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团子来袭
只有这两个孩子好了,将来周姨娘才能不看人脸色过活。
叶太傅逝世,他成了叶家的顶梁柱,他记着叶太傅临终前说的话:万事莫强出头,行中庸之道就好。
成了一家之主,叶家将来该怎么走,他心中也迷茫。也是那时候,他猛然意识到,曾经他一直觉得叶太傅是挡在他人生路上的一座大山,但当那座大山移开,这一生,他似乎也就看到尽头了。
能理解他的只有周姨娘,比起叶夫人的粗鄙凶蛮,周姨娘的温柔体贴明显更得他心。
当太后的妹妹是个强势的,一心想扶持叶家。
但族中成器的只有一个庶子,太后又素来看不起庶出,他的嫡女在太后跟前长大,如今也看不起庶出。
叶尚书觉得心头有些发苦,他自问对嫡子庶子的教导都不少。
因为叶建松懂事听话,读书也用工,所以他待叶建松总是和颜悦色。叶建南是个耳后长反骨的,不喜读书,反倒是学起了舞枪弄棒,这在一众书门第的世家当中,可不是惹人笑柄?
他原以为对叶建南严厉些,就能改掉他那一身臭脾气,但他明显是跟叶夫人一样屡教不改。
这么多年见面就呵斥,几乎成了他看到叶建南的本能反应。
叶尚书背着手,重重叹了一口气。
他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们都能友爱相亲的,但嫡出的总是容不下庶出啊。
嫡女是皇后,不需要他护。嫡子有个当皇后的妹妹,当太后的姑母,这辈子就算一直浪荡,也不愁吃穿。只有他的庶子庶女,他若不护着些,他们这一生就没法活了。
叶尚书觉得,没人能明白他的苦楚。
叶卿回到自己住处,灌了两口茶,心底的郁结之气才消了些。
墨竹劝道:“娘娘别气了,气坏了自个儿身子可怎么办?”
叶卿揉了揉眉心回答:“我没气。”
她只觉得叶尚书也太不可理喻了些,原主跟叶建南是倒了什么霉,才摊上这么一个奇葩爹。
“轰隆”一声闷雷炸响,窗外大雨倾盆而下。
狂风大作,甚至有豆大的雨点被风吹得打在了轩窗上。
主仆二人都被这暴雨分去了心神。
墨竹担忧道:“这雨势也太猛了些。”
“陛下那边有消息吗?”叶卿问。
“还没人递消息回来。”墨竹答。
叶卿没再多问,视线落在墨竹放在那边几案上的书册图纸上,吩咐道:“把书和舆图都拿到这边来。”
眼下的最重要的,还是如何避免第二次洪水。
叶卿心里也没谱,若是暴雨一直这么下,挖河修渠都需要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墨竹能识文断字,知道这些书都是记载江南水利的,她心中带着疑惑,把书都拿给了叶卿。
叶卿以前工作的时候就养成了一个坏习惯,只要不涉及画工图,简单的查文献资料什么的,她就喜欢抱着电脑趴床上捣鼓。
她把几张舆图都铺在罗汉床上,先看了大舆图上江南河道的大致走势,又看了几处洪水泛滥的地方,再对比细化的舆图河道地形,粗略圈出几个地方。
再从那些书册里翻了一下这几处河道的治理方法。
江南河道的问题从前朝就存在,早些年朝廷派过来治理的官员都是对着洪水围追堵截,建起大坝防洪。但雨季河道涨水,大坝基本上都被大水冲毁,洪水依然四处蔓延。
后来朝廷一位官员提出建水库蓄水防洪。
这法子有用,暴雨季节水库囤积了大量的雨水,让水量不至于全部涌进河道,造成洪灾;旱季水库开闸,河道也不至于干枯。
但这个时期的建筑工艺毕竟有限,水库需要定期维护,朝廷每年都拨下巨款重修闸门大坝,就怕来年水库承受不住雨季的洪水量,酿成大灾。
此次的江南水害,就是因为水库大坝被洪水冲毁了。
如今濉河上游没了水库蓄水,若是这几日暴雨不停,濉河水位一涨,再发大水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了解了大概,叶卿爬起来拎着舆图到桌子上画了几条开渠分担水量的人工河流线。
但这草图一确定,叶卿就知道这是绝不可能完成的工作量。
这是古代,仅凭人力挖河渠,挖到明年也不一定能挖好。
最终她只能弃了这个看似完美的方案。
时不时有耀白的闪电照进屋里,窗外雷鸣声声,叶卿心口也跟着重了起来,这场雨还不知下到何时才停。
“娘娘!陛下回来了!”
外间传来文竹惊喜的呼声。
如今萧珏的身份已经曝光,处于礼节,叶卿不论如何都得过去迎接。
她系上披风,带着墨竹出门。
外边雨大,风也大。
哪怕还站在回廊里,都有雨丝飘进来。
庭院里的青石板地面上已经积起了寸余深的水,一株小叶紫檀被风刮得叶子都翻过来了。
沟瓦上汇聚的雨水连成一股水珠从屋檐角倾泻而下,落在院中的积水里又溅起一片水花。
“地上滑,娘娘当心些。”墨竹搀扶着叶卿,文竹则在一旁撑伞。
“安王的军队呢?”叶卿急着知道目前的处境,开口便问。
墨竹一直同她呆在屋子里,还不知外边的情况,文竹答道:“雨势太大,安王的大军没敢渡河,退到盘云峰扎营了。”
盘云峰地势颇高,安王约莫也是怕再发洪水。
“想必陛下已经传信回朝廷了,只盼着大雨停下前,朝廷援军能抵达江南。”叶卿突然有些感慨这场雨了。
文竹神色却有些异样,她道:“朝廷的八万大军就驻扎在庐江城外。”
叶卿脚下一崴,若不是被墨竹扶着,险些摔倒。
八……八万大军!皇帝藏得够深啊。
这么大规模的军队进军江南,竟然没叫安王发现?
她加快了脚步,有一肚子问题想质问皇帝。
漫天斜飞的雨丝里,长廊那头,一行人渐渐出现在叶卿的视线里。
为首那人墨袍金冠,腰间配一柄龙泉宝剑。许是才从战场上下来的缘故,他周身戾气逼人。
远远看见叶卿,萧珏脚步微顿,跟身后的人吩咐了什么,那群人便留在了那便,他一人大步向这边走来。
“这么大雨,怎出来了?”走到跟前,萧珏将她耳边一缕碎发拨到耳后,粗粝的指腹触碰到叶卿脸颊,不知是不是今日的风太冷,叶卿竟觉得周身有几分战栗。
她屈膝给萧珏行礼:“得知陛下归来,臣妾出来看看。”
萧珏勾唇浅笑,前一刻还冷若冰霜的脸,这一刻竟溢出几分温柔,他亲手扶起她:“这是在宫外,不必多礼。”
叶卿起身才注意到站在那边的为首之人不是王荆,而是一位须发斑白的老将。老将身着战甲,面容虽苍老,一双眼却锐利如鹰隼,那一身的威严叫人不敢忽视。
“陛下这是要谈论公事?”叶卿往那边看了一眼,发现都是些面生的大臣,“咱们此次下江南还带了军队?”
萧珏道:“军队是顾老将军带过来的。”
朝中姓顾的将军只有一位,那就是男主他老爹。
顾老将军怎会恰好在江南?
叶卿一肚子疑惑,但眼下明显不是细说的时候,见那边还有大臣等着,她也不敢多留萧珏,便道:“陛下先去同大臣们商议要事吧。”
萧珏点点头,似想起什么,道:“派人给叶尚书传个话,让他也过来。”
知道萧珏要问的可能是关于叶尚书关于治水的事,叶卿便是对叶尚书有气,也不能在这节骨眼上掉链子,她应了声是。
萧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道:“晚上等朕回来。”
说完这句他就走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叶卿站在风中凌乱。
皇帝这话,她怎么听怎么都觉着不太对味儿……
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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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这皇帝自从寒毒毒发之后,就变得有些怪怪的。
叶卿甩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往回走。
萧珏和一众大臣这一议事就到了深夜,最后所有大臣都离去,顾老将军却仍没起身的意思。
等屋中只剩他和萧珏二人,顾老将军才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递给萧珏。
“陛下,老臣……有愧。”顾砚山长跪不起。
屋中的烛台上点了五支蜡烛,烛火投射出他跪地的影子,像是一座巍峨的大山。
萧珏起身,亲自上前扶起他,“此次安王造反,全靠顾将军领兵支援。朕继位以来,朝堂不稳,也多亏了顾将军手中的军队镇守关内,朕才得以抽出空闲整顿朝纲。”
他这般说,顾砚山心中对新任君主的愧疚愈多了些。
年前他的独子顾临渊挂帅出征,在雁门关一战中大败,连丢数城,传回京都的消息是顾临渊也战死沙场。
这消息震惊朝野,因为顾临渊已死,帝王也没降罪顾家,只重新调遣军队前往关外御敌。前些日子,顾砚山却突然得到消息,自己儿子没死,甚至还为了一个女人,双亲都不认跑江南去了。
自从得知独子死讯,顾砚山发妻险些哭坏双眼。知道顾临渊还活着,顾砚山是说什么都要来寻他的。
到了江南四处打听,才寻到顾临渊。不过顾临渊为了找苏如意,没日没夜的赶路,风吹雨淋的,没过多久就病倒,被当地人当做灾民给救了。
找到顾临渊的时候他高烧未退,还嚷嚷着要去找他的如意。顾砚山心中恼怒,命人绑了顾临渊打算直接回京。
这时候却接到了王荆送去的玉佩,那玉佩是帝王所配之物,见玉佩如见帝王。
王荆能准确找到他们,就说明帝王对他们的动向是再清楚不过的,那么顾临渊没死的消息帝王必定也知晓。
得知帝王遇难,再见江南百姓饱受水患之灾,安王却在这时候起兵造反,不管是为君还是为民,顾砚山都得出兵相援。
他唯一的一点私心,大抵也是希望用这救驾之功,换取帝王饶他独子一命。
顾砚山的封号是骠骑将军,武将中压在他头上的除却被先帝封为大将军的郭达郭大将军,放眼朝野,再无二人敢与之争锋。
只是因为先帝老年疑心病重,直接收缴了郭大将军的兵符,郭大将军一怒之下告老还乡,再不愿管朝廷纷争。萧珏继位后曾三番五次请郭大将军回朝叙职,但都是无功而返。这才有了顾家在武将中独占鳌头的局面。
顾砚山掌管云台二十八将,手中虎符可号令大军十万。
因为江南一带皆有云台大将的驻军,他才能在短时间内调集军队救驾。
顾砚山重重扣了一个头,他当了大半辈子纯臣,如今身上唯一的污点大抵便是为了独子向帝王求情,半生戎马的骄傲让他难开这个口,顾砚山额头抵着地面道:“犬子无能,半年前的关外一战大败,侥幸活下来,却没敢回京……老臣羞愧!”
他把话挑明了说,就是向帝王求一个恩典的意思。
萧珏再次扶他,他不肯再起,萧珏也没做戏装作还不知道顾临渊还活着的样子,只道:“顾爱卿,你为大翰立下的汗马功劳,朕都记得。但顾少将军这一战,雁门关外大雪里又埋了多少大翰忠骨?朕总得给那些死去的将士们一个交代。”
顾砚山身形在那一瞬间颓然了几分。
按大翰律令,顾临渊是必死无疑,但是顾砚山劳苦功高,帝王最重要的还是权衡之道。用顾临渊的生,换取顾砚山的忠心,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他道:“顾少将军已经死在了关外,这是满朝皆知的事情,没有死人复活的道理。但顾爱卿老无所依,若是收个义子什么的,那谁也管不着。”
说道“死人复活”时,萧珏眼神有些深沉,眸子黑漆漆的像是两口漩涡。
顾砚山原本以为帝王这是在逼他杀死顾临渊,听到后面,心中一块大石头才落下了。
他叩首谢恩:“老臣谢陛下恩典!”
“顾少将军是个难得的将才,爱卿好生栽培,朕将来还得仰仗顾家。”萧珏说了句客套话。
“老臣惶恐,顾家愿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顾砚山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
“爱卿言重了,这平乱之战,还不知多久才能有个结果。这几日还得有劳爱卿,夜色已深,爱卿先下去歇着吧。”萧珏扶起顾砚山。
等顾砚山离去后,王荆才从外边进来。
“陛下,线人传消息过来了。”王荆手中呈上一卷刚从信鸽上取下来的纸条。
萧珏接过扫一眼,拿过纸条在烛火上一燎,瞬间化为了灰烬。
“跟在安王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苏太师之女,先前在孙明义府上接头的也是她。”他语气冷淡,眸色却寒了几分。难怪假扮叶卿的宫女会被识破,原来这其中还有苏如意的功劳。
王荆拱手道:“还好陛下有先见之明让顾将军南下,否则今日这困局,还真破解不了。”
萧珏嘴边的笑容发冷:“派人暗中盯着顾临渊。”
“陛下的意思是顾临渊可能还会想办法逃去安王那边?”王荆想了想,大惊失色。
萧珏没再多说,只道:“盯着便是。”
王荆领命退下,萧珏这才看了一眼案旁的沙漏,已经四更天了。
回房间时见屋里灯还亮着,他入门时守在外边的墨竹要行礼,被萧珏抬手制止。
“娘娘等了许久不见陛下回来,这才先睡下了。”墨竹压低了嗓音解释。
萧珏点点头,推开门进屋去。
屋中没有伺候的婢子,墨竹当暗卫多年,或多或少知道一些关于萧珏的脾气,他身边近身伺候的,从不用宫女。像这般出行在外不方便的时候,他宁愿自己动手也不需要别人帮忙。
萧珏本想先去净房,但鬼使神差的到床边看了叶卿一眼。
她睡得很熟,头枕着软枕,被子拉到下巴处,只露出一颗脑袋。
因为下雨,韩夫人怕夜里降温,特意命府中下人前来换了厚实的被子。
叶卿这般用被子严严实实裹着自己,小脸被热气蒸得一片粉红。
萧珏看得心痒痒,没忍住又伸手戳了戳少女粉嘟嘟的脸颊。
他心中觉得奇怪,叶卿平日里看着小小一只,不见得胖,怎么脸上就肉乎乎的。
戳了两下他又改为用指腹摩挲。
他最近很喜欢摸叶卿的脸,触感软软滑滑的,像是一层凝固的牛乳。
许是被他摩挲得有些疼,睡梦里叶卿嘤咛了一声别过脸去,顺带一脚丫子踢开被子。
萧珏难得心情不错,发发善心想帮她盖被子,但是看到烛火下她那只白白嫩嫩的脚丫子,那夜的记忆不由分说涌上脑海。
他记得那双玉足被他握在掌心里的滋味,嘴角无声勾了勾,他再次伸手握住了那只脚丫。
粗粝的手指轻轻揉捏她那可怜的脚指,软软的却有弹性,就跟她这个人一样,看上去毫无攻击性,但真正接触她,却发现她也有她的警戒线和防御线。你打压她,她会立马弹回来,不让你伤害到她一分一毫。
视线落在脚裸上,那截宽松的裤管就显得碍眼起来,叫人恨不得撩起,甚至是撕开,瞧瞧脚踝之上的肌肤是不是也这般细腻白皙。
萧珏正盯得出神,突然察觉有些不对劲儿。
他一抬头,就撞进一双惊骇大睁着的澄澈眼眸里。
叶卿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支着脑袋,满脸惊吓看着萧珏。
那呆滞的小表情就跟瞧见公鸡下了个蛋一般。
萧珏面不改色又在她脚背上搓了两下,这才收回手:“见你踢了被子,脚有些凉,帮你捂捂。”
他起身往净房走去:“你继续睡。”
可能是才被揉醒,叶卿脑子有点迷糊,她把脑袋放回枕头上又合上眼睡着了。
萧珏没叫热水,将就着用冷水洗了个澡。
等他回到床边时,发现叶卿的呼吸声又均匀了。
他眼角抽了抽。
“从前倒是没发现你这般能睡。”他这句话轻得像是一声呢喃。
话虽是这般说,但他也知道叶卿这几日受累,困倦得厉害,心中怜惜不已,不然也不会穿个衣服都刻意放轻了动作。
韩府的被子做得宽大,是双人用的,没有备多余的。
萧珏上床后就拉了个被角搭在自己身上,他惧热。
黑夜里叶卿的呼吸声很清晰,萧珏习武听力极加,只觉得那呼吸声像是就响在自己耳边。
他闭上眼试图入睡,但没过多久又掀开了眼皮。
萧珏烦躁翻了个身,盯着叶卿的侧脸看。
他习惯睡前在屋角留一盏烛火,床帐放下来,里面一片昏黄,莫名的多了几分遣倦的感觉。
他干脆用一只手支起头打量叶卿。
没用眉笔描绘过形状却依然好看的柳叶眉,睫毛长而翘,像是一只收起翅膀的黑蝴蝶。鼻子小小的,跟她人一样娇气,但鼻梁很挺。
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她唇上,浅淡的粉色,花蕊一般,像是在引人品尝。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从她颈侧穿过她的长发,抚上她后颈,然后落下这一吻。
躺回去的时候,萧珏呼吸有些紊乱。
他瞧了瞧睡得依旧香甜的叶卿,伸臂把人拦腰勾进怀里,不过他很快就醒悟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的皇后,不仅脸上有肉。
萧珏推面团一样默默把人推了回去,开始默背清心咒。
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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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叶卿有个小习惯,每天早上起床前先裹着被子翻滚两圈,跟她亲爱的大床来个最后的温存。
因为萧珏每次都比她起得早,所以这一路上叶卿并没有刻意约束自己这个习惯。
所以她次日迷迷糊糊醒来时,依然闭着眼极为熟稔的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卷,开始翻滚,不过这次只滚了一圈就撞上什么东西。
叶卿意识瞬间清晰了几分,古代民间的大床尺寸都差不多,她从床里翻滚两圈恰好能滚到床外边,怎么今个儿才滚了一圈就撞上东西了?
她掀开眼皮一看,入目就是皇帝那张哪怕分外憔悴也充满颓废美感的俊脸。
萧珏眸子暗淡无光,眼下一片青黑,因为这几天都没空刮胡子,下巴上青色的胡茬也冒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叶卿琢磨着皇帝这是跟大臣们商议太晚?给熬出黑眼圈了?
瞧见床上唯一的被子全裹在自己身上了,叶卿囧了一秒,就故作镇定的把被子匀过去给皇帝盖上。
怕皇帝拿这事说道,她赶紧伸手往枕头下面掏了掏,摸出之前叶尚书给她的那沓信纸。
“昨夜臣妾等了许久不见陛下归来,原想把这些信纸罪证交与陛下也耽搁了。”叶卿一脸诚恳。
萧珏昨夜四更天才回房,因为后来自己作孽,闹得一晚上睡不着,天快亮时才合上眼。
哪怕是睡着,他警惕性也很强,叶卿这又是卷被子又是满床打滚的,他好不容易睡着又给闹醒了。
“辛苦皇后了。”萧珏嗓音带着一丝睡意的沙哑。他接过那沓信纸粗略翻了翻,都是杨相一党的密信,有了这些证据,扳倒杨相不在话下。
此番江南赈灾,米粮全是叶家出的;江南一带的赈灾粮被掉包后,叶建南又重新调集粮食施粥,这些萧珏都看在眼里,想到之前叶尚书被刺客追杀也遭了不少罪,他道:“叶尚书此番立了大功,待回朝之后,朕必然重重有赏。”
提拔叶家的话太后说得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在处理朝政上,萧珏一向有自己的原则,不可能真为讨谁欢心就提拔一个废物庸才。不过如今师出有名,他也不会吝啬对叶家的封赏。
他在这时候说这些,是想给叶卿吃一颗定心丸。
本以为叶卿会高兴,却见她眉头锁了起来。
萧珏不愿意承认自己说那番话是在讨好叶卿,但见一点效果没有,还是让他微微有些不悦,他问:“怎么了?”
叶卿想了想道:“为君分忧为民谋福乃是臣子本分,能得陛下重用是家父的荣幸。但杨相门生众多,便是他倒了,曾经受过他恩惠的学生依然遍布朝野。家父若是在这时候冒尖,必然会成为矛头所指,他平庸了半生,养成了一副随和性子,臣妾怕家父应付不过来。”
说出这番话,叶卿倒不是真记叶尚书的仇,想阻了他的升官路。
她这人一向公私分明,虽然气恼叶尚书在处理内宅之事上眼瞎心盲,但叶卿更害怕的还是叶尚书若突然高升,他自己心中找不到一个定位点,就很容易走上歧途。届时他若是犯下什么大错,那叶家可就真的大祸临头了。
公正而言,叶尚书能力是有,在处理事情上脑子也有,不然不可能扮猪吃虎,在杨相派了这么多眼线的情况下,还收集到他们私吞赈灾银的证据。但他的资历阅历明显都还不够。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三公九卿的位置不是靠点小聪明小手段就能顶上去的。叶尚书若是被强行捧上高位,早晚也会被人给拉下来,而且还会摔得很惨。
听到这话,萧珏倒是诧异望了叶卿一眼,身为帝王,这些问题他自然知晓。只是他本以为叶卿是跟太后一样的想法,只盼着叶家人青云直上,却丝毫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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