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女学混日子

    打听清楚之后，翠花就来到了钱庄，钱庄是由我朝圣女建议，由朝廷官办，吸收存款纳息，同时为鳏寡孤独贫者提供抵押贷款，年息制药两成，大大改善了百姓的生活。

    “掌柜，我想贷款。”翠花说道

    “咦，人呢。”伙计疑问道。

    “这里，这里。”翠花在柜台下面跳着挥了挥手。

    伙计这才看到一个不足柜台高的女孩在那，“找你家大人来。”

    “掌柜的，我家只有我姨一人，如今重病在床。急需银两来救治。”翠花不禁急了。

    “这，我可做不了主，我帮你问问主管去。”伙计赶到后台，找来了主管。

    “噢，你这小姑娘要贷款。”钱主管问道。

    “主管，我姨如今不能下床，只好由我来贷款，这是我家房契，您，您可以去府衙查看，也可以去我村子里去看看，求求您了。”再怎么成熟都还只是一个孩子，听到不能贷款，那姨的病该怎么办呀，忍不住哭了起来。

    主管和伙计也急了，在旁边不停安慰“这，你别哭呀，我们这的规矩就是这样的。”

    翠花哪里听的下这些，满脑子都是姨的病再也不会好了，越想越难过，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这是怎么回事呀。”只见门外一位男子带着一个随从进去。

    主管一看，吓得额头冒汗，赶紧上前跪道“大人，不是您想的这样。”

    赵昌交娶丞相嫡次女，如今任职户部侍郎，深受皇帝信任，掌管各地钱庄的监察工作，如今正好到此地来查账本。主管不敢大意，赶紧将事情的起由讲述出来。

    赵昌交闻言皱了皱眉头，看向还在那里小声抽泣的女孩。

    翠花听到大人两个字就已经吓到了，对官员的畏惧深深刻在这些平民的骨子里，她认为官员可以主宰人的生死，而神明也不过如此，所以官员就等于神明。

    “他说的是这样的吗”赵昌交问道。

    “是的，大人。”翠花抬头怯怯地看着大人，两双眼睛里还噙着泪珠，不敢落下来，说完就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发现随着自己的长大，鞋子有点小了，大脚趾处已经快要破掉了。

    赵昌交看着翠花，这双眼有点熟悉呀，在哪里见过呢。看着对面的女孩低着头，脚趾头搅来搅去。真是没站相，也有点鄙夷。“国有国法，这事不行只能由你家大人来。”

    “嘤嘤嘤”翠花觉得委屈极了，又不敢大哭，想着姨，鼓起勇气大声说道“陛下设钱庄是为了救我们，而不是约束我们，我不是刁民，我是陛下的孙女！”

    “什么！”周围的人都是一惊，赵昌交也吓了一跳，然后仔细端详起这女孩，一看也是吓了一条，别说，这眉毛和陛下一样有点弯，这嘴巴也和陛下一样不厚不薄，这额头好像也和陛下一样有点凸

    翠花见众人都瞪着自己，暗自为自己打气，别怕，我说的都是真的，是村长告诉我的“陛下当年在青云村安抚山民时说我们都是他的兄弟姐妹，按辈分我是应该叫爷爷的”翠花说了也觉得有点不妥，最后越说越小声。

    赵昌交闻言想起自己刚刚的行为也是老脸一红，想起来了当年陛下还是皇子时确实领命安抚山民，想呵斥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总不能说陛下都是唬你们的吧。

    低头瞪了瞪这女孩子，正好看清了翠花的整张脸，妈呀，这，这不可能呀。

    翠花感觉眼前这大人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了，想起了前几年听村长说的有些富人专门吃女童补血，真心实意地又吓哭了，边哭边喊：“猪比我好吃呀！”

    赵昌交一听差点被气吐血，没好气地对主管说：“给她办了，哼。”说完就拂袖而去，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回头又看了一眼翠花。

    这下可好，翠花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然后赶紧爬到桌子下面埋头抱紧自己，胆怯弱小有无助，嘤姨，我好怕。主管和伙计见了，只差笑出声来，好在良好的职业道德和强烈的求生愿望下忍住了身体上的本能，低头做静默状。

    赵昌交见此一个踉跄，气死老夫了，咬牙切齿道“你一会去衙门查查这女孩。”

    “大人，这小孩子不知大人身份，所谓无知者无畏，啊不，是无知者无罪，大人和一个小孩计较，未免太”这侍卫为翠花开脱。侍卫名为王京石，是赵昌交奶娘之子，从小与之长大，情谊深厚，说话也不害怕。

    不待王京石说完，直接就被轻踹一脚，“混账，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赵昌交骂道。

    “是，大人。”王京石笑应，不是就好，嘿嘿。

    另一旁待赵昌交一行走后，主管和伙计赶紧把翠花扶了起来，安慰道“别怕，赵大人虽模样威严，但却是爱民如子。”别管上司听不听得到，平日里就是敬爱有加，见翠花还是没多大缓解，又道“再说大人不日就要回京了。”

    听到回京，翠花感觉自己逃过了一劫，不禁又为京城的幼童担忧，想着赵大人边流口水边追着十几个儿童的样子，就觉得可怕不过赵大人。




第3章：姨，吃药就给肉
    主管看着翠花这委屈巴巴的小脸，觉得可爱极了，心里想着倒是可以宽松点。让伙计照顾好翠花，回库房审核了房契和户籍之后，拿着一系列的单据来到翠花这里，“翠花，核算后你家地契可以抵押15两银子，如果你没什么意见的话就在这里按手印。”

    “有15两呀！”翠花听到猛地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两只眼睛笑成了月牙。“我当然同意呀，谢谢主管。”说着在单子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小心地接过主管递来的单子，折了两下放进自己的衣襟里面，还不放心地拍了拍。

    “这是10两，另外5两给你换成了文钱。要不要数一数。”主管将银子递给了翠花。

    翠花眼睛都直了，随后道“不用不用，主管真是个善人。”

    主管也乐呵呵地接受了翠花的奉承。

    翠花从没有保管过这么大一笔银子，姨生病后她管钱都是埋在地里，罐子里，到处刨洞，现在看着这笔钱有点发愁了，我该怎么藏呢。

    有了，我可以学村里的汉子把钱藏在鞋子里，翠花赶紧把鞋脱下来，将银子塞进去，蹬着脚用力把脚也挤进去“咿呀”小脸都涨红了最后终于把脚也塞进去了，刚准备抬脚走路，就听见撕拉一声，一个大脚趾露在了鞋子外面，银子也滚到了地上。

    “呀”翠花赶紧跑步把银子捡起来塞进怀里，生怕别人看到。没法子了，只能和文钱放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抱着怀里的钱袋走进了济春堂，想着赶紧把钱用掉。

    “小大夫，我来请济大夫救命的，请问济大夫在不在呀”翠花垫着脚尖，扒着柜台问道。

    药童听见声音抬头一看，只看见半个脑袋趴在柜台上，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个小女童，又听见这小女童张口一个小大夫，有眼光呀，定是看见了我稚嫩外表下的神医气质，内心十分满足，也很乐意为她跑个腿。“呵呵，济大夫正在午睡，你在此等候片刻，我去请示一下师傅。”

    “谢谢小大夫。”翠花环顾四周，难怪此时医馆里没有人呢。

    不一会，药童就领着济大夫来了堂内，翠花赶紧迎了上去。

    “你找我何事”济大夫观这女童虽身体削弱，却神气未损，只需食补，不像重病之人。

    “大夫，请您救救我姨，自感染风寒之后已卧病在床一月有余，还不见好转，我想请大夫上门问诊，我有钱。”翠花把身上的钱袋全部倒出来，满眼希冀地望着济大夫。

    “你家在哪里”药童问道。

    “青云村。”

    “不行的，我师傅年岁已大，身体受不得一路颠簸，镇子以外的地方都不接受上门问诊了。”药童想了想青云村这地方。

    “求求你了，济大夫。”翠花猛地跪了下来。对于穷苦人而言，求人的方式只剩下跪了，用尊严去换取性命，很划算呀。

    翠花觉得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就是姨，她的梦想、她的金屋都可以不要，她只要姨能陪着她，把所有的钱使劲地往大夫那里推“给你，都给你，求求你们了。”

    “这不是钱的问题呀。”药童为难地把钱退回去，翠花当然不肯要。

    济大夫看着这个头只有五岁幼童这么大的孩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磕头，心里也一阵发酸，“行了，起来吧，我明日午时前去。”

    “师傅，你的身子”药童虽然也很可怜翠花，但是还是更看重师傅的身子。自去年起，师傅的身子就一年不如一年了。

    “好了，不必多说，悬壶济世，这芸芸众生才是世界。众生多贫苦，所以才需要济，我不济，何以行医。”济大夫挥了挥手。“钱你拿走，诊金明日再定。”

    翠花擦了擦眼泪“谢谢济大夫。”

    走出了济春堂，翠花没有忘记姨要吃肉，来到张屠户的摊子上。

    “翠花，是要买肉吗”

    “嗯，要瘦一点的，来两斤”翠花咽了咽口水，把钱放在了旁边木盒里。

    张屠户也不啰嗦，利索地噔噔两下砍了一大块肉下来，又在旁边扯了些连肉的骨头，扔给了翠花“快走，别当我生意。”

    翠花拎着肉就知道张屠户多给了许多，翠花也不多说，趁着人多猫缩着身子又放了十文钱进去。

    随后，翠花又来到粮店买了十斤精米，想着姨不久就可以下地了，得给她买个漂亮的鞋子，看了自己那个破洞的鞋子，嗯，自己也得买一双了，不然山路不好走呀。最后选了一个带着绣花的鞋子和一双结实的布鞋。路上还买了15个大肉包子，花了七文钱。

    该买的东西都已经买完了，翠花背着慢慢一筐东西手里还拿着糖葫芦棍走向镇子门口的集合点，远远就看见大家都已经上车再等自己了，翠花咬咬牙加快脚步跑过去。

    牛爷爷看见翠花来了，赶紧跑过去接过翠花背的东西，在翠花肩膀上揉一揉“这么重，可累坏了吧，怎么不喊牛爷爷帮你去扛呢。”牛爷爷是真心疼这孩子，比自己孙子大两岁，身子却比孙子还单薄，身上穿的衣服都打满了补丁。

    “没事的，牛爷爷快走吧，让大伙都等急了。”翠花抱着背篓赶紧跳上牛车，从牛车中拿出包子，给一行人都分了一个，给牛爷爷两个。

    “哟，肉包子呀，还热着呢。”胖婶接到就忍不住自己一口吞了，末了还舔了舔嘴巴，“给，别说胖婶我小气，这糖可是五芳斋买的呢”吃完后在自己的框的东搅西搅抠出一块最小的糖，一脸肉疼地递给翠花。

    “谢谢胖婶。”翠花也满足地收下了。

    每个收到肉包子的人都或多或少地给了翠花一些东西，你看，这众生多么善良。一点点肉腥，讨价还了两文钱，鸡今日多生了一个蛋，闲聊中发现了一个大八卦贫苦生活中的一点点惊喜就能让他们幸福好久。翠花此刻就觉得好幸福，一切人一切事都是那么美好，风也不冷了，天黑也不怕了。

    牛车载着一车子人走到了终点，大家有说有笑地互为道别，各自回家，脸上都带着心满意足。

    翠花背着背篓一路跑回家中，第一个自然是去姨的房间了，细数了这一天的经历，把剩下的钱都给了姨，然后得意地拿着包子“姨，你猜这是什么”

    “肉包子，是不是，快快我要吃，饿死我了。”姨也兴奋了。

    “我马上拿去热一下。”赶紧拿着剩下的包子跑去厨房，热好之后，拿了三个端进去给了姨。

    “你吃了没。”姨边吃边问。

    “吃了。剩下的5个我送去苗苗家。”翠花不敢看小姨，拿着剩下的跑了出去，闻着包子的香味终究还是咽了咽口水。

    “臭丫头，还嘴硬，不吃拉倒。”姨红了红眼框。

    “春婶，感谢你们照顾我姨，这是我带来的几个包子，给你们尝尝。”翠花喘着粗气跑进苗苗家。

    “啊，肉包子。”苗苗看了忍不住伸出了手。

    “东西拿回去，你这是付了工钱的，怎么能还收东西呢。”胖婶一把就把苗苗的手拍走，啪的一声。

    “是啊，你，你自己拿回去吃吧。”苗苗被打了一下，委屈的说道，她真的很想吃肉包子，这味道，不行了，要流口水了，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姨让我送来的，是感谢叔上次帮我们修屋顶，当时也没留吃一次餐饭。”苗苗回道。

    “这算个啥呀。”春叔脸红着摆摆手，让翠花赶紧走，可别拿大包子馋自己了，太香了真的。

    “春婶，你就收下吧。”翠花知道这家基本上是春婶做主。

    “那好吧。那谢谢你了，你家粮够不够，不够拿点。”春婶也看出一家人都馋了，毕竟三个月没有肉吃了，也不忍心拒绝。最后拿了些粮食给翠花带回去。以物换物是印入山民骨子里的信仰，有所得必有所还。

    将带回来的粮食放入厨房里，翠花来到了姨的房子里，发现碗里还留了一个包子，翠花望了一眼姨。

    “哼，我那时吃不下了，不吃就扔掉。”姨不自然地说。

    翠花开心极了，小心捧着肉包子，一点一点慢慢地吞下去，好像这样能让味道留的时间更长一点。

    姨看着翠花这珍惜的样子，既心酸又羞愧，愧是让她的女儿变成现在这样子，羞是因为自己原因没能好好照顾这孩子。又想起了盒子底下的那封信，这个念头其实从去年就冒出来过。

    当年身体早已亏空，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会这么早就到来，这孩子还小，她，怎么活下去姨也不禁流下了眼泪。

    “姨，别哭了，我给你买了两斤肉，我还请了济大夫明日来问诊，你只要吃了药，我就炒肉给你吃，你很快就好了。”翠花还以为姨是怕吃药才哭的，姨一向娇气。“我还买了一双绣花鞋给你，等你好了，就可以穿着去采花了。”

    姨看着翠花那满是希望的表情，突然感觉好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她从小就为别人而活。

    姨挣扎着坐了起来，抓住翠花的手，她要一个答案“翠花，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嗯，不知道”翠花茫然。

    “那你长大以后想干什么”姨着急问道。

    翠花认真想了想“长大以后，我就找一个父母双亡的好人嫁了，带着姨，和他一起把姨当作亲身父母，一起孝顺姨、宠着姨。努力生活，给姨买好多好多首饰。”

    翠花说完之后就被姨一把抱住，感受脖子上传来的湿意，果然姨被自己感动了。



第4章：翠花的意志
    自长大以后起，姨再也没有抱过自己了，翠花一脸满足的在姨怀里蹭了蹭。

    “好了，去洗洗睡吧。”姨收拾住自己的情绪，难得柔软道。

    翠花自然是一夜无眠，晚上睡地暖和极了，早上醒来就忙着打扫屋子，迎接济大夫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