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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葡萄追夫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十世
这最後一句彻底打垮了葡萄。他恍恍惚惚地,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离开的,因而也没有察觉唐正言别过头去时眼底流露出的难过。
葡萄觉得脚下的地面都在晃动,不得不扶著墙。他觉得天都塌了,心疼得无法呼吸。
走出客栈,他捂著x口蹲到地上,脑袋埋在膝间,将自己蜷成一团,哭得无法自己。
小葡萄追夫记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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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温柔的大手落在葡萄的肩上,轻轻地拍了拍。
葡萄抬起泪眼模糊的脸,望著眼前熟悉而亲切的面容,凄惨地唤了一声:“爹亲哇──”
他抱住北堂曜月的双腿放声大哭。
北堂曜月搂著他的肩膀温柔地拍抚,柔声道:“葡萄,情之一字,半点勉强不得。你便是再哭,他若是不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
葡萄哭得喘不过气来。北堂曜月无奈,只好点了他的昏x,将他抱了起来。
东方君诚站在旁边跺脚:“我就知道会这样。”
“好了。把葡萄的包袱拿起来,我们回去。”
“爹,除了葡萄的剑,剩下这些破烂玩意不要也罢。”
北堂曜月瞪他一眼:“我让你拿起来!”
东方君诚无奈地叹了口气,拾起地上的包袱,与北堂曜月一起带著葡萄离开了。
葡萄一直昏昏沈沈地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醒来後他也不想起床,就直直地望著床顶发呆。发著发著呆,泪水又流了下来。
北堂曜月进来,在床边坐下,拍拍他道:“醒了就起来吧。吃点东西,我们回京城去。”
葡萄摇摇头,把被子提上去盖住脸,默默地哭泣。
北堂曜月皱了皱眉,道:“葡萄,爹知道你很难过,但是哭不是办法。你要振作起来。”
葡萄闷了一会儿,抽噎道:“爹亲,我心里难过,你让我自己待会儿。”
北堂曜月道:“我给你一天时间,明天我们就回逾京去。午饭放在桌上,一定要起来吃了,知道吗?”
葡萄不吭声。北堂曜月没办法,起身离开了。
到了傍晚,葡萄终於打开了房门,两眼红肿得像两颗桃子。他哑声道:“爹亲,我们明天就回逾京吧。”
北堂曜月皱眉道:“你没事了?”
葡萄低著头,轻声道:“没事了。让爹亲担心是我不对,我会振作起来的。”
北堂曜月点点头,不再说什麽。‘情’这个东西,谁也帮不了他,只有他自己走出来。
第二天北堂曜月便带著东方君诚和葡萄离开了这里,返回了逾京。
东方昊晔看见数月不见的儿子,高兴得不行,抱著葡萄又搂又亲,一会儿叫“我的心肝”,一会儿又叫“爹的好闺女”(乃们没看错,小王爷抽疯时就是管葡萄叫‘闺女’的)。
葡萄靠在他怀里又哭了一场。小王爷已经从爱妃给他的来信中知道了儿子失恋的事,那叫一个心疼哦。此时看著儿子默默哭泣的样子,登时脑袋发热,抱著葡萄坚定地道:“闺女你放心!只要你喜欢,父王抢也把他抢来给你做相公!哎哟──”
北堂曜月一巴掌拍他後脑勺上,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乱说什麽!”
东方昊晔气鼓鼓地道:“我哪里乱说了!我们家葡萄哪里不好?要模样有模样,要身份有身份,要嫁妆有嫁妆,要武功有武功,简直是天下最完美的新娘子了。这样他都敢嫌?他是嫌命长了是不是!”
北堂曜月瞪眼:“你还敢说?人的心意是不能勉强的,你还想给儿子强抢夫男不成?你本事见长啊!”
东方昊晔不服气地嘟嘟嘴:“我是为我们葡萄鸣不平罢了。好葡萄,别理你父亲,这个狠心人。”说完还瞪了北堂曜月一眼,抱著葡萄道:“父王疼你,父王帮你想办法啊。”
葡萄红著眼睛轻声道:“父王,我知道您心疼我,不过您别去为难唐大哥。唐大哥是好人,他真的对我很好。他、他……他只不过是不喜欢我罢了。”他黯然地低下头,随即又振作了一下,抬起脸来挤出一个艰涩的笑容,道:“我已经想明白了,这世上也没规定我喜欢一个人,对方就一定要喜欢我。这种事是勉强不得的。父王,唐大哥没有做错什麽,你千万别怪他,也别为难他,好不好?”
东方昊晔这叫一个心疼哦。哎哟哟,他家葡萄真是长大了,懂事了,可是好让人心酸哦,真宁愿他永远不长大。
东方昊晔觉得心都要碎成一片一片的了,抱著葡萄一阵怜爱疼惜。最後北堂曜月实在看不下去了,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拉离儿子的身边,淡淡地皱眉道:“你够了!让葡萄回去休息吧。你要抱著他搓弄到什麽时候。”
葡萄早被他父王抱得不耐烦了。又亲又搂的,他就真是个闺女也受不了了,这麽一会儿工夫出一身汗了。眼见父亲把父王拉了开,葡萄抓紧机会赶紧道:“父王,爹亲,我下去梳洗一下,晚上再来给你们请安。”说完一溜烟地跑了。
东方昊晔遥望著儿子的背影,泪眼婆娑地感叹道:“呜呜呜……一眨眼咱们葡萄都长大了,你瞧他个子长得都快有我高了,眉眼也越发英俊了,身上也长了肌r,就是可惜硬邦邦的,抱起来没有以前舒服了。”
北堂曜月再也忍不住,又在他後脑勺上拍了一记,骂道:“你悲风秋月的伤感够了没有!儿子回来应该高兴才是,还不够你哭的!”
东方昊晔习惯地揉揉後脑勺,叹了口气,道:“我是觉得心疼。你听见葡萄刚才的话了吧?这孩子这次是动了真情,和上次齐家小子那种口头玩笑不一样,我看这次他真是心都要碎了。”
北堂曜月皱眉:“不至於吧。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一直儿女情长?时间久了,慢慢就会过去的。”
他们北堂家的人都是属於感情比较淡漠冷傲的,除非对方十二万分地贴上来示好,否则自己是很难动情动心的。当初也是东方昊晔对他死缠烂打,他才不知不觉动了心,否则这辈子可能都不知道‘情’是什麽滋味。
北堂曜月现在和东方昊晔两情相悦,恩爱有加,对葡萄的那种单恋实在不能体会,因此说的有些云淡风轻。
东方昊晔却恰恰相反。他们东方家的人虽然比较热情花心,但一旦认真那就是一生一世的事,用情实际上是很专一的。当年他苦恋北堂曜月,追的那叫一个辛苦,甚至成亲後还自己给自己下了七日忘尘,现在回想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因此他反而最能体会葡萄的心情,闻言很是愤愤地指著北堂曜月道:“爱妃,你太过分了!你怎麽能这麽不关心儿子!”
小葡萄追夫记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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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曜月道:“谁说我不关心儿子了?我只是觉得你有点小题大做。葡萄现在虽然难过,但再深的感情时间久了也会过去的。你别总在他面前提起这些事,让他好好休息休息,总会走出来的。”
东方昊晔摇头晃脑地道:“你不懂。你不懂。唉,这真爱一个人哪里是那麽容易忘怀的?瞧我当年才十二岁就开始惦记你,惦记了那麽多年也没把你忘了,到底把你搞到手了。这叫什麽?这就叫真爱!”
北堂曜月听到那句“到底把你搞到手了”时,眼角抽了抽,觉得手心发痒,很想再抽小王爷一记。
东方昊晔还在那里分析呢:“我虽没见过那唐正言,但听了你和果果的描述,倒是个品x正直、颇有才学之人。葡萄被他所救,难免产生依赖,这唐正言人品x情又都不错,爱上了实在不稀奇。不信咱们走著瞧,我看葡萄这次且忘不了那个姓唐的呢。”
他已经打定主意让东门的人私下去将唐正言查个彻底,要真是个不错的人,葡萄又真心喜欢,他一定想尽办法也要帮儿子把这位‘佳婿’搞到手!
东方昊晔在那心里盘算,嘿嘿直笑。
北堂曜月不用问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不由叹了口气,决定由著他去了。反正这家夥要做的事谁也阻止不了,自己心里有数就得了。
葡萄回了房间,从怀里掏出了个东西,打开一看,正是用手帕包著的那只唐母留下的白玉镯子。那块手帕也眼熟得很,正是那一晚唐正言罚葡萄写书时拿来给他擦泪的帕子。
葡萄抱著这两样东西,倒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睛刚才流了太多泪已经哭不出来了,可是仍然涩涩的。
小竹子轻手轻脚地进来,见主子躺在床上默默哀伤,不由有些无措。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小主子这个模样,小主子就是年初因为齐横城而失恋时,也是气愤大於哀伤的,可见用情没有这次深。
“四少爷,您别难过了。唐公子若是这次中了举,明年开春就会进京了,到时不是又能见了吗?”
葡萄痴痴地盯著手里的东西不说话。
小竹子道:“对了。听说少爷您回京了,齐公子、刘公子还有安亲王家的小世子都说要请您喝酒呢,您什麽时候去与他们聚聚啊?”
葡萄闷闷地道:“不去。”
小竹子搓搓手,道:“那、那您要不要去看看五少爷?五少爷这会儿应该练完功了,您去找五少爷玩啊?”
葡萄道:“不去!别烦我!你出去!”
小竹子无奈,苦著脸道:“少爷,我这次犯了大错,没有保护好您,王爷说要罚我呢。如果您再不开心,我就要被赶出府了。”
葡萄这才翻身坐起,道:“父王说要罚你了?他敢!我找他算账去!”
“别别!王爷只是罚了我一年的薪俸罢了,实在不算什麽。我没保护好您,原本就该挨罚的。”小竹子对自己的失职十分愧疚懊悔。他撞到脑袋,痴痴傻傻了好几个月,直到被东门的人找回才慢慢治好,现在功力也只恢复到鼎盛时期的七成而已。这对他的自尊心来说也是个打击。
葡萄拉过他的手道:“好竹子,这次出门幸亏你救了我,要不咱们主仆还不知怎麽样呢。你做的很好。你也受了苦,这些日子好好养伤吧,父王罚你的银子我补给你。”
小竹子感激得热泪盈眶,跪下道:“都是奴才办事不利,少爷不罚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万不能得赏。幸好少爷您安然无恙,不然小竹子就是死十次都无法赎罪!”
葡萄拍拍他的肩,道:“起来吧。你我不是外人,我当你是兄弟一般,不要说这种话了。”他与小竹子从小一起长大,名为主仆,实为兄弟好友。有些心里话他可能不会对父王父亲说,却会说给小竹子听。
“小竹子,你帮我去打听打听,唐正言这次秋闱有没有中。”算算日子,秋闱结果也该出来了。
小竹子应了。
他果然有些门路和本事,第二天便来回报:“唐公子这次得了会元,是岐州省的魁首呢。”
葡萄闻言,不由为唐正言高兴,心里隐隐有骄傲之感,道:“我就知道他一定能中的。”
他把唐家的玉镯和唐正言的帕子收在一起,没事就拿出来看看,聊慰相思之情。北堂曜月等人都不在他面前提起唐正言的事,只盼著随著时间的流逝能慢慢冲淡他的感情。不过他们却不知,葡萄早已把这份感情刻在了骨子里,想忘了也忘不掉的。
静王家的四公子重新回归京城公子圈可是件大事。齐横城和礼部尚书家的公子刘润之都给葡萄下帖子,请他小聚。
葡萄这次离家出走静王府瞒得紧,只说他是去明国看望外公了,因此他那些兄弟好友都不清楚真相,唯有齐横城有些心虚,私底下找过东方君诚几次,一个劲地问:“君亭是不是还在怪我?要不为何连我的喜酒都没喝就去了明国?”
东方君诚只是道:“我外祖父平日最是疼他,前些日子来信说想他了,父王便打发他去承欢膝下,尽尽孝道。”
齐横城问过几次,便不再多问了。他私下也有些能量,暗中打听几次,终是知道了葡萄并没有去明国,因此暗自留了心。一听说葡萄回来了,便赶紧给他下帖子要请客。
小葡萄追夫记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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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刚失恋,原本没啥心情,但到底是自己的知交好友,因此打起j神还是去了。
他这些日子变化不少,不仅个子抽条一般长高了,容貌也渐渐长开,原本还有些婴儿肥的圆润小脸有了冷削的线条,眉宇间多了一些沈稳和英气,再也无法如从前那般穿上女装而让人难辨雌雄了。因此他一踏进酒楼雅间,齐横城和刘润之等人一时竟都没认出他来,皆是愣了一下。
随後大家坐下,自是一番叙旧。葡萄蔫蔫的,无j打采,回话也有一搭无一搭的,齐横城等人都看了出来,不由互相使了个眼色。
刘润之过去搭上葡萄的肩膀,举杯道:“你到底怎麽了?你外祖父凶你了吗?看你样子变化挺大,可见是受了不少苦。来来,我们干一杯。今天必须把那些不开心的事都放一边,咱们兄弟几个好好乐乐。晚上哥哥带你去泰安河边喝花酒!”
葡萄一头饮尽杯中酒,道:“好!今晚去喝花酒!自十二岁以後柳姐姐她们都不和我玩了,哼!我也不和她们玩!今天晚上咱们找美人去!”
葡萄口中的柳姐姐是柳丞相的孙女。他小时候很喜欢穿女装在女孩子堆里混,和几家大家闺秀关系极好,两小无猜地长大。可惜後来他十二岁後,男女交往不便,他那些手帕交们也有了x别意识,便纷纷和他远了关系,使葡萄再一次深深地失落,无比痛恨自己的男儿身。不过他x情豁达,又从小喜欢勾搭男孩子们,所以倒也交下齐横城等几个密友,不算童年虚度。
刘润之大喜,以为他开了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兄弟,泰安河上新来了几个花娘,美得冒泡,今晚哥哥都给你找来!”
葡萄翻个白眼道:“谁要花娘了?有没有俊俏的花郎啊?”
刘润之登时哑巴了。
齐横城赶紧道:“有有!绝对有!君亭你想要什麽样的?兄弟都给你找来!”
如今天下太平,明、文两国风气开放,逾京作为文国京城更是什麽花样都有。尤其当年静亲王大张旗鼓地明媒正娶了明国北堂王府的三世子,男风之气更是兴盛起来,因而葡萄的喜好在达官贵人中正常得很,他那几个发小也不以为意。
葡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喃喃道:“要唐大哥那样的。”
齐横城一愣,唐大哥是谁?
不过这天晚上葡萄到底没去成泰安河,因为他喝醉了,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呜呜呜地哭个不停,拉著刘润之的袖子一直叫著‘唐大哥’。
刘润之和齐横城有些傻眼,好不容易把他送回了静王府,回去时二人坐在马车里商量:“君亭一直唤著‘唐大哥’,也不知那人是谁。我看君亭似乎……”
齐横城黑著脸道:“哼!不管那姓唐的是什麽人,敢负了君亭,我非一刀结果了他!”
刘润之心道:好像你没负过君亭似的。不过嘴上到底没说,只道:“这事你别瞎掺和。我知道你因为当年的口头婚约觉得愧对君亭,总想补偿一二。不过君亭不是那般小心眼的人,我看他早就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了,以後大家还像从前那样做好兄弟,你别多管闲事,那毕竟是君亭的私事。”
齐横城虽是个武夫,却有几分心计,道:“我知道了。今天的事你谁也别提,咱们都替他瞒著点。”
“还用你说。”
齐横城虽私下掩住了刘润之的口,自己却去打听了一番。他和东方君诚有同袍之谊,交情不错,便拐著弯的向东方君诚打听,可惜东方君诚纹丝不露,什麽也没告诉他。
转眼过了年,天气还没转暖,进京赴考的举子就渐渐多了起来。有点盘缠的已经把客栈占满,银两不足的便结伴租便宜的宅子住下。
东方君亭这几日上街,常常看到一些衣衫破旧的书生们在街边花几个铜板,买碗骨头汤就著大饼吃。
自古以来读书就是最费银子的事,不说纸墨文笔的费用,光是买书就能掏空一个地主的家底,再加上赴京赶考所需的各项盘缠,富足点的人家还好,贫困点的读书人当真和要饭的差不多了。离春闱还有一个来月,这些人都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
东方君亭眼里看著心里发酸,回去就问父王能不能想办法周济周济那些贫寒学子们。
东方昊晔明白他的心思。三年一次的科举不知办了多少次了,以前也没见葡萄这麽上心过,这次只怕是想到唐正言,才推己及人,想要周济贫困学子。
“葡萄真是长大了。你放心,这事交给父王去办。”东方昊晔看著儿子已经与自己比肩的身高,抬起胳膊揉了揉他的脑袋。
东方昊晔办事还是很靠谱的。第二天就在朝上说起如今许多学子食不果腹,衣衫陈旧,离春闱还有一个多月,只怕许多人会熬不住,请皇上下旨周济一二。还表示愿出万两白银,帮皇上资助贫困学子。
这般别人出银子,自己得名声的好事,他哥自然乐得去做。不过静亲王是自己的亲弟弟,皇帝也不能白占便宜,便下旨由静王牵头主办,内务府出两万两银子并出人手帮衬,把这件事做好。
太後听说此事,力挺两个儿子,也出了五千银子。太後一出头,皇室宗室和一些达官贵人们也纷纷出血,竟是筹出不少银两。
待唐正言带著正礼正义两个弟弟一起进京时,便听到周围尽是称赞皇上圣明、爱民如子的声音。而由於此事是静亲王提出并亲自主办的,更是得了一个贤王的称号。
静王原本名声就不错。当年因为娶了个男妃,曾经成为风靡全国的八卦对象,举国皆知。这几年下来,他在朝上颇有作为,还曾不顾危险亲赴疫区拯救无数灾民於水火,差点自己染上瘟疫回不来。再加上有一阵他作为巡查御史玩过、哦不,是巡过几个省,断了几个大案子,替不少人伸冤过,因此颇得了些名声。
不过这次资助贫困学子,却是让静王的声名达到鼎沸。以前人们说起来,就是‘那位娶了男妃的王爷’,如今说起来,却是‘那位爱民如子的贤王’,这差别可真是天差地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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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昊晔没想到帮儿子办点事竟办出这麽一个好名声。他是个从不把这些事放心上的人,别人高兴还来不及的名声,他却愁眉苦脸地对北堂曜月说:“被人称为‘贤王’,以後想不‘贤’都不行了。还不如叫‘闲王’呢,我倒盼著日日清闲。”
北堂曜月白他一眼:“在其位,谋其政。你身为王爷,享皇室俸禄,得天下百姓供养,做点事又怎麽了?”
东方昊晔拍著大腿叹:“也不知糖糖什麽时候给我生个孙子。等他和华容生了嫡子,我就退位,这个‘贤王’让他当去吧,咱们出去玩去。天南海北,总要在有生之年走一遍才成。”
北堂曜月也有些向往,不过他可比小王爷周全,道:“总要再等几年呢。果果还没成亲,核桃养在东g,葡萄又一心想嫁人……”总要把几个儿子的事处理好啊。尤其是葡萄,真是愁死人了。
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对小王爷充满怨念。好好一个儿子,干嘛非当成个闺女养啊?
东方昊晔装作没看见北堂曜月怨念的眼神,及时转移话题:“唐正言已经进京了,咱们等几天,看看他会不会上门请安。”
北堂曜月道:“唐正言颇有风骨呢。”
东方昊晔低低一笑:“若是怕人说他攀权富贵便不敢上门,那便是假风骨。若是真正有骨气的人,不会因此就折了自己的腰。”
北堂曜月与他相视一笑,颔首道:“正是如此。”
且说唐正言因为得了北堂曜月赠与的盘缠,便带著弟弟们一起进了京。原本他真有些犹豫是否去静王府拜会,但进京後听说了静王爷的名声,倒是下定了决心。
贤王是个真正值得尊敬的人,自己岂可因为忌讳那些外在的虚名而不登门拜访?何况他曾承诺过北堂曜月要去请安,不能失信於人。
於是他在京城落脚後的第二天就备了一份礼,带著新收的小厮来到朱雀大街。
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原来静王府竟占了朱雀大街整整半条街,这个街坊竟然一大半都是静王府的,可谓势力强大。
饶是唐正言有心理准备,还是被这阵势吓了一跳。身後的小厮早惊得目瞪口呆,战战兢兢地捧著礼物。
唐正言原本来静王府前十分坦然,并无自卑怯弱之感,但真到了这由皇上钦赐的朱红大门前,却委实犹豫起来。看静王府这般气势,正门只怕不常开,说不定只有天使或贵客大员来时才开正门,像他这样基本不算什麽交情、只是来请安的普通学子,走这里只怕不合适。
於是他想了想,便带著小厮沿著静王府的围墙转悠起来,想寻侧门进去。谁知这整条街几乎都是静王府的,走了一大半都没看到有侧门。
这时街上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半大少年,大概也就十岁左右,骑著一匹十分漂亮的枣红色小马,後面带著几个人迎面骑了过来。
唐正言往旁边让了让,谁知那少年走到他面前,突然停下马看著他,问道:“你是何人?在这里做什麽?”
唐正言打量了一下,见那少年穿著一袭宝蓝色华衫,外面罩著纯白狐狸毛短坎,脚上踏著白色鹿皮靴,头上戴著一顶华贵的赤金镶玉小冠,两耳边还各自垂下一缕穗子,打扮端得是富贵华丽,活脱脱一个小王爷的模样。不过让唐正言心中一动的,却是那小少年一双灵动有神的双眸长得和葡萄一模一样。
由於静王爷东方昊晔最近对书生们做了件大善事,贤名传开,颇受读书人推崇,因此唐正言只要留心打听一下,就很容易将静王家里的事打听得七七八八。他想起静王爷一共有五个儿子,葡萄东方君亭排行第四,这个少年年纪不大,长得和葡萄如此相似,想必是他的五弟东方君仁了。
一想到这个少年可能是葡萄的幼弟,唐正言就觉得亲切起来,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道:“在下唐正言,来这里是想去静王府拜访旧友,不知小公子是否有什麽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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