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葡萄追夫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十世
其实李夫人也是好意,她是怕静王府到时反悔下不来台,再迁怒到唐正言和她李家就不好了。谁知静王妃竟是毫不在意,还要继续小定之礼,那她还有什麽可说的呢?从本心里讲,她还是很喜欢侄子李肃的这个得意门生的,若是有静王府在後面保驾,对唐正言来说也多了一层保障。
於是她也不再多言,笑呵呵地与静王府行了小定礼。
回到丞相府後,李夫人将今天的事情和丈夫一说,李成海m著胡子笑道:“唐正言这小子有福气啊。”接著语气一冷:“明知他是我李家的门生,还敢出手,老夫倒要看看是谁在後面推波助澜。”
葡萄听说此事吃了一惊。他担心唐正言,便去求父亲让他出门。
北堂曜月并非不通情理之人,他觉得这个时候正是让儿子与唐正言培养感情的好机会,毕竟二人定亲是在那种情况下发生的。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谁能保证唐正言当时不是受色欲的影响而喜欢上葡萄的?浅薄的感情基础无法承受太多的考验,正如他与东方昊晔。当年如果不是东方昊晔不离不弃地追逐著自己,自己又如何会以同样的感情回报他呢?
所以北堂曜月很大方的答应了儿子,还安排了马车送葡萄去看望唐正言。
葡萄来看唐正言的时候,唐家刚刚吃过晚饭,唐正言正在考察两个弟弟背书,见他进来,兄弟三人都是有些吃惊。
唐正礼很知趣,嘿嘿一笑,拉著唐正义走了。只是他虽笑著,眼底还是流露出一丝担心之意,深深地望了那二人一眼。
葡萄没有留意,他的眼里只有唐正言。待他们走後,便迫不及待地扑过去抱住唐正言。
“唐大哥,你最近怎麽样?你不要担心,父王和爹亲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唐正言拍拍他的背,微笑道:“我知道。不然岳父岳……嗯,大人不会同意我们定礼的。”
他对北堂曜月实在叫不出‘岳母’二字,突然发觉这是个问题,以後该如何称呼两位岳丈啊?
葡萄皱眉,担忧地道:“唐大哥,你到底姓唐还是姓方啊?能告诉我吗?”
唐正言一笑,拉著他坐下,道:“为何不能告诉你?我们即将成为夫妻,自应该坦诚相见,你不怪我隐瞒就好。”
葡萄闻言,挠了挠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自不会怪你,咱们算扯平好了。”
他指的是当初骗唐正言自己叫‘方亭’,隐瞒身份一事。
唐正言一想,不由噗嗤一笑,感叹道:“看来咱们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葡萄听了这话欢喜,在他脸上啵了一口。
唐正言脸上一红,咳嗽了一声,道:“说正事。”
他摩挲著葡萄的手掌,缓缓道来:“那御史没有说错,我原本姓方,是福州方家的嫡长子。我祖父当年在朝为官,外祖父是翰林院的五品大学士唐清尧。二人是知交好友,祖父便为我父亲定下了母亲,与外祖父结下了娃娃亲。当时我祖母未曾随祖父在京赴任,而是留在老家照顾曾祖父母。我祖母娘家姓申,家道中落,祖母只有一个哥哥,因病早亡,留下一子一女。那女儿申氏是我父亲的表妹,祖母原想将这位申表姑许配给我父亲,因此自幼将申表姑接到方家抚养。後来知道祖父为父亲定了唐翰林的女儿,很是不情愿。”
後面便是一连串狗血的故事。唐正言之父方之海比他母亲年长四岁,在他母亲十五岁及笄後,便奉祖父之命成了亲。奈何方之海自幼与那位申表妹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又有祖母从中撮合,在唐正言母亲嫁过来的第二年,便纳了那位申表妹为良妾。
彼时唐家也已家道中落。唐清尧在女儿出嫁前就去世了,他只有这一个女儿,临终前托好友好好照料,方子建一口应承。这也是为何唐正言的祖母申氏可以在儿子娶妻的第二年就不顾丈夫的反对,给儿子纳了侄女为良妾的缘故,实因唐家已经无人可为唐氏撑腰。
好在唐氏肚子争气,进门当年就怀上唐正言,第二年就生下了这个嫡长子。且有公公方子建护著,这才在方家有一立足之地,并於数年後又生下唐正礼。只是在方子建去世後,唐氏的地位便急转直下。
唐正言的祖母偏心侄女申氏,那申氏又甚会挑拨离间,表面一副柔弱无依的模样。唐正言之父方之海对她一往情深,很快便有了宠妾灭妻的趋势。那时唐正言的祖父方子建刚刚过世,家里家外许多事情需要c持,偏偏唐氏中年怀子,又受到丈夫婆婆的挑剔和小妾的挤压,心事重重,最後终於不堪重负,在生唐正义时难产而亡。
让唐正言寒心的事,他母亲一心为了方家,从无大错,上孝顺父母,下养育子女,服侍丈夫也是尽心尽力,然而她去世後不过百日,方之海就要在扶申氏为正妻。这让唐正言如何能忍?他抱著麽弟带著唐正礼跪请父亲给母亲留下一丝尊重。方之海原本有了些犹豫,谁知申氏却轻轻挑拨了几句,便将唐正言至於‘忤逆’的境地,引起了方之海的怒火。
最後父子二人大吵一架,唐正言不堪忍受,愤而带著两个弟弟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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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正言颇有城府,他离家出走时带了文书名契。那是唐母亡故前便准备好的。
原来唐氏早就明白,一旦公公去世,自己没有了依靠,以太夫人对申氏的偏爱和丈夫的糊涂偏心,自己在府中恐怕难有立足之地。她自己受苦没什麽,但孩子们却受不得委屈。那申氏表面纯洁柔弱,其实却最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唐正言幼年时就几次莫名其妙地受伤生病,幸好福大命大,每次唐母都及时发觉,将儿子救了回来。但自此以後就有了戒心,对方府也渐渐不再抱有希望。一旦唐正言这个嫡长子不在了,申氏所生的次子就成为了庶长子。
唐母在公公重病时便在思索後路,後来公公去世,她身体情况日渐不好,自知恐难以熬过中年产子的风险,便悄悄偷出了方府的户籍文书,给儿子安排了後路。
唐正言带著户籍去了福州官府,办理了他和唐正礼的移籍手续。当时幼弟唐正义出生不久,尚未入籍,倒是方便。方家是福州世家,方之海很快便得到了消息,方太夫人自然不允许孙子离籍,但申氏却求之不得,暗中挑拨方之海如此不孝的儿子不要也罢。正如唐母临去世时所言,这世上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方之海竟听从了申氏之言,并未追回唐正言兄弟,任由他们离家而去。於是唐正言顺利地带著两个幼弟离开了家乡,在唐母的老家重新入了户籍,改从母x,从此姓了唐。
葡萄听完事情始末,气得咬牙切齿,怒火贲张:“太可恶了!世上竟有如此狠心的父亲,应该让御史告他不慈才对!还有申氏这等恶妇,怎配做一家主母!”
唐正言见葡萄气得厉害,便抚m他的後背安抚道:“事情已经过去,我与正礼正义都放开了,你不必如此生气。如今他们找上门来,我是不怕的,到时朝堂之上,我自会与他们辩驳。”
葡萄仍很激动:“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唐正言见葡萄如此为自己愤懑,不由心下感动,道:“好了,不气不气了。我现在有你就够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我们不必为他们生气。听说你这几日一直在家做嫁衣,可做得如何了?”
葡萄脸上一红,扭捏道:“做得不好……爹亲说还是要请绣娘做。”
唐正言笑道:“那也没什麽,很多人家都这样。我也不舍得你受累呢。”说著拉起他的手看了看,上面还残留著几个针眼疤痕。
唐正言有些心疼地道:“你这手啊,还是应该握笔拿剑。刺绣什麽的,那是女人的活计,你不必学。”
葡萄笑叹道:“我从小就被父王当成闺女养,十岁之前一直穿女装呢。可惜再怎麽打扮,也是个假闺女。”
唐正言闻言愣了愣,不知想起什麽,抬起葡萄的下巴,在烛光下仔细端详。
葡萄被他看得红了脸,过了片刻,扭动道:“唐大哥,你看什麽呢?”
唐正言道:“你说你小时候一直穿女装,皇上和皇太後知道吗?”
“知道啊。皇祖母最喜欢打扮我了,我的很多衣裙还是皇祖母送的呢。”
“那你穿女装进过g吗?”
葡萄忍不住笑道:“哎哟,那可是经常的。当时许多进g请安的命妇还以为我是谁家的小郡主呢。”
唐正言目光闪了闪,突然道:“八年前的六月初五,你进过g吗?”
葡萄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侧头想了想,道:“那麽久之前的事了,我也记不清了……”
唐正言有些失望,但葡萄随即‘啊’了一声,叫道:“想起来了,那一天我进g过呢。”
就见葡萄鼓著脸道:“那是我最後一次在g里穿女装呢。从那以後我爹亲就把我所有的裙子都收了起来,再不许我穿了。可惜了那条漂亮的绿色百褶荷花裙,还是当时尚未嫁给我大哥的大嫂送我的呢。”他之所以记得这个日子,就是因为那是他从灵隐谷回来後最後一次正式穿女装出现在皇g中。此後他爹亲就不许他再混淆男女打扮,正经把他当儿子教育了。
唐正言勾起唇角,柔声笑道:“当时你外面还穿了件淡粉色的对襟背心对吗?”
葡萄其实记不太清楚了,但他这麽一提便想了起来,不由诧异地道:“你怎麽知道?啊……我想起来了,那天是初五,正是皇祖母和皇伯母召见命妇进g的日子。我记得还遇到了一个小男孩,管我叫姐姐,好像是姓方的……”接著他仿佛明白了什麽,睁大了眼睛瞪著唐正言,结结巴巴地道:“难、难道那个推了我一跤的少年就是唐大哥你?那个小男孩是正礼?”
“正是。”唐正言双眸璀璨,无限欢喜地道:“葡萄,我们真是有缘啊。原来我们八年前就见过了!”
葡萄的一双黑眸也亮晶晶的,凝视著唐正言,说不出话来。
也许这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彼时後g中那个小小的少年,那个小小的‘郡主’,在多年之後再度相遇,而且那般离奇、那般巧合,重新相识在偏僻而遥远的唐家村。
小小的少年长大成人,从方公子变成了唐大哥。小小的‘郡主’更加离奇,从郡主变成了郡王。
人的缘分就好像一条线,有些在不知何时轻轻一扯,便会断掉。有些却坚韧如昔,不管怎麽用力都牢不可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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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他们握紧彼此的手,彼此凝视,目光都亮晶晶的,似乎有什麽说不出来的感情孕育其中,好像一下子更亲近了。
过了好半晌,还是唐正言先回过神来,见外面天色已经黑了,道:“葡萄,天晚了,你该回去了。”
戌时三刻便要禁夜了,此时已过戌时,葡萄也知道该回去了,却是恋恋不舍。
春夜寒凉,唐正言帮他披上斗篷,定定地道:“你等我。”
葡萄点了点头:“我等你。”
唐正言将他送到外面的马车上,看著他离开,直到马车转弯看不见了才回去。
葡萄对唐正言充满了信心,见过面後对他第二天的廷辨也不再那麽担心,晚上回去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上竟然没起来。
静王府的生活一向极有规律,葡萄不是个睡懒觉的,即便再不喜欢,每日早上牟时一刻也会按点起来,洗漱之後出去练功。这是王妃北堂曜月定下的规矩。
可是这天早上小竹子叫了他好几次,他就是懒懒地不想起身,後来小竹子著急了,一边轻轻推他一边道:“四少爷,您再不起来就迟到了,让王妃知道了会罚您的。”
葡萄清醒了一下。他最後一次挨罚还是七岁那年的事了,被爹亲罚站马步两个时辰,结束後腿都肿了一圈,吓得他再不敢无故晚起了。
他挣扎地爬起来,接过小竹子递过来的衣裳正要穿戴,忽觉胃里一阵收缩,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小竹子吓了一跳,忙取出痰盂接著,问道:“四少爷,你怎麽了?”
葡萄呕了好几下,吐出一些酸水,伏在床边缓了片刻,皱眉道:“没事,胃有些不舒服,可能昨晚著了凉。”
小竹子道:“我去告诉王爷,给您请太医来看看。”
葡萄挥挥手,道:“多大点事,不要小题大做,已经好了。”他捂著胃揉了揉,觉得没事了,便起来穿衣,匆匆去後院练功了。
可是他今天的状态实在不好,和小弟东方君仁只对练了两招,突然觉得眼前发黑,竟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幸好东方君仁反应快,上前一步把他接住,不然摔地上又是一身伤。
这下北堂曜月也知道了,急忙派人去请太医。
东方昊晔还不知道此事,他已经去了早朝,今日唐正言自辩,他做为未来的岳丈,当然要在朝上支援一下,因此很早就走了。
静王府一阵兵荒马乱,好不容易太医来了,诊脉时一会儿皱眉一会儿m胡子,一派思索的样子。
北堂曜月在旁看得不由心下微慌。要知道葡萄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身子壮得跟的小牛犊子似的,连糖果核桃小时都生过病发过烧,只有这孩子啥事没有吃嘛嘛香。北堂曜日以前好像听说过,从来不生病的人一旦生病就不轻,因此不由十分担心。
谁知那太医诊了一会儿脉,忽然瞥见站在一旁的静王妃,突然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北堂曜月还在纳闷,就听那太医笑了笑,道:“临江郡王没事,是有喜了。”
“什麽!?”北堂曜月和闻讯赶来的东方君谦、东方君仁都瞪大了眼睛。
太医看他们的反应,突然反应过来:哎哟喂,这临江郡王好像还没成亲呢。
太医也不敢说恭喜了,坐那不吭声。
东方君谦吭吭哧哧地还想再确认一下,北堂曜月却是没有任何怀疑的。他是摩耶人,最清楚不过摩耶男子因情受孕的事了,只看葡萄对唐正言那一往情深的样子,怀上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冷静地道:“既然如此,太医看看是否需要给我儿开点保胎药?可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吗?”
太医道:“不需要不需要。临江郡王身子壮得很,是药三分毒,没事不需要补。老夫将需要忌口的食物写张单子,让临江郡王平时注意下饮食即可。”
北堂曜月谢过太医,让东方君谦把人送出去,又把那张忌口的单子交给厨房,让下人们小心伺候。他自己生育过四次,养了五个儿子,经验是有的,因而也不是特别慌张。只是想到葡萄以男子之身未婚先孕,还是忍不住揉了揉额头。
东方君仁最知趣,借口要练功便赶紧离开了。东方君谦做为世子留下来善後。
“父亲,葡萄的事怎麽办?”
他有些担心。原本皇伯父赐婚,即使葡萄怀上了,只要赶紧成亲也就没事了。谁知跳出一个多事的御史翻旧账,非说唐正言抛家弃祖,这事要是认了那可永无翻身之地了。就算唐正言真的问心无愧,只怕也皇上一时也不会重用。
北堂曜月沈著脸道:“婚礼要尽快。今天唐正言从朝上回来,立刻派人去请他过来。”
唐正言今天在朝廷上的表现让人刮目相看,皇帝第一次发现他有做御史的才能,这口才,把那个告他的御史和他叔父方之云说得哑口无言。
“当年我带著两个弟弟离开方家,已去府衙办了销户,一应手续俱全。说我抛家弃祖,这个罪名我不敢当。当年家慈过世不到百日,父亲就扶正妾氏,以妾为妻,这等礼数闻所未闻,如何对得起先皇赐下的‘礼仪之家’四个字?”
唐正言对那御史和方之云说完,又转向皇帝,道:“臣不敢说家父之过,然让臣认妾为母,臣万万不敢从命。且那妾侍十分不慈,臣幼时几次险些死於非命,一应证据都指向那贱妾,奈何父亲偏爱,竟不追究。臣死了不要紧,奈何两个弟弟年幼,嗷嗷待哺,臣如何才能保全他们?万不得已,被逼得离家出走,事後父亲也未曾派人追来。臣听说家父已将臣兄弟三人从族谱中除名,也是认同了臣离家改籍之事,实在不明白为何现在宋御史和方大人为何又出来指责臣,还望皇上为臣做主。”说完两眼通红,隐忍泪水,一副委屈不甘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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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昊晔出列,道:“皇上,唐探花所言俱是事实。出户户籍和改姓的新户籍经过验证都是真的,官府也有备案。且唐探花所言方之海的侍妾申氏确实曾经在唐探花幼时几次谋害其与弟弟唐正礼,有方夫人唐氏的n娘及原方家的丫鬟夏枝为证。”说到这里,他一甩袖子,冷冷地瞪著方之云道:“堂堂书香门第,福州世家,竟然以妾为妻且谋害嫡子,如何配得上先皇‘礼仪之家’的赞誉?臣请皇上收回方家的御赐金匾,将那申氏收拿归案,严加审讯!”
静王可不是吃素的。他要把儿子嫁给唐正言,能不把唐正言的家世调查出来吗?早在唐正言上京科举前,东门的暗卫就把唐正言的身世查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当初官府备案的出户户籍都拿了回京,免得被方家先一步做什麽手脚。
方之云暗暗叫苦。他与嫡亲大哥关系并不亲密,方家嫡庶之分十分明确,地位相差很远,这也是申氏为何谋害嫡子,一心想要上位的原因,否则她的儿子将来能分到的家产十分有限,即使方之海再怎麽庇护,族中的长辈也不会允许。
方之云只是按例回京述职,他离家很早,只在唐正言年幼时见过几面,印象不深,g本也没认出现今朝上的唐探花就是他那个嫡侄。偏偏跳出一个宋御史,也不知受何人指使,还是正义感发作,非要参唐正言抛家弃籍,背离祖宗,还拉著他上朝作证,真是平添掉下来一个大麻烦。
他刚才在朝上并未多言,对作证一事也是含糊其辞:“臣离家已近二十年,先在京中修书,後外放长沙、云州为官,很少回福州老家,对臣那嫡侄印象也不深了。这唐探花看著是有几分与我大哥相似,但是与不是,臣也不敢妄言。”
可即便他这麽说,也架不住唐正言郎朗清脆的一番话,不由老脸通红,暗骂大哥糊涂,竟然宠妾灭妻,甚至放弃三个嫡子,该不会是被申氏那个狐狸j下了什麽迷魂药了吧?族中的长辈们也不管管?
他却不知,族中长辈也被申氏瞒在谷中,只说大少爷好清静,去庄子里念书了。方之海也不愿意家丑外扬,一直没吭声。直到年底祭祖时有几位族叔才发现族谱动过了,方正言方正礼的名字竟然都被抹了去。但此时唐正言带著弟弟们已经走了大半年,找是找不回来了。唐家村十分偏僻,是唐母私下在娘家祖籍购买的,方家人并不知情。申氏又拿出族长夫人的派人,私下贿赂了几位族叔,这才没有追究。但私下里大家哪个不说方之海糊涂呢?就是方老太太也在三个孙子出走後第二年就病死了,据说是气的。
且不说这些,方之云此时听静亲王这麽一说,心下就凉了。静亲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方家这礼仪世家的牌匾是保不住了。
果然,皇上随即就下旨撤了方家的先帝牌匾,并申斥了方之海,又命人将那申氏捉拿归案。
静王爷早就那几个证人都找了来,动作之快让唐正言都暗吃一惊。
那宋御史也没落什麽好,皇上虽没罚他,但也没给他好脸色。要知道葡萄也是皇上从小疼爱的亲侄子:朕这边刚赐婚,你那边就给朕的未来侄女婿找麻烦,这不是打朕的脸吗?
退朝後,东方昊晔也不避嫌,亲热地拉著唐正言的手:“贤婿啊,你今天朝上那番话说得好啊。你放心,皇上英明神武,乃圣世明君,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可怜你们兄弟三人哟,不容易啊不容易。”
唐正言道:“多谢王爷关心,晚辈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还叫什麽王爷。你和我家葡萄的小定都下了,还不快改口?”
唐正言脸上一红,唤了一声:“岳父大人。”
他们正站在下朝必经的广场青石路上,几个与东方昊晔关系不错的同僚听见他们的对话,都纷纷上前恭喜静王得此佳婿。
东方昊晔哈哈大笑,意气风发地一挥手:“走,今天到我家喝酒去!”
他终於当上老丈人了,这把瘾可怎麽过都过不够的。
他心情好,唐正言却不能不懂事,正要委婉推辞,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g门口,北堂曜月派来的心腹已经疾步跑了过来。
东方昊晔听说爱妃叫他带著唐正言一起回家,便知是有什麽变故,於是带著唐正言一起回了王府。
唐正言面容呆滞,半晌回不过神来。东方昊晔已经在那边叫了起来:“什麽?我不仅要快当爷爷了,还要当外公了?哇哈哈哈,真是双喜临门啊!”
华容公主已经有了三个月多的身孕,马上就轮到葡萄了,一想到即将子孙满堂,东方昊晔这心里真是美滋滋的。
他这边接受能力太快,终於影响到唐正言,使他回过神来,结巴道:“葡萄有、有喜了?这、这是真的吗?”
北堂曜月危险地眯起眼:“自然是真的。”这是想不认?还是……
唐正言脸上浮起一抹兴奋的红晕,略有激动地道:“王妃,我能去见见葡萄吗?”
二人已经下了小定,婚前是不宜见面的,但此时情况特殊,北堂曜月见他高兴的样子,心里有了数,便点了点头道:“你去吧。待会儿回来我和王爷还有话和你说。”
“是。小婿遵命!”唐正言已经不客气地自唤‘小婿’了,他要马上去见葡萄,然後赶紧回来和两位长辈商量婚期。
此时葡萄早就醒过来了。中午时他一醒,就觉得大家看他的眼神怎麽古古怪怪的?他爹亲那叫一个温柔啊,和声细气地问他:“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先喝点粥?”
葡萄想起自己早上练功时晕倒了,m著肚子觉得挺饿的,难道自己是饿晕的?
“爹亲,我好像晕过去了,我是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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