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鬼丑
想定了便不再犹豫,韦一立刻连线樊墨将想法说了一遍,樊墨在那边答应下来,撂电话前忍不住说了一句,“小一,我之前没告诉你一件事。”
“嗯?”
“谢瑜被六哥包养了,快两个月了。”
“……什么?”韦一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这……谁先提出来的?”
“是个误会……”樊墨叹了一声,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总结道,“总之六哥是看中了他的身子,两个月里有大半时间都让谢瑜陪着,所以……”
韦一默了一会儿,叹道,“如果六哥舍不得他,就慢慢洗白吧,虽然的确麻烦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先和他说说吧。”
韦一也没多问,等樊墨了线便钻进被窝里准备睡了。
屋子里逐渐安静下来,韦一迷迷糊糊地做着梦,隐约像是梦到莫绝回来了,还拉着他的手嘻嘻笑着,弯着眼睛一声声叫着他小一,他呆呆看着,忍不住也跟着傻笑,小心伸手想摸上那人的脸,眼前却蓦地消散,反而换成了一张极为模糊的面孔,只有那双眼睛清晰地望着他,五官朦朦胧胧的,怎么都看不清了。
正梦得有些难过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人轻声的呼唤声,韦一挣扎了很久才清醒过来,还来不及反应怎么回事,眼前却忽然映出一个人影来,他吓了一跳,刚要惊叫,那人影忽然欺身过来,轻轻按住了他的嘴巴。那人半张脸都被一种奇怪的墨镜掩盖着,韦一电光石火间立刻敛下闪烁的目光,呆滞地睁着眼,害怕地哆嗦起来。
“别怕。”是个男声,却像是怕吓到他,轻声说着,“你是骆一吗?”
韦一心里悬成了一团,面上却仍是呆愣愣的,哆嗦着小心点头。
“我不是坏人,我只是迷路了,”男人说着,轻轻放开了捂着他的手,“我想找你爸爸,你爸爸在吗?”
韦一仰着头看着他,木然地眨眼睛。
“我想找你爸爸谈事情,小一告诉我爸爸在哪儿好不好?”
韦一咬了下嘴唇,小心翼翼地说,“爸爸,走啦。”
“走了?”
“去了……好远~好~远的地方,要很久、很久才……回来。”
“……小一一直没见到爸爸吗?”
“唔……”韦一失落地垂着头,扁起嘴巴,“小一想……爸爸了。”
男人凝眸看了他半晌,终于退后一步,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发,“知道了,那我走了,小一继续睡吧。”
韦一疑惑地看着他,跟着他退到了阳台边上,傻傻地说,“大哥哥,门……那边呢。”
男人又回头笑了笑,挥了挥手,朝黑夜中纵身一跃,很快便消失了。韦一茫然地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直到似乎被冷风吹得冷了,才哆嗦着挠了挠头,一脸迷惑地把阳台门关上,蹒跚着再次钻进了被窝。
等确定再没人了,韦一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是什么人?半夜闯进他的房间问骆文轩的去向,是要做什么?
外界都以为他和骆文轩死了,这人是什么来头,竟能识破骆文承的骗局,还躲过了骆宅外面的红外线警报系统,甚至还知道利用他的痴傻来套话?
关键是……他为什么要来询问骆文轩的生死?隔了这么长时间还关心那人是否还活着的人,这个世上……还会有谁?
心中有一个答案激烈地震荡着,他按捺不住地掀开被子坐起身,急匆匆又趴到窗前,紧紧盯着那人匆忙离开的方向。
那个男人……会是小哥哥的朋友吗?会不会小哥哥他……已经回来了?!
“小墨,”韦一匆忙叫醒睡梦中的少年,急声道,“刚才我房里来人了!”
樊墨迷蒙的困意顿时消散,赶忙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韦一压低了声音急切道,“你帮我查一下所有的监控记录,看下有没有拍到那个人。”
“好,你等等,”樊墨那边响起一系列声音,过了很久才终于道,“我到资料室了,你等我查一下。”
韦一耐着性子等,那边查了很久却失望道,“什么记录也没有,他是不是直接从你的阳台爬进去的?”
韦一听得心中更是惊慌,“他怎么会……知道我的房间在哪?”韦一用力压住颤抖的手,颤声道,“他问我爸爸……”
樊墨那边一愣,“什么?”
“他问我爸爸在哪……他是想和我确认爸爸是不是还活着……”
樊墨猛地一惊,终于明白他想说什么,惊喜道,“你怀疑是小绝?!”
“不是他本人,他捂着我的嘴巴,那不是他的手,”韦一用力咽了口唾沫,努力压制激动的情绪,“可我觉得和他有关,他知道我没死,他一定是回来了!”
樊墨也跟着激动起来,但还算冷静一些,赶忙道,“你先别太肯定,我再查一查,天水园的河岸上我们也布置了不少摄像头,那人只要是渡河过来的一定能被拍到,我明天就仔细看看,有消息立刻告诉你!”
“好,谢谢……”
韦一就这么等了一整天,魂不守舍地发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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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呆,直到樊墨终于又联系了他,他赶忙躲在角落里慌忙问,“怎么样了?!”
“对不起……”韦一蓦地一呆,就听樊墨抱歉地说,“我把录像全都查遍了,昨晚没有人过河,也没有人在河边出现过。”
韦一心里僵了一瞬,茫然地愣了片刻,忽然道,“难道他还在天水园里吗?”
“关键是连他进来的记录都没有,那么大一片河水,他又不可能飞过来吧?”
韦一忽然想到什么,悸动道,“莫非……”
“什么?”
“莫非他就住在天水园里面?”
“不可能吧?天水园我从小住到大,里面的住户我几乎都认识,有那个能力侵入骆家不被发现的,除了我们杨家,就只有凌家了。”
“凌家?”韦一微微眯起眼来,思索道,“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凌家就是做港口贸易的……”
“不止,他们家很复杂,主营房地产和港口贸易,背地里其实……”樊墨压低了声音,迅速说,“他们是做武器走私的,还养了不少舰艇,爸爸和来唯叔叔谈话时候我还听到过,他们有国际雇佣兵。”
韦一听得有些迷茫,心中更是不确定,“难道……会是他们在美国遇到过小哥哥?”
樊墨静了一会儿,犹疑道,“如果真的是凌家在帮他,原因虽然不清楚,但出入骆宅不被人察觉完全做得到,而且只有他们家的人,如果有心的话,我们根本跟踪不到,尤其是在这天水园里。”
“为什么?”
樊墨苦笑道,“我没和你说过吧,这个天水园就是他们的地产公司修建的,其实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人,而且上次我查到的那个天域主人的买房合同,就是我拜托他们偷偷给我看一眼的。”
韦一脑中一震,忽然冒出一个微弱的念头,“对了,还有天域……”
“嗯?”
“天域的主人刚刚搬来,你应该不熟悉吧?”韦一顿了一顿,又有些犹疑,“可那个主人咱们也见过,看着不太靠谱……”
樊墨那边叹了一声,似是有些无奈,“你这可真的难到我了,不论是‘腾凌’还是‘天域’,这两个宅子的守卫可是相当严密,说实话,我也没法侵入的。”他抿了下唇,苦笑道,“要是真想查探的话,我只能请来唯叔叔的暗部英队帮忙了。”
韦一沉默了半晌,终于说,“先不要打草惊蛇,小哥哥如果真的回来了,他一定会暗中帮助我们,到时候线索自然会浮现出来,我们不要轻举妄动,到时候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痕迹再说。”
樊墨像是松了口气,无奈地笑道,“这可好办一些,那我就留意一点,看看背地里有哪些人在帮着我们吧。”
“行,”韦一的心思忽然明朗起来,想到莫绝很有可能就在自己身边,几日来的阴郁和烦恼几乎一扫而光,他不由地露出一丝笑来,开心道,“现在一切都对我们有利,咱们一步步按计划行事就好。对了,谢瑜那边怎么样了?你和六哥说了吗?他怎么回答的?”
“今早就说了,不过……他好像还没下决定,说是等两天再看看情况。”
韦一也有些理解,不再催促了,和樊墨又商讨了些别的便掐掉了通讯。
而此刻被二人谈论的谢瑜正在《联手歌王》第三期的演播厅里发呆。他想到今早不经意听到的一些议论,心里的难受又一丝丝地涌上来,整颗心都闷闷的有点发疼。
他不过就是想安安心心地唱歌演戏,不过就是热爱这份事业罢了,可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心境却总是被那么多污浊践踏,他不想争辩,也无力争辩,总以为努力一些,认真一些,那些流言蜚语自然会慢慢消散,是黑是白早晚会被人看清。可现实总是那么讽刺,他的认真和执着,不过就是那些上位者眼中的筹码,随意的一句话,一个决定,就可以把他十来年的努力化为乌有。
他们这些所谓的明星,不过就是被幕后人操纵着的提线木偶,哪里去谈什么梦想,去追求什么纯粹,自己坚持了十多年,到头来过了三十岁,竟还是无路可退,终归被那些污浊染上了身。
谢瑜忽然觉得有些迷惘,既然早晚都会被糟蹋,那过去挣扎了那么久,坚持了那么久,又有什么意义呢?
自己这半辈子,真的是……太可笑了。
“谢瑜,该你唱了。”
谢瑜回过神来,嘴角又勾起面具似的温和笑容,他把心里的酸楚苦涩慢慢压下去,逼自己提起神来,笑着走上了台。
因为上一次的投票结果,网络上四处都是对他的谩骂,谢瑜苦笑着想,也许这也是郎六的炒作手段,他并没有多少气愤,心里也没有多么怨愤那个人,这么多年什么肮脏的交易没有见过,那人只是稍微利用一下自己过去的名气,没有维护自己罢了,如果这些事都要值得气恼,这么些年,自己早就活不下去了。
他并没有指望郎六什么,他这些年困苦艰辛的生活已经教会了他,任何人都指望不了,也不值得指望,想努力地好好活下去,想拼命抓住那廉价的梦想的尾巴,他只能靠自己,也只有自己才值得依靠。
抒情歌既然拼不过那些新人,那就跳舞吧,怎么说十多年前刚出道的时候,就是因为自己舞跳得好,舞台感染力强,骆阳才会看中他,虽然……很久没有跳了,不过这段时间反复练了这么久,应该还是能看的。
谢瑜暗自给自己打气,脸上再次挂上微笑,朝舞台中央走了过去。
霓虹灯闪烁,动感的音乐骤然响起,谢瑜在一瞬间有种回到曾经那段辉煌时光的错觉。舞台下都是为他狂热的粉丝,荧幕外都是真心喜爱他拥护他的观众,他曾那么那么努力地攀爬到了顶峰,即使现在坠入了谷底,他也一定要,一定要再拼一次,即使身体脏了,即使让曾经那份简单的梦想沾上了污渍,他也一定要拼命再追逐一次,直到……真的再无希望,直到真的穷途末路为止。
“谢瑜!”
谢瑜在恍惚中回过神来,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蓦地转过来,却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女孩的尖叫声,“小心!!”
他还来不及转头看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头顶忽然响起一声巨响,而后腰部刀劈一般地剧痛,他根本来不及看清,眼前便蓦地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录音棚里惊叫声四起,所有人慌忙围了上去,直到嘈杂声中远远传来一个男人疑惑的喊声,“喂,你们都围着干什么呢!拍完啦?”
“郎、郎总……桥架掉下来了……谢瑜……谢瑜被砸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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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第47章动心
谢瑜睁眼的那一刻有些迷茫,后腰仍是钻心地疼,他呆了好半天才缓缓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砸晕了,他愣愣看着头顶的墙壁,茫然地想,是不是第三期的节目……录不成了呢?
腰上的疼抵不过心里一瞬间划过的刺痛,他有点呆愣愣的,迷糊着思考,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拼了命撑到现在,怎么还会出这种意外?他堵住耳朵捂住眼睛,告诉自己不听不看努力就好,可现在为什么,连努力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为什么连这一点点的希望都要剥夺了呢?
坚持这两个字,怎么就这么难呢……
“醒了?”
谢瑜木然地转过头,看到郎六推门而入。那人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平静地看着他,谢瑜冲他笑了笑,忍着疼仍是保持礼貌,“郎总,您怎么来了。”
“你都砸成这样了,我能不来么?”郎六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旁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嗯?”谢瑜反应了一会儿,笑着问,“您说投票的事吗?”
郎六仍是不动,谢瑜苦笑了一声,“我还以为是您授意的,看来又是骆总吩咐的了。”
“你不生气么?”郎六不由地微微朝他靠近了些,“如果真的是我安排的,这么长时间了,你都不质问我一次?”
“质问?”谢瑜意外地看着他,不知想的什么,笑容竟有些无奈,“郎总太看得起我了,我有什么资格质问您呢?我大半个人生都交给您了,您要怎么编排,我也只能听命不是吗?”
“别人可不是这样,”郎六板着脸,冷着声说,“被包养就该有被包养的自觉,你这么任劳任怨做什么?提点要求说不定我能满足你。”
谢瑜听到包养两个字脸色白了一下,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是苦笑了一声,“我都这把年纪了,那些事我也做不来,要是惹您不高兴了,我和您道歉吧。”
郎六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忽然有点闷,他盯着男人苍白的面色,不由地伸出手去,微微拂开了挡着他眉眼的发丝。谢瑜愣了一下,看了看他,又是笑着轻声说,“谢谢。”
郎六感到心口砰地一下子,竟然被那个笑容电到了,他微微皱起眉来,不太爽快,“你好好养伤,第三期节目先别录了,我找个理由给你搪塞过去。”
谢瑜眉头颤了一下,忽然说,“我想录。”
郎六抬眼看他,没说话。
谢瑜忍着疼小心伸手,轻轻抓住了郎六的衣袖,“郎总,您让我录吧,我还可以,没那么严重。”
“……”郎六盯着他的手,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后期剪辑怎么也要一星期,下周五就播了,你只有两天时间可以休息。”
“我没关系的,”谢瑜咬着牙慢慢撑起身子坐起来,“我休息一天就可以了。”
郎六心里的烦闷更甚,不由地挣开他的手,皱眉道,“你这么拼干什么,又不是这个节目完了我就不给你别的机会了,少录一期又不会影响什么。”
谢瑜看着被甩开的手,愣了一会儿,过了很久才垂下头,低声说,“上一期因为选票,已经很多人在骂我了,我要是这一期不出场,可能……不太好,”男人话音顿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朝郎六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来,“而且郎总您,应该是不想把我受伤的事情对外公布的,毕竟涉及到节目安全问题,曝光了对公司影响不好,所以……如果您打算对外说,是因为我个人生病了,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可能支持我的人又会流失一批,我本来……就没多少支持者了。”
郎六在那一瞬间竟真的很真切地感受到心口疼了一下,他眉头皱得更紧,看着男人疲惫的面孔,忽然就有点儿坐不住,忍不住拉开椅子站起身来。谢瑜随着他的动作抬头,眼里带着乞求,努力说服他,“郎总,我真的没事,您让我上场吧。”
郎六瞪了他一会儿,不想再说下去,转身冷着脸留下一句“你随便”,便拉开门走了。等出了门,他心里就更是烦躁,他觉得谢瑜傻得要命,为了那些摇摆不定的粉丝,至于拼到这个程度么?反正都已经没剩下多少,不如就重新起步好了,那些墙头草要走就走好了,何必这么难为自己呢?
那家伙怎么这么榆木脑袋,真是傻透了!
郎六也不知道自己闹心什么,干脆不想了,气冲冲地往电梯大踏步走,走到一半忽然电话响了,他没好气地接起来,劈头就是一句,“谁!干嘛!”
“哎哟,郎总咋这么大火气,”那边哈哈一笑,“我是言喻啊,好久没见啦。”
郎六勉强压下心烦,皱眉问,“言总,有事?”
“哦,也没什么大事,”言喻在那边笑眯眯道,“我听田导说,郎总打算投资新版的《兰陵王》,就想来问问。”
“嗯,马上就要签合同的事儿,言总是想打听什么?”
“您也知道,我也投资这部剧嘛,想捧一下我公司里的新人,男一号基本也都定了,可听说郎总也想争一下这个男主的位置,还是给谢瑜争的,所以吧……”
郎六脚步顿了一顿,挑眉笑道,“所以啥呀?言总是想和我竞资么?我无所谓呀。”
所谓竞资,就是两大投资方为了某个目的比拼投资数额,谁投的多剧组就听谁的。言喻那边却是笑道,“竞资这种事儿可是两败俱伤的,咱们何不和气一点,我就把这男主的位置让了郎总,您就小小满足我一个要求就好啦。”
郎六积蓄的战斗力顿时就扁了,无语道,“什么要求?”
“听人说,郎总最近对谢瑜挺不错的,”那边低声笑笑,笑声却有些刺耳,“好东西大家分享嘛,您借我两天,我就绝对不和您争,您看怎么样?”
郎六蓦地皱起眉来,没说话。
“反正谢瑜都已经陪了您了,这陪一个也是陪,陪两个也是陪,无所谓的嘛,您就割爱两天,省了几千万的竞资,对您也没什么损失呀?”那边见郎六沉默,又笑道,“要不,您问问他的意见?说不定他也不反对呢?毕竟傍上我和郎总两位金主,对他可没什么坏处吧?”
郎六暗暗吸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说,“好像也有道理。”
“郎总真是明白人,那您这是同意喽?”
“我最近事情也挺多,言总您让我想几天,成吧?”
“当然没问题,好东西值得等待嘛。”
郎六又哼笑了一声,又说了些客套话便撂了电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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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手机,他眼里的笑意顿时消散,只剩下一片冷芒。
那家伙,竟然已经沦落到这个程度了吗?
那人曾经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些货色哪敢有这种猥琐亵渎的想法,不过就是看他现在人气低迷,想乘人之危捞一把好处,可那个男人……真的已经衰落到这个程度了吗?到了让这群乌合之众也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肖想他的地步了吗?
可他自己呢?会同意吗?他既然舍得爬上自己的床了,再爬上别人的,是不是也根本无所谓?是不是反而……还挺乐意的……
郎六深吸了口气,不想再想,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人的病房,眉头皱得更紧,逼自己回眼转身走了。
郎六接连几天都有些心烦,尤其在看到第三期节目里谢瑜跳了两场劲歌热舞,票数却只勉强和新人持平,还趁镜头不注意轻轻按了下后腰,那个小动作看得他心里的烦躁更盛,连下属和他汇报工作的声音都没听到。身旁人只得又叫了他好几声,他才恍然回过神来,不耐烦道,“干嘛?”
下属无奈道,“老大,你这都发呆一整天了,我很辛苦哎。”
“辛苦个屁,叫我几声就辛苦了?”郎六翻个白眼,瞥了眼他手上的报告,“查出来了?”
下属耸耸肩,将文件夹递过去,“应该是秦导,这些是他在这两期节目里的出入时间表,和一些评委联络得过于频繁了。”
郎六接过来细细看着,冷笑道,“一个副导演还想一手遮天,胆子不小嘛,”他把资料递回去,说道,“告诉总导演,让他自己处理吧,还有接下来的第四期,让谢瑜的票数翻倍,明白我的意思么?”
“哎,知道啦。”下属瞅瞅他,忽然调笑道,“老大,你不是说节目的公平性是第一要务么,怎么你也暗箱操作啦?”
郎六抬腿踹他一脚,愤愤道,“屁话那么多,干活儿去!”
下属哈哈一笑,乐颠颠地跑了。郎六无语,可静下来心里更加憋闷了,说得也对,公平了就好,何必又特意提高谢瑜的票数呢,自己真是有病。想着他就忍不住又拿起座机拨过去,命令道,“喂,唐小白,刚跟你说的话回,第四期正常投票,该多少分就多少分,公平,要公平,懂不懂?”
那边又是噗地一乐,“知道啦,哎,老大,您累不累呀。”
“滚蛋,干你的活儿去!”
于是郎六在心里念了一星期的公平啊公平,却在看到第四期谢瑜的票数只比新人多二十来票的时候心里很是不满。
“这帮人耳朵都聋了么?聋了么?什么审美啊!才多二十三票?脑袋有坑?怎么不吃药?”
郎六在一旁愤愤不平,霍逸淡定地翻着手机,懒得理他。
“虽然这个新人表现是还行,但也就还行吧,谢瑜这期多给力啊!跟他当初出道时候……喂,霍同学,我跟你说话呢,搭理我一下呀!”
霍逸抬眼看他,不咸不淡地说,“观众投票哪有那么客观,对谢瑜印象不好,不愿意投他,不是很正常么?”
“怎么印象不好了?我最近都在请人洗白他好么?再说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新闻都是假的,网友是傻嘛?傻嘛?”
“你那也叫洗白?”霍逸冷哼道,“我说郎总,你想对人家好点就干脆点,犹犹豫豫磨磨唧唧的,一会儿捧一下一会儿又冷一下,水军都被你搞蒙了,到底是该夸还是该骂他们自己都懵逼,拿着五毛钱操着五块钱的心,也是够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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