京畿附近的常平仓,看是否都满窖。”
赵文煊常年在外,虽每年都往京城投入不少探子眼线,但若要与太子越王相比,他的耳目势力还是要薄弱很多,毕竟,那二人的大本营便在此地
就好比这次常平仓事件,发现情况不对的探子身份一般,只是个小管事,若非偶然,他绝对没机会发现。
探听粮窖虚实,便是他们的极限,再上头的事情,只能多点心思,从别处着手了。
赵文煊沉吟半响,又如此这般详细安排一番,徐非俱认真听了,记在心上。
末了,他提笔写了五六个名字,再次吩咐道:“东宫,越王两处,让我们的人多多留心,看这些人是否频繁进出,或者被太子越王提起。”
这五六个人,都是官职不低,且有可能碰触到常平仓粮食的官员,最重要的是,他们明里暗里,都投靠了两党。
他们都是这次调查的重点对象。
至于如何处事,便要等情况查清楚后,赵文煊才能下决断,京城不是秦地,并不是他一言堂的地方。
徐非立即领命,拱手告退,欲离开安排。
赵文煊敛目,淡淡补充道:“靖海伯府与庆国公府,也须多加关注。”二者是东宫与越王的头号心腹干将。
再次提起庆国公府,赵文煊声音平淡若水,既无憎恨疑惑,亦无亲切关注,无波无澜。
*
越王府。
“那事如何了?”越王进了书房,打发所有下仆,一边自己随手解了披风,一边问身后的靖海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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