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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云深
当下,王旭昌自去取药。赢缊却从外面一头撞进来,奔至榻边,见赢烈昏沉不已,向萧清婉流泪道:“母后,父皇为何病的这样重?父皇要死了么?”萧清婉亦双目泛红,慌忙掩了他的口,低声斥道:“不许胡说!”又道:“出去跟你那些兄弟说起此事,只说你父皇偶发头风,不算大病,回宫将养几日便好,旁的一字不许提起!可记下了?”那赢缊先不知此为何故,慢慢便醒转过来,点头道:“儿子记下了。”言罢,便守着榻边,一步不肯轻离。
少顷,王旭昌取药返回,将膏药在火上烤化,略冷了冷,便替赢烈敷在太阳穴上。只得片时功夫,赢烈便已醒转,见了她母子二人,长出了口气,说道:“险不痛煞朕了!”又问道:“丫头怎么哭了?”萧清婉见他醒转,心中喜悦,在颊上抹了一把,说道:“皇上觉得怎样?可不吓死臣妾罢了。”赢烈微笑道:“不过头上疼了疼,哪里就要怎么样了。你也是多虑!”说着,竟要下床,身子才动,那头上又隐隐抽疼起来,不禁又低呼了一声,倒在床上。萧清婉连忙说道:“皇上这病还没好呢,怎好就起身了!”一旁王旭昌亦道:“此是微臣用药镇住疼痛,皇上方觉轻快,实则疾病并无一份减轻。皇上若能动身,臣敢请皇上即刻起驾回宫,宫中诸般药饵俱全,臣再与众同僚商议,或能医好皇上的病。”
赢烈听闻,不由笑笑,叹道:“原来竟已到了这般田地。”
正在此时,门上人进来通传,称路晓年求见。
帝后二人皆觉纳罕,萧清婉道:“这时候,他走来做什么?皇上病着,不见罢。”赢烈却道:“不妨,且叫他进来。”萧清婉微微一怔,旋即会意,便打发了宫人下去。
须臾,路晓年进得内室,向帝后二人行礼已毕,便道:“臣护驾不周,还请皇上降罪。”赢烈笑道:“此非卿所料,卿有何罪?”那路晓年连忙谢恩,又道:“不知皇上龙体如何,外臣并诸皇子皆悬心不已,故而特命臣来探视问候。”
赢烈道:“朕不过偶发头痛,你们便这等大惊小怪!如今经太医医治,已无大碍,只是此地却不宜居住。你传令下去,收拾了就起驾回宫。”那路晓年闻言一怔,又连忙应命,磕头下去了。





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第二百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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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路晓年出门吩咐各处预备御驾,萧清婉便在行宫内乱着收拾东西,又逼问王旭昌道:“皇上身子情形究竟如何了?能否上路?若路上出了什么岔子,唯你是问!”那王旭昌连忙回道:“皇上此病来的虽是凶猛,却是宿疾发作,一时半刻却也不甚妨碍。此地离皇宫不过一日路途,路上只消吩咐御驾缓缓行走,臣敢担保皇上能安稳回宫。”
萧清婉闻言,心中仍是踟蹰难定,不觉满面愁容。赢烈瞧出来,说道:“丫头过来,朕同你说。”
萧清婉依言上前,赢烈便道:“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朕倘或有个什么山高水低,你们母子二人都在这里,只恐有些不虞之祸,还是急速回宫的好。”萧清婉闻听此语,心痛如刀绞,然而心中亦明其理,只得点头道:“臣妾将缊儿唤来。”说毕,便使宫人忙忙将赢缊找来。
赢烈又沉吟道:“咱们这般急切回宫,倒易惹人起疑,倘或这些人里有那心怀叵测的,又或消息传出去,难免生变。”萧清婉闻言,心念微微一动,然而转念又觉此举未免恶毒,便闭口不提。只听赢烈吩咐道:“将众人传来,朕有话要讲。”
那张鹭生见了这一场变故,不敢怠慢,赶忙出去传话。
少顷功夫,众臣已来至行宫,参拜帝后已毕,便在阶下听候吩咐。
赢烈坐在位上,说道:“朕至此地,今日忽发旧疾,听太医的言语,须得回宫静养,不能再同众卿一道共享狩猎之乐。然而朕亦不想扫了诸位的兴致,这般朕今日同皇后、太子一道回宫,众位卿家可留于猎场,待猎期完毕,再行回京不迟。”言罢,又莞尔道:“朕虽不能够与众卿同乐,待尔等送了猎物回京,朕听你们讲一讲狩猎趣事,也是一般。你们可要尽兴尽力,切莫叫朕失望。”
众臣听闻皇帝因病要折返京城,正待说一道归去,却又听得此语,各自均不好再说什么。那德妃亦在其内,听了这一席话,竟觉皇帝并未打算带她母子一道回去,连忙问道:“皇上,四皇子年幼体弱,臣妾带了他一道随御驾回宫罢?”赢烈却道:“老四身子历来娇柔,文弱有余,英气不足,正该磨砺一番。便在此地,待猎期结束,你二人再返京不迟。”德妃心内焦急,还待再讲,只听赢烈又道:“安亲王并其世子也在此处,更有太医留守伺候,你却有什么不放心?若然老四当真有什么不好,叫他父子二人送你回京便了。”
德妃见皇帝执着,又瞥见皇后向自己微微摇头,只得默不作声,退至一旁。
赢烈又吩咐了几句,底下臣子见皇帝虽面有病容,却声若洪钟,言辞之下,底气十足,倒也不似重病缠身之状,又看四皇子也在此处,便也并不起疑,各自俯首领命。
少顷,路晓年进来禀报,称御驾已安排妥当。
当下,帝后并太子三人一道动身上路。那赢缊初来此地,万分不舍,然而得了母亲吩咐,心知此事非同小可,也不敢胡闹,只随着母亲一道上车去了。
御驾匆匆返回京城,一路上赢烈虽时感不适,好在有萧清婉、王旭昌极力扶持,倒也尽能支撑的住。
回至皇宫,宫内众人见皇帝去了一日便即归来,均大吃一惊。
赢烈自归皇宫,便进了养心殿,一步也不曾外出,只招了太医院正副两个首脑入殿看诊。
那蒋太医因前番有功,被萧清婉提拔为太医院副令,今次也同着王旭昌一道来为皇帝看诊。
约莫顿饭功夫,两人看诊已毕,出来见过皇后。萧清婉心悬不已,更不谈别话,张口就问道:“依你二人看来,皇上这病的如何?”那蒋太医面有难色,不敢启齿,那王旭昌亦默默无言。萧清婉心中焦躁,张口便道:“有什么便说,便是有个什么万一,本宫也好早做计较,你们这样不言不语,倒是什么意思?”
蒋太医依旧不敢言语,王旭昌深知皇后脾气,只得躬身回道:“回娘娘,皇上这病乃是宿疾发作,病根深种,疾入膏肓,已是无可医治。臣先前用药膏强行压住病痛,故此一路之上皇上还能勉力支撑。然而一旦药效退去,必定要再度发作,且比先时更为凶猛。如今即便用药,也是于事无补,不过多拖一时。娘娘……还是问问皇上的意思,早做预备的好。”
萧清婉听闻此言,顿觉五内如焚,张口斥道:“混账!你经年伺候皇上,平日里也都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到了这不能收拾的地步?!你身为太医院首脑,皇上宿疾这般厉害,平日里竟半点端倪也看不出么?!本宫便是不信,什么样的病,平素不见征兆,陡然间就发作起来,且竟至无药可医!”
那王蒋二人见皇后发怒,连忙跪下,王旭昌便回道:“皇上的宿疾,乃是早年间落下的,自来便不能根除。往昔皇上身强体健,又有药物辅助,故此能压制病魔。然而年深日久,这病渐入膏肓。膏肓者,药石不能到之处。皇上龙体又日渐衰颓,无力抵御,故此一朝发作起来,便这等凶猛。皇上这病,乃是不发则已,发则无法可施。于此事,皇上也是知道的。”
萧清婉不通医理,听他说的在理,倒也无话可驳,只好问道:“那依你二人之见,如今要怎生医治才好?”
王旭昌回道:“臣别无他法,只能暂拿药物替皇上拖延一二,然而也只是缓兵之计。”萧清婉无法可施,又问道:“这拖延一二,大约是多少时候?”王旭昌踟蹰道:“多不过十天半月,少也就是这三五日间了。”萧清婉听闻,不禁落下泪来,喃喃问道:“竟已到了这般田地么?”王蒋二人连忙齐声回道:“娘娘少哀,还是早做打算为上。”
正说话间,养心殿里间赢烈忽然大声呼痛,萧清婉连忙抢步进去,两个太医跟随其后。
入得内室,却见赢烈双手抱头,正在床上滚来翻去,面如金纸,唇焦若炭,豆大也似的汗珠自额上颗颗滴落。萧清婉慌忙上前,扶着赢烈连声问他怎样,赢烈只痛的说不出话来。王旭昌走到一旁,解了针囊,取了两枚金针,走上前来,在皇帝面上几处穴位上扎了几针。赢烈痛楚稍减,倒卧床上,连声喘息,好半日才睁眼看人,见着萧清婉,虚弱一笑,说道:“朕这病,可是没救了?”
萧清婉见他这样问,心中酸楚难忍,只是当着人前,勉自压了,强笑道:“皇上不过偶发旧疾,病中身子难受,故有此虑,哪里就到了这样?臣妾才问了王太医,吃几贴药就好的。皇上只要安心养病,不必想这些个。”赢烈笑了笑,说道:“你也不必瞒朕了,朕这病是还当着太子时就落下的,那时候前朝有位已退下来的老太医,医术极是高妙,请他看过。他便说,此疾乃先天所患,后天又失了调理,故此落下病根,极难医治。那时候他给了朕一副药方,叫按着吃,年轻时可保无碍,但待上了年纪,不发则已,一发便是寿终之时。然而他那时说起,这病要发也该当六十以后,不曾想朕还未及五十,这病就发起来了,想来也是命数使然。”他说了一些话,便觉有些气喘。萧清婉慌忙替他捶背抚胸,又宽慰道:“那老太医既说是六十以后的事情,想来这次不过又是头痛偶发,吃两剂药就好的,皇上不要这般想。”说毕,便朝王蒋二人望去。
那二人见皇后看过来,心中自然会意,然而又十分为难。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却见赢烈连连摇头,笑叹道:“这一次,你可宽不了朕的心啦。你也不要责怪他们,原不是他们的错。”说毕,便不语了。
萧清婉心忧如焚,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先打发了那两人下去,亲身守着赢烈。
赢烈闭目养神,片刻又睁眼低声道:“你去将张鹭生叫进来,朕有旨意要传。”萧清婉闻说,连忙使人将张鹭生招了进来。
赢烈便吩咐道:“出宫传旨,明儿不必上朝,只令几位内阁重臣入宫觐见便了。”张鹭生得闻吩咐,满口应下,就要退了出去。萧清婉在旁说道:“京中兵力部署,可要调停?”赢烈想了一回,摇头道:“不必,还不到那个时候。调兵遣将,反倒令人生疑。宫中有路晓年率兵把守,也就是了。”萧清婉听闻,亦不再说,只守在床畔服侍,一步亦不肯轻离。
当日晚间时候,赢烈又发了一次头痛,直在床上翻滚折腾,几个人也按将不住。王旭昌送去的膏药亦不见效验,好在萧清婉想起赢绵送贡丸药,使人取了一丸过来,拿黄酒化开,强与他灌了进去。只不过片刻功夫,那头痛便如潮退般逝去,王旭昌熬了汤药送来,萧清婉服侍他吃了,赢烈便渐渐睡熟了。她却衣不解带,守在床边,眼见赢烈病态沉重,不觉愁绪满怀,一片茫然。
隔日,内阁几位重臣尽数入宫觐见,赢烈强撑着在养心殿正殿见了。
不过一夜功夫,他这气色比之昨日便已差了许多,病容满面,气息微弱。诸臣一见,均自吃了一惊。只听赢烈在上说道:“朕如今这般情形,诸位卿家也都瞧见了。今日招诸位前来,也不为别的。朕如今已不能再亲理朝政,然而国事却一日也不能耽搁,太子年纪尚幼,不能临朝理政,故此朕欲以内阁蓝批代红批。这朝中之事,就有劳诸位操劳了。”
众人闻言,慌忙齐声回道:“皇上言重,此为人臣分内之责。”
赢烈又吩咐了些事,便打发了众人,只将萧鼎仁、李十洲、柳修文三人留下,又细细的商议了一回,直至午时方散。
赢烈才进内室,身子一软,险些栽倒。众宫人连忙上前搀扶,送入内殿。
待安顿下来,他便向萧清婉笑道:“朕一向崇武好强,谁知临到头来,竟弄到这般境地,也是想不到的事。”萧清婉心中亦不好过,听了这话,也不知如何接口,冲他强自一笑,还不及开口,倒背转过身抹了两滴泪。
赢烈拉过她的手,低声笑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你也不要这般难过。朕既已时日无多,你便陪着朕多开心罢了,这般苦恼也是无用,只是徒增烦恼。”萧清婉听他这样说来,倒也不好只顾伤感,压了满腹酸楚,微笑道:“皇上这样说,臣妾自然领命。”说毕,两个人便偎依在一处,絮絮的说了许多话。
这蓝批代朱批的旨意一经传出,满朝皆惊。然而因不见京中异动,朝中上下也只道皇帝是偶然烈疾,并不疑有他。自这日起,内阁一班重臣,每日按时辰入宫,将武英殿暂且挪作办公之用。外头呈上的帖子,也都送进殿中,待一班阁老一道议定,再做批示。
那赢烈便再不曾出过养心殿一步,每日只在殿内静养,虽则萧清婉衣不解带,身不沾榻的昼夜服侍,太医院也不断送了各样古方汤药进去,然而赢烈的身体却已如江河日下,只是于事无补。他那病情反复无常,头疼但要发作起来便是一两个时辰,且一次重过一次。萧清婉看在眼中,虽是焦急忧虑不堪,却也是无可奈何。
后宫群妃得闻皇帝患病,皆要来御前侍疾,赢烈传下话去,撵散了这群人,只要皇后一人相守。众妃眼见这等情形,各自讨了个没趣,只好散了。
这日傍晚,赢烈又发过一次头痛,吃过药略有减缓,便沉沉睡去。萧清婉忙碌了一向,也觉疲倦不堪,见皇帝已然睡熟,遂走出殿外来散散。
那张鹭生正在门上守着,见皇后出来,只道有什么吩咐,连忙上前问询。
萧清婉微笑摇头道:“皇上睡了,本宫出来走动走动,并无别事。”张鹭生点头称是,又道:“皇上病着,娘娘也要仔细凤体,奴才近来见娘娘守着皇上,昼夜不眠不休,很是劳碌。娘娘可要保重,倘或皇上没好,娘娘再要病倒了,这宫里可就翻了天了。”萧清婉叹道:“这也罢了,若能换得皇上康复,要本宫折寿也是甘愿的。然而,此不过本宫一心痴念,只是于事无补。”张鹭生闻言,便劝解道:“娘娘还要宽心才是,皇上乃天选之人,福泽深厚,非常人可比,如今不过是一时的飞灾。今儿早上,老奴见皇上晨起时的气色就比昨日好些了。”
萧清婉情知这不过是宽慰之言,听在耳里倒也舒坦。正待说话,却见那禁卫军统领路晓年自远处过来。
见他到来,她不禁心中疑惑,便闭口不言。那路晓年到得阶下,俯身行礼,拜见了皇后。
萧清婉便问道:“无人传召,你到养心殿来做什么?可有事要禀报?”路晓年回道:“倒也并无要事,只是秋狩结束,诸皇子、亲王、世子皆已返京,呈送了各样猎物进宫,臣来向皇上禀告此事。”萧清婉更觉狐疑,当面说道:“这等事情,自有专人呈报,却为何要你来禀告?”路晓年陪笑回道:“因皇上病体沉重,外臣如今不大好入宫,故此托了臣前来回禀。此为一则,二来臣挂念皇上病情,特特前来问候。”
萧清婉将头一点,淡淡说道:“本宫记下了,你且下去罢。皇上才睡,不宜见人。待皇上醒来,本宫自会转达。”那路晓年听闻,面上便现出些踟蹰不定的神色。萧清婉见他不肯离去,又问道:“怎么,你连本宫的话都信不过么?”路晓年忙道不敢,便就此下去了。
萧清婉见他走远,才下阶走动,又恐赢烈一时醒来,便不肯远去,只在庭前漫步。才过了片刻功夫,西边天际忽然飘来几朵阴云,登时盖住整个天空,也渐渐起了些凉风,转眼就是要变天的光景。她见了这等情景,只得再回殿内。赢烈兀自沉睡未醒,她便在窗前坐了,闷声不语。少顷,屋外狂风大作,果然落下倾盆大雨,她推窗望去,只见天上落下道道水帘,水气袭人,胸中甚觉烦闷。
那路晓年离了养心殿,走了几里的路途,眼见并无人跟随,将步子一错,径往永巷而去。
行至冷宫,他一路不停,直到了一处窄房前方才止步。那房门紧闭,窗上积了许多尘土油泥,似是无人居住。他视如不见,上前轻轻敲了敲门板。
少顷,只听门内一阵裙子响声,门便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名年轻妇人。
这妇人身着粗布裙衫,头上梳着圆髻,斜插着一枚骨簪,虽是一身粗布衣裳,倒是十分的洁净。生的一张鹅蛋脸面,面上脂粉不施,正是前惠妃林氏。
林氏见他到来,先向外看了一眼。路晓年便说道:“我一个过来的,并没别人。”这林氏听闻,方才让他进门。
路晓年进得屋中,见屋内无甚家什,炕上破褥薄被,桌上放着一只缺口的茶壶茶杯,此外更无别物。
林氏跟进门来,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双手递与他说道:“我这里也没别的,只有些才烧的热水,你将就吃吃罢。”路晓年不接杯子,只握了她的手,说道:“这两年,住在这样的地方,当真委屈你了。”林氏淡淡说道:“一时不查,落了皇后的圈套,成了人手下败将,这也没什么可说的。好在有你调停,这管理永巷的首脑太监也不敢来为难与我,倒也不算苦。我那时就在储秀宫住着,也同冷宫没多大分别了。只可恨我娘同我那妹妹,如今不知被发卖在何处了。”路晓年说道:“我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去找,只暗里使人打听消息,这两年下来也总没个踪迹。待将来好时,咱们再慢慢找寻罢。”
林氏摇了摇头,叹道:“只怕她们娘两个已是等不到那时候了。”路晓年见她神色凄楚,便也说道:“只恨我没用罢了。”林氏却道:“你也不必这样说,两年前我家突遭构陷,全族被灭,你为着是我家女婿,也受了无穷牵累。好容易前头唆使着孙氏做了一次的替死鬼,才又重新起复,正该谨慎为上,怎好为了这些细微末节又图惹怀疑?且这两年,若没有你,我只怕也早死在这冷宫之中了。我又怎会怪你?”路晓年又说道:“当初若不是你家大夫人设下的计谋,咱们两个只怕早到了一处,也不是今日的光景了。”林氏浅笑道:“这些旧事,说来也是无益,那夫人现下的结果就很好么?”又问道:“我那姐姐怎样了?”路晓年道:“你知道,我是自来不理会她的。自从你家出了事,我更不进她那屋子了。她倒也算识趣,每日里只陪着母亲吃斋念佛,不敢多言语一句的。”林氏听闻,点头道:“这也是她的下场了。”
两人说了一回话,林氏便问道:“你这时候走来,想必前头有些变故?”路晓年道:“皇帝病的很重,只怕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我同你商议商议,倒要何时起事?”林氏沉吟片刻,便即说道:“太子是一早立下的,皇帝既然病体沉重,遗诏恐也一早拟好了。咱们宣朝的诏书,自来是御前留一份,阁老那边留一份,两相印证,以避有人造假。如今你除却禁军衙门,还有兵力可调动么?”路晓年道:“没了,但禁军是一贯听我号令的,要围困皇宫还是极容易的。”林氏又问道:“听闻禁卫军副统领的司徒仲,乃是襄亲王的人,可有妨碍?”
路晓年道:“他那边我已打点过了,襄亲王只要做个太平王爷,旁的倒不在意。”林氏道:“只恐他别有居心,毕竟他手中有兵。”路晓年沉吟道:“这却不怕,横竖他远在西北,远水难及近火。待事成之后,他再要反叛,便是逆贼。咱们便可下旨将其诛杀便是。”林氏点头道:“这般也罢了。”因而又道:“那萧氏手中亦握有章、唐两家兵马,委实不可小觑。不到皇帝崩天,你切莫不可走漏了行藏,让人识破机关,失了先机。只到皇帝驾崩那日起事便了。”言罢,便同路晓年商议了一会。
两人叙了些话,路晓年恐耽搁的久了,为人看出端倪,便即告辞离去。自打太子遇刺,这永巷管辖的宫人尽数获罪打杀,他便趁机安插了自己的人手,出得门来,倒也不怕旁人瞧见,就此去了。
这般又过几日,赢烈病体越发的沉重,竟至不能下床。萧清婉见皇帝已是不能够好,因恐临时生变,便将李敏先送出了宫去。
这日过了晌午,赢烈忽然起身,称腹中饥饿。萧清婉见他却比往日有了几分精神,心中高兴,连忙使人送了热粥点心上来。赢烈吃过点心,坐着同她说了一回话,又重新睡倒。
萧清婉守在榻边,不肯轻离。到得晚间时候,赢烈突然醒来,握着萧清婉的手,断断续续说道:“朕这就要去了,这些年算起来……有几件事也很对不住你……”萧清婉见了这等光景,料知是再不能好了,顿时肝肠寸断,潸然泪下,嘴里仍是说道:“皇上安心养病,并非就到了那种地步。”赢烈又道:“朕当初迎你入宫……一心只想与你相守一世……岂料,到头来竟是朕先负了盟约……这些年你同她们争来斗去,朕也多少知道些,然而这心底里终究还是偏着你的……”萧清婉无话可答,只是跪在床畔,哀哀痛哭。
只听赢烈重喘了几口气,说道:“回想起来,朕这皇帝做的,既不算差却也绝算不上好,心里也有几件憾事,然而最舍不得的还是你。”萧清婉早已哭倒,听得此语,不觉泣道:“皇上这是要丢下婉儿一人么?皇上带了婉儿去罢,没了皇上,婉儿独个在这宫廷之中,便如行尸,生亦无趣!”赢烈抬手向她颊上抚摩了一番,微微笑道:“傻丫头,这怎能够?”他缠绵病榻已久,手上干枯瘦削,抚在面上甚觉粗糙。萧清婉却按住那支手不肯放,倒将满面的泪珠洒在了上面。
赢烈又沉声道:“缊儿如今年纪尚小,待他登基,朝中恐有人不服,除却你父亲,你还须得多多培植辅政之臣,平衡朝中势力,总要拖到缊儿亲政之时。这些事原不该你做,然而朕天年已尽,只好托付与你。你便多操劳几年罢,只当全了朕的私心了。”言罢,便向颈中解下虎符,递在她手中,说道:“遗诏放在何处,你自然知道。好生守着朕的江山,将三个儿女看养成人,朕是等不到那日了。”萧清婉接了虎符,一时低头无言,片刻又忽然抬头道:“皇上,婉儿一直有桩心事压着,想要问问皇上,又恐皇上见责。如今已是分别在即,婉儿便问了。”说罢,便就低声问道:“在皇上心里,真正想要的到底是婉儿还是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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