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云深
贵妃在长春宫内忽又见不着了大皇子,忙使人打探消息,得知是皇后倚病撒娇之故,在宫内恨骂不绝,一时却又无计可施。
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第98章 风雨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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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世子赢绥,自接风宴上下来,与二人别过,便出了园子。他并非骑马前来,照旧乘了轿子进城。
回至安亲王府,他才下轿子,那二门上伺候的家奴小厮忙上前打千问安。赢绥便问道:“王爷回来了?”一人回道:“王爷回来半日了,正在小书房内,爷快去罢。”赢绥便匆忙往书房去。行至书房前的抄手游廊上,有几个二等的丫头在廊上坐着,见他来了,忙各自起身问好。赢绥点了点头,又问道:“王爷还睡着?”里头一个丫头就笑道:“早醒了,爷自管进去便是。”话音刚落,便听里头一声咳嗽,安亲王问道:“绥儿回来了,怎么不进来?”就有一丫头打起了棉门帘,道:“王爷请世子进去。”
赢绥整衣入内,那屋中地上笼着火,鼎里焚着香,才进去便一阵暖香扑面而来,安亲王便在书桌后的酸枝木太师椅上坐着,手里端着青瓷茶碗。赢绥上前与父亲请安,安亲王便叫他在一边上坐了,看了他两眼,道:“今日吃了酒了?这脸都红了。”赢绥道:“今日二皇子公干回京,信陵侯司徒仲在城外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喊了儿子过去坐陪,就吃了几钟。”安亲王微微颔首,道:“都是皇室子弟,你们多亲近亲近,没什么坏处。”言毕,就叫丫头端了碗茶来与他。赢绥忙起身接了,吃过才又坐下。
安亲王挥退了房里侍奉的丫头,才坐起身来,问道:“今日见了二皇子,你心里觉得此人如何?”赢绥低头想了一回,又笑道:“儿子看二殿下虽朴实无华,却玉藏石中,隐忍不发,一言一行,十分谨慎,又有处事之才——陕西暴民闹邪教,他不出几月功夫便将其平息,可见这段才干。”说毕,略顿顿,看着安亲王脸色,低声道:“倒似是个帝王之才。”安亲王微微一笑,开口道:“你还是太年轻,识人太浅啊。”说着,将手中茶碗抿了一口,方才又道:“二皇子的确强过皇长子赢纬,是块璞玉。为父也看了他们这些年,却觉得这二皇子心胸狭窄,无容人之量,将来或能做到个将帅亲王,却难做这一国之君。”赢绥听了,忙笑道:“儿子才长了多大年纪,见识上如何能与父亲相较。只是皇上如今也只这三位皇子,皇长子是个不成器的,且为荣亲王看中。三皇子赢纪年纪虽幼,却已能见出平庸,他母妃亦是个碌碌之辈,不过求他母子二人一世安享荣华罢了。眼下除二皇子外,再无合适人选。咱们若冷眼旁观,让荣亲王拥立了皇长子,他司马昭之心,父亲岂是不知的?”
安亲王呵呵笑道:“你啊,当真是一叶障目。你只看见眼前,却没思量往后。如今皇上正当壮年,储君一事又并不迫在眉睫,你倒急些什么?你只看见皇上的这三位皇子,却怎么忘了一个极要紧的人?”赢绥问道:“何人?”安亲王便道:“当今的中宫,皇后娘娘啊。”赢绥微怔,随即奇道:“皇后娘娘并未有所生养,若是中宫有子,还有这许多事端么?”说着,顿了顿又道:“还请父亲教导儿子明白。”安亲王便道:“皇后眼下没有生养,往后便必定没有生养么?即便她无有所出,皇上还在盛年,朝廷每三年就要选秀,旁的妃嫔养出来,她瞧上了,要过去不也一般?为父虽只在大婚那日随群臣朝贺时,遥遥的见过皇后一面。但日常偶听皇上提起,这位皇后娘娘凡事心中很有几分主意,不是个甘受旁人摆布的。且皇上虽没明说,但私底下与为父说起话来,话里话外也透着立嫡的意思。这一节变数,亦也不小。”
赢绥闻言,低头默想了一阵,才出声道:“还是父亲见的明白,儿子未想到这一层上。”安亲王却道:“话虽如此说,但谁能料到以后如何,且慢慢瞧着。你日常与这些人相交来往,别失了礼数,听见什么话,也都存在心里,思量好了再说。”赢绥连忙起身道:“父亲教诲,儿子记在心上。”安亲王挥手要他坐下,又道:“你与那司徒仲来往已有时日了,觉得他如何?”赢绥道:“有几分才干,也算得上是个人物,只是有些好色贪花。”安亲王笑道:“年轻后生,这也不算什么大毛病,你还留神与他相交,皇上交代的事儿好生放在心里。”赢绥应了,安亲王又道:“还有一件事,待会儿你到上房见了你母亲,就说我说的,要她再好生教导菱儿规矩。今儿午后,我见着菱儿,还是那么个憨笑淘气的样子。下元酒宴就在眼前了,又是皇后娘娘亲口说了要她进宫赴宴,别到了那日闹出什么笑话来,惹人耻笑。”
赢绥一一应了,又与安亲王商议了几件事,方才出了书房,往后头上房与安王妃请安去了。
却说那日张鹭生的侄子张德钊受人指点,当街拦阻了大理寺推承李十洲的轿辇,跪在街当间儿,呈递了诉状,又声泪俱下的述说了事由,将县令赵文广如何纵仆逞凶,强夺奴婢,族叔如何登堂告状,却被赵文广打出,一五一十说得清清楚楚。因有人在后教授,并他自家的相思苦情,他便将本只七分的凄苦,足足说成了十二分,引得一旁围观众人纷纷叹息,听者动容,闻者流泪。
李十洲却微犯了难,他这般告状自然不合规矩,待要不收他诉状,却叫满城百姓看着——已有人在旁指指戳戳,私语些什么官官相卫的话来。好在这李十洲是初入官场,胸中一腔热血未灭,又是科考出身,圣人教诲仍在心头,再看此人青衣儒巾,也是个秀才,所告又是倚势凌人之事,正是他心头最恨。当即便收了他的诉状,道:“本官收了你的状子,回去自当立案审查,着地方拿人。你先行回去,三日后往大理寺来听审。”张德钊喜得当街叩拜不已,目送李十洲上轿离去,方才起身回去。
李十洲自回府内,将那诉状于夜间灯下细细读了一遍,方觉此事非想的那般容易。虽是诉状上只告赵文广家奴赵大抢夺婢女,却又透着赵文广拒不受理的事由。李十洲看了几遍,拍案叹道:“这状子写得太也刁钻。”便起身在屋内踱着步子,心里思忖道:我若要受理此案,必要先问他越级上告的因由,就要将赵文广扯出。他若捎带着连赵文广一并告了,此事倒容易,先打他个以民告官,以下犯上,再行审案,却与我没什么相干。但如今他竟未告,只叙明了越级事由,我要不问,是本方失职;我若问时,偏他并没告,倒显得我多事。我不过是个初入官场的小吏,得罪了赵贵妃,往后可还有安宁日子过?这般前后转了几圈,他喟叹道:“罢罢罢,便是贵妃的侄子也不能行此枉法之事!”当即拿定主意,连夜拟了两道公文,一道发往临朐县拿案中牵扯一干人等上京听审,一道则送往吏部检举赵文广纵仆行凶,阴私庇护一事。
当夜乌云蔽月,中夜时分便下起了连绵细雨,至清晨仍不见雨停。
贵妃叫人包了几样补品,亲坐了轿子往延春阁去。
进了延春阁院门,但见庭内雨打花残,风吹叶落,枯枝败叶渍在地上,十分泥泞难行。贵妃也不在意这些个,着人通报了,便下轿让宫人撑着伞,踩着地上的泥路,往里头去。
进到里头,但见楼内灯残烛灭,本就是阴雨天气,这楼内不点灯越发显得昏暗不已。贵妃眉头微蹙,也不言语,径往内室行去。
踏进内室,梁美人正在床上躺着,见她进来忙要起身。贵妃疾步上前,就按着她道:“你身子弱,快别起来,咱们都是见惯了的姐妹,何必再闹这些虚文。”梁美人这才不动弹,又轻声慢向贵妃道了赎罪。贵妃四下看了看,见这室内地上虽笼着两个火盆,仍是透着冷气儿,又看屋内只绿儿粉蝶两个宫女听候吩咐,就笑道:“妹妹病着,就怠惰了。这窗纸不好了,也不叫她们去糊糊。妹妹才小产,若是被冷风吹了,可是要作病的。”又向那两名宫女道:“这屋内昏暗暗的,也不点灯,盆里炭火不旺,也不往里添。你们是打量着如今不是本宫执掌宫务了,就一个个偷起懒来了,看本宫回头怎么收拾你们!”梁美人连忙道:“娘娘不要责怪她们,是嫔妾不叫她们弄的。”贵妃微怔,道:“这是什么缘故?”随即又笑道:“想必如今皇后病了,是宸妃打理宫务,她克扣了妹妹的份例?若当真如此,本宫必替妹妹回了皇上,给妹妹做主。妹妹不要瞧姐姐如今不得志了,几句话还是说得上的。”梁美人听到“皇上”二字,茫然若失,喃喃道:“皇上?自打我小产那日,皇上再没来过了。”贵妃见她伤情,劝道:“妹妹快休如此,只因妹妹小产身子未愈,不能侍寝,皇上要你安心调养,不来扰你之故。待妹妹好了,必定还和从前一样了。”梁美人眼中噙泪,道:“听闻皇后也病了,她也不能侍寝,皇上可是不去坤宁宫了?”贵妃闻言,一时语塞,想了想又叹道:“说的也是,妹妹若安好时,过上两月也该生产了,不论丫头小子,也算是终身之靠。就是皇上不喜欢,妹妹至不济也能坐到个嫔位,也不至弄到如今的地步,连皇上的面也见不着了。说来说去,都是皇后的那碗汤作的,可恨皇上也被她迷惑了心窍,也不替妹妹好生查查,倒叫皇后杀了红儿灭口。”此事戳了梁美人心肠,她禁不住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贵妃劝了一阵,好容易才止住,又道:“妹妹再不要如此凄苦,快些养好身子,回笼圣心才是最要紧的。”梁美人颔首恨道:“娘娘说的,嫔妾都记在心里。”
贵妃坐了片刻,看雨势渐小,就说回宫。
起身行至院外,上了轿子,一旁跟轿子的文乐低声道:“娘娘,这梁美人便是以往也不是很得皇上宠爱,如今又成了个病秧子,娘娘来调说她,能有几分用处?”贵妃坐在轿内,抱着手炉暖手,沉声道:“虽是如此说,但她是个没心机的,易于拿捏,倘或因着失子一事恨上皇后,生出些什么变数也说不准。”这文乐是拿了钱宝林东西的,心内掂量着说道:“娘娘,不如还是看看钱宝林如何?奴婢瞧着她还算听话,也没经过皇上的眼,有几分才貌,或能分皇后宸妃些恩宠也说不定。”贵妃却在轿内闷声笑道:“那就是个油滑的坯子,若不是无人可用,本宫是不打她那主意的。”文乐听主子如此说,只好住了口。
延春阁里,贵妃去后,梁美人卧在床上,听着外头凄风苦雨,心里甚是寒凉。一时有宫女进来说道:“宸妃娘娘又打发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主子瞧瞧?”梁美人却厉声喝道:“谁许你拿进来,都撂到雨地儿里去!”外头宫女杏儿听见声响,忙跑了进来,陪笑道:“主子且听奴婢一言,主子摔了这些东西不打紧,倒让外头听见道是主子心里暗恨着皇后娘娘同宸妃娘娘。滑胎的事儿,连皇上都听了皇后的言语,主子还这般咬着不放,传到皇上耳朵里,只怕就不好了。”说毕,见梁美人只是默默不语,不置可否,又笑道:“主子既不想看见这些东西,奴婢收起来放在主子看不见的地方就是了。”梁美人这才点了点头,道:“凭你处置罢。”
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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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晨,萧清婉梦中便觉屋内燥热,睁眼一瞧,地上竟放了三个火盆,内里炭火烧的极旺,便扎挣着坐起了起来。帐外守着的绛紫听见响动,连忙进来看视,见皇后已醒,便问道:“娘娘,可就起身么?”萧清婉一手扶额,微微点头。绛紫便向外头招呼道:“娘娘起身,进来伺候。”便有一列宫人捧着金盆热水、香茶漱盂、巾帕梳篦进来。绛紫便伺候了萧清婉洗漱,又道:“娘娘,今儿梳头么?”萧清婉笑道:“病了这一向,天天蓬头垢面的,皇上过来也笑话了几回了。今儿好歹有些精神了,叫文燕过来给本宫梳头,再拿些脂粉过来,铺了脸上颜色也好看些,略遮遮丑。”绛紫便掩口笑道:“看娘娘说的,娘娘便病着,也是病里的西施,好看的很呢。”萧清婉闻言,睨着她,含笑道:“你素日里是个老实的,怎么今日嘴上抹了糖,哪里学来这些油腔滑调,尽来哄本宫开心了?”绛紫便嗔道:“哪里是奴婢油腔滑调,昨日皇上过来也是这般说的,就是油腔滑调,也是皇上先开的头。”萧清婉笑了一回,文燕便过来为皇后梳了头,因还未大愈,便只随意插了两样珠花,绛紫又为皇后合粉匀脸,略搽了些胭脂,就好了。
萧清婉梳好了头,便指着地上的火盆道:“这是谁让弄的,就这么大个屋子,竟放三个火盆?”文燕看皇后脸色不愉,忙道:“是昨个儿夜里,奴婢见下了雨,屋里湿潮气重,怕娘娘病没好又着了寒气,就多笼了一个上来。”萧清婉点头正色道:“本宫病了几日,这些事情都没理论,你们是把本宫往昔的话都给忘了。”文燕连忙陪笑道:“娘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娘娘的教诲,奴婢们自来是谨记心头的。”萧清婉便道:“本宫早就说过,这坤宁宫里奢华太过,要你们平日里用度能俭省些便俭省些。这满宫里都是些眼馋心热内里藏奸的人,皇上高兴,自然万般过得去。若哪日赶着皇上不高兴,可就都成了事端。这还没下雪呢,屋子里就放了三个火盆,感情那银炭是不要钱了,尽着你们狠烧?让那起妃嫔过来看见,嘴上不敢说,背地里又嚼出些好话来。”文燕见皇后见责,不敢多言,只是道:“既然娘娘这样说,奴婢拿一个到那边屋里去。”看着萧清婉点了头,便真拿了一个出去。倒是绛紫脸红红的,撅嘴道:“娘娘太也小心了,娘娘是正宫皇后,要什么皇上是不给的,多烧个火盆算的了什么?”萧清婉不待她说完,便呵斥道:“你说这话就该拉出去打死!”
绛紫自到她身边服侍,还未曾遭这样的厉声训斥,又愧又急,又自觉没脸,抹着泪在床畔跪了。偏她又是个不善言辞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文燕出去放了火盆又回来,看见这样的光景,不知是何缘故,又不敢问,便跟着跪了。萧清婉冷着脸,半日没言语。穆秋兰见里头久没动静,进来瞧见,脸上堆笑道:“娘娘这是怎么了,才起来就生起气来。宫人不好了,娘娘说与奴婢就是,何必自己个儿生气。娘娘要罚她们不打紧,只是伤了自己的身子。”萧清婉不理她这话,只是冷声道:“把绛紫拉到小门上,让李公公打她十板子,革她一个月的月例。文燕也革一个月的月例。”穆秋兰见皇后当真恼了,不敢多言,便领了文燕绛紫下去,交予李明贵,自己又上来。
进屋见皇后还在床上坐着,忍不住道:“娘娘今儿是怎么了,一大早火气就这样高,连那两个大姑娘素日里的体面也不顾了,就拉出去叫打。”萧清婉看着她,沉声道:“本宫病着,懒怠管事,莫不是你也懒了?”穆秋兰听这话,立时慌了,忙道:“娘娘明鉴,奴婢并不敢误了差事。”萧清婉一字一句的说道:“本宫知道你没误了差事,也体谅你近段时日辛苦。但本宫要姑姑过来做这掌事宫女,并非为了那针头线脑的差事。而是姑姑是宫中的老人,心思沉稳,谨慎仔细,本宫要姑姑来是请姑姑好生教导底下这些个宫女。尤其是本宫身边那四个,她们是打小就伺候本宫,原比别人有体面,心性儿高些,一时忘了宫里的规矩忌讳是有的,姑姑就该时时提点她们。若有不听教诲的,该罚就要罚,该打就要打。古来今往,多少上头人的事,坏在底下这些奴才身上!火盆事小,可文燕要笼,问过你没有?谁许她自作主张?!长此以往惯了,作奸犯科什么事儿做不出来。你方才是没听见,绛紫嘴里的话,张狂成什么样儿了!若是传出去,让外头人听见,不说是她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倒说是本宫素日里使的她这般!”
正说着,绛紫领了罚,忍着疼同文燕一道上来与皇后磕头。
萧清婉看着她们磕了头,叫起来,便温言道:“不是本宫心里想打你,你是本宫身边一道长起来的人,看你遭罚,本宫心里也难受。只是你自己去思量思量,方才那话,能不能说?”绛紫揉着眼睛,说道:“奴婢谢娘娘教诲,奴婢知错了。”文燕在旁亦说道:“奴婢知错,往后断不会如此莽撞。”萧清婉便道:“待会儿叫穆姑姑拿上好的金疮药给你,你们都下去罢。”那两个宫女才抱愧去了。
打发了她二人出门,萧清婉又吩咐道:“去把明月给本宫传来。”穆秋兰不敢怠慢,忙亲自去了,一时便带了明月过来。
明月一早起来,听闻文燕遭了罚,还在暗自高兴,忽然听皇后召见,心里便惴惴的,忙收拾了跟穆秋兰上去。
走到内室,才垂首敛身问了句“娘娘有何吩咐?”萧清婉便沉着脸道:“跪下。”明月不明就里,只得跪了。萧清婉冷冷道:“明月姑娘近来忙得很呐。”明月脸上堆笑道:“都奴婢份内的差事,奴婢不敢说忙。”萧清婉冷笑道:“原来挑三说四、挑弄是非也是你份内的差事,怪道你忙上了天,每日里不到时辰就不见了你的人影儿。你是不是打量着本宫病了,糊涂了,不知道你背地里干的那些事儿,由着你搓弄摆布?!”明月被皇后戳中心中真病,脸上先红了,急道:“娘娘的话,让奴婢愧不敢当。奴婢怎敢有这样天大胆子,欺瞒娘娘?”萧清婉冷冷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做没做过你心里有数儿。莫不是青莺那一遭,你得了甜头,又看本宫待文燕好了,气不过,就依样葫芦故技重施?!本宫如今告诉你,今日本宫罚文燕,是气她自作主张,打绛紫是恨她说话张狂,却与你没什么相干!你给本宫回去,安分守己干你的差事去,若再让本宫听到你在背后挑唆是非,勾引事端,那就别怪本宫不顾惜这些年的情面!”一席话,斥得明月讪讪的,待分辨又无话可说,只得含羞忍耻磕头下去了。
萧清婉发落了明月,才按压着两鬓太阳穴上,轻轻揉着。穆秋兰连忙上来替她按揉,又道:“娘娘清早才起身,连饭也不吃就发这样大的火,可是要头疼。”略顿顿,又问道:“娘娘如何知道,是明月在背后弄的鬼?可是谁来说的?”萧清婉笑道:“若是什么都等着人来告诉,那还不反了天了。本宫虽是气恼,心里也明白,文燕不是个会自作主张的人,必是谁拿话挑了。与她搭班儿的绛紫,是个心里藏不住事的老实人,没这样的鬼心眼儿。青莺因着前头的事儿,话也少了,本宫素日里冷眼瞧着,她是再不敢造次的。唯独这个明月,因以往只她一个会些梳头的手艺,本宫也只用得着她。如今文燕也会弄这个了,相较起来,竟还比她好些,思其利弊,也就只能是她了。昨儿文燕又是接的她的班,必是她临去前留的话儿。只是文燕也是个别有心机的,一径想逞自己的好,竟没把她扯出来,倒弄巧成拙。再者,前些日子,本宫也模模糊糊的听底下人说,明月同文燕不对付,明里暗里拌了几回嘴了。本宫几番不理论,她倒越发兴头了,借这个事也好好压压她那性子。”说了,又笑叹道:“都是些淘气的东西!”
穆秋兰听着,忙笑道:“坤宁宫生了这样的事出来,算起来竟是奴婢失职,还请娘娘责罚。”萧清婉却笑了,道:“罢了,姑姑近日忙碌,顾不上也是有的。这事儿虽不大,倒能瞧出她们一个个不安分的心思,姑姑这回过去,一句句的教给她们,要她们知道自己的本分,别总思量些不该她们打算的事情。”穆秋兰应喏,又问道:“早膳得了,给娘娘拿过来?”萧清婉点了点头,又道:“屋里燥热,把窗屉子打开,透点水汽进来。”
御膳所是早将皇后的早膳抬了来,外堂上的宫人接着了,又听闻里头皇后一早起来便发了脾气,连明月、绛紫、文燕这样的大宫女也遭了罚,谁也不敢进去问话。你推我我推你,都拿眼睛看着别人,好容易穆秋兰出来,叫排膳进去,一众宫人忙不迭的将各样吃食自食盒里取出,一一的用托盘盛了,端到里头去。原来自萧清婉身染风寒,一日三餐都挪到里头用了。
用过早膳,病中无事,萧清婉倚在窗边,瞧着外头的霏霏淫雨,甚觉无趣。正在此时,门上青莺打起软红石榴门帘,报道:“黎顺容、苏修媛前来问安侍疾。”萧清婉理了理头上的珠钗,便道:“宣她们进来。”不多时,只听一阵裙子响,就见两个嫔妃携手进来,朝上盈盈拜了。萧清婉令她们平身,叫宫女挪了凳子与她们坐,就叫上茶。
这二人虽说是来侍疾,但其时皇后又并非病的起不来床,端汤奉药的差事又有底下宫人伺候,她们不过了坐了陪皇后说话。黎顺容嘴快,便向萧清婉笑道:“京里如今出了件新鲜事儿,不知娘娘知不知道?”萧清婉微笑道:“本宫病在这里,连内室的门也不曾出得,能知道些什么?”因问道:“什么事?”黎顺容便捂着嘴笑道:“说出来,真真是件可笑可乐的新鲜奇文!贵妃那侄子,现在临朐县做县令,这事儿娘娘是知道的。昨儿嫔妾在屋里坐着,听底下人说闲话,就听说那赵县令在地方上欺男霸女,横行不法,抢了一个秀才家的奴婢。人家上门告状,他撕了状子把人打了出来,害的人在床上躺了几个月,险把性命丢了。如今人家上京来告状了,娘娘倒说说,可有这样做官的,这样的眼馋肚饥,甚的好丫头,也去抢人家的,可笑不可笑!”
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 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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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婉听了黎顺容的言语,心里暗自忖道:竟传的这般快,昨儿的事情,今日就到宫里来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笑道:“这倒真是稀奇事,赵文广也是科举出身,饱读圣贤诗书的,怎么行事竟如此荒唐!”黎顺容撇嘴道:“赵家不过一个破落户,几代没出过一个知书识礼的,还是靠了赵贵妃,才有今日的体面,天知道他那功名是怎么来的!”萧清婉便沉了脸,道:“你这嘴就是没个把门的,这样的话也敢出来乱说?”黎顺容自知失言,忙满脸堆笑,待要再说什么分辨,萧清婉却已转了脸,同苏修媛说话去了。
但听萧清婉笑道:“近来听闻苏修媛常往养心殿去侍寝。”苏修媛见皇后问,连忙道:“不过是娘娘病着,皇上召嫔妾过去伺候罢了。娘娘若好时,皇上焉能想起嫔妾?”萧清婉便展颜笑道:“修媛不必这般说,能侍奉皇上是福气。皇上身边也总得有几个知心沉稳的老人服侍,才是稳妥。修媛没了孩子也要几年了,还该好生调养身子,以备诞育龙嗣。一者是为皇家开枝散叶;二来也是为修媛自己的终身打算。”说起孩子,苏修媛倒想起自己平白没了的那一胎,心里一痛,红了眼圈,好半日才道:“娘娘说的且是,只恐嫔妾没这样的福分。”萧清婉劝道:“这说的可是什么话,修媛还年轻,日子也还长远,就等着罢。”苏修媛听出皇后的弦外之音,心中一则喜一则忧,口里只是兜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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