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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渎仙秘史(修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曲小蛐
“你不能修行?”寒蛩微讶,继而奇怪道,“可我看你呼吸言谈和行走间,都能见灵气在身周波动,该是气感天赋绝顶才对,怎么会连凝气通脉都做不到?”
“……”云起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跟你一样,我是在那天合山底下被这儿的老村长捡回来的,村长说我初时还有通脉境修为,可随着伤势渐渐好转,修为愈发降低,等最后我醒来时,已经是个凝气修为都没有的凡人……而我的身体,似乎也再不能接纳灵气入体。”
寒蛩怔愣:“这……”
“罢了,不谈这个了。”云起笑着摇头。
寒蛩只得答应了,见云起神色仍有沉闷,他便想着法儿与对方逗趣,也把话题往其他地方扯。
说着说着,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不解的地方:“刚才那些人说的‘兔儿爷’,是什么东西?一种怪吗?”
“……”
云起身形一顿,过了片刻他才抬起眼来,视线从趴在草榻上看起来身形还有些单薄、如少年似的寒蛩得身上慢慢掠过,然后他无奈而笑:“没什么,你不必理会他们。”
“你别吊着我啊,我会好奇得睡不着的。”寒蛩皱着脸装可怜看他。
云起却没去理他了,笑着垂眼。
见此路不通,寒蛩只得换了个方向:“那你们说的邪祟又是什么?”
“……村中人都说天合山上有邪祟作怪,除我之外,所有人上天合山,都是有去无回。”云起摇了摇头,“但我从未见过那邪祟。”
“哦?难道是因为你是凡人之躯,才可以不受邪祟侵扰?”寒蛩猜测。
云起想了想:“大概吧。”
“那东西长成什么模样?”寒蛩无心笑问,“不会是面覆狰狞的黑金面具,身上也穿了一套黑金色的刀枪真元都不能入的薄甲吧?”
云起一怔:“你听村中人说过?”
寒蛩手里把玩着的干草落了下去,他怔怔地抬眼:“那邪祟……真是这副模样?”
云起虽对他的反应有所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没错,那邪祟在村中的传言,就是长成你说的那副模样。”
“……”寒蛩神色变化了几次,最后才有些无力地趴了下来,“你记得我刚醒来的时候跟你说的那些话吧?”
“你是指你受伤时说的那些胡话?”
“我没有说胡话,”寒蛩无奈地看他一眼,“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下凡界所要诛杀的那个祸害就是长成你们说的那个邪祟的模样。寒蛩仙君测算,说那祸害日后会导致凡界陷入大劫不复,所以要我一定在他还没能实力达到巅峰的时候先除了他。”
云起沉默了片刻:“听闻那邪祟刀枪真元不入铠甲,你要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寒蛩无奈地托着下颌,“我连他死穴在哪儿都不知道。”
“我可以帮你,”云起道,“我听老村长说过,那邪祟的死穴在心脏取其心,那邪祟就无可救。之前他通常都是每个月月中出现一次,届时天合山上方,百里之内云雨密布,暗雷翻涌……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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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这一次不知为何,距离那邪祟上次出现已经过了将近两月,他还未出现。”
寒蛩笑得眉眼微弯:“莫非是因为感应到我的降世,吓得躲起来了?”
云起笑了:“很有可能。”
“哈哈哈……”
两人就这样和和乐乐地在这间茅屋里住了下来。闲时便谈天说地,寒蛩与云起说神界的仙君魔君的争执糗事,云起便给寒蛩讲凡界的山川故事;到了村里人上门求药,寒蛩便在家给人医治,云起去山上采药。
邪祟一直再没有出现过。
寒蛩都以为生活会就这么一直平淡但极幸福地过下去的时候,一个云起上山采药的傍晚,噩耗从天而降。
“……怎么可能?!”寒蛩钳着老村长的双肩,神色狰狞,“他不是从未受邪祟侵扰吗?!怎么可能会死在山里?!”
老村长满面悲戚,颤着手臂指了指天合山上空:“您看那雷云……这是邪祟出世啊……从前那邪祟只在月中出现,云起采药也就只在月初或是月末,哪成想那邪祟这一次竟会在这时候出世?此时入了山,便会困于其中不得出……哪里还有什么活路啊……”
“我不信!”
寒蛩的双手用力地攥了起来,汹涌的绝望情绪让他的脸色近乎苍白,而那双素来温润的眸子此时都血红而凶狠:“……好啊,那我就去杀了这该死的祸害,看这山中还有谁能伤他一根毫毛!”
第60章你疼不疼
天合山中生活着的妖兽怪,最近都在疯传一件事情
“听闻山里的那位大人,最近了一只怪做娈宠,每日都留在身边,寸步不离呢!”看起来憨厚的棕熊抱着自己的爪子跟同伴小声地议论。
“不知道是谁这么有……你说这算福运还是算灾祸啊?”
“嘘……别乱说话,若是让那位大人听见了,小心他吞了你。”
“他住在自己的地宫里呢……哪里会听见我说的话……说起来,我还真想去他的地宫看看,听说那里面特别舒适……”
“不要命了你?再说那位大人的神通岂是我们这些法力低微的小人物能揣度的,赶紧走吧,真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林中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草丛了几声之后,这林子里安静得便又只余下了此起彼伏的虫鸣。
又过了片刻,这些虫鸣声戛然而止,像是被什么极为恐怖的气息在一瞬之间将周围所有的生机泯灭,这方天地间安静得只剩下一片死寂。
而与此同时,一道黑色的身影由淡转深,出现在这方密林的中间。
那人身形英挺,面上覆着一张古朴的黑金色狰狞面具,只露了薄唇与线条凌厉的下颌,身上从咽喉往下,都穿着一件合体的黑金色薄锁甲衣。在这不知何时渐渐昏暗下来的密林里,那人的面具与甲衣上,却都仿佛流转着淡红色的暗光。
就像是沾染了什么擦洗不净的血迹一样。
这男人站在那里,不需要发出任何声响、不需要放出任何气息,就已经让所有有神智的活物情不自禁地逃离他所在的地方就好像这个人所经之处,都是生机告灭的死地。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如同幽冥之主的存在,他的怀里却抱着一只雪白幼小的兽宠。
嘴巴微尖,耳朵薄薄的,毛色雪白顺滑,还有一条毛茸茸的似乎能盖住自己全身的大尾巴……
躺在那黑甲男人怀里的,分明是一只雪白的幼狐。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们?”
男人声线低沉,垂下眼去看着怀里的幼狐。
若是有人能看见他此时眼帘下遮着的情绪,一定会为这样一个看似冷酷的男人眼底还会藏着的柔情而心惊。
“你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幼狐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然后又眯着狭长漂亮的眼睛打了个呵欠,口吐人言。
言语之间,还能看见那嫣粉小巧的舌尖。
男人沉了眸色,侧开视线:“他们说你是娈宠……”
幼狐没急着开口,两只后爪踩在男人的臂弯,前爪抬跃而起,趴在了男人胸口微凉的薄甲上。然后它伸出嫣粉的舌在男人微微干涩的唇上舔了舔,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瞳里带着一点淡淡的笑意:“除了做到最后一步,我哪里不是你的娈宠么?”
男人的眼底有浓重的欲色翻涌了起来,似是见了他的反应,趴在他身前的幼狐周身淡淡的光芒一闪,一道身影取代了原本的幼狐
披散着墨色长发的清秀男子笑吟吟地踮着脚尖凑上去,在那黑甲男人的唇上亲了亲,不等对方追逐上来,就又退了回去,趴在男人的身前,垂着眼帘,声音委屈:“……你总不肯解衣与我做些什么,难不成是嫌弃我么?”
“我要先娶你进我的地宫。……你不是喜欢这枚黑戒吗?我会把它作为娶你的礼。那时候谁都不能再说你的闲话。等大婚结束……”男人低沉的声线里带上一丝难得的笑意,“你不要跟我求饶就好。”
“你真麻烦……”
年轻清秀的男子轻声地笑,他贴在薄甲男人的胸膛上,耳边传来黑色薄甲下“咚咚”的有力心跳。
年轻男子弯起了唇。而他的眼底,冰冷封住了所有的情绪。
……
在这个被满眼的大红色装点了的奢华的地宫里,宾客们在前庭把酒言欢,许多怪喝得大了,都忍不住露出了原形。一时前庭乱成一片,打闹的,嬉笑的,叫骂的,祝贺的……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甚至他们都没注意到,这喜宴的两位主人公,不知何时已经没了身影……
而与此同时,沿着地宫用打磨得无比光华明亮的夜明珠铺成的长廊路,一直向着地宫深处走去,就能在最里面用七的水晶石装点的鎏金殿门之内,听见一声比一声勾人的带着泣音的呻吟。
在地宫里伺候的下人们,今夜早已被提前遣散到了其他地方。
因为这地宫的主人吩咐过了今夜的地宫,任何人都不能靠近寝殿百丈之内。
唯独穿堂的风声把这引人沉沦的声音带进了黑夜里,又轻轻地拂开了殿门的一条细缝。
从那细缝往里瞧去,偌大的寝宫深处,一张垂了火红幔帐的大床便恰能入目。帐中似乎点着喜庆的婚烛,将幔帐之内交叠的两道人影映在了幔帐上。
随着在整个寝殿内回荡的泣音时高时低地响起,幔帐的影子上,居于下方的人影颤栗着微微抖动,扶在上方那道影儿上的手似乎有些撑不住,垂落下来跌破了幔帐,在暧昧的烛影下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瓷白腕子。
而那随着上方人影的动作而微微抖动的纤长指尖上,和雪白的手腕上,都落着星星点点的嫣粉吻痕。
“不要……”
带着泣音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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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停,声音的主人喑哑着嗓子小声地告饶,只是还没等他的话音从被“凌虐”得微微红肿的唇瓣间吐出,就被之后难以抑制的长吟取代……
这一场似乎无休无止的激烈情事,一直到那幔帐内的红烛燃尽、到那居于下的人连出声的力气都散得干净,这才渐渐停歇下来……
在这充满了情欲气息的寝殿里,火红幔帐内的大床上,男人一双黑眸深沉,内里几乎能拧出墨汁来,带着无尽的贪餍和疼惜,他垂眼望着身下看起来被自己折腾得面色苍白的人,轻轻地吻过对方如画的眉眼鼻唇。
戴着黑金色蝙蝠面具的男人将身下的人紧紧地拥进怀里,毫不设防的胸膛在这一刻全数露出,他情不自禁地合上了双眼。
“我爱你,寒”
尾音戛然而止,他倏然睁眼,视线慢慢垂下去。
还留着被他啃咬亲吻的嫣红痕迹,那纤长漂亮的五指沾着鲜红的血,一点一点地插进了他的胸口里。
一刻之前还躺在他身下呻吟哭泣的年轻人,此时苍白的面上唇角微微勾着,两点眸子如冰封禁,开口时的声音尚沾染着情事之后的喑哑,吐出来的每一个字却都冰寒无比
“我等你解开薄甲、放下防备的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年轻人五指倏然用力抓握,竟是硬生生地将男人的心脏从胸口撕扯出来。
鲜红的血滴溅在了他苍白的脸上,嫣粉的唇角上扬,那个冰冷的笑容看起来无比地邪肆和讥讽。
“……”
男人一双眼瞳依旧黑得深不见底,他无言地盯着身下的人。
“愤怒吗?……绝望吗?”
年轻人勾着唇角眼底寒凉地微笑:“如果能让你有这些情绪,那我真的是再高兴不过了。这些都是你给我的,我还给你而已。”
“……不。”
片刻后,男人的声音响起来,低沉沙哑。于将死之际,他竟然慢慢笑了起来,在身下人怔滞的目光里,他艰难地俯身,轻轻地吻去溅在年轻人眼角那滴从他心口喷涌溅出的鲜血:
“原来,我于你,也只是个必除的祸害而已。……可我还是爱你啊,寒蛩。”
话音落时,男人眼底星光黯落,他的身体倒了下去。
年轻人的瞳孔却在这一瞬猛地缩:“你怎么知道我的名”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许久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年轻人的指尖颤抖而抽搐地,他缓缓伸出手去,揭开了那张黑金色的蝙蝠面具
面具之下,是曾经那个打开木门便惊艳了他一生的人。
“云起!!”
一声绝望到极致的嘶哑,在这地宫深处,蓦地响起。
……
……
他的意识在黑暗里沉沉沦沦,起起伏伏,难过与绝望把他纠缠在深渊里,他却分不清那些碎片是梦境,还是记忆……
很久之后,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带着仿佛在洪荒大地上穿梭了无数岁月的沧桑,在他的耳边响起:
“……时隔万年了,小叶子……你还是……做了同样的选择啊……”
他的脑海里一阵剧痛,黑暗散尽,意识和那些碎片,一点一点涌进重现的光芒里。
而他的手中,那颗滚烫灼人的心脏,在淡淡的醺黄光芒里,慢慢变成了一块内蕴星芒的石头……
安静的寒琼秘境里,躺在榻上的云起坐起身来,眼底掠过一丝茫然的情绪。他转身下榻,往那峭壁边沿走去。
只是走出还未及几步,那峭壁之外,一道身影陡然浮掠而起。
“师”
云起的第二个字还未出口,就已经在惊滞中被苏叶子蓦地压在了身后的石榻上。
不待他问出不解,急切而绝望的亲吻已经蒙头盖了下来。
“……”
他素来淡定慵闲的师父,此刻却像是发了疯似的,连两只手都攥得他的衣襟褶成一团,唇下的亲吻更是须臾间就起了血腥味……
苏叶子抱着自己不反抗的乖徒用力地亲吻,神识里他失神地喃喃:“你疼不疼、你疼不疼云起……你是不是很疼……对不起、对不起……”带着哭腔的声音没能压到最后,天边蓄满了水气的云,还是落下雨来。
微凉的泪落在脸上,云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手来安抚地摸了摸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他的另一只手按上了心口的位置。
“……不疼。”
他轻声道:
“可师父再哭,就真的要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云起第一层马甲宣告掉落。
揭上上章谜底:这段记忆发生在万年以前,云起刚刚遭“天妒”转修魔气的时候。
===
云起完全黑化成一代魔帝之前,还是纠结挣扎过一段时间的。
而我们的叶子,也就是那时候的寒蛩,在仙域第一天才向魔域第一帝的转化过程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推动作用_(:3」∠)_
第四卷北疆无根水
第61章又掀了一角的封印
宋清羽觉得峰里最近气氛很是诡异。
大概就是从四门会比结束之后。
原本同在一峰,他们的师父似乎又是个闲不住的,啊不,是个随性不拘的。所以只要是洞府之外的地方,他常常能遇上师父笑吟吟地走在前面,而他们的大师兄则是安安静静地跟在师父的身后。
师父看起来没心没肺浑不在意,但大师兄眼神里藏着的那些情绪却把他都看得背后发凉。
再加上之前在宗外的那次,他撞见的“师嫂”和师父的背影惊人地相似这一点,宋清羽常常怀疑自己会在某天死得无声无息,死因是惨遭同门师兄灭口。
只不过还没等这种可怕的预料成真,宋清羽就发现,峰内的气氛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比如此刻。
宋清羽到了湖心亭外,隔着半个落了雪的湖面,向着亭中的两道人影遥遥一揖:“师父,菩提寺的空明高僧要带弟子们离开,走之前特来拜会。”
宋清羽边说边想,从当日会比之前师父的表现来看,两人似是旧相识,应该……
然后他就听见,隔着半个湖面,披着长发枕在他大师兄腿上的师父大人头也未回,轻描淡写扔出来两个字:
“不见。”
刚说完,苏叶子就微蹙着眉拉下了云起放在他肩侧的手掌,踏踏实实地抱进了怀里,然后心满意足地平了眉间的褶皱。
“……”
宋清羽低下头成为修者后,第一次这么绝望于自己远超凡人的视觉……还是让他瞎了吧。
“师父。”云起没抽回手来,任苏叶子抱着,只压低了声音轻声唤了一句。
正在宋清羽忧愁着到




魔帝渎仙秘史(修真) 分卷阅读90
底该如何跟峰外等着的空明高僧开口解释,就听见湖心亭里他的救星大师兄的声音响了起来:
“空明高僧毕竟是菩提寺的领队人,又是师父的旧友,他要离开,师父于情于理都该送一送的。”
苏叶子闻言皱眉:“他是旧友,可怎么能和你比?”
云起垂着眼帘笑:“他不是要走了吗?”
“那又如何……之后又不是永远见不到了。”
“我以后也会一直陪在师父身边,不差这一时。”云起抚过苏叶子垂顺下来的鸦羽长发,声音动作皆是放到最轻柔。
苏叶子却怀疑地看着他:“那你如果再离开怎么办,像以前一样,连招呼都不打……”
“不会了。”
“……不如把你的锁金环借给我吧。”苏叶子坐起身来,表情平静淡定地开口。
云起眼底现了一点无奈的笑意:“师父要做什么?”
“把它送到旭阳师兄那里,请他帮我做成永久锁合的,”苏叶子毫不遮掩自己的目的,看着云起的眼神都清澈坦荡,“然后我可以把你一直锁在我身边,你以后想走都走不掉。”
云起只笑着看苏叶子,没开口。
半湖之外,被动听了全过程的宋清羽面无表情:……看来单纯瞎了还不够,干脆让他也一并聋了吧。
反正这峰上位置最高的两位都没把他当成有耳朵的人看。
小半炷香后,终于和云起“谈判”结束,苏叶子带着宋清羽一起离开了湖心亭,下峰去迎菩提寺的空明。
云起孤身坐在亭中未动,他静静地看着苏叶子渐渐淡去的背影,然后把目光了回来,落在自己右手的黑戒上。
当日苏叶子下寒琼秘境,他本是心中担忧,然而未料及不过须臾便困意翻涌,再过片刻更是直接昏睡过去,然后,意识毫无征兆地被投入了那段往事里。
对,往事从初一望见记忆里从未见过的山村、茅屋、门扉开始,他就无比清楚地知道这是一段往事。
即便他寻遍了自己的记忆也不能找到半点蛛丝马迹,可他就是有一种分明的感觉:眼前这一段往事,他曾经千千百百地看过无数遍,里面的每一个场景每一段对话他都熟稔于心。
所以即便那不幸来得突然,即便那张黑色面具之下是自己的容颜,云起丝毫都没觉得意外。
他知道这是一个很多年前就已经注定的结局,纵有法力通天也无能改变。
和苏叶子一样,从梦境里醒来之后,他就猜到了自己苦苦追寻了这么多年的身份黑戒,梦里的那些线索,这秘境本身的存在,都指向了这个不再隐藏的答案。
他喜欢着他的师父,而他师父喜欢着的也是他。
这很好。
还有什么能比现在更好呢?
云起这样安慰着自己。可他知道不是或者说他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怎么会这么简单呢。那个笑音里带着嘲讽。
云起合上眼,双手在身侧攥成了拳。
他知道在师父的眼里,秘境里万年前死于寒蛩之手的那个他,便是千年前檀宗长老的前世,而此时的自己,又是客卿长老的转世是上一世的客卿长老有大威能,能追溯前世还能预测后世,所以早早地埋下这样一个秘境等着后世的自己。
这样解释,黑戒和其他许多都顺理成章,看起来也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可云起知道,不是绝对不是。
从梦境醒来之后,他就无比清晰明显地有一种感觉,无论是万年前梦境里那个人、是千年前把这些记忆一遍遍回溯的客卿长老、还是如今这个失去了全部记忆一无所知的自己他们是同一个人,不止灵魂、包括这个身体。
从始至终,时延万年,山河变迁……而他一直孤身一人地走到了今天。
这样一个自己,在那些他没有的记忆里,到底经历了什么、谋划了什么、为什么修为不复、为什么离开又拜入檀宗、为什么执着于一段记忆却不肯释怀……
云起不知道答案,他也不敢知道。
他怕那个答案掀开以后,所有如今看起来美好如画卷的相处都会被撕得粉碎,露出下面肮脏、不堪的内容来。
“……”
云起无意识地扶住了湖心亭的围栏,其上落着的冰凉的雪,慢慢地融化在了他的掌心。
他真的不想知道了
关于他是谁、他为什么而活着的问题,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他不再需要过去的记忆赋予这个问题以意义,他完全可以不受干扰地继续活下去……
云起沉眸望着雪白得刺眼的湖面,在心底这样说与自己听。
在这安静得只有天地间簌簌的落雪声的湖面上,虚空里,像是传来了一声讥嘲的笑音。
苏叶子回到了寒琼峰时的脸色,比离开之前还要难看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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