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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天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白首青山邪

    白玉娆巧笑嫣然,微微侧目,瞥见少年的淡然神情,目中闪过一抹异色,心中不由暗暗点头。

    不说写出《聊斋志异》这本书,单单这份面事坦荡自然的心性就了不得。

    不是所有的少年郎都能视众人目光如无物,白玉娆自底层一路摸爬滚打奋斗上来,识人无数,自然能看出伏尘是真的不在意,没有一丝骄傲,心虚,或是不自然。

    “小小年纪,心性竟然如此沉稳,定力十足,而且身上一点放肆张扬都没有,简直不像个少年得意的天才。”

    白玉娆暗自感叹一声,身为一府主事,她见过的少年天才也不少了,很多还没有达到自己身边这位少年的成就,就不可一世的张狂起来,目无下尘。

    这些人大多最终都沉寂了下去,默默无名。

    哪怕有的最后还取得了些名气成绩,但也就是那样了,井底之蛙,成就有限的很。

    世界很大,天才更是层出不穷,如果取得了一点成绩就沾沾自喜,不能在漫漫的道途中保持谦虚谨慎的态度,持一颗平淡从容之心,投入比以往更多的心血和努力,则多半走不长远,泯然众人矣。

    “只要抓住机遇时运,能自底层泥涂中显露出来,这少年成就不可限量。”

    白玉娆心中喃喃自语,随后不由哑然一笑。

    莫说别的,单单一本风靡一州的《聊斋志异》就是一份大机缘,一个大机遇,超出世间旁人不知凡几。

    白玉娆心中思忖着,脚步却是丝毫不慢,不时还和伏尘言语两句,待人处事得体周到。

    不一会儿,两人的身影就渐渐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慢慢的,人声渐起,沉寂消失,大堂就又重新恢复了喧嚣。

    坐在角落边上的一位行商模样的人见此情景,心中疑惑,不由侧身开口向旁边人问道:“这两人是谁?怎么刚才大家一时都不说话了?”

    他是从苦水县来的行商,贩卖苦水心草,这种草是苦水县特产,可入药,也可入食,销量一向不错,在府城更能卖出一个好价钱。

    卖完之后本要离开,听闻小二介绍说此地茶楼茶水上佳,又有说书人讲演《聊斋志异》,行商心向往之,便慕名而来。

    那旁边人却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此时正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看样子惬意的很。

    年轻人转过头看了行商一眼,上下打量了他两番,恍然大悟道:“你不是本地人吧?连白玉娆都不认识?”

    “白玉娆?”行商点点头后又摇摇头,说道:“听说过,但并不很真切,听闻是小说家的主事?”

    诸子百家的主事虽说是与世俗打交道,但交往的大多也是修行中人,即便不是,也都有着一定的身份和地位。

    没有地利,普通人哪里能够打上交道,更别说相隔甚远的外县人。

    只是行商好小说,因此耳濡目染之下倒也在苦水县接触了些许消息,晓得有这么个人。

    年轻人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白玉娆原来只是一普通商贾之女,后来其父做生意赔光了本钱,无奈之下便将其抵给了府城一个家族久病不愈的长子结婚冲喜。”

    “不料世事无常,恰巧就在她过门的那晚,那位病重长子便咳血而死。”

    年轻人抿了口茶后,继续又往嘴里塞了块糕点,嚼了两下混合着咽下去后说道:“那家族中人见白玉娆不但没有起到冲洗祛病的效果,反而起了反效果,便将长子的死怪罪到她身上,视其为眼中钉肉中刺,多般刁难,最后甚至不足十天,便直接将其扫地出门,不留一丝情面。”

    说到这里,年轻人不由唏嘘感叹了两声。

    行商也皱了皱眉,摇头道:“不说将这件事全部怪罪到别人身上对不对,就说再怎么也是过了门的媳妇,怎能就这样直接将人赶出来,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实在是……”

    年轻人嘿嘿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她虽然面相姣好,但名义上是寡妇,又有命硬克夫的标签,加之家族的存在,所以有些身份地位的人忌讳,普通人又担心家族的为难抱负,因此她一时之间居然无处可去。”

    “还是后来有一位小说家管事看她可怜,才将其收入小说家,给她一处容身之所。”

    行商听到这里,不由来了兴趣,问道:“后来呢?”

    “后来?”年轻人哈哈一笑,道:“后来就一路靠着机敏和努力当上了小说家主事呗。”

    “那个家族呢?”行商向旁边倾了倾身子,低声问道。

    一府之地的小说家主事修为不见得有多高,但却在一定范围内掌握着资源调配权力,旁人哪怕修为更高,也会给予几分薄面。

    要真是想要为难府城一个家族的话,只要不是根深蒂固的大家族,还是很简单的。

    若是心狠手辣些,甚至不用主动说出口,只需暗暗示意,就能从各渠道打击,使得该家族慢慢失血,最后没落,身死族灭。




第五十九章 所行所思
    茶香隐隐,淡淡的灯光铺洒在地面上,与隐隐热闹的人声相衬,越发显得安静祥和。

    年轻人吐出嘴里的瓜子皮,嗤笑一声,说道:“那个家族本就是个在府城落地没几年的小门户,见着白玉娆如此,居然还痴心妄想要修补关系,赶忙赶急派人送礼过去,以求攀附。”

    行商插了一句,“那位想必是不会收的吧?”

    年轻人点了点头,笑道:“这是自然,当年那个家族那么不留情面,是一点香火情都没给剩下,白玉娆没有下手惩治都算心慈手善,哪里还会收礼修补感情,反过来庇护照拂他们?”

    “不过没有收礼,却也没有苛待他们,只是将他们冷落在一旁,不作理会就是了。”

    “这久而久之,那家族中人自然也就慢慢回过味,知道白玉娆没那么好骗好说话,为免日后旧事重提,被她嫉恨上,便举族搬迁到了另外一座县城,消弭祸事。”

    年轻人说到这里,心里却是升起些许佩服,对于白玉娆的佩服。

    在这件事情上,白玉娆处理的可谓是恰到好处。

    白玉娆毕竟曾经婚嫁入了门,名义上是他们家族中人,哪怕后来恩断义绝,但总归是有那么一段过往。

    若她真是下狠手整治,旁人虽明面上说不出什么话来,但还是会有不少人心里暗自嘀咕,认为此举太不近人情。

    家族之情,亲亲相隐。

    加之强弱转换,人们天生同情弱者,至于其间因果对错,则是知道为一回事,能否置身处地理解就又是一回事。

    但白玉娆一旦下了手,若是整治的轻了,不痛不痒的,也会让人觉得白玉娆太过软弱可欺,日后态度难免轻视,失之尊重。

    唯有静心安稳不动,态度模棱两可,才能让人指摘不出半点错误来。

    那家族也并非没有付出代价,以他们的实力,自然没那能力不远万里举族搬迁到另外一座府城,只得忍痛贱价卖了田屋店铺,远离好不容易才扎下根的中枢府城,退居偏远县城。

    整个家族的百年辛苦奋斗,几乎一朝被就打回原形。

    看着年轻人怔怔想着,久久不说话,行商忍耐不住就开口问道:“那位少年又是谁?是府城哪个大家族的子弟吗?”

    行商走南闯北,见识眼界也都有些,知道小说家虽比不得墨家儒家这些当世显宗,显赫无比,但势力实力在诸子百家中也算是靠前的那一拨,无人胆敢轻视。

    一府主事执掌大权,地位自然非同一般,能和其并肩行走,甚至让其主动隐隐落后半步,以礼相待,自然不会是寻常路人甲乙丙丁。

    年轻人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疑惑说道:“他是谁我也不知,不过应该不是府城本地的大家族中人。”

    府城虽大,但真正数得上名号的其实也就那么几家,除自己家以外,别的同辈也都是自小认识,里面并没有这个人,甚至次一等的家族里也没有,完完全全的生面孔。

    “自己在这茶楼也待过不少时候,平日能见到白玉娆的不少,但能让她如此恭敬送出门,便是自己也没有这等待遇,究竟是何人?”

    年轻人心中越发好奇,正思索着,就见白玉娆已经又从门外回转归来,经过大堂的时候,瞥见角落里的年轻人就是不由一怔,脚步微停,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并不打算进一步寒暄。

    随后她脚步不停,很快就又转身离开,回到厢房之中。

    年轻人同样回了一礼,点头致意,心中越发疑惑。

    白玉娆并不是个清高不知世事的,按理说见了自己不说多客气,但基本的寒暄客套还是会的,怎么今天一副着着急急,忙着离开的样子?

    白玉娆回到厢房之中,将镇纸放在一旁,取过契约,面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喜色。

    “玉夫人,百分之二十的分成比例是不是太多了点?”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自旁边传来。

    白玉娆转身一看,正是身着蓝色布衫的说书先生,此时恭敬站在一旁,轻声询问道。

    小说家在府城主事之下,另还有执事数名,除了日常工作之外,还起着监督质疑的作用。

    这也是为了避免府城中的小说家成为一言堂,或是一时不智,做出愚蠢的举动。

    不过白玉娆这些年的投资造势举动早已折服了这些主事,哪怕先前还有一两个刺头,现在也都是被收拾的俯首帖耳,不敢不敬。

    因此说书先生问出的这话与其说是质疑,倒不如说是心中不解,因而提出疑问。

    白玉娆微微一笑,面如桃花,明艳美丽,“我们龙河府城书局这两年底子已经打好,积累足够,只差一步就能更上层楼,而这一步,不是几步的优秀作品能能做到的。”

    “这本书对我们而言,比其他书局价值更大,因此付出些许代价也无妨。”

    “况且,定州上面那位马上就要退下来,你明白么?”

    说书先生脸一白,连忙惶恐应了一声明白。

    夺人钱财如同杀人父母,阻道之仇更是不共戴天。

    况且二十的分成虽多,但又不是每本都是如此,这么些年,龙河府城也就这一本罢了,说书先生哪里还敢再说什么。

    惶恐过后,说书先生心中不由又是一喜,若是白玉娆因功上去了,自己等人这么些年勤勤恳恳,纵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能分润一点功绩。

    到时候这龙河府城的主事之位上面多半不会空降,而是在府内执事之中进行挑选,这样的话自己机会还是蛮大的。

    想到这里,说书先生不由有些小激动。

    白玉娆却没有注意到说书先生的小心思,仔细端详着手中的白纸黑字契约,越看越是顺眼,越看越是心情愉悦。

    白玉娆隐隐有种感觉,或许这次投资,或者说示好,或许是比不错的生意。

    甚至,会成为自己做的最成功的一次生意?

    这种感觉毫无来由,但白玉娆心中却莫名的有种信任感,让她隐隐有些期待。



第六十章 勤俭持家
    等到伏尘自茶楼出来之时,已是冷冷星夜。

    淡白月光自苍穹落下,斜斜照在旁边青砖砌就的巷壁上,清幽冷静。

    伏尘走在小巷里,远处的冷风打了个转,迎面扑来,吹得鬓发微扬。

    风不大,但却带着一丝深重的冰冷寒意。

    寒意随着风悄然侵袭,让人精神一震的同时,感到微冷。

    伏尘微微运转气血,不一会儿,身子就又重新暖融融起来。

    “玉夫人此次亲自送自己出门,想必已然引起了一点小波澜,毕竟府城说大不大,自己又是完完全全的生面孔,是过江龙还是过江蛇,来着何意,总有人会好奇的。”

    “过不了多久,或许就有人会联想到《聊斋志异》上。”

    “不过却也无妨,有着府君庇护,府城内基本安全,而且府试在即,成为秀才之后,旁人也要再顾忌三分。”

    “到时候这重身份暴露出来,自己也压得住,甚至反倒会让别人投鼠忌器。”

    “小说家……可不是吃素的。”

    慢慢的,伏尘走出了稍显僻静的小巷,喧闹的人声伴着灯火的灿烂辉光一下就迎了过来。

    街道四通八达,商店林立,众多小贩支起来的摊子也都热闹非凡。

    相比济阴,龙河府城的夜晚更添了几分红尘的繁华热闹与喧嚣。

    伏尘坐上马车,兜兜转转,过了许久,才来到了唐家掌柜为自己等人安置下的雅静小院。

    看了一眼庭院中的小井,里面的小巧金鲤沉于水中,安静不动。

    金鲤周边的月光隐隐晃动,似乎在被其缓缓吸收容纳。

    龙门金鲤身上闪耀的金光或明或暗,细微变幻,如同人之呼吸,常人难以发觉,充满了玄妙的韵律意味。

    “气息有些虚弱,不过正在慢慢恢复,没有什么大碍。”

    伏尘放下心来,就走进了屋子。

    夜色深沉,灯火黯淡,屋子里只有一点灯火燃着。

    这是三三勤俭持家的习惯使然,灯油成本相当昂贵,点灯费钱,寻常的百姓家都是能省则省。

    传闻大周现今礼部六大天官之一的大祝,年轻时家境窘迫,家里没钱买油点灯,见屋子外积雪长久不化,就在雪地借着白雪映射的光日夜苦读。

    这自是寒门破户的无奈辛酸,但在其一飞冲天,科举扬名之后,却是传为一时雅事,引得众人纷纷效仿。

    其中既有附庸风雅,衣食无忧的膏粱子弟,也有穷苦寒酸,效法先贤的寒门子弟。

    自伏尘父母去世之后,伏尘和三三两人便相依为命。

    伏尘专心读书,家中的一应开销支出和杂务则都托在了幼小的三三身上。

    三三一开始还有些手忙脚乱,但没过多久做事就有了章法,倒也像模像样,显得有条不紊起来。

    虽然家里有着书铺的收入和叔父的接济,但读书耗费本就不小,加之伏尘读书所需一应用具都不是便宜货,本身身子又体弱多病,消耗了不少名贵药材,因此家里还是显得拮据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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