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雁归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雪灵之
“小染”柯太太爱怜地看她,这个孩子太懂事了。
柯以勋嗤了一声,发噱地抿了下嘴,讨他父母开心就是她的拿手绝技而且无往不利。
他无心再看她表演,也不想再和爸妈对峙,干脆扭头就走,惹不起就躲了呗。
故意在外面玩到很晚,他父母肯定走了,最好叶染也睡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懒得和她解释,懒得向她说明自己的感受。
就生活而言,她已经太成功。
看见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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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灯还亮,他并不意外,心口莫名其妙地发堵。
他的婚姻,他的生活甚至他的父母竟然都被一个刚满20的小姑娘操纵在手里。
他推开房门不正眼看她,自顾自脱着外套,准备洗澡。
她就坐在床沿上不出声地看他。
干吗等他主动道歉他在心里冷笑,故意漠视她的存在。
“柯以勋”看他拿着睡衣就要往浴室走,她才不得不失望又慌张地开口叫他。
是的,她是希望他能主动表示点儿什么,其实她不生他的气,今天下午的事是话赶话说到那儿了,她能理解他的,她自己也觉得公公婆婆对她对孩子的关注有点儿过了。
但他怎么就不明白老人的心呢,柯以勋28岁了,他们早到了抱孙子的年龄,好不容易盼到了,兴奋的不遗余力地折腾也是常情,他们太有时间和财力,所以显得过于铺张和娇贵。
“我我和婆婆说了,我用不了那么多人照顾,我叫小李走了,还是用原来的钟点工”她语无论次地说着,自己也泄了气。
其实她只是想说,她不是故作娇贵,她没那么肤浅和矫情,她都应承下来,一是觉得那是公婆的好意,二也是有孩子真的太高兴。
“不用了。”他停住脚步,侧头看她,口气那么讥诮,“你就好好享受这一切吧,嫁给我图的不就是这些吗。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尽管和我爸妈说。”
她一噎,眼睛骤然瞪大。
他就是这么想她的
他已经走进浴室,不轻不重地甩上门。
她垂下头,她还能要他怎么想她这个婚姻一开始,她自己就先嚷嚷着各种条件,各种要求,唯独,她没提过爱情。
现在她也无法向他要求爱情。
她苦笑,爱情,不在他们谈好的条件里。
他已经洗好出来了,看她还垂着头坐在那里,瘦削的身材在幽暗的灯光下好像只剩那么一点点人影,真难想象,这么个小人儿怎么能生出孩子来。
他的心又发了软。
“睡吧。”他招呼了声,她的手脚总是发冷,一会儿帮她捂一捂。
“哦,哦。”她省悟地站起身,头还垂得那么低,“你休息吧,今天也累了。”她向门口走,他才想起来她已经搬到客房去了。
为了孩子,她可真是小心得无以复加,也对,这个孩子能换正华馄饨店么,值钱着呢。
她故意走的很慢,他叫她一声也好,他问一声也好。
只要他说一句,她就不走了以前不觉得,习惯了身边有他,搬去那个房间让她更孤单了。
可是他居然冷笑了一声,自己躺上床,再没看她一眼。
关上房门,她哭了,却不敢被他听见。
第29章
院子里的迎春花已经开了,黄黄的很耀眼。
叶染把厅里的窗子都打开通风,冬天好像刚过去没几天,春天就突然到了。
一场雨下完,花就开了。
她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看,果然看见柯以勋下楼,他瘦了,春节期间是餐饮业的旺季,他忙得天昏地暗,就连过年也只休息了一天。
她对着他微笑,其实她都明白,他没必要那么忙,只要他想,陪她的时间还是会有。
她怀孕已经4个多月,他却再没提让她搬回去和他一起住。
因为半夜下了雨,早上还是阴阴的,天好像亮不起来的样子。
他从窗子看了下天气,皱了下眉。
“吃饭吧。”她笑。
“不了”他犹豫了一下,“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去吃饭”
她微微一窒,已经好几个月没和他一起出门了,她的眼睛亮起来。
几乎已经开始点头了,他说“今天是唐凌涛和辰辰的小儿子满月,在我们酒店包了场。”
她僵硬地停住了动作,眼睛看着自己的手。
“辰辰特意邀请了你。”
“不想去”她突然生硬地脱口而出,他被她的口气弄得一愣。
“不想去不舒服”她深呼吸了一下,缓慢地重复了一遍,减弱了刚才的怨气。
“嗯。”他点了点头,向大门走去。
“柯以勋”她叫住他。
“干吗”他有点儿不耐烦地转头看她。
“今天你别上班,也别出去好吗陪陪我。”她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睁得异样的大。
她知道自己这么做很无味,但她就是不想让他去,不想让他见戴辰辰。
“又撒娇”他笑,心情好些,最近她的确很少黏他,因为没必要,她需要他做的已经做完了。
被他的笑容麻醉,她也笑了,点点头。
“今天的事太多,恐怕没办法留在家里,不舒服就多躺躺,多休息。”他又向门走了几步,还算耐心地解释。
“柯以勋”她忍不住又叫了他一声,他是要去为戴辰辰的孩子筹备满月酒席才忙得不能留在家里吗“不去不行吗”
他终于烦了,“你留我在家有什么用啊我也不是大夫”他抢白了一句。
她看了他两秒,“路上小心。”
“嗯。”他转身就走。
她走到沙发边坐下,轻轻抚摸还没怎么显出来的肚子,两个人真的就能凑够分量了吗
她越来越不肯定了。
自从她怀孕,他反而比原来更冷漠,甚至让她鼓舞不已的短暂温柔也渐渐消失了。
每个睡不着的夜晚,她都在想,他是怎么了
或许,她应该想想他是怎么看待这个孩子的。
她有了孩子,他就在父母跟前交了差,他和她结婚的意义就圆满了。
他始终是个让她无法弄懂的人。
一整天她都紧攥着手机,无数次都按出了他的号码,她想叫他回来,但又怕被他拒绝。
他对她说不的次数多了,她越来越脆弱,感觉他说不的杀伤力越来越大。
她下午没有睡觉,就坐在厅里正对门口的沙发上发呆,她希望能看见他的车从小路上开过来,然后他推门进来。
她觉得如果他能回来,回来陪她,他开门瞬间给她的喜悦足够她再支撑几年听他说不的日子。
5点的时候,钟点工下班了,春天虽然来了,近6点的时候天还是全黑了。
她没吃饭,等到8点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今天他真的不会回来了。
其实她并不意外只是没有惊喜罢了。
她很享受地洗着澡,热热的水让她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关掉淋浴的瞬间,她浑身冰冷,禁不住哆嗦,她赶紧伸手去拿搭在架子上的睡衣。
地砖染了潮气很滑,她一晃,去抓能支撑身体的东西却抓了个空。
摔到地上的时候,她觉得天旋地转,全身苦痛地一震,接着两腿间很潮热,她想挣扎着起身,肚子绞痛起来,她有点儿想吐。
她平静地看着从禾幺处流出来的血难过,却不意外。
甚至她熬住了疼痛,套上睡裙才半走半爬地从浴室出来,拿起电话的时候她才茫然了,她该打给谁,她能打给谁。
当她的父母接到她的电话,仅用了二十几分钟就赶来的时候,她已经挣扎着大致穿好了衣服,她垫了卫生巾,但血量很大,她身上还是弄得一塌糊涂。
当她满身是血的被瘦弱的爸爸奋力背起下楼的时候,一直没哭的她哭了。
这时候她才发现,除了父母,她一无所有。
柯以勋接到妈妈的电话赶到医院的时候,该到的都已经到了,他竟然是最后一个。
走进病房的时候,他看见爸妈正一脸痛惜地拉着叶染的手,连声安慰,“小染,不要紧,别难过。
孩子虽然没了,爸妈要给你的还是给你,馄饨店给你。
你快好起来,你还年轻,机会多着呢。”
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是责备,都是怨怪,好像她流产是他害的一样。
叶染躺在床上,静静地看他走近,他会跟她说什么呢
“孩子没了”他问。
病房里的所有人默认了这一点,他走过来,就站在她的身边说“那也没关系。
看,馄饨店你不是拿回去了吗。”
她竟然能向他微微一笑,是的,人生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惊喜上的。
第30章
躺在病床上,叶染的心竟然是一片风平浪静。
这种淡漠从孩子化为血水从她身体里流失出来就开始了。
原本她就总在担忧,她和孩子两个人都抢不回他的心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面对自己,怎么面对她的孩子。
现在就剩她一个人,也好。
她只用想明白她自己要怎么办就好,他的冷漠让她越来越觉得想用孩子栓住他的心可能是个错误,继一意孤行要嫁给他以后的另一个错误。
让她刻意杀死自己的孩子她做不到,现在孩子这样走了,她可以坦然地怀念他,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绝好的解脱。
柯以勋被公婆叫到病房外,不用想,一定被骂的狗血淋头。
她竟然同情他。
这段日子以来,她觉得越来越佩服自己了,知道了“影子”的秘密,她竟然能一边做着梦,一边醒悟着。
希望他忘记过去爱上她,是梦。
明白那不太可能,是悟。
他铁青着脸推门进来,显然是被他爸妈说得狠了,气急败坏。
她看着他,其实他也很无奈,他在这场婚姻里成了罪人,其实都是她害的。
他的笑,他的恨都是她强塞给他的,他拒绝,然后就成了大家谴责的对象。
错的是她,不是他。
她的父母被她硬逼着回去休息了,病房里只剩下他和她。
他冷着脸坐在床边的椅子里一声不吭。
“难过吗,柯以勋”她问他的时候,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因为她知道他的答案。
“没什么感觉。”他冷哼一声,对这个孩子他一直没什么参与感,现在没了,也不怎么难受。
他无心抬眼,看见她的微笑,心不知怎么一拧。
“我们还年轻,你拿回了铺子,也不用急在一时了,慢慢来吧。”他有点儿想安慰她,又有点儿不甘心。
天使永远是她,他这个恶人当得莫名其妙。
她闭了下眼,果然,她的人生真的缺乏惊喜。
慢慢来
她又看向他,“柯以勋,你还需要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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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听明白,不耐烦地“啊”了一声。
“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她笑笑,提示一下。
他愣住,皱眉盯着她看了半天,“那天你听见了。”他说的不是个疑问句。
“嗯。”她也坦白承认自己偷听了,“我一直在等,因为你说你需要时间。”她闭上眼,没有泪水,只是有些微微的湿意。
他的这句话曾经给了她多大的希望。
“我一直等,一直等。
怕自己不够分量还努力地怀上宝宝拉他一起等,我以为我和宝宝两个人,会减少一半的时间。”
他握紧拳头,没说话。
她吸了口气,“你可能还需要很多时间,但我已经没时间了。”她安适地把自己更深地陷在枕头里。
“馄饨店我不要了,你经营得很好,比我好多了。”
不是赌气,不是冲动,她真的已经精疲力竭。
以前她就经营得那么辛苦了,没有他的帮助,她的确再也无法支持那几个不赚钱的老店铺。
这场失败的婚姻里,学的最多的是她,懂得放手,懂得重新开始也是其中之一。
如果柯以勋能懂,她知道,她比任何人都知道,他们会有多幸福的生活。
可惜,他不懂,还好她懂了。
馄饨店,早在爸爸决定要卖掉的时候,她就该放手,死抓着要不起的东西,难受的只能是自己。
“叶染”他艰难地叫了声她的名字,再也说不出什么。
“我真的有点儿累了。”她轻松地说,还笑了笑。
“柯以勋,你不知道,一直和自己较劲儿很费体力,装糊涂也累着呢。”她甚至用幽默的口气说起话来。
“自己一个人待在你和戴辰辰生活过的房子里,真比在工地背水泥还辛苦。”她呵呵地笑,泪水从眼角刷然滑落。
“大概宝宝也觉得太累了,才走的。”
“叶染”他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她把心里的话突然明白地说出来,让他的心越来越冰凉。
她被他一喊,也不再出声,双眼紧闭着,眼泪顺着相同的印迹一波波流下。
他看着她默默流泪,想抬手去擦,没想到她自己快速从被子里抬起手,胡乱一抹,抹得苍白的脸颊一片水痕,人却笑了,长出一口气,转过身背对他,还给自己盖好被子。
“我要好好睡一觉。”她说,很轻快。
他没吭声,她也没再说话,过了不知道多久,安静的房间里他清楚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
吊瓶打完,他按铃叫护士来拔针,护士推了护理车来,顺便给她测量体温。
护士叫了她几声她也没醒,睡得安稳深沉,他过去帮助护士把体温计放置在她腋下,仔细地看了她两眼,她并不是装睡。
三十几岁的中年护士苦笑,等待测量结果的时间里没话找话对站在一边的柯以勋说“现在的年轻人心都挺大的,刚掉了孩子还能睡得这么安稳。”
柯以勋垂下眼,她说过她太累了。
他开车回家拿住院的生活物品,临近半夜,周围和房子里都异常安静。
钟点工要明天上午才会来,房子还没收拾过,他愣愣地看着大理石地面上的几滴血迹,黯红的血点隔几步一滴,一直绵延到楼上。
他猛地皱眉一甩头,孩子已经没了,他多想无益。
故意忽略,他快步跑上楼。
因为走得匆忙,叶染房间的灯还开着,房门大敞四开着,门口的血迹更密,他的心一绞,木然地走过去。
浴室的门也开着,门口的血迹被擦过却没擦干净似的,漫成很大一片干涸的痕迹,拖行向放电话的床头柜。
他艰难地深吸一口气,好像看见她疼得站不起身,满身是血地爬向电话的情景。
她的电话,没打给他。
他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爸爸,她为什么不打给他他一阵恼怒,分不清是因为心痛还是失望。
他握紧拳头,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她是想用孩子换回铺子,却从没想过,她想换的也可能是他的心。
他的猜忌,他的冷漠把她和孩子越推越远,终于失去
他想起她给他的笑脸,想起她站在窗前对他一直挥着的手,想起他不经意间抬眼看见的,她脸上的落寞。
这些竟然比她的眼泪更让他的心阵阵刺痛。
他看见她放在梳妆台上的兔子头花,那幼稚的卡通造型突然让他意识到,她也不过仅仅才21岁。
他可以不爱她,但对她他似乎过分残酷了,把她想的太过坚强,太过复杂。
他收拾了东西,开车赶回医院,爱她现在可能还不行,他能做到的,只是尽量对她好一些。
第31章
昏沉的睡眠中,叶染觉得肚子轻微绞痛,腰像被电到似的一麻,意识开始恢复,她觉得腿间湿热,似乎又有大量的经血流出。
脑子还有点儿迷糊,她只觉得自己和平常一样是来了月经,快速地起身准备冲到洗手间去处理身上的狼狈。
胳膊一软,只微微撑起一点儿的身子又颓然倒在病床上,她一惊,完全清醒了。
“怎么了”她听见柯以勋毫无睡意的询问,人也过来扶起她,“要去洗手间”
她尴尬地沉默了一下,事出突然,爸妈公婆都心神大乱,并没安排好人照顾她,现在房间里就她和他两个人。
所以当他毫不费力地把她从床上托下来,她也只能听之任之。
她觉得屁股后面凉凉的,偷眼去看铺在床上的一次性卫生垫,果然红彤彤的湿了一块。
他揽着她的腰半拎着她前行,似乎毫无所觉。
她边走边拉睡裙,希望能挡住令她狼狈的血迹。
因为身体发软,原本很简单的事用了她加倍长的时间。
换好了卫生巾,她盯着睡裙上的血污发愁,总不能出去当着他的面换吧
门被敲响,她无心地应了一声。
门外的他声音平静低沉,“给你干净衣服。”
她把门只开了一条小缝,他便把干净的睡衣递了进来,她看了一眼,是他从家里拿来的鼻子突然一酸。
他等在门口,也不催促她,她换好出来,他干脆抱起她,把她放回床上。
她发现,脏了的卫生垫也被他换过了。
他为她盖好被子,问她,“要喝水吗”
她摇了摇头,曾经,不懂爱的她,把他的细心温柔当成爱情。
屋子又陷入静默。
她转动目光,看半躺在一边床上的他,他双手垫在脑后靠在床头,不知道正在想些什么。
那并不是爱情,而是他的愧疚,她黯下眼,她明白的。
她原本总以为天下的事都一样,付出收获。
现在她知道了,感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爱情不能勉强这句话泛滥得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知道,并不代表就能懂。
现在她终于懂了。
如果他能选,她相信他会选择爱她,然后幸福顺利地和她共度一生。
可他选不了,正如她多么努力也抢不到。
心,爱情,是不能被人为控制的,也不能按付出多少收获多少计算。
他发现了她的注视,也淡淡地回看她。
她第一反应是想闪开眼光,但她没有,她定住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柯以勋”她终于看不过他,转开了眼睛,“我们分手吧。”
他没有立刻回答,表情也没有变化,她说出这话他毫不意外。
“不”他斩钉截铁地说。
她倒非常意外,他不该顺水推舟吗她愣愣地瞪大眼,突然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他不再看她,身子一沉,倒在枕头上,眼睛闭起。
他什么都不想再思量,他只知道,事到如今他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奇}她一走了之,{书}她解脱了,{网}却让他觉得这辈子亏欠了她。
叶染皱着眉,在她心里盘算了那么久的话,她郑重地说出来,竟然没引起他任何反应。
“先把病养好,剩下的事再说。”他躺在床上云淡风轻地说。
剩下的事她和他还有什么剩下的事
“如果你为了补偿我而不肯离婚那就不必了。”她却无法像他那么若无其事,“你并不亏欠我,嫁给你,要生孩子,都是我一相情愿的。
你没错,错的是我。
我”
他静静地听她说,终于嗤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我没错我错了”他睁开眼,黑眸深幽。
她一愣,他是要向她道歉吗可是,她和他之间靠道歉又能改变什么
“我错就错在听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吆喝叫嚣”他哼了一声,“要结婚的是你,要离婚的是你你以为是和稀泥过家家呢”
她一噎,脸色发白。
“一开始口口声声,我会对你好,我会对你好,现在又一口一个要分手。
你以为分手那么简单吗财产怎么分割我该给你多少赡养费”
“我我什么都不要”她委屈地叫出声,小下巴抽动不已,他就只会这么想她吗“馄饨奇店给你,什么都书给你我,我怎么网来的怎么走”
看着她眼睛里倔强的,不肯掉落的泪,他的心软得发疼,但他必须制住她。
他寒着脸冷声说“你当然可以怎么来怎么走,我呢我是美佳的总经理,未来的大老板,结婚一年就离婚,让人家怎么看我没责任感,还是性功能不行”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这些她的确都没想过,她永远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
“非要和我结婚你就等于害了我一次,现在还要再害我一次吗”
她抓着枕头的一角,被他质问得心烦意乱,觉得他说的有问题,又找不到问题在哪儿,也无力反驳。
“胡乱结婚就已经不负责了,现在你说离婚就离婚,更不负责离婚和结婚不一样,涉及很多方面的问题,你现在说你什么都不想要,冷静下来觉得亏了又来告我,光是这人我都丢不起。”
她再次感觉自己筋疲力尽,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柯以勋别再折磨我了,只要能解脱,只要不再痛苦下去,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异议。”
“嗯。”他皱眉,“我会叫我的律师准备的,到适当的时机再说这次听我的”
她闭上眼,也好,只要不用再互相折磨,怎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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