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秀木成林
赵文煊眸底暗流涌动过后,如今冰冷一片,你章五不愿嫁,难道他一个封疆亲王就非你不可?
他为自己前世的自作多情失笑,枉他撑着日渐沉重的病躯,心劳力为章芷莹谋求后路,有那时间,他不如多陪伴锦儿母子。
既然如此,他疼惜锦儿的同时,也不必再为耽误了表妹愧疚了。
顾云锦庶女出身,注定无法以正妃之位赐婚的,秦王妃的位置必然要坐上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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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赵文煊无法阻止建德帝赐婚,他先前想着,只能再委屈表妹几年,待这事淡了,他再安排章芷莹如前世一般死遁,另觅良人。
届时顾云锦生下孩儿,母以子贵,他再为她具表请封正妃。
如此,虽委屈了表妹,但也是能想到的最佳法子了。
只不过,如今赵文煊清楚事情始末后,便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情谊向来是相对,章芷莹当不起他的心谋划,既如此,就让她自行盘算吧。
赵文煊瞥了那笔洗一眼,里头碎纸屑沉浮,他拿起笔,重新低头处理公务。
此后,每每有章芷莹的消息传来,他便只随意扫了两眼,见无其他变故,就仍在一边,不再神。
过得两日,赵文煊招来徐非,沉吟半响,问道:“顾四姑娘如何了?”
他问话时面色淡淡,没有表现分毫喜怒。
赵文煊虽知按照原先轨迹,顾云锦会赐婚予他为侧妃,但他也不敢擅动,万一不知拨弄错了哪条弦,怕会让两人失之交臂。
不过,之所以患得患失,全因过分珍重。顾云锦进宫选秀,赵文煊深知皇宫大内水浑且深,难会惦记担忧。
赵文煊只与徐非一人问过此事,徐非敏锐,察觉到主子平静若水的表面下,那隐隐暗流涌动。他直觉到这顾四姑娘的与众不同,因此特地吩咐探子留心不少秀女,将主要目标混在人群中,得了消息再挑出来。
徐非抱拳,恭敬回话,“回禀王爷,顾四姑娘安好,并无任何不妥。”
赵文煊满意点头,他吩咐徐非对选秀多加留意后,方让其退下。
他负手缓步回房,心头寻思着,皇后必然会召见秀女,而他常进宫请安,说不得,两人还能匆匆见上一面。
想罢,赵文煊不觉面露笑意,脚下也快了几分。
第17章
留宫住宿的日子并不轻松,每天上午都有教习嬷嬷授课,讲各种面见贵人要用到的规矩礼仪,行姿走姿,还有殿选时的规章制度。
皇宫可不比在家,出了岔子的话,轻者失去选秀资格,重责得罪贵人受到到惩罚,因此诸秀女全神贯注,不敢分神。
午膳过后,便是活动时间,不过这还是不能悠闲。储秀宫内,除己以外的,都是竞争对手,因此意外总是不间断的,已经有好几个秀女着了道,被迫离开储秀宫归家了。
顾云锦早早便预料到这般情形,所以除了必要的用膳打水,她半步也不踏出房门,少了很多是非。
顾云本来很不屑她这种行为,但她出去转悠几天后,就乖乖回来猫着了。
至于其他二人,顾云淑向来谨小慎微,第一时间便随了。而另一个同房秀女,出自承平伯府的庶出姑娘白昕瑶,她也颇为乖觉,从不越雷池一步。
不论外边如何纷纷扬扬,顾云锦几人自岿然不动。
这般的日子过了半月,秀女们宫规学得差不多了,宫中的贵人们,便开始陆续召见。
其实皇帝独宠张贵妃多年,后宫不进新人已久,这回选秀,谁都知道主角是皇子们。秦王、越王,还有太子,因东宫人少也需添置一二。
所以召见秀女们的贵人,也就章皇后及张贵妃二人罢了。
过了两天,有宫人前来宣召,张贵妃召见顾氏姐妹。
乍闻此言,顾云锦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上官氏说得很清楚,武安侯府是要站太子一方的,张贵妃不注意她们才好。
顾家姐妹三人对视一眼,眸中微妙之意只有自家人才懂。
旁边白昕瑶却语带艳羡,憧憬道:“姐姐们真好,能被贵妃娘娘召见。”
她比顾云淑还要小一月,今年十四,承平伯府仅她一人适龄,模样颇为娇俏,平日言语天真烂漫,看着不过是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小姑娘。
顾云锦如今深处非常环境,便是白昕瑶真表里如一,她也是会带着防备的,因此闻言后只是笑笑,便回房略作拾了。
独宠于后宫的张贵妃召见,谁也不敢耽误,便是平日与白昕瑶颇为投契的顾云淑,也仅安慰了几句,就赶紧整理自己了。
匆匆出了门,顾云锦打量了姐妹们一眼,不禁微微挑眉,大家整理是整理了,不过,皆是不约而同把自己往不起眼处拾。
顾云锦本人,重新把刘海梳了厚厚一层,妆容色搭配偏暗;顾云淑这个发型,把她脸部偏宽的缺点尽显无遗;便是一向打扮致耀目的顾云,鬓上也少了很多珠翠,看着朴素不少。
张贵妃成毒蛇猛兽了。
这个被顾氏姐妹视之为洪水的贵妃娘娘,实则并非如顾云锦原先设想的那般,倾国倾城美艳不可方物。
张贵妃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确实很美,然而她气质却温柔和平,观之可亲,一袭九成新的水蓝色鸾纹宫裙,举手投足间,优雅温润气息挥之不去。
好一个如水般的女子,顾云锦心中不禁击节赞叹,有些人,天生钟灵慧秀,难怪三千宠爱在一身。
若不是她母子表现出来的野心,单凭外观,恐怕顾云锦真以为对方是个与世无争的清幽女子。
张贵妃坐在上首宝座,微微一笑,轻声将顾氏姐妹唤起,并赐了座。
大概是地位完全不对等吧,接下来张贵妃的表现,便与她的外表有了些许不同。
也不是她不再温柔,只不过,张贵妃随意说了两句后,重点就完全放在顾云身上了,顾云锦二人成了布景板。
若要以赐婚方式拉拢武安侯府,一人便够了,而顾云是嫡女。
顾云锦不知嫡姐是否如坐针毡,反正她是松了一口气,安心垂下头缩小存在感,木讷懦弱的伪装衣再次披上,流畅毫无阻滞。
浅谈了大约一刻钟左右,张贵妃让宫人将顾家姐妹送回去。
离了送返宫人的视线,刚踏进储秀宫,顾云的微笑再也坚持不住了,面色隐隐晦暗,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顾云锦二人与嫡姐不过关系一般,而且走了一路,她们也累得够呛,几人默默回到房间,一进门就找张椅子坐下歇着。
白昕瑶显然翘首以盼甚久,她见众人回来了,忙提起茶壶倒了几杯茶水,道:“顾家姐姐们,累坏了吧,快喝些茶水。”
她放下茶壶,然后目带憧憬问道:“不知贵妃娘娘可是威仪天成,貌比西子?”
顾云心下正忐忑,她闻言不悦,哼了一声,起身往里屋行去。
顾云自持是嫡出,与屋里其余庶女不同,态度向来如此,白昕瑶也没诧异,只将目光移向其余二人。
顾云锦歇了片刻,便站了起身,她唇边保持一贯有的些许弧道,两步来到方桌边,微笑道:“这茶凉了,我素来喝不得冷茶,还是再去打壶新的来罢。”
素有下仆伺候的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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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们,如今要自己打水,肯定是能则的,因此顾云锦很肯定,这壶茶水必然是凉的。
话罢,她提起方桌上那个大肚瓷壶,举步往外走。
仅余一个顾云淑,因平日与白昕瑶关系不错,见姐妹们离开颇觉不好意思,上前接过茶,轻啜一口,轻声与其说着话。
顾云锦没管这些,她出了厢房门便敛了笑意,提着壶举步往茶房走去。
小心无大错,她自进了储秀宫以来,每每喝茶用水,不但要自己亲手打来的才用,便是连转身错了眼,顾云锦都不会再继续。
并非仅针对白昕瑶,而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里头是红是黑。茶房水房有多人同时值守,十二个时辰不间断,那里出来的水,是断无差错的。
顾云锦进了茶房,先将瓷壶里外仔细洗涮了几遍,然后用开水烫过,最后才泡了一壶茶。
值守茶房的几个小太监一脸平静,只觉寻常,像顾云锦这般做秀女实在不少。
顾云锦待水温凉了一些后,才拎起茶壶,往厢房行去。
进得了房,顾云锦拿起一个没用过的茶盅,用热茶烫洗过,方倒了一盅热茶拿在手里,笑道:“也不知是否有蚁虫,还是烫烫更安心。”
白昕瑶面上有些歉意,她不好意思道:“我平日不注意这些,也没在意。”
“我亦如此。”顾云淑安慰道:“这不过是我四姐姐平日喜洁罢了。”
白昕瑶面上有些欣羡,说:“你家真好。”
平日言语中,白昕瑶颇为透露了在家时的不易,顾云淑比较在意这头一个结识到的朋友,闻言忙轻声宽慰起来。
顾云锦随意说了两句,徐徐喝了茶,便返回内屋歇息了。
只是她不过刚换了衣裳,还没来得及躺下,便听见外头骤然“哐当”一声茶盅落地,紧接着,顾云淑隐忍的呼痛声响起。
顾云锦心头一突,忙站了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去。
顾云淑正站在方桌边上,捂着肚子弯腰呼疼,身边白昕瑶情急高呼:“来人!快来人啊!”
顾云锦见状心下紧绷,沉声道:“五妹,你先忍忍,我去找黄嬷嬷请太医!”话间,她已举步,往厢房门口奔去。
这时候,已有几个秀女出现在门前。她们就住在左右厢房,听得声响,就出门来看,如今见了顾云锦动作,忙两边分开,让出一条路。
“四姐!四姐姐不用了!”顾云淑见状大急,她忍痛将身子直起些许,招手连声唤道。
顾云锦闻言刹住脚步,她回身看向顾云淑,面上颇有困惑之色。
这时门外的人已越聚越多,顾云淑一张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半响,方低声道:“四姐姐,我无事,只是,只是想解手了。”
她万分窘迫,低下头不敢看向众人。
顾云锦无语半响,刚想要开口让她赶紧去解决,忽又听见几下极大的肠鸣响声。
她即将出口的话被堵在嗓子眼,紧接着,就嗅到极为刺鼻的异味。
白昕瑶忍不住掩了掩鼻,道:“顾五姐姐,你大概喝不得冷茶吧。”她扶起顾云淑,说:“我扶你去后边吧。”
顾云淑已羞窘欲死,忙点了点头。
门前围着的那群秀女也嗅到了,忙捂紧口鼻退开几步,其中一位定睛一看,失声惊呼道:“啊啊啊!她怎地连衣裙都弄脏了!”
厢房有隔间,里面设有恭桶,顾云淑转身往里走时,后背对着厢房门口,顾云锦的位置不能看见,但门前诸女却看了个分明。
此时已是初夏,衣料非常轻薄,顾云淑后群位置有一块明显的黄色污渍,秀女们自幼娇生惯养,何曾见过这等事,只吓得立即作鸟兽散。
连被惊醒的顾云也嫌弃地蹙蹙眉,直接转身回内屋了。
待顾云淑将诸事处理妥当后,早有好事者告知了黄、刘两位掌事嬷嬷。
这二人稍稍交流几句,决定按选秀规矩取消顾云淑的殿选资格。
其实,这秀女们为期一个月的留宫住宿,也是选拔的其中一个项目,学习宫规倒是其次,最重要的,便是要观察秀女们的坐卧起居各种姿态,看是否符合标准。
大家闺秀们这方面条件过硬,只要不出岔子,基本是没问题的,所以这一条,倒被大家忽略过去了。
方才顾云淑那一出,虽说是生理反应无法控制,但却是实实在在于众人面前失了仪,正好触犯了其中规矩。
顾云淑解了手后,身体恢复平常,她低头抹了一把泪,开始拾行装。
黄嬷嬷正在房中等着她,这落选秀女要立即送出宫,一刻也不能耽搁。
白昕瑶愧疚至极,她眼眶红了,道:“顾五姐姐,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打些热茶来的。”
“不怪你,你就是好心倒个茶罢,我要喝茶,要打也是我打。”顾云淑黯然摇头,轻声道。
落选倒是其次,今日一事已传遍储秀宫,她算是沦为秀女们的笑柄了,日后大伙儿出宫归家,各自说上几句,顾云淑亲事怕是都受到些影响。
不过,顾云淑不是迁怒的性子,她勉强笑了笑,说:“我自幼……”肚肠便有些不好,怪不得你。
“你说得对。”
旁边一直沉默的顾云锦听了,突兀出言打断,让顾云淑最后一截子话没能出口。
她并没有理会顾云淑诧异的目光,反侧头对黄嬷嬷说道:“黄嬷嬷……我这妹妹自幼身体颇佳,绝不会喝杯冷茶便如此。”
顾云锦瞥一眼方桌上的白色瓷壶,继续说道:“劳烦嬷嬷请来太医,为我这妹妹诊诊脉,以策万全。”
虽说这辈子投胎成了大家闺秀,有人伺候着,冷茶基本不可能喝到,但顾云锦上辈子是喝过不少冷茶冰饮的,也从没见过有如此效果的。
好吧,她始终不相信这么一杯子冷茶,能堪比泻药。
黄嬷嬷能被派了这个差事,自然是个谨慎之人,顾云锦此言一出,她想了片刻,便点头同意了。
小心没大错,虽顾云淑看着一切如常,本人也没察觉有异,但事关储秀宫数十名秀女,还是让太医诊断过才能安心。
第18章
黄嬷嬷行事雷厉风行,如今的储秀宫亦被宫中瞩目,太医不敢怠慢,忙匆匆赶至。
太医先瞥了顾云淑一眼,见其面色如常,不见丝毫病色,方才沉凝的神色和缓了不少。
他捋了捋长须,坐在小圆凳上,为顾云淑诊脉。
旁边黄嬷嬷将事情说了一遍,顾云哼了一声,道:“一杯冷茶也当宝贝,半滴不剩给喝了个光,你不泻谁泻。”
她话罢,也懒得待在外间,转身回里间去了。
白昕瑶眼眶微红,低头抽噎道:“都是我的不是。”
顾云淑落选出宫回家,等于回到许氏的手底下了,顾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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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母亲女,她不敢太过反驳,只拍了拍白昕瑶的手以作安慰。
顾云锦一直没吭声,她只安静地站在一边,关注着太医面上神色。
这边两人说着,那边厢太医凝神把脉,他的三指搭在顾云淑脉门片刻,便松了开手。
“这是如何了。”黄嬷嬷与顾云锦一样,一直关注着太医,见此,便马上开口询问。
太医站起身,捋了捋长须道:“听其脉息,一切如常,大约便是喝了冷茶,肚肠一时不适,而后导致的腹泻,如今已无碍。”
黄嬷嬷闻言神色一松,点了点头,笑道:“劳烦太医了。”
太医谦和回了几句,他在皇宫当差,与这些居要紧位置的掌事宫人保持和谐关系,实在有益无害。
两人一来一往客套间,顾云锦侧头看了顾云淑一眼,柳眉却微微蹙起,在这要紧时候,她始终不大相信过于巧合的意外。
但太医已经诊过脉,很确定顾云淑身体无虞了,难道真是她杞人忧天?
顾云锦回视线,余光落在方桌上几个白瓷茶盅上,她灵光一现,抬眼笑着对黄嬷嬷道:“嬷嬷,既然太医来了,就让他看看这茶吧。”
瓷壶里的茶虽是新的,但旧茶也不是没有,白昕瑶倒了三杯冷茶,虽顾云淑喝了一杯,连茶盅都摔了,但还剩余了两杯。
“顾四姐姐,壶里的茶怎么了?”白昕瑶闻言有些困惑,侧头问道。
顾云锦回头看向那张天真烂漫的俏脸,微微一笑,道:“壶里的茶没什么,那都是新打的,桌上两个茶盅里头的方是旧茶。”
好吧,她同样不相信白昕瑶会表里如一,真的那般天真无邪。
虽平常白昕瑶并不提及,但从她只言片语中,顾云锦能推断出其嫡母是个厉害人物,并不是许氏的那种粗暴直接,而是真正明果断。
有这么一个嫡母,白昕瑶这庶女没两把刷子是不行的,她顺利成长且没有长歪,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黄嬷嬷听了也觉得不错,既然都请太医了,就索性连茶也检查一遍吧,也好安秀女们的心。
太医踱步至方桌前,先端起茶盅,放在鼻下嗅了嗅。
然而,就这么一嗅,太医的眉心便蹙了起来。
他背对顾云淑方向,仅跟随到桌边的黄嬷嬷以及顾云锦发现了变化,二人对视一眼,眸中皆有凝重之色。
太医伸出指头,蘸了一点茶水,放入口中尝了尝,随后,他放下了茶盅。
“太医,这茶如何了?”黄嬷嬷马上问道。
太医表情说明一切,这茶肯定有问题,她身为选秀期间的储秀宫掌事,此时声音已经冷下来了。
“这茶里加了巴豆与甘草粉末,不过分量极轻。”太医转过身,面向黄嬷嬷接着道:“巴豆使人腹泻,药性极烈,本入口见效,然甘草却能延缓药性。两者分量极轻,喝茶之人腹泻过后,药性便无踪可觅,脉象亦不见丝毫异常。”
他习惯性捋了捋长须,总结道:“这下药之人,对分量掌控极佳。”
太医还有一句话没说出口,就一个大家闺秀而言,实在是太难得了。
但大家都听懂了,顾云锦第一时间回头望去,只见顾云淑一脸不可置信,而白昕瑶则震惊中夹杂着匪夷所思,似是头回听说这等骇人之事。
顾云锦眸光在白昕瑶脸上顿了顿,便移了开来。不论这人表现得如何无懈可击,现在也摆脱不了第一嫌疑人的身份。
显然,黄嬷嬷也是这么认为的,她瞥了白昕瑶一眼,送走太医,便立即连同刘嬷嬷,彻查起这事来了。
顾云锦几人的厢房,连同身上,先被仔细搜索了一遍,白昕瑶是重点照顾对象。
不过很可惜,结果一无所获。
接着,搜索范围扩散到整个储秀宫,所有秀女以及厢房都被搜了一遍,不过最后也没任何发现。
如此,事情便陷入僵局,被聚集在一起的秀女们左右睃视,面上俱有防备及忧虑。
黄嬷嬷扫视诸秀女片刻,最后将视线放在白昕瑶身上,她沉声吩咐左右,“再给她搜一次,要仔细些。”
白昕瑶便被带下去了。
这回耗时颇长,不过结果却是出来了,果然是白昕瑶所为。
嬷嬷宫女这回严阵以待,搜得极细,白昕瑶头发被打散,衣物便被一寸寸摸索,连绣花鞋都拆了开来察看。
一个检查首饰的嬷嬷发现了端倪,她在白昕瑶的一支花朵状簪子处发现了痕迹。
那簪子做工极好,半舒展的花瓣中包围着一丛细小的花蕊,栩栩如生。嬷嬷在仔细摸索间,无意碰触到花蕊最边缘的某一根,机括立即开启,端倪立现,簪身里头中空些许,这极小的缝隙并不影响簪子重量,常人察觉不出有异。
有一就有二,很快的,白昕瑶几乎所有首饰都发现了问题,里面或多或少藏有药粉,有巴豆、甘草、大黄等,甚至连本朝禁药五石散都有。
果然,入宫检查虽然繁琐而细致,但始终挡不住某些有心人。
白昕瑶被带下去再次搜查后,顾云锦就再没见过她,后来偶然听说,她的生母并非家生奴婢,也非小家碧玉,而是一个跑江湖的卖艺班主之女,常年混迹下九流。
民间手艺人技术未必差,智慧也未必少。
不过,好在如今隐患已除,顾云锦倒能睡个好觉。
只是可惜了顾云淑,就算被人暗害,失仪便是失仪,她当天便出宫遣回家了。
幸运的是,白昕瑶阴谋被揭破,秀女们知道顾云淑是被人谋害,名声倒是挽回了不少,日后婚嫁更容易些。
顾云锦再次为自己的谨慎而庆幸,若是没有揪出白昕瑶,怕是同房的其余二人,就会是对方下手的对象。
全因白昕瑶往常,不仅仅一次表示过艳羡顾云锦的容色,她很可能首当其冲。
这次选秀是否成功,关系到林姨娘往后日子的安稳,若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她实在难以接受。
黄嬷嬷宣布可以散了,顾云锦微微吁了一口气,转身往暂住的厢房行去。
接下来的日子较平静,直到三天后,顾氏姐妹再次被宣召。
这回宣召二人的,是章皇后。
顾氏姐妹这回少了顾云淑,仅剩两人,略略拾一番后,就匆匆出了储秀宫,往坤宁宫行去。
顾云这数日一直心打扮,便是为了这随时到来的皇后宣召,她仔细描绘一番后,本来仅是清秀的容颜增添几分丽色,看着也不错。
至于顾云锦,就只是稍稍整理一番,看着娴雅清新便是了。她是庶女,便是出自武安侯府,赐婚份位也不会太高,与其强调佳人绝艳,不若走人品气质路线。
她天生已是美极,简单画个淡妆,容色便远超嫡姐,实在不宜多加整饰。
事实证明,顾云
高门庶女 分卷阅读26
锦的思路尚算正确,皇后见了二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唤起后便赐了坐。
随意说了几句,皇后便将注意力放在顾云身上了。
这个也没办法,顾云锦不是嫡女,算是预料中的待遇了。她神色恬和,微笑不变,只安静坐在一旁。
这般待了约摸一刻钟,皇后便让宫人领顾氏姐妹回去了。
顾云锦跟在顾云身后,二人随领路的宦官出了门,走出不远,刚要转过拐角,忽听见前头小太监道:“奴才见过秦王千岁,殿下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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