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轩去了哪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徐徐图之
他指了指耳朵,同事帮他调试了一下,隐藏在耳道里的米粒耳机一切正常。
“好。”他说,“那我就进去了。”
同事道:“上了天台,脱身可就不容易了,能不上去还是别上去,吴队已经在调无人机了。”
金旭道:“我都怀疑他们把地点设在天台上这露天场合,就是为了防备无人机。不说了,马上八点,再不进去就开饭了。”
他下车,朝着灯火辉煌的酒店大堂走去。
俱乐部大楼。
休息室里没有新人再进来,已经进来的人围坐在一起聊天,能看得出有的彼此认识,有的完全陌生,但聊得还很开心,话题无外乎国内外形势,还有些本省官场商界的八卦。
倒听不出是一群邪教高级信徒在搞聚会。
“无聊?饿不饿?”孔跃侧头转向身边的尚扬,亲昵地像对待宠物,说,“再等一下,正式开始就好玩了。”
尚扬道:“不是在这里谈吗?”
孔跃道:“去楼上。记得要跟着我,别乱走,小心走散了,地方大,人多。”
尚扬乖巧点头,心道楼上哪有很大的地方?难道说……屋顶吗?
有戴着面具的服务生进来,对孔跃附耳说了几句话。
孔跃起身拍了拍手,众人的交谈戛然而止,本来还欢快的氛围像播到一半被掐断了的影碟,所有人沉默着,全都站了起来。
孔跃做了个出门的手势,门边的服务生开了门,众人按着离门的远近距离,有次序地鱼贯而出,整个过程安静至极。
尚扬站在孔跃身旁,被这诡异的氛围冲击到了。
最后一名客人出去,服务生紧随其后地离开,热闹非凡的休息室空荡而静止,刚才欢聚在一起的画面,简直像是幻觉。
休息室里又只剩下尚扬和孔跃。
孔跃道:“别紧张,一帮有钱人无聊,凑在一起玩游戏。”
尚扬道:“他们去哪儿了?”
孔跃竖起一根手指向上,笑着说:“上去玩,我们也去。”
他推了推面具,用警告的语气说:“你记得少说话,跟着我,破坏游戏规则的人,会受罚。”
七点五十分。
孔跃带着尚扬从休息室出来,走向走廊尽头的电梯,电梯门外有两位戴面具的服务生。
走廊空荡静谧,厚厚的地毯消掉了脚步声,这一整层楼都没有别人。
而那电梯应当是直达屋顶,只允许来参加活动的白面具“贵宾”们搭乘。
服务生看到是孔跃,便按了电梯,躬身请他们二人进去。
尚扬站在孔跃身边,两名服务生站在电梯门外,对他俩鞠躬,电梯门缓缓合上,把两名戴半截面具的服务生挡在外面,电梯门镜面上倒影了同样戴着白面具的尚扬和孔跃。
电梯上行,钢索发出轻轻的呜鸣。
另一部电梯里,与卧底同事接头过的金旭,换上了服务生的衣服,推着一辆餐车,刚刚走进俱乐部大楼停在一层的公共电梯里。
金旭装作餐车滑轮出了故障,“不小心”按到了数个楼层按键。
而这部电梯,只能到十二楼以下的楼层,十三层和十三层以上的数字键,按下去后都没有反应,是系统做好的设置。
金旭镇定地站好,规规矩矩推着餐车,让电梯停在了十层,这一层是商务酒廊,推餐车的服务生出现在那里,并不违和。
他还要再想办法通过别的路径,到更上面、最上面去。
屋顶天台。
这里和两个足球场的面积相当,非常开阔,视野高远。
正中央铺了白色的巨大地毯,座椅桌面也全都是白色,盛装的人们戴着白色半面具,鸦雀无声地坐在座椅上,每桌客旁,都站立着戴面具、做服务生打扮的一男一女。
这是在cbd摩天大厦楼顶,一群华尔街之狼出席的高端酒会的规格。
尚扬随孔跃到最前排一张空桌前坐下,他注意到相邻一桌的两人,其中一个是戴着面具的黄利国,另一个是他没见过的中年男人,下巴有颗明显的痦子,资料里应当也没有这人。
他坐下后,才发现正前方,有一座直径约两米,高度半米的白色圆台,几乎和白色地毯融为一体。
八点整。
一声清脆的摇铃响,所有人起身,尚扬也从众地站了起来。
身着白色长裙的龙婵登场,她赤着一双脚,露着圆润光洁的肩,袅袅娜娜地走上了那座圆台,她双手交叉着置于胸口,吟诵起了一段经文。
众人默然而立,有的甚至开始随着一起祷告。
尚扬:“……”
这段所谓的经文,不就是各种宗教典籍里东拼西凑出来,歌颂真善美,劝人向善的套话吗?
真月教还能不能行了?连诵经都是拿来主义,是融梗是抄袭!
邪教就能不尊重原创了吗?
但不得不承认,氛围给得很足。
皎洁的月光,清风十里,山水之间,到场的人非富即贵,就连现在这桌上摆着的氛围蜡烛,用的都是奢牌香薰。
尚扬开始懂了,为什么孔跃会带他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小情人来这种场合,丝毫不担心会引起他的怀疑。
人都有从众心理,特别是与所谓“高层次”的人接触,来到的又是真金白银打造出来的高端场合,即使觉得哪里不对,也会不自觉地把问题归结在自己身上:这都是比你有钱有权,比你更高端的人士,难道别人会比你傻吗?
龙婵吟诵完毕。
旁边又一声清脆摇铃。
每桌边的服务生动了起来,给客人们斟酒,众人都默默不语,各自端起酒杯,举高,仿佛是将敬献给月亮。
尚扬有样学样。
然后众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尚扬隐约觉得不太好,只放在嘴边做了做样子,嘴唇碰到一点液体,不知是不是错觉,更怀疑这酒水有问题。
放下杯子后,好像完成了什么仪式,静谧的氛围被打破,有人开始交谈,开始笑。
有人走到圆台前去,向龙婵行礼,并低声对她倾诉什么。龙婵的容颜在月色下仿若观音,美丽圣洁,充满了慈悲与温柔。
那人说着说着,拜服在了圆台下,还低声哭泣,但看样子像是喜极而泣。
尚扬小心地观察了四周,但看不见姜云起。
这里足有上百人,姜云起如果位置靠后,也不容易被他看到……只氪了三百万,可能也不配靠前。
和黄利国同桌的那位中年男人已经看了尚扬数次,这时忽然转身过来,向孔跃问:“他是谁?不是以前那小男孩了?”
他声音稍稍压低了些,是避着不想打扰旁人,但没避着尚扬,根本不介意被尚扬听到。
尚扬听出这人是见过孔跃包养的大学生,和孔跃应该比较熟,戴了块百达翡丽,腰间爱马仕皮带。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婚戒。
孔跃的语气竟有几分恭敬,低声回答那人说:“北京来的,搞社科调研的公务员。”
那人道:“哦,公务员很不错,没有比公务员更好的了。”
他在等孔跃向尚扬介绍他,孔跃有些不情愿,但还是介绍了:“这是吕总。”
尚扬像个刚入职场的小白,问好道:“吕总好,我姓尚,叫我小尚可以了。”
“吕总”不在他看过的资料上,应该是活动开始前才空降来这里的,看孔跃和黄利国对这吕总的态度,是个大人物。
这伙人的保护伞之一吗?看年纪至多四十上下,做保护伞也不够格。
金嘉轩去了哪里 第106节
孔跃和姓吕的聊了几句,不知想说什么,两人起身去远离人群的地方聊了。
尚扬坐在位子上,也不太敢乱走动,远远看着孔跃被姓胡的指指点点,像说他什么不好的事……跃哥也有当孙子的时候。
“小尚,”黄利国戴着半面具,笑着说,“不知道吕总是谁吗?”
尚扬好奇地问:“是谁?”
黄利国道:“你做调研的啊?什么行政级别了?”
尚扬惭愧道:“刚到正科。”
黄利国说:“吕总一句话,你两年内就能提上副处。”
尚扬:“……”
黄利国以为他被震慑到了,说:“我也是为你好,长点眼色。”
这老家伙,骗人融资,拉人入教,还想拉皮条。
但尚扬想,吕总才四十岁上下,这年纪甭管谁,一句话提别人副处,绝无可能。
他想起吕总手上的婚戒,顿悟了,是哪家的女婿,打着老丈人名号在外面胡作非为呢吧。
他正琢磨,又一声清脆铃响。
去膜拜龙婵的已经换了人。尚扬看了一眼,发现不太对劲。
跪在圆台边上的人,手攀上了龙婵的小腿。
周围也不太寻常。
尚扬回头一看,隔了两桌,是那对于姓夫妻。
两人正握着手,双目发直,望着半空,像看到了什么,脸上浮起笑容,妻子抬手,口中呢喃着一个名字,像是个男孩的名字。
他们隔壁那桌,是位老妪和中年男人,两人都跪在地上,以头抢地,念经一样不停说着什么,沉迷于一个外人进入不了的世界。
许多人在做奇怪的事。
有的跳舞,唱歌,有的人在接吻,甚至就地脱掉了衣物。
其他还坐在位子上的人,表情也各有所异,表情迷茫,眼神混沌,有的已然表现出了癫狂和亢奋的先兆。
刚才那杯酒,里面有致幻剂……尚扬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种可能。
黄利国看了尚扬一眼,对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说:“原来你没喝。孔跃和你说过吗,违反游戏规则的人,会被惩罚。”
尚扬看他的眼神发木,知道这老家伙也喝了那酒,并且开始上头,担心他会吵闹起来,吸引更多人注意到自己就更麻烦了。
“我现在就喝。”尚扬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端起那杯,一口饮尽了液体,还向黄利国展示空杯子。
黄利国点了点头。
尚扬立刻胆怯地起身,仿佛因为害怕而要去找孔跃做靠山。
那口酒被他压在舌下,他想找机会吐掉。
这聚集了上百人的天台,已经彻底乱了套。
他刚走几步,就被人拦住,那女孩哈哈笑着,一股怪力,把他推进后面数个年轻人之中,他记得这些人,在资料上,是一群二代。
数人围着要与他跳舞,他只好跟着跳了几下,心慌地发现,他有点转了向,找不到孔跃在哪儿了。
几个青年男女跳着圆圈舞,几圈后散开,三三两两不拘男女地舌吻,继而动作越发不堪。
尚扬被他们吓得满头是汗,连连后退。
清醒的服务生们冷静地站在边上,仿佛无处不在,尚扬越是紧张,越是感觉他们都在注视着自己,根本找不到机会吐掉这口掺了东西的酒。
姜云起呢?他应该在这里,他怎么样了?会不会也陷入了这种局面里?
旁边一只手朝他伸过来,他条件反射地格开,腿即将踢出时及时刹住,要忍住,忍住……现在暴露的话,还会害了姜云起。
那人被一招格开,立即换了另只手来,抓住他的腰侧,稍一用力,把他勾到了身前。
尚扬:“……”
他被吻住,嘴唇开合,那口酒被对方汲取去了。
第90章
月亮淡淡地躲在浅云之后。
“你……”尚扬仍与对方嘴唇相抵,含混不清地吐出一个字,足以表达他此时的震惊。
对方用力吻了他一下,松开环在他腰上的手,并在他胸口重重一推。
他猝不及防,向后摔倒,仰面跌在洁白的丝缎地毯上。
立即便有服务生过来将他扶起,他还有点晕头转向,面前仍是混乱的人群,刚才与他接吻的人已然消匿不见,隐去了行踪。
他的眼睛并没有看清楚对方,但他知道那是谁,嘴唇的触感以及那熟悉的气息。
怎么混进来的?又藏到哪里去了?
这里乱七八糟,可也没有能藏身的地方,平台开阔,一览无余,最安全的办法是混在人群里,和这群疯子一起发疯,就像也喝下了致幻剂一样。
等等,那口掺了致幻剂的酒……被对方喝了吗?
尚扬从刚才起,就总觉得有服务生在盯着他看,现在也知道了,这并不是他的错觉。
把他扶起的那名服务生,强硬地拖着他,把他带回了他原本的位子,不客气地将他按在了座椅上。全程都没有与他说话,像把他当成一件被托运的物品。
孔跃已经回到了桌边,歪坐在那里,精神不太好的样子。他也喝过那杯酒。
尚扬尽力做出一种不正常的紧张状态,道:“跃哥,他们怎么了?这里很奇怪,我不是太舒服。”
孔跃轻描淡写地答道:“随便玩玩。不是说不让你随便走动吗,去哪了?”
尚扬道:“想去找你,没找到。吕总走了吗?”
“嗯。”孔跃坐在那里的姿势像被抽走了骨头,说话也有气无力,道,“你不舒服吗?怎么不舒服?”
尚扬胡说道:“就是头晕,跃哥你别蹦蹦跳跳,你又不是兔子,坐下好好说话。”
孔跃哈哈大笑,说:“好,不跳不跳。”
尚扬一边装着不正常的样子,与不正常的孔跃说话,一边试图在人群中找到姜云起和金旭,这么一会儿工夫,这天台像是一部r级片的现场。
“等几分钟,带你别处玩,有你舒服的时候。”孔跃说了句暗示性的下流话。
尚扬现在也不配合接他这种茬,没必要,对一个致幻剂上头的疯子。
“刚才龙小姐为什么那样?像搞什么封建迷信活动。”尚扬道,“你们信的是什么神?”
孔跃道:“不知道,我不信,狗屁神,没有神。”
尚扬:“……”
不知道是什么致幻剂,每个人在使用后出现的情况都不一样,有的就是神经彻底松弛忘了自己姓甚名谁,平时还时刻用文明约束自己,现在就不管不顾,随意解放起天性。
那对失孤夫妻应当是在幻觉里,见到了死去的儿子。
有些顶礼膜拜的,应该是看到了自己臆想中的“神迹”。
孔跃的情况,更像是喝大了,两眼发直,说话也有点大舌头,不像平时那样爱卖弄自己,某种角度说,反而更真实了一些。
“迷信是很可笑的,”孔跃道,“有的人信了一辈子鬼鬼神神,最后死在去拜神的路上,说出来让人笑掉大牙。”
尚扬心不在焉地听他说“醉话”,盘算着趁机打听些秘密才好,随口应了句:“你说的是谁啊?”
孔跃道:“我老婆,我岳父,上山拜庙,庙还没到,人没了。”
尚扬一怔,谨慎地观察他,确定他现在是真的不太清醒,才又问:“是在山路上出了车祸吗?”
孔跃道:“谁知道,反正人死了,骨头都烧剩得没几块。”
尚扬听金旭讲过那场车祸留在卷宗里的经过,山路翻车,坠入崖底,父亲把女儿从车里推了出去,车被烧得只剩框架,车里的父亲可想而知,女儿虽然被推出车外,但撞到了头,救治不及时,最后还是不幸离世。
“留下这么大的集团。”尚扬道,“哥,你命真好。”
孔跃道:“不好,什么也得不到,都是替别人作嫁衣裳。”
尚扬心说看不出你还有点悲观主义,道:“怎么会,我看你现在也很好。是龙小姐挤了你的位置吗,还是黄利国?你们是不是关系不太好啊?”
孔跃道:“不关他俩的事。”
药物效应越来越强烈,他已经坐不住了,脖子撑不住脑袋一样软挂在那里,白色半面具还戴在脸上,这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他就那么歪着头,对尚扬道:“小尚,我说的是你。”
尚扬:“?”
两名服务生走过来,一左一右将他搀扶起来,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又即将发生什么,配合地装作腿软站不稳,被这两人扶着。
“玩去吧。”孔跃歪着脖子,身体纹丝不动,只嘴巴一张一合,说道,“听吕总的话,其实比跟着我强。”
尚扬:“……”
他被两名服务生半搀扶半拖着离开这里,一路出去,带进了电梯。
心里就只有一个大大的脏字,一种植物。
如果他真就是一个搞社科调研的普通人……
孔跃在船上见色起意,挑拨他和对象保安哥分了手,又因为孔跃和龙婵斗气,决定带他来参加邪教露天群交趴体,诱骗他喝下致幻剂,八成孔跃原本想趁机让他尽一尽被包养的义务,没想到半路杀出来更有权势的吕总,孔跃这厮转手就把他送给了吕总。
这帮人都是什么禽兽不如的东西?
越发混乱的天台上。
孔跃仍歪坐在那里,不动也不说话,眼睛看到黄利国与龙婵,黄利国正在占龙婵便宜,没有使用致幻剂的龙婵满脸嫌恶,把黄利国踢翻在地,却被黄利国一把抓住了赤着的脚。
孔跃忽然觉得很反胃,闭上了眼睛。
离他较远的后方一张桌子旁。
两个男人挤在一起叽叽咕咕,亲热地说着悄悄话,打情骂俏着正得趣。
巡视的服务生们看到这对基佬,也视若无睹,就是下一秒啪了起来,在这场合里也很正常。
“松手,我胳膊马上要脱臼了。”戴着面具的姜云起笑嘻嘻地说着很痛的话。
金嘉轩去了哪里 第107节
“我看是你脑子脱臼了,”同样戴面具的金旭,含情脉脉地说,“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你是不是故意把他卷进来。”
姜云起道:“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都乱套了。”
金旭道:“正好趁乱弄死你,回头给你报殉职。”
“别搞我了大哥,”姜云起提醒道,“没看到吗?他刚才被带走了,你去救他不好吗?”
金旭却说:“他不用我救,这帮人身上没枪,三五个不是他的对手。”
他说着,手上松了力道,当然没真想把姜云起手腕拧断。
姜云起轻松不少,抓紧时间,快速解释道:“我不是故意把你老婆卷进来,孔跃那天会上船,我事先也不知道,孔跃会因为他像虞真而缠上他,我更是没想到。”
金旭冷笑道:“你发现以后,就该第一时间把他赶远点,你敢说你没有顺水推舟?别把我当傻子。”
姜云起:“……”
他是没有故意想让尚扬卷进这桩案件中,但他意外发现孔跃在刻意接近尚扬时,他选择了缄默,甚至可能乐见其成。
“这账以后再算。”金旭道,“你的任务是什么?保密原则我懂,跟我说能说的,我来给你打配合。”
有服务生巡视过来。
姜云起立马往金旭肩上一倒,并发出奇怪的声音。
金旭:“……”
服务生视若无睹地看了他俩一眼,走了。
姜云起低声道:“我怀疑虞真和阮平会来做掉龙婵。”
金旭道:“杀自己的情妇?”
姜云起轻轻摇头,说:“龙婵是我们的线人,可能暴露了。”
电梯停下,打开的门外,铺着赤色的地毯,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幅欢喜佛。
尚扬仍装作走不稳的样子,被那两名服务生打扮的喽啰架出电梯,经过走廊,转了个弯,在一间房门前停下。
走廊两侧墙上的壁画,除了不同姿势的欢喜佛,还有坐莲金刚杵等等器具。
这一层尚扬没有来过,酒店建筑图和介绍资料里说这一层是仓库,主要用来存放酒水,很少人来。
但看这布置,才不是什么仓库,至少今晚,是被真月教某教徒当成淫窝来用。
把尚扬送进这间房里后,那两人一声不响地从房间里退出去,关上了门。
宽大的沙发上,那位吕总已经摘了面具,尚扬在天台上没看到他的长相,认出了他下巴上的痦子。
吕总道:“第一次来?”
尚扬:“……”
吕总说:“没别人,面具摘了吧。”
尚扬便把那面具拿了下来。
“孔跃眼光不错。”吕总眯眼看他,说,“现在什么感觉,和我说说?”
尚扬道:“没什么感觉。”
吕总笑道:“是感觉还没上来,孔跃照顾你是第一次来,怕你不嗨,你那杯里剂量不小,等下感觉上来了,我还怕你受不了。”
尚扬:“……”
吕总道:“老黄跟你说了我是谁吧。”
尚扬道:“说了,没听懂。”
吕总笑而不语,深藏功与名,又说:“你是做社科调研的?本科还是硕士?读个博士好,喜欢北大吗?不想读书也行,做调研没什么前途,挑个想去的单位,合适的都能帮你办。”
尚扬:“……”
吕总道:“别站着了,过来,坐这里。”
他是让尚扬坐他身边去的意思,还张开一边手臂。
“吕总,你真不愧是吕总,”尚扬道,“比孔跃还……”
吕总可能以为他要奉承自己,洗耳恭听地问:“什么?”
尚扬道:“我不想读博,现在单位也不错,没什么要你帮忙办的,就是……麻烦你先受点委屈。”
吕总:“?”
十分钟后,被敲晕的吕总,五花大绑地躺在空浴缸里,这样有人进来也不会很快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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