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团子来袭
“有派人跟着吗?”韩夫人追问,府上有贵人在,她对任何风吹草动都异常敏感。
“派了看守角门的王婆子家的儿子跟去了。”韩夫人的奶娘答道。想起下人禀报的另一件事,她犹豫片刻,还是说给韩夫人了:“您前脚绑了柳姨娘跪祠堂,她后脚就派人去给大人递信了。”
听到这句,韩夫人拈动佛珠的手一顿,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随她。”
不出片刻,跟踪柳成的小厮就回来了,得出的消息却让韩夫人大吃一惊,那柳成出了韩府,竟然是直奔扬州太守孙明义府上去了。
孙明义在扬州这几年做的那些鱼肉百姓的事,韩夫人自是再清楚不过,韩刺史家风清廉,自然是不屑与那等人为伍。所以这些年他们府上跟孙府也从无往来,柳姨娘的兄长却突然跑孙府去了,韩夫人怎么想都不对劲儿。
她吩咐道:“派人前去寻夫君,跟他说柳姨娘兄长的事。”
韩刺史带着萧珏先看了几处灾情比较严重的地段,见萧珏脸色不好,韩刺史更加小心翼翼伺候着。回了州府,看着满满几大仓的发霉陈米,帝王一张脸冷若冰霜。
韩刺史跪地不起:“都是臣的失职,是臣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粮食被调换了。”
扬州城的大小事宜,真正掌权的是太守孙明义,韩刺史只是起一个督查的作用很多东西,孙明义若是想瞒天过海,韩刺史还真查不到。
帝王没有说话,只带着随从往外走去,韩刺史忙起身跟上。
韩刺史的的亲随先是见到了柳氏派去打小报告的小厮,亲随知道柳氏如今正得宠,不敢怠慢,当即报给了韩刺史。
韩刺史原以为府上出了什么事,一听又是自己那妻妾在斗法,他如今政事正忙,自然是抽不出空子搭理,顺带把自己满腔的火气发在亲随和那小厮身上。
柳氏的小厮灰头土脸被骂走,亲随也被韩刺史骂了个狗血喷头。
没过多久,韩夫人派去的小厮又来了,亲随不敢再贸然报给韩刺史,问了那小厮前来所谓何事。小厮说与亲随听后,亲随一听又是讲柳姨娘和她那兄长的,只当这是韩刺史府上两个女人斗法,没敢再拿这事去烦韩刺史。
彼时萧珏也得知灾民临时住宿的大棚突然倒塌,还有不少灾民受伤,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那大棚是偷工减料盖起来的。
韩刺史冷汗连连,他之前还同萧珏吹嘘,说虽然水灾严重,但灾民如今已有了能住宿的地方。
萧珏冷声询问:“这大棚是哪个府衙负责搭建的?”
今日天气阴凉,韩刺史后背的衣衫却全叫冷汗湿透了,他弓着腰,嗓音不由自主有点发颤:“是……是下官命人搭建的。”
萧珏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韩刺史抹了一把额前的冷汗,把头更垂低了几分。
大棚旁边还有一个棚子,棚前聚集了不少灾民,萧珏开口询问:“那是做什么的?”
韩刺史这几日不在庐江,自然也不知晓这边的事,还是他手底下一个小官回答的:“禀大人,那是叶家的施粥大棚。”
“叶家?”萧珏诧异挑眉。
那小官并不知萧珏就是皇帝,虽然也觉得萧珏身上气息迫人,但胆子到底还是大了几分,恭敬答道:“先前叶尚书负责治水一事,后来叶尚书在洪水中不知所踪,听说是叶尚书的公子从京城找过来了,到了这边,发现还有大批灾民喝不上粥,病了没地方抓药,就在旁边又盖了一个大棚,还请了大夫坐堂,给风寒发热的灾民施粥施药。”
萧珏道:“过去看看。”
一行人走进,灾民们见他们身着官服,就自动让开一条道来。
萧珏一路走过去,见灾民手中端的粥碗,碗里粥汤参半,但都是好米。有的灾民躺在临时搭建起来的架子床上,旁边还有人端着药碗喂药。
行至坐堂大夫跟前,大夫正在给一个老妪看病,哪怕萧珏到了他跟前,他并未起身,只道一句:“大人见谅,人命大过天,小人没法给大人见礼了。”
萧珏道:“无碍。”
他给了王荆一个眼神,王荆便问:“老先生是得知江南水患后自愿前来扬州的?”
大夫开了一剂方子给身后的小童让他拿去照着煎药后,才道:“惭愧惭愧,小人只在京城陋巷开了个小医馆,便是有这份心,也拿不出这么多供给灾民的药草。是叶家公子找上小人,恳请小人前来扬州治病救人的。”
王荆看了萧珏一眼,继续问:“那这药钱,都是也叶家出的。”
大夫点头:“正是,京城那边有名气的大夫都不愿来,叶公子一路上找了些名气不大的大夫,别的咱们不敢保证,但治些风寒伤热的本事还是有的。”
萧珏看了一眼这大棚,对韩刺史道:“叶家的这棚子搭得不错,那边塌掉的棚子,也交给叶家人搭建吧。”
韩刺史脸上红了青,青了白,最终只恭敬应了声“是”。
帝王这是不再信任他?还是在敲打他?妄韩刺史在官场多年,眼下也拿不懂萧珏的意思了。
王荆本以为萧珏还会去见见叶家大少,但萧珏只问了坐堂大夫几句,就转身离去了,王荆有些不解,却也不敢多问。
待萧珏一行人走后,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厮才跑去棚子旁边的偏棚,对躺在一张长凳上,面上盖着荷叶的男子道:“少爷,钦差大人走了。”
躺在长凳上的年轻男子单手伸了个懒腰,他另一只手上还挂着夹板,显然是受伤了。不过手指骨节分明,竹节一般修长,看起来倒是十分养眼。
他身上的衣衫因为这些天一直往泥地里淌,早就脏的看不出原来的色泽。
男子扶着桌子坐了起来,盖在脸上的荷叶也跟着掉落,露出一张过分清逸的脸,五官甚至能用精致来形容,剑眉星目,朗若清风。就是面上的神色有些吊儿郎当的,带着几分痞子气。
“走了?看来这个钦差倒也不笨。”叶建南吐掉衔在嘴里的草根,一双桃花眼眼尾上挑,目光有几分懒散。
他的贴身小厮砚台不明所以:“少爷,钦差大人走了,那咱们花这么多钱做的这一切,可不就白费了?”
叶建南踹了砚台一脚:“蠢的你!咱们建棚子,只是为了接济灾民,打听老头子的消息,你还指望官府给你送个挂红绸的牌匾过来?”
砚台被叶建南这么一说,也恍然大悟。
他们之前到这地儿寻叶尚书,没找到,却发现赈灾的全是陈米。
叶建南当即调动江南一带的叶家米铺,让他们运米过来施粥,又请了大夫过来看诊。
之前灾民还怨声载道的,不少人说叶尚书贪享治水官银,但如今大多都是在说叶家的好话。他们都不用再去千方百计打听叶尚书的消息。这么多灾民,从那个旮旯角出来的都有,很快就能问出他们在哪里见过叶尚书。一些身强体壮的,甚至还自愿加入了帮他们寻找叶尚书的队伍。
这样比起他们京城带来的那帮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跟无头苍蝇似的乱找来得有效得多。
而且叶建南把大棚搭在官府的棚子旁边,本就是在给扬州官府示威。
你们能调换叶家运来的米粮,他叶家还能再运米粮来。若是有朝廷钦差过来查视,第一反应肯定是夸赞叶家高风亮节。
今日这钦差大人只问了几句话就走,可见不是个蠢蛋,一眼就看出了叶建南真正的目的。
叶建南只盼着这钦差能再能耐一些,发现叶家米粮被掉包的事。
“少爷,咱们都寻了这么多天了,还是没老爷的消息,还继续找吗?”砚台小心翼翼问道。
叶建南反手就是一个暴栗敲了过去:“找,怎么不找?”
砚台捂着头再不敢多言。
叶建南平日跟叶尚书说不上半句话就会吵起来,叶尚书甚至好几次扬言要把他赶出门去。
他们当下人的,也一直以为这父子两不和。这次随着叶建南下江南找叶尚书,一路上遇上不少事,他们找了叶尚书这么久也没个音讯,大多都猜测叶尚书许是已经遭遇了不测。叶建南嘴上什么都没说,可已经好几晚没合上眼了。
砚台是真心为自个儿主子觉得委屈。
砚台说的那些,叶建南自然也清楚,但既然还没有发现叶尚书的尸体,那就说明他可能还活着。眼下唯一能做的,便是找叶尚书。
教训完小厮,他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夹板,正忖思着要不要拆掉。
一道娇俏的女声就传了过来:“原来你跑这儿来了,可叫我好找!”
他懒洋洋往后一瞥,就见他之前在大棚救下的那个姑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跑了过来。
叶建南顿时觉得头疼:“姑奶奶,怎么又是你!”
那女子一袭黄衫,看得出布料十分金贵,五官娇俏可人,是个美人胚子,就是眉宇间的骄横之气重了些,正是黎婉婉。
黎婉婉把那药碗往桌上一放,抬着下巴道:“你为救我而受伤,本小姐怎么能丢下你不管,等我家人找过来,我一定会让他们重赏你的。”
黎婉婉之前被韩刺史手中的官兵解救,因为从江南回西陵路途遥远,怕再出什么纰漏,她没敢一个人上路,只让人帮自己带信回西陵,让人前来接她。韩刺史一行人回庐江,她自然也只能跟着过来。
如今府衙正忙,不可能给她找个舒适地方,只让她跟这些灾民同吃同住。
黎婉婉从小就没吃过苦,哪里愿意过这样的日子,宁肯饿死也不想去吃那些粗劣的粥水。但饿了一天多,她实在受不住,只得去庐江这边的施粥大棚看看,不巧大棚那时候就塌了下来,一根横柱倒下来正砸向她。
若不是叶建南推开她,以她这小身板,怕是不死也得残。
黎婉婉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叶建南救了他,她不知叶建南身份,看他脏兮兮的,把他也当成了灾民。排了好久的队才让大夫给她开了一剂治疗外伤的药。
煎药的人手不够,这药还是她自己煎的。
叶建南见识过这姑奶奶有多缠人,他知道自己今天不喝这碗药,怕是她不得罢休。他单手端起那碗黑乎乎的药汁,送到鼻尖闻了闻。
砚台知道自家少爷是在闻药里有没有加其他东西,却见叶建南脸色变了变,砚台以为是药有问题,看黎婉婉的眼神不由得带了几分敌意。
却听叶建南道:“这药你是煎糊了好几次又重新加水的?”
黎婉婉一张脸瞬间就涨红了,她一把夺过叶建南手中的药碗,有些尴尬道:“我让大夫给我重开一副药再煎给你。”
说完这句她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原是虚惊一场,砚台笑道:“这姑娘看起来娇蛮,心肠倒是挺好。”
叶建南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多了几分黯然,他突然道:“你说,当初老头子要是没有送阿卿去那地方,阿卿是不是也会跟这姑娘一样?”
砚台不知怎么回叶建南这话,只道:“少爷,小姐成了天下最尊贵之人,这是福气。”
叶建南像是在嗤笑:“你看老头子那股窝囊劲儿,她在那吃人的地儿便是真受了什么气,老头子能给她撑腰么?”
他又躺回了长凳上,头枕着手臂,倒望着远处的天际:“我也没本事,不能为她撑腰。”
砚台杵在一旁,不知该说什么。
远处的长街上,一队官兵急速朝着一个地方奔去。
这边的棚子刚好对着那边的长街,叶建南偏头瞧见了,眉峰一蹙,吩咐道:“砚台,去打听打听,那队官兵是去哪儿的。”
砚台领命退下,很快就得了消息回来:“少爷,听说那是孙太守府上的官兵,这个方向……看样子是要去韩刺史府上。”
“那老匹夫又要整什么幺蛾子?”叶建南来了兴致,一个空翻从长凳上腾了起来,“走,看看去!”
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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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突然得知韩府外为了一圈官兵,叶卿右眼皮就跳个不停。
韩夫人在房中得知消息也是慌了神,连忙招来之前送信的小厮询问:“我让你带信儿给大人,你带去了没?”
这小厮之前回话说带去了的,但眼下的情况让韩夫人觉得有些不妙。
那小厮平日里只做些粗活儿,还是第一次被主子重用叫去跑腿,他也有些慌,道:“小的……小的带去了的。”
韩夫人的奶娘也是个厉害的,她知道其中的关键处,便问:“你见着大人了?”
小厮愣了一下,随即惶恐摇头。
韩夫人顿时一口气堵在心头,怒道:“那你说带去了?”
小厮忙叩首道:“小的见到了大人的亲随长平,把话带给了长平的,长平说他会转告给大人。”
韩夫人的奶娘怒不可遏:“定是这些下人媚上欺下!”
这媚上欺下,说的自然是韩刺史身边的那个亲随。
但这小厮并不是个机灵的,心中怕的不得了,连忙道:“夫人明鉴,小的绝对没有欺瞒主子。”
事到如今,为难一个跑腿的小厮也无济于事,韩夫人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道:“你且下去吧,罚一个月月银。”
小厮也知道办砸了差事,罚一个月月银算是轻的,他又扣了个头,这才感恩戴德的退下。
韩夫人的奶娘被气得不轻,她含恨道:“大人偏宠那姓柳的,我就说总有一天会出事!”
韩夫人苦笑道:“我和他一日只要还是夫妻,便一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奶娘又是气又是心疼韩夫人,哭道:“当年老爷千挑万选,怎么挑中的还是这样一个人!您这膝下没有子嗣,小妾生下长子气焰猖狂,您这后半辈子可怎么过?”
韩夫人拍拍奶娘的手,笑容苦里带涩:“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吧,实在过不下去,大不了我一封和离书自请离去。”
韩家家风清廉,韩刺史年轻有为,只纳了柳氏一门妾,外人看来是韩夫人占了天大的便宜。但这日子只有自己过了,才知冷暖。
曾经她和韩刺史的确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但如今……她一年到头也见不着韩刺史几次。多少年少的喜欢,都在午夜苦等夫君归家却得知他去了别的地方时化为灰烬。
韩夫人大家闺秀出生,端庄优雅,不会谄媚争宠。在男人看来,却总失了几分趣味,不如那小门小户的女子娇嗔嗲气拈酸吃醋来得可人。
公婆曾经也是对她极其满意的,但她入门多年,还没给韩家开枝散叶,二老难免对她有了怨气。柳氏进门不到两年就生下长子,二老看在孩子的份上,平日里对柳氏都偏爱了几分。
她也说过给韩刺史纳妾,但无一不是被韩刺史推拒,说韩家不兴纳妾,妾侍有一个就够了。
韩夫人都不知道韩刺史这般,是为了给她做脸,还是怕柳氏吃醋。
往事不能回想,曾经有多欢喜,如今就有多凄然。
韩夫人时常在午夜泪湿枕巾,除了叹一句这都是命,她找不到其他开解自己的方法。
奶娘被韩夫人这话说得心酸,忍着泪强硬道:“我的好姑娘,别说这些傻话,人这一辈子,总有个不顺畅的时候。韩家若是再这般纵容一个妾侍,大不了咱们回去禀了老爷夫人,把事情闹大,看他韩家宠妾灭妻兴的是哪门子家风!韩家若是还要脸,届时还不得处置了那小妾,去母留子?”
韩夫人叹了口气,“再说吧,先把眼前的事解决了。”
府外围了官兵,韩夫人总得给叶卿一个说法。
她前去见了叶卿,道:“贵人不必惊慌,臣妇已叫人去打探是怎么一回事。”
叶卿点点头,看上去倒是处惊不变,从容有度。
不多时,门房就进来禀报了:“夫人,门外那领兵的人说,他们是奉命前来接府上的贵人。”
韩夫人眉头一皱:“奉命?奉谁的命?”
“这……这……对方没说。”门房结巴道。
韩夫人看了一眼叶卿的脸色,起身道:“贵人稍等片刻,我亲去询问。”
叶卿便道:“墨竹,你随韩夫人一道去看看。”
墨竹会功夫,人也伶俐,让她前去,叶卿比较放心。
墨竹点头应是。
墨竹装作是韩夫人的大丫鬟,随韩夫人一道出了府门,入目便是一片披甲带刀的军队。为首的将领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看着就叫人胆寒。
韩刺史是个文官,韩夫人还从未见过武将上门,心中约莫已有七分确定这不是韩刺史的人。
她一个内宅妇人,面对这样的场面心中自然是害怕的,但皇后若是落到这帮人手上,韩夫人更不敢想象。
她装作从容的样子询问:“我夫君还在为江南水患奔波,诸位青天白日便率军围了府宅,这是何道理?”
那为首的将领脸上的横肉动了动,看起来更加凶蛮,他没什么诚意拱了拱手:“韩夫人,我手底下的兵都是粗人,咱们只是奉命接您府上的贵人去别的地方暂住。您若是乖乖让贵人跟我们走,咱们就不进府叨扰了。如若不然,就别怪咱们这群粗人进府找人,碰坏了您府上的东西。”
他神色间极其不耐烦,这分明就是在变相的威胁。
韩夫人强自镇定道:“将军说笑了,我府上,可没什么贵人。”
那将领脸上肌肉绷紧,道:“看来韩夫人这是在逼本将军亲自进府去找。”
韩夫人厉声喝道:“尔等好大的胆子!堂堂刺史府,是你们说搜便让搜的?当心我夫君告上京城,叫尔等项上人头不保!”
这话还是有几分威慑力,那将领咬紧了一口腥牙,目露凶光,召了一个小兵过来,俯身不知对那小兵说了什么,小兵点点头,骑上马飞快的离去。
韩夫人见此,料定那将领暂时不敢贸然攻进来,喝了一声:“关门。”
待府门关上了,韩夫人身形才一软,墨竹就在她身后,及时扶住了她:“韩夫人当心。”
韩夫人道了句:“多谢。”
回到安排给叶卿的院子,韩夫人便把外边的情况说了一遍。
墨竹面色也一片凝重:“夫人,眼下情况怕是不容乐观,韩夫人那番话,也不知道能镇住他们多久。”
那将领派小兵离去,约莫就是请示他上边的人去了。
叶卿问:“外边有多少人?”
墨竹答道:“奴婢粗略估计了一下,少说也有五千人。”
萧珏此次是秘密南下,身边本就没带多少人,韩刺史手中的人马,撑死了也就一千,便是萧珏他们得了消息立马赶过来,怕是也于事无补。
能调动扬州这么多兵马的,除了扬州太守,叶卿想不出其他人。
她事先并不知萧珏的计划,但方才跟叶尚书谈过之后,得知叶尚书并没有沾手那批治水的官银,那么扬州城内能沾手的,就只有扬州太守了。
直觉告诉叶卿这里边肯定有阴谋。
墨竹怕叶卿忧心,忙宽慰道:“夫人莫怕,扬州府兵马异动,主子很快就会察觉的。”
她刚说完这句,门外又有下人惊慌奔过来报信。
“夫人!不好了!外边那官兵说,要是再不把人送出去,他们就要进府搜寻了!”
韩夫人面上也一片慌乱之色。
墨竹跟文竹齐声道:“我等拼死也会护卫夫人周全的。”
紫竹见此,突然道:“夫人,奴婢愿意换上您的衣衫,代您出府。”
此言一出,房间里一时间寂静无声。
的确,若论身形,紫竹身形跟叶卿十分相似,她容貌也不错。若由紫竹假扮叶卿随那些人离去,说不定能蒙混过去。
叶卿又是心酸又是心疼,道:“还没到那一步。”
紫竹跪地不起,重重给叶卿扣了一个头:“夫人,奴婢随您下江南,本就是为了保护您,您若是有什么闪失,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她其实知道,自己一直都不聪明,遇事也没个主见。
但皇后一直留她在身边伺候,还提拔她做大宫女,先前太后本也是不愿的,是皇后在太后面前给她说了好话。
皇后是个念旧又单纯的人,她伺候皇后那么多年,皇后舍不得她,凭着昔日那些主仆情分,一直提拔她,紫竹能回报给皇后的,也只有一腔忠诚。
叶卿大概也知道紫竹的想法,才更觉得心酸不忍。
她眼眶微红,命令道:“起来。”
紫竹还是不肯起身。
外边突然传来了喧哗声,韩夫人身边的奶娘走到门口喝道:“何事闹成这样?”
一个小丫鬟满脸惊慌道:“围在外边的官兵开始撞大门了!”
丫鬟嗓门不小,屋里的人都听了个清楚。
紫竹恳切道:“夫人,您就让奴婢代您出去吧。”
叶卿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冷静。
她知道现在不是上演主仆情深的时候。
若是真叫那些人进府来,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他们若把紫竹当成了自己,那么必然不会轻易对紫竹动手,所以紫竹短时间内是绝对安全的。
睁眼时,叶卿对韩夫人道:“劳韩夫人前去稳住那些官兵。”
韩夫人见叶卿这边,就知道她怕是已经做了决定,忙应声出去。
为了保险起见,紫竹换上叶卿的衣衫后,叶卿就让人找了一套韩府的婢女穿的衣衫给自己换上。
但是她一张脸还是过分出挑,叶卿就用脂粉在自己脸上点了些雀斑,又在嘴边点了一颗大黑痣,这样一打扮,跟个媒婆似的,很难叫人联想到她会是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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