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为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花果山小狐狸
“阿森呢?”司姩盥洗完毕问道。
“就在门外。”希染在梳妆台前为她挑了件碧石银步摇,轻手嵌进发里,“他也是刚醒没多久,毕竟年纪太小,看见你梦魇不断睡得极不安稳被吓坏了,急慌慌地就进了宸的屋子喊救命。刚刚我已经让他回房梳洗,他不愿意走,执意要等到亲眼看见你才罢休。”
是阿森叫万俟宸来的?原来刚才不是幻觉。
可是万俟宸是那样一呼即来的人么?难道不是希望她真的si在梦里才好,少了个累赘么?看来不管怎么样在他眼里她总归是有些价值的吧?还值得他亲自来看一眼,总归不是毫无用处的人!看来只要时机得当,再求他帮忙应该不是难事。她渐渐有些沾沾自喜起来。
希染刚替她描好眉,她便婉拒了浓妆yan抹,只是抿了抿胭脂纸,希染刚走出门她便急急地出去见阿森。
阿森在门边绞着手指,见到她神se如常,着急得几乎没有焦点的瞳孔才稍稍镇静下来,“姐姐,你感觉舒服些了么?我、我刚才很担心。”
“我没事了,阿森。不用担心我。”司姩微笑着m0m0他的脑袋,“把你吓坏了。”
“姐姐没事了就好,那我回房了。”阿森好像还在担心别的事情,有些急迫。
她觉得奇怪,拉住了他:“发生什么事了吗阿森?怎么这么着急回房。”
阿森yu言又止,终是目光躲闪着开口道:“万俟宸他让我去做这里花魁醉歌的侍从,清早便让我快些打理g净去服侍了,说要是耽误了时辰,就、就杀了我。”
司姩惊诧。
他真的是个魔鬼罢?!居然恶劣到威胁一个十岁的孩子!她以自身做交易换来栖身之地也就算了,怎么能让阿森去做花魁的小侍从?
她又心疼又无可奈何,可如今人在屋檐下,她不得不低头!她捧起阿森的脸,认真地望进他的眼里:“我不会容他杀阿森,除非他先杀了我。不要害怕,现在一切都是暂时,我一定会说服他帮我们!你在醉歌身边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小心些。”
“嗯,姐姐,我知道。”阿森眸子亮了亮,露出纯净的笑容来。
待阿森走后,她便朝万俟宸的屋子走去,履行贴身侍nv的职责。她没有敲门便推开了房门,心想他应该是醒了很久了,堂而皇之地就往里走,却万万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万俟宸撑着肘侧卧在床榻上的景象,上半身完全ch11u0,完美的肌r0u线条尽显无余。另一只手上拿了书,但明显无心阅读,只是慵懒地将书撑开遮在半边脸上用来避光。玉冠半散不落地歪在如墨的发上,冬日的yan光漏了几缕在床榻,映得他仿佛整个人都镀了层淡金se光辉。
司姩面颊火似地烧了起来。
不知到底是醒着还是真睡了?他这样j猾的人,装睡她也不会觉得意外。怎么那本该si的书刚好挡住他的眼睛!她悄无声息地凑近他,企图从凸起的书脊缝里看出蛛丝马迹,但是什么也看不到。呼x1也是平稳的。难道真是睡着了?
那她岂不是可以逃过一劫?毕竟,男子的衣服该怎么穿她也不知道,衣带怎么系更是一无所知,要是还像昨天早上给他更衣沐浴那样,她只怕是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想着她的视线不由往下挪了挪,注意到他x腹上几道已经变淡的疤痕,形状凶残。她有些愣神。
他这样逍遥倜傥的皇子,应是自小养尊处优罢,怎么会有这些伤痕?如若不是他的皮肤白皙,根本透明到看不出。她几乎要伸手去m0m0看是不是真的。
谁知她手还没碰到,便忽地被榻上的人用力擒住了手腕。书顺带着滑落到了地上,陡然露出一双狡黠如狐狸的笑眼定定地望着她,薄唇翕动:“司姩既然这么主动,该不会是ai上我了吧?”
他果然一直醒着!
“我什么时候……?”她一惊,手再用力也ch0u不出来,只能恨恨地睇着他,掷地有声:“你做梦!自作多情,我ai上谁都不会ai上你!”
万俟宸盯着她气得鼓鼓的脸颊,红扑扑似樱桃般可口诱惑,实在是太单纯的愤怒,每次成功挑起她的情绪都让他十分开心。他恶意得逞地哈哈大笑,手一松放开了她,“很好!很好!ai上我可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她赶忙直起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忍不住抚了抚刚刚被他捉住的手腕,警惕地瞪着他。他忽略她的目光,利落地翻身下床站定,玉冠彻底掉落,乌黑长发直直地散下来,两臂豪气地往两边一伸,闭了眼道:“更衣。”
她咬牙切齿地拿了件高木架上的里衣,y着头皮上前。
无心为妃 第6章谈诗谈酒
深居简出的日子过了一月有余,已经进入深冬。天气冷得不像话,官兵搜捕司家小nv儿的动作也仿佛随之冰冻,渐渐没了消息。大概是觉得一个不过刚过豆蔻年华的nv孩子,无依无靠,起不了什么风浪,说不定早就si在了皇城的哪个角落里。陛下好像对她也没有斩草除根的决绝杀意,风头下去后司姩才稍稍舒了口气,但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在听音阁的这段日子里,她发现原来自己不会的东西太多太多。如果当初选择亡命天涯,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罢?她不会绾发,不会洗衣,不会摆弄首饰,不会nv红,不会热酒,端倒茶水诸事能做得乱七八糟。亏得希染有日日教她如何描眉上妆和穿戴衣裙,总算是能把自己收拾出个样子来,不至于太过狼狈。饭菜也是烧好了送来给她吃,真的像把她当妹妹一样疼ai。
说是万俟宸的贴身侍nv,她第一次为万俟宸穿衣也是一塌糊涂,里衣皱皱巴巴,束带更是不知怎么的绕着打了个si结。幸好他鲜少轮得到她去照顾,毕竟几乎每晚都有形形sese的nv人出入他的房间,与她的房间只有一木壁之隔,隔音实在是不佳,她每晚都胆战心惊地听见nv人惨烈的嚎叫声,差点把自己闷si在被子里也没能阻隔声声传耳。只是在黑暗中无数次想起那只强力果决的手来,瑟瑟发抖。
有的晚上他也会让希染多送些饭菜到她房里,和她单独用餐,与她谈谈诗词歌赋,谈谈城中日月,谈谈蝉鸣后的初雪,却绝口不提彩殿国朝廷的现状,也不提帮不帮她,就连不再捕杀她的消息也是她自己从听音阁丫头们嘴里打听来的。她完全m0不透他的心思,又不敢惹怒他,毕竟传闻中的万俟宸极其危险,危险得如一只蛰伏的兽。
奇怪的是,他也没有进一步的举动,真的只是共餐而已,有时聊得尽兴直到夜深,他也只是礼貌地跟她道别回到自己的房里。俨然一副君子模样。以至她有时会有还生活在司府里的幻觉,完全不像个贴身侍nv,几乎舒坦到要忘记不久之前自己被满门抄斩的事情。于是她时刻提醒自己在这里的缘由,时刻强迫自己想起那个可怕的梦,司府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若是司姩真的希望留下来,指望殿下帮你,不只图一时安稳,可能盼着他缺,盼着他倒是对你做些什么才是好事呢。你今后待的时间长了便会知道,如果是他的nv人,他不会只是袖手旁观。”希染的话如鬼魅般开始在她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难道是她太没魅力?她盯着铜镜里百般聊赖在傍晚jing心打扮了的自己看了几眼,突然发觉这个想法是多么的荒唐!
门外传来些许动静,司姩起了身还没走到门口,便见希染推门进来。身后几个丫头鱼贯而入,端着se香味俱全的菜盘一一放在桌上,必有的一翠玉执壶稳当地嵌放在阔身温酒器中。她笑盈盈地对司姩道:“宸交代了今晚来这里用餐,饭菜我都已经烧好就先端来,应该不会太久。”
“谢谢姐姐,”司姩赶忙走向希染,拉着她的袖子轻轻摇晃,这段时间她们俩的关系已经很是亲近,“姐姐又做了这么多菜,不如留下一起吃吧?其实每次我都吃得很少,这么多好吃的菜,怪浪费的。”
她不禁失笑,暗暗吃惊眼前这个少nv真的是纯粹到极致,只好开口道:“这是殿下的意思。”
“哦。”少nv这才嘟着嘴不情愿地放了她的袖子,罢休了。眼里还是掩不住的失望。
丫头们都已经退了出去在门口候着,她又说道:“我已经吃过了,司姩不用担心,浪费就浪费了,你觉得好吃就好。你等一等罢,殿下一会就来。”说完她便和司姩道别,带上了门。
司姩坐在方桌旁对着一桌美味佳肴发呆,看盘碟中向上蹿升的热气慢慢越来越低,她害怕自己的初衷也会像这些热气一般,在这萧瑟的冬日里逐渐变得毫无生机,凉如雪水。
还没等热气散尽,万俟宸就来了。
他的脚步沉稳而厚重,是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笃定,非常容易辨认。司姩听到声音便站起身去开门,万俟宸刚好走到门口。他着了一身纹有赤龙祥云暗纹的玄se缎袍,见了司姩只是薄唇一g,便大步而优雅地落座于正对着房门的位置,就坐在她的旁边。司姩合上门也走过去,拿起温酒皿里的酒壶悠悠地往琉璃盏里斟酒。
万俟宸仰在宽敞的木椅上,一手虚拢着拳头搭上桌,见她斟酒时熟练的模样不由m0了m0下巴道:“做我的贴身侍nv别的一样没学会,倒是斟酒终于不晃荡着惹得满桌遭殃了。”
怎么明明是表扬的话到他嘴里就这么不中听了呢?司姩气得重手放下酒壶,坐了下来,又不敢发作,只是快速地瞪了他一眼,嘟囔着哼了一声,便拿起筷子去夹菜。
万俟宸忍俊不禁,尝了几口菜后拿起酒盏凑到唇边,刚准备张嘴却皱了皱眉。他看了司姩一眼,只是停顿了一瞬,便大口喝了下去。待饮尽后他放下酒盏,不动声se地问道:“司姩以前喝过酒?”
司姩胃口本来就不大,没吃几口便饱了。她放下碗和筷子,奇怪怎么从相谈诗词音律变成了谈酒,但她当然不敢反问抑或忤逆他,便答道:“没有喝过真正的酒,爹爹不让喝。”但是她好像又想起了什么,有如春的笑意爬上她的面颊,“不过有喝过桃花酿,是爹爹有一年看庭院里桃花开得特别美yan,差人摘了些亲自做了酒。”
她说着动了动鼻子,好像现在还能闻见那酒香似的,陶醉其中,“实在是太香了,但我怎么央求也不给喝,反正爹爹一向很疼我,我就趁爹爹不在府中的时候偷偷溜进他房里倒了一嘴,结果、结果……”几乎脱口而出的后续让她惊觉怎么跟他说了这么丢人的事,她抿了抿唇,闭口不言了。
他眯了眯眼,心里一阵阵邪火上涌。
这个nv人真的是……是真的么?
她大概不知道,自己方才那天真无邪的笑容有多么g人心弦,也不知道那水灵灵的红唇、害羞的小nv儿情态,对一个男人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她的一颦一笑,嗔怒委屈,都生动鲜活得简直让人惊叹。万俟宸凝望着她,任邪火烧向全身,眼神变得愈加迷离,愈加危险莫测。
“万俟、万俟宸,你怎么了?”她也感受到了他燃烧得愈来愈烈的视线,抬眼看他才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他的额上凝着难耐的汗珠,清俊的脸少见地透着红,却使得妖媚的味道更甚,只是盯着她的样子仿佛一只野兽虎视眈眈他的猎物,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胆怯和直觉使她立马就想逃跑。可刚站起来,就被他握住手腕一把拉近了怀里,跌坐在他的腿上。
她惊呼一声,挣扎着推了他两下,发现他的身子滚烫得吓人,顿时吓得一颤。
“既然做了就应该知道结果。你躲什么?”然而他毫不费力地用只掌并住了她的双手,发红的眼睛竟是带着笑意,声音喑哑:“说,结果什么?”
司姩怔住,乌黑发亮的眸子带着满满的疑惑凝着眼前的万俟宸,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都盖过呼x1声。她不知道他话里有什么深意,也没听懂他在问什么,只隐约觉得他们说得好像不是同一件事情。
但还没来得及等她回答,他就不由分说地吻上了她。强y霸道得不容抗拒,纠缠着好若要直直钻进她的灵魂里。缠绵火热的吻带着浓浓的酒气,使她浑身力气都被一分分ch0ug,也醉了似的,没有拒绝。她试图用软手去攀住他,滚热的气息随之迅疾地传到了她身上,肆意燃烧起来。他松开她双手去环她的腰,有力地一提,抱着她压在身后的床榻上。室内旖旎的氛围迅速攀升,只听得见彼此的喘息。
“如果是他的nv人,他不会只是袖手旁观。”
完全失去理智之前这句话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她闭上眼,生涩地去回应他,没有注意到这让万俟宸的眸子在灼烧中生出了几分寒意。
吻星星点点地往下挪去……
……
是夜。
桌上的残羹冷炙已经被收拾得gg净净,屋内徒留几根红烛,明明灭灭地映着红木榻上因为极度疼痛和疲惫而睡去的娇软身躯。他的唇温柔地擦过她绵软的耳垂,又在她光洁的背上印下一个吻,后轻轻地将手从身旁可人儿的腰下ch0u出。这动作惹得她嘤咛了一声。但好在并没有惊醒她,毕竟这一晚……
他缓缓起身,瞥见床单上那一抹妖冶的落红,心头猛地一跳,意识到他昨晚的蛮力和粗暴。他不禁蹙眉,又回头去看她。泛h的烛光摇曳在她瘦削的脸上,濡sh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好似还有泪珠要滚落下来,实在惹人心疼。他动作轻柔地给她盖好被子,起身随手披了件衣裳,走了出去。
“咣!——”
门被夹带着巨大愤怒的力道拍开,让一直在房内等他的希染都是心内一惊。
她静静地看着他,不露声se地去关上门,复又倒了杯凉水放在方桌上,推给怒气冲冲坐在桌旁的万俟宸。
万俟宸仰头饮尽那杯凉水,啪地一声将杯盏重重拍在桌上,沉声道:“查清楚今晚上菜上酒的都有哪些人,都是谁的丫头。”
她一愣,惊诧地问道:“菜有问题?还是酒里?”
“酒。”
“怎么会?菜和酒都是我准备的,从备好到端上来的时间并没有耽搁太久。”希染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努力回想着傍晚的情景,明显她没有注意到什么端倪,“我还以为宸今晚本来就有此安排,不会是司姩她自己……?”
“不是她。”他答得极其肯定,让她有几分讶异他对司姩的信任,又有几分失落。他又开口道:“我在药效发作前试探过她。加上她后来的反应让我肯定,她做不出。”
她了然道:“好,我明日便去查这件事。”
“尽快。”万俟宸狠厉的眼神似要把方桌都要劈开来,杯盏都快被他徒手捏碎,“我倒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给我下药!”
希染眼里的悲伤一闪而过,转而淡笑道:“上次见到宸这样发怒的时候都不知是多少年前了。还是司姩这样活得鲜明的nv子,才能带出这样有生气的宸来。”
他沉默不语。?
无心为妃 第7章不拖不欠
好温暖、好踏实的床榻。很久很久没有这样一夜安眠过了。
司姩满足地g起嘴角,意识还未清醒,根本不愿睁开眼睛,只是迷迷糊糊地往温热处又蹭又钻,那温暖也顺之环住她。但是还没动两下,浑身袭来的酸痛就让她嘶了一声,疼得她都要哭出来,才b得她缓缓睁开了眼。
稍稍抬首,只见万俟宸放大的面庞近在眼前,一脸邪恶地睨着她。她紧紧蹙眉,又低头看看自己,原来雪白的lu0露皮肤上深深浅浅的红紫一片,怪不得痛得连胳膊都抬不起。不但如此,她此刻还像个松鼠,整个人都团在他ch11u0的身躯上。
昨晚发生过的一切一下子冲进她的回忆里。她蓦地像握了烫手山芋一般离开万俟宸的怀抱,再也顾不上什么酸痛,翻身往靠墙一侧的被子下一滑,蒙住自己,从鼻尖一直红到了耳根。万俟宸含着忍不住的笑意麻利地掀开被子压上她,低首就是一个深吻,含混不清地呢喃:“司姩真是……好甜……”
她唔唔地出不了声,只用手几乎无力地抵住他。
他许久才肯放开呼x1不顺的她,看着她如小鹿般无辜水灵的眼眸笑道:“昨夜也不见你矜持,怎么今日知道害羞了?”
昨夜?
昨夜她……一想起她的脸就红透了。
和她想象中应有的初次t验完全不同,他的凶猛异常让她痛得连声都发不出,卡在喉咙里的痛呼偏偏还都被他尽数吞了下去。后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云端不断被抛上又摔下的恍惚感和快意逐渐拢过来,让她不可自制地喊出声,但听在自己的耳朵里也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就是现在想起来,也能教她羞愧yusi。
好在他也并没有想要她回答,只淡笑一声便很快就放过了她,下床开始自顾穿衣。但是毕竟被服侍惯了,动作没有那么行云流水,只胡乱按路数裹上又皱着眉头使劲拽了拽,又坐在床边穿靴。她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一点点钻出来,他套上一只靴后突然想起什么,微微转身凝视她还泛着红晕的娇俏脸庞,伸出指头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笑意更甚:“让希染给你打扮打扮,晚上带你出去玩。”
她愣了半晌,乖巧地点头:“好。”
他心情大好,套好另一只靴子,满意地起身准备离去。
“万俟宸!”司姩哗地一声彻底坐起身来。
万俟宸闻声停住快碰上门把的手,侧身回首。
她看着他迎着光的剑眉星目,咬了咬唇,细弱蚊声地问:“宸。司、司府的事,你会帮我了么?”
万俟宸的俊颜仿佛刹那冻结,只见他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转回身,一句句把她打跌谷底:“司姩恐怕是忘了。你和我——不拖不欠。”说完便决绝地走了出去。门啪地一声带上,惊得司姩浑身一哆嗦。
她惶然怔住。
好像昨晚与她抵si消磨的不是他,刚清醒时见到的温柔缱绻也不是他,只有此时此刻,冷漠决断得能令温水都冰冻三尺的人,才是真正的万俟宸。
她满脸的血se尽失,唇se灰白得都要被她咬碎了。
不拖不欠……不拖不欠……
她怎么会傻到这种地步!?明明、明明第一日就说清楚了的!
是她自己糊涂如斯。
如果是他的nv人,他可能确实不会袖手旁观。但是她能一样么?
她自是不同的。听音阁里其他nv子或是自愿的从了这一行,或是他亲自挑来的,或是他乐意搭救。惟她,是自己找上门来求他收留。也是她在第一日就亲口承诺把自己交给他。怪不得别人。
自然……自然是不拖不欠的。
可是她还能怎么办?爹爹为什么要留下她谋生路?b起如今的她,难道不是早早就痛快地si去更好么?
爹爹要是在的话,就算不忍心怪她,也会对她失望吧?就这一件事,她都做得满盘皆输!
她蜷缩起身子,泪水夺眶而出,满腹委屈和俱意一齐迸发,脑袋埋在膝间闷声痛哭起来。时间久了,因为哭得太使劲以至于意识都有些发懵。直到希染拿了新衣裳进屋,她才ch0uch0u搭搭地止住哭声。只是还埋着头。
希染纳闷她怎么哭得如此伤心,方才看宸出门神se并无大不妥,看她全身痕迹以为她是因为疼得哭,便在床边坐下安慰道:“妹妹,第一次都是疼的,过去了就好了,加之昨晚是有些特殊,难免疼得厉害些。我这拿了阁内常备的药膏,待会儿擦一些就不疼了。宸和我说了晚上要带你出去,还没有谁享过这个待遇呢,今日可是上元节。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要肿了,没法上妆了。快起来沐浴更衣,我替你打扮得美美的。”
身上的疼痛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所以她并没有把希染的话放在心上。当希染说到晚上要出去的事,她才茫茫然地想,她今天明显是惹怒了万俟宸,带她出去玩的话还作数么?他临走前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怕不是要把她带出去丢进护城河里吧?
司姩机械地下了床去沐浴更衣,脑子里还是一片混沌。
近傍晚时分,没想到万俟宸真的来找她。他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也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话似的,面上一点怒气也没有,站在后面望着铜镜里正在绾发的司姩,还做出几个鬼脸来逗她。司姩见到他却是气不打一处来,没有好脸se。
万俟宸使了个眼se,希染便会意地将梳子递给了他,离开了房间。
“你把希染姐姐支开,谁给我打扮?”司姩没好气地问道。
“我呀。”他嬉皮笑脸地走到她的身后,撩起她三千青丝,轻柔无b地梳理着,修长的巧手极其熟练地上下捣弄,优雅地用步摇一别,b希染绾得还要好看。
她目瞪口呆地看向镜里,完全不敢置信。万俟宸露出一丝得意的神se,还没等她说什么便把步摇和头饰复又都摘了下来,柔顺的乌发霎时瀑布般散下来。
“你g什么!”她刚要转头就被他双手定住。
他贴近她耳鬓,热热的气息挠得她耳朵发痒,悄声说道:“司姩还是披着头发的好看。”接着便扯过架上的披风给她披上,“走吧。”
他一路挽着她的手下了木楼,司姩怎么挣脱也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任由他牵着光明正大地在二楼兜了一圈,在靠厢房的斜木楼梯下了一楼,又故意似地悠然径直穿过揽客的莺燕们,才出了阁。这惹来无数好奇和打量的目光,其中几束明显不善,司姩顿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走出听音阁一段距离司姩都一直低着头刻意疏远,发觉他握得没有那么用力了,便连忙把手ch0u了出来。万俟宸神se顿时暗沉了几分,状似不经意地侧目瞥了她一眼。她有所察觉,嘟着嘴跟上几步和他并肩走在一起,还是没主动去牵他。他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肢往身上一贴,b问她:“生气?”
她抬头看他一眼,撇了撇嘴道:“谁敢生殿下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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