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轩去了哪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徐徐图之
扑面而来,有一股燃烧过什么东西的味道,混着老房子几天没人居住的霉味。
“是不是电路老化,塑胶皮糊了的味儿?”袁丁道。
“不像,像是烧过纸制品。”金旭说。
“你们看这里。”尚扬在阳台门口道。
阳台上有一个破旧的搪瓷盆子,里面有烧过的灰烬,确实是纸物,看灰烬痕迹,像是祭奠用的黄纸,还有纸钱。
边上有个玻璃口杯,里面半杯大米,插着一支已经燃到根部的香。
袁丁愕然道:“他怎么在家里烧纸钱?又不是清明……难道是他爸的忌日?”
金旭道:“不是,他父亲去世的时候是春天。”
尚扬奇怪地看他一眼,说:“你对刘卫东确实很了解。”
金旭屈膝蹲下,打量那些烧过的祭奠用品,道:“他这会是烧给谁的?”
“贾鹏飞吗?”袁丁道,“会不会是他在贾鹏飞死后偷偷回过家?给贾鹏飞烧了点纸钱。”
金旭好笑道:“冒险回了趟家,就为了在自家阳台上给另个混蛋烧纸钱?”
袁丁一想也是,这可能性太低了,假设刘卫东真的是要给贾鹏飞烧纸钱,在哪儿还不能烧?何苦回自己家里干这种事。
“烧过了纸钱,火盆还在这里放着没收拾,”尚扬猜测道,“说明他是在离家之前,祭奠了某个人,等不及香燃尽,就拿了行李出门,去了长途汽车站。”
金旭道:“他的亲友中,最近应该也没人去世。”
正好隔壁邻居下班回来,金旭便出去询问邻居,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
尚扬和袁丁又把刘卫东的家里里外外仔细看了一遍。
金旭问完话回来,说:“邻居说,前段时间闻到过好几次烧东西的味道,有一天半夜起夜还闻到一次。”
袁丁奇怪道:“刘卫东到底在祭奠谁啊?”
“他行李收拾得还挺干净,”尚扬道,“除了家电家具,家里一点值钱东西都没有,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剩下,电闸和燃气也都合上了,他这像是打算出去很长一段时间。”
袁丁说:“那他中途下了大巴车,就更奇怪了。”
金旭道:“还有别的发现吗?”
“有。”尚扬道,并用微妙眼神看着金旭,说,“卧室有结婚照,他的前妻很漂亮。”
金旭似笑非笑道:“都说了只是警民关系,漂不漂亮又关我什么事?还是你想追求人家,我介绍你认识?”
尚扬暗自觉得金旭有什么事没有说,思考方向就朝着刘卫东那位前妻发散了一下,被金旭否认,他又寻思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假如金旭真的和刘卫东的前妻有什么,以他对金旭的认知,金旭不会矢口否认,必定会大大方方承认。
多年前金旭还叫金晓旭,还是个阴沉内向boy,不讨尚扬喜欢,但尚扬那时就已经明确知道,睡在他上铺的金晓旭,是个非常靠谱的人,言必信,行必果。
“天黑了,下班吧。”尚扬道,“你回所里?还是去刑侦大队?”
金旭道:“送你们回去,我再找我师父去,晚上要开个碰头会。”
尚扬却说:“那还是一起吧,我们旁听会违反规定吗?”
金旭笑道:“领导别开玩笑,你莅临指导工作,是我们的荣耀。”
尚扬知道他这动不动就来的阴阳怪气,确实都是在开玩笑,就还是板着脸,没给他好脸色。
回到刑侦大队,队里几乎没人,小城市出了人命大案,市里整个公安系统都如临大敌,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忙着找线索,找知情人,以及四处找寻刘卫东的踪迹。
金旭找出三碗泡面来,当做三人的晚饭。
袁丁苦笑道:“师兄,昨天你就说要请我吃点好的,明天我都要走了,这可真是结结实实吃了两天面。”
他这话一出,尚扬才反应过来,从他们和金旭碰面到现在才三十多个钟头,只是因为事情不断,几乎一直在连轴转,感觉上像是已经过去了好几天。
“谁叫师弟你运气好,赶上这么个好时候。”金旭道,“下次吧。”
尚扬问:“吃完泡面怎么着?栗杰队长在哪儿?”
金旭说:“他带队在贾鹏飞家那个村子里,垫垫肚子就找他去。你还去吗?回来还没准到几点,很可能今天又睡不了觉。”
尚扬道:“去。我留在白原又不是为了睡觉。”
十几分钟后,去贾鹏飞家的路上。
袁丁主动抢着开车,让两位师兄在后排利用去程稍作休息。
他明天就要回去了,白原这边的同事们还要这般鏖战,不知要多久才能结案。
从市区到贾鹏飞家有近二十公里。
出城开往郊区,夜路昏暗,大路平坦,嘴里说着不困不困的尚扬,很快就睡着了。
坐在他旁边的金旭,下午还闭眼就着,此时精神抖擞,端坐在那里,不睡,不玩手机,也没有要和袁丁搭话的意思。
袁丁悄悄从后视镜偷觑,发现金师兄时不时就看一看睡着的尚主任,表情和手脚都拘束得像个小学生。
警车转弯,袁丁为了安全驾驶,先注意了路面情况,而后才偷偷看了眼后排。
转弯时的离心力,使得尚扬侧靠在了金旭肩上,仍然沉睡着没有醒。
而金旭像被点了穴,定定坐在那里,两手交握着放在腿上,整个人死机一般,像一尊入定的佛像,不悲不喜,无欲无求。
第9章
袁丁跟着导航,顺利来到了目的,贾鹏飞家所在的村庄。
快到村口时,迎面另一辆警车开过来,车里是认识的刑警。
金旭让袁丁把车靠边停了,放下车窗,向那辆车上问:“怎么要回去?这边没事了?”
那边刑警在车里答他:“刚才找到了死者的手机,开不了机,栗队让我送回去找技术科的帮帮忙。”
尚扬清醒了,在一旁听着说话。
金旭问:“手机在哪儿找到的?”
对方答:“他家隔壁院子,门边有个大水缸,手机丢在那里头,屏幕也被砸得稀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恢复了。”
金旭点头,不过多耽误他的时间,说:“那你赶紧走吧。”
那辆车便开走了。
袁丁继续朝村里开。
尚扬道:“看来他的手机里一定有什么,是凶手不想让别人看到的。”
袁丁说:“花店小姐姐的视频?那更有可能是刘卫东了。”
“他要是真怕泄露出去被别人看见,从一开始就不会让贾鹏飞看。”尚扬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道,“除非……”
金旭接话道:“除非那视频本来就是贾鹏飞偷拍的,刘卫东并不知情。”
袁丁也附和道:“对啊,他和贾鹏飞早就认识,关系不浅,贾鹏飞很有可能去过他家,趁他不注意装了针孔。”
尚扬道:“有这个可能,刘卫东找他假扮成合伙开棋牌室的生意伙伴,表面上两人狼狈为奸,其实贾鹏飞另有算盘,觊觎孙丽娜的美貌和金钱,但自己没有刘卫东的颜值,想学刘卫东的美男计,又没那个资本,于是偷拍了视频,好拿来威胁孙丽娜,让孙丽娜任他摆布。”
袁丁恶心地说:“这人渣也太垃圾了!”
“你觉得这推论成立吗?”尚扬问身边金旭,说,“毕竟我们都不如你了解刘卫东。”
金旭像没听出他的某种试探,滴水不漏地答道:“成立,可是还是要看证据,希望手机数据能尽快恢复。”
尚扬道:“很官方嘛。”
金旭笑了笑,学着尚扬的语气说:“打官腔嘛,领导们更擅长。”
袁丁心道,金师兄你刚才可不是这样,怎么还有两幅面孔?
“把车也停这儿。”金旭看到刑警队的车停在村子里的一片开阔地上,让袁丁也停在了那里。
三人下车,向经过的村民问了路,便徒步朝贾鹏飞家过去。
这里有近七百户,两千多名村民,是个规模比较大的村庄。
村子里房屋建筑有规格,一排一排按着宅基地来建房,他们停车的地方在村子北面,明显新房居多,看大门和院墙,应该是在村里经济条件比较好的人家。
而贾鹏飞的家,在整个村子南面的最后面一排。
村里路灯不像城市里那么明亮,道路也狭窄,越往深处走,越是昏暗,除了村里中央的主干道,其他地方也没有装监控。
如果凶手是晚上在贾鹏飞家里行凶,再趁着夜色遁走,就不太容易被村民们看到。
贾鹏飞的死亡时间也确实是在天黑以后。
比较难以解释的,就是凶手要怎么不惊动村民的情况下,把贾鹏飞的尸体运出去,抛尸地点距离这个村子有五十多公里,开车要一小时。
尚扬和金旭都沉默着只顾走路,袁丁知道他俩都在心里推演案情,就也默不做声地跟在后面。
马上就到了,再转个弯就到了最后一排,贾鹏飞家就在路口第二家。
忽然,前面两人都停下脚步。
袁丁疑惑地想开口,看见尚扬抬手做了个手势,立刻get了是叫他别出声。
他的视线越过两位师兄,朝前方看过去,只见转弯那里有个人,正贴在墙角,朝贾鹏飞家的方向张望,似乎在偷窥取证的警察。
金旭率先动作,大跨步上前,伸手抓他同时喝道:“在看什么?”
那人回头,是个一米六多的矮个男的,反应很快,竟也十分灵活,像条泥鳅一样从金旭手下滑了过去,麻利地绕过金旭,拔脚就要跑。
金旭一下没逮到他,却也不追,就站在那里看着他跑,表情还有一点幸灾乐祸。
那人迎面看见尚扬和袁丁分列在两边堵他,溜眼把俩人一打量,虽然个头差不多都很高,袁丁那站姿和摆出来的起手,一看就不好惹,另一边这位穿黑风衣的,看起来是个软柿子。
他直冲冲照着尚扬这边跑,打算虚晃一招绕过去,实在不行给尚扬一下子,再逃。
刚冲到面前,这软柿子忽一错身,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脚底下被一勾一绊,整个朝前飞扑出去,砰一声摔在了地上,摔得眼冒金星。
金嘉轩去了哪里 第14节
袁丁过去把他当场拿下,到亮处一看,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
他晕头转向地说:“我……我是过路的,警察同志,我就是个过路的。”
金旭道:“那你跑什么?”
他说:“我以为……你们是坏人。”
金旭可笑道:“那怎么又知道我们是警察同志了?”
那人支支吾吾,颠三倒四地替自己辩解,愈发显得可疑。
由袁丁押着,三人把他带去了贾鹏飞家门外。
越少人进入现场越有利于线索的保存,金旭就在门口叫栗杰出来。
应该是进展不顺利,栗杰满脸暴躁。
金旭把人交给他,说:“不知道什么人,在那边偷偷摸摸张望……”
还没说完,栗杰就眼睛一亮,目如鹰隼地打量那人,道:“白天咱们见过面,你说你和贾鹏飞不熟。”
那人有点害怕栗杰,刚才那车轱辘话也不敢说了。
“这回想好了再说。”栗杰提溜着他的领子,提着他去边上问话。
“看来有戏。”金旭道,“真有问题的人,熬不过我师父第二轮问话。”
尚扬乐观道:“这也许还真是个突破口。”
金旭道:“让他先问着,咱们了解这边什么情况。”
他把在院子里取证的另外一个刑警叫了出来,打听今天的进展。
贾鹏飞的家被刑警们查找了个底朝天,刑警们还走访了不少村民。
线索嘛,也是有的。
杀死贾鹏飞的凶器确认就是那把锄头,锄头上留有刘卫东的指纹。
贾鹏飞的面包车就停在自家院子里,监控里接走刘卫东的那辆车用的假牌照,还在车上挂着。
有村民在今年夏天的某个夜晚看见过,刘卫东被贾鹏飞开车带回来,并在贾家吃饭喝酒到半夜,这和贾鹏飞的老婆所说一致。
事发之后,贾鹏飞的手机一直都找不到。最后还是要感谢邻居家的小孩。
手机被砸花了屏幕,机身也被砸得弯曲,被丢在邻居家门内的水缸里,农村各家大门日常都会敞开着,极有可能是凶手趁门口没人,随手扔了进去。
那水缸里不是食用水,是接雨水雪水,春夏季会拿来浇院子里小菜地,这季节没种菜,轻易不会有人去注意那破水缸。今天警察来村子里调查,邻居大人关着门不让孩子出来看热闹怕惹事,小孩被圈着无聊,扒着缸边玩,这才发现了手机。
只是不知道手机里的数据还能不能恢复。
仍旧存疑之处,也有很多。
村干部和邻居,乃至贾鹏飞的老婆,居然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楚,贾鹏飞究竟在城里打的什么工,每过一段时间他就会以要去打工为理由,离家个把月。
别人问起,他有时候说他在卖房子,有时候又说他在工地当包工头,有时候还会胡说八道讲自己在拉皮条,听起来统统是像在吹牛逼,根本没什么人信他。
他老婆常年被家暴,更是对他的事不敢管不敢问。
但据村干部介绍,这家伙虽然没钱盖新房子,却有钱抽几十块的烟、喝上百块的酒,村里商店的贵价蔬菜、肉类和新鲜水果,他也是出了名的舍得买,花钱异常大手大脚。
关于他常使用现金的习惯,也在村民间得到了佐证。
同时他老婆也说,每次他从外面回家,都会带不少现金,具体有多少她也不知道,上万块总是有的。贾鹏飞对她和孩子都不大方,只乐意把钱花在他自己身上,放钱的柜子整天都上着一把大锁。
刑警们打开了她所说的那个柜子,里面有两万多块现金,全是百元面值。
向金副局汇报完情况,那位刑警又回院子里去。
他们正在对那辆面包车进行三百六十度的查验,希望能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
金旭道:“你要进去看看情况吗?我去拿手套和鞋套。”
“算了,我不会比经验丰富的刑警们更细心专业,进去也就是看个热闹。”这点自知之明尚扬还是有的,又想了想,说,“其实到现在仍然还不能确定,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贾鹏飞的尸身有斗殴伤,死前和别人打过架,对方极有可能是凶手,但他家里完全没有留下打斗过的痕迹。
袁丁道:“也许是凶手把现场收拾过一遍,痕迹都处理掉了?”
金旭道:“不会,农村的现场环境和城市单元房是两回事,如果凶手想要把痕迹掩盖,只会欲盖弥彰,会更容易被发现。”
尚扬赞同道:“有道理。”
“贾鹏飞死亡离现在还没几天,这几天里村里没有陌生车辆来过,如果贾鹏飞是死在家里,凶手怎么把他运出去?”金旭点出了核心问题。
“确实,总不能背着尸体出去吧,那也会被村民注意到。”尚扬道。
袁丁又猜测:“如果是半夜里,等村民都睡了,他把车停在村外,然后背着贾鹏飞的尸体从村里出去。”
他这么一想,当即毛骨悚然,大半夜里,一个人背着尸体,从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村庄深处,一路黑漆漆地走出去……这也太可怕了。
所幸金旭很快否定了他这个猜想,说:“应当也不会,从村里出去只有一条路,要经过咱们刚才停车的地方,那里有监控,带红外功能的,夜里也会被拍到。”
尚扬也说:“要是从四周其他小路出村,基本都要穿过农田,贾鹏飞再怎么也有七八十公斤,背着他走一段平路还勉强说得过去,走田间小道绕那么远,能做到的人太少了。”
这时栗杰问完了话,又提溜着那人过来,把人交给另外一个刑警,让去给他做一份正式笔录。
栗杰明显神清气爽了不少,看来那人确实不是个路人甲,还真被栗杰问到了有用的信息。
“他是贾鹏飞的什么人吗?”金旭问。
“沾点亲戚,该叫贾鹏飞表哥。”栗杰道,一个村子里的原住居民,多少沾亲带故一些。
尚扬道:“他都交代什么了?”
栗杰说:“交代说,他给他表哥打过一次工,知道表哥死了,心里害怕,想来跟警察自首,又害怕被抓。”
尚扬和金旭面露疑惑,袁丁按捺不住也问:“他给贾鹏飞打什么工?贾鹏飞自己究竟靠什么为生啊?”
“等下细说。”栗杰没直接回答他,反问道,“你们查刘卫东,都发现了什么?”
金旭道:“除了中午电话里说的,他和贾鹏飞合伙骗财骗色,下午在他常去的棋牌室,和他家里,分别发现了一些东西。”
他把刘卫东和贾鹏飞早就认识,刘卫东在家里烧纸钱的事,对栗杰讲了讲。
“烧纸钱?”栗杰略一想,道,“那这就都能连上了。”
刚才那个被尚扬一招放倒的年轻人,是本村的村民,和贾鹏飞沾了远亲。
他不好好学习早早辍了学,进工厂在流水线上了几个月班,实在太辛苦了不想干,跑回了家里来,啃老觉得丢脸,出去干活又嫌累,羡慕贾鹏飞一年就出门几次,轻轻松松还那么有钱。
他跑去找这表哥,想让带他一起也赚点轻松钱。
贾鹏飞刚开始不愿意,后来因为缺帮手,还是带他一起了。
“缺什么帮手?”尚扬奇怪道,“一个辍学高中生,能帮到他什么?”
栗杰道:“不需要什么专业技能,体力活,盗墓挖坟,胆子够大就行。”
尚扬:“???”
袁丁:“???”
这画风不对!怎么混进了盗墓元素?!
金旭比他俩了解当地情况,马上明白了,对他俩解释道:“不是你们想的那种盗墓,是掘坟盗女尸。”
尚扬:“……”
袁丁还没懂,迷茫地问:“盗女尸干什么?”
尚扬却是听说过这些的,只是刚才没朝这边想,说:“配阴亲。”
在有些落后地区,未婚或无伴侣的男性去世以后,死者的家里人希望给死者找个也去世了的配偶,迷信思想,意在阴间能有个伴。
如果同时期也有去世的女性,那就是有缘分了,双方正好结个阴婚。
但不一定就那么巧,刚好就也有适龄女性去世。
于是就诞生了女尸市场,有了购买需求,自然就有专干这个的卖方。
相比较来说,好一点的情况是在中间牵线,相当于媒人,介绍适合的死者女给死者男的家里人,专业的还要看八字合不合,有没有儿孙福……什么?死了就不生了?谁说的,大鬼生小鬼,去了阴间也要繁衍的!不生怎么行?花钱费力娶鬼妻,当然是为了延续香火!
——手动狗头。
更恶劣的就是盗窃女尸,掘开别人家的坟,把女性死者的尸骨挖出来,转卖给那些需要配阴婚的人家。
贾鹏飞这些年在外所谓的“打工”,就是哪里有女尸需求,他就出门去“上班”,根据“客户”需求,选定合适的坟冢,盗出女尸来售卖给“客户”,一次成交额从几千块到十几万块不等,尸体越新鲜越值钱,而新鲜尸体中,越漂亮越值钱。
刚才那个小表弟,跟着贾鹏飞挖过一次坟,是位已经入土好几年的老太太,成交额八千块,贾鹏飞很大方地给了小表弟一千。
这种事太缺德,落网就有牢狱之灾,贾鹏飞对身边的人瞒得死死的,之所以带那小表弟,是因为他那段时间肉吃多了,犯了痛风病,刚好接到“客户”购买女尸的“订单”,自己挖不了坟怕钱打了水漂,才不得已找了个小表弟帮忙,并且在苦力钱外多给了点封口费。
袁丁听得目瞪口呆。
“以前在别的省见过这种案子,有个为了卖新鲜女尸而杀害了好几位女性的案例,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尚扬问金旭和栗杰,“你们白原丢失女尸的相关报案,以前多吗?”
栗杰没回答,谨慎地看看金旭,多少有点怕在尚扬面前说错话。
金旭道:“原北分局辖区里没有,听说县区偶尔会发生,但也不多。”
栗杰这才道:“这种案子有特殊性,有的家属觉得被挖坟很丢人,不愿去报警,有的受害人家属还会找盗墓贼私了,出钱再把尸体买回去。”
尚扬道:“如果刘卫东就是贾鹏飞盗女尸的同伙,因为分赃不均而痛下杀手,动机就有了。”
“不对啊,”袁丁道,“贾鹏飞痛风的时候,找的是小表弟去帮忙,如果刘卫东是同伙,他直接叫刘卫东去挖坟不就行了?”
栗杰道:“小表弟说,贾鹏飞跟他提到自己曾经有个帮手,是隔壁省人,干了几票以后不想干了,回了老家,他没帮手只好自己一个人挖,这不像是在说刘卫东。”
“我还是倾向于认为他俩是盗尸同伙,”尚扬不太确定这个想法,在栗杰这老刑警面前班门弄斧,也缺了点底气,说,“我猜……刘卫东在家里烧纸钱,祭奠的很可能就是被他们盗取尸身的某位女性。”
他说话时,金旭看着他,眼神专注,在听他说完后,便道:“我同意这个推测。”
袁丁在拍马屁一事上恐落人后,忙道:“我也站我们主任。”
尚扬:“……”
栗杰笑起来,说:“好吧,那我也站一下这队。”
尚扬服气道:“栗队,你也跟着一起嘲讽我,没这必要吧?”
“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栗杰一本正经道,“我这是相信徒弟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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