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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房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年小初
秦绵抱著女儿回到家,肩头发丝落满了细细的碎雪。
怀里的小丫头不似往常那麽活泼,一张本就雪白的小脸儿现在居然隐隐泛出明显是受了冻的青白气息,恹恹耷拉著脑袋,一向娇媚粉嫩的双唇同样失了血色,不开心地高高嘟起,神色也蔫蔫儿的,看起来没什麽j神的样子。
秦绵一边给她拖鞋一边冷著脸数落:“昨天晚上就跟你说了今天要降温,早上让你穿厚点你不信,吵著闹著非要穿二舅舅送你的小洋裙,现在知道後悔了吧?你看看今天班上有哪个小朋友像你这麽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我看是我太纵容你了,以後和外婆一起看电视剧的时间要重新制定,再缩短一倍。”
“呜……”小丫头不满地发出一声有如小n猫般软软糯糯的哀鸣,奈何理亏在先又畏惧强权,只能委屈地抽了抽可爱的小鼻子,象征x地表达了一下她的严正抗议。
鼓起来的包子脸煞是萌人,再加上因为受寒而流露出来的虚弱,就更加惹人怜爱了。
毕竟是亲妈,见她这样秦绵也不禁心中一软,赶紧吩咐迎上来的下人去厨房熬姜汤,忽然感觉到怀里的小家夥用她那r呼呼的小爪子轻轻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秦绵低头一看,就见女儿眨巴著她两只明显遗传了自己的水汪汪的大杏眼,里边波光闪闪贼亮贼亮的,用一副充满期待的模样眼巴巴望著自己,乖巧讨好得活像只见了主人的小哈巴狗,几乎都能瞧见屁股後那一条实体化了的狗尾巴,摇得那叫一个欢。
秦绵微微一愣,迅速把今天的事情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灵光一闪,旋即就气笑了。
一边叹著气点头,一边伸手刮了下这命中注定的小魔星的可爱脸蛋儿,铁娘子难得大发慈悲地妥协,无奈哄道:“想起来了,再加半个……好好好,一个,一个慕斯蛋糕。”
“喵!”小丫头一声欢呼顿时笑没了眼睛,迫不及待地咂了咂嘴,在秦绵怀里不安分地扭捏两下,笨笨地爬起半身将小粉唇凑到秦绵侧脸,“麻麻最好了!最好了最好了最好了!啾!”
秦绵舒舒服服地受了自个儿闺女儿这别有所图的殷勤一吻,笑著轻点女儿额头,嘴不饶人:“吃吃吃,就知道吃,大晚上的撑不死你。刚不是才带你去吃了你念叨了好久的小火锅吗,现在又吃甜食,不怕以後长成个大胖妞?那个早上要死要活要穿漂亮衣裳的小姑娘哪儿去了?到时候长胖了变丑了漂亮衣服穿不下了,小男朋友都不理你,别的女同学看你笑话,可别来抱著妈妈哭啊。”
事实证明不论年纪,胖这个字绝对是三到一百岁女x的头号死敌,小丫头一听她妈这麽说,几乎立刻就不乐意了,鼓著腮帮张牙舞爪气呼呼地争辩:“怎麽会胖!舅舅昨天还说晴晴是美女!现在的体型是最好最好最好的!”
“……”秦绵十分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儿,腹诽就你那些父爱泛滥的舅舅们,哪怕你胖成一只猪,他们也会把你夸成是绝世美女,天仙下凡,信他们你就输了!
跟来的下人是一个在秦家呆了很多年的老阿姨,思想比较老旧,秦绵都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对秦家特别有感情,如今瞧见这一副母慈女孝的温馨场景,大约勾起了她对过去的美好回忆,皱巴巴的老脸简直能笑出一朵花儿来,高兴得嗓子都在抖,连应了几声好,赶紧地就搓著手去了。
秦绵把女儿放在地上,弯腰打开鞋柜里准备给她换拖鞋。从最外层拿出一双,没想到小丫头只瞄了一眼就立刻扁起嘴,一脸嫌弃地嘟囔:“幼稚,不要穿这双,嗯……麻麻我要穿那双豹纹的!表舅舅说豹纹才是一个女人的成熟标志,是御姐和女王的象征!能驾驭豹纹的美女才是真美女!”
“……”秦绵被噎得彻底无语,眉心突突冒出一个铁清的川字。
小丫头倒是自顾自一头扎进鞋柜里,乐呵呵地继续翻找她的御姐拖鞋。
抬手揉揉胀痛的太阳x,秦绵头痛地看著手中这双惨遭抛弃的海绵宝宝拖鞋,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真特麽的想爆chu口。
沈慕情你给我等著……她在心里一字一句咬牙切齿,还有晴晴你个死丫头,这双鞋难看?你有脸说难看?你是不是忘了一星期前你在班上看到有小朋友穿著同样款式的棉鞋,结果你回来吵著闹著说好看,非要我给你买一双一模一样的啊!
这个喜新厌旧水x杨花的小混蛋!这要命的x子到底随谁了!!!明明她和陆阳都那麽专一啊!
心力交瘁地把女儿送回房间,後脑勺顶著一竖排黑线,默默看著女儿带著一脸无上幸福的傻笑,二缺得活跟个缺心眼儿的二货那样,一口一口无比满足地享受著她的慕斯蛋糕,秦绵在心里长长久久地叹了口气,真心觉得女儿的教育有问题,大有问题,太有问题了!
没办法,归g到底是因为他们家小朋友太少了,就算有她这个严母一路不遗余力地扮黑脸唱反调,也架不住其他所有人义无反顾万众一心地宠她疼她娇惯她啊!
再这麽下去……不知为何秦绵很悲观地脑补,女儿以後会不会长成络小说里那种最不受待见的p灰女配…… (麽麽哒,没事儿啦秦姐姐,现在双高干甜宠文也很受欢迎的……)
秦绵开始认真地思索起来:家里到底什麽时候才能再添丁!?阿深爱上了个男人这辈子估计是指望不上了,而阿真……算了算了,那孩子现在自己都还只是个孩子……况且他和陆家的那只宝贝不清不楚的,还不知道以後会怎麽样呢。
所以……只有靠沈慕情那个傲慢霸道的妖孽男了吗!?
oh no!秦绵在心底哀嚎了声。某种程度上,她觉得这比加强教育更不靠谱,因为她相信,如果沈慕情能把晴晴宠成娇蛮任x的温室公主,那麽他会把自己的亲生孩子宠成法无天的玉皇大帝……= =|||
因著晚餐後这一顿丰盛的甜点夜宵,小丫头吃得肚腹滚圆实在是撑得慌,不得不多消了一会儿食(其实也就是被秦绵督促著多背了一个小时的古诗词而已……)所以今晚比往常睡得迟了些,大约快十一点了才洗漱好乖乖躺上床。
伺候好这娇贵的小祖宗,秦绵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心里那个愁啊,觉著总有一天她要被自家闺女儿给弄得中年白头。唔……也许这周末又该去会所做做好久没做的美容spa和j油推拿了?果然年纪大了,不得不保养了……
离开女儿的房间,秦绵捏著眉心直接走向秦深的书房。
最近发生的事情令她非常在意。萧岚不是个好对付的对手,而自己一向谋大於勇的聪明弟弟,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因为在意的人落在了对方手中,所以做起事来难免失了过去一贯的冷静稳重,而多了几分让人担心的急迫冲动。
刚抬起手打算开门,手举在半空,秦绵却忽然神色一凛,浸y那个世界多年所养成的对危险的敏锐直觉让她的身体先於大脑指挥,没有一丝犹豫,灵巧而果断地迅速往旁一闪。
下一秒,就见厚重的房门竟从里被猛地一脚踹开,重重砸在背面的墙壁,发出好大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
秦绵怔了片刻,豔丽的双眉缓缓蹙拢。这个力度……幸好她刚才闪得快。
可是究竟发生了事,能让高贵斯文的二弟连表面的优雅都维持不了了?
转过头,秦绵便瞧见自家二弟跟尊门神似的直挺挺站在门口,右手死死攥著几张高清照片,高大笔挺的身躯有著微不可察的轻颤。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像是一叠混合的颜料碟不小心打翻了,五颜六色全搅在一起,j彩得很,有显而易见的焦虑担忧,有濒临暴怒的咬牙切齿,甚至依稀……还藏了一丝莫名其妙的喜悦!?
秦绵挑眉,这倒奇了。
这时从书房里缓缓走出来一个全副西装的英武男人,五官平淡无奇乏善可陈,不过身材倒是不错,价值不菲的黑色衣料被撑出一身紧实可观的骨架肌r,想来脱光了应是十分的有料。
可就是这麽一个浑身上下充满了来者不善的黑社会气息的可怕男人,此刻脸上的神情却显得与他的身份和身材大为不符,不仅面色苍白神情紧张不说,还居然手脚发抖膝盖发软额冒虚汗,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
谁让秦二少平时都太风度翩翩让人如沐春风了,平时不发火的人一旦发火,那反差真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秦绵的视线在男人和秦深手中的照片之间轻飘飘打了个旋儿,淡淡一笑,颇为无奈地勾了勾唇,了然地对男人挥了挥手,救人於水火之中。
顶头上司的姐姐秦绵女王陛下发话,男人的表情顿时如遭大赦完全是劫後余生般的感激狂喜,战战兢兢地弯腰向两人微微鞠了一躬,立刻脚步发虚踉踉跄跄,近乎逃一般地狼狈离开。
等人走远,秦绵慢吞吞地踱步上前,边叹气边伸出纤纤玉手按在秦深正激烈起伏,仿佛蕴满无穷情绪就快要喷薄爆炸的x口,不由分说把弟弟往里推,然後一个反手关上门,双手抱x懒洋洋地靠在门上,j明锐利的目光在秦深身上流连审视了许久,忽然一撩秀发,妩媚一笑:“难得发一次脾气,差点儿把姐姐都吓到了。说吧,到底怎麽了?”
说著就伸手要去拿秦深手中攥著的照片。
秦绵耸耸肩,尽量语气放松地开玩笑,试图让眼前这个看起来跟往常明显不太一样的弟弟也尽快平静下来:“到底怎麽了嘛,难道你的心肝宝贝儿魅力那麽大,被萧岚囚禁了几个月,竟然让圈子里赫赫有名的痴情种忘了他念念不忘快十年的初恋情人,转头爱上了他不成……这!这是什麽?阿深!?”
秦绵的玩笑没能开完,就被自己夺过来的照片上的画面彻底攫去了心神和全部的注意力。短暂的错愕过後,大脑一片空白的她,竟头一次在人前失态到惊叫出声。
“这、这、这是……”颤抖著手飞快地将夺过来的几张照片哗啦啦地翻了个遍,秦绵的眼睛都瞪直了,对著照片上那个明明认识但又突然不认识的男人……(或者女人!?)一脸的不可置信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地问,“他、他这是病了还是……不可能啊,他在【rainbow】这麽多年,我竟然不知道,杀人不见血的东方眼镜蛇……原来是个女的!?”
几张照片上的画面大同小异,都是程诺呆在萧岚别墅的小院子里,或躺或立,要麽是捧著本书静静地看,要麽就一手撑著後腰一手托著肚子站在地上,瞧那一脸无奈又苦逼的疲惫模样,应该是在绕圈溜达。
看书是没问题的,散步也是没问题的……没错,问题就出在那散步的姿态,出在那个肚子!肚子上!
秦绵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因而一看见那高高隆起的肚子,那孕味十足的姿态,以及照片上这个雌雄莫辩的漂亮小美人脸蛋儿上那明显泛著慈爱光辉的微笑表情,实在触目惊心晴天霹雳──g本就和当年的自己一模一样──就知道这特麽的到底是个什麽状况!!!
“呼……阿深!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最好给我立刻解释清楚!原原本本,全部,所有!一个字也别想说谎!”
啪──
一把将手中的照片重重摔在地上,秦绵长长地出了口气,杏眼圆瞪柳眉倒竖,一手c在腰上,另一只手就差没挥著跟鞭子来凸显她的无敌女王范儿了,双目几欲喷火地直直望著面前的男人,一副你今天不给姐姐我讲清楚你就死定了的誓不罢休。
秦深喉间一动,不由自主地滚了滚喉结。
他看起来相当疲惫。眼睛里布满了密密麻麻触目惊心的红血丝,眼睑下两团淡淡的青黛,下巴连著两鬓的地方更是长满了chu硬扎人的胡渣,头发看得出来有一阵子没剪,倒长不短的,全部乱蓬蓬地顶在脑袋,垂下来的碎发遮完了大半个额头。身上随意套了件略显宽大的灰色羊绒衫和黑色休闲裤,没什麽j神,整个儿一落魄贵公子的形象。
他舔舔唇,不大自在地咳嗽了一声,破天荒地结巴道:“就、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姐姐,诺诺他、他……怀……怀那个什麽……”
秦绵目不斜视,两眼紧紧锁著弟弟试图躲闪的视线,不准他有一丝一毫的逃避隐瞒,一字一句,冷冷地问:“怀孕?呵,他、是、女、人!?”
“……”
秦深被姐姐给追问得头皮发麻,垂下眼默默沈思了会儿,四周的空气也仿佛被他这长久的沈默给带得惊人的沈静。
那是当然的。
他的爱人,他的孩子,他的人生……乃至他的生命──
都在这低头的一思里,即将被决定未来很久很久,久到死亡的命运。
许久,秦深重新抬起头来,蒙尘的双眸一点点散开倦怠的雾气。他终於决定坦白从宽。
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如果诺诺g本没办法怀孕,那他当然可以一直隐瞒下去,直到一辈子。然而事已至此……他***能不要自己的老婆孩子吗!?既然总有一天他要坦白……
秦深承认,比起固执威严的父亲,表面奔放实则保守的母亲,还有……仍然不肯原谅他,甚至撂下狠话说一辈子不愿再见他的真真,在爱情上有过相似隐痛的大姐,实在已经是家中最好说话的那个人了。
想到这一层,秦深微一闭眼,平静地吐了口气:“不是。”
秦绵气笑了:“是吗,那我倒不知道,现在地球的科技已经进步到可以让男人怀孕的程度了!”
“……”好久没心情剪整已经留了好长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连著心的皮r蓦地传来一阵仿佛心脏被揪住那般难以呼吸的钝痛,“……hermaphrodite,他是。”
仿佛隔了一辈子那麽久,秦深掀开双唇,轻轻吐出一个让秦绵闻之色变的英文单词。
“嘶──”
饶是已有心理准备,秦绵仍然无法遏制地倒抽了口冷气,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往後一倒,咚的一声闷响,她整个人都沈沈靠在了坚硬的门背上。
“你、你真是……真是……”她怔怔地瞪圆眼睛,一脸震惊就不说了,还少见的语无伦次,在那儿真是真是了半天,最後也只不过憋出来让人啼笑皆非的一句,“看来以後沈慕情会对你老婆很感兴趣……”
秦深:“……”
黑色幽默的冷笑话带来的轻松一刻很快过去,秦绵把直到如今发生的事情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陡然惊觉事情的严重x已经严重超出控制了。
开玩笑!男人除了是下半身动物,还有著非常浓烈的主权意识,自家二弟再怎麽温润如玉从容冷静,也不可能放任自己的老婆孩子落在别人手里还不闻不问,一个人在那儿淡定地装逼吧!!!
那他就真的可以去shi一shi了!!!
越想越觉得兹事体大,秦绵不由皱起眉头,沈声问:“所以,你现在到底打算怎麽办?是还继续和萧岚y著干?还是直接硬碰硬,动手把老婆孩子抢回来?”
秦深烦躁地扒扒头发,摇头苦笑:“别说了,我正愁这个呢。我刚刚才知道,诺诺已经不在萧岚那儿了。萧岚他自己都被人给y了,我还跟他较什麽劲儿。”
秦绵闻言愣了一秒,眉头越发皱紧:“梅迪契?”问是这麽问,其实心里已经有百分之九十这麽肯定了。
“嗯。”秦深点点头,垂著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秦绵眯起眼睛:“那你决定怎麽办。”
“怎麽办?”秦深嗤地自嘲一笑,忽然从裤兜里m出一个j致小巧的黑色打火机,一开一合地玩弄起来。
明灭不定的金色火焰如同骤然盛放的烟花,映照在他深不见底的墨色瞳孔里,恍若夜空里所有的星星聚在一起迸发出的堪比骄阳的烈烈灼光,又仿佛烟波浩渺的碧水上卷起了一场不知熄灭的熊熊大火。
深沈的墨色被星星点点的光晕混动搅乱,浓稠的墨汁融进了沸腾的岩浆,投s出两束亮得惊人的慑人光芒。
“怎麽办,当然不顾一切地找他──”
“找到他。”
然後用一辈子爱他,疼他,宠他,保护他……再也,不欺骗他。
秦绵默了一会儿:“加油。”上前伸手拍拍弟弟的肩膀,转身出去了。
下楼的时候她揉著眉心不得不感慨命运奇妙。刚刚她还在想家里什麽时候能再添丁,还遗憾地断定阿深这辈子是没指望了。结果没想到,二弟立刻给了自己这麽大一个惊喜,虽然某种程度上,惊大於喜……
秦深站在原地,手一翻将打火机收回裤兜,弯下腰,把刚刚被姐姐摔在地上的照片一张张捡起来,捧在手心细细地看。
照片上的诺诺还是和记忆中一样,又或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比记忆中更加白嫩秀气,乖巧可爱,像极了一只天真无邪的小白兔。
他没有再戴他那副用来提升安全感的黑框眼镜,明亮水润的大眼睛完全展露出来,跟在世界上最清澈的泉水中浸过似的,在一片稀薄的日光下悄然流转出两抹琥珀色的柔光,晶莹剔透,璀璨闪耀,再配著嘴角那一弯幸福中带著淡淡忧伤的浅浅的微笑──
那一份不食人间烟火的j灵般的美好,薄薄的纸张几乎承受不住,简直要呼之欲出,显得尤其动人心魄。即便只是远远地隔著一张虚幻的照片,也已经融化揉碎了秦深的心脏。
别人只知程诺是智商高绝从未失手的东方眼镜蛇,只有秦深知道,他其实就是,也只是,这样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罢了。
和这一个天下无双的小可爱在一起,秦深总能获得生命中未曾出现的天下无双。
他早就知道,他的诺诺身上,有一种让人自然而然,安心沈静的力量。
最深的心底被抽剥一条细细的丝线──那是秦深一身和一生,全部的柔软与柔情──在悠长的黄昏里,静静地摇曳。
如同奔腾的激流邂逅了秀美的山峦,它爱上了它,甘愿为它放弃远方浩瀚的大海,一生一世围绕在它的身边,做一汪滋润养育的湖水。
他不会後悔。
当他因此而快乐,他怎会为此而後悔。
只是,曾经他能活生生读触m到他的宝贝,可如今,他却只能靠几张相片,来承载他汹涌不绝,泛滥成灾的思念。
是他的错。是他错了。
秦深细细地眯起眼睛,脸上的表情近乎贪婪。照片就那麽多,那麽大,他却像一个饥饿的乞丐,每一寸都不放过,都不落下。
隐隐泛光的眸子里堆满了许许多多一言难尽的复杂情绪,有对爱人受苦过去的浓浓疼惜,有对自己混账行为的深深愧悔,还有那初为人父的激动喜悦……但无论哪一种,都温柔得,仿佛下一刻就能凝出惊心动魄的水滴。
修长的手指带著他此刻无处安放的深情,一点点摩挲过指尖下那一张令他魂牵梦萦刻骨铭心的漂亮脸庞,最後渐渐落在那一个高高隆起的大肚子上。
那是,他们的宝宝。
他们的宝宝!
一想到这个,秦深的心就不可抑制地狂跳,一身的血y都仿佛沸腾灼烧,烫得他恨不得立刻脱光衣服在零下几十度的冰天雪地疯跑几圈再仰天长啸三声。
那是从他灵魂深处最原始的地方生出的,人类的本能。
生命传承,和与心爱的人孕育结晶的本能──却很快就被脸上缓缓泛起的一丝苦涩替代。
诺诺,你承诺我的事情,都做到了,而我这个混蛋……
而我这个混蛋──
我骗了你,伤了你,抛弃了你,我还……
欠你一枚,说好的戒指。
诺诺,你还会等我吗。
他多想证明给他看,他还是……他总是,值得他等的。
只要他还肯信他一次,只一次──
他一定,给他一个,他曾经承诺过的一生一世。
第五十五章
17:30 ,24th dec, 梵蒂冈,圣彼得大教堂。
从左到右长而幽深的走廊里,带浅色花纹的白色大理石柱子上雕刻著j美繁复的花纹,拱顶上是栩栩如生的人物雕像,整个黄褐色的顶面布满立体花纹和图案。
再通过一道门,进入教堂足以容纳近六万人同时祷告的大殿堂,其宏伟壮阔令人叹为观止,内部的装饰更是华丽到让人窒息,进去的人们不由自主地产生敬畏,跪拜臣服。
那是上帝才配拥有的无与伦比。只有走进这里的人才能由衷体会到人和神的差距,体会到人类何其渺小,那无所不能的造物主,和他们早被安排的命运。
整个殿堂的内部呈十字架的形状,在十字架交叉点处是教堂的中心,中心点的地下是圣彼得的陵墓,地上是教皇的祭坛,祭坛上方是由被称为“巴洛克艺术之父”的天才雕塑家贝尔尼尼所创造的金碧辉煌的华盖,华盖的上方是教堂顶部的圆穹,在历经布拉曼特,拉斐尔和米开朗基罗三位杰出艺术家孜孜不倦的探索设计之後,最终以“对上帝、对圣母、对圣彼得的爱”的名义建造完成。其直径42米,离地面120米,圆顶廊檐上有十一个雕像,耶稣基督的雕像位於中间,廊檐两侧各有一座锺,右边的是格林威治时间,左边的是罗马时间。当一束阳光从圆穹外照进殿堂,肃穆幽暗的教堂便平添了一抹难以言说的神秘色彩,仿佛那圆穹直通向天堂的大门。
此刻,来自欧洲各国的虔诚的天主教徒们正在祭台上主礼人和牧师的带领下,认真地做著感恩礼拜。
尽管大殿里人数众多,但整个大殿除了该有的声音以外,听不到一丝一毫的杂音,没有人在这样郑重严肃的时刻里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每个人无不专心致志全神贯注,表情虔诚温和,犹如求知若渴期待救赎的孩子。全部过程显得十分的庄重肃穆,仿佛神的威严。
在这数千人之中,一个容貌秀美的亚裔“女人”静静地坐在大殿一隅。
她的皮肤很白,是牛n一样嫩嫩的莹白,比起这满大厅的白种人也不遑多让。修剪得很有j神的齐颈短发柔顺地包裹住他只有巴掌那麽大的小瓜子脸,斜分的刘海遮住了他大半个额头,让他本来就大的眼睛显得更加明媚飞扬,顾盼神飞,犹如两颗流光熠熠的黑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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