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云深
孟心蕊垂着头,语带凝噎道:“那也只是心蕊的命罢了,好在如今还有姨妈和表姐照拂,且走一步看一步罢。”萧清婉见她如此,心里也难过,可自己也只是个闺中小姐,自己的事情还尚未了结,旁人的事更是有心无力了,便岔开话头,与她说些胭脂水粉上的事儿,又说庭前的石榴花开的好,明日一早去采了自家做胭脂,一来二去说的孟心蕊暂且忘了那些烦心事,脸上也有了笑影。
两人在房里坐了会儿,萧清婉又拉着她到内室,把绣着的荷包拿出来给孟心蕊看了一回,孟心蕊道:“姐姐的针法是越发精致了,只是这水波……怎的绣成了潮水模样?”萧清婉笑道:“静水无趣,且见得多了,倒是潮水有些意思。”孟心蕊道:“姐姐心思奇巧,宸妃娘娘必是喜爱的。”两人说着话,萧清婉做着针线,不多时明月进来,道:“两位小姐,表小姐的包裹送进来了,等小姐示下。”萧清婉看了孟心蕊两眼,道:“心蕊如今跟我住,就都归置进来罢,待秋香居收拾出来,再送过去罢。”明月应了,青莺与文燕便抱了包裹进来,在桌上打开,将裙衫首饰一件件放好。萧清婉便坐着,看她们收拾,待都妥帖了,才道:“天热,你们也去歇着罢。锦儿如今也来了,你们照看着些。”青莺笑道:“这无须小姐操心,我们都是老相识了的。”笑着,便退了出去。
萧清婉见丫头都去了,才对孟心蕊道:“我方才留心看了,还是去年的那些东西?倒还少了一对耳坠一只簪子。”孟心蕊道:“表姐的记性还如以往的好,簪子是我给了锦儿了,她也许久不添置什么了。那耳坠……秦姨娘生日时,我送她做寿礼了。”萧清婉将手里的针线搁在了一边,道:“这秦姨娘也太跋扈了,她如今什么没有,还稀罕你的东西?过上几日,我跟妈说,给你添几身夏装,和些头面。”孟心蕊道:“我如今在这里,就好比寄宿一般,食宿都要麻烦府上,就不必生出这些事烦劳姨妈了。好在我也不在意这些的。“萧清婉道:“你我之间,还说这些。”
过了两日,萧清婉果然和萧夫人说了,叫了裁缝和头面妈妈进来裁衣服,造首饰。接下来的几日,萧清婉与孟心蕊闲暇无事,或簪花斗草,或同房针线,早烹茶晚对弈,常常夜话至三更方睡,闺中之乐倒也无穷。
又过了几日,安王府那边打发了人来,说那老道士竟走了,还不及测字,请萧夫人和小姐勿怪罪。虽是如此,以后还是要多亲近走动才好。来人又带了些礼物,萧夫人听了这话,也未说什么,只是让人带话,说让王妃费心了,又回了些礼,自此之后,通家往来。
宸妃寿辰前三日,萧清婉的荷包也终绣完了,夜里与孟心蕊细细商议了,拿一只紫檀木小金锁的木盒子盛了,隔日便送去给萧夫人看。萧夫人只看了看绣工,就道:“也还不错了,是你的一番心意,你姐姐看了必定喜欢,这盒子也很合身份。”说着,也没了别的话。
到了宸妃寿辰这日,天不亮,萧夫人便起身收拾,按品大妆了,待到了时辰便乘了轿子往宫里去了。
萧清婉在房里坐着,心里思量着那荷包送到姐姐手里没有,虽是那法子自己是有把握的,可终究有些提着心。她心中有事,面上不免露了出来,就有些不在焉的,孟心蕊喊了她几次,才回过神道:“怎么?”孟心蕊笑道:“姐姐心里在想什么?这般怔怔的。”萧清婉摇了摇头,道:“并没什么。”便将茶端起抿了一口,皱眉道:“明月如今越发不上心了,这冷的茶也敢沏了来。”孟心蕊道:“姐姐这可冤了明月了,这茶是姐姐唤她来倒的,倒了姐姐又不吃,冷了半日啦。”萧清婉听了,便也笑了,道:“我今日不知怎的了。”孟心蕊心念一转,道:“姐姐不必焦虑,你亲手绣的荷包,娘娘必定喜欢的。”萧清婉道:“不是为了这个……”
孟心蕊低头将绣花针一枚枚的j□j针插里,道:“不管是为了什么,姐姐天资聪颖巧手惠心,必能心想事成的。”萧清婉听着这话里有话,不由抬头道:“心蕊你……”孟心蕊淡淡一笑,道:“姐姐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夜夜念叨那人的名字,心蕊都被吵醒了几次呢。姐姐在那荷包上用的功夫又过细了,让人难免多想。荷包绣潮水,谓之有信也,心蕊虽然愚昧,可还知道些古人的故事。姐姐这事儿,求了娘娘是最稳妥不过的。娘娘如今很得皇上宠爱,她去开口求了旨意,这门亲事就定了的。心蕊先在这儿为姐姐贺喜了。”
萧清婉被人当面撞破了心事,不由红了脸,道:“你几时猜出来的?”孟心蕊道:“就是这两日,我与姐姐同食同宿,姐姐的心事,还能瞒过我去么?”萧清婉低头道:“虽说这事……该听父母之命,可是事关终身,我还是想自己使把劲儿。”孟心蕊微微一笑,幽幽道:“姐姐还能使把劲儿,我却连往何处使劲儿都不知道呢。”萧清婉见状,忍了羞道:“心蕊,我便和你交了心罢。我与他好了一年了,只是要在一处,我得听爹妈的,他更得听皇上的意思。如今皇上还没立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我这边……虽说爹娘推了那些求亲的人,但难保哪家的巧嘴媒婆说动了他们的心思,那就再无转圜余地了。我……我只好自己想想法子了,就是这样。也不说我了,你怎样呢?”
孟心蕊微微一怔,道:“我?”萧清婉道:“你家里现下已是那样了,大人的事,你一个晚辈是没插嘴的份儿的,还是早做以后的打算罢。”孟心蕊心里知她所说为何,脸便羞红了,口里却仍旧问道:“什么打算?”萧清婉道:“我们身为女子,也就指望着以后能嫁个好人家,夫君待的咱们好,咱们日子也就好过了。你若能有个好婆家,离了那地儿也就苦尽甘来了。”孟心蕊掩面笑道:“姐姐越说越兴头了,真真不害羞了!”萧清婉急了,伸手便拧了她一把,道:“我同你说正经掏心窝子的话,你却笑话起我来!往后有话我再不对你说了。”孟心蕊止了笑,道:“姐姐别生气,我不说了就是。”说着,脸色又黯然了下来,道:“我若是与姐姐一般,有那么个人在,也就不愁了。”萧清婉听了,无言以对,只是握住了她的手,两人久久的坐着。
这日,萧夫人去了一个时辰便回了,说是皇帝午时要在宸妃宫里用午膳为她庆生,就早早回来了。萧清婉听闻母亲回来,便去上房坐了一会儿,萧夫人也并没什么话说,只是道娘娘气色比上次好多了,见了她绣的荷包,喜欢的很。萧清婉见母亲并无别话,就陪母亲吃了午饭便回了。待到要午睡时,上房里随着萧夫人进宫的翠柳寻了来,对萧清婉道:“趁夫人去净手的时候,娘娘悄悄对我道:小姐的意思,她都知道了。只是近日宫里事儿多,不好对皇上开口,请小姐宁耐上几日罢。”萧清婉听了,便如吃了定心丸般,安下了心。
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第6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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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第7章 兰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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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鼎仁出了上房的门,望望天上的日头,便往西边的小书房里去了。
书房门口候着的小厮见老爷进来,忙忙的打了帘子,萧鼎仁进了书房,见自己昨日写的字纸都已收了起来,叠放在一旁的书架上,三只素日爱用的湖笔并青瓷笔洗已洗涮干净,一旁小机上的铜兽鼎里焚着宁神香,青烟袅袅不绝而上。他知是谁拾掇的,心里便略略舒坦了些,走到桌后在黄花梨的太师椅上坐了,一手扶额的阖目细细思忖起来:女儿入宫为后,自然是一场烈火烹油的富贵。但如今皇上正是壮年,后宫妃嫔众多,所受宠者亦不再少数,即便婳儿得宠也不过只多占了那么几分,那红墙之内如何艰难,自己也是略知一二的。婉儿为后,若好时,自然是花团锦簇荣华无边。若婉儿并不得圣意,但凡行错一步,便是满门之祸。且自己已是这般岁数,如若久后无出,要这富贵又有何用?但他又能如何?萧家是开朝功臣,世袭爵位,自己又身居宰相一职,位高权重,三年前又增了国戚,朝堂之上嫉恨之辈大有人在,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自己如何敢再忤圣意?只是……终不成就这样把婉儿送进那皇廷大内?想起方才婉儿跪在脚边痛哭流涕的情景,他心中亦如刀剜,那到底是他的心头肉啊。自先孝恭仁皇后没了,如今也七八个年头了,并不见皇上有续弦之意,怎么今日皇上又忽的想起了立后?皇上,怎么就选中了婉儿呢?
一时间万般思绪纷至沓来,萧鼎仁只觉头上隐隐作疼,连连摇头叹息。正在此时,一双玉手按上了太阳穴,缓缓按揉之下一股子清凉气味传了开
来,那缠绵不绝的头痛也缓了不少。他伸手按住了那双柔荑,并不睁眼道:“云仙,你来了。”兰姨娘立在他身旁,轻声道:“是。我听了信儿,又听上房里大姐姐和姑娘都哭得要不得,就来瞧瞧老爷。见老爷头疼,就拿了薄荷脑来。那碧螺春也叫青玉沏上了,老爷要喝时,只吩咐一声就是。”萧鼎仁嘴角微挑,道:“你还是那般细心。”兰姨娘亦笑道:“府里乱着,大姐姐身上才好又遇上这般事,必然有想不到的地方,我只好提着心罢。”萧鼎仁道:“前番的事,你也该听到了。你说说,该如何是好?”兰姨娘依旧替萧鼎仁按揉着太阳穴,一面道:“云仙听着,这倒是好事。不知老爷夫人都在愁些什么?”
萧鼎仁拉下了她的手,道:“好事?你说来听听。”兰姨娘微笑道:“这女儿大了,总是要嫁的。二小姐如今也是适人之龄了,就是老爷夫人要留,不过也就在这两年之间。世间女子,不就图个夫婿显赫,以为终身之靠?虽说但凭咱家的门第,也能选个好人家,只是寻常富贵人家,还有个无常当道,祸福难论。不如嫁进皇家,来的长久稳固。今圣上青眼有加,后位空了这么多年,竟选上了咱家的小姐,这是天大的喜事,怎么老爷夫人却难过起来?”萧鼎仁道:“你知道些什么?那后宫里的妃嫔,哪个是好相与的?好不好,就撞出祸来,就算是后位也未必见得能坐的牢靠。”兰姨娘笑道:“这话就更不通了。大小姐入宫已三年了,不也好好的么?我记得大小姐走之前,大姐姐也哭得伤心难过,如今如何?二小姐这般聪明伶俐,能撞出什么祸来?再者大小姐早早入宫,如今二小姐再去了,她们一个是皇后一个是宠妃,又是姐妹,相互又能有个照应,怕怎的呢?大姐姐因小姐出嫁,哭泣不已,这是世间妇人常态,也罢了。老爷怎的也这般呢?”
萧鼎仁眼望宠妾,耳听软语娇言,又听她说的句句都在理上,且这事本也已成定局,再无扭转可能,心里的郁结便也渐渐消了,拉着她的手,笑道:“你说的是,我怎好也如妇人一般。说了这半日,口渴不渴?叫青玉倒茶来吃。”兰姨娘淡淡一笑,便唤丫头进来。
两人就在书房里软语温存,直至太阳西斜,萧鼎仁要留兰姨娘一道用晚饭,兰姨娘笑辞道:“今日大姐姐忒伤心了,老爷还是去多抚慰抚慰罢。”说了,两人又玩笑了几句就散了。
出了小书房,兰姨娘便带着青玉回了自己的流芳阁。进门见上灶的秋月正放桌子,兰姨娘便问道:“饭有了?”秋月道:“有了,姨娘是现下吃,还是再等等?”兰姨娘道:“我才陪老爷在书房用了些点心,现下还不饿,再等等罢。我走前吩咐的茶可好了?好了,便倒一瓯子来吃。”秋月道:“茶也得了,姨娘先去歇歇,我这就端去。”兰姨娘便回了内室,由着青玉伺候自己脱了外头的衫子。青玉收拾着衣裳,道:“这衫子上面的银钮子有些黑了,明日拿粉擦擦罢。说起来,也真憋屈,姨娘这般受老爷宠爱,衣衫首饰也不过只比旁的姨娘好了那么一星半点儿。前儿还是老爷说了,夫人才给磨了那玉簪子,究竟也不如夫人头上那枚白玉寿字簪儿的料子好。”
兰姨娘斜卧在塌上,道:“这已是难得了,旁人可只有份例呢。再如何,咱还能越过她正房夫人去?”青玉撇撇嘴,道:“论理,我们做下人的也不该说,只是那上房今日也忒不像了。还是二品诰命夫人呢,瞧瞧今日哭得那披头散发的样儿,还揪着老爷的衣服摆子,和市井村妇有何两样?日常还得叫她压着,这日子何时才能到头!”兰姨娘抬手,看了看手上的素金戒子,道:“快了,急些什么。二品诰命?我瞧过不上几日,她就要进一品了呢。”青玉将衣裳收进了柜子,直起身板,道:“姨娘今日如何在老爷跟前说的那番话?正房养出了个做妃子的女儿,气焰就不得了的了。如今再有了个做皇后的,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
兰姨娘道:“便是我不说那番话,她女儿还是要进去做那皇后。不过说来,图老爷的高兴罢了。那小丫头进了宫,咱们的好日子可就到了呢。”说毕,她见青玉不懂,又嘴角微挑道:“她已是年老色衰,又过了生育的年龄,这一辈子再没什么指望了。那两个女儿就是再好,嫁了人了,又能如何?即便那小丫头做了皇后,这家里的事儿,她也是鞭长莫及。况且那皇廷大内,日子是那般好过的?往后那里头的事儿,就有她烦的了,哪还能顾得上这儿?再说了,就算她贵为皇后,也管不着她老子进谁的房。过上个三年五载的,我若能生个儿子,这萧府内宅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这份儿家私,也就是我们的了。”这番话,她说的颇有些洋洋自得,转而又咬牙道:“这小丫头片子在家里,日日只顾与我合气,一天到头不给我好日子过。这下子她进了宫,瞧她怎么再跟我过不去。”说着,便将头上一朵绒花扯下,撕了个粉碎。
却说孟心蕊在楼里,早得了明珰传来的信儿,心中虽是惊疑不定,也只好先嘱咐了锦儿收拾东西。只过了盏茶的功夫,便见萧清婉被玲珑翠柳青莺等一干丫头搀了进来,萧清婉早已哭得伤心欲绝,举步难行。孟心蕊见状,忙忙迎上前,道:“姐姐这是……”说着,又将那后半截话咽了下去,只是道:“快将姐姐扶到内室歇息。”众人七手八脚,将萧清婉扶到内室床上,萧清婉便伏在枕上再不动弹。玲珑与翠柳是上房的丫头,本是送了人来就要回去的。但眼看小姐这般,她们此时走了待会儿又闹出什么事来,不知怎么对上房交代,便有些进退两难。孟心蕊瞧见,便道:“二位姐姐先回去罢。姨妈听说不好,也得二位小心侍候呢。这里有我,不妨事的。”
那两个丫头听了,心里的石头便落了地,玲珑道:“表小姐在这里,是最稳妥不过的,那就劳表小姐费心了。奴婢们,就先回去了。”孟心蕊淡淡一笑,便瞧着文燕与明月送了这两人出去,又低声令了锦儿冲了一盏安神汤备着。再看萧清婉仍旧趴伏着一动不动,心里亦是一团乱麻,待要开口劝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立了一会儿,便带上了门出去,独留萧清婉一人,心里只盘算着让她独自静静,或许就转过来了。
萧清婉伏在枕上一动不动,任凭了脸上的泪水将绣花枕浸湿了一片,屋子里还是闷热异常,身上却渐渐冷了。待泪流干了,再也哭不出了,她才慢慢的撑起身子,望着窗外头的一院子绿树,那翠绿的颜色,倒似是赢绵素日穿过的一件织金圆领衫子的料子色,那日在静怡王妃的寿宴上见着他时,他也穿着那件衫子,手里拿着的折扇上也画着一株翠柳。想来,他是极爱绿色的,自己回来后便拿了翠线和碧色的绸缎,悄悄的打了络子,做了荷包,还不及叫人送去,他便出京公干了。自己还在等着他回来,好把那两件物事递了给他,这东西还没传出去,自己却就成了他人之妻,竟还做了他的继母?真真荒诞无稽!
愿执此手,同携白老。誓言犹在耳边,自己却就转身做了那背信之人。
满心里都是昔日与赢绵执手共誓时的情景,心口一丝一丝的钝痛着,一股股的腥甜之气在喉咙里打着转,然而自己又能如何,方才爹说的明白,抗旨不遵,拖累的就是萧家满门。
萧清婉坐在床畔,一眼便瞅见了绣框子里各样针线并昔日用惯了的一把并州剪刀,阳光洒在上头,明晃晃的甚是耀眼。她信手将剪刀拿起,在手里细细把玩,凉凉的冰着手心,凉意一点点的传到心里,目光也就渐渐的冷了起来,心里便道:我自是不能抗旨的。可若是我没了,就算不得抗旨了。瞧在爹与姐姐的份上,我又死了,想必皇上未必真会为难于我萧家。想至此处,她主意便定了,起身走到日常放绣活的桐木箱子边,将那同心方胜的络子同那绣着并蒂莲的荷包拿了出来,又剪了自己一绺头发,絮在荷包里,将荷包的线收拢了,心道:我素日的心思,青莺她们都是心知肚明的,这两样东西,她们也都见过的。我若去了,她们是会想法子递出去的。
此番料理已毕,萧清婉又想了一回,还是忖道:夜长梦多,还是速速了结的好。摸了摸剪子的尖儿,倒是尖锐的很,便将剪子抵在了自己喉咙上,脖颈微微一凉并无甚痛楚,她口中喃喃道:赢绵,赢绵,我绝不负你。你回来后,定要在我坟上上一炷香,叫我知道。念着,便缓缓举起了剪子,阳光西照之下,剪子的尖儿亮晃晃的,耀人眼睛。
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第8章 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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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婉举起剪子,便要向喉咙戳去,还未触及肌肤却听门口一人惊呼,一道身影扑将过来,便要夺过剪子。萧清婉自是不肯与她,就争夺起来,相互抢夺中,剪子便开了刃,这把剪子是才磨过的,刀刃锋利非常,争夺中但见红光一闪,鲜血便一滴滴的滴在了枕上。
萧清婉一惊,便任由她夺去了剪子,张口结舌:“你……”随即冷了面,道:“你既知我心事,又为何阻我?!就让我死了不好么?至少……至少我还能留个清白身子。”孟心蕊将剪子抹净又放回了篮中,淡淡道:“既是姐姐不以自个儿性命为念,那心蕊便陪着姐姐,黄泉路上也好做个伴儿。只是这等死法鲜血遍地,姨父姨母若见了,必要被唬的不轻。两位长辈都是老人家了,只怕禁受不起,虽是他们也时日无多,平白受这场惊吓,终究是不好。我那里有一味药,吃下去半个时辰人就过去了,就像睡着了一般,再干净不过的。姐姐且稍等,我这就去取。”
说毕,她欲走不走的,萧清婉忙开口道:“你站住。要死的人是我,你搭上你的性命做什么?你说我爹娘时日无多,却是个什么意思?”孟心蕊道:“姐姐如今已是内定的皇后了,大封之前便去了,又是自行了断的。这等大事,姨父姨母岂是瞒得了的?被皇上知晓了,必要降下雷霆之怒,萧府满门又有谁能逃过?你我两家又是至亲,这等大祸自然也是免不过的。既是如此,与其等皇上降旨,受那无穷折磨,心蕊不如就伴着姐姐就此了断。”萧清婉惊道:“这话却是从何讲起?是我自个儿了断了自个儿,与旁人并无关系,那旨意还没下,也算不得抗旨。”
孟心蕊叹了口气,道:“姐姐素日何等聪明,如今却又这般糊涂!虽是圣旨未下,但皇上已然知会了姨父,圣意却已是下了,姐姐在明知圣意之下却自行了断,与抗旨不遵有何异处?皇家下聘,自来是莫大的荣耀,姐姐却不屑一顾,甚至以死相抗,皇室颜面何存?萧家的弥天大祸就在眼前,姐姐却恍然不知,真是……真是好生糊涂!”
萧清婉听着,心底一阵惊怕,身上便出了一身冷汗,随即颓然坐倒在床畔,低声道:“一叶障目,我思虑不周,险些拖累了亲人,多谢妹妹提醒。妹妹且先去料理了手上的口子罢,我……我是不会再做这等事了。”孟心蕊却不忙离去,仍瞧着萧清婉,道:“那么姐姐如今的打算?”萧清婉顿了顿,半晌才一字一句的道:“我自然会好好的在这楼子里,等候听封,日后也会好好的进宫去,不会再有它变。”这话说完,她的脸上已是一片灰暗,以往那两只清亮亮的眸子也如熄灭了一般暗淡无光。
孟心蕊心有不忍,待要张口劝慰,却又不知再说什么为好,只得出门寻伤药去了。
萧清婉在房内木木的坐着,外头却起了风,透过窗纱进了房,吹乱了她鬓边的发丝。她将那才取出来的络子和荷包拿起看了看,便执起剪子,一下一下的剪成了粉碎。
房外几个丫头正自在堂子里急的团团转,却因小姐的吩咐不敢进去,好容易看着孟心蕊出来,青莺忙上前问道:“表小姐,可怎样?我家小姐可还好?”孟心蕊道:“没妨碍了,姐姐会转过来的,这时候还是让她一个人静静心罢。”青莺点了点头,却又一眼望见孟心蕊手上的伤口,连忙道:“表小姐的手怎么伤着了?快叫人拿金疮药来。”孟心蕊笑道:“不妨事,才做针线时,让剪子划了。”青莺道:“也该小心些,天气热,这两日就小心别沾了水。”孟心蕊道:“不过是一点点口子,哪里就这般娇气了。”
众人正说着,上房的玲珑走来,道:“夫人让奴婢来传话,好叫表小姐得知,已叫人去打扫秋香居,或者明日就可以搬过去,请表小姐先着人拾掇着。”孟心蕊道:“多谢姐姐走这一趟,心蕊知道了。”玲珑又笑道:“夫人又说,表小姐先前跟着小姐住,锦绣楼里人多也就罢了。到了那边只锦儿一个不够服侍,叫表小姐瞧着谁好,说一声也带过去。再不然,夫人说就从外头买两个进来。”孟心蕊忙笑道:“还请姐姐上覆姨妈,说心蕊多谢姨妈疼爱,只是我这人平日是没什么要紧事的,再要一个就够了。凭姨妈叫了谁来罢,不消外头去买——一则劳姨妈费心,心蕊如今是客中要府上如此使钱费物心里不安;二则外头弄来的,不知底里的,若弄出什么事来,倒叫人烦心。”玲珑道:“既如此,我就去回话了。表小姐可还有别事?”孟心蕊想了想,道:“并没了,只是姐姐有些不大舒服,晚上就不能去请安了,心蕊要伴着姐姐,还请姨妈见谅。”玲珑听了,便点头去了。
待玲珑走后,孟心蕊便在镂花黄杨木椅上坐了,看着锦儿同着一众丫头收拾行囊。转眼日头便西斜了,就有上灶的丫头送了晚饭进来,青莺上前将食盒掀开,见是两盏粳米粥,一碟酱菜,一碟红心咸蛋,一盆清炖八宝肉圆,一盘蜜汁莲藕,另有一笼鲜虾小饺,便笑了道:“今日乱乱的,连厨房也不上心了。”孟心蕊看了一眼,道:“并没什么胃口,这样也好,多了拿来也是吃不下。”那提了食盒来的丫头道:“厨房的丁妈妈说,因为近日天热,怕满坑满谷的二位小姐看着厌烦,就减了分量,若是不够尽可往厨下去取。菜也没敢很用油,都是清淡利口的,还请二位小姐试试。”不待她说完,青莺便斥道:“放下东西就去罢,这里有你什么说处!谁问你来着?!”那丫头便禁了声,躬身要去,孟心蕊心里一动,道:“我瞧这位妹妹口齿倒还伶俐,叫什么的?今年多大了?”那丫头忙道:“奴婢叫双菱,今年十四了。”孟心蕊便点了点头,那双菱见她并无话说,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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