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来的新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席绢
相公爹决计是不会赶姊姊走的。咱们少来这儿就成了呀而且姊姊又要临盆了,你想赶她去那儿呢君绣捆为难的低语。
让她去北方的别院待产好了,并且尽快将她嫁了。贩夫走卒,甚么人都可以。她己身败名裂,有人要就凑合着,还不知道她怀的是甚么怪物呢产婆四处宣扬她的肚子太大,要真是个怪物,咱们君家岂不是要大祸临头丈人就是一味纵容你们这一干女子,你们才会无法无天。若不是你嫁给了我,今天你也会落得跟你大姊一样的下场,恬不知耻,还让君家上下蒙羞,更辱没了我的身份。
反正爹不在,咱们明日再来。
哼明日你自己来,告诉你爹,君绮罗一日不走,我郑书亭一日不踏入君家。
他们的声音愈行愈远,偶尔还夹杂着君绣捆赔罪的乞求声
要不是君绮罗猛抓住君绛绢,她早跳出去与那郑书呆拚命了。
大姊,他真的太过份了他以为他是谁呀若他真有清高的志节,为甚么花咱们君家的银子时没一点羞耻反倒大剌剌上门来赶君家的人大姊,你千万别理那种人,别让他称了心。
君绮罗冷冷一笑。
他还没那个本事来赶走我。我想,他真的忘了他是谁了。好他要清高,要志节,那咱们也不必容忍他。明天起,他会深刻明白甚么才真叫文人的志节
哇太好了姊,怎么做君绛绢拍手大呼,非常期待的问着;她知道,大姊要发威了。
明天绣捆抱孩子回来后,叫二娘留住她,一同到苏州别院住三个月。她们上路后,立即将他们现在住的别院收回,并调奴仆回来,叫账房停止发生活金给他。咱们可别做得太绝,拨一幢小木屋给他住,给他一小片田地,让他去效法陶渊明的生活。如果他寻上门。别让他进来,当他是一只疯狗。有事我来担待,只要十天,他就会知道咱们铜臭味重的君家给了他多少好处与礼遇;只要一个月,他就会痛不欲生;不出两个月,他就会锐气尽失,上门乞求但我要他捱三个月,将来再供养他们夫妻时,就要有节制;一味任他予取予求,任意挥霍,只会让他忘了他本出身贫户,还当自己是真命天子。到时看看他那票清高的酒肉朋友,还会不会搭埋他
君绮罗的报复手段其实是用心良苦。近两年的优渥生活已使得郑书亭从一个上进的青年渐渐迷失成为一个虚有其表的公子哥儿,连带也荒废了学业。再这样下去,对绣捆也不好。而君家一味的宽待更助长了他的气焰,不给点教训不行
金钱会使人迷失,再有为的青年也是一样。
君绛绢开心叫好我一定全力支持,全力配合,而且等着看则书呆潦倒的表情。她顿了顿。可是爹那儿
爹那边我来说你快去鼓动二娘,办得成吗她起身。
成,一定成我现在就去绛绢说完,立即跑步回后院找娘去了。
君绮罗抚着肚子对天空低语你说得对我从不轻饶错待我的人,心爱如你都如此了,又何况区区一介穷书生你要是知道有人这么侮辱咱们的儿子们,必定鞭子一挥又要杀人了吧说真的,相形之下,我风度比你好了许多
对着北方的天空。她露出温柔的笑意。他总是爱看她的笑,可惜她从不曾在他面前真心笑过。
唉别离后才知相思苦,别离后才惊诧的发觉对他的爱比自己预料的更为多。像她这般无情的女人,居然暗藏了这么深沉、浓烈的爱意多奇怪呵
但一切都不能回头了君成柳在三天后才知道女儿箝制了二女婿的生活用度以及收回了别院;并且遣开了二女儿让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陪其母到苏州游玩;还以更快的速度安排郑书亭那位侍妾嫁人。一下子,郑书亭是两袖清风,只剩一屋子的书了。
绮罗,你这摆明了与他过不去君成柳原本就心慈手软,虽知女婿近来行为略有放肆,但突然断绝一切支援,不摆明了要置他于死地
君绮罗扶父亲坐下,轻道良药苦口,若不挫挫他的心志,他一辈子也中不了举人。现在他成天游玩嬉戏,附庸风雅;一个书生不事生产也就罢了,最怕的是他连书生的本份也做不好。当年咱们愿意把妹妹嫁予他,而不轻视他的出身;一来是咱家宽厚待人,再者是看他孝顺又上进,虽狂傲些,但有才学,我们也有意栽培他,想给他一个更舒适的环境安心念书赶考。他对我的鄙视言词是天下男子的通性,我生气,但不会因此而想报复;可是这种好日子再让他过下去,会害了他,对绣捆也不好。爹一定早看出来了,但是不好多说可是我不会纵容他的。要不,他就得安份当个真正的书生,要不就得开始懂得自力更生。如果两样他都做不来,至少他得知道,君家没有义务平白供养他。我查过账目了,咱们一家子的用度每月是五百两,这还包括了佣人的津贴与礼金奠仪之类的支出;而他们那边居然高出咱们家一倍不止。天天找来一群人,动辄包下酒楼,在那边相思、别离、伤春、悲秋的吟咏一些不入流的情诗;或找来歌妓狭玩,更是挥金如土的大发赏钱。咱们家纵有金山银山,也不是用来这么挥霍的。
君成柳总是说不过女儿,何况她甚么都了若指掌。只是这事一旦传了出去,怕更坏了女儿的声名。
可是,那对你的名声
我不在乎。我只做我该做的事。而且,私怨上而言,我不会轻饶犯到我的人。郑书亭必须知道,君家是谁在当家;他也必须知道,惹到我的下场。我已交代账房了,将来再度供养他时。用度多少皆必须由绛绢过目;绛绢对市价商品行情了若指掌,所以我相信她会拿捏得当。如果绣捆因此回来哭诉,叫她来找我。
唉绛绢那丫头,我也担心得紧哪你二娘老抱怨我给她太多自由了。
可是,我看得出来那孩子也有从商的天份,独独少了你的沉稳与定性;稚气未脱哪看成柳又忧又喜的叹气。
看到小女儿得自己的遗传,在更深入接触公事后是那般快乐的表情,他又怎么舍得要她绑回小脚,天天枯燥的坐在绣房里呢只是,这样的女孩,嫁得出门吗耽误大女儿的青春使她落到今天不堪的境地,他已经不忍了,所以他并不希望小女儿又重蹈覆辙
君绮罗安抚道绛绢是个率性的好女孩,一定会有她命定的姻缘的,我可不希望胡乱为她招个丈夫。她对所谓的书生文士没有好感,而且她那性子还不适合为人妻子。
也罢也罢为父向来不强求甚么,只求做事无愧于心。若老天有眼,也该给我三个女儿一桩良缘回报。
别对书亭太绝了、至少别让他饿死。至于你,好好养身子。唉就见肚子大,也不见人丰润,你一定要平安生产生个男孩子就更好了,咱们君家就有香火了。
君绮罗诧异道爹,这孩子父亲要她的孩子当君家继承人
是你的孩子,你又是长女。不传他要传谁我不在乎孩子的爹是甚么身份,他生下来姓君,不是吗
他慈爱的轻拍女儿的手,双眼满是体谅。这孩子也够苦了,难道他这个做爹的不该多疼着她一点吗一但确保孩子继承的身份,他便不会生下来就遭人耻笑,也确立了孩子的社会地位。
谢谢爹。女儿不孝,老让你操心。
保重身子就不会再让爹忧心了,明白吗
女儿明白。不出君绮罗所料,郑书亭的落魄让他看清了他那票自认清高的朋友的真面目。曾经称兄道弟,或号称生死之交,如今见了他却如见瘟神更有人立即一反平日谦和面孔,恶意的加以嘲弄他这个驸马爷终于被休了。
衣食足而后知荣辱,至于衣食不足的,只好忍辱吞声求温饱了。
他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生平第一次肯定古人那一句至理名言。百无一用是书生
初开始的半个月,他尚有华服碎银可以充门面,还不知挨饿的恐惧,在愤怒之余倒也能清高的与君家划清界限。小木屋前那一小片原种满蔬菜的土地他更不屑管理,怕弄污自己秀才的贵手。早年他出生清寒之家,父母只求他苦读,没让他做过粗活,也养成了他偏颇的观念;所以那片小田地上的蔬菜如今都已枯死。
再过半个月,他已成了当的常客,遮遮掩掩的去典当身边的华服;出自君家锦织坊的手工,造价上百两不止,能典当个二、三十两也很可观了。
他开始感受到手头紧缩的压力;以往在君家的酒楼饭馆大快美食,非道地口味不吃,非奇珍异味不吃,一顿山珍海味吃下来,少说也是上百两,但他一个子儿也不必付,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现在君家商号可没一个人拿他当姑爷看,吃饭照样得付钱,这时他才知道自己手头看来很多的银两,根本不够买半片熊掌,但却是寻常人家好几个月的用度。
他真正见识到君绮罗的厉害了
捉襟见肘的生活远比不上昔日好友故意的嘲弄与避若蛇蝎的态度,更让他痛不欲生,他终于见识到这世间的冷暖,也可悲的发现自己实在天真得可笑,连一屋子原本可以倒背如流的书,如今却让他陌生得直冒冷汗。
又过了半个月,如今他已一无所有,连白米饭也吃不起了;而屋前的菜,早已回天乏术。他拉不下自尊去乞求君家,因为是他先登门去与人划清界限,并且发誓死也不再踏入君家一步,如今教他怎好再上门可是如今他除了一堆书之外,甚么也没有了身上仅有的几文钱,还不够他上饭馆吃一道汤,而他又没脸坐在街上与那些贩夫走卒挤在一起吃那些粗食,更怕被人认出来,再加以嘲笑一番。
绣捆到底去那儿了
如今,唯一令他庆幸的是自己娶了个这么贤慧的妻子,只是以前,他只将此视为理所当然,还为了侍妾冷落了她;其实他的美丽,那些妓女那比得上
也只有她是真正不介意他身份而下嫁于他的人,要是他娶的是君绮罗,光想到她的名字,他就冷汗不止。那女人太可怕了而他居然一再的在人前嘲弄她、惹她,如今她决计是不会放过他了。
醉死算了他有文人的骨气,所以绝不向岳家低头。即使他有错,也不愿以这落魄的身份再入君家。
如果他能自力更生,一定要更加苦读,有朝一日中了举人,光耀门楣,再造岳家;否则他那有脸去乞求他们,这样只是徒增笑话而已。
他用身上仅剩的几文钱,买了几斤劣酒,喝下第一口就吐了出来,这那是酒这叫马尿跟以前的琼浆玉液比起来唉
他失魂落魄的站在酒家外头,怔怔的盯着手中那壶酒,还来不及回神就被几个流气的人围住。
这不是君家的驸马爷,郑秀才吗久违久违怎么穿得像乞丐一样呢太辱没你的身份了吧
这些人都是昔日陪他游玩咏诗,带他到处花钱的小人郑书亭羞恨交加的低头要走,背后却传来哄然大笑,话说得更大声。
《抢来的新娘》 分节阅读_20
也只有你才会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惹君家那只母老虎,不巧她正是个财神爷呢上回你不还扬言要把她赶出大门,以免污了你的身份如今是谁被撩出来呀
你们别欺人太甚郑书亭气得脸上红白交错,饥饿的肚皮更加疼痛。
我们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君绮罗只手操控江南商业动向已不是一天、二天的事了,只有你这呆子才会妄想在太岁头上动土如今君非凡一死她又回来君家,君家岂容你再叫嚣可怜哦
众人又哄然大笑
郑书亭狼狈逃开,无法再忍受更多的讥笑
而在酒楼的二楼窗口,一个戴黑色斗竺盖住上半边面孔的男子,在听到君绮罗这三个字时,手中的杯子顿然被他捏成碎片。熊腰虎背的挺拔身躯震动了一下,斗竺下那一双精光湛然、又一向冷如寒冰的眼瞳迸射出火花;满脸的讶异、震惊,掩饰不住的表现出来。
男子对面坐着的,也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他几乎失态的跌下椅子,也因为那三个字。他没有遮住面孔,一张爽朗且充满北方豪气的年轻面孔根本像是见鬼了不过,他还能注意到隔桌偷偷盯着他们的几个便衣官差。
少爷
去跟踪那个秀才。这低沉的声音充满威严。
是男子立即飞快的下楼而去。
戴黑斗竺的男子端起斟满酒的酒杯,凑近唇边,低声喃道是你吗是你吗你这个折磨了我六个多月的女子,我该为你的未死而乾一杯额手称庆
还是为你的逃回南方而狠狠打你一顿当你过得逍遥时,我却如同活在炼狱他淡淡的笑了,仰首喝下那一杯酒。
打她舍得打吗那么他只能选择感谢老天了。
坚持来南方是对的,在曾经那样痛不欲生之后,东丹国的叛变成了他发泄狂怒的标的。事发后,可汗怕他轻生,将之软禁在皇城内,直到八部大人的选拔,因东丹国叛变他才有了发泄的对象。他以不要命的方式身先士卒的打前锋,只花了三个月,东丹国溃不成军,举旗投降。而后,他成了八部大人,又招致咄罗质洼不满,领兵反叛。他又趁此机会一举灭掉他的野心,改立其弟咄罗质渥为族长。
一切都平定之后,他总觉得心中失落了甚么,而那失落的方向,就在南方。
可汗一再阻止他的贸然决定,因为他的身份与眼瞳会招来杀身之祸;何况他又坚持独自前往。可是,他一定得来一趟,来到杭州,她的故乡。
他有很深刻的感觉,在杭州一定会有一个答案等着他。
当一切悲愤情绪沉淀后,他发觉自己的心碎并没有太深刻。唯一记得的伤痛是她对他的恨,而不是她的死。
然后,他的心中开始燃起了不该有的希望,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到南方,到杭州日日夜夜的催促,成了他巨大的执念,使他不顾一切的投身过来。他不知道为甚么会如此,只知道非来不可,而且愈接近杭州,心里的悸动就愈强烈。
已经来这里三天了,他一直不敢上君家,去看看她曾住过的地方;触手可及的答案,他反倒不敢太快去掀开,怕得到的只是更深沉的失落与绝望而且,也因为一入中原即被盯上,所以不愿去君家,为他们招来麻烦。他在等某个讯息,一直在等,而今天,他终于等到了。
她没有死,这一直是他希望却不敢奢望的事,竟然成真了自制坚强如他,再也忍不住流露真心
她没死
这回,无论她有多恨他,他都要一辈子守着她,片刻也不与她分离如果往后再争吵,他不会甩头就走,非要抱搂到她气消为止,才肯放开她。
嗯,他该怎么让她知道他们快要重逢了呢给她一个惊喜如何还是不由分说的再度掳她回大辽他可得好好想想。她吓过他一次。他也得回吓她一次才行
他,耶律烈,露出了六个月以来最愉快的笑容,一瓶又一瓶的美酒下肚,心中计量着甚么
第九章:
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郑书亭醉醺醺的傻笑着。
下午,就在他受尽奚落、饥饿的奔回小屋时,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巨汉来问路。应该是北方人吧才会长得这般高大。他指了路之后,那巨汉为了感谢他,将他马鞍袋中的美食酒肉全搬出来邀他一同吃喝。
如今天已黑,而这一顿又是他半个冬月来吃得最尽兴、最畅饮的一次;心里直叫他是好人
这人是谁当然是一路跟踪他来的咄罗奇了
郑公子,你贵为君家的女婿,为何会落魄到这种境地呢太让人不平了。
唉,别提了自己招惹的,还有甚么话好说人家虽做得绝些,到底还是我活该。不过,我仍坚持女子无才便是德。念太多书的女人只会变成像我那大姨子一般的怪物,没人敢要了。唉像我的妻子有才有德,不知给他们藏到那儿去了,我现在只求他们把妻子女儿还我就成了。郑书亭每说一句就唉叹一句;一想到妻子,就好想落泪
你口中的大姨子,是君绮罗小姐吗咄罗奇屏住呼吸等待答案;他还需要再确定一次
郑书亭挥了挥手。
可不是吗那女人太厉害了,不必动刀动棍就可以置人于死地。
这一点咄罗奇深有同感。
虽然她是三姊妹中最美的一个,可是呀那种女人不能娶,除了我妻子之外,剩下的那两个姊妹都没资格嫁入;大的精明冷血,小的刀口无德,难怪嫁不出去
今天的谈天,是他近一个月来最开心尽兴的一次。也难得有人听他大吐苦水,所以,他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了了。饮了一杯酒,他又拉住咄罗奇,道你可别以为君绮罗是大家闺秀,其实她己身败名裂了。外人只知道她嫁到北方,死了丈夫才回来娘家住;其实她根本没嫁人,她哪就是君非凡,当了四年男人,欺瞒了天下所有人,我都羞于启齿了。你说,这种女人是不是怪物
以前我早说她总有一天会因此而受到报应的,现在报应不就来了吗可怜我被她整得呢
咄罗奇极力忍住笑。他想,这席话少主听了一定会很开心,至少他不是唯一对君姑娘咬牙切齿的人。而这人被她修理得更彻底。其实跟踪他时,沿路就打听出郑书亭的身份与目前的情况。
为甚么偏要与君姑娘过不去呢咄罗奇又问。
呢扼她败坏门风,辱没了君家怀孕
最后两个字含糊不清,咄罗奇拉尖了耳朵仍听不清楚,但直觉告诉他,这是个很重要的答案,他连忙再问郑公子,你说甚么
不待郑书亭回答,门外马车停下来的声音引起了小屋内两个大男子一致疑问的表情。
会是谁
君绛绢受父亲之命,提来一个餐盒与十两银子探视她那快饿死的二姊夫。
当她被丫头扶下马车,她就被篱芭上系着的大黑马吓了一跳。这么高大的马,她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郑书亭怎么会有如此高大的骏马儿唉不猜了,反正进屋就知道了;也许他的酒肉朋友之中刚好有几个还有点良心,会来陪他。不过,那些书生骑得了这么高壮的马吗
不管了,如今首要之事就是别让那书呆饿昏;但她可没打算要让他好过,一路嚷嚷的进去郑书呆,郑书呆,你死掉了吗请回答有或没有。哇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好风水,几可媲美陶渊明南山下的草屋,只可惜田野已荒芜了,这会饿死人的
清脆娇嫩的声音停歇时,她人也进了小屋,却意外的看到一个高大得不可思议的男人;这小屋多了他更觉得可笑怪异。她的美目眨了眨。
你是谁
你又是谁咄罗奇双手环胸,轻轻吐出气息。好娇美的姑娘好甜的声音他用一双直勾勾的眼欣赏的打量她。
君绛绢,你来做甚么我郑某人与君家已无瓜葛郑书亭站不起来,狼狈的半趴在桌上,出口的声音含糊不清,没半点威严。
君绛绢看着满桌狼藉的杯盘,懊恼的瞪向那巨人。
是你给他东西吃的
嗯。他从鼻子中哼出一个字。
那就威胁不了他了,而他现在又是酒鬼唉她叹了口气,将餐盒放下,走到郑书呆面前,双手叉腰,正在想法子让他清醒一点。顺便问那个巨人你是谁干嘛接近他他现在可没甚么好处可以给人了她煽煽小手;郑书呆一身酒臭,也不知几天没沐浴了。于是,她从水缸中舀出一瓢水,当头淋下去。
以为这样他就会清醒了,不料郑书呆咕噜了一声,居然睡着了。君绛绢捂住嘴,要笑不笑的,最后还是大笑了出来认识这呆子快两年,只有这一刻最好笑。接着她直起身,走到窗口的写字桌上磨墨,拿着毛笔在白纸上写着陶渊明的名诗,不过内容稍改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无银地自偏。
饮恨枯田下,不妨念君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因醉已忘言。
然后在纸张下方又添上一行留言十两用一月,方可过试验;如欲见妻女,书本多钻研。
搁下笔转身才发现那巨人还伫在屋内。她走向门口。
如果你是他朋友,告诉他省吃俭用如果你只是路过,他倒下去,你也可以走了。
男女授受不亲,又是夜晚时刻,她知道共处一室对自己不好。虽然那巨人不像坏人,但眼光很讨厌。
君绮罗是你大姊吗咄罗奇问着;其实她们相似的脸蛋早给了他答案。跟她出了木屋,不想与她太早分别,这女孩相当特别。
君绛绢坐上马车,在放下布帘之前回答他是的。满足你的好奇心了吗你尽可将我们君家的人全想成坏人,反正郑书呆的朋友我不会计较,全是一副德行,所以,我根本就不抱着任何期望。
马车行远之后,咄罗奇才翻身上马。不意外的发现,自己对这小美人产生了兴趣。
至少,咄罗奇安心的想,君绛绢的性子绝对比她那大姊温和多了。那么是否表示,他不会吃太多的苦头
天晓得再半个月就要生产了,君绮罗每天扶着腰,命令自己要稍微活动一下,否则这么大的肚子,到时那来的力气把孩子生下来
随着小孩子在腹中成长,她益加想念他,大概是想让孩子知道他们的父亲是何面貌吧她总在心中细细刻划出他的面孔;到近来,居然开始恍憾觉得他好像在自己身边。这当然不可能,目前辽宋之间剑拔弩张,随时有可能开战,他那有可能不要命的前来如果他知道她还活着就有可能,不只可能,是一定会前来。可是她死了何必来呢
这孩子,该长得与他一般威武吧
姊姊大消息
君绛绢奔进后院立即大呼小叫着。平常就毛躁的一个丫头,现在更毛躁得不
《抢来的新娘》 分节阅读_21
像话
二娘见了,不昏倒才怪。
君绮罗让自己慢慢的坐在平滑的大石子上,吁了口气,才看向猛喘气的小妹。
怎么了天塌下来了吗
不不是她拍了拍胸口,努力说着全杭州城都贴上了皇榜,从今夜开始,掌灯后不许有人上街,看来是要实行宵禁。还有,家家户户皆不许收留外来客;每家客栈住宿的客人全要表明身份。汴京那边还派来了一支禁卫军到咱这里坐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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