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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如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兰泽





娇妻如芸 146章 翁婿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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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师,已是数日之后了。
姚芸儿刚入宫,就见徐靖领着永娘,在荷香殿等候多时。
瞧见母亲,姚芸儿又愧又痛,刚要对着母亲跪下,却被徐靖一把扶了起来。
“娘,对不起....”姚芸儿愧疚难当,这一语言毕,便是垂下了眼睛,只觉得无颜面对母亲。
徐靖牵住女儿的手,心头百感交集,瞧着女儿风尘仆仆的一张小脸,她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只将孩子揽在怀里,隔了许久,才缓缓道了句;“回来了就好。”
姚芸儿的泪水这才滚落了下来。
“公主,恕奴婢多嘴,您这次一声不响的跑出了宫,您可知太后有多担心,你这刚走,太后就病倒了,又不敢对外宣扬,只得暗地里让人四下寻你,就差没将整个京城翻了个底朝天出来,您明知袁崇武一心与侯爷过不去,又怎能再去寻他?您这样做,是要将太后与侯爷置于何地?您这简直是在剐父母的心啊!”
永娘见徐靖一心都在姚芸儿身上,竟是连一句斥责的话也没有,当下那一腔憋闷便是再也忍耐不住,也顾不得其他,只将肚子里的话全给说了出去。
姚芸儿闻言,赶忙从徐靖怀里抽出身子,美眸中满是担忧,失声道;“娘,您病了?”
徐靖摇了摇头,只道;“娘没事,芸儿,娘要你答应我,往后切记不可再私自出宫,也不要再去见那个反贼,你能做到吗?”
姚芸儿泪水涟涟,不敢去看母亲的眼睛,她没有说话,只轻轻摇了摇头。
徐靖见女儿如此固执,那一颗心便也是灰了,冷了,因着这一场病,令她看起来十分憔悴,再怎样仔细保养,说到底也终究是四十多岁的人了,如今瞧去,那眼角边的细纹亦是十分明显,只让姚芸儿看的难受,可若要她往后再也不见袁崇武,她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除非她死。
“这一个月,你便好端端的给娘待在荷香殿里,下个月初十,就是你与薛湛的婚期,到时候,你父亲会亲自回京为你主办婚事,至于袁崇武....”徐靖说到这里,看着女儿惊慌失措的一张小脸,心头便是涌来一阵不忍,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听娘的话,忘了吧。”
说完,徐靖也不再理会姚芸儿的祈求,只领着永娘走出了荷香殿,姚芸儿刚要追出去,却被殿外的宫女拦住了身子,徐靖听着女儿的苦求,一颗心犹如在酸水里泡着,终究还是没有回头,直到走出了荷香殿,徐靖望着眼前跪了一地的宫人,平静的声调淡淡响起;“你们给本宫听着,这一个月在荷香殿里好好儿的服侍公主,若再让她跑了出去,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那一地的宫人,俱是胆战心惊,唯唯诺诺。
池州,慕家军军营。
“大哥,听说您找我。”慕七神情淡然,走进主帐后,径自在慕成天身旁坐下。
慕成天不言不语,只将一封来自西南的密信递到了妹妹手里,见慕七面露不解,方才道;“这是父亲的亲笔信,你先看看吧。”
慕七心头一沉,待将信摊开,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而当她一目十行的将信看完后,俊秀的脸庞顿时一变,口中只道;“爹爹要与岭南军联姻?”
慕成天点了点头,“不错,父亲与母亲均由此意。”
慕七冷笑;“据我所知,袁崇武膝下并无女儿,也尚无姊妹,我倒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个联法?”
慕成天无奈,摇了摇头道;“小七,你明知父母的意思,又何必如此?”
慕七将那张薄薄的信纸攥紧,只道;“爹娘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也不想懂,你们担心岭南军投靠朝廷,便想着用联姻的手段去拉拢袁崇武,我无话可说,但不要把我牵扯进去,我慕七绝不会任由你们摆布。”
慕成天眉头紧锁,喝道;“你这是什么话,打小爹娘便是最疼你,正因他们疼你,才舍不得将你送进宫去当人质,事到如今,你不嫁袁崇武,又还能嫁给谁?”
慕七的脸蛋倏然变得苍白,她紧紧咬着唇瓣,仍是倔强的神色,只道;“你们爱谁嫁谁嫁,我不愿做的事,就算是爹娘也逼不了我。”
语毕,慕七再不去看慕成天一眼,只站起身子,大步离开了营帐。
战场上,两军遥遥对峙。
袁崇武黑甲黑盔,身下一匹宝马毛色棕亮,极为神骏,一人一骑,凛然生威,身后千军万马,黑压压的望不到尽头。
凌肃亦是一马当先,手握长矛,满是风霜的脸庞上森然坚毅,乌黑的眼瞳中,紧紧盯着远处的那一道身影,周身杀气大显,只有历经百战,坦然面对生死的人,才会有这般浓烈而逼人的杀气。
就听号角声起,凌肃一个手势,身后千军万马轰然作响,向着岭南军杀去。
袁崇武双眸雪亮,一声令下,亦是亲率诸人,挥舞着战刀,与凌家军厮杀在一起。
这种肉搏战向来最是血腥,两军交战多年,更兼得岭南军血海深仇,对凌家军无不是恨之入骨,抗敌时更是凶悍勇猛,全是不要命的打法,但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比起多年前的渝州大战,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慕成天与慕七亦是率兵自玉蚌口突袭凌家军军营,断敌粮草,奇袭敌后,与驻守在玉蚌口的凌家军同样是杀的难分难解。
袁崇武手中长刀大开大合,双眸早已杀的血红,不断有凌家军的战士被他砍杀马下,未几,竟是尸堆成山,以一己之力,杀敌百人。
“袁崇武!”
蓦然,便听一道浑厚的男声传来,袁崇武凝神望去,就见一道黑影向着自己袭来,颈边一阵凉意划过,男人心神一凛,堪堪向后避开了这一击,来人一击不中,手中长矛一转,又是向着袁崇武斜刺过来。
袁崇武勒住骏马,身子向后侧去,手中大刀扬起,打在长矛之上,就听“砰”的一声大响,两人虎口俱是一震,袁崇武抬眸,这才看清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凌肃!
凌肃面色骇人,招招欲将袁崇武置于死地,他本就出自武将世家,自幼在军中长大,更兼得臂力惊人,几招下去,竟是逼得袁崇武险象环生。
袁崇武面不改色,凌肃的杀招袭来,男人只沉着应对,手中大刀将周身要害团团护住,倒也让凌肃短时内欺身不得。
两人斗了片刻,周边杀声震聋欲耳,袁崇武眸光暗沉,多年前的那一幕幕全部向着脑海涌来,两军与交战时,正是眼前的这个人,命人将岭南军的亲眷一排排的押于阵前,逼得岭南投降,岭南军誓死不从,依然是此人,面无表情的一个手势,便让数人人头落地。而后,又是一排人被押上来,源源不断,让岭南军亲眼目睹自己的至亲一个个惨死于自己面前,那些滚落的人头,一个个充斥在男人的眼底,他甚至能记清每一个人的表情.....
岭南军七万男儿,七万条人命,那些全是他同生共死的兄弟,是他带着他们离开岭南,是他带着他们举兵起义,是他带着他们离开家中妻儿老小,他们将自己的命全交在他手里,可最终,他们死了,只有他还活着。
他将他们带出了岭南,却令他们客死他乡,终其一生,都无法再将他们带回去....
而发妻那一身的伤疤,更是揭示着眼前这个男人令人发指的恶行,如此种种,皆由此人而起!若非他以幼子逼迫母亲,又何来那七万条人命!
袁崇武目露凶光,几欲沁血,心口积蓄多年的煞气似是要在这一刻蓬勃而出,他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厉声长啸,神威凛然,斜身一劈,砍断凌肃战马前蹄,那马发出一声嘶鸣,马背上的人亦是滚落了下来。
袁崇武挥起大刀,趁此良机,直直的向着倒在地上的凌肃劈去,雪亮的刀口距凌肃头颈不过相差毫厘时,竟是硬生生的停在了那里。
凌肃抬眸,就见袁崇武立在那里,似是在竭力隐忍,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肩头处抑制不住的抖动,连带着那刀口亦是轻颤不已。
凌肃瞅准时机,手中长矛一举,竟是狠狠向着袁崇武的心窝处刺来,袁崇武当机立断,侧过身子,却终究是迟了一步,尖锐的长矛刺进他的胸膛,穿胸而过。
袁崇武一声低吼,以身向前逼近,将凌肃踩在身下,手中大刀扬起,眼见着向他斩下。
凌肃躺在那里等死,却见袁崇武脸色惨白,那手中的刀已是到了自己鼻尖,却终究是不曾落下。
“元帅!”
何子沾见袁崇武身受重伤,整个人摇摇欲坠,刚欲上前,却被凌家军诸人缠住,再放眼瞧去,就见凌肃身边的亲兵已是蜂拥而来,情急下,何子沾只大喝;“速去保护元帅!”
他一语刚毕,却听一道大喝声响起,那声音还带着几分稚嫩,继而就见寒光一闪,不知从何处飞奔出一个少年,将手中的长剑,不偏不倚的刺在了凌肃心口。
正是袁杰。




娇妻如芸 147章 来,听话,将手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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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宫。
午后的宫殿分外安静,徐靖正在披香殿里小憩,蓦然,却是觉得心口一痛,瞬间从梦中醒了过来。
“肃哥....”她的脸色雪白,额上满是冷汗,全身都是汗津津的,无边无际的恐惧袭来,只让她簌簌发抖。
“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被梦魇住了?”永娘匆匆而来,刚将帐帘勾起,就见徐靖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看见自己,便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颤声道;“永娘,我做了一个梦,肃哥全身都是血,他出事了,他一定出事了!”
永娘在她身边坐下,温声抚慰道;“小姐别怕,这都是梦,梦最做不得真,再说这么多年来,每逢侯爷出征,您总是会胡思乱想,梦见侯爷出事,可侯爷不都还是平平安安的回来了吗?”
徐靖摇了摇头,眼珠里是灰白的,一张脸仿佛一夕间苍老了下去,只喃喃道;“不,不一样,以前那些梦,都是模模糊糊的,可今天这个梦却是实实在在的,就好像我亲眼瞧见了一样,永娘,你赶紧儿要人去池州,去探探肃哥的消息!”
见徐靖惊骇不已,永娘遂是温声哄着;“小姐先歇着,奴婢这就命青叶派人去池州打探。”
话音刚落,不等永娘站起身子,就听一道慌慌张张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娘娘,大事不好了,娘娘....”
徐靖骤然听到这抹声音,只觉得全身一僵,待那宫人战战兢兢的走进,永娘便是站起身子,喝道;“放肆,在娘娘面前,也能这般失了分寸?”
那宫人面色如土,全身都是筛糠一般的抖动着,听到永娘的呵斥,立时匍匐余地,话音里却是带着哭腔道;“启禀娘娘,方才京城收到了池州八百里加急战报,只说....说...”
“说什么?”徐靖攥紧了被褥,对着宫人嘶声道。
“凌家军主帅凌肃,被反贼袁崇武所杀,以身殉国,战死沙场!”
徐靖听了这话,几乎连吭都没吭一声,便是晕死了过去,永娘大骇,赶忙上前扶住了徐靖的身子,哑声道;“快传太医,快去传太医啊!”
洪元二年,南陵王凌肃于玉蚌口被逆贼袁崇武诛杀马下,血洒战场,终年五十有三,王爷戎马一生,膝下唯有一女,帝感念其功勋,晋封其女思柔公主为“晋国公主”,将其灵位安置于“忠烈堂”,并列于首位,帝亲自祭奠,泪洒衣襟。------《周史列传一百三十七回武侯外》
夜深了,姚芸儿木怔怔的跪在凌肃的灵前,整个人犹如缺水的花骨朵一般,再也没了一丝一毫的灵气。
那一日,是薛湛一身重孝,命三军缟素,将凌肃的灵柩运回京师,姚芸儿身为凌肃独女,早已出宫回到了王府,这几日她都是浑浑噩噩的,仿似提线木偶一般,任由周边的人摆弄,即使从她的嘴巴里吐出一句话,也总是那句;“他答应过我,不会伤害我爹爹....”
不明就里的奴才们见公主成了这般模样,暗地里也只道她是悲痛过度,怕是得了失心疯。
薛湛本就是凌肃义子,又兼得与姚芸儿的婚事早已昭告天下,凌肃的身后事便全部担在了他身上,不仅如此,朝廷亦是命其接任凌肃的主帅之位,只等凌肃出殡,便领军奔赴池州。
守灵的仆人见到薛湛,皆是齐齐拜了下去,薛湛视若无睹,目光落在灵前的姚芸儿身上,他一步步的向着她走去,不过几日的功夫,他已是变得憔悴不堪,心口处不断传来剧痛,唯有恨,绵绵不断的恨,才能支撑着他咬牙强撑下去。
薛湛在姚芸儿身旁跪下,与之一道为凌肃守灵,姚芸儿的脸色青白交加,没有丁点儿血色,薛湛看了她一眼,只对着身后的仆人道;“这里我来守,你们将公主扶下去休息。”
“是。”几个陪跪的仆妇闻言,俱是小心翼翼的上前,想要将姚芸儿扶起来,岂料姚芸儿却是不依,刚有人沾上她的身子,她便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般,发出一声惊叫。
这几个仆妇见状,你瞧瞧我,我瞅瞅你,生怕姚芸儿有个好歹,会落到自己身上,当下都是不敢上前,只得一个个木桩似的杵在那里,心惊胆战的向着薛湛望去。
薛湛见姚芸儿紧紧蜷缩在棺椁下首,眼瞳如同蒙尘的美玉,在没有丝毫光彩,微微战栗着,仿佛只剩下一个躯壳,而那魂魄已是不知道散落到哪里去了。
薛湛眸心一恸,他缓缓上前,蹲在姚芸儿面前,对着她伸出手道;“芸儿,将手给我。”
姚芸儿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在他身上,却是认不出他一般,只喃喃自语;“他说过,他不会伤害我爹爹....”
薛湛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当下便是心如刀割,他闭了闭熬得血红的眼睛,将所有情绪尽数压下,对着姚芸儿温声道;“来,听话,将手给我。”
许是他温煦的声音,终是让姚芸儿的神智微微恢复了些,她动了动眼珠,这才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薛大哥....”她轻语。
薛湛伸出胳膊,将她的冰凉的小手攥在手心,男人宽厚的手掌十分的暖,姚芸儿怔怔的瞧着他,轻声道;“薛大哥,我爹爹没死,是吗?”
薛湛扶起她的身子,姚芸儿这几日都没有进食,每日里只能被仆人喂些汤水进去,整个人都是纤瘦的如同一缕轻烟,让他察觉不到丝毫重量。
她浑身上下都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力气,此时只得倚在薛湛的怀里,男子的胳膊揽过她的纤腰,一面扶着她向外走去,一面低声道;“什么也别想,去好好睡一觉。”
男子沉缓悦耳的声音一点一滴的沁进姚芸儿的心里,她实在累极了,任由薛湛带着自己走出了灵堂,她的脚步是虚浮的,未走出几步,便软软的倒在了男人的怀里。
薛湛将姚芸儿一个横抱,牢牢抱在怀里,男子清俊的容颜在月光下是淡淡的阴影,他一语不发,只稳稳当当的将姚芸儿送回房间,望着女子沉睡中的面容,薛湛的拳头悄悄紧握,终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数日前,池州。岭南军军营。
“元帅如今怎样?”
待夏志生从营帐里走出时,诸人皆是围了上去,孟余声音沙哑,出声问道。
夏志生摇了摇头,眉心紧紧蹙着,显是袁崇武的伤势颇为棘手;“元帅这次伤的极重,那长矛刺得太深,若是动手拔了,只怕元帅会失血过多,难逃一死。”
“那若不拔呢?”孟余一句话脱口而出。
“若不拔,老夫无从下手为元帅医治,也是一条死路。”
“拔是死,不拔也是死,夏老的意思,倒是说咱元帅没得救了?”李壮一身的血,自是方才在战场上染上的,他也来不及去擦,待听夏志生这般说起,顿时失声道。
夏志生没有说话,只沉默不语的站在那里,眼底渐渐浮起一抹绝望。
孟余见他的神情,就知道袁崇武眼下定是凶险到了极点,他心乱如麻,刚回头,恰巧见袁杰正向着营帐大步而来,当下心头一转,遂是向着袁杰拱手道;“少将军,元帅眼下的情形委实是凶险万分,属下斗胆,还请少将军尽快拿个主意,元帅身上所中的长矛,究竟是拔,还是不拔?”
袁杰不过十四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此番骤然见诸人的眼睛全落在自己身上,当下便是有些手足无措,可一想起如今生死难料的父亲,少年便是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心头却也是乱的,只恨母亲不在身旁。




娇妻如芸 148章 娘要你杀了袁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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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袁杰一直踌躇不已,孟余不免焦灼起来,又是上前俯了俯身子,再次道;“少将军,您倒是快些拿个主意,元帅,怕是没工夫再等了....”
袁杰心头一慌,想起如今危重的父亲,额上亦是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年轻的脸庞与诸人一般,同样是左右为难的神色。
“既然不拔只有死路一条,不妨拔了,还有一线生机。”
蓦然,就听一道清越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一瞧,就见正是一袭戎装的慕七,手中托着一个盒子,向着诸人走了过来。
“七小姐。”孟余见到她,眸心便是一动,对着她拱了拱手,却是猜不出她的来意。
慕七神情淡然,只将手中的盒子递到夏志生手里,道了句;“这是咱们慕家祖传的疗伤圣药,你拿去给袁崇武外敷内用,只要他不是伤到要害,我保管他不会死。”
夏志生双手接过药盒,眸光却是向着孟余望去,两人对视一眼,颇有怀疑之色。
慕七见状,便是一记冷笑,道;“慕家既与袁崇武结盟,自是不会看着他去见阎王,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这药我是送来了,若你们还想要袁崇武活下去,那就尽快给他用上。”
慕七说完,看也不再看众人一眼,转身便欲离开。
“站住,谁知道你这药是真是假,若我父亲用了你这药,一命呜呼,又该如何?”袁杰见慕七神情倨傲,心下已是不悦,待她转身离开之际,这一句话便是脱口而出。
慕七停下步子,一双凤目雪亮,在袁杰面上划过,唇角却是浮起一丝嘲讽,只吐出了四个字来;“无知小儿。”
她似是不欲与袁杰多费口舌,一语言毕,遂是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岭南军大营。
见慕七走后,孟余顾不得众多,只奔至夏志生身旁,道;“夏老快些看看这药,究竟能用不能用?”
夏志生一脸凝重,将盒子中的药丸放在鼻间细嗅,却怎么也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药,当下,他微微一叹,对着孟余开口;“眼下,倒也只有试上一试了。”
听着两人的意思,仿似要死马当活马医一般,袁杰心头顿时不安起来,只嚷嚷道;“夏爷爷,慕家的人狼子野心,他们送来的药,怎能去给爹爹用?”
“少帅,咱们眼下,只有这一个法子。”夏志生说完,又是回到了主帐,袁杰刚要跟进去,却被孟余一把拦住,袁杰见身旁全是叔叔伯伯辈的人,如今父亲病危,若有一个好歹....
袁杰心下一寒,直接转过身子,对着不远处的侍从吩咐道;“来人!”
“少将军。”
“你们速去烨阳,将夫人与二公子接来。”
少年的话音刚落,孟余眉头便是微皱,劝道;“少将军,如今池州战乱,再过不久,想必凌家军还会卷土重来,若此番将夫人与二公子接来,属下私以为不太妥当....”
袁杰却也不听,大手一挥,坚定道;“父亲如今生死不明,自然要由母亲来主持大局。”
孟余听了这话,便是不再开口,回身之际,与诸位同僚相视一眼,彼此间都是透出几许的无可奈何。
京城,皇宫,披香殿。
姚芸儿回宫时,正值傍晚,天阴沉沉的,大片大片的乌云,仿似要朝着人直直的压下,让人喘不过气来。
姚芸儿一步步的走着,她望着这天色,却是想起当初在清河村时,她出嫁那一天,天气也是如今日这般黑沉,阴云密布,让人看不到丁点暖意。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进的披香殿,刚踏进殿门,永娘便是迎了过来,只不过几日不见,姚芸儿整个人都是瘦了一圈,那张脸蛋简直还没有男人的手掌大,因着纤瘦,倒更是显得年纪尚小,而她眼底的凄惶之色,越发让人瞧着不忍。
永娘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只上前拉住姚芸儿的手,领着她向着内殿走去,一面走,一面轻声细语的说着;“小小姐,待会儿见到小姐,您可千万要忍着点,万不能在你娘面前落泪,不然,奴婢只怕她会受不了....”
姚芸儿耳朵里嗡嗡嗡的响着,只瞧着永娘的嘴巴一开一合,她究竟说了什么,她却是什么也不清楚,直到入了内殿,就见徐靖一身缟素,头发上簪着白色的绒花,不施脂粉,脸面上的细纹清晰可见,原本乌黑的长发亦是泛起了白霜,不过几日的光景,她便再也不是从前那保养得宜,瞧起来三十许人的太后,而是一个形如枯槁,容貌苍凉的深宫怨妇。
见到母亲,姚芸儿的眼睛方才恢复了些神采,她对着徐靖跪了下去,微弱的喊了一声;“娘....”
徐靖凝视了她好一会,这是她与她最爱的男人所生下的孩子,亦是她苦苦寻找了十七年的孩子,可正是这孩子一心念着的那个男人,杀死了自己的肃哥.....
徐靖闭上了眼睛,一颗心仿似比黄连还要苦,她的泪水在这几天里早已流干了,此时见到女儿,纵使眼睛酸酸涩涩的疼,却终是再也哭不出来。
“起来吧。”徐靖对着女儿淡淡开口,姚芸儿听到母亲出声,却依旧是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母女两许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姚芸儿跪的太久,膝盖处隐隐作痛,就连身子也是轻颤起来时,永娘瞧着心疼,小心翼翼的上前,意欲将姚芸儿扶起;“小小姐,地上寒气重,您身子弱,哪里能消受的了,还是快些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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