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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认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渡
范其铮那边沈默半晌,道“你很累?”
“有点吧。”李燃压了压头部。
“那我挂了。”范其铮‘嗯’了一声,干脆收线。
李燃想出去吹吹风,酒过三巡,刚才已经亲眼看著张木樨抓著对方老板的手在合约书上签了字,最後再回去露一面,应该没什麽大问题。
清宵已至,空气里弥漫著一种森寒潮湿,他双手c兜,缓缓踱步到後门,脸色苍白且漠然,像是也被罩上了一层寒霜。抬头一瞥,却见到了另外一场很j彩的戏。
葛非和张木樨不知道什麽时候出来了,张木樨脚步虚浮,脸色绯红,显然醉得不是一星半点,整个人都扑在了葛非怀里,葛非那双又大又黑的眼睛里浮动著怜惜和无奈,这个男人在这个时候显得异常高大。
他几次伸手,最後终於m了m张木樨的头发,低声道:“木……哦,张总,我先叫小李把你送回去吧,善後工作交给我就好。”
“为什麽……不是你送我?”张木樨突然抬起头,狭长幽深的眼睛紧紧盯著葛非,伸手把他推到墙边上,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很轻,很柔,像要碎掉一样,“为什麽不是你送我?”
☆、第五章 赌城风云3
赌城风云3
葛非从来没想过有这样一天,他喜欢了那麽多年的人会像现在这样扑进他怀里,那双狭长墨黑的眼瞳里静静弥漫著依恋,甚至还有幽怨,薄唇里终於不再出口尽是刻薄,他也会很温柔,也会很脆弱,也会,让他心疼如斯。
“张总……”葛非苦笑了一下,“我得进去散场啊,我打电话让小李过来,你们开我的车走吧。”
“你敢!”张木樨抬手夺下了葛非的手机,眯著眼笑了笑,踮起脚吻了一下葛非的嘴唇,低声道:“葛大郎,你再敢……不要我……你信不信,我这就废了你。”醉鬼笑得勾魂摄魄风情万种,抬起膝盖碰了碰葛非下半身,不像废了谁,只像调情。
闻言,葛非全身一震,茫然道:“我什麽时候……不要你?”
“呵……”张木樨冷笑一声,深一脚浅一脚的靠在车门上,手背扶著额头,低声道:“你不记得我……大学四年,你从来看不见我。研三……我去土木工程学院找你,我,我自己做的饭……好烫啊,那麽多泡都写不了数据分析,博导直接让我去管那些刚进校的小浪蹄子……可是,你跟宋嘉灵……”
入夜已经很久,上岛市市区陷在了一片灯红酒绿里,白亮如昼,光影交错之间,映出张木樨细白的脸上留下深深一道水痕,从他的金边眼镜下流出来,像是他折磨他自己那麽多年的那一道沟壑,想跨,却总也跨不过去,他只能哭著缴械投降。
研三那年,我和嘉灵订婚了。葛非失了魂魄一样呢喃,当年的场景跟过电影一样划过,那个永远是经管院状元,全国竞赛闻名的学生会主席,那个成绩不大好,但总是很温柔的微笑的嘉灵,那个因为刚知道x向惶恐不已而没拒绝嘉灵求爱的自己。
嘉灵说,葛非,我是先天官能衰竭,活不了太久了,可是,我还是想嫁给你,你愿意娶我吗?愿意给我一个家吗?
冷风把葛非吹得身心俱寒,当年,那个白衬衫,牛仔裤,微微红著脸,端著骨瓷饭盆站在大榕树下面的人竟是他吗?
对於当年,对不起,如果再来一次,我恐怕还是不会拒绝嘉灵。那孩子,在最後那几年里,真的不能没有我。
葛非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把张木樨搂进怀里,他身材纤薄,在细细打著颤,葛非此时抱在怀里才觉出痛意,平时只见到他那张扬跋扈,他那锋芒毕露,他那刻薄无情,他那一口一句的令人难堪,只是,拨去了这层外壳,里头的张木樨,也没人敢看。
张木樨突然抬起头来,趴到葛非耳边道:“吻我……”
葛非微微一怔,然後像抱著一颗掌上明珠一样抬起张木樨的後脑,低头吻了上去,双唇甫一相接,便像迷失了很久的磁铁一样,两人辗转吮吻,越抱越紧。
“嗯……葛非……”张木樨的声音偏低沈,刻意放柔的时候总让人有一种被丝绸裹住的感觉,黏重而且缠绵。葛非被他模糊在唇间的声音激的意乱情迷,舌间探入,发出了明显的水声。手臂迟疑的搂紧他的细腰,下身渐渐有了反应。
张木樨呼吸不稳的离开他的唇,抬手打开背後的车门,直接躺到了後座上,伸手拽著葛非的领带微笑道:“送我回去,如果你执意要给李燃打电话,我明天就从他家床上起来上班,要当西门庆还是要当阎婆,你自己选?呸呸!你姓西门老子也不姓潘……”
葛非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不停的冲著自己的爱车‘呸呸呸’,只得无奈苦笑,替他关上车门,然後坐到前座,绝尘而去。
李燃吹了半天凉风终於等来了西门大老爷的电话,葛非在那边欲言又止的压低声音,让他回去扫尾,并且隐晦好心颇具先见之明的提醒,明天千万别惹张木樨。
回到宴客厅,双方已经从混沌状态都恢复到商场j英的和谐形象,桌子上茶香嫋嫋,大有一种硝烟之後的冷清。李燃上前对对方老总微笑道:“张总不胜酒力,已经喝倒了,葛总先送他回去,干酒这行的贵在诚信,我们自信这一单不会让方老板吃亏,既然您也爽直,不如咱们今个先散了吧,改日再聚一定小弟坐庄,让葛总张总赔酒。”
微笑,弯腰握手。专业吐槽葵花宝典的小职员站在李燃身後腹诽,肃穆得跟发丧一样。
在李燃的腰弯下去,方总脖子还没抬起来的那刹那,李燃脖子上那条蓝纹领带准确无比的掉在了方总脑袋上,且带下了他的假头套。一时间现场真的肃穆了……
如果是张木樨,此时一定会面含嘲讽的看一眼方老板的秃顶,然後说该日会送他一套人工植皮的假头套云云便带领众西厂门人拂袖而去。但此时李燃脑袋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就是,范其铮……你个小浪蹄子……
小职员继续腹诽道:哎哟李哥,蹄子啥的你可不能张女王附体啊。
彻底结束夜宴已经是午夜十二点过了,李燃坐不上公交车,只能打车回家,还是那条每天的必经之路,还是那个不停播放著奢侈品广告的大商场,李燃却有些恍惚,有些意兴阑珊。失去战场的范其铮会变成什麽样子?李燃现在不得不开始想这个问题,他明白,范其铮装的太出色,可他不能装一辈子,他会把自己逼疯的。
走到小区门口,李燃习惯x的抬头看了一眼自己家,发现仍是灯火通明,不禁微微一怔,作为一个上班族,习惯了疲累一天,回家冷锅冷灶一片漆黑的寂静,此时这点灯光连那微微的不快都驱散了。
上楼开门,李燃环顾一圈,只有客厅亮著灯,桌子上摆著一道茄汁猪排,一道n酥蜗牛,一道沙律塔沙拉,还有已经倒入醒酒器的干红,j致得让人没法拒绝。
李燃伫立许久,叹了一口气,放下公文包走进客房,范其铮已经睡了,并且看起来睡得还很熟,因为他连衣服都没脱,脑袋也不在枕头上,看起来就像是栽在床上之後再没起来一样。李燃蹙了蹙眉心,突然扬手开了灯,范其铮脸色苍白,额头冷汗涔涔,病态而且疲惫。李燃走过去坐在床边,m了m他的头,并没有发烧,满身的黄酒味却很明显。
李燃知道,这是长期吸食迷幻剂的人一旦没有药物会出现的情况。他起身到卫生间,撸起西装袖子,拧了一把热毛巾,然後坐回去为范其铮擦脸,温热的毛巾熨烫在肌肤上,范其铮迷迷糊糊的舒展了双眉,他记得,他一天都拥著被子,不是睡觉就是看书,到饭点的时候下地给李燃做了晚饭,可是突然头疼难忍,一口气喘不上来,比早上毒瘾发作还严重,脚步虚浮的走回卧室,直接就倒头栽了下去。这会碰到热源,他下意识的说了一声“冷……”
李燃手下一顿,然後伸手脱下了他的黑毛衣,从锁骨到腰腹,被热毛巾熨烫过的地方不再颤抖,他整个人渐渐的放松,进入了深度睡眠。
范其铮细眉舒展,叹息般的低声道:“cussi……”
李燃停下了手,昏黄的灯光下,白皙柔软的身体,起伏有致的线条,都是一种无声的资本,但他看著看著,眼睛里原有的暖色和无奈也渐渐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漠然和y沈。抖开被子,将范其铮抱进去,再像牙膏筒一样把他裹了起来,严实的恍若一丝风也透不进去。
重新走回客厅,他将一桌子菜都收拾进冰箱,只倒了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男人微微闭上双眸,品了一口,唇角微微勾起。
是2004年的武当王……
似乎是犹豫了一下,他转手拿起手机,那边响了三声,出现了一个像白开水一样没什麽味道的声音,“我是李傲然。”
李燃微微一怔,微笑道:“五哥。”
李傲然沈默一会,声音里似乎有了愉悦的起伏,“灼然……老七啊,怎麽样,还好麽,有没有想哥哥?”
李燃的手指下意识的敲击高脚杯壁,笑道:“想,总想著小时候玩二十一点输给你们就要扫整个花园的落叶。五哥,帮我找一个人吧。”
李傲然很高兴能够听到弟弟的声音,很干脆的道:“赶紧说,出去几年还学会客套了。”
李燃撑了一下眼镜,淡道:“还记得前几年给五嫂治病的那个中医吗?叫赵什麽的。”
闻言,李傲然低咳几声,似乎把电话拿远了些,对身边的人低声道:“星河,怎麽醒了?没事没事,灼然的电话,来,盖好了再躺下……”
“你小子,要让他听见你喊他五嫂,喂你几个枪子也不够,到时候别怪哥没拦著。”
李燃笑了,回敬道:“当年你给他改名的时候怎麽没被喂枪子呢,当著一家子男男女女‘这双眼睛,美得犹如星河误入……’,硬生生把苏少的好名字改成了苏星河那麽一个女人名,他竟还顺著你,活不活了……”
“那你还找不找赵青术了?”李傲然冷笑一声,低声道:“赵老爷子神龙见首不见尾,正好这几天要来给星河看腿,这个光,你沾是不沾?”
李燃亦是淡笑,“有消息联络我,帮我给苏少带个好。”
“灼然……”李傲然叹了口气,低声道:“小九都出国留学了,这一去又是十年不见,爷爷怕是要想死了,算算时间你该回家接掌大权了吧。前几天跟老大和三姐一块打牌,一代赌王赌後都输了一盘,他们这几年是太累了,那麽好的技术都生疏了。”
李燃挑眉道:“出千的技术疏了就疏了。”
李傲然大笑几声道:“行了你,你打小是老大带大的,扫花园洗鱼缸的仇记到现在也算睚眦必报了。”
不管是李傲然还是李燃放下电话以後都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安静,在这个社会上,行色匆匆的人们之间,争名夺利背後,有谁能让你放下心房,有人能分享你的痛苦软弱。血亲是一辈子的爱恨相随,谁也不能否认。
帷幔低垂的华丽大床上,男人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抱住身侧的爱人,一只手轻轻的抚m苏星河的长发,低声道:“星河,睡著了吗?”
男人从被子里抽出手,和李傲然的交握,但睡意未醒,“阿傲,怎麽了?”
“我很想灼然……总共就那麽两个弟弟,他十八岁就在外面闯……”他刚毅英俊的脸看起来很柔和,“父辈走的早,长兄如父。”
苏星河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墨色的眸很美,是那种容纳了很多故事的美,但却没有焦距,他是个瞎子。
“阿傲,休息吧。”他微微的笑,然後伸手m了m李傲然的侧脸。
范其铮睁开眼睛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多,李燃早就起来上班了,他看著自己被子里赤裸的身体,微微一怔,勾唇笑了一下,没有这样的,连逢场作戏都没有,却早就叫那人全身上下看了个遍。
也许是他怀抱的温暖,也许是他太过温柔的擦拭,也许是他永远波澜不惊的淡然眼眸,那个人,已经给了他太多的安全感。
有李燃的地方,不会有伤害,也不会被人伤害。
一念及此,范其铮闭上眼睛把自己缩进了被子里,过了一会,又像是厌恶自己举动一样爬了出来。电话响,他只得去接,见到杨柏文的名字,还挂著三分笑得脸刹那间冷了下来。
“有事麽?”
杨柏文道:“莫杰说,今天晚上八点,新天地负二层见。”
“今天晚上?”范其铮冷笑道:“他还真是猴急得很。”
“其铮……”杨柏文喝著咖啡的手微微一顿,他有些愧疚,听著他讥诮里带著苍凉的声音,有些出卖范其铮的愧疚感,可是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麽,从头至尾,他的目的只有zr,而他伺候的人是范其铮还是古琛并没多大区别,而这些,当事人是不知道的,所以他只能在心里愧疚,用其铮去换莫杰的钱。
本质上,和妓没有什麽区别。
心里突然像是针扎一样疼了一下,杨柏文放下咖啡,道:“我去接你。”
范其铮道:“帮我把衣服带过来,fendi的黑白公爵,denim牛仔裤,hermes七号围巾,还有我挂在门廊上那件风衣。”
“那麽,你现在在哪?”
范其铮沈默一会,才发觉他连这个地方是哪也不知道。
“到君隆广场附近那个星巴克等我。”
晚间范其铮走进厨房,给李燃煮了一锅海鲜粥,就是几天前他喝的那一种,不过,卖相味道李燃做的那个都不能比罢了。
淘米,调料,下锅,煮水,勾芡,摆弄著那些汤汤水水,锅碗瓢盆,范其铮安静若死,远远地看过去,这个过於纤细的剪影就要散了一样,苍白,寂灭,遥远,带著对梦想的希冀和绝望。
人活著有很多种方式,没有谁规定你一定要选最难的那种。但是有人在十年前就已经替他选好了最难得那一条,而他亦没有拒绝,今天就只能这麽走下去。
一个模特,生於璀璨绚烂的舞台之上,也该亡在万人瞩目的顶点上。
关掉小火,范其铮什麽也没带就出了门,他自己也不懂,为什麽那麽喜欢这个没待几天的地方,只是觉得每天早晨一边把李燃叫醒一边听著隔壁拆迁楼里的阿婆骂chu口就很开心。但当他走出了这个门,什麽也不用带的时候才知道,他不属於这个地方。
杨柏文是个很斯文的男人,虽然不很英俊,但是很儒雅,黑色西装,油亮的背头,古铜色的皮肤,无框眼镜,勾勒出一种j明和干练,看到推门而入的kingson时他若有所思地放下了搅拌b。
范其铮没有多大变化,双手c兜,美得咄咄逼人,单眼皮,冷豔绝寒而且优雅,透著一股漫不经心。但也有了很大变化,毛衣休闲裤,周身弥漫著一种不汲汲不戚戚的淡然通透。
杨柏文招了招手,范其铮看著他,缓步走了过去。
打印好合同书,李燃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快到下班时间,范其铮没有像往常一样打电话问他想吃什麽。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张木樨的办公室,已经有好几个职员被他骂出来,又要加班了。
其间给范其铮发了一个短信,‘今天加班,别等我。’
眼看办公室了怨声载道的到了七点多,李燃叹了口气,认命去办公室给张总监送文件。
张木樨把整个人都埋在椅子里,一只手抵著鼻尖,出神的望著窗外漆黑的夜色。
“张总,酒厂的外销记录……”
“放著吧。”
看著他的神色,李燃撑了一下眼镜,道:“这几天进度很快,应该没什麽可干的了,能下班了麽?”
张木樨转过来,金边眼镜下的狭长眼眸里回荡著冷色,“李燃,有女朋友吗?”
闻言,李燃愣了一下,他想到了每天在家里赋闲的那个人,前天晚上斜躺在沙发上,抱著抱枕懒懒的叫唤‘李燃啊,我在想,你交过几个女朋友呢。李燃?李燃?你给老子出来!’他缓步从卧室里出来,脸色不善,一把抽出他怀里的抱枕,伸手把人像抱婴儿一样抱了起来,冷笑道:‘没交过女朋友,拿你试试手怎麽样?’
范天王那双墨黑的眼睛盯著他,突然笑了笑,伸手搂住他的脖子道:“直说啊,喜欢我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喂,你轻点,腰被你掐断了……”
那个人一旦拆了包装卸了心房,像是小了好几岁。那一刻,看著他微红的侧脸,他几乎就要吻下去了。
李燃微阖眼帘遮住了所有的情绪波动,淡道:“没有。男的女的都没有。”
“哦……”张木樨拿著公文包站起身,微笑道:“如果哪天找了,得好好对待人家。别等到爱人已经……半生身老心闲。”
那样温柔的张木樨一闪即逝,李燃看著他走出办公室,用一如既往地毒舌腔调道:“记住加班是什麽味道了麽?下次再把报表做得像三流妓女的菊花,合同书写得像一流贵妇脸上的褶子,直接自己把自己fire到百乐门吧。”
跟著人流走出办公大楼,李燃回头看了一眼张木樨的窗户,他还没走,站在窗子前面,静静地看著一处不知名的地方。眼里有斑斓,也有自嘲。
“一柱烟消火冷,半生身老心闲……”
“小李哥!你说什麽呢?”那个专业吐槽葵花宝典的小职员叫孙离,是个刚大学毕业的实习生,那个花一样的年纪。
“没什麽。”李燃笑了一下,伸手拍拍孙离的脑袋,柔声道:“刚刚我看到你回家坐的那路803过去了。”
“啊!!!我家女王c你八辈祖宗啊!!”孙离大吼一声,一个箭步跑向公交车站。
这个时间的公交不大好等的,李燃决定坐地铁回家。沿著便道走了几步,侧手的小路里突然急速驰出一辆宝马730,差点没把他卷进!辘里,李燃往後错了一步,却也恰好从车窗里看到里面的人。
坐在後座的人戴了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一手架在窗框上,手指纤长,坐姿标准,衣著体面而让人惊豔,面无表情,如冰雕玉砌。
李燃一直看著那辆车消失在视野里,然後抬腿继续往地铁站走去。
新天地是上岛市最大的娱乐会馆,是莫家的地盘,吃喝嫖赌无所不有,虽然政府对赌博还是采取管理态度,但是这些上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头法不责众的事多了,也就逐渐放任了。上岛市是个十里洋场纸醉金迷的地方,你可以在这里一夜暴富,也可以一夜输成一个穷光蛋。
杨柏文引著范其铮走向负二层的vip室,头顶上的水晶吊灯直晃眼,来来去去的侍者脚踩在地毯上丁点声音也没有,范其铮突然笑著说了一句:“柏文,这地方,你挺熟的。”
杨柏文停在一间双开木门前,没有回答他,伸手敲了敲门,‘吱呀’一声两个服务生打扮的侍者打开了门,这个房间很大,但只有一个赌桌,莫杰坐在桌子一侧,身旁有几个保镖。
莫杰第一次见到范其铮是在一个慈善酒会上,他只穿了一套简单的armani西装,但总是能那麽轻易的攫住人的眼睛。那个人似笑非笑的缓步走来,中长发,灰色丝巾,毛领风衣,深蓝色牛仔裤下包裹著线条诱人的身体。
范其铮坐在他对面,双腿交叠,摘下墨镜,淡道:“玩什麽?”
莫杰目光灼灼的盯著范其铮的锁骨,哑著嗓子道:“梭哈。”
范其铮笑了一下,没说什麽。假模假式的干什麽呢,不管是输是赢,结果都是一样的吧。
一旁一个戴著白手套的侍者发了第一轮底牌,莫杰看了一眼道:“下注,你的衣服,从里到外,每一件。”
范其铮始终垂著眼,“跟。”
梭哈纸牌里不用y法而获胜的人几乎没有,何况是这种主导权明显的对局,牌发到第四轮的时候侍者给他端上了一杯**尾酒,范其铮看著酒杯,眼里有些了然的嘲讽,然後一饮而尽。
牌发到第六轮时莫杰亮了底牌,笑道:“葫芦。其铮,我赢了。”
“哦。”范其铮意兴阑珊的放了牌,伸手揉了揉额角,他觉得越来越热,身体里叫嚣著欲望,指尖都渗出了汗,那酒里的药,真烈啊。
莫杰走到他身侧,像是面对著一桌大餐而突然不知道该怎麽下嘴一样,先抬手碰了碰他的侧脸,然後一把把他甩到了地板上,翻身覆了上去。男人炽热的嘴唇近乎疯狂的扯咬著他的脖子,r头,衣衫被扯碎,他碰了碰他因为药x半勃起的x器,笑意更深,‘其铮……你挺有感觉麽,这样,咱们玩点刺激的。’
背後又冷又疼,男人湿润的嘴唇,侵略x很强的手在他身上游移著,带了软刺的皮带捆住了他的手腕。妈的,这变态那麽喜欢在大庭广众下做麽。范其铮房中术过人,要照以前,也许他会迎合得很好,让自己少受点罪,也体面一些。但是他今天一点都不想动,甚至有些後悔这个决定,看了一眼手机,最後的动静停在一条短信上。
今天加班,别等我。
连主语都没有呢……范其铮缓缓闭上眼睛,感觉到双腿被分开,湿润的膏状体抹进股间,伴随著男人chu重的喘息声,有眼泪从眼角流下。
“放开我……”范其铮低低的重复了几遍,“放开我……”
莫杰愣了一下,突然嘲讽的笑了,伸手从侍者手里拿了一个黑色的大号工具,“放开你?谁替我消火啊。”
那天他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被叫唤得烦了,李燃就把他抱起来折腾,说是练手,什麽也没干,只是从客厅抱到卧室,他似真似假的说了一声“放开我。”手却还搂著那个人的脖子不肯放开。
李燃把他放到床上,很严肃的道:“范先生,你不能老实呆著麽?我不把文件做完,明天就会被fire到百乐门去。”
不能再想了……范其铮竭力克制著自己的呻吟,也竭力克制著那就要冲口而出的‘你***放开我!!’
李燃,我在这一行m爬滚打的太久了。不是个好人,为了权势名利可以不择手段,cussi对我失望放手了,我也该对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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