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作者:团子来袭
叶卿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成了书中那个不受宠皇后。她只想仰天大笑三声,按照剧情发展,她只需要每天混吃混喝,边嗑瓜子边看男女主和皇帝那个苦情男配虐恋情深,苟到最后一章圆满撒花就行了。然鹅……叶卿接手之后,就发现剧情它崩了!兄长官职一路飙升是肿么回事?再这样下去是要被猜忌灭族的啊!皇帝你不去你朱砂痣那里,天天往她宫殿里挤作甚?她已经看到妃嫔们要和她宫斗到底的小眼神了!好在太后娘娘依然喜欢她,“囡囡啊,母后教你宫斗秘诀!”叶卿怂怂想哭,母后啊,咱们继续愉快的研讨佛经不好么?刚分开不到一刻钟的皇帝找了过来,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带,“朕的女人,朕自己护!”叶卿……不,我不要你护,我只想混吃等死!从一个土木工程狗穿成皇后,叶卿只想躺平当条咸鱼过上混吃等死的日子,但是为毛每天都在被迫搬砖?
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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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春,朱墙红瓦间,探出几抹新绿桃红,为这庄严肃穆的殿宇添了几分生机。
春阳从半开的雕花窗棂倾泻进来,却没有多少暖意。
殿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还有宫女急切的呼喊:“娘娘!”
叶卿坐在窗前的软榻上,没穿平日里那一身明晃晃金闪闪的华贵凤袍,只着了素衣,发髻都没梳。
即将要被废后了,她还是得装模作样把自己弄的凄惨些。
她倚着绣金凤牡丹纹的软枕,怀抱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波斯猫眼眸碧蓝如宝石,一看就是名贵品种。
能当上一国皇后,叶卿自然是个美人,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玉面柳叶眉。只是年岁尚小的缘故,面上还带着几分娇憨之气。
听着殿外宫女的呼声,她只一下一下抚摸着躺在自己怀中的波斯猫,淡然开口:“不就是一道废后的圣旨么,紫竹你这般失态莫要丢了昭阳宫的颜面。”
叶卿端的是一派不动如山、稳如老狗。
她在心底冲自己比了个v的手势,演技满分!
宫人们并不知晓,这金尊玉贵的皇后,已经换了芯子。
土木工程狗叶卿在做项目时天天跑工地,中暑昏迷,醒来就到了这九重宫阙之中,成了执掌六宫的主人。
梳理一番原主的记忆,叶卿发现自己这是穿进了前几天无聊翻出来看的那本古早言情小说里,她瞬间只觉得天雷滚滚。
暴君皇帝对女主痴心一片,不惜用卑劣手段逼迫女主入宫为妃。哪怕女主对他一直冷言冷语,从不让他近身,他也一直把女主捧在心尖尖上宠着。
前几日宫妃们来给原皇后请安,原皇后泡了太后赏下的花茶给给妃嫔们喝,谁知女主走出昭阳宫半刻钟不到,就浑身起疹子,晕倒在回去的路上。后来太医诊断说,女主是对花粉过敏。
皇帝知道后大怒,压根不听原皇后的解释,直言她善妒心恶,将昭阳宫给女主上茶的两个宫女当场杖毙。
原皇后难过得大哭一场,自此以后就病了,不曾想再睁眼,便是叶卿到了这具身体里。
原著中这事儿一闹,皇帝为了把女主捧上皇贵妃的位置,便设了一场废后的局。
立后废后都关系到朝堂,太后必然不会同意皇帝胡来。而皇帝的目的就是以废后为要挟,跟太后各退一步,他不废后,但要立女主为皇贵妃。
叶卿听着殿外脚步声杂乱,估摸着是废后的圣旨下来,才故意装腔作势说了那番话。
反正她又不会真的被废,皇后的架子还是得摆足!
大宫女紫竹走进殿内,却是大惊失色,直呼:“娘娘说什么胡话!是安公公带着陛下的赏赐过来了!”
稳如老狗的叶卿,面上淡然的表情卡了一卡。
赏赐?
不对啊,皇帝怎么没按剧情来?
这会子功夫,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已经带着小太监抬着几口红漆木大箱子到了殿内,总管太监安福对着叶卿点头哈腰:“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叶卿心中疑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这些东西,安公公莫不是送错了地方?”
“哎哟,皇后娘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这可是陛下亲口吩咐让咱家去库房挑选的玩意儿,就这尊血玉珊瑚,原本是摆在陛下案前的,陛下特让奴才送来。”安福捏着尖细的嗓音道。
他示意几个小太监打开另几口箱子,红的玛瑙绿的翡翠看得人眼花缭乱,安福满脸堆笑:“陛下心中是挂念着娘娘的。”
这句话让叶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了不了,她一点也不想皇帝挂念着她。
皇帝就继续和男女主虐恋情深吧,她只想好好享受自己混吃等死的生活。
总管太监安福一走,整个昭阳宫的下人像是瞬间腰杆都直了起来,说话都比平日里大声。
皇宫就是这样一个“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地方。
比起紫竹她们的欣喜若狂,叶卿愁得一张脸快皱成包子。
她要想得道,除非是皇帝嗝屁,她升职成皇太后!
眼下皇帝这么做,绝对是在预谋着什么,这波赏赐,应该是做给太后看的。
“娘娘,您乃一国之母,怎能穿得这般素净,有失体统,奴婢给您好生梳洗打扮一番,陛下见了您,必然也会心生欢喜的。”紫竹一改前几天的低迷,走路都带风:
“先前太后娘娘宫里的房嬷嬷才来过,说叫您给陛下服个软。如今陛下都先低头了,娘娘一会儿也做些羹汤给陛下送去吧。”
被紫竹按在梳妆台前涂涂抹抹的叶卿听到这话,秀气的眉毛抽了抽。
亲手做衣服,煲羹汤这种事,原皇后不知做了多少回了,哪一次皇帝领情了的?
她望着铜镜中自己稚气却难掩艳丽的眉眼道:“他必然还是不愿见我的,我何必再去碰一鼻子灰,平白叫后妃们笑话。”
紫竹听着这话,神色不免黯然了下来:“娘娘,这宫里的女人都是这般熬过来的,只要您怀了龙嗣,那谁也不能越过您去!陛下那日虽对您发了脾气,但今天这赏赐,八成就是陛下给您赔罪的。奴婢送安公公出去时,安公公透了口风,说陛下这两日头疼犯了,都是歇在御书房的。娘娘您送些补汤过去,陛下的心便是块石头,这么些年,也该被您焐热了。”
皇帝有儿子?那简直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皇帝为女主守身如玉,哪怕登基了,也不肯选秀充盈后宫。
但女主乃罪臣之女,他能给女主伪造一个身份糊弄朝臣,却糊弄不过宫斗满级的太后。
皇帝并非太后亲生的,太后怕皇帝忘恩,一心想让皇帝立叶家女为后,这样才能保证叶家的圣宠。
皇帝便跟太后达成协议:太后同意他选女主为妃,他便立太后的侄女为皇后。又敷衍似的选了几个大臣之女入宫,乱七糟八凑齐了三宫六院。
只是距离选妃都过去大半年了,除了女主的永和宫,皇帝就没去过任何一个妃嫔那儿。
妃子们倒是想母凭子贵来着,可她们总不能自己就折腾出一个崽子来吧?
穿成原著中一个路人皇后,叶卿只想安安分分过自己的小日子,实在是不愿再去皇帝跟前刷任何存在感,冷声道:“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紫竹见她语气决绝,不好再规劝,只忧心道:“那太后娘娘那边若是问起来……”
这句话还真是个杀手锏,想起原著中以强势著称的太后,叶卿还真不敢胆儿肥违背她老人家的意思。
原皇后那温软的性子,能当上皇后,当真是全靠着她是太后的娘家侄女。
太后是她在宫中唯一的靠山,叶卿可不想一穿过来就失去自己的金大腿,她思量片刻后道:“我身子还没好利索,让小厨房的人做好羹汤给狗……陛下送去吧。”
艾玛,看书的时候骂皇帝骂顺口了,差点就骂出来了。
叶卿赶紧捧着胸口咳嗽了两声,仿佛真是身体抱恙。
紫竹不疑有他,还担忧道:“这样也好,总归是娘娘您的一片心意。娘娘你得想开些罢,莫要再怄气了,气坏了自个儿身子,遭罪的还是您自己。”
劝完她又吩咐了边上候着的小宫女:“你去小厨房传话,让灶上的厨子炖一盅雪梨燕窝汤送去御书房。”
“是。”小宫女敛裙屈膝退了出去。
紫竹有一双巧手,给叶卿梳了飞天髻,面上又抹了脂粉,叶卿五官本就生的大气,这样略施粉黛,将她眉眼间那股被稚气所掩盖的明艳妩媚显了出来。
紫竹叹道:“娘娘今日这般好看的妆容,陛下看不到可惜了。”
叶卿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谁说她打扮是为了给皇帝看的?
她画个妆容给自己看不成么?再者,比隔壁宫里的小妖妃好看也成啊。
谁料紫竹下一句就道:“娘娘乃国色之姿,岂是永和宫那等故作清高之人比得了的。”
妹纸,你这是有读心术啊?
想起那天的事,紫竹心中还是愤愤不平:“苏妃又不说自己对花茶过敏,故意摆脸色叫您难堪,回去时在哪里晕倒不好,偏偏是在陛下去御书房的必经之路……”
被紫竹这么一提,叶卿倒是想起那日的一些细节,原皇后性情温吞,从不会主动为难后妃。哪怕当时女主茶盏都不碰一下,原皇后也没说什么。反倒是杨妃挑拨离间,说了些女主仗着皇帝宠爱,把太后也不放在眼里的话。
那花茶是太后赏的,又是原皇后命人泡的,女主这当着众妃嫔的面一口不喝,无疑是同时打了太后跟原皇后的脸。
杨妃这是在逼着原皇后罚女主,若是不罚,不仅原皇后自己没了威信,也让太后失了威严。所以原皇后才命人把那花茶灌给原女主喝了。
杨妃这招借刀杀人玩的飞起啊!
这么简单的一个局,为毛紫竹好像压根就没想到一样?
叶卿努力回想原著中关于皇后身边下人的描述,最后悲桑的发现,原著中用在皇后身上的笔墨都少得可怜,她身边的下人更没有资格拥有姓名。书中恶毒女配杨妃的戏份都比她这个皇后多,背景也介绍得比她详细。
作为宰相之女,杨妃性情骄纵,觉得是原主抢了她的皇后之位,经常为难原皇后。她在宫里嚣张跋扈惯了,见女主得宠,就经常刁难女主,但总是会被皇帝光速救场。
所以这个杨妃简直就是皇帝和女主的神助攻。
古早言情小说的通病就是,书中除了主角,配角和反派通通都被强行降智。
在原著中,杨妃是个只会瞎蹦跶的蚂蚱,她是个为了得到皇帝的爱,整天得要死要活的傻叉。
她自己的设定都这么简单粗暴了,又能指望身边的人能高明到哪儿去?
叶卿对自己未来的日子感到了一股淡淡的忧桑。
“喵~”怀里的波斯猫叫了一声,还用它那稚嫩的牙齿轻轻磨叶卿的手指。
叶卿伸手抓了抓波斯猫脖颈处的皮毛,雪团一样的波斯猫立刻仰着脖子,眯起眼,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好吧,为了猫主子,她觉得她又可以在宫斗中活到大结局了。
窗台那里日光正好,叶卿抱着波斯猫慢吞吞挪回软榻处:“今儿个日头不错,让饭团多晒晒太阳。”
头上这发髻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重,下次得让紫竹给她换个轻便的发型。
叶卿努力维持着优雅着的姿势半躺了下去。
软塌的垫子全是鹅绒填的,一坐上去,整个人都陷进了那柔软丝滑的绸缎面料中,仿佛是躺在云上。
叶卿的优雅没能维持多久,就开始本性暴露咸鱼瘫了。
这里靠窗,视野极好,一眼望去,蓝天碧瓦、绿树红墙尽收眼底。太阳已经升高,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叶卿和她怀里的波斯猫同时惬意眯起了眼。
旁边的矮几上放有各似各样的精致糕点,紫竹贴心,发现这几日叶卿喜欢躺在这里晒太阳,就把矮几挪近了几分,方便叶卿伸手就能拿到糕点。
叶卿享受着日光浴,伸出带有肉窝的爪子,摸起一块点心就送进嘴里。
咔嚓一嚼,她杏眼一眯,嘴角一翘,活像一只饱餐餮足的猫儿。
“喵呜~”怀里的波斯猫眼馋叫唤了一声,碧蓝的眸子里满满的渴望。
叶卿就扳了一小块点心放自己掌心,波斯猫立马凑过来啃点心,它还小,牙口稚嫩,啃东西颇有些吃力。
叶卿觉得它歪着脑袋认真嚼点心的小模样萌翻了,笑着用手指捻去了它胡须上沾到的点心碎粒。
紫竹瞧着这一幕,想起自己听来的那些消息,心中难免酸涩,她抿了抿唇,还是说了出来:“听永和宫的宫女说,前些日子陛下把北境进贡的那只雪狐赏给苏妃了。”
叶卿手上这只猫,还是一月前她族兄送进宫的。
叶卿垂着眼皮继续给波斯猫喂点心,漫不经心道:“永和宫那边的消息,以后别往我耳边传,咱们昭阳宫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原皇后痴心皇帝,自然是时时刻刻关心着永和宫那边的动向,叶卿可没这个兴趣。
紫竹不知这具身体里已经换了芯子,听到叶卿说出这番话,心中百感交集,低下头去掩去眸中泪意,哑声道了一句好。
能让她家皇后娘娘说出这样的话,到底是心伤到了什么程度啊。
叶卿懒洋洋瘫在软塌上,在紫竹看来就成了蔫蔫的。
她想说些叫叶卿感兴趣的话题,便道:“京都最近开了个戏班子,那出《牡丹亭》唱得极好,娘娘您平日里最喜欢看这出戏,要不奴婢叫内务府安排下去,在昭阳宫摆台子?”
叶卿原本还兴致缺缺,听得这番话,瞬间浑身一个激灵。
听戏?牡丹亭?
这不是原著中,男主混进宫来的桥段吗?
说起原著中这个男主,那也是个倒霉蛋,男主本是将门虎子,少年将军,跟女主家又是世交,二人那是情投意合,早早的把婚事订下了。奈何女主老爹在皇子夺嫡中站错了队,好好一官宦之女,转眼就变罪臣之女了。
男主倒是不介意女主的身份,但女主觉得自己罪臣之女的身份会连累男主的仕途,分分合合又是一番虐恋情深。
最后男主带兵出征,想立下军功后求皇帝赐婚,这样就可以打消女主的顾虑。
岂料那一战他大败,京城里都传言他死了。男主捡回一条命却无颜回家见父母,辗转回京得知女主竟然已经进宫为妃,瞬间黑化了,开启强取豪夺模式。
他混在戏班子里进了宫,劫持了听戏的原皇后,威胁皇帝,不放女主出宫,就要原皇后的命。
皇帝兴许不在乎原皇后的死活,但是原皇后的身份关乎到皇家的颜面,太后也不许这样的事发生。
男女主成功逃离皇宫后,皇帝迁怒原皇后,觉得是她跟男主合伙设计了这个局,更加冷落原皇后。
皇帝出宫找女主,原皇后偷偷跟了出去。皇帝遇到刺客身陷险境,原皇后为皇帝挡了致命一箭,香消玉殒。
不知为何,想到原皇后为救皇帝而死,叶卿心口有些闷痛。
许是原主留下来的情绪吧。
叶卿是坚决反对自己的这个结局的!
为救皇帝而死?呵呵,不可能。
原皇后命运的转折点就是听戏事件,她必须得避开这段原著剧情!
“宫外的戏班子进宫,章程有多麻烦不必我说了。这戏之前也听过,没什么好听的。”叶卿神色怏怏,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皇后以前为了给皇帝庆生,请了宫外一个舞坊进宫来献舞,被皇帝斥责过,说宫里奢靡成风。
紫竹以为她是怕又被皇帝斥责,忙道:“前几日杨妃才叫那戏班子进宫来唱过曲儿,如今人还在宫内呢,娘娘若是想听,不过是传句话的功夫。”
啥!那男主岂不是也已经混进宫了!
叶卿惊得杏仁酥都吃不下了。
昭阳宫是她的住处,哪怕她不点戏,但男主只要随便一打听就能够打听到。
叶卿顿时觉得自己宫里一点都不安全。
殿内的香炉里不知燃了什么香,闻起来头昏脑涨的。
叶卿心绪不佳,当即斥道:“谁点的香,本宫不是说过了殿中不许点香么?”
古人的癖好她一点也享受不来,每次闻着这香就浑身不舒服。
点香的小宫女吓得脸色发白,忙跪在了地上。
“这些不长记性的贱婢,奴婢下去就罚她。”紫竹训了那小宫女两句,才对叶卿道:“娘娘身体不适,奴婢扶您去内殿歇息?”
“再躺下去本宫整个人都快躺散架了。”叶卿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随本宫去御花园转转吧。”
指不定男主正在想怎么来昭阳宫劫持她,她还是躲出去为妙。
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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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紫竹虽然不明就里,但还是立即吩咐宫人下去准备轿辇。
昭阳宫准备轿辇这些琐事的,是一个叫刘喜的太监,原来是在敬事房当差的,不知怎的,放弃了那肥差跑昭阳宫献殷勤来。彼时原皇后才被立后,身边正无可用之人,就收他当了昭阳宫的总管太监。
原著中全部篇幅都在写男女主虐恋情深,叶卿对这个叫刘喜的太监也没有多少了解。
但紫竹似乎跟这刘太监不怎对付。
叶卿出门的时候,就见紫竹又跟那刘太监发生了口角。
紫竹是个直脾气,一脸愠色,反观那刘太监倒是笑眯眯的,一副再和善不过的样子。
好歹在职场上摸爬打滚好几年,叶卿看人的眼力劲儿叶卿还是有点,她当即知道这刘太监怕是个老油条,紫竹不是他的对手。
叶卿也没有当场问二人为何事争执,直接吩咐起轿。
陪同叶卿去御花园的是紫竹,在路上的时候,叶卿才问她:“你跟那刘太监方才是怎么了?”
提起这个,紫竹半是懊恼半是惭愧:“娘娘,都是奴婢没用,您提拔奴婢当这昭阳宫的大宫女,奴婢却没能帮您管理好这帮奴才。那刘太监方才也不知去哪儿了,奴婢命人备凤辇,还是昭阳宫几个小太监去备的。先前让厨房做羹汤给陛下送去,他也没让人送!”
叶卿平日里入口的、触手的东西,都是紫竹亲自打点。跑腿备轿之类的杂活儿,则是刘喜管着的。
皇后不受宠在宫里是人尽皆知的事,原皇后以前做了羹汤命人送去皇帝那儿,因为老是遇冷,所以这些底下的奴才才想着偷奸耍滑罢。
叶卿这般思索着,又觉着不太对味儿,刘喜在敬事房当过差事。
敬事房出来的太监,心眼子都比旁人多长好几个。刘喜不至于不知晓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方才亲自登门来给她送礼了。
他若是真不知晓这事,那他方才去了何处,就值得深思了。
深宫里最可怕的不是那些会叫的狗,而是缩在近处的毒蛇。
叶卿嘴角上翘了几分,是一个要弯不弯的弧度:“别气了,等抓个大的错处,罚了他便是。等晚间,再叫厨房给陛下送个汤过去吧。”
她若是对皇帝没什么表示,只怕太后那边又要找她谈话了。
紫竹听了,便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经重新让厨房给陛下送汤去了。”
叶卿挑了一下眉,道了句:“也好。”
御书房。
明明是艳阳天,但屋内的窗户依然掩得紧紧的。
室内光线有些暗,伺候的小太监勾着腰垂着头站在御阶下方,大气不敢出一声。旁边的兽口香炉里吐出袅袅烟云,龙涎香的味道太重了些,熏得人脑仁儿隐隐作痛。
龙案前奏折堆了高高一摞,年轻的帝王手执朱笔一目十行批阅着。
帝王生得俊美异常,眉飞入鬓,目若星辰,容颜瑰丽得甚至可以用美艳来形容。只是这种美艳锐利而又危险,像是一株有着剧毒的花儿,勾着人靠近,靠近了却又一命呜呼。
不知奏折上写了什么,帝王突然大怒,一把将案前的所有奏折都扫落在地:“废物!全都是废物!一战连丢七城,这群人除了会找朝廷要军饷还会做什么?”
说到气愤处,帝王直接操起案前的砚台一并砸了下去。
“陛下息怒!”伺候的小太监们哆哆嗦嗦跪了一地。
发了一通脾气,倒是让头又疼了几分,帝王坐回龙椅上,用手揉着眉心,周身戾气横生,叫人不敢靠近。
安福从昭阳宫回来,见帝王又发了脾气,心下也是一惊,不敢在帝王盛怒时去触这个霉头。他瞧了一眼手上昭阳宫送来的补汤,犹豫着要不要递上去。
他正踌躇着,帝王却已经不耐烦开口了:“安福!”
“老奴在呢!”安福吓得心尖儿一个哆嗦,捧着补汤就上前去了。
这几日帝王频频头痛,脾气也愈发喜怒无常,连他这跟了帝王十多年的老人都有些摸不清帝王的脾性了。
这节骨眼儿上安福可不敢为皇后说话,只小心翼翼把汤罐子放到了帝王案前。
“叫人把这里收拾了。”帝王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凤目冷意横生,好似淬了冰一般。
视线一转,落到安福放到案前的汤罐上,目光不由得停顿了几秒,眸中掠过几丝复杂:“皇后命人送来的?”
“是。”安福弓着腰,脸上勉强维持着笑,后背的衣衫却已经叫冷汗打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